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說，看了一遍不會想再看一遍。
這可以當成開胃小菜，卻沒辦法讓人果腹。
拿來消遣行，真正可圈可點的，沒有。
不是說這種基調的影片被拒之門外，曆屆電影節，這樣的片子不在少數，不過那些電影雖然平實也平淡，卻也能發人深省，反複咀嚼，難以忘懷。
但是這個片子沒有那種感覺。
林朗的表演不錯，絕色塑造豐滿，但找不出他的發光點，隻能說他是個不錯的演員。
這個電影雖然贏得了不錯的口碑，不可否定，它也失敗了。
夜天照收到答複的時候把自己關在辦公室一整天，他不知道怎麽去和林朗說這事。
夜天照的人生並非一帆風順，失敗了再去努力就好，可是這片子對他來說意義非凡……
他無心隱瞞，當然這事也瞞不住，最後林朗還是知道了。
雖然失望，但下次再去爭取就好了，他和夜天照都還年輕，有很多機會，更何況他喜歡他們共同努力的感覺。
可是夜天照的情緒相當低落。
林朗看他這樣也挺著急的，可是安慰的話現在聽起來也挺刺耳的，他也不知道該怎麽辦……
本打算給夜天照幾天時間冷靜下來，可是沒想到這一冷靜人就消失了。
夜天照消極怠工，林朗就沒工作可接，當然比起工作林朗更關心夜天照的情況，等了幾天他實在坐不住了，正吃著飯呢筷子一扔就要往夜天照那跑。
“我說你至於麽？他一個大活人，又不會死了，再說那家夥是夜天照，你有什麽可擔心的。”望塵敲敲麵前的盤子，他示意林朗乖乖把飯吃了，如果說夜天照還需要人跟著操心，那這世界上就沒有人能讓人放心的人了。
話雖如此，可是林朗根本就待不住了，這麽久丫頭子還杳無音訊，知道他不會怎樣，但看看情況也好啊……
“不行我還是得去看看。”林朗要坐下，屁股還沒沾到椅子他又站了起來，他風一般的來到門口，在拿外套的時候他迴頭看望塵，“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望塵看也不看的繼續吃他的飯，“雖然我不覺得那家夥會落魄，不過現在我去了搞不好他會覺得我是看笑話的，你自己去吧，路上小心點，有什麽事就給我打電話，當然，如果這家夥真玩什麽頹廢也記得通知我，照兩張照片留個念什麽的，以後也好拿來嘲笑他。”
林朗無力的對著天翻了個白眼，如果說望塵和夜天照是朋友的話，那也絕對是損友。
互相損，沒有一個會說好話的。
林朗到夜天照家的時候，夜揚正在畫圖畫，看到林朗他沒打招唿，倒是先比劃了個噤聲的手勢……
“怎麽了？”林朗揉揉那小鬼的腦袋，壓著聲音問，“你爸爸呢？”
“爸爸在睡覺，他不舒服，他不讓我吵他，我們都悄悄的。”
看到那小鬼誇張的表現，林朗忍不住皺了皺眉，“他不舒服？”
夜揚用力點頭。
“你晚飯吃了沒？”林朗擔心沒人管孩子。
不過夜揚再次點頭，“吃了，吳媽剛才走的。”
夜天照的廚藝隻有林朗領略過，另外一個有這待遇的就是他兒子，可是現在夜揚他都不管了，可見這家夥是真挺鬱悶的。
林朗看了眼時間，祝福夜揚玩一會就去睡覺，然後就來到夜天照門前。
門沒鎖，放棄敲門，林朗直接進去了。
房間很黑，撲麵而來的是濃濃的酒氣，林朗的眉頭越擰越深，他心說這家夥該不會在借酒澆愁吧……
然後他想，要是他真因為這點事一蹶不振，他就揍他幾拳。
不過他沒在床上看到那家夥，也沒在地上發現酒鬼，倒是看到窗上多了個高大的剪影……
夜天照單手拎著杯子，指尖還夾著根煙，要不是煙頭的光亮林朗還真沒往那邊看。
夜天照和平時看起來沒什麽不同，隻是表情嚴肅很多，他不知在看什麽，一副沉思的模樣，林朗走到他身邊他都沒有察覺……
“我說，你把夜揚接迴來就開始喝酒？”怕自己嚇到他，林朗刻意放低了聲音，夜天照是愣了下，不過一點都沒害怕。
