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今世上,若說有人對於奇門遁甲和玄門陣法的了解,自然推張家。 張三做為嫡係子弟,他的判斷自然也不會脫離事實太遠。實際上,這裏的眾人除了張三外,不管是白狐還是蕭寒,對五行易理、陰陽八卦其實也多少有些了解,但要和張三相比,顯然還有一定的差距。


    “不好了,變了,又變了……”


    羅建突然大叫起來,其實不用他喊,大家這次也都有所察覺。他們周圍的環境又有所變化,所站之地雖然還是開始的那個地方,但放眼四顧,眼前竟然出現了數條小溪,而且視野也變得更為開闊,甚至能夠隱隱的看到遠處層巒起伏的群山。


    “張大哥,這可怎麽辦?”


    孫淡月臉有憂色,若是周遭環境一直都這樣變來變去,眾人別說出去,連方向感都迷失了。


    “看來我先前的判斷沒錯,這裏的格局會隨著機關變動生變化,我們必須在下一次變化之前找到破解的方法。”


    “奇門遁甲號稱帝王之學,是奇門、六壬、太乙三大秘寶中的第一秘術。融合了太極八卦與陰陽五行,想要破解它實非易事。


    奇門之術千變萬化,包含三奇、六甲、六儀、九門、九星、九神,分為排宮法與飛宮法兩種,排宮法擁有二十六萬兩千一百四十四種變化,飛宮法有五十三萬一千四百四十一種變化,玄妙難測,想要破解奇門遁甲,關鍵是要掌握它的變化規律,根據規律推算出變化後的方位,但是這個推算十分複雜,即便有圖紙對照也不一定能立即破解,而最重要的一點,我們必須知道這座大陣的最初布局是什麽,隻不過想要辦到這一點,比登天還難……”


    “這麽說,難不成咱們拿這東西就沒有絲毫辦法了?”


    白狐皺皺眉,老人家這輩子經曆過太多的大風大浪,即便是知道眼下環境非常惡劣,但心中卻並沒有絲毫驚慌。


    “話也不是這麽說。世間萬事萬物,無不遵從一定的規律。這座大陣雖然複雜,但咱們並不是一定要破解了它不可。我們僅僅隻是為了走出去,若要達到這一目的,隻要方向感明確,然後再結合下次陣法的變動,找出其中的規律,想來也並不是辦不到。”


    “張大哥,你早點這麽說不就完了?非要弄的這麽複雜,這不是誠信嚇唬我們嗎!”


    孫淡月有些不高興,嚴格說來,她這次之所以能夠平安,其實多虧了張三的庇護,但這丫頭一向以來沒心沒肺,盡管內心深處對張三也是感激非常,但說話卻並不怎麽客氣。


    張三笑著搖搖頭,說道:“也並不是嚇唬你們,我隻是把實際情況告訴你們。剛才我之所以拿出千葉草,是因為這種神奇的花草能夠為我們指明方向……喏,這裏是東方,這邊是北方,咱們身後便是西方,隻要方位明確,接下來咱們要做的就是坐等下次陣法的變化,然後從中判斷出到底屬於什麽陣,找出其規律,在想辦法沿著正確的方位走出去。”


    可以看得出來,張三對孫淡月是極為喜歡的,這種喜歡並不牽扯任何男女之情,他或者是將孫淡月當成了自己的妹妹,話語之中不無寵溺之意。


    張三解釋的極為詳細,眼下看來,也沒有別的什麽辦法,如今就隻能幹坐在這裏等待。


    等待總是漫長的,開始的時候,眾人還有興致看看周遭的景物,那參天的大樹,地上不知名的花草魚蟲,湛藍的天空,但隨著時間的推移,很多人都開始百無聊賴起來。


    蕭寒這幾年來勤修天道,養氣功夫算得上是出類拔萃;白狐素來以冷靜多智著稱,自然也不在話下。幾人中就屬小王和羅建兩人最是沉不住氣,他們不停的走來走去,直如熱鍋上的螞蟻一般,沒有一刻停下來的時候。


    越是等什麽越是不來什麽,眼看天色將晚,陣法卻一直都沒什麽變動。氣氛逐漸變得沉悶而壓抑,羅建倒是講了幾個不怎麽好笑的笑話,眾人也都興致缺缺,打不起精神來。


    傍晚的時候,大家拿出食物和淡水吃了一些,不過在這種氣氛下,各人都沒什麽食欲,吃的也都不是很多。其實不管是蕭寒還是白狐亦或是張三,他們心裏都很清楚,越是在這種極端的環境下,越要保持冷靜的頭腦。隻不過知道歸知道,時間拖的越久,他們心裏也漸漸開始焦躁起來。


