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麽說,郝鑫月留給蕭寒的印象不怎麽壞,此刻郝鑫月姐妹仍然還在巷子中,他無論如何都要去照看一下。


    來到巷子中,郝鑫月已經扶起了姐姐。女子在大漢的蹂躪下奄奄一息,目光渙散,郝鑫月抱著姐姐,眼淚卻如決堤般流淌。


    蕭寒心裏歎了口氣,他來到郝鑫月身邊,然後蹲下身,叫了聲:“郝鑫月?”


    女孩子抬起頭,眼中仍然有些茫然,隻不過眼神中多少有了一些生氣。


    “你是?”


    蕭寒勉強笑了笑,三年以來,他容貌變化極大,郝鑫月沒能在第一時間認出自己,也在情理之中。


    “我是蕭寒啊,你不記得了?海都一中的蕭寒,我第一天報名就是你幫的我,還有印象嗎?”


    郝鑫月愣了一下,眼中逐漸出了光。


    “你是蕭寒?我記起來了……你怎麽在這裏?”


    蕭寒簡單說了一下經過,然後幫著郝鑫月扶起她姐姐,這才繼續說道:“你們怎麽會在雙陽?”


    郝鑫月告訴蕭寒,因為家貧,自己隻上到高一便輟學了,然後隨著姐姐在雙陽打工。她們的舅舅在雙陽有一家小工廠,姐妹兩人過來投奔於他。不想今日竟然遇到這種事。


    蕭寒原本想帶兩個女孩子找一家旅館,讓她們梳洗一下,換換衣服,但他的提議被郝鑫月拒絕了。她倆執意要迴去。蕭寒無奈,也隻得留下她的聯係方式便分了手。雖然郝鑫月說的委婉,但蕭寒卻敏感的現郝鑫月似乎有些難言之隱。隻不過兩人畢竟也就是第二次見麵,雙方談不上熟悉,蕭寒也就沒有多問。


    走出巷子時,蕭寒不由楞了一下。那些剛才還躺在巷口的黑衣人竟然全都不見了,就連地上的血跡都被人處理的幹幹淨淨。蕭寒心中疑惑,憑他的聰明,不難看出剛才那個大漢其實是衝著自己來的,但自己隻是一名普通學生,和任何人都沒多大的過節,是什麽人處心積慮的對付自己,竟然還出動了槍械?


    想起剛才那個民工的身手,蕭寒不禁暗歎,天下之大,能人異士何其多也。自己雖然研習了天道,但和剛才這個中年人相比,卻仍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這個人打扮的像民工,但擁有這等身手,又豈會是民工那麽簡單?還有,中年人為何要幫助自己?他是路過還是有意?他究竟是什麽人?


    他腦中毫無頭緒,低頭看了看手上的箱子,蕭寒略一沉吟,還是先去學校要緊。


    出了巷子,感覺多少有些肚餓。前番在孫淡月家時,他壓根就沒怎麽吃飽,麵對著孫天來和湯婉茹的不斷詢問,他將所有的心思全都用在了搜腸刮肚上,幾乎沒什麽時間動筷子。現在又經過這麽一鬧,肚中空空,也就不足為怪了。


    一邊走一邊打量,雙陽的很多建築都沿襲了古代的建築風格,古樸中帶有激情,厚重中卻也有著活潑。徜徉在街道上,濃鬱的曆史文化氣息撲麵而來,似乎能夠讓人隱隱的聞到一些墨香味。


    隨意找了一家飯館,服務員都是古裝打扮,看到蕭寒後,他隨意將搭在肩上的毛巾甩了一下,口中朗聲道:“這位客官,想吃些什麽?”


    蕭寒有些好笑,他拿起菜單,隨意點了兩道菜,要了一個湯。服務生收起單子,唿喝了一聲:“上菜嘞!客官您坐好,馬上就好!”


    蕭寒笑著搖搖頭。此時已是下午三點左右,飯館裏人極少。蕭寒的鄰桌坐著一個大胖子,年齡和蕭寒不相上下,但一看那胖子的食量,蕭寒就被嚇了一跳。


    滿滿一桌子菜已經所剩無幾,胖子身前已經放了一摞空碗,怕不有**個之多。雖說飯館裏裝盛米飯的碗不大,但**碗米飯,普通人估計要吃三到四頓。看胖子仍然滿口吞咽,想來還能夠再吃個三四碗,這等食量,真不知道他的胃是用什麽做的。


    感覺到有人看他,胖子抬頭,衝著蕭寒笑了一下。蕭寒倒是一愣,這家夥胖是胖了點,但剛才抬頭的瞬間,蕭寒現,胖子眼神清澈,目光誠懇,顯然也是個老實人。


    菜很快上齊,蕭寒顧不得其它,拿了筷子便大吃起來。還真別說,這家小飯館的菜做得倒還是蠻地道的,簡單的兩個小炒,味道卻是不賴。


    蕭寒吃飯向來度不慢,很快,他便吃完了三碗米飯,此刻正在優哉優哉的喝湯。


    “什麽?你小子沒錢?沒錢你還點這麽多菜?騙誰呢?哼,像你這樣的人我見多了,什麽錢包丟了,我看你就是想吃霸王餐……”


    蕭寒聞言轉頭,那個胖子正一臉窘迫的站在櫃台前,他滿臉漲得通紅,也不知道是急得還是羞的,而那個服務員,則是一手拉扯著胖子的衣服,另一隻手卻是指著胖子的鼻子大罵,再也沒有了絲毫古人的風采。


    胖子急得滿頭大汗,他再三解釋道:“我真沒騙你,剛才進店的時候我還看了一下,錢包明明就在包裏,但這一頓飯吃完,錢包就不見了……要不然這樣,我這裏有塊手表,先押在你這裏,等我取了錢後再來贖,怎麽樣?”


