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顧三個晚上,一萬塊錢?


    真的假的?有這種好事?


    郭先生笑了,說:我又不是閑得沒事做,幹嘛忽悠你?要不是我明天急著出差,我也不會重金請你幫忙。


    我有些激動,覺得這筆交易太劃算了,三天一萬塊,那一天就是三千多塊,這種好事去哪裏找?


    但又覺得不太對勁,我問郭先生,你為什麽不請保姆?這憑你一萬塊錢的酬勞,不知道多少人搶著來。


    郭先生在那邊猶豫了一下,說:我也不瞞你,我開這麽高價,也是有原因的。一來,我住的地方有些偏僻,很多人不願意來。二來,因為我們是住在老家的古宅裏,這古宅挺大,很多保姆來了之後覺得怪陰森的,都走了。現在時間這麽緊迫,我明天就要出差,你說我能怎麽辦?這不看到你發的廣告了,所以才問問你有沒有興趣接下這筆生意。我看你經常在“鬼姐姐”論壇裏混,膽量肯定不小,這件事應該不成問題吧?


    聽了郭先生的話,我有些猶豫。


    地方偏僻,還是個古宅。


    媽的,不會有鬼吧?


    如果真有鬼,我再多幾個膽子也沒用啊。


    似乎猜到了我的心思,電話裏郭先生說:怎麽樣,來不來?三天一萬塊,你要不來還有很多人搶著來。你在論壇裏把你的事務所吹的這麽厲害,我看也不過如此。


    不知道是被郭先生激的,還是這一萬塊太有誘惑力,我一咬牙,說:來!怎麽不來?你把地址告訴我,我現在就出發。對了,你必須先打一部分定金過來,不然誰知道你是不是忽悠我?還有,來迴的車費你也得報銷。


    郭先生爽快地答應了,立刻在我給他的銀行卡上,打了二千塊現金。


    我心想定金也給了,就算被忽悠也不虧。


    再說了,這世上哪有這麽多鬼?我既然吃這碗飯,就不能再像從前那麽畏畏縮縮了。


    拿定主意之後,我收拾了一點行禮,然後按照郭先生給我的地址,出發了。


    ......


    我坐了差不多四個小時的高鐵,然後又轉了幾個公交,在晚上九點多的時候到達了郭先生提供的村口,郭先生的私人轎車已經停在那裏。


    謔!寶馬五係,這車不便宜啊。


    我眼前一亮,看樣子,這郭先生是個有錢人,我這一趟鐵定沒有白來。


    上了郭先生的車,郭先生的態度很熱情,說我總算來了,真是解了他的燃眉之急。


    我問他,你家裏除了你父母,就沒有其他人?


    “有,我妻子也在家。”郭先生開著車,說道,“不過她頂不上用,最多就是做做飯,真要出事了,還得有個男人在。”


    我有些心慌,問:出事?還會出什麽事?


    郭先生笑了笑,說:你別緊張,事情是這樣的,我爸媽他們患了老年癡呆,神智不太清醒,身上還染上了一些怪病,雙腿還癱瘓了。比較麻煩的是,這怪病偶爾還會發作,需要及時送往醫院治療。萬一我出差的時候他們犯病了,我妻子一個女人家哪有力氣送他們去醫院啊?所以請你來,就是萬一他們發病,你就出點力,和我妻子一起送他們去附近的醫院。


    我有些不解,問:聽你這麽說,你父母的病還挺嚴重的。既然如此,為什麽不直接讓他們住院呢?


    郭先生歎了口氣,說:我也勸過,但沒用,他們說就想住在老宅子裏,而且這病醫院也治不好,隻能在發病的時候注射一些抗生素之類的藥物。另外,我平時非常忙,我爸媽真要住院了,靠我老婆一個人也照顧不過來呀。所以,就幹脆讓他們住在老宅,這樣我才能稍微放心點。”


    我點了點,覺得這話倒是說得通,就說:放心吧,我既然答應幫忙,自然會盡到我的責任。


    “哈哈,你也不用太緊張,我父母這病其實很少發作。請你來,也就是為了以防萬一。三天時間,很快就過去了。”郭先生笑著說,又問,“對了,還不知道你貴姓呢?”


    “免貴姓韓,韓曉。”我微笑著說道。


    郭先生“哦”了一聲,沒再說話了。


    我看了眼車外,外麵黑漆漆的,隻能看到數不清的稻草樹木在夜風中飄蕩,就像幹枯的鬼手。


    鄉下的人睡得早,沒有城市裏眩目的路燈和嘈雜的喇叭聲,夜色如同宣紙上流淌的水墨,星星在天幕間出奇得亮。


    這種安靜的氣氛我有些不太適應,總覺得靜得可怕。


    車子行駛了差不多十幾分鍾後,在一個高大的古宅麵前停下了。


    這古宅可真大,聳立在一片密密麻麻的樹林裏,門上掛著一個牌匾——郭府。


    我跟著郭先生進了古宅,裏麵沒有我想象中那麽奢華。破敗的家具,陳舊的木板,以潮濕的空氣,讓我不禁皺起了眉頭。


    冷,實在太冷了。


    雖然現在是冬天,但屋內的氣溫居然比外麵還要低。


    我裹了裹身子,問郭先生這裏是不是開了空調,不然為什麽會這麽冷?


