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幾名早就忍不住的幕僚見此,紛紛狂笑不止。


    “推測出明天下雪,他以為自己是三國時的諸葛武侯嗎?”


    “真他媽的笑死了,怎麽會有這麽逗的人,說自己能夠預測明天的天氣。”


    “這魏季塵不會是看章迴體小說看多了吧。


    眾人邊笑邊擠眉弄眼的看著魏季塵。


    在古代,不是沒有推測天象的科學家,但是他們也不敢說明天天氣會如何,更何況像魏季塵這樣說接下來的七天都下雪。


    這些科學家頂多能夠預測一個大致的氣候變化,像二十四節氣就是這樣出來的,具體到某天,卻無人敢說自己能夠預測。


    現在魏季塵說自己能預測,這不是一個天大的笑話嗎?


    聶士成重重咳嗽了一聲,眾人才止住笑聲,不過臉上表情說有多奇怪就有多奇怪了。


    他們在心中想道:前一刻,自己等人還在為這魏季塵頭疼,卻沒有想到下一刻此人卻自毀前程。


    “子傑,不如你先下去休息一夜,我們明日再說如何?”聶士成眉頭緊鎖,雖然是商量的字句,語氣中卻帶著一點命令的味道。


    魏季塵知道他這是在維護自己,不過他今天就是要把這事鬧大,越大越好,越大對他越有利。


    “聶帥,小子並不是胡言亂語,小子的推測有十足的把握,一旦明天下雪,倭人的進攻必定會受挫,對我軍是百利而無一害。”魏季塵沒有理會旁人的笑聲,而是正經的向聶士成解釋。


    “這魏季塵不會是一整天都想著怎麽對付倭人,最後想得走火入魔了吧。”


    “有可能,唉,真是可惜了啊,一員智將成了現在這模樣。”


    眾人聽到魏季塵提起倭人,都以為他是憂心倭人之事,才會變成這幅模樣,臉上的嘲諷之色不由稍減,變成了同情之色。


    “子傑,我知道你憂心倭人之事,隻是推測天氣之事,委實過於荒誕不經。華甫,你待會找個軍醫去子傑帳中看看。”聶士成和大家所想一樣,不過他對魏季塵更為愛惜了。


    唉,這孩子,是不是因為自己一下子提拔他為營官,使得他的責任變大,最後承受不住壓力才會如此,難道我真的揠苗助長了?


    聶士成陷入深深的自責當中。


    劉盛休也沒有心情看笑話了,向聶士成一拱手道:“聶帥,既然魏季塵如今已經變成了這幅模樣,在下希望你能認真考慮我的提議,營官之職豈同兒戲,怎能交給他手中。”


    還沒等聶士成開口,魏季塵上前攔住劉盛休道:“劉將軍,眾位,我知道你們認為我一定瘋了,但是我卻是很好,要不劉將軍和我打個賭怎麽樣?”


    劉盛休見他說話思路倒是頗為清晰,不由暗暗稱奇,笑著說道:“哦,怎麽個賭法?”


    “很簡單!”魏季塵趁熱打鐵馬上迴道:“如果明天不下雪,那些小子自己辭去營官之職,如果明天下雪,還請劉大人從此之後不得再提魏字營之事。”


    “子傑!”聶士成連忙擺手,剛要開口。


    劉盛休卻振振有聲的說道:“好,一言為定。”


    然後不等聶士成說話,便急急忙忙帶著幾名幕僚快速而走,那模樣,生怕魏季塵會反悔。


    聶士成心灰意冷的長長歎了一口氣,無力的擺手道:“子傑,你下去吧,老夫要想休息一會。”


    自己看好的將領如今變成這幅模樣,順帶著剛到手的一營人馬,明天又要還迴去了,他能開心得起來嗎?


