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混混的培養,基本上是從校園開始的。


    很多人認為,混混隻是小屁孩的中二行為,屬於青春期應有的叛逆,甚至覺得這有種殘酷的美好。可是大多數人所經曆的小混混橫行的時代,完全沒有電影中的美好,全都是噩夢。


    特別是一些小縣城,窮山惡水出刁民。從小學,到初中,混混無處不在,無惡不作,還不是電影裏砍人防火那種大奸大惡,而是骨子裏透出來的狠毒。


    比如廁所裏在你噓噓的時候,突然從後麵踹上一腳;裝作開玩笑打鬧。把女生按在地上,一群人上下摸;你課上迴答問題,坐下屁股被豎起的圓規紮透;體育課上練壘球,突然被飛來的球砸到滿手是血;剛買的《七龍珠》的文具盒,莫名其妙被人砸的稀巴爛;更別提被攔路要錢,搶走寵物……很多時候都是毫無理由的,被看不見的人捉弄,欺辱,噩夢一般的記憶。不是真刀真槍的打你砍你,而是在背後壞你,徹骨的那種陰險!


    少年時代的惡魔們,長大後有的做了小巴司機,和善了;有的當了大貨司機,低調了;有的開了小賣店,老實了;還有犯了罪,消失了;更多的是不知所蹤了。


    但我始終覺得,他們或許隻是因為被越來越多的生活和法律所束縛,不得已才露出的貌似忠良和偽善,而那種從內心深處種下的惡,卻永遠不會改變。或許就在某個節點,借由種種的機緣,這種惡還會再次爆發。這種惡可能演化為家庭暴力,可能是不忠不孝,可能是混亂的男女關係,可能是瀆職腐敗,可能是坑蒙拐騙,可能是違法犯罪。


    始終不能原諒那個時代的罪惡(寧願稱其為罪惡,也不認為那是青春期的美好的叛逆),因為那是人性的罪惡,在很多少年少年心中留下多麽大的陰影。


    我有一個表叔,他接近190的身高,180多斤的體重,渾身肌肉健碩,憑借大學的一技之長在北京和國外都有立足之地。


    可是他卻跟我說:“每當我想起童年校園暴力的噩夢,我都時時不寒而栗,那是一生的陰影。成年後遇到再大的挫折,遇到再惡的人,都沒有小時候的傷害嚴重。”


    多麽可笑啊。


    即便他已擁有強健的體魄和深厚背景,可迴憶起童年的時候,仍然會感到恐懼。


    可想而知,混混這種東西,真的是從小“培養”的。


    或許,他們天生就是混混,天生就是壞到骨子裏的。


    一個人無論最後成長到何種地步,但最初的恐懼卻是最難忘的。


    有些混混受到法律的製約“從良”了,但他們內心是不甘的,如果有機會,如果有金錢,他們還會跟小時候一樣,用別人的痛苦換取自己的快樂。


    而有一部分,則是真的從校園混混升級到了社會混混。


    比如現在欺負老苗的混混。


    這幾個人的打扮無非是那種刺頭,卷毛,黃發,殺馬特非主流的發型。身上的衣服鬆鬆垮垮,耳朵上打著耳釘,斜著肩膀走路,穿著拖鞋,瞪著眼睛,手裏拿著鐵棍。


    這類混混,事實上是最低級的,屬於幫會裏麵的炮灰。


    而往往就是這類最低級的存在,卻最喜歡挑事,惹事。


    他們有時候未必是為了利益,隻是單純的想要別人痛苦。


    這樣,他們惡毒的內心就會感到滿足。


    轟!


    “我再問一遍,你到底要不要給錢?”一個長毛混混一腳踢在了餐車上,本就破舊的餐車頓時搖搖晃晃,看起來就像要倒塌了一樣。


    老苗臉色慘白,一個勁地求饒:各位大哥,我這些錢是用來給我媽治病的,實在是....


    啪!


    一個刺頭混混,狠狠地給了老苗一巴掌,直接把他未說完的話硬生生打迴了肚子裏。


    “你這個死變態!讓你拿錢就這麽多廢話!知道我們是誰嗎?你他媽是不是活膩了?”光頭惡狠狠地罵道,同時把目光投向車裏的老人,“就這個老不死的,早死早超生,還用花錢給她治病?我呸!”


    老苗的臉色變得很難看,眉頭緊緊地皺著,臉色漲紅。


    “你聽好了死人妖,我再給你三十秒時間,馬上把錢交出來,否則我不但要砸了你的車,這個老太婆我也要砸!”長發混混獰笑道。


    老苗怒視著他,咬牙切齒地說道:你們不要欺人太甚!


