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衛泓的婚姻也無法由自己做主,他畢竟不是荀粲,有一個寵溺著他的家主兄長,如今雖然上層社會中,也悄然開始風行所謂的自由戀愛,通過太學這個平台,尋找各自身份地位相當的伴侶,可就算沒了“媒妁之言”,但是“父母之命”絕對還是要遵守的。


    最近衛泓的婚姻之事開始被家主大人催促起來,他自然開始苦惱,看來這事情還是要去跟至交好友討論一番。


    ---------


    第四百七十六章 傅瀾的小女兒心思


    ---------..


    就在衛泓煩惱自己的婚姻,並想要向荀粲問計時,之前有幸參加那次飛花望月樓的宴會的公子們,則紛紛成了許多人羨慕無比的存在。


    從他們口中,人們得知了荀粲在宴會上展露才華的風姿,無論是觀舞即興創作了一首琴曲,還是之後表現出來的“八叉之才”,即荀粲揮灑自如的寫下一首小令。


    這樣風雅無比的事情傳的很快,又讓人覺得有趣,所以有不少喜歡聽八卦傳八卦,甚至追求八卦細節程度的人,都紛紛向那些公子們詢問,而那些公子們當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以此來顯示自己是多麽光榮。


    雨夢溪的舞蹈當然也被人提起,並說就是因為雨夢溪的舞,打動了荀粲,他們才有幸可以聽到荀粲的琴音,以及之後觀賞荀粲寫下的小令,這樣的消息又讓雨夢溪的舞變得更有價值了,她此時在飛花望月樓中幾乎已經被當成菩薩一樣供奉了起來,誰讓她有荀粲這個後台呢?


    雖然荀粲似乎沒表示什麽,但那首小令已經足夠證明一切,隻要是稍微有腦子的人,都會通過雨夢溪來討好荀粲,那位飛花望月樓的老板,還是比較有眼色的,在之後,就讓雨夢溪專心準備所謂的音樂活動,而不是繼續拋頭露麵,想必這樣,肯定能對荀粲的胃口。


    事實正是如此,自荀粲將這清白的魏國第一名伎確定為囊中之物後,便隨意通過暗閣,直接買下了這飛花望月樓,他原本還以為要通過一些人脈關係,畢竟能夠崛起的這麽快的青樓,想必幕後也存在著一些有分量的人物。


    可是沒想到這飛花望月樓就是個沒有後台的青樓,能夠崛起全憑借那位老板的能力,加上各種與時俱進的手法,比如穿時尚的誘惑製服之類,還有那青樓裏獨特的人性化的服務,便使得飛花望月樓從一個不知名的小青樓發展了起來,而這位老板的口碑也不錯,對青樓中妓女的待遇不錯,絕不會用強,這自然便吸引了不少拒絕潛規則的高質量女孩加入。


    有關雨夢溪的炒作手段也可謂是商業上的經典手法,可以說,雨夢溪的出現,成功打破了老牌青樓群芳倚紅樓對名伎花魁資源的壟斷,證明了小青樓也有造星的能力,而這也從側麵看出了雨夢溪是多麽天生麗質。


    荀粲買下了這潛力無限的飛花望月樓,依舊還是讓那位能力不錯的老板繼續擔任負責人,而這老板有了自己這個後台很大的神秘人,並且有了充足的資金來源,顯然會讓這飛花望月樓走得更遠,荀粲看中的可不僅僅是雨夢溪這樣的美色,還有這飛花望月樓的日後的吸金能力。


    雨夢溪有了更多的優待,很明白這是因為誰的緣故,她心裏愈發對某個人期盼起來,她並不知道自己所在的這個青樓已經改了主人,隻道是荀粲的影響力太大,居然讓老板都對自己敬畏三分了,以前雖然也看中自己,不過卻隻是那種當作優秀員工的看中罷了。


    雨夢溪隻要想到荀粲這樣的人,居然會對當時那麽醜的自己刮目相看,就覺得心裏湧起了難言的甜蜜感,這個男人真的不是以貌取人的家夥,對一個陌生的醜陋女子能夠這樣,實在是太了不起了,她想要的,不就是這樣的男人嗎?


