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車後,王總帶她進了一家很安靜的西餐廳,也許是因為不是晚飯的高峰時段,裏麵的人不多,在綠野這座城市裏,實在很難找到如此的靜地。

    昏黃燈影,刀叉交映,音樂聲婉轉悠揚,在空氣中流淌,伊莉望見王總的臉,忽然想起了易冉,盡管王總看起來成熟幹練些,五官也沒有相同之處,或者是因為他們某一點氣息有少許相同,所以才勾起她想到易冉的。都過去半年了,她一直沒跟易冉聯係,她隻是埋頭苦讀,來填滿時間,來忘卻傷痛,但是,其實那份情卻深深根植在她心底,生根了,不管你怎麽用土去填埋它,也總會生長出芽來,她總會被某些情景或人或事,勾起她對易冉的迴憶。

    王總點完菜單後,發現伊莉盯著他,還以為她對他產生某種感覺,或者是大膽對他表達,反而不好意思,但他鼓起勇氣盯住她的眼睛時,卻發現她的目光並沒焦點,她不是在看他,是發呆。

    “想什麽呢?”他說。

    她被他的問,點醒。“哦,沒…沒想什麽。”她不好意思地說。

    還是他比較老練,隨便找了個話題。

    “你喜歡看電影嗎?”他問。

    “嗯,還好,現在最火的是非誠勿擾,還有讓子彈飛吧,你看過嗎?”她說。

    “看過,非誠勿擾說的是試婚,你怎麽看試婚這件事?”因為他在美國留學過,所以性開放對他來說是見怪不怪,司空見慣的事情,隻是他不知道現代的國人對此是如何看待的,於是靈機一動就問了一個問題。

    這對於伊莉來說,顯然是有點難堪的問題,麵對一個並不完全熟悉的男性,況且還是自己的老板,她覺得臉有點發燙,但她看見王總平淡的表情,如同醫生聊病牽涉到性器官一樣平淡,絲毫沒色概念,她覺得自己猥瑣,於是大膽地說出自己的看法。“試婚著重判斷兩人性是否協調,但是,婚姻還含有是除了激情之外的精神層麵的和諧,比方,沒有了激情,兩人是否還可以相處,相伴,相理解,是否可以同居一室和平相處,那些是需要漫長的磨合時間,單短短兩個越的試婚,是體現不出來的,隻僅僅發現兩人的性是否協調,所以我覺得試婚沒多大意義,真愛不僅是性溝通,更重要的是心靈的溝通。”伊莉一口氣說了那麽多,是那麽坦率,她根本就沒在意對方是否苟同自己的觀點。

    而王總聽完她的表述後,覺得眼前的女生簡單,率真,並且還具有東方女性的保守,看問題有點深度,他此刻仔細打量了一下她的麵孔,很特別,有雨後梨花的味道,對她產生了一點好感。

    “對的,愛情應該是兩人心靈擦出的火花,而不僅僅是身體的愉悅。”他說。

    “但是我覺得男人跟女人似乎差別太大了,男人容易花心,比方路上見到女人就盯著看,也容易喜新厭舊,比方遇到漂亮的女生,就變心去追新歡,似乎什麽樣的女生都能適合他,而女生卻不會,比較專一,念舊,換句話說就是比較喜歡古董,如同考古學家,越古董越有價值,從醫學角度,這種差別難道是生理因素引起?”她說。

    “也許是跟生理有關,但我並不全同意你的觀點,難道女人就不花心?難道女人就不會喜新厭舊?女生也喜歡帥哥,當然普遍現象是女生喜歡膀大款,這也許是一種生存需要,社會上,通常男外女內,男人在外麵打拚,以維持生計,支撐家庭,而女人由於體力原因,很多工作不能與男人抗爭,所以,為了生活好點,她們希望找個成功男人作為她們的家庭支柱,這也是可以理解的,所以在男人眼裏,女人也不象你說得那麽清純,他們審視男人的標準是重視錢財能力,而不象男人那麽純粹喜歡漂亮,當然,愛美之心人人皆之,但男人也非每個人都隻重外表,他們也同樣注重心靈溝通。”他說。

    服務生上了飯菜,王總說:“光顧聲討男人女人,肚子都有意見了,吃飯吧。”

    音樂聲如同山泉在餐廳裏飛濺,流光四溢,燈影在酒杯,玻璃器具的聲響中搖曳。伊莉忽然感覺王總也並不那麽敬畏,他就是普通人,平和地跟你說笑,平和跟你交談,甚至他的觀點也有很多跟自己一樣,她麵對他,開始鎮定而自信,她覺得跟他麵對,沒有了起初的不安和不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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