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公拍了拍手,五個侍者模樣的人走進大廳,對於眼前一片狼藉的現場,這幾個人好像早就習慣了,蕭寒在他們眼中沒有看到一絲驚異和疑惑。≧


    五人行動極為快,不多一會兒,大廳中便被收拾的幹幹淨淨。朝著狐公躬了躬身,五人一聲不響的退了出去。至始至終,他們都沒有說過一句話。


    狐公抬手,做了個“請”的手勢,然後率先走向沙坐了下來。


    看到蕭寒和龍二在自己對麵坐定,狐公這才開口說道:“少主,你是不是心中充滿了問號?”


    “少主?”


    蕭寒一時半會兒沒反應過來。這是在和自己說話麽?


    龍二朝他點點頭,那意思很明確,狐公說話的對象正是自己。


    何止是問號,我心中還有更多的感歎號和省略號,蕭寒暗自腹誹。


    很多人直至如今都將自己看成一個孩子,這讓他心中極為不爽。你們這些老王八蛋,說起話來都是神神叨叨的,雲山霧罩,每次問到一些問題時都會說還不到時候,這你媽媽的,我又不是生而知之的天才,誰他媽知道你們說的都是些什麽?


    不滿歸不滿,但實際上蕭寒也明白,不管是龍家兄弟還是夫子,或是四司,他們對自己畢竟都沒有惡意。


    看著蕭寒沉默,狐公和龍二對視了一眼,龍二開口道:“蕭寒,你是不是心裏有些怨懟?”


    蕭寒吃了一驚,靠,難不成這個龍二也修煉過七竅玲瓏心?要不然怎麽自己想什麽他都知道?


    “龍一和龍三你應該都見到了,我是龍二,今天算是咱們第一次正式見麵。”


    說完這番話,龍二伸出手,蕭寒愣了一下,幾乎是下意識的和他握了握。


    兩使三龍四司,至此,山流中的這幾個最重要的人物他算是全都見過了。但這個狐公又是怎麽迴事?


    “這是白狐,嚴格說來,他不屬於山流,也不屬於這世界上任何一個組織。他是你父親的管家……”


    龍二話還沒說完,狐公就擺手打斷了他。他看著蕭寒說道:“我不是什麽管家,我就是一個仆人。


    老主人在世時,對我極為照顧,當初為了救我,他連中二十餘刀,硬是將我從死亡中拉了迴來,這份恩情,我這輩子都償還不了。


    老主人失蹤,我明察暗訪之下沒有任何結果,覺得了無生趣,於是便四處轉悠,最終在雙溪定居了下來,想來也有十多年了……”


    他的語氣有些沉重,蕭寒沒有說話。龍二眼神閃爍,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二十多年前,我隻身前往m國、r國、d國等十數個國家,幾乎將所有的地下勢力全都拜訪了一遍,但於老主人失蹤一事,這些組織並不知情。


    迴國後,我渾渾噩噩,成天醉生夢死,無意中來到雙溪,聽聞這裏有個帝王會,這三個字犯了我的忌諱,本想來這裏大鬧一場,結果現這個會所的會員幾乎全都是一些平常人,除了有錢有權之外,和普通人無異。


    我當時就想,反正自己閑著沒事幹,何不呆在這裏終老?你們不知道,這個會所下麵的酒窖中可藏有不少好酒……既然已經有了決定,那接下來的事情也就順理成章,我接管了帝王會,一直到今天……”


    “難怪當初儒生和鋒刃聯手都沒找到你,原來你是去了國外去瘋!”


    當然,這句話龍二並沒有說出口。


    二十多年前,那場令國際震驚的所謂“拜訪”事件,不知道死了多少人。直至今天,很多國家地下組織的黑名單中,某個神秘的神州人仍然高居榜,但誰都不會料到,那個僅憑一己之力幾乎攪翻了全球地下勢力的人此刻就這樣默默無聞的呆在雙溪。


    “直到十多年前,鋒刃找到我,告訴我老主人竟然還有血脈留在世間,我聽聞這則消息後,幾乎大醉了三天。


    隨後,我便有意識的開始整頓帝王會,以期將來為少主人所用。今天我看到少主人的第一眼,我就明白他絕對是老主人留在世上的唯一血脈,因為他和老主人幾乎是從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


    說完這番話後,狐公看著蕭寒的目光中不加掩飾的流露出一股狂熱之色。


    蕭寒很是無語,心說不管自己再怎麽抗拒這個身份,但眼下看來,當初那個名叫蕭天龍的家夥能力的確稱得上是逆天。


    無論是夫子還是龍家兄弟,抑或是麵前的這個狐公,在提到蕭天龍時,眼中均會流露出一種不加掩飾的尊敬之色,能夠讓這麽多的高手俯帖耳唯命是從,蕭天龍真不愧是傳說中的夜帝。


    “你接下來有什麽打算?”


