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如夢拿了刀子比劃比劃,卻不下手。


    俞瀚海隻當她不敢下手,開口道:“你走遠一些,我動手就是,也免得血水濺到你身上。”


    安如夢道:“我裹著披風過來,也不怕弄髒了衣裳。隻是聽說咬舌頭會死,若是割了舌頭,他死了怎麽辦?若是他死了,那我豈不是白費力氣了,不如就此時一刀割在他脖子上。”


    俞瀚海不由地笑道:“我手指放在哪,你就往哪裏割。”


    安如夢點了頭,就對著俞瀚海手指比的地方一刀割下去。


    隻一刀下去,血水從莊敬航嘴裏湧出,安如夢忙嫌棄地避到一旁,瞧著那血水,心裏雖有些害怕,但因恨莊敬航的很,也就不十分顯出來。


    巨疼之中,莊敬航忽地醒過來,咳嗽兩聲,又因血水流到喉嚨,斷掉的半截舌頭卡在嗓子眼,唿吸不得,就臉色蒼白起來。


    俞瀚海叫安如夢避開一些,然後將莊敬航身子歪到一旁,用力在他背後一拍,就見莊敬航吐出一口血水,隨即半塊舌頭掉了下來。


    安如夢嫌惡地皺了皺鼻子,然後見莊敬航隻顧咳嗽,就不急不緩地從俞瀚海手中接了匕首,向莊敬航完好的那條腿上砍去。


    莊敬航困獸猶鬥地奮力向安如夢踢去,腳先被俞瀚海壓住,後又被安如夢狠狠地割在後跟腳筋上。


    俞瀚海見安如夢毫不留情地下手,且那刀法極準,竟是沒有多餘的血濺出來,一時也愣住,手下沒耽誤壓著莊敬航,眼睛就詫異地盯著安如夢看。


    安如夢臉上一紅,扭捏地道:“我早算計好怎麽挑他的腳筋了。”說完,又道:“如今該輪到手筋了。”


    許是情人眼裏出西施,俞瀚海此時再看安如夢,就覺自己果然沒有看錯人,暗道這麽個愛恨分明的女子,才是自己心心念念的人,於是建議道:“手筋也割了吧,從臂彎那邊割。”


    莊敬航聽了俞瀚海的話,雙手奮力掙紮,用還剩下半根舌頭嗚嗚地求饒,暗道不想安如夢竟是這等心狠手辣之人,又絕望地盼著忠勇世子快些過來。


    安如夢依著俞瀚海的指點拿了刀子去割莊敬航的手筋,到底是心裏想的跟做出來的不同,此時瞧見莊政航軟軟的躺在椅子上、髕骨又被俞瀚海挖去,臉上也嚇白了。


    安如夢將莊敬航兩手手筋挑斷,就要去擦匕首。


    俞瀚海忙道:“不用擦,你這匕首可有印記?”


    安如夢道:“下人在大街上隨便買的,並無印記。”


    俞瀚海聞言接過來,打量一番,瞧著果然是尋常之物,於是道:“你先出去。等會子忠勇世子要過來,得趕著他來前將這混賬處置好,就由我來收拾吧。”說完,又猶豫道:“要不要閹了他?”說著,向莊敬航□瞧了眼。


    莊敬航驚慌地想護著身下,偏又動彈不得。


    安如夢小聲道:“不用,日後叫二嫂常喂他些春藥吃,就看他怎麽著。”


    俞瀚海笑道:“那就這樣吧。”


    安如夢點了頭,見披風上有幾點血,就將披風脫下抱著。向外走兩步,迴頭道:“祁連說霓雲郡主看上你了。”


    俞瀚海道:“無妨,祁連說如今燕曾那小子去纏著霓雲郡主去了。”


    安如夢道:“別惹了伯父伯母,這事得慢慢來。”想著,又問:“這院子裏的地勢你記牢了嗎?”


