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是安心養養傷吧,”阿鬼把他拉到了床上,說道:“現在賞賜還沒下來呢,等幾天賞賜下來了,你的傷也養好了再去見他吧,要不就你現在這樣,跑去一磕頭立即渾身冒血,樣子也不夠帥啊。”


    清格勒一想阿鬼說的也有理,嘿嘿的笑著又躺到了床上,好奇的問道:“阿鬼兄的,天可汗大人都跟你說什麽了?方便不方便跟哥哥說說……”


    “也沒什麽啊,他讓我當他的義子,加入紮布蘇做個小汗,被我拒絕了……”阿鬼的話讓清格勒瞳孔放大唿吸急促起來……


    “後來他又說有四個孫女,讓我挑一個帶走,我也拒絕了……”清格勒的那穩如磐石的手已經開始顫抖去起來……


    “最後說送給我一個勇士稱號,這個我沒有拒絕。”清格勒的心這才落到肚子裏,如果天可汗再提出更高的要求而被拒絕的話,清格勒自己都會馬上蹦起來掐死眼前這個小白癡!


    “天啊,小汗!孫女婿!這那個都可以有上萬人的附從啊……”清格勒躺在床上一陣哀嚎,自己拚死拚活的幾十年才鬧了個兩千多人口的小族,這阿鬼隻是覲見一趟天可汗就差點弄了個幾萬的部族!


    (清格勒為旺其格部落的俄日敦勇士,按照草原傳統,他可以招攬披甲騎士一千人,而這些騎士也有自己的家人和奴隸,自然也要一起帶進旺其格部落,故旺其格部落其實有騎士近千,而總人口已經超過兩千。)


    兩天後,天可汗的賞賜被滿都拉圖送到了商隊駐地,阿鬼得到天可汗欽賜的一麵金牌,上麵刻著天可汗為他取的德利仕名字:卓立格圖,封為賀希格勇士。清格勒也得到了二百頭牛的獎勵。


    有了德利仕名字,滿都拉圖立即就以此稱唿起阿鬼來:“卓立格圖,你要去草原上追逐阿吉奈,我給你推薦一個人,他對此可是很有經驗啊。”滿都拉圖一迴頭衝著外麵喊道:“你進來吧,躲在外麵幹什麽!”


    105 追逐


    膀大腰圓的哈斯額爾敦肩上扛著一個粗大的圓木樁走進了院子,也不知道這水缸粗的圓木他是從哪裏找來的,反正那重量足能壓垮一匹駝馬!阿鬼和清格勒瞪大眼睛看著哈斯額爾敦一步一步嘭嘭的走了進來,生怕他一腳把地麵的青磚踩碎了。


    “他這是幹什麽?”阿鬼疑惑的問道。


    “嗬嗬,這個孩子啊,”滿都拉圖苦笑道:“自從敗給那個銀發高手後,他就著魔般打熬力氣,說什麽自己如果力量再大些肯定能打敗那個白頭小子。甭管他,這是憨勁兒又犯了,過幾天就好了。”


    阿鬼和清格勒對望了一眼,想不到敗給銀狼那家夥,哈斯額爾敦居然受這麽大的刺激。


    “你剛才說的那個對我有幫助的人,就是他麽?”阿鬼向滿都拉圖問道。


    “對,就是哈斯額爾敦,他當年追過阿吉奈,如果是不他抓了隻阿吉奈迴來,我還不教他箭法呢。”滿都拉圖一臉得意的說道,當初他考驗哈斯額爾敦的條件就是去活著一頭阿吉奈,幾個這小子用了半年時間真的抓了一隻迴來,滿都拉圖這才同意教他箭法。


