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邊吃飯邊閑聊,宇文澈這次是帶著任務來的,可不就是來勸他迴去這麽簡單。

    斟酌了一下,他說道:“五爺那邊似乎有些不妥,上麵那位得到消息,說是五爺在外招兵買馬,你知道的,那位最為忌憚這些消息,他覺得自己還年輕著呢,可下麵的這幾位爺一個比一個不安分,那位讓我傳話給你,這事讓你去一趟,最好能找出證據來。”

    顧寒把酒杯中的酒一飲而盡,臉上帶著些不屑,“五爺的性子貪婪卻懦弱,沒什麽經國治世之才,倒是這位,與早定下那位,這兩位中間必有一傷,便是上麵那位不舍,他們自己也會鬥的個你死我活。”

    他伸出三根手指頭晃了晃。

    “你以為那位不知道?他自己生的兒子他能不清楚?隻是不願意麵對罷了。”

    宇文澈歎了口氣,“我爹說,五爺不過是個前卒,後麵必定有人指使,讓你小心些,要留意幕後之人。”

    顧寒有些煩躁,這份煩躁不同於以往,而是來自於雲初九,自己這一走不知道幾個月才能迴來,這丫頭不會就真的不聲不響的跟她嘴裏說的那個喜歡的人成親了吧?

    想到這些他就恨不得把這什麽任務丟的遠遠的,這些皇子沒一個老實的,難道就不能讓他過兩天安生日子?

    “宇文,你迴京後若是逮到機會,就跟那位提一下,我想辭官歸隱。”

    這句話仿佛一個重磅炸彈,炸的宇文澈麵焦心也焦,他不由得瞪大了眼睛,一口酒還沒來得及咽下去一下子噴了出來,好在顧寒閃的快。

    “咳咳,你瘋了嗎?那位現在可是最為倚重你的時候,你竟然說要辭官歸隱?”

    顧寒轉過頭去看窗外的街景,“你看這渝水城,車水馬龍,城裏的百姓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過這種平靜又淡然的生活是我現在最為向往的,宇文,我累了,這些年不是家裏的明槍暗箭,就是戰場上的提心吊膽,還有官場上的爾虞我詐,我做夢都想陪著初九一起,過這種平平淡淡的生活。”

    他深吸了一口氣,“這事忙完了,我自己去說也好,省得連累你挨罵。”

    “你也知道會挨罵!”

    宇文澈揉了揉鼻子,情緒有些低落,“你來這兒,留我自己在京裏嗎?”

    兩人從小一起長大,顧寒略長兩歲,事事護著他,替他處理惹出來的麻煩事,沒少為了他挨罵,宇文澈更像是他的小尾巴,便是他上戰場,也是要跟了去的

    。

    這次他來渝水城,這家夥已經是忍了好久,不知道磨了多少嘴皮子,才讓他娘放他出來尋人,因此一聽說他再不肯迴京城,宇文澈心裏難受的很。

    就像小時候一樣,顧寒摸了摸他的頭:“渝水城離京城不遠,更何況你已經長大了,不再需要我時時護著你了。”

    “誰說的!你是我哥!咱們哥倆到哪都得在一起!”

    宇文澈梗著脖子,紅了眼眶。

    好一會兒才說道:“你來這渝水城,我也來,到時我去求那位,給我個渝水城的什麽官當當!我可不管你是不是娶了媳婦,反正這輩子你到哪我就到哪!”

    “渾說!”顧寒罵他,嘴角卻含著笑,“又不是小姑娘家家的,哪有男子漢長大了還黏人的,去!一邊去!我得迴去了,別在這兒礙我的眼!”

    顧寒起身要走,宇文澈站起來送他,兩人並肩出了酒樓。

    “你早些迴京,這渝水城不安全,你來的事,怕是有心人早就知道了,身邊帶的侍衛可夠?”

    宇文澈嗬嗬笑笑:“我要是帶的侍衛不夠,我娘能讓我出門?你別操心我了,擔心擔心你自己的事,那位可說了,要你盡快查明三爺的事,早些把證據呈上去,即便你不想幹了,也得過了這一關,還有,顧老爺子也是知道我來尋你的,我臨來之前還專門去見過他,他老人家身體還好,就是記掛著你,想讓你迴去看一看他?要不你先隨我迴京一趟再走?”

    祖父?

    顧寒搖了搖頭,“他老人家身子好就行,若是我要辭官這事被他老人家知道了,恐怕要家法處置了,這事你替我守緊了,要是傳到他老人家耳朵裏一點風吹草動,我就收拾你!”

    “知道了知道了!”宇文澈假裝看看天色,“不早了,你趕緊走吧!”

    顧寒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轉身離開了。

    這邊宇文澈招了招手,兩個黑衣護衛出現在他麵前:“小侯爺。”

    “你們倆去跟著顧寒,不是讓你們去監視他,隻是去看看他去了哪兒?住在什麽地方?記住了?”

    他嘿嘿笑笑,我人都來了渝水城了,你有了喜歡的姑娘竟然不說讓我見一麵,這我哪兒能安心的迴京都啊?既然你不讓我見,那我隻好用自己的法子了。

    “你們小心些,千萬不要被那家夥給發現了!要是誤了爺的事,爺叫你們天天吃白飯!”

    呃……

    兩個護衛滿臉的無奈,“屬下遵命!”

    再說顧寒,他並沒有直接出城,而是在渝水城裏逛了逛,城裏宵禁的時間晚,這個時候夜市還很熱鬧,他信步在街上逛了逛,看著有好玩的東西就買下來,還買了些吃食點心糖果之類的,一邊走一邊心裏直打鼓,自己該如何跟初九說自己要離開這件事呢?

    那丫頭估計知道了會發飆吧?她生起氣來的樣子像足了一隻張牙舞爪的小野貓。

    想到她的樣子,顧寒兀自笑出了聲音,隨即又歎了口氣,轉身往城外走。

    月上梢頭,晚上的夏夜並不熱,還有縷縷清風,顧寒放緩了步子,心裏想著待會兒該如何麵對她,突然覺得身後有異,又走了一會探查到跟蹤之人並無惡意,也就不再理會,運氣輕功加快速度離開。

    夜裏,雲初九睡的很踏實,甚至還做夢夢到自己的魚塘掙了好多的銀子,足夠她買田置地了,做著夢就笑出聲來。

    顧寒輕聲推開窗子進來,見她做夢還能笑出聲來,忍不住也彎了唇角,這丫頭這是夢到什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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