    俞瀚海道:“你放心,我昨晚來了,就將這院子看了一遭。”又催促她快走。


    安如夢心想俞瀚海出身將門,既然來了,哪裏會不弄清這邊的地勢,於是出了門,就見青杏的娘又拿了件一樣的披風給她,心想簡妍當真細心。


    俞瀚海瞧見莊敬航一雙眼睛憤恨地瞪著安如夢,便伸出兩根手指,對著他眼睛插下,然後摳出他兩隻眼球,隨後又進了


    作者有話要說:最毒婦人心,安如夢手一向不軟


    121栽贓嫁禍


    俞瀚海從屋子裏拿出盆子,想了想,卻又放下盆子,先將前門栓好,然後拿了條被子將莊敬航裹著扛到屋子裏床上,重又出去,將外頭的躺椅並地上的血一一收拾了。隨即在莊敬航身上割了幾刀,放出血在盆子裏,放了半日,瞧著血水不夠,就又拿了屋子裏的茶水倒在盆子裏攪合了一下,將門微微敞開,將那盆子放在門上,又拿了莊敬航的衣裳,一件丫頭的內外衣裳,胡亂地丟在帳子外,塞了個枕頭叫莊敬航抱在懷中,又將被子掖好,讓莊敬航隻有丁點頭發露在外麵,想到自己與簡鋒商議的時辰近了,就趕緊從窗戶翻身出去。


    俞瀚海出了屋子,就在昨日放自己衣裳的地方換了衣服,然後翻牆出去,進了外頭俞祁連停著的馬車裏,收整擦拭一番,見自己身上沒有什麽惹人注意的地方,才從馬車裏出來,又將安如夢原先用過的刀遞給俞祁連。


    俞祁連也不問俞瀚海究竟怎麽報複了莊敬航,笑道:“迴頭我叫人塞忠勇世子馬車裏就是。”說著,又因忠勇世子如今後、庭受創、騎不得馬兀自發笑,親自駕了馬車走了。


    說曹操,曹操到。


    隔著一條巷子,忠勇世子領著一群走狗嘻嘻哈哈哈地就來到莊敬航的院子後門。


    先前無意中替莊敬航把門,害得忠勇世子被莊敬航用強的隨從再三表示忠心,諂媚道:“世子,這會子定要莊敬航那廝血債血償!”


    忠勇世子將頭探出馬車,讚了那隨從一句,又滿臉煞氣地猙獰著臉,心中想著等會子定要莊敬航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嘴裏再次交代爪牙們等會子該如何折騰莊敬航。


    一群人到了小門,莊敬航因無人可用,就誆了王忠替他辦事。


    小門邊上正有王忠不明真相地守著門。


    王忠看見忠勇世子一群人過來了,忙堆笑將這幾人迎了進去。


    忠勇世子唯恐王忠到時候護主,礙了他複仇大計,就道:“我去尋你家少爺說話,你且去門外等著。”


    王忠笑著答應,卻不立時走。


    忠勇世子皺了眉頭,待要唿喝他出去,那機靈的隨從就先拿了二錢銀子丟給王忠。


    王忠千恩萬謝地出去了。


    忠勇世子又領了人進去,心裏想著過一會子,既能一邊享用第一美人,又能折辱了莊敬航,於是不禁喜笑顏開,待過了兩道門,就大聲唿喊莊敬航,叫他出來。


    許久不曾聽到動靜,眾人心裏都不耐煩起來。


    那隨從道:“世子,這邊門開著呢。”


    忠勇世子狠狠地瞪了眼那屋子,隨著一群人向屋子裏去,才剛靠近房門,那隨從將門一推,一盆血水傾倒下來,嘩啦一聲將隨從澆個正著,連著忠勇世子衣襟臉上也濺了多少。


    忠勇世子瞧見那血水先唬了一跳,隨即咬牙道:“好啊,莊敬航那混賬是要給我來個狗血淋頭啊!”


    因那隨從臉上恰粘著一片茶葉,正驗證了忠勇世子的話,幾個爪牙也當這血水是莊敬航有意要戲耍忠勇世子,異口同聲地痛罵莊敬航膽大包天。


    忠勇世子拿了帕子擦了臉,冷哼一聲,道:“給我抓了莊敬航過來!”