    郭先生沒說話,他的臉仿佛和這陰冷的空氣融合在了一起。


    走進大廳,裏麵的家具更是少得可憐,除了一張大桌子,桌上放了一些蓋住的餐具,還有一些破破爛爛的椅子,幾乎看不到一些現代化的電器。


    一個年輕女人走了出來,看了我一眼,對郭先生說:新來的?


    郭先生瞪了她一眼,對我歉意笑了笑,說這女人是她老婆,不怎麽會說話,讓我多包涵。


    然後走上去在她耳邊悄悄說著什麽。


    我沒怎麽在意,四處走動了起來。


    大廳裏雖然有電燈,但瓦數似乎太低,顯得室內很昏暗。


    這裏的房間很多,但大多都是關著燈的,唯獨有一個房間的門是緊緊關閉,透過門縫可以看到橙色的光,裏麵似乎點了很多蠟燭,走近還能聞到了一股檀香味。


    我有些好奇,心想這裏的每個房間都那麽黑,怎麽唯獨這個房間是燈紅通明?難不成郭父郭母就住在裏麵?


    剛準備推門瞧一瞧,郭先生的聲音忽然傳來:“別!”


    我嚇了一跳,郭先生和郭妻一臉緊張的走了過來,郭先生拉著我走到一邊,臉色難看地說道:韓先生,這個房間是佛堂,以後千萬不要再進去了。


    我笑了笑,說佛堂不都是進去拜的嗎?怎麽反倒還不讓人進去?


    郭先生陰沉著臉,說:看樣子,我得跟你講一講這古宅的禁忌了。


    “禁忌?”我愣了愣,問道。


    “是的,這些禁忌你一定不能犯,否則我們之前的約定將就此作廢。”郭先生嚴肅地說道,“第一,絕對不能去佛堂,那裏是我們郭家的禁地。第二,我爸媽吃飯的時候,你不能進他們的房間。第三,我之前跟你說過,我爸媽有老年癡呆,眼神也不太好,如果我走了,他們可能會把你當成是我,要是喊你的名字,你就答應他們,千萬不要暴露身份。”


    聽到這些禁忌我嚇了一跳,頭皮不禁有些發麻,第一條第二條還能理解,但第三條怎麽聽著這麽滲人?


    我忍不住問:“如果我暴露了身份會怎麽樣?”


    郭先生目光深沉地盯著我,半晌後,說道:那你會很危險。


    我打了個寒顫,後背瞬間涼颼颼的。


    很危險?為什麽很危險?我還想再問點什麽,郭先生又說道:隻要你牢記這些禁忌,這三天你一定會平安無事。好了,我先去看下我爸媽。


    說完,他走進了一間掛著簾子的小房間。


    看這郭先生的背影,我心裏開始打鼓,突然後悔這麽冒失地來到這裏。


    不就是照料一下老人家嗎?怎麽搞得跟地道戰似的,這麽神神叨叨?


    我走到窗邊,看了眼外麵茫茫夜色,不禁皺起了眉頭。


    現在都這麽晚了,就算想離開也來不及了。


    都說事出反常必有妖,三天一萬塊,這麽高的報酬,裏麵要說沒什麽貓膩那才奇怪了。


    見鬼,我也是被金錢衝昏了頭腦啊。


    我正暗自懊惱,那門“嘎吱”一聲打開,郭先生從裏麵走了出來。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我發現他的臉色有些蒼白,就像突然變得貧血了似的,當他轉過身上樓的時候,我清晰地看到,他的脖子上居然有一排牙印!


    帶血的牙印!!


    我心裏“咯噔”一下子,耳朵裏哄了一聲,全身都有些麻木了。


    是的,我沒有看錯!之前郭先生進去的時候,脖子上是完好的,可他從房間出來之後,脖子上卻憑空多了一排牙印!!


    牙印上帶著血,順著脖子流了下來,在昏黃的燈光下顯得極其詭異。


    這...這到底是怎麽迴事?


    我的牙齒開始打顫,兩條腿像變得軟綿綿的,有一種拔腿就跑的衝動。


    “韓先生。”


    一個冷漠的聲音陡然從我身後傳來,我嚇得驚叫一聲,轉過了頭。


    身後,郭妻麵無表情地看著我,就像是在看一具屍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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