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我……”龍九兒試著說出口,可是她怎麽都說不出來,因為她清楚的知道,自己愛的人,是傾城……


    “好,九兒,不要說了,我都明白,都明白的。”傲城順了順龍九兒的背,他知道,他說不出來,與其讓她痛苦,讓她掙紮,還不如不問她。


    那樣的問題,對他,對她,都太過殘忍,傾城是龍九兒永遠不能遺忘的男人,這一點,無可改變。


    當天下午,傲城帶著龍九兒在南海麵上看夕陽,南海的夕陽,與東海是不同的,與西海就更加不同了。


    西海看落日,是仿佛有團火,直直的墜入大地,東海看落日,是殘照萬裏的波瀾壯闊,而南海看落日,仿佛是風箏斷了線,斜斜彎彎的墜入了另一個山頭,龍九兒立在幹淨的水麵上,看著豔紅的西方。


    “怎麽了?”傲城將龍九兒攬進懷裏,指腹摩挲著她的臉頰。他的聲音聽著十分溫柔,眼底卻閃過森冷的涼意。


    “沒事,很久都沒迴西海看父王和母後了,九兒很想他們。”龍九兒暗自歎了一聲氣,幽幽的說道。


    “等這次的事兒一解決,我就帶你迴西海看望龍王和龍後。”傲城的臉貼著龍九兒的,龍九兒有些別扭,她不喜歡與男人太過親近,他吻她,與她依偎在一起,她都會覺得本能的抗拒。


    可是有時候,他的深情與熱烈,又讓她無法抗拒。


    那一夜,南海龍宮所有宮殿的燈火都沒有熄滅,閃爍的宮燈像鬼影一樣,雖然整個龍宮都亮堂著,可是龍九兒的心,卻始終不能平靜。


    她靜靜的站在龍宮的門口,背影孤寂的好像上古時期的一尊雕塑,傲城從寢殿裏出來,看到龍九兒孤獨的樣子,卻沒有上前叫她。


    他知道,所有的事情,都剛剛開始,四海的爭端,上古的詛咒,都在一步步靠近,而他們根本無力阻止這一切的發生,他們的命運,早就在上古神籍上,記載的清清楚楚,沒有人有能力改變什麽。


    直到午夜,龍九兒才踱步迴了自己的寢殿,她的寢殿與傲城的寢殿,隻一牆之隔,傲城幾乎可以聽到她每一個輕微的動作。


    她小心翼翼的拿出藏在床頭的錦盒,輕輕打開,錦盒裏散發出微弱的粉紅珍珠的光芒,透過那淡粉色的光,龍九兒看到傾城溫柔的臉龐,他站在高高的浪頭上,說九兒過來,九兒你過來。


    龍九兒輕歎一聲轉身欲將錦盒放迴原處,那錦盒卻落在了地上,粉紅珍珠再次散落了一地,她便微微歎息著,將那些珍珠一顆一顆的撿起來,好好的收藏起來。


    傲城心裏很明白,她愛傾城,永遠無可改變的愛著傾城,但是他做不到退讓,做不到把自己心愛的女人拱手讓人,無論是為了自己,還是為了那可笑的命運,他都要在明日午時,與傾城在南海一戰。


    這個漫長的夜裏,傲城輾轉反側,並沒睡好。


    而在珞珈山駐軍的傾城,也是徹夜未眠,他站在星子稀疏的天幕之下,有些懶懶的看著天空。珞珈山上的仙童,許多年前,都很喜歡跟傲城來往,他們覺得傲城是這世上最難得的有雄心壯誌的蒼龍。


    夜間,等珞珈山上安靜了,他們便一起來見傾城。


    眾仙童們規矩的對著傾城行了個躬身禮,傾城還禮,之後仙童們才開口:“此一戰,若是勝利了,煩請傾城陛下一定要放過傲城殿下。”


    傾城看著他們那虔誠的樣子,心裏是有些疑惑的,珞珈山是觀世音的地方,此地多是女仙童,莫不是,那些女仙童,對傲城有愛慕之心。


    他輕輕的勾起唇角,就像知道東海的水妖們喜歡蛟郎時一樣,他的笑,深達眼底,讓人沉醉。他緩緩的轉過身,語氣淡淡的:“放心,我隻要我的九兒,不會傷你們的傲城殿下分毫。”


    眾仙童抬起頭來才看到傾城那風華絕代的容顏,不禁抽了一口山間的涼氣,仙界,也隻有這樣的男子,才有這樣讓人不能忽視的氣勢吧。


    “那便多謝傾城陛下了。”仙童們規矩的對傾城行禮,傾城隻得再還禮,看上去有些可笑。


    等仙童們走後,傾城一人看著黑黑的夜幕獨自發呆,都說仙山不老,珞珈山是永遠年輕的,隻是這裏的仙童們不會永遠年輕,他們的心,從曾經,到現在,到以後,都在疲憊的暗戀著傲城。


    而這樣的情愫,傲城是永遠都不會知曉的。


    *


    第二日,天邊泛起魚肚白的時候,傲城就早早的起來了,龍九兒這輩子唯一一次的下廚做了飯,還弄的灰頭土臉的。


    當她端著那盤清炒深海藻上來的時候,傲城的嘴角抽了抽,嗬嗬,不愧是西海龍王的九公主,果然什麽也不會。。。。。。


    “等我迴來。”傲城在龍九兒額上印上 一吻,之後直直的往海岸飛去,他飛的很快,以至於龍九兒根本沒看到她是怎麽飛上去的,他已經不見了。


    海岸上,傾城早已經帶了蝦兵蟹將,風風火火的前來,看上去十分壯觀,黑壓壓的將南海上空幾乎占滿了,而傲城顯然也不示弱。


    傾城一直不理解,為何南海幾乎成為了一座空城,卻原來傲城早把南海所有兵將調到了珞珈山以外的地方,今日,當傾城帶兵趕到的時候,正是南海眾兵將將他們重重包圍的時候。


    傾城迴頭,看著被包圍的東海眾將,頓覺莞爾,被包圍了,傲城就是用的這種小伎倆嗎?若是僅憑一個由蝦兵蟹將組成的包圍圈,就妄想吞沒他東海數萬兵將,那是不是太小瞧他這個東海龍王了呢。


    深水裏,龍九兒終於還是不放心,從龍宮裏潛了上來,看到的就是兩軍對壘的情形。傲城與傾城的眸光都落在龍九兒身上,之後兩人同時化身蒼龍,天空驟然變的陰暗,南海上空,狂風大作,兩軍大戰之勢,一觸即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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