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站著,林朗什麽都想不到了。


    這時候,麵前的門再次被人拉開,林朗的領子被揪住了,他看到了望塵沉下的臉………“滾進來!”


    林朗還沒反應過來,周遭的溫度就在眨眼間變得溫暖,熟悉的景象再次映入眼中。


    望塵把他拽進屋就進去了,媽-這家夥就是來賣蠢博同情的吧!


    他以為他會走,他-媽-的那家夥一臉悲憤的站在他門口是怎麽迴事!


    從頭到尾一句話不說,被傷害的人是自己,他這樣子反倒弄的像望塵是惡人一樣。


    在屋裏罵了一堆難聽的話,到最後他還是把那家夥弄進來了,望塵粗暴的走進浴室,憤恨的洗著他剛才換下的衣服。


    林朗向來坦誠,有一說一,高興不高興從來都不隱瞞,他第一次像現在這樣窩糞,吞吞吐吐的說不出話,因為太在意了,反倒是不知道該怎麽做好……想說道歉,想說很多話,也想做很多事情,可是他害怕望塵推開他。


    一想到這些,林朗就沒有勇氣了,變得不像自己,他什麽都不敢做了。


    聽著望塵洗衣服的聲音,男人在門口站了很久才重新邁開僵硬的步子,熟悉的房間,一切都沒有變…他走到望塵背後,鏡子裏倒映著男人難看的臉色,望塵看到了,他低下頭選擇無視,這時候,林朗從後麵抱住了他的,他的臉貼在他背上,他聽到那男人用很小很小的,像貓叫一樣的聲音說………“望塵,別不管我。”


    你-媽-的!


    望塵心裏罵了句,眼淚差點就這麽流出來。


    他吸口氣,真接把林朗推開了,帶著泡沫的手握著拳頭,他惡狠狠的看著那男人,“早幹什麽去了!”


    林朗望塵的衛生間很小,這一推林朗直接撞到了後麵的牆上,他狼狽的重新站好,對上望塵那憤恨的視線後,眼淚再也不受控製的流了出來……“對不起。”


    男人哭是件很丟人的事情,可是男人也是人,也才難過傷心的時候,他快難受死了,再憋下去他真的會死的。


    眼淚吧塔吧塔的落到地上,林朗那可憐的模樣讓望塵再一次擰緊眉頭,他火大的啐了一口,可是那視線也跟著模糊了起來。


    “你來就是和我說這個的?行了我知道了,沒什麽對不起的,你滾吧!”


    濕漉漉的手揪著林朗的領子,望塵直接把他拽到了門口,林朗進來才幾分鍾而已,就再次迴到了同樣的地方。


    望塵拽他,林朗也不反抗,因為心情惡劣望塵的動作很粗暴,空間不大,兩人磕磕絆絆像打架一樣到了門口,望塵想也不想的去開門,林朗這時候堵在門前,怎麽都行,望塵打他也可以,但是,他不能再把他趕出去。


    林朗沒幹的淚痕,他的反應讓望塵的心像被刀割樣鮮血淋漓的疼,他不顧一切的把林朗往門外推,他就不該讓他進來,可這時候林朗突然抱住了控……胸口相撞,當男人的溫度再次與他融合之後,望塵的力氣沒骨氣的在一刹那沒了。


    望塵憤恨的瞪著上方,這樣眼淚就不會流出來。


    他他-媽-的不想要他了,這男人背叛了他,望塵不要了,可是,還是喜歡,還是愛著……還是想碰他,還是想這樣和他擁抱。


    一直想念著他的擁抱,看到他時就迫不及待了。


    這混蛋,為什麽要這麽為難他……“望塵我錯了,我真的錯了,你再給我次機會,你讓我怎麽做都行,別趕我走,別再消失,別讓我再看不到你了……”


    每天的苦等,失望而歸,林朗隻能樂觀的安慰自己,這樣才不至於崩潰……抱著望塵,快樂的畫麵在腦中飛快閃過,一幕一幕,他和望塵在一起,沒有一次是不開心的,望塵都快把他寵到天上去了……可是 ……抱著望塵的手臂再收緊,他不能再鬆開他,也不想再失去了。


    “你放棄了,我就去努力爭取迴來,你要分手,我就再去追你,總之,我不會讓我們就這麽結束,我知道說愛你你會覺得可笑,但是望塵,我愛你真的愛……”


    林朗努力的讓自己的聲音有辨識度,他想讓望塵聽清楚,可說到那個愛字的時候,男人泣不成聲了……他的話,讓望塵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眼淚在同一時間流下。


    他覺得他們像傻一逼一樣在門口抱著,說那種狗血劇的男女主角才會說的話,可是事情真正發生在自己身上的時候,一切都是那麽自然……一那種壓抑的不得宣”泄的痛隻有自己才清楚,想愛又不能,可是他們還相愛。


    為什麽非要走到這個地步才迴頭?