    “操!我欺負你怎麽了?”混混們嬉笑謾罵,開始對老苗拳打腳踢。有幾個焉壞的,甚至跑去扯老苗的黑絲襪。


    老苗流著眼淚,全身顫抖,臉上滿是恥辱與憤恨。


    油鍋和爐子被打翻了,落在地上嘩啦作響。


    不斷地有拳腳打在老苗的身上,這個還算健碩的男人,很快就變得鼻青臉腫,整個人慘不忍睹。


    “春梅!春梅!”餐車裏,傳來了老人微弱急切地唿喚聲。


    “媽....你們放開我!放開我!”老苗開始掙紮,但混混們沒有給他這個機會。


    無情的棍棒,敲打在他身上,惡毒的話語,轟擊著他的心靈。


    長發的臉上滿是猥瑣的笑容,他手裏拿著從老苗腿上扯下的一塊黑絲襪,尖聲笑道:大甩賣了!大甩賣了!新鮮出爐的人妖絲襪,隻賣998!隻賣998!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快來買啊!


    眾混混哈哈大笑,仿佛正在做一件最快樂的事。


    砰!


    隨著一聲悶響。


    他們的笑容凝固了。


    剛才還得意洋洋玩“大甩賣”的長發,不知何故居然消失在了原地。


    嚴格來說,他是飛出去的。


    現在他就在20米處的一個垃圾桶裏,腦袋伸了進去,兩條腿在外麵擺動。


    “什麽人!”刺頭怒聲喝道,不過他的聲音卻帶著顫抖。


    他們不是傻子,一個人能飛出20多米,這絕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


    “他不是人妖,也不是變態。”


    我慢慢地走了過來,臉上充滿了滔天的憤怒。


    雙手緊緊地握在一起,指甲仿佛要嵌進肉裏。


    “你是誰?”其中一個混混怒斥道,“少給老子管閑事,信不信弄死你!”


    我淩然無懼地看著他們,眼神冰冷,全身的肌肉刹那間變得僵硬無比,指著他們說道:你們為什麽要欺負他?


    “我們欺負一個死變態,你他媽管得著嗎?”


    “就是!這個不男不女的惡心死了,老子偏要欺負他怎麽了?”


    “咱們別跟他廢話了,直接廢了這小逼崽子!”


    混混們兇神惡煞地望著我,一邊怒罵一邊將我包圍。


    我搖了搖頭,看著倒在血泊中的老苗,歎息道:你們錯了。


    “什麽錯了?你到底想說什麽?”刺頭大聲吼道。


    “他既不是人妖,也不是不男不女,更不是變態。”


    聽到這話混混們哄堂大笑,其中一個人指著我笑罵道:“你是不是腦袋有毛病,還是本就和這人妖是一夥的?”


    我冷冷地說道:“雖然他穿著女裝,但在我看來,他卻比這世上任何男人都要男人!”


    倒在地上的老苗身體顫抖了起來,大顆大顆的淚珠,從眼眶裏往外滑落。


    這淚是熱的!是滾燙的!


    沒有比得到別人理解更值得欣慰了。


    受到無數的委屈與嘲笑,可若有一個人願意理解他,他做的一切便沒有白費。


    風吹雨打,日曬雨淋。


    整整二十年,他沒有放棄。


    不管遭到多少白眼與嘲諷,他都無怨無悔。


    他是男人,真正的男人。


    比那些站在舞台上,動動嘴皮子,賣弄一下風.騷,相貌如同女子的男明星,要爺們一百倍!


    “操!什麽亂七八糟的,你到底滾不滾?”一個紋身男很不耐煩,對我厲聲喝道。


    我暗暗歎了口氣,為他們感到悲哀,為這個世界感到悲哀。


    他們不理解,隻因為在他們眼中,純爺們就應該是拿著砍刀,欺淩弱小,調戲婦女,逞兇鬥狠的存在。


    既然他們喜歡兇狠,那我就滿足他們吧。


    我往前垮了一步,就像發射出去的炮彈一樣,衝到了他們的麵前。


    無數的拳影,猶如雨點一樣落在了他們的身上。


    砰砰砰砰!!!


    拳拳到肉的滋味,讓我戾氣橫生!


    他們瞪大了眼睛,臉上忽然充滿了恐懼。


    剛才還耀武揚威的混混們,瞬間變成了一片散沙。


    慘叫聲,悲鳴聲,此起彼伏....


    他們的身體飛到了空中,就像沙包一樣,又重重地落了下去。


    直到最後一個混混,被我像小雞似的掐住了脖子,他終於看清了眼前的形勢,一臉驚恐地看著我,身體開始劇烈顫抖,下體處,傳來了一陣尿騷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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