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先生,趙小姐的身孕很快就有三個月了,三月一過,胎兒就已經穩了,若是不盡早引產掉,拖得越久對身體越不利。”


    五十歲左右的男醫生帶著一副銀色老花眼鏡,神情是明顯的悲天憫人。


    秦墨一直覺得自己很強大,這麽些年,不管怎樣的大風大浪他都挺過來了,可是眼看著就快要抓到幸福的時候,上天卻突然拋下這麽一個大難題讓他束手無策。


    孩子,這是他和良吟真心喜愛並一直盼著它出生的孩子,到最後竟然不能要麽?


    他得有多狠心才能告訴那個一心要做母親的女人說,這個孩子必須要流掉?


    秦墨深深的吸了口氣,他承認,縱使他再冷血他也做不到。


    因而,在此時麵對良吟時,他心底竟生出一種負疚感,甚至他根本就不敢去看她的眼睛。


    而這時是秦墨的電話打破了兩人之間的僵局。


    電話鈴聲響起,秦墨看都沒看就接了,接通之後在聽出是華淩的聲音便抬腳去門外接電話。


    華淩的聲音在電話裏聽著陰森可怖,語氣中的陰毒根本就掩蓋不住:


    “秦墨,我家現在這種情況,是你做的手腳吧?”


    秦墨冷笑,不屑道:


    “華淩,你已經不是小孩子了,任何人都要為自己做出的事付出相應的代價。早在你對她出手時你就該想到今日。”


    電話那端沒了聲音,就在秦墨皺著眉頭要掛斷之際,突然又聽到華淩的聲音,淒涼又詭異:


    “秦墨!記住我今天說的話,你會後悔的!因為你的殘忍,你將會失去你生命中最重要的東西。我割了腕,很快就會死,我死了之後,也會把她一起帶過去。”


    聽到這裏秦墨心頭一緊,隻以為她口中說的“她”是良吟,心道真是惡毒的女人,至死也不忘詛咒良吟。


    “悉聽尊便,如果你有這個本事的話。”


    秦墨“啪”的掛斷了電話,隨後又給華淩的大哥打了個電話,用近乎冷血的聲音道:


    “你妹妹可能躲在哪裏玩自殺遊戲,你快去看看。別自己死了還想別人鬧心。”


    說完就掛掉了電話,做好這一切,又對著玻璃們上影子調整了半天表情之後,秦墨才慢慢迴到良吟的那間病房去。


    隻華淩的話到底是讓他心裏覺得極其不舒服,未免良吟真的出什麽意外,心道還是和醫生說一聲,他同意拿掉這個孩子了。


    拖得越久對母體的傷害越大,他可以沒有孩子,但是他不能失去那個女人。


    迴到病房後才發現不光是良吟和張寅兩人,連醫生也在。


    秦墨心道女人果然敏感,良吟在發現自己找過醫生談話之後臉色不對勁,多疑就把醫生叫過來打聽麽?


    良吟看到他之後就衝他招了招手,秦墨沉著臉走到她身邊,隻聽她用極平靜的聲音道:


    “別想在瞞著我,我都知道了。”


    知道了也好,秦墨有種舒了口氣的感覺。伸出大手從她的五指間插過,十指相扣,兩人靜靜的對視了一眼,秦墨才迴頭衝一臉木然的醫生道:


    “醫生,我們準備好了,拿掉這個孩子,你看著安排時間吧。”


    張寅此時因不耐煩去看那膩歪的兩人,於是視線便無意識的看向了身著白大褂的醫生身上。


    這一看還真就被她看出了一點名堂,就在秦墨說同意做手術的時候,她竟然在這醫生臉上看到了一絲喜色!


    是的,喜色!張寅斷定自己沒有看錯,什麽時候因為病人決定要流掉孩子,做醫生的竟然會滿臉喜色了?


    張寅心裏一咯噔,隻覺得哪裏有什麽不對,繼續不動聲色的盯著醫生,就聽醫生道:


    “手術隨時都可以做,就今天下午,你們看如何?”


    “醫生,我妹妹她剛從車禍震蕩中醒過來,身體還虛弱著,就這樣匆匆忙忙的做手術真的沒有關係嗎?”