    “如此,屬下就先行告退了。”魏季塵知道現在說再多也是枉然,還是明天給你們一個驚喜吧。


    “聶帥,我去送送他吧。”眼見魏季塵消失在帳門口,聶采容急急說道。


    聶士成依然還在自責當中,聞言根本沒有多想就點了點頭。


    等他明白過來,聶采容已經消失在他眼前了。


    魏季塵一走出帥帳,便拿著拂塵上下左右揮舞了一下,相信今天這事今晚一定會傳遍全軍,成為全軍上下的笑柄吧。


    之所以要和劉盛休打賭,除了魏字營之事外,魏季塵還想借他之手,讓消息盡快的散播開來,相信劉盛休為了使聶士成不至於反悔,一定會把打賭這事弄得人盡皆知吧。


    “魏兄,請稍等。”聶采容端著個盒子,匆匆朝魏季塵走來。


    “榮才賢弟有何事?”魏季塵止住步子,笑嘻嘻的轉過頭來看著他。


    “魏兄,救命之恩不言謝,這是小小意思,不成敬意。”聶采容將盒子塞到魏季塵手中,雙眼通紅的繼續說道:“魏兄,你要好好養傷,我再求求伯父,讓他另外給你一個輕鬆的官當。”


    魏季塵打開盒子,卻見是一支不小的百年雪參。


    這,


    魏季塵馬上把厚禮還到了聶采容的手中,笑著說道:“魏某相信,無論是誰,在那種情況下都會救你,如此厚禮,魏某怎敢接受。”


    聶采容一幅惡狠狠的表情說道:“你這人,讓你拿著你就拿著,人參能夠滋補養顏,安神定心,你一定每天都要熬成湯喝,我會每天都來看你的。”


    “既然如此,魏某也不矯情了,榮才賢弟一片真心待魏某,以後有用得著魏某的地方,但請說上一聲。”魏季塵鄭重其事的說道,他想不到自己與這位聶士成的侄子相識不久,對方就如此關心自己了。


    魏季塵心中感激,忽然眼睛一亮,想到小說中此時最俗套的橋段,兩個大男人意氣相投,應該幹什麽?


    不錯,是應該結拜。


    魏季塵向來是行動派,想到便做,當下毫不猶豫的一拉聶采容的小手,就急急朝自己營帳走去。


    “魏兄,你這是幹嘛?”聶采容臉蛋微紅,從手心傳來的溫度,讓她心中又帶著一絲慌亂和一絲悸動。


    “去了你就知道了。”魏季塵頭也不會的說道。


    魏季塵走進營帳內之後,這才放下聶采容的小手。


    並未注意到聶采容的異樣表情,魏季塵一陣翻箱倒櫃,最終不知從哪個角落找出了一瓶酒來。


    雖說軍中禁酒,但是在這東北,喝口小酒不光是為了口福,同時還能禦寒,隻要不是太過份,主將大多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榮才賢弟,既然你我有緣,又意氣相投,不如今日你我就學三國之張飛、劉備,來個軍營結義如何?”魏季塵倒上滿滿兩杯酒,真心實意的看著聶采容。


    “我,好,我們今日就結為兄弟!”聶采容馬上便將心中顧慮拋之腦後,有些興奮地說道。


    聶采容比起魏季塵來,更為抽風,更為向往這種江湖上的橋段。


    魏季塵抽出匕首來,在食指上輕輕一劃,劃出一條口子來,在兩杯酒中分別滴了一滴血。然後把匕首遞給聶采容。


    聶采容毫不猶豫的有樣學樣,刺破自己白嫩的手指,看著自己的血與魏季塵的血匯合在一起,心中一陣興奮。


    兩人交換了生辰八字,魏季塵得知聶采容剛滿十六歲,尚未取字。


    各自端起一杯酒來,雙雙跪在地上,魏季塵無師自通的說道:“黃天在上,厚土在下,我魏季塵魏子傑願與合肥人聶榮才結為異性兄弟,從此之後,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如違此誓,猶如此杯。”


    魏季塵喝了一口酒之後,猛的用力把杯子摔倒在地,摔了個粉碎。


    聶采容眼中異彩連連,她說自己名字的時候說得頗為含糊,用的是自己的真名聶采容,好在魏季塵忙於摔酒杯,並沒有聽仔細。


    當說到同年同月同日死的時候,聶采容更是偷偷瞧了魏季塵一眼,在心中想道:如果哪天真和他一起死了,倒不失為一件幸福的事。


    “賢弟!”魏季塵雙手托住聶采容的雙臂,說到:“是為兄高攀了。”


    “大哥這是哪裏的話,大哥天縱之才,縱然一時失神,小弟也相信大哥會恢複過來。”聶采容嗔怒的瞪了魏季塵一眼。


    “賢弟,大哥忽然發現一件事,你的一些表情很像女人。”魏季塵取笑道。


    聶采容沒有絲毫慌亂的說道:“是嗎,家中的長輩也是如此說,說我聶榮才沒有男兒之氣,因此才讓我到軍中來磨練。”