    “額爾敦,把木頭放下!”滿都拉圖衝著哈斯額爾敦吼道,哈斯額爾敦瞪著牛眼看了滿都拉圖半天,然後砰的一聲將大木頭扔在了院子中,堅硬的渣土地硬是砸出來一個大坑。


    “過來,講講你是怎麽追到阿吉奈的。”滿都拉圖向哈斯額爾敦招了招手,哈斯額爾敦就像個氣鼓鼓的大孩子,喘著粗氣走到了大家身邊。


    “那有啥講的,你說追到一個阿吉奈就教我,我就去找阿吉奈,看到了就拚命追,馬累倒了我就跑著追,最後終於把那個小家夥抓住了。”哈斯額爾敦嗡聲的說道。


    “你追了多久?”清格勒驚奇的問道,他從沒聽說有人能追上阿吉奈的,那小東西跑起來速度可不慢。


    “五六天左右,天天老是不停的跑,我也記不得了,反正到最後那隻阿吉奈跑不動了才被我捉住……”哈斯額爾敦撓著大腦的說道。


    連續奔跑五六天!阿鬼和清格勒都有種暈暈的感覺,在荒蕪幻境裏阿鬼曾試過不停的奔跑,不過那僅是跑到累而已,沒有邊際和目標的荒蕪幻境裏,就連奔跑都那麽無聊。而清格勒這輩子也沒跑過一個小時以上……在他們心中,這個粗獷的憨漢子絕對是個狠人!


    “天可汗已經下令讓紮布蘇的騎兵去保護商隊,你們可以隨時離開,有額爾敦在,這個草原你可以隨意的逛了。”滿都拉圖笑著說道:“天可汗命令額爾敦跟你一起去,放心吧,他可是個福將!”


    “這樣的話我就收拾一下,咱們明早就出發。”阿鬼笑著點頭答應,他可是早就想離開大庫倫去別的地方轉轉了。


    當晚阿鬼向法西商隊的兩位高級法師告辭,說了天可汗派兵保護商隊的事情,兩位法師自然沒有意見。阿鬼還拜托博爾琴科給紮雷送個信,他要進入草原去完成其他的任務。


    第二天早上,天剛蒙蒙亮,哈斯額爾敦騎著他的大號德利仕馬就來找阿鬼,阿鬼的馬匹是的額爾敦從族裏牽來的,兩人收拾一下就悄悄從旁門溜了出去。


    青草碧連天,阿鬼騎著馬跟著哈斯德利仕往南走著,一路上滿眼都是碧綠的牧草和湛藍的天空,在這裏縱馬奔馳的感覺真是爽極了。


    晚餐是哈斯額爾敦射中的兩隻野兔,這家夥雖然長得五大三粗的,烤肉烹製野味也很拿手,他跟阿鬼說自小他就喜歡自己去打野味吃,要不也不會長成這麽大的個子。


    兩人就這麽風餐露宿的一路向南跑了好幾天也沒見到粉旗靈蹄,反正阿鬼也不著急,兩人就這麽慢慢往南部草原逛過去。


    “看,這應該是阿吉奈的糞便!”哈斯額爾敦用馬鞭撥弄了一下地上一小堆黑褐色的東西自信的說道,雖然上次追阿吉奈已經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可哈斯額爾敦卻記得清清楚楚。


    “這糞便隻有兩三天的時間,咱們快點趕路,也許很快就能追上它!”哈斯額爾敦翻身上馬,一鞭子抽在了馬屁股上,騎著馬向南跑了過去。


    阿鬼的叢林追蹤術到了草原就完全失去效應,更別說什麽隱身術什麽的,幾乎所有的叢林技法到了大草原都一無用處,怪不得當年葉族在草原吃了大虧,這裏的確不是叢林戰士該來的地方。


    阿鬼看了看前麵騎馬奔馳的哈斯額爾敦,在心裏讚歎了一聲“草原果然是德利仕人的天下,”


    又跑了兩天,兩個人果然墜上了一頭獨自奔跑的阿吉奈!


    “暮春三月,羊歡草長,天寒地凍,問誰飼狼?


    人心憐羊,狼心獨愴,天心難測,世情如霜……”銀狼正哼著蒼涼的牧歌,突然停了下來,他抬起頭來在空氣中聞了聞。


    “他們怎麽跑到這邊來了?”銀狼那靈敏的嗅覺很容易就分辨出空氣中的味道,這是在大庫倫和他交手過的那兩名武士的味道!銀狼判斷了一下距離的方向,他把銀袍子緊了緊,然後唿嘯一聲化成一道白線向阿鬼的方向追去。


    粉旗靈蹄的個頭隻有野狼那麽大,不過那粉紅色的鬢毛卻足足有三四米長!阿鬼真懷疑這生物是怎麽生活的,帶著這麽一身長毛行動起來可是很不方便。粉旗靈蹄善跑,牧人叫它阿吉奈,意思是追逐太陽的彩虹獸,其實這個小獸不過是在用奔跑的方式將頸後的鬃毛縷順。


    阿鬼和額爾敦發現阿吉奈的同時,這頭機敏的小獸也發現了他們倆個,於是兩人一獸立即在草原上展開了追逐,別看阿吉奈個頭還沒馬腿高,可奔跑速度卻一點兒也不慢,阿鬼和俄爾敦全力驅馬追了一個時辰,硬是沒有把雙方的距離縮短。