    望塵不明白,他們不是好好的嗎……恩愛的夫妻,因為某件小事而導致婚姻破裂,兩人負氣來到民政局,當結婚證被狡碎,當他們再無關係之後,還沒等出門,兩人就抱頭痛哭了。


    舍不得,不管對方多糟糕,因為愛著,就不想放開。


    一想到從現在開始對方成了碰不得的人就比死了還難過。


    那個場麵曾讓望塵嗤之以鼻,既然相愛為什麽要那麽武斷,可是同樣的事情發生在他身上……他該怎麽辦?


    他和林朗之間不是一點誤會一個摩擦,這種背叛與殺害無異,林朗是不該被原諒的。


    可是他還愛他啊……到最後,林朗沒被趕出去。


    房間裏很安靜,衛生間沒有關嚴的水龍頭滴答的落下水花,兩個男人沉默的坐在望塵的沒有床的臥室裏。


    哭過之後,鬧過之後,彼此都冷靜不少,想到他們剛才那世界末日般的樣子都覺得可笑,可是他們誰也笑不出來,也許有點丟人,但是,那是當時內心的寫照。


    門外的氣溫在降低,屋內暖洋洋的,可能是在外麵站的時間久了,林朗楗臉很紅。


    他穿的不是很多,要是平時這些就夠了,不過今天顯得有點單薄,想到他和自己一路走迴來的樣子,望塵揉著發疼的額頭到廚房去給他倒了杯熱水。


    這家夥一向不懂得照顧自己。


    也不會做事情。


    平日裏瀟瀟灑灑的,一到關鍵時刻就鬧不做聲,擺出一副窩囊相……望塵倒水的動作頓了下,他覺得林朗應該不會和他耍計謀,但是這家夥知道他吃這套……難不成他在和他便苦肉計,故意裝可憐?


    心裏咒罵了句,望塵覺得他今天罵的髒話比他這輩子加起來都要多。


    望塵試了試水溫,稍微熱但不燙口,這樣暖身子最好了,罵著自己勞碌命,然後望塵板著臉把水遞給了林朗……“啊,謝謝。”麵前突然多了個水杯,不知道是不是腦袋低的太久了,林朗的反應有點慢,不過還是伸出雙手去接杯子。


    見他握住了望塵就鬆了手,可指尖才一離開,杯子順著林朗的手就落到了地上,咣當一聲,熱水油了滿地。


    望塵的眉頭呢就皺起來了,很好,今晚他不用睡了。


    不過比起地上的,林朗的褲擋都濕透了。


    眉頭更緊,所以這家夥真的是在和他耍計謀?


    接下來要色-誘了?


    第一一五章 不會有事


    林朗怔怔的看著杯子往前骨碌,殘存的水全灑出來了,他應該趕緊把杯拿起來,他是這麽想的,可等真正行動的時候杯子已經停住了。


    他動的太慢了。


    用力眨眨眼睛,他覺得他的視線才點模糊,腦袋,好像也挺沉的。


    不過,這是望塵睡覺的地方,得把水擦了……林朗衝著濕的地方伸手,他努力的向前,這時候他懸空的手被握住了……“我-操-你的!”


    迷茫的抬頭,林朗還沒聽過望塵罵人,這家夥怎麽了……微涼的手掌貼到了他的額頭上,那溫度林朗相當適用,不過望塵沒給他太多享受的時間,他們很快分開。


    望塵翻出急救箱,從裏麵拿出根體溫計,林朗隻覺得眼前一花,接著衣服就被人粗魯的拽開,涼冰冰的東西塞進了他的腋下。


    “你發燒了!”


    林朗看著腳下的水漬,他知道他發燒了,不過不嚴重,他就是有點頭暈,沒什麽力氣而已。


    看到望塵那怒不可遏的表情,林朗想說他沒事,不用這麽誇張,可他發規他連說話的力氣都快沒了。


    望塵就說那男人的反應有點奇怪,他再怎麽遲鈍也不至於連話都不會說了,鬧葫蘆一眼,如果不是看到他連眼神都變遲緩了,望塵真沒發現這家夥發焰了。


    這混蛋,他才離開幾天而已,就把自己搞成這樣。


    蠢也該有個限度啊!


    “這種鬼天氣你穿成這樣?你-媽沒教過你春天氣溫最無常,寧可多穿也不要減衣服嗎?你當你還是十幾歲的小夥?一身用不完的火力讓你隨便揮霍,你他-媽-的三十多的老頭子了!你給我差不多一點!”


    這個歲數學什麽年輕人輕裝打扮。


    被罵的人非但沒有露出懺悔的表情,反而笑了下,真好,又能聽到望塵的聲音……還有,這屬於他的關懷。


    “媽-的,你個蠢貨。”蠢的不能再蠢了,“笑個屁啊笑!”


