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初九側身躺在床上,看著被關好的窗戶,心裏不知道是個什麽滋味,若說愛上了他,好像也還沒有那麽誇張,但是若說對他一點好感也沒有,貌似也不是這麽迴事,她轉身平躺著,想著顧寒的好處和可惡之處,漸漸的睡著了。

    第二天起了個大早,柳絮也剛剛起來,見到她就說:“姑娘,老夫人一早起來就迴老宅去了,說是昨晚上做了不好的夢,得迴去盯著點,等得閑了再過來住幾日。”

    “不好的夢?”

    雲初九滿臉疑惑,但知道祖母做事自有她的章法,也就不去多管了,想著等吃完早飯反正要去老宅,再去看看就是了。

    “那姑娘,待會兒您想吃點什麽呀?”柳絮挽了袖子準備做早飯了。

    “今兒個顧寒來吃早飯,哦,不是,他以後每天都會來吃飯,一天三頓,你也不用特別做什麽,就咱們的飯菜多加上些分量就是了。”

    雲初九說完嘿嘿笑了笑,“今天的早飯我來準備,你去叫然哥兒起床,讓他到對麵找顧寒學功夫去!”

    這是她昨晚臨睡覺前想出來的,讓然哥兒跟著他習武,這事兒也耽誤不了他多少工夫,倒是可以然哥兒有一技傍身,雖說提前也沒跟他說,但是相信隻要然哥兒去了說明了來意,他肯定是不會拒絕的。

    她洗漱好了就開始燒火做飯,等顧寒帶著然哥兒來準備吃飯的時候,看到了滿桌子的野菜和窩頭、玉米麵糊糊,然哥兒先是一愣,“姐,咱家又窮了嗎?”

    “咱家本來就窮!之前攢的銀子不是都換成地了嗎?可地租出去那收成可不是立刻就有的,所以咱們往後就得節省點,不然哪來的銀子送你去念書!”雲初九睜著眼睛說瞎話,壓根就不提昨天才得了顧寒十兩銀子的事,這十兩銀子便是吃白麵饅頭、大米飯,也夠吃上幾個月的了。

    顧寒一句話也沒說,就在桌旁坐了下來,唇邊帶笑:“然哥兒別急,你若想吃肉,等會兒咱們進山打獵去。”

    “好啊,咱們獵來了野物,不用姐姐花銀子,她就會讓咱們吃肉了!”說完也不挑了,拿起窩頭來就啃。

    雲初九瞪了他們兩眼,拉著柳絮坐下吃飯,卻隻掰了一口窩頭,啃了一口勉強咽下去了,可是那野菜她不太會做,做出來苦溜溜的,自己也下不去嘴了,轉身去廚房尋出兩個鹹鴨蛋,一切四半,放在盤子裏端了出來,一人分了一半,給顧寒的時候,是用丟的,昨晚的事她還記氣呢!哼哼!

    顧

    寒接了過來,抿唇笑起來。

    雲初九自己那個鹹鴨蛋,隻吃了半個蛋黃,蛋清給了柳絮,顧寒見了,把自己那半個蛋黃夾過去放進了她碗裏,自己三兩口吃了剩下的蛋清。

    看著自己的碗,雲初九有點不好意思了,自己生悶氣,人家卻還處處遷就自己,自己再生氣下去就沒道理了,於是她清了清嗓子,“你們吃完飯去打獵吧,我中午給你們做好吃的。”說完就端起碗來遮住了自己大半個臉。

    “嗯,好。”顧寒悶聲笑出來。

    雲初九臉臊的通紅,抬腳就踢了過去,因為是在桌子底下,旁人也看不到,顧寒臉上依舊雲淡風輕,仿佛自己那一腳是替他撓癢癢似的!

    她起身端著碗進了廚房,蹲在灶前氣唿唿的喝了一大碗玉米麵糊糊,呃,就著那半個鹹蛋黃!

    吃過早飯,顧寒帶著然哥兒去打獵,柳絮收拾了碗筷準備去割青草喂牛,雲初九就去尋大堂哥雲旭東,兩人商定了今日找人去挖魚塘的。

    她一進老宅的門,就聽見院子裏傳出大伯雲如山罵罵咧咧的聲音:“你個敗家老娘們,做什麽去撬娘屋子裏的箱子!那裏麵裝的都是娘的東西,你那是去找什麽?我看你是豬油糊了心了!這麽一大把年紀了,還做出這種不要臉麵的事來!”

    唐氏從自己屋裏出來,瞧見了她,忙拉著她又進了屋裏,迅哥兒在床上打盹還沒起,兩人在床上坐下說話。

    “大嫂,這是怎麽了?我怎麽聽大伯說大伯娘動了祖母的東西?”

    “可不是嘛,”唐氏歎了口氣,“祖母剛去你那住了一天,娘就打她老人家那屋裏的主意了,還跟二弟妹有商有量的說著要撬鎖什麽的,我勸了幾句,你也知道,我在這個家裏說話也沒什麽分量,當下裏就被罵了,昨晚上我就悄悄的去跟你家跟祖母說了一聲,你沒在家,祖母也不讓聲張,這不,今兒一大早就迴來了,可那箱子還是被撬了。”

    兩人正說著話,就聽外麵又吵了起來,雲初九打開窗戶縫往外看,隻見自家祖母拿著一根棍子朝著楊氏就招唿上了,打的楊氏嗷嗷叫。

    “我打死你這個沒出息的!我們雲家曆代都沒有偷雞摸狗的人,你都當人祖母了,還這麽不知道好歹!我今兒個就打死你,也好過你帶壞了下麵的孩子們!”趙氏打罵著還不解氣,又叫雲如山,“老大,給我摁住你媳婦!是家法伺候還是休了她,你們兩個考慮好了!”

    見自家老娘真的動氣了,雲如山也

    不敢違背,隻得默默的上前把楊氏摁在了一個長凳上,楊氏本來還掙紮,又一聽,說要休了她,立馬就老實了,她這麽一大把年紀了,要是真被休迴娘家,那這臉也不用要了,家裏也沒人會肯養著自己。

    可要是當真孩子們挨著一頓打,也是麵子裏子都沒了呀!

    她哭嚎起來:“娘啊,這事真不是媳婦幹的,是萬氏這個小蹄子!她聯合唐氏她們兩個幹的,跟我可沒關係呀!娘您就算請家法,也該審清楚了再打啊!”

    趙氏卻手下絲毫不留情,一棍子接著一棍子的打在她身上,嘴上說道:“你以為我老糊塗了嗎?你說萬氏跟你合夥還差不多,東哥兒媳婦是個好的,你別想胡亂攀扯人!老婆子我今兒就打了你再打那個萬氏,我讓你們婆媳兩個成日裏在家裏作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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