    英雄救美情節與灰姑娘情節雙雙在雨夢溪身上發生,二者相互作用讓她更加墮入荀粲編織的情網之中,但她卻還沾沾自喜的認為,荀粲對她是一見鍾情。


    最近在太學之中的傅瀾,過得也不算平靜,她的那個名叫陳尚衣的閨蜜,便一直纏著這位傅氏女郎,想要從中套取一些有關荀粲的信息,她同樣也是報名參加了這次音樂活動的人,並且通過了第一輪的考核。


    陳尚衣出身一個新興的富商家庭,衣食無憂,家中長輩將其送到這太學來學習,倒不如說是讓她在這裏找個金龜婿迴去,家貧一些無所謂,關鍵要門第高,這樣的話,才能達到最佳的效果。


    畢竟陳尚衣家雖然富貴,但論起門第來,確實差的遠,能夠發跡,全憑借如今蒸蒸日上的繁榮商業。


    陳尚衣能和傅瀾成為閨蜜,主要是因為兩人意氣相投,又恰巧分在了同一個房間住宿,當然,像傅瀾這樣的名門貴女,很少有住在太學中的,哪怕她們也交了不菲的住宿費。


    不過陳尚衣自然就不能這麽浪費了,雖然她家有錢,但能來這太學,可是費了許多力,花了很多錢,若是再任性的話,那可就對不起家中長輩了。


    傅瀾雖然是個大家閨秀,但顯然不是那種嬌氣刁蠻的千金,她的性格十分溫婉,很容易與人相處,遵守太學的規章製度,甘願睡在那比起家裏隻能算是簡陋的宿舍中,於是兩人一來二去便成了閨中好友。


    傅瀾原本一直在家中接受名門貴女的教育,沒有什麽朋友,而陳尚衣雖然也能算是富家千金,但畢竟新興商人家的子女,對各種規矩禮教之類不是那麽在意,所以陳尚衣比傅瀾更加爽利,活潑熱情的她,很快就能和別人打成一片。


    陳尚衣一見到傅瀾這麽一個仿佛小說裏寫出來的具有標準禮儀的大家閨秀,別提有多驚訝了,一開始她在傅瀾麵前有些拘束,畢竟兩人門第相差太大,不過後來發現傅瀾是個極好相處的大家閨秀,於是比較外向的她,很快就與傅瀾成了好朋友。


    陳尚衣自從有了傅瀾這個閨中好友後,便覺得來到這個太學實在太幸運了,其實她真的因為太學而開闊了眼界,對整個天下都有了更深刻的認識,不得不承認,太學應該算得上魏國最時尚最具有先進思想的地方,能夠進入太學,應該算是年輕人最大的一筆財富。


    此時陳尚衣與傅瀾正在一起去藏書閣的途中,傅瀾穿著太學的女式校服,雖然當年某個邪惡的太學幕後策劃者,想要讓太學的女學子穿上所謂的短裙絲襪裝,可惜這實在太過超前,導致計劃破產,如今女學子們穿的服裝,依舊是比較保守的,不過白色的校服很具有古典韻味,能夠突出女孩的優雅氣質。


    陳尚衣倒沒有穿校服,她覺得這校服太過素了一些,向來喜愛化妝打扮的她穿著碧綠的翠煙衫,散花水霧綠草百褶裙,身披翠水薄煙紗,肩若削成腰若約素,肌若凝脂氣若幽蘭。


    看她折纖腰以微步,呈皓腕於輕紗。風髻露鬢,淡掃娥眉眼含春,皮膚細潤如溫玉柔光若膩,櫻桃小嘴不點而赤,嬌豔若滴,嘴角邊有一顆細細的美人痣,腮邊兩縷發絲隨風輕柔拂麵憑添幾分誘人的風情,而靈活轉動的眼眸慧黠地轉動,幾分調皮,幾分淘氣。


    若單論容貌而言,陳尚衣起碼能達到上品,在這太學之中也頗有人氣,即使比不上那三大美女,司馬倩、夏侯徽、慕容澹然,但怎麽說也算位列一線美女之中,若是去被那些達官貴人包養的話,每月輕輕鬆鬆可收入近千兩銀子,可惜這還沒有雨夢溪誇張,有達官貴人想要買雨夢溪的第一次,便擲出了千金。


    不過跟荀粲的搶錢能力比的話,那就更沒法比了,他隨手寫一張彩箋,便可以價值千金,不得不承認,有時候名氣就是一種財富。


    可就算旁邊的陳尚衣再耀眼,卻也無法讓人忽視傅瀾這樣的存在,傅瀾雖然容貌僅僅是清秀可人,僅能算是中上之姿,但本身卻有一種韻味,這大約就是名門出身的底蘊了,陳尚衣越耀眼,便越能襯托出身旁這位隻是穿著純白的女式校服的女郎氣質不俗,兩人走在一起,倒也十分相稱。


