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奮還是時差,亦或者是自己真的有太多的東西需要準備,戴夢晨一夜未眠,趁此工作了一夜。


    第二天的一早,她幾乎迫不及待的撥通了好友王嬌的電話。


    在這個城市裏,王嬌是她最要好的朋友之一,雖然家境富裕,從小就父母的掌上明珠,可是她生性卻是率真活潑,跟戴夢晨在一起卻沒有一絲的大小姐的架子。有好東西總會第一次通知自己,拿出來分享。而戴夢晨也一樣,願意把什麽都拿出來給她分享。


    意外的是,王嬌因為懷有身孕,所以不能跟她通話太久,於是兩人沒有太多的寒磣,簡短的喜悅過後,約好下午在某個咖啡廳會合。


    五年了,這個城市的很多地方依舊,隻是她戴夢晨變了。


    光鮮照人的走在大街上,她享有絕對超市的迴頭率,精致的女人總會是男人矚目的焦點,女人崇拜的對象。對此,無可厚非。


    骨子裏的稍稍透出的傲氣,都毫不吝嗇的顯示出這個女人華麗自信。


    某高級咖啡廳。


    “夢晨,你什麽時候迴來的?”對麵的王嬌對著戴夢晨渾身上下打量了個遍,一臉奇異的盯著戴夢晨。


    “昨天。”戴夢晨信手端起一杯咖啡,淺嚐一口,簡短的兩個字,淡定,沉著。


    “感覺~你變了不少。這些年過得好嗎?”王嬌驚訝好奇的看著眼前這個曾經跟自己一樣,活潑好動且多話的姐妹,此刻她的優雅,她的端莊淡漠,在自己看來就好比看見外星怪物一般陌生了起來。


    “唿噗~”戴夢晨幾乎噴了出來,果然,在如此要好的姐妹眼裏,她裝不了清高,也賣不了那修了五年了清冷。頓時,王嬌終於鬆了一口氣。


    “喂,你真的能裝啊,差點把我給嚇死!”王嬌抓起手裏的那杯果茶猛吞一口,有些不滿她此刻的行為。


    “怎麽了?很恐怖嗎?”


    “當然,我幾乎都要以為你在美國都呆傻了,一副冷冰冰的樣子!”


    “怎麽會呢,對誰冷,也不能對你冷啊!”


    “說吧,這次迴來,意欲如何啊?”


    王嬌的問題,把戴夢晨之前的熱忱銳減了下來。此刻的戴夢晨不知道怎麽開口。手裏緊緊的磨搓著咖啡杯。


    告訴她嗎?還是不告訴她,戴夢晨有些猶豫,不為別的,這其中最重要的一個原因,是因為唐子默,他是王嬌的表哥。王嬌的母親是唐子默的姑姑。


    “因為苗苗?”王嬌試探性的話,讓戴夢晨默默的點點了頭,無論如何,戴夢晨都不會欺騙王嬌。但她也知道,王嬌必然也不會去跟許雲巧說起她,再者,如今的戴夢晨也已經不再害怕許雲巧。


    “夢晨,苗苗他~”


    “叮叮~”正在此時,王嬌的電話響起,讓戴夢晨不由得有些不快,她多麽想知道關於苗苗的一點一滴。可是,王嬌抱歉的樣子,讓她按耐了下來。


    “喂,哥!噢,我在愛尚藍山~”


    “嗯,朱俊讓你來接我?”


    “不用了不用了,沒事的,遇上個好朋友,好久不見,多聊一會兒!”


    “哎,真不用了,你們怎麽一個兩個都想把我當動物一樣圈著啊!我是孕婦沒錯,可是不是母豬啊!還能跑了不成?!”


    “噢~~!我求你了,三十分鍾?”


    “二十五!”


    “二十!”


    “最後了,十五!你要不答應,我現在就去她家!不迴家了!”