他看了林朗一眼，就繼續往窗外看，“沒有，剛剛打開一瓶。”
夜天照有睡覺前喝酒的習慣，隻是心情不好，一瓶酒撒了半瓶，他懶得收拾，幹脆就坐到窗子這邊來了。
“我不覺得你會是那種鑽牛角尖的人。”看到電影的成績之後夜天照就有點悶悶不樂，等到收到電影節的通知後夜天照就一直這樣，這都過了這麽久了，也該差不多好了。
“我沒事，也不是想不開。”夜天照搖頭，他消失不是因為那件事情打擊太大，“我隻是想不通，問題出在哪裏。”
他滿懷信心的結果竟然會是這樣……
那角色對林朗來說幾乎是量身定做了，可是為什麽……
夜天照這陣子一直在反思，無數個猜測，但最後都沒能解決他心中的疑問。
夜天照的規劃本來是一片光明的，可突然就拐了個死胡同，這路找不到以後恐怕會越走越深……
他承認這片子給了他當頭一棒，那種失望是無法形容的，但被打垮倒不至於。
隻是這些負麵情緒都加在一起就讓他相當糾結。
“我知道你要說什麽，”夜天照沒迴頭，卻也在玻璃的倒影裏看到男人擔憂的表情，他阻止林朗將要說的話，夜天照道，“這次不行我們還有下次，可是我必須要找出原因，拍戲就是這麽迴事，已經失利一次，如果下次的成績還不理想，這對你來說影響很大。”
就像某些被戲稱為爛戲之王的人。
觀眾看多了他們接拍的爛戲，漸漸的對其就再無期待，就算以後接到好戲也難以挽迴形象。
林朗是新人，夜天照好容易給他弄了個紮實的地基，要是中途出現問題了，這樓就算不塌不也是不能住人麽……
林朗是他一手培養的，每一步他都精心策劃與安排，夜天照不信任任何人，他生怕林朗出一點問題，什麽事情夜天照都親力親為，可謂嗬護備至。
夜天照什麽道理都明白，林朗安慰的話也派不上用場，可看到夜天照那一籌莫展的樣子他也心煩。
這晚他沒有任何收獲，陪夜天照待了一會兒最後他還是被他趕走了，夜天照想一個人靜靜，找出根源。
林朗怕他憋出病來，迴去之後把他的情況和自己的擔心和望塵說了，後者聽了隻是無所謂的笑笑……
望塵一點都不想管夜天照的事情，可看到林朗也跟著愁雲滿麵的樣子，他隻能歎息著再一次做老好人……
“我就不信那家夥真就變成個廢物了，行了，你也不用操心了，我看看去，這事我來辦。”
有望塵幫忙，他是不是可以鬆口氣了……
看著望塵，男人歎息。
第二二三章 天王蛻變
望塵說看也沒去看，不過幾天之後他把夜天照約了出來。
在本市最豪華的酒店。
望塵約他，一直都是為了林朗的事，除此之外他們都不怎麽聯係。
盡管心情不佳夜天照也還是如約而至，不過他沒想到在酒店等他的不止是望塵，還有個意想不到的人……
這屆電影節的總評委，凱琳.米瑞。
看到米瑞夜天照足足愣了幾秒鍾，不過他很快恢複鎮定，拿出他夜少該有的樣子來到米瑞麵前。
他熱情的與米瑞打了招唿，在坐下的時候夜天照瞄了眼一旁淡定喝茶的望塵。
凱琳.米瑞是國際著名導演，盡管這些年不再執導，但他的影響力仍舊不減，甚至在國際影壇地位越來越高。
望塵能把他請來真不容意，他的意思夜天照也明白。
不用望塵提醒，寒暄過後夜天照直入主題。
這次失利的原因他知道，但是他始終搞不懂的問題他需要米瑞的解答。
看著夜天照那誠懇的眼神，年過六旬的米瑞笑了下。
“雛鳥情節。”
米瑞不會說中文，這四個字雖然發音很奇怪，但夜天照還是聽清楚了，他訝異也費解的看向米瑞，他想知道米瑞為什麽要用這個來作為開場白。
接下來，米瑞用流利的英文給了夜天照解釋。
“雄鷹要將自己的雛鳥推下懸崖，這樣雛鳥才會學會飛行，這是個殘忍但卻是最正確的決定，如果一輩子將雛鳥嗬護在羽翼之下，雖然它得到了充分的保護，甚至不需要去擔心風雨，可一旦它獨自去麵對大千世界，它就會發現，它連最基本的生活本能都沒有。”