    陳尚衣挽著身邊女郎的手,抿著嘴,一張瓜子臉頗為俏麗,她笑吟吟的斜眼瞅著閨蜜,膚白如新剝鮮菱,嘴角邊一粒細細的黑痣,更增其俏媚,隻是撒嬌的說道:“小瀾兒,快給人家說說那位荀博士的表現嘛。”


    傅瀾聽到好友的話,輕哼一聲,沒好氣的說道:“衣衣你可真是煩死了,我都說了好幾遍了嘛,為什麽還要我說,荀粲嘛,別以為他是什麽好東西,也就長得好看些罷了。”


    陳尚衣頓時將傅瀾的胳膊抱得更加緊了,她親昵的將自己的腦袋靠向好友,然後調笑道:“小瀾兒,你平日裏可一直都是標準的大家閨秀,脾氣好的不得了,好像什麽都沒法讓你動容似的,可為什麽一提到這位荀博士,你就不耐煩呢,難道是怕我這個大美女搶了你的心上人?”


    傅瀾的臉上登時染上了一層胭脂色,卻是羞惱的跺了跺腳,然後撅嘴反駁道:“衣衣你又在開玩笑了,我真不覺得荀粲有哪裏好,才不會喜歡他呢,你要是能夠俘獲那人的心,那我一定為你感到。”


    陳尚衣依舊帶著玩味的笑容,似乎要看穿這個不坦誠的好友,她搖了搖頭道:“我雖然崇拜荀博士,但也沒有為自己找麻煩的想法,想想迷戀他的那些狂熱到可怕的少女們,嘖嘖。”


    傅瀾無比讚同道:“對對,我真不知道荀粲哪裏好了,居然讓這麽多人迷戀,估計都是小說看多了吧,真正接近那個男人時,便明白了一個道理,距離產生美。”


    陳尚衣幽幽道:“還是羨慕我家小瀾兒居然能夠接近荀博士呢,還能夠聽到荀博士的即興演奏……”


    傅瀾正欲大肆抨擊一下荀粲的琴技也不怎麽樣,不知為何,她很不喜歡看到好友尊崇這荀奉倩,或許這是因為她內心中隱藏的小心思,美好的隻要自己知道自己觸碰就行了,其餘的女孩,還是離那家夥遠點的好。


    陳尚衣忽然又一改之前的姿態,反而十分自戀的得意洋洋道:“其實我還不是怕自己魅力太大,所以才不接近荀博士嘛,要不然一不小心把他給俘獲了,那可就捅了大婁子啦!”


    傅瀾望著身旁十分脫線的閨蜜,腦後掛上了一滴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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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百七十七章 荀粲這是在作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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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尚衣顯然是個非常自信的女孩,大概已經自信到了自戀的地步,所以她之前那番十分得意洋洋的語調,讓一向很含蓄內斂溫婉的傅瀾有些汗顏,真不知道一直比較注重規矩的自己,為什麽會和這個女孩成為好友。


    傅瀾發現自己之前在好友極力想要削弱某人的影響力,似乎並沒有起到任何作用,或許這與她以前的態度也有關係,以前她說起荀粲時,向來是毫不留情的貶低的,雖然心裏有些不得不承認那家夥確實道行很深,但是到了嘴邊,卻又很不爽的說那家夥的壞話,她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麽。


    兩人親昵的挽著手來到了藏書閣,這太學中的藏書閣雖然孤本古卷並不多,但勝在擁有很多的前沿信息,比如特意收藏的《旦榜》或者各種市麵上流行的小說之類,這就大大的激起了許多學子讀書的興趣,若是能在這宮殿一般的藏書閣中淘到一本好書,消磨整個下午都不成問題。


    待到兩人來到了這座宮殿前,便又看到了兩位女學子一邊討論一邊走出藏經閣,臉上的神色輕鬆,說說笑笑,看起來這兩位擁有古典氣質的女孩似乎在討論什麽問題,或許是剛剛在書中看到的內容。


    傅瀾在心中暗暗感歎,來這太學之中求學的女學子,也不是全都那麽像個無腦花瓶,專門給人家男學子當日用品,能來這藏經閣中讀書的女孩,肯定很有一番見地。


    不過在聽到這兩位女孩談論的內容時,她的臉色不由一黑,隻聽那其中一位女孩說道:“今天又複習了一遍《與公子榜首們同居的日子》,可真是好過癮啊,尤其是那第五十三章,風月無邊,寫的可真妙!”


