我一嘚嗦。本能的往後退,可是卻一下清醒沒敢動。


    這個安少就是看中我之前什麽都不在乎,如果現在慫了,恐怕就沒那麽幸運了。


    現在的情況符合了很多電視劇小說中有錢人的固定思維,順著自己的女人膩了,就喜歡看小辣椒,我心狂跳,這個形象恐怕還要走下去才能保命。


    尼瑪以前是真不怕,現在是演戲,混個社會還要靠演技,悲從中來,盡量不讓自己的雙腿顫抖,“白鳳姐她。”


    我沒說下去。


    安少卻好像不耐煩似的,“就是一個女人死就死了,解決盛家才是大事。怎麽心疼了,你和她也不算熟吧,之前白鳳還把你送到黃老板那,以你的性子該記仇才是啊。”


    深唿吸一口氣,假裝不在乎的白了他一眼,“那也沒必要,我這種成大事的人怎麽會掛在心上,她後來對我還算不錯。”這是實話。


    看到我表情恢複如常,安少似乎心情很好。“讓你在別墅裏你不肯,非要迴來,我知道你和別人不同,不過女人的小心思我還是懂的,我除掉她換你來做大姐大,怎麽樣這會高興了吧。”


    心中一沉停下腳步看安少,那雙看似純良的眼神讓人心生恐懼,我什麽時候和他這樣熟悉了,僅僅是因為犯傻的哄他睡覺嗎?心裏蔓延出一股說不出的滋味。


    “放心吧,我也沒有要弄死她,現在法治社會怎麽能弄死人呢,而且盛家和言家也不想惹麻煩,不過是為了麵子。”


    人都打成那樣了,不死也是殘廢了吧。


    送走了安少,和小虎子坐在包廂裏喝酒,猛灌了兩口,心還沒平複,小虎子在我身邊哭哭啼啼。


    也就他能信的過了,我現在身份尷尬,安少抬舉我,勢必坤少就會防著我,伴君如伴虎,我可不覺得安少是真為我好。


    一下被夾在中間,進退維穀,平哥之前還誇我適應能力強,我就是適應成現在這樣?


    也沒人再來巴結,我這身份太尷尬大家都在觀望,畢竟這一局安少雖然贏了,可是坤少爺也不是省油的燈。


    “哭什麽哭,一個大男人你煩不煩啊。”


    後者馬上禁聲,“顏嬌姐,以後我可怎麽辦啊?”


    “該怎麽辦還怎麽辦,這次保住小命就謝天謝地吧。至於白鳳姐。”


    我有點猶豫,小虎子竟然先表態,“顏嬌姐啊,我說這話可能有點冷血,可是現在你最好還是別管白鳳姐,不然你兩頭討不著好。”


    這話我也明白,可是要真狠下心來,猛灌了一口酒。說不出來的滋味。


    這時候偏偏有人自討沒趣,隻聽一群高跟鞋的聲音由遠及近,包廂門被推開,梅子帶著一群現在巴結她的媽媽桑和陪酒們進來。


    她換了件衣服,脫去賣酒的女仆裝,換上一身得體的性感吊帶裙,畫了個精致的妝容,人逢喜事精神爽,掩不住的得意掛在眉梢,沒等安少宣布她掛靠的那個小弟上位呢,就按捺不住欣喜來示威了。


    恐怕她想這天想了好久了,所以迫不及待想踩我一腳。


    而我現在根本不想理她,隻是一下意識到,我躲在這偏僻的角落裏喝酒她都能帶人找過來,可見現在天上人間的人有多不能信任吧。


    也是,她在這多久了,我才來多久。


    梅子抱著肩膀,拉起嘴角,咯咯咯的笑,“呦,顏嬌姐,在這喝悶酒呢,是不是在吊念白鳳姐啊,畢竟她那麽器重你,白鳳姐也是眼瞎。


    沒找出個為她做好事的助理,反而弄了個給她找麻煩的助理,到頭來還做了人家的墊腳石。”


    她笑的歡,像是說著多好笑的笑話,可身後的人卻是一臉苦逼沒什麽人附和,隻有一個現在夢巴結她的姑娘咯咯咯單調的附和著,很尷尬。


    在場的人也不傻,雖然梅子靠著的那個小弟突然毫無預兆的得勢,但我可還是在位置上呢,而且看安少對我的樣子,恐怕我是接替白鳳姐的最佳人選。


    所以也沒人附和著說三道四。


    可是梅子不同,“怎麽你們以為安少抬舉她?抬舉就不會再迴天上人間了。


    哪個女人傻到能在安少身邊養著,還迴來這種地方,恐怕是想攀高枝,人家嫌髒,畢竟你以前還和平哥出場過,是坤少那邊的。


    這身份不尷不尬,暫時留著,將來還不是和白鳳姐一樣找個由頭犧牲,坤少的人到底不能在這裏太久。”


    這話一下說的後麵人女人們都鬆動了。


    也許在她們眼中,我是個想攀平哥沒攀上,又去勾搭安少,還算計白鳳姐的人,到最後雞飛蛋打,被梅子抓住把柄看笑話。


    我冷笑著,晃著手裏的酒杯,“梅子姐覺得自己這是飛黃騰達了,作為一個身份到現在還是地下賣酒的,以為自己靠的小弟一步登天,自己也雞犬升天嗎?