    王嬌氣嘟嘟的掛了電話!嘴都快翹到天上了!想起她剛才跟人討價還價的樣子,讓戴夢晨不禁搖起頭了,無奈啊,這丫頭總是長不大,跟誰都能撒嬌。


    “氣死我了!”見她猛的吞一口果茶,那生猛的樣範兒,戴夢晨不禁開始想打趣起來。


    “國寶小姐,瞧你那樣兒,哪有做媽媽的範兒,自己都還是孩子呢,唉……怎麽辦呀~”


    “哎,還真別說,自從我懷孕以後,朱俊就成天這不讓去,那不讓去,今天搞這個湯,明天搞那個補,我都快成豬了。還有,你不知道啊,每迴去醫院複查,醫生還沒開口呢,他就一連串跟放炮似的轟過去……”


    “停!”不由得她有大聊家常的趨勢,戴夢晨連忙打住!“你隻有十五分鍾啊,現在已經過了幾分鍾了,小姐,我現在懇求你,能不能把重點放在我兒子——苗苗身上?我非常非常迫切的想要知道他的情況。謝謝!”


    “噢!看得你並不關心我!”她撅了撅嘴,一臉不滿。


    “不是不關心你,就是關心你,才怕你變成怨婦。”


    “好了,我告訴你吧,苗苗現在很好,兩年前才從法國迴來。現在的牡丹國際幼兒園中班。每天呢,由我舅媽,也就是他奶奶親自接送。還有~”


    “叮叮~”這迴聽出來了,是短信。


    “拜托!小姐,你說的這些,我早已經通過別人調查到了,能不能隻說重點!?、苗苗為什麽現在還在上中班,已經五歲多了,應該是大班才對?!”終於服了王大小姐了,結了婚就是不一樣,怎麽說話沒有一點點在學校時的那麽幹淨利落。


    “噢,那是因為苗苗生了一場病!”她死死的盯著手機屏幕。


    “什麽!生了一場病?!”幾乎是同時,戴夢晨沒了先前的冷靜和戲謔。聲音提高了幾分貝,震得王嬌頓時啞然的望著她。她後悔了,該死的,說什麽不好,偏偏說苗苗生病了,這迴自己想脫身都難了!


    “這!夢晨!我們能不能電話裏說?我現在,現在~”她指了指外麵,示意要走!


    “不行!要麽你跟我走,要麽說完再走!”


    “可是!”王嬌頓有些欲語淚先流的趨勢,戴夢晨是見慣了她這樣,於是也不搭理!


    “這樣,夢晨,哪天我親自帶去你接苗苗,怎麽樣?!”


    王嬌的這句話果然比什麽都奏較,戴夢晨不再深究其它,一想到能見到兒子,這似乎比讓王嬌比劃來得要舒服得多。


    “好吧,我送你出去!服務員!買單!”


    “不用了,我先走了!”王嬌一邊打招唿,一邊朝咖啡廳的側門走去。“喂,哥,我在側門!”


    “哥?”戴夢晨滿臉狐疑的看著她離去的方向,見她走得匆匆,也不想再探個究竟。便信步朝自己的坐駕走去。


    “子默!你在這裏做什麽?”


    遠遠的,仿佛聽到一個熟悉的名字,讓此刻已經坐到駕駛室內的戴夢晨心中緊緊一揪。頭也反射性的朝那個方向看去,卻隻看見一個男子,一手拽著王嬌,迅速的坐進了一輛法拉利,可是那個發聲的主人,似乎正盯著他,一臉怪異,而男子也不搭理旁邊的一位女士,發動了車子,揚長而去。


    是他麽?真的是他麽?一時間,戴夢晨整個腦子已是一片空白,曾經那個影子和現在的這個影子重疊,有多大的差異?她已經分不清。


    他還活著?他真的還活著?是驚,還是喜,一時間,她多年都不曾流過的淚水,伴著一股莫名的笑,是震驚是彷徨是絕望是思念,也許還有新怨……


    雙手撲在方向盤上,誰也不知道,這個女人,先前的自信和傲間,隻是這一頃刻間,已經被一個名字擊得瀕臨崩潰,取而代之的是那綿綿不止的汽車鳴笛,冗長悲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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