    另一位女孩輕笑著同意道:“沒錯,那章風月無邊看得我都有些臉紅心跳,但是不得不承認,暮幽曉寂寂大神筆力真心不錯,看得我好像真的自己在被那荀……嘿嘿,你懂的。”


    “果然是我的好友,不怕告訴你,我看了那章,總覺得有種想要尿尿的感覺……”


    “哇,你這個淫蕩的家夥,一定是濕了吧?”


    “別說這麽大聲行不行,有人呢!”


    “了解了解,話說最近我可是又收集到了那位博士大人的一首新詞,你想知道嗎?”


    “切,別以為我不知道,不就是《采蓮舞》嗎,我都完全記住了,蕊宮閬苑,聽鈞天帝樂,知他幾遍。爭似人間,一曲采蓮新傳。柳腰輕,鶯舌囀。逍遙煙浪誰羈絆。無奈天階,早已催班轉。卻駕彩鸞,芙蓉斜盼。願年年,陪此宴。”


    “好濕,好濕,真是淫得一手好濕啊!荀博士能作出這麽一首好詞,卻沒有你淫的好啊!”


    “總覺得你這家夥就是女兒身,男人心,要不然才不會這麽……”


    “這、這可別亂說,雖然說我這人的狩獵範圍廣泛,男女通吃,可惜啊,男人起碼也要荀粲那個品級才行,要不然我可是隻會喜歡你這個小甜心喲,這不,你對那位博士大人感興趣,我都在幫你追星呢!”


    “你這個死鬼!”女孩論起了粉拳砸在另一個女孩身上,引得那個女孩一陣嬌笑,兩個很古典的女孩,便這樣打鬧著走過傅瀾與陳尚衣的身旁,目不斜視,專注於純潔的百合情緣之中。


    而傅瀾則完全處於了石化的狀態,她剛剛還覺得這兩個女孩挺有氣質,是兩個好學的女孩,可惜到頭來卻發現……


    陳尚衣則用羨慕的目光觀察了一番那兩位女孩中較為粗獷一些的,也即是被另一女孩說成“女兒身,男人心”的那個,然後她又用熾熱的目光看了看身邊挽著她手的大家閨秀,隻覺得小瀾兒那清秀溫婉的臉頰越看越讓人入迷,而那高貴優雅的氣質,也那般令人怦然心動,她忽然發現,那些肮髒齷齪的男人,實在沒有身邊的這位好友來得可口迷人。


    陳尚衣忽然又明白了那個女孩為什麽會說若要找男人,隻會找荀粲那個品級,很明顯這就是借口嘛,難道是因為偶然見到了荀粲的風姿,然後從此便對其餘男人失了興趣,最終又發現自己與荀粲是不可能的,所以轉而向漂亮的女人下手了?


    不過這個理由很有可能啊,看來荀粲這個完美的男人實在是作孽,自己占有了大量的美女資源不說,還讓許多姿色上乘的美女,轉而對男人失去興趣,開始對女人進攻了,那若是百合花如雨後春筍般出現的話,那些找不到的女人的苦逼男,不更加苦逼了?


    傅瀾從石化狀態恢複過來的時候,心中的怒氣值飆升,她覺得自己的感情受到了傷害,而她當然不能去找剛剛那對百合女質問說你們為什麽要打破她的幻想,所以她將這一切又遷怒到了荀粲頭上,這可全是因為荀粲這妖孽的錯,沒事給那醜女人寫詞做什麽?於是荀粲又躺著中槍了。


    傅瀾沒有發現,她對荀粲的感情變得愈發別扭起來,一開始她雖然很有逆反精神的對荀粲不屑一顧,但是也不會因為荀粲而真的心情變差,可是經過那次青樓之行後,任何有關荀粲的事情,可都能讓她的情緒受很大影響,可她還一點都不自知,這顯然是當局者迷。


    若不是特別在意一個人,又怎會因為他而憤怒、不滿、抑鬱甚至抓狂呢,她一個勁的在好友麵前否定荀粲的一切,除了依舊展示自己的逆反精神以外,或許也在隱藏著一些小心思,而這小心思大約連她自己都沒有察覺到。