    “原來如此啊,看來英雄所見略同啊,賢弟隻要經後跟著大哥多殺幾個鬼子,這娘們之氣自然會消失得無影無蹤。”魏季塵語重心長的說道。


    “弟也想與大哥並肩作戰,奈何家伯怕在下受傷,一直未曾同意小弟我上陣地。”聶采容皺著眉頭一臉苦惱的說道。


    “這倒是個問題,玉不琢不成器,人不琢不成材,我魏字營中還缺一個哨官,賢弟不如明天去求一下聶帥,讓他放你出來。”魏季塵想了想,便嚴肅的說道。


    兩人幾句賢弟、大哥一叫之後,關係不由親近了許多。


    但是魏季塵之所以敢讓聶采容當哨官,一是有他自己看著不會出什麽大亂,二是魏季塵覺得聶采容是個可造之材,三是一旦聶采容成了他營中哨官,以後補給之類的就不用煩了。


    “大哥,你今日到底發了什麽瘋,怎麽找上劉盛休打賭?”見魏季塵說道軍營之事,聶采容又擔心又惱火的說道。


    “賢弟,難道你不相信我嗎?”魏季塵雙眼一眨不眨的直直看著聶采容。


    看得聶采容心亂如麻,鬼使神差的說道:“無論大哥做何事,小弟一定相信。”


    魏季塵淡淡一笑,說道:“既然相信,你明天就等著看好戲吧,我要他劉盛休無話可說。”


    “嗯,”聶采容輕輕的點了點頭,心中不知為何就相信了魏季塵所說。


    聶采容有些擔憂的走了之後,魏季塵又睡不著了,披衣走出營帳。


    此時,在劉盛休等人有心的散播之下,魏季塵預測明日之後將連下七天大雪的事跡已經弄得人盡皆知了。


    魏季塵無論走到哪裏,都看到有軍士對他指指點點,並且交頭接耳,輕聲議論。


    “這人就是魏季塵魏子傑!”


    “是嗎?就是他啊,聽說前兩日他還好好,帶領手下三番五次擊退倭人,怎麽今天就說了一些瘋話?”


    “輕點聲,你不怕他聽到啊。”


    魏季塵聽到這些談論之後,自然不會上前與他們爭吵,反正一夜之後,這些人會由譏笑變成震驚,接著變成佩服。


    不過他心中還是有淡淡的失落,想我魏季塵平日為人還算可以,想不到事到如今,隻有一個剛認識不久的聶榮才相信我了。


    第五十二章  聲名遠播


    魏季塵歎了一口氣,正準備迴營,卻看見李雲飛帶著猛子、虎子、小四等與他從九連城中一起逃出來的兄弟們,急急忙忙的走了過來。


    看到魏季塵,李雲飛先一臉擔心的表情,接著正想說什麽。


    魏季塵卻伸出手來,出言打斷他道:“雲飛,如果你是來勸我去休息就不用多說了,我人清醒著,既沒有精神恍惚也沒有失去理智。”


    李雲飛想了想,接著神情變得鄭重,擲地有聲地說道:“事到如今,我也不多說什麽了,我等隻是來告訴你,無論明天的打賭結果如何,我李雲飛和兄弟們都會一直跟隨在子傑你的左右。”


    其餘眾人都是點點頭,異口同聲的說道:“魏營,我等早就商量好了,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要是明日他劉盛休收迴魏字營,我等便迴來跟隨你繼續當我們的小兵。”


    “好兄弟!”


    魏季塵熱淚盈眶,深受感動,危難時刻見人心,當大家都以為他前途渺茫之時,還有這麽一群人不管不顧的支持著自己。


    想到昨日宴會上還在和他拉關係,攀交情,熱情非凡的諸人,魏季塵更覺得難能可貴,那些人嘴上說得漂亮,可是今晚一個都不見過來拜訪他。


    難道他們當中就沒有一人得知他與劉盛休打賭的消息嗎?


    但是這些人為什麽不過來看看他呢!


    世態炎涼,來自現代的魏季塵已經不是第一次經曆了。


    因為他們認為魏季塵已經完了,已經不值得結交投資。


    對於失去價值之人,他們自然就是懶得理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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