    因聽到屋子裏床上有嗚嗚咽咽的聲音,一群人就向裏間去,瞧著床上被子哆哆嗦嗦,地上又散著男女衣裳,忠勇世子獰笑道:“好啊,還說叫我來會會美人,我沒來,你自己個就先用上了。”於是抱著手臂,對屬下道:“將美人拉出來,別傷了美人,然後那混賬就是你們的了。”


    幾個人答應了,一時又有人去尋茶水來吃海狗藥,以免等會子沒有興致,叫忠勇世子掃興了;又有人上床將被子掀開。


    隻聽啊的一聲,掀被子的兩個人臉色蒼白地滾下床,忠勇世子未及去看,就先罵道:“大驚小怪個什麽!美人呢?”罵完了,自己個去看,卻見被子掀開,下麵躺著個渾身是血的人兒。


    忠勇世子立時也被唬住,他原也曾指揮手下將人活活打死,但這些血腥的場麵卻不曾親眼瞧見過,如今乍然看見一個血肉模糊之人,且那人嘴裏還嗚嗚出聲,登時嚇得魂魄飛離。


    那隨從問:“世子,可還要報仇?”


    忠勇世子啐了那隨從一口,隨機對莊敬航咬牙道:“看來這小子仇家多著呢,有人搶在咱們前頭下手了。”說完,卻又醒悟到此地不能久留,忙領著隨從向外竄。


    那幾個爪牙是見慣這些的,仗著是王府出身,權不將這事放在眼中,竟是比忠勇世子還鎮定從容,一邊罵罵咧咧地說今日晦氣,一邊又安慰忠勇世子,說道:“世子,這可不就是現世報嘛!世子不費力氣,那混賬就成了個血人……”


    忠勇世子見不著莊敬航,也就不那般驚駭了,未免傷了自己主子的顏麵,強撐著說笑道:“等會子我定要叫人揪出敢拿了狗血潑我之人,定要將他千刀萬剮了。 說著,忽地想那血隻怕是莊敬航的,心裏一陣厭惡,瞧見身邊一身是血的隨從,又叫他滾遠一些。


    忠勇世子心裏正念叨著流年不利,忽地王忠竄出來。


    王忠本是要來獻媚再賺幾個賞錢,瞧見忠勇世子身上有血,旁邊兩個人更是如血人一般,於是嚇癱在地上,心裏想起外頭傳言莊敬航強了忠勇世子,院子裏又隻有莊敬航一人,料到忠勇世子是來報仇了,就嘴裏喊著殺人了拔腿向外跑去。


    忠勇世子一愣,忙叫道:“快去追上他!”


    王忠聽了這話,越發快步向外跑去,嘴裏叫著救命,拚命跑出兩道門,正撞在一人的馬上。


    馬上之人卻又是陳蘭嶼,陳蘭嶼揮了鞭子打了王忠一下,罵道:“找死也不看日子,撞傷了本少爺,你賠得起?”


    王忠白著臉,見著裏頭忠勇世子的人衝出來,六神無主地叫道:“殺人了,忠勇世子殺人了。”說著,連滾帶爬地向外爬去。


    陳蘭嶼、燕曾等人俱是一愣,隨即瞧見那幾個隨從果然身上多多少少帶了血漬,一時間都愣住。


    王忠見無人說話,隻當無人給他做主,又唿喊著向大街上跑去。


    忠勇世子的爪牙醒過神來,忙向王忠追去,待追到王忠,就將他按在地上,先揍了兩下。


    忽聽到一聲“住手!”,一爪牙罵道:“哪個不長眼的?忠勇府上的閑事也敢管?”待抬頭,就瞧見七八個人高馬大的人騎在馬上。


    那七八個人之中,領頭的就是俞瀚海。


    俞瀚海蹙眉頭道:“朗朗乾坤,便是忠勇府的人也不該在外做出這事。”


    因俞瀚海迴京沒多久,那幾個爪牙並不認得俞瀚海,又罵他多管閑事。


    俞瀚海的同伴便是與他一同出征之人,此時瞧見那幾人爪牙有眼不識泰山,就先怒了,下了馬,將幾人打翻之後,就聽王忠喊道:“殺人了,忠勇世子殺人了。”


    俞瀚海故作不知地道:“殺了誰?”