夜天照的表情變了變，米瑞的話一針見血，沒有任何婉轉的意思。
真是正中軟肋。
“不要擔心它會摔倒，也不要擔心它會受傷，隻有經曆過磨礪與坎坷，它才會成長。”
雛鳥的故事耳熟能詳，可這時候聽到仍舊能讓人深思。
夜天照那麽聰明，隻是幾句話他就明白了米瑞的意思，困惑他多日的問題也得到了答案。
米瑞說，他把林朗保護的太好了。
不管自己多嚴厲，他也會站在林朗的角度為他考慮，林朗並沒有得到充分的鍛煉。
每條路他都給林朗鋪好了，平平坦坦，不會有一粒多出的石子，林朗永遠不會跌倒。
他想進步，就需要更大的提升空間，而夜天照這裏，已經飽和了。
“導演和演員隻是合作關係，沒有哪部戲是專門位一個人所拍攝的，演員會接不同的本子，和不同的導演合作，這是挑戰，也是他們成長所必須經曆的。一個演員，如果接的本子都是一成不變，或是特定的存在，就算他才華橫溢，也注定一事無成。”
夜天照的出發點一開始就錯了。
他的這個電影是為林朗所拍，而非林朗為這電影效力，雖然成功，卻少了讓人印象深刻的力道。
所以才說，林朗在這部戲裏隻是個好演員。
他並沒有真正發揮與施展的餘地，因為這個本子本身就把他鎖得死死地。
“想要看到雛鳥的成長，看到更多驚喜，就不要讓你的羽翼遮住他的目光，放手，讓他自由翱翔，你會收獲到很多意想不到的東西。”
這晚，夜天照和米瑞聊了很久，那外國人說話雖然不客氣，但每一句都有他的道理，夜天照被他弄的千瘡百孔，但也有種茅塞頓開的感覺。
對林朗，他是要放手了。
他的保護對他來說是種束縛，想要讓林朗更加優秀，他隻能將他推下懸崖讓他自己展翅飛翔。
……
酒店的樓梯間，迴蕩著不算太大的腳步聲。
兩人沒坐電梯，而是從幾十層的樓上往下爬著。
這一次望塵幫了他大忙，夜天照沒有理由不去道謝，“這次我欠了你一個人情。”
這可以當成開胃小菜，卻沒辦法讓人果腹。
拿來消遣行，真正可圈可點的，沒有。
不是說這種基調的影片被拒之門外，曆屆電影節，這樣的片子不在少數，不過那些電影雖然平實也平淡，卻也能發人深省，反複咀嚼，難以忘懷。
但是這個片子沒有那種感覺。
林朗的表演不錯，絕色塑造豐滿，但找不出他的發光點，隻能說他是個不錯的演員。
這個電影雖然贏得了不錯的口碑，不可否定，它也失敗了。
夜天照收到答複的時候把自己關在辦公室一整天，他不知道怎麽去和林朗說這事。
夜天照的人生並非一帆風順，失敗了再去努力就好，可是這片子對他來說意義非凡……
他無心隱瞞，當然這事也瞞不住，最後林朗還是知道了。
雖然失望，但下次再去爭取就好了，他和夜天照都還年輕，有很多機會，更何況他喜歡他們共同努力的感覺。
可是夜天照的情緒相當低落。
林朗看他這樣也挺著急的，可是安慰的話現在聽起來也挺刺耳的，他也不知道該怎麽辦……
本打算給夜天照幾天時間冷靜下來，可是沒想到這一冷靜人就消失了。
夜天照消極怠工，林朗就沒工作可接，當然比起工作林朗更關心夜天照的情況，等了幾天他實在坐不住了，正吃著飯呢筷子一扔就要往夜天照那跑。
“我說你至於麽？他一個大活人，又不會死了，再說那家夥是夜天照，你有什麽可擔心的。”望塵敲敲麵前的盤子，他示意林朗乖乖把飯吃了，如果說夜天照還需要人跟著操心，那這世界上就沒有人能讓人放心的人了。
話雖如此，可是林朗根本就待不住了，這麽久丫頭子還杳無音訊，知道他不會怎樣，但看看情況也好啊……