    在這期間,林子中間又生了兩次大規模的騷動,那種如巨龍般的怒吼連著響起了好多聲,人人都覺得脊背寒,誰也弄不清楚在這看似平靜的森林裏,到底隱藏著什麽樣的怪獸。


    按照張三所說,任何陣法都有生門死門之別,為自身安全計,幾人除了在原地來迴走動外,並沒有深入綠洲半步,即使是這樣,在聽聞這等巨大的嘶吼聲後,人人臉上也變了顏色。


    讓蕭寒暗中警惕甚至有些莫名恐懼的是,除了這不知名的龐大怪獸外,他似乎還看到了一些不存於世間的東西。或者是因為眼花,他竟然看到了一種長著三隻腳的怪鳥。這隻鳥酷似烏鴉,但卻比烏鴉多了一隻腳,而且飛行度也是奇快。剛看到它時,他還停留在距離蕭寒不遠處的一株樹杈上,等他稍一眨眼,這怪鳥就不見了。


    當初夫子傳授給他的東西包羅萬象,但並不包括神話傳說和其它一些誌怪小說,所以當他在看到這隻三足烏鴉時,他的第一感覺是自己眼花。


    轉頭看了看其他人,眾人神情如常,白狐這老家夥甚至在閉目假寐,可見剛才看到這隻怪鳥的人除了自己外,並無旁人。他疑惑之色更濃,因為大家望向的基本是同一方位,自己明明看到了這隻怪鳥,為什麽其他人卻絲毫未覺?還是因為他們沒看到那隻烏鴉有三隻腳?


    當然,這事說起來也是在怪誕,而且蕭寒並沒有絲毫證據,所以他決定將此事爛在自己肚子裏。


    太陽早已下山多時,天色愈來愈暗,就在所有人情緒瀕臨爆的邊緣時,白狐突然睜開了眼睛,而同一時間,張三也長身而起,驚喜的說道:“陣法開始變了……”


    這次變動不同前兩次,眾人能夠很清楚的感覺到腳下生的震動,四周的景物變得撲朔迷離,很快,綠洲中央竟然隱隱的透露出一絲亮光,接著,環境驀然一變,一座極為巍峨的宮殿出現在眾人前方。


    這是一座通體由漢白玉堆砌而成的宮殿,也不知道是利用什麽原理,使得宮殿中異常明亮,但眾人偏偏又看不到一盞燈火。在這罕無人際的大漠中,突然出現了這樣一座宮殿,眾人心頭所湧起的並非好奇,而是深深的恐懼。


    “莫非這便是傳說中的離宮?”


    魯雲聲音有些顫,蕭寒迴頭望向他時,現這小子臉色蒼白如死人,估計又要馬上暈過去。


    “你可別再玩那種動不動就暈的遊戲,我先把醜話說在前麵,你這次如果再暈過去,我們可就直接丟下你不管了……”


    小王厭惡的瞪了他一眼,惡狠狠的說道。


    “不會了,這次不會了,就算死我這次也要死個明明白白……”


    “張兄,可有現什麽?”


    蕭寒和張三並肩而立,在整個陣法變化結束後,蕭寒並沒有因眼前出現的這座宮殿而亂了心神。


    張三和白狐相互對視一眼,不約而同的說了一個數字“一百零八”。


    張三點點頭,說道:“白老前輩看來對此也是頗有了解,不錯,從剛才腳下震動的頻率來計算,此陣共計進行了一百零八種變化。結合前麵兩次的陣法變動,我判斷這座大陣利用的是飛宮排法。


    地理方位是奇門遁甲變化的根本,生傷休杜,景死驚開,八門分別對應八個不同的方位。中門之外,八門分為陰陽二遁。


    傷、生、休、開四門為陽遁,驚、死、景、杜四門為陰遁。陽遁順儀奇逆布,此為第一局,陰遁逆儀奇順行,此為第二局。


    陰遁和陽遁每一次變化,都會改變原來的路線,但它們會形成新的路線。無論如何變化,最核心的規律不會改變,八門定有一次聯通……


    經過計算,照目前陣法形成的規律來看,生門應該就是咱們前方的那條中道。如今之計,是想辦法跨過腳下的這條河流,等抵達中道後,我們便安全了。”


    “這還不簡單?讓我先來……”


    羅建捋了捋袖子,就想跨出去。


    “且慢!”


    蕭寒一把拉住了他,在淡白色的光線照耀下,眾人腳下這條寬約七八米的河流看著並不湍急,而且水流非常清澈,也正是因為清澈,蕭寒才覺這條水流中偶爾總會有一團團黑色的影子從中飄過。


    他轉頭看了一眼張三,現對方也正自瞅著河流呆。聯想起今天一天的所見所聞,蕭寒直覺這條路不會過於坦蕩,想起那不知名的怪獸的嘶吼以及那隻快若閃電的鷹隼,還有那隻三隻腳的怪鳥,他的心情便沉重起來。


    白狐冷哼了一聲,也不見其作勢,人卻如離弦之箭般竄了出去。他右腳在河岸邊輕輕一點,度瞬間又加快了數分,竟是無視腳下的水流,若輕葉般直飄了過去,眨眼間便站在了對麵的中道上。


    老頭子來迴走了兩趟,這才喊道:“這裏安全,過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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