    如果這場子最後是坤少的,輪不到那個小嘍嘍,當然下場也好不了,這場子要是安少的,有盛榮哥在前麵,誰會取用一個曾經背叛主子的人當自己屬下,卸磨殺驢。”


    最後四個字我咬著清晰異常,周身陰冷,抬眼看著梅子鐵青的臉,那些女人表情微妙變化,書裏所有小故事都告訴我們一個通用的道理,就算刀架在脖子上也不能輸了氣勢,因為往往氣勢撐到最後就是英雄,而英雄才是一個故事的主角。


    你看過嚇得屁滾尿流的慫蛋當主角的嗎?這是萬年狗血劇不變的真理。


    梅子剛要破口大罵,我又一次打斷,“就算退一萬步講,那個小弟叫什麽來著?”


    小虎子幹脆利落的迴答,“飛貓。”


    “對那個什麽飛毛還是肥貓的,真的上位了,你覺得一個做大哥的會要你這種女人當大嫂嗎?上不得台麵吧,這裏多少女人,狼多肉少。


    男人可都喜歡順從的小野貓,鮮少有人喜歡甩臉子的,你以前可沒少說他窩囊吧,我看這個飛貓上位了第一件事就是甩了你這個破爛貨。”


    最後三個字我咬的極重,梅子一下就炸了,張牙舞爪過來,“臭表子,你以為你說兩句就當真啊,死到臨頭了還嘴硬,我撕爛你這張嘴。”


    “撕我幹什麽,是嫌我說的都對嗎?”


    我全身利落的躲過她,迴頭踢了一腳茶幾,可是那個大理石茶幾比我想象中的沉,想帥氣的和武俠片中大俠一樣攔住她沒得逞。


    想來個有氣勢的掀桌子也不行,好在小虎子精明給了我一個靠墊,我拿過來就迎頭砸過去,連招急出,不給對方喘息機會,雖然靠墊打不疼人,但是女人和女人打架,要的是臉麵。


    梅子被我打的落水狗一樣,披頭散發,臉麵猙獰招唿著人,“都是死的嗎,愣著幹什麽,給我教訓這個小賤貨。”


    可是後麵的女人沒動,眼光複雜的在我和梅子身上打量,我心一喜,這些扒高踩低見風使舵的人。


    嘴角冷笑,“我看還是聽我的吧,誰現在出手給我收拾這個梅子,我都記著呢,安少多疼我,大家也都看見了,將來場子裏的生意,我照顧著,安少也照顧著,但看你們今天的表現了。”


    那些女人猶豫著,其中一個最先反應過來,直接衝著梅子招唿過去,有人帶頭就好辦,其他人糊上去,梅子大驚沒想到剛才還在自己這邊的人一下就對她下手了。


    我帶著小虎子從邊上擠出門,迴頭時候,聽梅子咋哇亂叫,被那幫女人壓在身下,看著我的眼神要吃人一樣。


    我卻笑著在她麵前關上了包廂門。


    小虎子滿眼崇拜,“顏嬌姐,你太厲害了,我剛才以為咱們要挨打了呢。”


    我冷笑一聲,“不是我厲害,是她自己蠢而已。”


    “那也挺厲害了,你剛才的氣勢真是大姐大了。”小虎子沒別的本事就是嘴甜心眼多。


    說道大姐大,我心裏敷上一層猶豫,這算哪門子大姐大,算什麽氣勢,不還是要受製於人,白鳳姐比我厲害多了,還不是被安少一句話就廢了。


    我有點兔死狐悲的感覺。


    白鳳姐比我有背景多了吧,最起碼有坤少,不還是這種下場,那我呢,我這個一窮二白連人都不認識幾個的白紙,算什麽大姐大,不過就是個紙老虎。


    迴到辦公室躺下,我本以為睡不著,可是卻一點迴想的感覺都沒有就睡著了。


    隻是這一睡昏昏沉沉的,幾次醒來覺得嗓子發幹,頭沉的厲害,隱隱作痛,我掙紮的想起來,渾身無力,多年經驗,心一涼,真是屋漏偏房連夜雨,我竟然在這種時候重感冒了。


    嗓子難受,鼻塞的厲害,手機響了兩三次,我也沒力氣去接。甚至開始懷疑,我最後死在這個隔間裏臭了是不是都沒人發現我。


    人都說生病的時候最脆弱,眼淚就這麽不值錢的下來,可是我還想著借口,其實我是因為鼻塞,真不是因為覺得沒人關懷而淒涼。


    不知道又睡了多久,頭上突然一陣舒服的涼意,像是什麽溫柔的拂過,是誰,誰,口幹的厲害,一直沒喝水,此時有一道冰冷的堅硬的東西,放在嘴邊,涓涓細流一樣的溫水。


    我是做夢嗎,身體舒服了很多,難道是迴光返照?


    身體漸漸好受很多,也不知又過了多久,我微微睜開眼,最先看到的是衣架被挪到床邊上麵掛著點滴瓶子。


    而那長長的輸液管一直連到我的手背上。


    我抬抬手,想去碰輸液管,就從小洗手間裏走出一個人,似乎剛洗完頭發,用毛巾擦著濕漉漉的短發,那一抬頭,是平哥平靜而好看的臉。


    我心中的瞬間一蕩,明知道此時應該擺正立場或者表現出那種坦白之後戀人未滿的決裂,可是不爭氣的,眼淚唰的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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