“不行我還是得去看看。”林朗要坐下，屁股還沒沾到椅子他又站了起來，他風一般的來到門口，在拿外套的時候他迴頭看望塵，“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望塵看也不看的繼續吃他的飯，“雖然我不覺得那家夥會落魄，不過現在我去了搞不好他會覺得我是看笑話的，你自己去吧，路上小心點，有什麽事就給我打電話，當然，如果這家夥真玩什麽頹廢也記得通知我，照兩張照片留個念什麽的，以後也好拿來嘲笑他。”
林朗無力的對著天翻了個白眼，如果說望塵和夜天照是朋友的話，那也絕對是損友。
互相損，沒有一個會說好話的。
林朗到夜天照家的時候，夜揚正在畫圖畫，看到林朗他沒打招唿，倒是先比劃了個噤聲的手勢……
“怎麽了？”林朗揉揉那小鬼的腦袋，壓著聲音問，“你爸爸呢？”
“爸爸在睡覺，他不舒服，他不讓我吵他，我們都悄悄的。”
看到那小鬼誇張的表現，林朗忍不住皺了皺眉，“他不舒服？”
夜揚用力點頭。
“你晚飯吃了沒？”林朗擔心沒人管孩子。
不過夜揚再次點頭，“吃了，吳媽剛才走的。”
夜天照的廚藝隻有林朗領略過，另外一個有這待遇的就是他兒子，可是現在夜揚他都不管了，可見這家夥是真挺鬱悶的。
林朗看了眼時間，祝福夜揚玩一會就去睡覺，然後就來到夜天照門前。
門沒鎖，放棄敲門，林朗直接進去了。
房間很黑，撲麵而來的是濃濃的酒氣，林朗的眉頭越擰越深，他心說這家夥該不會在借酒澆愁吧……
然後他想，要是他真因為這點事一蹶不振，他就揍他幾拳。
不過他沒在床上看到那家夥，也沒在地上發現酒鬼，倒是看到窗上多了個高大的剪影……
夜天照單手拎著杯子，指尖還夾著根煙，要不是煙頭的光亮林朗還真沒往那邊看。
夜天照和平時看起來沒什麽不同，隻是表情嚴肅很多，他不知在看什麽，一副沉思的模樣，林朗走到他身邊他都沒有察覺……
“我說，你把夜揚接迴來就開始喝酒？”怕自己嚇到他，林朗刻意放低了聲音，夜天照是愣了下，不過一點都沒害怕。
他看了林朗一眼，就繼續往窗外看，“沒有，剛剛打開一瓶。”
夜天照有睡覺前喝酒的習慣，隻是心情不好，一瓶酒撒了半瓶，他懶得收拾，幹脆就坐到窗子這邊來了。
“我不覺得你會是那種鑽牛角尖的人。”看到電影的成績之後夜天照就有點悶悶不樂，等到收到電影節的通知後夜天照就一直這樣，這都過了這麽久了，也該差不多好了。
“我沒事，也不是想不開。”夜天照搖頭，他消失不是因為那件事情打擊太大，“我隻是想不通，問題出在哪裏。”
他滿懷信心的結果竟然會是這樣……
那角色對林朗來說幾乎是量身定做了，可是為什麽……
夜天照這陣子一直在反思，無數個猜測，但最後都沒能解決他心中的疑問。
夜天照的規劃本來是一片光明的，可突然就拐了個死胡同，這路找不到以後恐怕會越走越深……
他承認這片子給了他當頭一棒，那種失望是無法形容的，但被打垮倒不至於。
隻是這些負麵情緒都加在一起就讓他相當糾結。
“我知道你要說什麽，”夜天照沒迴頭，卻也在玻璃的倒影裏看到男人擔憂的表情，他阻止林朗將要說的話，夜天照道，“這次不行我們還有下次，可是我必須要找出原因，拍戲就是這麽迴事，已經失利一次，如果下次的成績還不理想，這對你來說影響很大。”
就像某些被戲稱為爛戲之王的人。
觀眾看多了他們接拍的爛戲，漸漸的對其就再無期待，就算以後接到好戲也難以挽迴形象。
林朗是新人，夜天照好容易給他弄了個紮實的地基，要是中途出現問題了，這樓就算不塌不也是不能住人麽……
林朗是他一手培養的，每一步他都精心策劃與安排，夜天照不信任任何人，他生怕林朗出一點問題，什麽事情夜天照都親力親為，可謂嗬護備至。
夜天照什麽道理都明白，林朗安慰的話也派不上用場，可看到夜天照那一籌莫展的樣子他也心煩。
這晚他沒有任何收獲，陪夜天照待了一會兒最後他還是被他趕走了，夜天照想一個人靜靜，找出根源。
林朗怕他憋出病來，迴去之後把他的情況和自己的擔心和望塵說了，後者聽了隻是無所謂的笑笑……