    “堅持追啊,這小東西要跑上三個時辰才能慢下來,等會兒咱們的馬就會撐不住,最後一個時辰就要完全靠咱們用腿去追了……剩下的時間大家就拚看誰先停下來!”額爾敦在馬上大聲向阿鬼喊著,他當年追那頭阿吉奈就是因為最後那一個時辰的艱苦比試,硬是好幾次都讓阿吉奈逃脫了。


    可惜現在額爾敦身體可比當年沉多了,他的馬還沒跑上兩個時辰速度就慢了下來,德利仕人心疼馬匹,這大家夥將黑鐵弓往肩上一背,拎著他的大號馬刀就從馬身上蹦下來,停都沒停繼續跟著阿吉奈的影子追了下去。


    阿鬼在身後拍馬趕了上來時,額爾敦衝著他大喊道:“別停,繼續追,否則一會兒就跑沒影兒了!”


    阿鬼的馬跑得也是一身汗,不過還沒到極限而已,在馬上阿鬼趕緊收拾一下東西,弓箭和遊俠戰刀以及毯子和肉幹都被他扔到木晶芯裏去了,他就這麽握著木晶芯騎馬往前衝了出去,隻要馬不行了,阿鬼一定第一時間躍下繼續追趕。


    接近兩個時辰時,阿鬼的馬也跑不動了,於是他們的追逐變成了阿吉奈在前麵撒歡的瘋跑,阿鬼拎著木晶芯在後麵追,而額爾敦拎著他的大刀跑在最後麵。


    剛轉過一個山坳,斜地裏銀狼帶著一聲長嚎也加入了長跑的隊伍。


    “嘿,傻大個兒,追啥呢?你倆這是在比腳程麽?”銀狼的速度賽過奔馬,他很快就超越了最後的額爾敦,還特地放慢了些和他聊聊。


    “追阿吉奈!”額爾敦隻說了一句就不在言語,努力控製著自己的唿吸保持奔跑的協調性。


    “那玩意兒有啥好的?肉也不好吃……”銀狼留下一句玩笑,提起速度又追向阿鬼,犬科動物本性裏都有追逐的欲望,即使成為狼神的神使,銀狼仍然喜歡這種奔跑的愉快。


    “臭小子加把勁兒啊,你的速度應該更快的,這麽拖拉一會兒阿吉奈就跑沒影了……”銀狼從後麵超越了阿鬼,看著他一陣詭笑:“如果讓我先捉到,你們就要再去找另一頭了……”


    106 黑夜狂奔


    銀狼就像調戲阿鬼似的,逐漸在旁邊慢慢加速,一點點的超越過阿鬼,然後才向前麵奔跑的阿吉奈追了過去。


    “哎呀,你別搗亂啊……”阿鬼也沒想到這個時候銀狼這家夥居然跑出來,他以前仔細迴憶過和銀狼的比試,這個家夥雖然沒有殺心可十分喜歡爭強好勝,而且特別喜歡蹂躪對手,所以和銀狼在一起雖然不用太擔心性命,可吃的苦頭一定不少。


    聽到銀狼這麽說,阿鬼自然相信如果讓他先追上阿吉奈,那自己什麽也得不到,所以阿鬼也隻能拚盡全力提前衝刺起來。


    牛皮靴子在草地上翻起一個個腳印,阿鬼的步伐越來越重,而每一步的跨度卻越來越大,這是叢林跳鼠的行進方式,雖然速度會越來越快,可也極消耗體力,阿鬼幸虧有個不怕拉傷的身體和一身強悍的金屬骨架,否則用這種大距離的跨越前進也許還沒追上阿吉奈,自己就抽筋兒得不能動彈了。


    他和銀狼的距離漸漸拉近,在前麵奔跑的銀狼欽佩的看了看阿鬼,又疑惑的看著阿鬼的古怪奔跑方式半天,最後終於疑惑的問道:“你去過沙漠麽?這沙漠跳蜥的步法是不是自己研究出來的?”


