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煙雨沒想到,自己這一大早進宮來就是為了能夠在宮裏遇上進宮麵聖的李洋,卻不想李洋卻生病沒有進宮來。

    迴到府上,李煙雨把李洋生病未能入宮的事說給葉琳和陳忻聽,末了,李煙雨提出自己的觀點:“我總覺得李洋這病生的時間太過湊巧,你們說是她自己生病的還是別人讓她生病的?”

    葉琳一時沒理解到李煙雨這句話的意思,陳忻問道:“你的意思是李洋這病是裝的?如果真是裝的,那我更傾向於她自己生病的。”

    這迴葉琳總算反應過來了,“你們說李洋她是裝病?可要是被發現了,那不更是罪加一等了嗎?再說,這麵聖是她想不去就能不去的嗎?”

    陳忻不以為然的說道:“換我來我也不去,反正已經是死罪了,再欺君一次又如何?一個人還能死兩次不成?”

    李煙雨點點頭:“是的,我想李洋應該也是這麽想的。隻是,她恐怕躲不過去,今天去麵聖好歹還是幾個人一起去,要等她病好了再去可就隻剩她自己了。”想著剛才楊國忠匆匆進宮去,李煙雨突然想到李洋到底是受誰控製了。

    其實,她們早就應該想到,今時的朝堂之上,除了當今聖上,還有誰能左右科舉考試呢?

    葉琳歎道:“煙雨今天這宮算是白進了,這外星人什麽時候不好裝病,卻偏是在今天裝。”

    “不,雖然今天在宮裏沒能見到李洋,但最起碼我知道了是誰在左右著她。還有一點,目前除了我們,應該還沒有人知道今科狀元是個女的。因此,李洋現在應該是安全的。”李煙雨相信,楊國忠再囂張,也不敢弄個冒名頂替的狀元去糊弄皇上。所以她斷定,李洋是把除她們外的人都給糊弄了。隻是,這出戲到處該如何收場呢?

    另一邊,李洋未能進宮麵聖,其實最著急的應該是楊國忠。雖然他也不相信有這麽湊巧的事,可楊銘是自己身邊最忠心的人,由他親自查驗過的,自己也隻能選擇相信。

    為了不讓自己的心血白費,楊國忠隻好告訴玄宗。聽人說,在科考之前,由於一次意外,張春生掉進了水渠,結果得了一場重病,帶病進的考場。前幾日強撐著就為考試,昨日知道自己高中,人一鬆懈下來,病也就迴來了。

    末了,楊國忠還假裝感慨道:“這個張春生帶病進入考場還能考出如此成績,實屬不易。剛才聽得外麵有人在議論,說這張春生是來自江南的寒門學子,一心隻想考取功名報效朝廷。我不忍這樣一位賢能之才被冠以大不敬之罪,而讓我大唐失去一個人才,因此這才進宮來向聖上稟告。”

    這楊國忠剛說完,身邊的高力士俯身說道:“聽京兆府伊之前說起過,這位張公子之所以會掉過水渠,是因為新平公主給逼著跳下去的。”

    高士力一直跟在玄宗身邊,從不拉幫結派,因此也很是受玄宗信任。這會兒高力士說這狀元生病跟自己的女兒有關,他是相信。對於自己的這位女兒,偷遛出宮的事已成家常便飯,隻是沒想到還會惹出這麽一件事來。

    這玄宗一看狀元居然不來麵聖,本欲降罪,撤掉其功名。但現在聽楊國忠和高力士這麽一說,又覺得這個張春生也是情有可願的。重要的是,這事還是自己的寶貝女兒惹出來的,為了自己的聖名,甚至讓高力士宣太醫去看看。

    李洋以為,這古代皇帝,那都是九五之尊,他的命令誰也不能違抗。自己裝病不去麵聖,雖然事出有因,但肯定免不了撤消其功名的懲罰。

    然而,事與違願。

    她沒能等來皇帝降罪的旨意,卻把楊國忠和新平公主給等來了,同來的還有一位太醫。

    一看把這倆尊菩薩給招來了,李洋病也不裝了,精神抖擻的迎到了門廳。

    新平公主本是一副著急的神情,這會兒一看這張公子卻是好好的,不由望著身邊的楊國忠:“舅父,你的人不是說張公子病的很重嗎?”

    楊國忠自然答不上公主的問題,他也正納悶著呢!

    聽公主問起自己的病,李洋趕緊迴答:“早上醒來突然全身滾燙,四肢無力,後來楊銘替我找來了郎中,這藥剛喝過一次,熱就散了。剛才又喝了一次,感覺整個人都輕鬆了。想是這病來的快,去的也就快吧?”

    對於李洋的這種說話,一邊的太醫也點頭表示認可:“張公子所言也有一定道理,某些來的快的病確實去的也快。”

    但不管李洋這病好沒好,太醫都來了,自然也要把脈問診一翻,順便再開些藥。可憐的李洋,病是裝了,藥也自然要喝。

    見李洋已無大礙,楊國忠當即說道:“聖上仁慈,對你抱病未能去麵聖一事不予追究。但既然身體已無恙,那明日就進宮去麵聖吧?”

    李洋沒想到裝病也未能躲得過去,可剛才自己已說過病已好了,明天想再裝病肯定不行了,於是隻好先應承了下來。對於自己現在的處境,除了逃,剩下的也隻有拖一天是一天了。

    這新平公主,以前是女扮男裝出宮四處閑逛,這兩次卻不扮男裝了,而且一次比一次穿的光彩照人。雖然唐朝在中國兩千多年的封建體製中算是比較開明的朝代,但一個公主總出宮往一個年輕男子家跑也不是那麽迴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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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洋用自己那僅有的一點曆史知識對這位公主的行為做了個簡單的評判:任性,但應該還算是心底善良,畢竟是她害自己生病的,帶個醫生過來看看也算是理所應當的事。

    李洋給新平公主的到來找了個牽強的理由,但楊國忠呢?她望望麵前的兩人,她不知道自己在他們的棋盤中到底要扮演個什麽樣的角色。

    看李洋沒事,楊國忠說道:“既然張公子已沒事了,公主,我們就先走吧?”說完起身向外走去,新平公主緊隨其後。

    李洋自是不留他們,但隨他們身後,將他們送至門口。

    到達門口時,楊國忠又轉過身來說道:“張公子是不是覺得我將你軟禁於這座宅子裏?”

    李洋心裏雖迴答了九十九個“是”,但出口卻是:“這長安城中魚龍混雜,宰相大人讓我不要出去,那是宰相大人對學生的愛護。”

    楊國忠點點頭:“你能這麽想就好。不過,我實話跟你說吧!你能有今天的成就,那是本相看在新平公主的麵上對你的提拔,不讓你出去,是不想讓人知道你與我和公主有什麽瓜葛,以便給別人留下什麽口舌。因此,這些日子,你還是盡量別出門。”

    李洋拱手稱是,隻想這兩人趕緊走。這陪著小心說話的生活,她是一分鍾也不想過。

    新平公主出門臨上馬車前,又迴頭來看了看李洋。

    不知為何,每次見到這位公主迴頭的眼神,李洋都忍不住打個寒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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