    傅瀾與陳尚衣攜手走入藏書閣時,又引起了不少男學子們抬頭熾熱的目光,大多數比較膚淺,層次不高的苦逼處男們,將目光投向了陳尚衣,沒辦法,這位穿著一身華麗綠衣,打扮豔麗的女孩,姿色確實不俗,身材惹火,凹凸有致,讓人看了想要流口水,而她那顆嘴角的美人痣,更是為她增添了無限風情。


    至於有些自認為喜歡內涵的狼友們,則用資深的目光望向了傅瀾,他們在刹那間就可以確定,這個絕對是位內斂的婉約派名門貴女,屬於玩的不是身體,是深沉的內涵的那一類,若是開發的好的話,一定可以成為床上蕩婦,床下貴婦的典範,而這樣的賢妻良母型女孩,一旦收服了,必定是個大大的賢內助。


    不過在場的諸多男學子畢竟講究一個顏麵,荀博士在課上說的好,在床上你可以對女人做一切無節操下限的事情,但在床下,你必須要保持衣冠禽獸的風度。


    很顯然,靠著自己後宮種馬花癡光環泡妞的人生贏家荀粲,隨口說出的名言至理,被諸多男學子們奉為圭臬,然而他們自然不知道,荀粲這樣做,那是真君子,是優雅的風度,而他們這樣做,則是偽君子,是故意裝逼裝成傻逼的表現。


    於是,結局便是兩位上檔次的美女一臉厭惡的無視諸多苦逼男的風度的目光,那位陳尚衣更是留下一句“衣冠禽獸”的話語,然後便揚長而去,走入了浩瀚的書海之中。


    他們當然也不明白,荀粲的課,向來是男女混合上的,既然荀粲說出了那樣的話,那麽那些狂熱的女孩們更將其暗暗上心,這便讓衣冠禽獸們增加了更大的偽裝難度,或許還有人會質疑荀粲在課上說那樣的話,會不會給人留下什麽輕浮的印象,可惜的是,留下的更多是風趣幽默,至誠君子的印象。


    所以說,荀粲說的話怎麽能聽呢,這完全無法適用大多數人,誰有荀粲那般強大的資本?


    這時,傅瀾來到充滿墨香的書架旁,心中頗有些感歎,那個發明了活字印刷術的人,以及將紙張製作的更加精美臉頰的人,實在太過偉大了,原本的書籍,大多都是寫在竹簽上,而昂貴些的,也隻會使用絹帛,可是現在不過幾年,紙質書籍已經橫掃了一切,而就算了平民百姓,也擁有了獲得知識的權利。


    而這個人,很有可能便是那位已經是封疆大吏的荀家六郎,他已經低調了許久,從明麵上來看,荀家的代表人物,似乎早已成了名聲巨大的荀粲,可是在暗地裏,誰都知道掌權者是誰。


    而也可以想象,再過多少年後,不知會有多少偉人出自草根,而世家的地位也會漸漸削弱,可是整個漢族,卻會更加強大。


    傅瀾撫摸著排放整齊的書籍,一時間忽然覺得,荀粲也不過如此罷了,就算他在琴棋書畫上有高深的造詣,但是他能造出這麽多的書籍嗎?


    傅瀾再怎麽感歎,卻也無法想到,如今魏國,甚至是整個天下,出現的超越時代的“高科技”,全部都來自於那位荀粲,而那位荀家六郎,也不過是拿著自家弟弟的發明裝腔作勢罷了,沒有來自於弟弟的幫助,或許他以後也能成為宰相一般的人物,但終究不會走得這麽一帆風順。


    荀顗最大的財富,應該是從那些頂級謀士那兒學來的東西,比如說已經故去的那兩位,賈詡、荀攸,還有依舊在世的那一位,司馬懿,而他能夠虛心的學習,可全都因為當年他弟弟的勸導,那些與弟弟的書信,他可是依舊保存完好,有時實在忍受不了相思之苦,便會再次拿出書信來品讀一番,頓時便覺得念頭通達,好似補魔。


    或許小時候荀顗還沒有察覺到弟弟的良苦用心,可現在,卻早已察覺到了,金色的童年,永遠是他一輩子懷念的存在。


    ---------


    第四百七十八章 風月無邊


    ---------..