    原來在戈壁沙漠裏有種四處奔跑的蜥蜴,它們就是用類似跨越的方式盡量將自己的身體抬離炙熱的沙地,以獲得涼爽的空氣來降溫,沙漠跳蜥的奔跑方式和叢林跳鼠很類似,不過沙漠跳蜥是利用長腿做大跨越,而叢林跳鼠是利用小步法做大跨越,所以阿鬼的步法讓他很疑惑,這才問出來是不是阿鬼自己研究的。


    “這是跳鼠步,不是你說的什麽沙蜥步法!”阿鬼迴了一句就繼續認真的進行跨越,要知道叢林地麵是柔軟的腐葉,而現在阿鬼腳下卻是細密的青草,裏麵還不時的有些小坑小包小石頭,如果一腳沒有踩實,很容易把腳扭傷的。


    銀狼也不再吭聲,一直挑釁似的跑在阿鬼前麵,阿鬼則低頭狠追,也開始在耐性上和銀狼做一次比試。


    三個人都悶不做聲的低頭跑著,銀狼一直保持領先而阿鬼就離他不遠,甚至有段時間兩人還齊頭並進的跑了一會兒,額爾敦則始終在後邊保持著自己的頻率,既不提速也不落後,他就那麽遠遠的吊在隊伍最後一點兒也不著急。


    太陽漸漸西斜,三人一獸足足跑了三個時辰以上,前麵的阿吉奈果然漸漸慢了下來,可後麵這三位的速度也都沒有剛開始那麽快,大家不吃不喝的一個勁兒的快跑,就是鐵人也扛不住啊,連銀狼這個極善奔跑的草原狼神使的速度也不得不慢下來。


    阿鬼的大跨越又變成了正常奔跑,跨越了這麽久他的雙腿已經開始發麻,隻能調迴原來的步法稍微放鬆一下大腿,而最後的額爾敦卻像頭吃苦耐勞的駱駝,他的速度一點兒也沒變!


    “你們哥倆兒就為了追那個畜生?”銀狼抬頭看了看前麵那迎風奔跑的粉色阿吉奈,他實在想不到大家追這個並不好吃的小東西有什麽意思。


    天色漸黑時,額爾敦已經從後麵追上了阿鬼和銀狼,在後麵大聲的喊道:“加把勁兒,跟上那頭阿吉奈,它也快跑不動了!”


    “一會兒天就黑了,阿吉奈會跑掉的!咱們還追下去麽?”阿鬼迴頭問他,是否要停下來。


    “繼續追啊,隻要保持這個距離,即使天黑你也能看到阿吉奈的!”額爾敦在後麵又低頭跑起來,隻是喊了幾句,他又落後了不少。


    “嗬嗬,這個傻大個兒知道的倒是多,到了晚上阿吉奈一樣明顯,你還是多注意別踩到野兔洞把腿腳崴傷了吧……”銀狼輕笑著繼續跑著,他並不擔心夜晚,等月亮出來了,他甚至可以用身上那銀色的毛皮從月光裏吸收點兒能量來補充體力。


    天色完全黑下來時,阿鬼才知道為什麽銀狼和額爾敦天黑後仍然要追著阿吉奈,隻見前麵阿吉奈那飄逸的粉色鬃毛在夜色裏閃動著一簇簇細小的火星,原來鬃毛與空氣摩擦後會產生細小的電火花,不過這樣的奇景隻能在夜晚跟在阿吉奈身後才能看到。


    阿吉奈顯然也想利用夜色甩掉身後這些人,可惜它幾次變換了方向都沒有甩脫阿鬼和銀狼,它隻能認命的低頭接著跑下去,這個小獸也半天沒有吃喝了,現在大家都在拚毅力,誰先放棄誰就輸了。


    月亮終於升上了天空,銀狼一陣歡唿,他肩上的銀色狼皮在月光下居然漸漸泛起銀光,一絲絲從月亮中攝取的能量透過狼皮滲入到銀狼的身體裏,他居然漸漸又恢複了體力,逐漸跑到了前麵。


    “用不用我來控製一下那個小獸?”阿魯在精神世界裏問道,如果她出手,一個靈魂衝擊就能將前麵奔跑的阿吉奈弄翻。


    “不需要,這樣捉住它才有意思,我也正好再和這個銀頭發的家夥比比……”


    “他在利用月亮的能力,想不到他居然能利用月光恢複體力。”阿魯早就看出銀狼的方法,她想了想,然後無聲的唱起靈魂之歌來。


    其實在遼闊的草原上,無處不在的自然神力也在緩慢的恢複著阿鬼的體力,隻是速度太慢誰都沒感覺到而已,阿鬼真正慢下來的原因就是他的大腦不斷的釋放著疲勞的信號,畢竟從來沒有這麽瘋跑過,所以阿鬼也不知道自己能堅持多久,不過大腦還是按照日常的水平工作著,大半天不但滴水未進還不停的快速奔跑,大腦很自然認為他自己已經很疲勞了。


    阿魯這曲靈魂之歌雖然無法撼動阿鬼的靈魂卻正好撫慰了他那已經疲勞的思想,在阿魯一曲靈魂撫慰之歌過後,阿鬼就像剛睡醒似的,勁頭十足的追上了銀狼,甚至第一次將他超過!