    張寅麵上帶笑,聲音再自然不過了。


    那醫生原以為很容易就成事,畢竟從醫這麽多年,還真沒有哪幾個病人家屬敢這麽質疑醫生的。


    呐呐的囁嚅了一聲,待迴過神來後他趕緊做出肅穆的神色,義正言辭,醫生派頭十足的道:


    “你懂什麽,你妹妹已經醒過來了,身體虛弱不到哪去,再者說了,她現在正是動手術的最佳時機,要知道那胎兒呆的越久對人體的傷害可是越大!”


    “是麽?”


    張寅笑了,因為,她看到了醫生額頭滲出的冷汗。這中間果然有貓膩!若不是她跟在一起在這裏,這一對關心則亂亂了分寸的男女隻怕就要被人給坑了


    張寅緊緊的盯著那醫生,原本素淡的麵孔因那璀亮灼人的雙眸也跟著明亮起來:


    眼睛微微眯著,她眼底的懷疑毫不掩飾盡數攤開:


    “醫生,抱歉,這個手術,我們不做。我妹妹身體一向健康,怎麽會得宮外孕這種病?


    我要帶她去別的城市的大醫院再檢查一遍,說不定是你們誤診呢!”


    張寅這話一出,對麵那醫生臉色已經刷的白了下來。


    而此時秦墨終於發現了不對勁,腳步幾個為挪動間已經閃身到了醫生麵前,雙手驟然用力,隻一下就卸掉了醫生左右兩條胳膊。


    這還不夠,在醫生快要發出尖叫的那一霎那,他雙手猛地扼住了他的脖頸,讓他就這麽硬生生的把那聲驚叫咽在喉嚨眼裏。


    深邃的黑眸中刮起驚天的風暴,秦墨森狼狼一般狠戾的雙眸逼緊了他的臉龐,用充滿血腥氣息的聲音道:


    “給你半分鍾的時間,告訴我是誰指使你幹的,若是不說實話,我讓你殺了你全家!”


    秦墨給人的感覺一直都絕非善類,此刻因為憤怒全身的情緒緊繃在一處,威壓太重,再加上先前刻意營造的兇殘心裏很快就威懾了醫生,隻聽那人斷斷續續道:


    “是華。。華小姐,她給了我很多錢很多錢,說隻要我做的隱秘些根本就不會有人知道。”


    是沒人知道,正所謂關心則亂,自己一心隻會想要保全良吟的性命,而良吟身子又正虛弱,今天若不是有張寅在,就自己和那女人,隻怕就被唬住做出追悔莫及的事情來。


    良吟腦袋隻轉了幾個彎彎就懂了秦墨那雙蒼涼眼眸中悟出的意思。


    在不知道的情況下間接扼殺自己的親骨肉麽?要是在事情發生了之後再讓他們知道真相,誰能不發瘋?


    華淩,很好很強大,從一開始設計的車禍,精確知道他們一定會送她到最近的醫院,到提前收買這個醫生,算無遺漏,真實是個很可怕的女人。原本她沒想過要她死,現在的自己就更不會!她會讓她,生不如死!


    良吟的眸中閃過一絲殺意,隻是心頭又伴著一陣強烈的辛酸和鈍痛。


    華淩怎麽會知道她懷孕了?而且還知道她們會走那條路?顯然,自己身邊出了叛徒,而這個人,是第二次出賣了她了。


    69、大結局《下》:定局及婚後三兩事。


    華淩怎麽會知道她懷孕了?而且還知道她們會走那條路?顯然,自己身邊出了叛徒,而這個人,是第二次出賣她了。


    良吟幾乎不用想也知道那個人是誰。當時在車裏的隻有她和張寅蘇莫。


    張寅根本就不可能,那麽就隻能是蘇莫了。


    “阿寅。”


    良吟看向張寅,漆黑的眸中是一片冷意。


    張寅自然是明白了她的意思,用手拍了拍她的手背道:


    “我知道怎麽處理,都交給我吧。”


    “嗯,阿寅,多謝。”