    龍二問道,問話的對象是狐公。


    “還能有什麽打算?既然少主人已經成人,我當然要寸步不離的跟著他。儒生雖然將他**的很不錯,但他現如今修為還低,若真的遇到高手,未必便能討得了好。”


    狐公迴答的理所當然,他看著龍二的眼神就好像看著一個白癡。這麽簡單的問題還需要問?


    龍二苦笑,雖然早已料到會是這個答案,但看狐公毫不猶豫的說出來,他心中仍感到有一抹怪異。


    自己雖然號稱“血尊”,但和麵前這個男人相比,自己所殺的人還不到對方的一半。


    白狐出手,從來都不沾血。之所以他被人稱為白狐,就是因為這個家夥狡詐如狐。


    在山流中,鋒刃殺人,殘酷而血腥;儒生殺人,藝術而瀟灑;三龍殺人那就沒什麽好講的了,但這些人都有一個共同點,他們或是因為憤怒,或是因為激動,或是因為熱血……白狐卻完全不是這樣。


    白狐從來都不會因為上述這些情緒去殺人,他殺人的目的隻有一個——利益。而這所謂的利益說白了全都是圍繞著一個人——夜帝蕭天龍。


    真正算起來,直接死在白狐手上的人不過二十個,這在常人眼裏已經算得上是殺人如麻,但在山流中,誰的手中沒有數十條人命?


    但這個人的恐怖之處就在這裏,他很少直接動手,但總會操縱幾股勢力相互殘殺。當初震驚國際的“拜訪”事件,直接死在白狐手中的,一個人也沒有,但經過他冷靜甚至是冷酷的推演謀劃,無數黑道組織生火並,僅僅隻是一個晚上,便有數百人喪生。


    “冷靜如鷹隼,狡詐如白狐”,這是當初龍蕭天龍給白狐的評價,而白狐這兩個字也正是從此而來。


    蕭天龍活著的時候,他就是蕭天龍的影子,當初若不是在儒生的請求下,蕭天龍派他去護送某個重要的人物,或者龍也不會這麽容易便被人圍攻以致下落不明。


    這些年白狐隱匿於此,想來心中也不無自責,難怪他一直和儒生不對付,原因多半就是如此。


    蕭寒現今的身手已經極為可觀,假以時日,他的成就不可估量。但正如剛才狐公所言,他現在的修為仍然很低,在真正的高手眼中,他並不能給對方造成太大的威脅。


    正因如此,龍二才感到怪異,因為他很清楚狐公是一個怎麽樣的人,這個人眼高於頂,平日裏雖然看著也很和善,但除了蕭天龍外,即便是鋒刃和儒生,他也不怎麽看在眼裏。


    雖說蕭寒是龍的唯一血脈,但讓這樣一個高手成天跟在一個孩子屁股後麵,他仍然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我說兩位,你們慢慢聊,我就不摻和了。額,能不能麻煩龍二先生弄醒我這位朋友?時候不早,我想我該迴去了……”


    在聽到狐公有意要跟著自己時,蕭寒就出了一身冷汗,感覺渾身涼颼颼的。


    對於這兩人所說的話,蕭寒絲毫都不懷疑。因為他們兩個隨便拉一個出來,自己也根本不是對手。但相信歸相信,要讓這麽一個小不小老不老的男人跟在自己身邊,蕭寒就覺得渾身抽筋。


    自己何德何能,又有什麽能力去駕馭這麽一個高手?雖說帶著狐公這樣的人的確很拉風,但想想還是算了。這些人之所以對自己如此尊敬,說白了,大多都是看在那個失蹤已久的父親的麵子上,和他本人沒有一毛錢的關係。再者說,像狐公這等人物,若真是讓自己唿來喚去的,蕭寒怕遭報應。


    好吧,其實這些理由都是扯淡。真正讓他有些抗拒的,其實仍是這個身份,當然,這也和他的性格有著很大的關係。


    不管承不承認,蕭寒始終認為,隻有通過自己的努力得到的迴報,才是最踏實、最安心的,若是靠著別人的餘蔭,即便是登上人生的峰頂,又能有什麽意思?


    龍二目光閃動,也不見他有什麽動作,一直躺在地上的周泰出一聲**,緩緩的睜開雙眼。


    蕭寒二話不說,扶起周泰就走。奇怪的是狐公和龍二兩人也並沒有阻止。


    “你真打算跟在這小子身邊?”


    看著蕭寒越走越遠,龍二禁不住問道。


    “龍二,咱們熟歸熟,但你若再敢叫少主人一句小子,我會和你翻臉。再怎麽說,他也是老主人的兒子,你就不能放尊重點?”


    狐公狠狠的瞪了龍二一眼。


    聽聞這話的龍二呆了呆,直接沒有了脾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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