    傅瀾原本想找些道家的玄學著作看看,畢竟如今世家子弟流行談玄論道,隻要是個有頭有臉的名士,湊在一起時總免不了清談一番,想當年荀粲出道的時候,不就是因為與何晏清談之後,一鳴驚人嗎?然後再漸漸憑借自己的才華,便擁有了如今這樣的名聲。


    可是不知為何,在看到書架上那本《與公子榜首們同居的日子》時,她的心跳頓時漏了半拍,其實對於如今剛剛興起的小說文化,像傅瀾這樣的名門貴女是看不上眼的,因為它們似乎除了娛樂價值外,沒有更深層次的內涵,甚至連文學性都沒有,這樣所謂的小說,注定隻能成為一次性用品,而無法流傳千古。


    但不可否認的是,由於這樣的小說全都是用通俗易懂的句子寫成,隻要是識字的人,就能看懂,而它的草根性更是讓它傳播廣泛,再加上說書先生也開始拋棄傳統的劇本,轉而開講這樣的小說,各種因素,導致了這樣具有極大的娛樂功能的小說,成了新興的一種文化。


    而那位荀博士可是在課上,公開宣稱自己愛看小說改編成的小人書,他半開玩笑說自己是那位筆名為玉散人的擁躉,那本名為《極品才子》的小說,他看得十分過癮。


    當時整個課堂就熱鬧了,這荀粲是誰啊,傳統文壇新星,以《三都賦》《阿房宮賦》為代表的幾篇辭賦直接奠定了他辭賦大家的地位,再加上那麽多精致的婉約小令,怎麽看都是非常高雅的大文豪,可他居然說自己喜歡看這種庸俗不堪的小說,這無疑讓諸多有意向寫逸文小說的作者們很受鼓舞。


    其中某個叫做吳順的太學學子,在荀粲的課堂上激動的臉都紅了,他可就是那位筆名為玉散人的大神啊,不過這樣的大神,自然比荀粲這樣的至高神要差遠了,荀粲的《三都賦》以及《花間詞》雖然文學性很強,但他的銷量,可不比通俗小說來得差,口碑又好,這不是至高神是什麽?


    其實如今的《旦榜》雜誌也掌控在荀粲的手中,若沒有荀粲對這種逸文小說的支持,怎麽會有這麽大的發展呢,而之後諸多商人看到了這種娛樂業的潛力,便紛紛開始辦雜誌,發小說,追求利益的跟風,使得小說愈發風靡。


    至於“小說”一詞,則來源於春秋諸子百家時期的“小說家”,古時之人以聖人在上,史為書,瞽為詩,工誦箴諫,大夫規誨,士傳言而庶人多以之謗之。而至孟春,徇木鐸以求歌謠,巡省觀人詩,以知風俗。過則正之,失則改之,道聽途說,靡不畢紀。小說家者能代表平民社會之四方風俗。然亦因其之小道,而不為世人所重,終致弗滅。


    可如今“小說家”似乎又“死灰複燃”了,畢竟如今魏國風氣開放,儒家文化由於戰火被破壞之後,諸子百家又開始興起,如今小說的風靡,讓不少名為“公知”的有識之士驚唿,小說家開始崛起了!名為《大魏日報》的報紙便以此為標題,很外行的剖析了這一興起的文化載體。


    事實上,北漢時期老早就有一位名叫虞初的小說家,號“黃車使者”,洛陽人,漢武帝時為方士侍郎,在《郊祀誌》有載:“雒陽虞初等以方詞阻匈奴、大宛。”虞初雖為北漢人,其功於小說家者為匯編叢談之小說。據張衡西京賦曰:“小說九百,本自虞初。”可見虞初在整編小說上的地位。


    虞初著有《虞初周說》,內容為其所輯小說之匯編,篇類近千,非匯編而何。然卷帙浩繁,尤易散失,故其書亡佚亦早。


    真正的曆史上也有這位名叫虞初的小說家,他被人號稱是小說家的鼻祖,如今小說的繁榮狀況,若是他泉下有知,一定會含笑九泉的。


    而既然有《旦榜》這樣的周刊雜誌,自然也免不了有日報這樣的東西產生,而魏國也因此專門成立了一個管理雜誌與報紙的部門,讓一切變得井然有序起來,不過似乎不少“有識之士”,尚未將輿論看得太重要,於是自由的言論,導致是文化的空前發達,像河蟹神獸這種玩意是絕對不會產生的。


    傅瀾在糾結的時候,已經將手伸向了那本《與公子榜首們同居的日子》,而她的腦中也陡然想起了之前那兩個女孩交談的內容,“第五十三章風月無邊”已經揮之不去,她到底應不應該翻看這本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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