    良吟知道張寅的手段,也知道蘇莫必然是有什麽不能告訴他們的苦衷。


    隻是既然又一次選擇了背棄她,那麽也就不需要再給她機會了。


    有時候良吟也會詫異於自己對蘇莫的忍耐力,明明知道她其實心裏並沒有當自己是姐妹,明明即使是在一起生活三年蘇莫也一直都有自己的小算盤,對於這個小群體中有二心者,必要處理幹淨的。可是良吟卻一直聽之任之。


    為的隻是年少時她們在一起扒竊被人抓到暴打後抱在一起取暖的情分罷了。再多的就是潛意識裏總覺得蘇莫現在的生活沒有前世那般幸福舒心,可能是因為自己重生的緣故。


    她趙良吟對蘇莫,不是不包容的。


    女人一旦成了母親就會成為這世上最勇猛的戰士,蘇莫不知,她以為瞞天過海的協助,讓良吟對她最後一絲的包容也消失殆盡了。


    良吟在醫院中又調養了一星期才出院,期間她一次都沒有再看見過那個醫生,想來必然是被秦墨給處理了。


    一周後良吟出院,當年和她一起逃離離島的人全來了,唯獨少了蘇莫的身影,良吟想這樣也好,她以後是不想再看見她了的。


    這隻是一件小事,當天真正讓良吟震撼的,是從住院部門口一直擺放到醫院正門口用火紅的玫瑰鋪就而成的人工□,順著人□一直往前走,路的盡頭就是那個身穿板正的黑色西裝,手捧鮮花,單膝下跪的男人。


    “良吟,嫁給我,做我的妻。”


    午後的陽光強烈的刺眼,此情此景,良吟是發自內心的想微笑。


    秦墨,這麽一個男人,虧她之前還以為他有多特別,沒想到求婚也會這樣的惡俗,原來自己倒是一直都把他想的太無所不能了。


    眼角不經意間發現男人濃鬱的眸色和微微彎曲的手指,他,是在緊張麽?


    良吟莞爾一笑,忽而玩心大起。


    遠山般的眉目微微皺起,在男人殷切的眼神中,她不耐煩的擺了擺手,衝男人道:


    “秦爺好歹也有偌大的身家,不想求婚竟這麽的小氣,竟然連戒指都舍不得準備麽?”


    男人的表情呆了,而後。。。有生之年,冷硬剛毅的秦爺是第一次露出那種窘迫的神情,他倒是知道女人都愛花,都愛浪漫,卻惟獨忘了最重要的戒指!


    良吟看著他這副模樣,不由的嗤笑一聲,心道以後無事的話就來痘逗逗這根木頭,也是非常愜意的事情。


    秋日暖暖的日光下,女人的麵上浮起一絲溫婉的笑,那笑容映在男人的眼中,足可傾城。


    “我答應你。”


    我答應,與你結為夫婦,漫長的一生都與你共度,疾病和貧窮都不能使我們分離。


    《全文完》


    婚後三兩事:


    其一:關於婚禮。


    良吟出院時肚子已經三個半月了,過了4月衣服就遮不住,肚子定然會凸現出來了。是女人都愛美,她可不希望將來迴憶自己的婚禮,就隻是一個大腹便便的臃腫孕婦模樣。因此就在和秦墨商量著結婚事宜。


    有兩個方案,一是趕在初冬之前,就在半個月內完婚。


    二是等明年夏天孩子降生之後再舉辦婚禮。先領證。


    秦墨自然是毫無疑問選擇了第一種。開玩笑,自己媳婦,還是早日娶迴家裏抱著才能放心。


    好吧,良吟莞爾,於是婚禮就定在半個月後的重陽節當天。


    關於婚禮的布置,兩人又起了分歧。秦墨主張大辦,最好是搞成世紀婚禮那種,把雲城鳳城z城相熟的有天頭臉的人物都請來,以此來見證他們的幸福,聽他的口氣,隻差聯係媒體來搞個現場直播了。


    開玩笑,良吟素來奉行低調,她可不希望自己以後和孩子都生活在閃光燈中,一絲隱私也無。


    於是,兩人為這個爭的麵紅耳赤,從出院以來一直對她寵溺的用張寅的話說就是“讓人看了膩歪的想吐”的男人,在這一點上出乎尋常的堅持。


    良吟漸漸無力,眼見男人這副模樣是死也不肯退縮了,於是隻能另想他法。比如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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