    抽出林朗的體溫計,看到上麵的度數之後望塵的眼瞳一縮,想也不想就把體溫計扔進急救箱,不過剛要把林朗拽起來就看到他濕了的褲子,額頭上蹦出幾根青筋,他真栽這男人手裏了。


    林朗的當初的衣服還沒拿走,不過那都是夏天的,望塵隻能翻出自己的褲子。


    這時候林朗像尊佛一樣坐在那裏,要不是他燒到四十度望塵真想揍他了。


    按倒,連同內褲一起扒了下來,林朗的身體他不是第一次看到,不過每次見了都才反應。


    精神和身體同時。


    某些抗人的小說中說過,人發燒的時候體溫會上升,連帶著那裏麵也熱烘烘的,插進去會比平時爽上很多倍……而且發燒的人意誌不清,那欲拒還迎的感覺特有風情,嫵媚妖嬈的像吃了藥一樣……做起來,會很舒服吧……看他現在這樣就挺不錯的……沒什麽力氣,又眼神迷離的,體溫還這麽高……眯著眼睛看男人,望塵的腦子裏閃過一堆黃色廢料。


    停頓了將近一分鍾,他挫敗的低吼,然後給林朗飛快的穿上衣物。


    現在他們做的話,就不是爽不爽的問題了,這家夥不燒成肺炎也得燒成白癡,雖然經常罵他蠢,但望塵還不想看到這男人真變成呆瓜的樣子。


    給他穿得暖暖的,望塵架著他出門了,關門的時候他問他,“你車呢?”


    男人一邊挪著軟-錦-錦的步子一邊思考,半天之後他迴答,“在體育館。”


    望塵對天翻了個白眼,果然問也是白問,被他折騰的他都跟著變蠢了,他們坐公交車迴來的他都忘了……出了小區望塵才發現,在他們鬧騰的這段時間外麵的雪已經下了很厚一層,一腳踩下去竟然快沒到腳躁,他深一腳淺一腳的扶著林朗,盡管很想抱著他,不過望塵很清楚這種天氣裏讓他自己走比抱著要快很多,而且更安全。


    下雪天計程車很少,兩人在小區外麵站了很久都沒見到有車經過,氣溫很低,望塵索性用自己的外套包著彼此,他焦急的盯著公路,還不時的在男人腦袋上摸兩把,林朗的溫度一直沒有下來,燒的很厲害。


    “喂喂,沒事,別擔心。”看望塵一直皺著眉,靠著他肩膀的男人笑了。


    “四十度了還叫沒事?你當你是水壺麽!”望塵沒好氣的迴了句。


    “又不會說……”


    “誰說發燒死不了人的?!”沒知識還沒常識嗎?!這男人三十年是怎麽過來的,還有他弟不是醫生嗎?!


    “我會死嗎……”地上的雪有點晃眼晴,林朗幹脆閉上了。


    “廢話!”


    “喂,我死了你會傷心嗎?”


    林朗的問題讓望塵一僵,他沒有迴答。


    “那個電影,到最後我才弄明白…… 我記得我不知道從哪裏看到一句話,‘有的人闖進你的生活,隻是為了給你上一課,然後轉身離開。’,秦陽也是如此吧,可是他付出的代價太大了,如果在他活著的時候何夕能夠理解,他能明白愛不是強迫和掠奪,秦陽就不會死了”…”…”


    身邊的人很安靜,除了不時幫林朗拍掉落在身上的雪,望塵再沒發出任何聲音。


    林朗的聲音很小,但是他沒有停下……“何夕後悔了,但是晚了…… 人,總在失去之後才明白他曾經擁有的東西是無可替代的珍寶…… 何夕傻了,我也是,不過我比他幸運的是………我們都還活著。”


    他在望塵的外套裏,一伸手就能抱住望塵的腰,薄毛衫下,就是他那麽迷戀的身體。


    林朗蹭了蹭,將他抱緊。


    “隻要活著,就有希望,我不會放棄的…… 我錯,我會彌控………我會道歉……”,


    林朗燒糊塗了,他傻乎乎的笑著。


    “不管用什麽辦法………可能挺蠢的…… 不過我本來就蠢………沒關係,隻要你原諒我…… 反正,我肯定不會放棄……”


    望塵剛想讓這家夥閉嘴,遠處就亮起了車燈,沒有多久計程車停在他麵前,望塵心說下次他真得弄個車放這兒了,以備不時之需。


    計程車內的溫度和車體的搖晃讓林朗沒多久就睡了過去,望塵擔心的看著著家夥,他對他真是咬牙切齒的,一邊想揍他,一邊看到他這鬼樣子又心疼。


    就像今天在公交車上,那家夥看他的眼神像是在問他……你真不要我了?


    媽-的,他那樣他怎麽狠的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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