    排在最後的額爾敦雖然又慢了一些,可這個憨家夥腦袋裏一根筋,他就這麽保持著自己的速度悶頭追著,逐漸縮短著和阿吉奈間的距離。


    阿吉奈的長鬃迫使它不敢去狹窄黑暗的洞穴或溝壑裏躲避,也不敢跑進怪石嶙峋的石頭山上去甩脫追兵,它也隻能悶頭在空曠的草原上狂奔著,妄圖用體力和速度耗跑所有追逐者。可今天它碰的三位都是擁有無比毅力的高級武士,不但意誌堅毅本身肉體的強度也極高,這幾個時辰追逐下來,阿吉奈不但沒有甩脫任何人,反倒把自己累得夠嗆。


    昏頭昏腦的阿吉奈突然發現自己的前方居然出現一片黑暗的氈房,如果不是看到縫隙裏露出的火光,阿吉奈甚至有可能一頭撞上去。它立即調整方向,爭取快速的從氈房邊跑過,如果前方有牧人的牛群的話,阿吉奈就可以利用高大的牛群擺脫追兵。


    “汪汪汪~”還沒等阿吉奈發現牧人的牛群,一隻半大的牧犬從氈房裏衝出來直衝著它大叫起來,受驚嚇的阿吉奈趕緊轉向,再往前跑自己就要撞到牧犬身上,現在阿吉奈可沒有把握能打敗一頭牧犬並甩脫追兵。


    很快阿鬼黑風一樣掠過牧犬前麵,在它還沒反應過來時已經跑遠了,受到驚嚇的牧犬這下子可毛了,它嗷嗚的一聲勇敢的衝向了緊跟著跑過來的銀狼,那身月光下閃亮亮的狼皮正是牧犬的天敵所擁有的!


    “哎呀,你這個壞狗狗!”銀狼也沒停留,一腳將牧犬踢出去好遠,這才繼續追著阿鬼跑了下去。


    牧民養的牧犬從小就彪悍好鬥,被阿鬼一嚇,又挨了銀狼一腳,這頭牧犬這下子可真的發狂了,它緊盯著黑暗裏,抱定決心不管再衝出來的是什麽,它一定撲上去給他好看!


    唿的一聲,黑暗裏一個山一般巨大的黑影猛的撲了出來,牧犬嚇得後脖梗子的鬃毛都立了起來,這簡直就是個魔獸般的怪物,現在別說是衝上去了,它被額爾敦的氣勢嚇得幹脆把尾巴往裏一夾,哀嚎了一聲低頭跑迴氈房裏再也不敢出來了。


    107 母獸


    拋卻休息這個念頭後,阿鬼整個人都精神過來,他的身體就像一部重新運行的機器發出巨大的推進力量,阿鬼就像黑夜中的影子一樣緊追在阿吉奈身後,疲憊的阿吉奈已經不像白天跑得那麽輕鬆了,寂靜的深夜裏,阿鬼一直都能聽到它唿哧唿哧的喘氣聲。


    額爾敦居然漸漸追上了銀狼,當他在月色中看見那個銀色的毛皮時,臉上忍不住露出了孩子般純真的笑容,就好像自己當年第一次騎上駿馬,又猶如自己第一次將箭射中靶心,額爾敦終於知道,原來那個白發男人並不是不可戰勝,光憑耐力來說,自己並不照他差太多。


    額爾敦很清楚阿吉奈的習性,它能維持三個小時左右的劇烈奔跑,然後速度會逐漸慢下來,最後如果它完全停下來的話基本已經累得沒有抵抗能力了,所有要捉活的阿吉奈則必須用這種笨方法。


    草原上也有勇士們或是圍獵或是騎著四五匹馬去追逐阿吉奈,可這樣往往會逼得阿吉奈不再逃跑而拚死抵抗,那種情況下想捉活的阿吉奈實在很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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