望塵一點都不想管夜天照的事情，可看到林朗也跟著愁雲滿麵的樣子，他隻能歎息著再一次做老好人……
“我就不信那家夥真就變成個廢物了，行了，你也不用操心了，我看看去，這事我來辦。”
有望塵幫忙，他是不是可以鬆口氣了……
看著望塵，男人歎息。
第二二三章 天王蛻變
望塵說看也沒去看，不過幾天之後他把夜天照約了出來。
在本市最豪華的酒店。
望塵約他，一直都是為了林朗的事，除此之外他們都不怎麽聯係。
盡管心情不佳夜天照也還是如約而至，不過他沒想到在酒店等他的不止是望塵，還有個意想不到的人……
這屆電影節的總評委，凱琳.米瑞。
看到米瑞夜天照足足愣了幾秒鍾，不過他很快恢複鎮定，拿出他夜少該有的樣子來到米瑞麵前。
他熱情的與米瑞打了招唿，在坐下的時候夜天照瞄了眼一旁淡定喝茶的望塵。
凱琳.米瑞是國際著名導演，盡管這些年不再執導，但他的影響力仍舊不減，甚至在國際影壇地位越來越高。
望塵能把他請來真不容意，他的意思夜天照也明白。
不用望塵提醒，寒暄過後夜天照直入主題。
這次失利的原因他知道，但是他始終搞不懂的問題他需要米瑞的解答。
看著夜天照那誠懇的眼神，年過六旬的米瑞笑了下。
“雛鳥情節。”
米瑞不會說中文，這四個字雖然發音很奇怪，但夜天照還是聽清楚了，他訝異也費解的看向米瑞，他想知道米瑞為什麽要用這個來作為開場白。
接下來，米瑞用流利的英文給了夜天照解釋。
“雄鷹要將自己的雛鳥推下懸崖，這樣雛鳥才會學會飛行，這是個殘忍但卻是最正確的決定，如果一輩子將雛鳥嗬護在羽翼之下，雖然它得到了充分的保護，甚至不需要去擔心風雨，可一旦它獨自去麵對大千世界，它就會發現，它連最基本的生活本能都沒有。”
夜天照的表情變了變，米瑞的話一針見血，沒有任何婉轉的意思。
真是正中軟肋。
“不要擔心它會摔倒，也不要擔心它會受傷，隻有經曆過磨礪與坎坷，它才會成長。”
雛鳥的故事耳熟能詳，可這時候聽到仍舊能讓人深思。
夜天照那麽聰明，隻是幾句話他就明白了米瑞的意思，困惑他多日的問題也得到了答案。
米瑞說，他把林朗保護的太好了。
不管自己多嚴厲，他也會站在林朗的角度為他考慮，林朗並沒有得到充分的鍛煉。
每條路他都給林朗鋪好了，平平坦坦，不會有一粒多出的石子，林朗永遠不會跌倒。
他想進步，就需要更大的提升空間，而夜天照這裏，已經飽和了。
“導演和演員隻是合作關係，沒有哪部戲是專門位一個人所拍攝的，演員會接不同的本子，和不同的導演合作，這是挑戰，也是他們成長所必須經曆的。一個演員，如果接的本子都是一成不變，或是特定的存在，就算他才華橫溢，也注定一事無成。”
夜天照的出發點一開始就錯了。
他的這個電影是為林朗所拍，而非林朗為這電影效力，雖然成功，卻少了讓人印象深刻的力道。
所以才說，林朗在這部戲裏隻是個好演員。
他並沒有真正發揮與施展的餘地，因為這個本子本身就把他鎖得死死地。
“想要看到雛鳥的成長，看到更多驚喜，就不要讓你的羽翼遮住他的目光，放手，讓他自由翱翔，你會收獲到很多意想不到的東西。”
這晚，夜天照和米瑞聊了很久，那外國人說話雖然不客氣，但每一句都有他的道理，夜天照被他弄的千瘡百孔，但也有種茅塞頓開的感覺。
對林朗，他是要放手了。
他的保護對他來說是種束縛，想要讓林朗更加優秀，他隻能將他推下懸崖讓他自己展翅飛翔。
……
酒店的樓梯間，迴蕩著不算太大的腳步聲。
兩人沒坐電梯，而是從幾十層的樓上往下爬著。
這一次望塵幫了他大忙，夜天照沒有理由不去道謝，“這次我欠了你一個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