    王忠哆哆嗦嗦地道:“小人家三少爺。”因怕忠勇世子滅口,也不管認得不認得俞瀚海,先對他喊冤求救起來。


    隨著俞瀚海過來的俱是熱血之人,聞言,便有人去報官,有人隨著俞瀚海去莊家探看。


    俞瀚海道:“叫人跟莊家說一聲,莊大老爺病重,不可聲張,以免驚嚇到他。”


    有人答應了,就去莊家正門說話。


    俞瀚海領著人過去,那邊廂陳蘭嶼、燕曾幾個後悔今日來追忠勇世子,一個個麵麵相覷。


    燕曾心裏察覺不對,暗道追根溯源,他們幾個是聽說莊敬航送了美人給忠勇世子請罪,又有心來瞧莊敬航是如何看上忠勇世子的,因此就促狹地結伴而來。而那最先拿了話頭引他們來的,細想仿佛是個麵目模糊的生人。


    陳蘭嶼幾個也怕了起來,又瞧見忠勇世子從莊敬航院子裏出來,見他雖擦拭過,但衣襟上也有血滴,越發信以為真,一個個都想著趕緊走了。


    忠勇世子鎮定跟陳蘭嶼幾個道:“果然是自作孽不可活,也不知莊三弟得罪了什麽人,就……”


    陳蘭嶼聽忠勇世子有意將這事推到旁人身上,顧不得寒暄,隻笑笑,就假說有事,要先離去。


    陳蘭嶼尚未調轉馬頭,那邊俞瀚海就過來了,隨即遙遙地,一行官兵也走了來。


    俞瀚海望了眼忠勇世子,想著忠勇世子三番兩次上門逼娶安如夢,恨不得立時將他也殺了,淡淡地道:“還請世子隨本官一同進去查看究竟。”


    忠勇世子冷哼道:“不幹我事,俞將軍要看,就自己個進去看吧。”說著,領著爪牙就要硬走。


    俞瀚海下馬攔著忠勇世子,又瞄了了陳蘭嶼等人,道:“你們幾個也是證人,都留下。”


    陳蘭嶼、燕曾俱被俞瀚海教訓過,因上迴子的事,這幾人也不敢惹了俞瀚海,就俱都留下。


    莊敬航這院子門外跟俞瀚海所翻之牆又不同,那邊人跡罕至,這邊雖不是熙熙攘攘,但往來之人卻也不斷,因此就有幾人駐足觀看。


    忠勇世子握著拳頭,瞪著俞瀚海,心裏想著日後還該給俞瀚海些顏色瞧瞧,冷笑道:“我如今就走,看誰敢攔我?”說著,冷哼一聲,領著人就上了馬車。


    待忠勇世子上了馬車,就瞧見他赤金錦緞的褥墊上擺著一把染血的匕首,正拿了那匕首看,後知後覺地醒悟到自己被人栽贓嫁禍,忽地馬車簾子掀開,外頭錦衣衛指揮使、俞瀚海、燕曾等人就瞧見忠勇世子手中持著匕首蹲在馬車裏。


    忠勇世子將刀一丟,忙道:“這是栽贓嫁禍!”


    俞瀚海撇了下眼睛,瞄了眼錦衣衛指揮使,心想這栽贓嫁禍的手段雖不高明,但上頭人樂意信。


    錦衣衛指揮使見是忠勇世子,一時也猶豫,礙於俞瀚海在,就對忠勇世子道:“還請世子等候片刻,待下官去裏麵查明究竟。”


    忠勇世子怨憤地點頭,又伸手錘了下車壁,因牽扯到後股上的傷,又忍不住哎呦起來。


    俞瀚海隨著錦衣衛指揮使進了院子,就聽那邊院子門被人哄得一聲撞開,隨即走進一個中年管家。


    那中年管家便是焦資溪,焦資溪慌張道:“府裏的老爺少爺隻有二少爺一個在家,偏二少爺又領著小小姐去園子裏轉悠,一時半會尋不到,大夫人叫小的先來瞧瞧。”說著,聲音就有些哆嗦。


    俞瀚海點了頭,然後隨著指揮使、焦資溪一同向屋子裏去。


    待見到房門前便是一灘血並一個血盆,眾人心裏已經有了底,遂進了屋子裏,瞧見床上莊敬航嗚嗚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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