    “我呸,就你這塊爛表,能值多少錢?我告訴你,今天你如果不把吃飯的錢交出來,就別想出這個門……”


    服務員這話說完,從後堂中便走出來三個身體極為壯實的中年人,這三人抱著胳膊,冷眼看著胖子,看三人的打扮,一看就知道不是什麽良善之輩。


    蕭寒皺了皺眉,胖子剛才說的話他倒是聽見了,而且看胖子的那塊表,少說也得三千塊左右,他不相信胖子是那種吃飯不給錢的人。胖子說吃飯的時候錢包還在包裏,但吃晚飯錢包就不見了,而且這個服務員眼神閃爍,隨後出來的這三個大漢滿臉陰鷙之色,看起來,並不是胖子欠錢不還,而是這個飯館本身就有問題。


    蕭寒拿筷子敲了敲碗沿,待到幾人全都轉過頭來,蕭寒才開口道:“他欠你們多少錢?”


    “不多,也就五百。”


    區區一頓飯,即便是胖子飯量奇大,但撐死也就吃了一百塊錢左右,這服務生一張口就是五百,明顯是敲詐了。


    蕭寒目光一冷,轉而問道:“我這頓飯多少錢?”


    “二百五。”


    蕭寒算是明白了,這就是一家黑店啊,雖然不至於做出人肉包子,但如此明顯的敲詐,難道就沒人去管?還是因為這些人看自己和胖子兩人都是外鄉人,所以有恃無恐?


    蕭寒最看不慣的就是這種仗勢欺人之輩,更何況,自己一共就點了兩道菜一個湯,二百五?我去你媽的二百五。


    蕭寒“騰”的一聲站了起來,那服務員倒是嚇得後退了一步,他大喊道:“你想幹什麽?”


    蕭寒冷冷一笑,道:“叫你們老板出來!”


    “對不起,我就是老板。”服務員嘴角露出一抹奸笑。


    難怪如此!


    “刁光鬥,這是怎麽迴事?是不是有人搗亂?”


    就在蕭寒打算狠狠的教訓一下這個無良奸商的時候,一個警察模樣的人走了進來。他嘴裏咬著一根牙簽,手中隨意拿著一根警棍,斜乜著眼睛,看起來一副吊兒郎當的姿態。


    “王警官,您來的正好,這裏有個家夥吃晚飯不付錢,您可得處理一下……”


    “誰這麽大膽?敢在我王卓的地盤上搗亂?”


    警察說完後狠狠的瞪了蕭寒一眼,那店老板趕緊指著胖子說:“王警官,是這個胖子。”


    王卓有些尷尬的撓了撓頭,將眼光轉向胖子。


    結果他隻看了胖子一眼,嘴唇就一陣哆嗦,那根牙簽直接吊在了地上。他趕緊正了正衣帽,一臉嚴肅的指著店老板道:“刁光鬥,你這個混蛋,是不是又在欺負外鄉人?別以為你做的那些事我不知道,趕緊讓人家走,你還想不想再繼續開店了?”


    店老板,就是那個名叫刁光鬥的一聽這話傻眼了。這個王卓和他們是一丘之貉,自己在這裏敲詐勒索,如果對方不肯就範,王卓就會出現,隨後威逼利誘,極盡恐嚇,直到對方將身上值錢的東西掏的一幹二淨,他們這才會放人,完事後雙方二一添作五,將受害人財產均分,誰曾想,今天這姓王的竟然轉了脾性,這是怎麽迴事?


    刁光鬥畢竟是個八麵玲瓏的角色,十分懂得察言觀色,一看到王卓對著這個胖子如此驚懼,他心中也忐忑起來。聽到王卓的話後,刁光鬥趕緊向前兩步,朝著三個大漢使了個眼色,這三人便灰溜溜的去了後堂。


    “我看你還是個學生吧?唉,你一個孩子出來也不容易,這樣吧,你這塊表我也不要了,你先迴去,記得我這個店,等什麽時候有錢了再什麽時候給我拿過來,怎麽樣?”


    胖子有些不好意思,他趕緊擦了擦額頭的汗,說了好幾聲抱歉,轉頭看到蕭寒,有些為難的說道:“我看他也沒吃多少東西,你們的飯菜價錢是不是有些太貴了點?”


    刁光鬥故作灑然的笑了一下,對著胖子道:“這位同學說哪裏話,我隻是開個玩笑,玩笑而已。他的飯錢總共也就五十,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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