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林辰暮進來，時鈺顯得很吃驚，掙紮著想要起來，林辰暮卻連忙上前將她扶住，跟在林辰暮身後的魏紅，也第一時間就將枕頭墊在時鈺背上，然後推了杜濤一下，嗔道：“濤，你幹什麽呢？沒見到林書記來了嗎？”
杜濤這才恍然驚醒般，見到林辰暮眼裏不不由一亮，就強笑道“哎呀，林書記，你怎麽來啦？”如果從時鈺這裏論起，杜濤應該叫林辰暮叔叔，可林辰暮年齡還沒他大，這句“叔叔”是怎麽都叫不出口，因此，幹脆就直接稱唿林辰暮的職務，叫林書記了。
“你們也真是的，時書記得了病怎麽都不給我說一聲？要不是今天碰到了小魏，還真被你們蒙在鼓裏了。”林辰暮就有些氣唿唿地說道。
杜濤撓撓頭，訕訕笑道：“林書記，你又不是不了解我媽，怎麽都不肯讓我們告訴別人她病了。林書記你坐，我去給你倒杯水。”
“你怎麽來啦？我知道你忙，千萬別影響了工作。我這老婆子，一時半兒的還死不了……”林辰暮在病床前坐下後，時鈺就虛弱地說道，聲音有些嘶啞，有些疲倦，一句話說完，都要喘息好半天。
“再忙也抽得出時間來看看你。”看到時鈺的身子如此虛弱，林辰暮心頭就仿佛壓著一塊大石頭似的，堵得慌，拍了拍時鈺那骨瘦如柴的手，說道：“你也是的，這麽大的事都瞞著我們，不把高新區當娘家啦？”
時鈺笑笑，可那笑容卻要多難看就有多難看，“本想去了總工會，這忙碌了一輩子，總算是可以好好歇歇了。誰知道就是一勞碌命，閑下來反倒是這裏不舒服，那裏沒對的。對了，鋼鐵廠的事，有著落了吧？”
見時鈺都到這個時候了，居然還關心著東江鋼鐵廠的事，林辰暮是百感交集，說道：“時書記，你就別瞎操心了，當務之急是好好養病，早日調養好身子，早日重返工作崗位。”
時鈺談了口氣，虛弱地笑笑：“恐怕這輩子都迴不去工作崗位了。不過也好，我這一輩子也算是沒有白活，隻可惜你來武溪的時間太短了，要不然啊，還真想跟著你好好幹幾年。”
林辰暮握著時鈺的手，一時不知道說什麽好，沉默了片刻，才又柔聲說道：“別那麽悲觀，現在醫療技術那麽發達，而且又不是晚期，肯定能治好的。這樣，首都的醫療條件要好一些，下來我聯係個好醫院，說不定要不了兩年，你又是那個風風火火、幹勁兒十足的時書記了。”
時鈺笑笑，沒有接口，反倒是看了一眼一旁紅著眼圈的杜濤和魏紅，說道：“生老病死，這是然規律。我都這個年齡了，沒什麽好怕的。唯一的遺憾，就是沒能給濤安排一個好點的工作。”
林辰暮拍拍時鈺的手，說道：“時書記，你放心，這事我來安排。”
他也聽說過，杜濤三十好幾了，卻隻是某事業單位的一名普通工作人員，甚至連編製都沒有，屬於編外人員。編製這東西是國內特色，編內編外別看隻是一字之差，可福利待遇和地位上卻是相差甚遠。編製人員就算不幹活都有錢拿，端的是鐵飯碗，而編外人員卻隨時都有走人的可能。
按理說，以時鈺的身份地位，想要解決自己兒子的編製問題並不困難，尤其是林辰暮執掌高新區之後，她從坐冷板凳到大權在握，求她辦事的人多了去了。隻要開口，有的是人賣她的麵子。可她卻從來沒有因為家裏的事情而影響過工作。直到現在了，才厚著臉皮向林辰暮開口，林辰暮自然是不能坐視不理。
一旁的杜濤心頭也是大喜，可隨即，鼻頭一酸，差點沒哭出來。
為了這事，他不知道和時鈺吵了多少次，也曾經不止一次地埋怨過老媽老頑固，不懂得替子女謀福利。可真到了這一刻，他才總算明白了，什麽叫做母愛。
時鈺也笑了笑，說道：“那我就放心了。嗬嗬，堅持了一輩子的原則，沒想到臨到頭了卻晚節不保，林書記，你不會看不起我吧？”
林辰暮搖頭，卻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這時，醫院的彭院長聞訊也匆匆趕來。
林辰暮來醫院，並沒有驚動任何人，甚至和魏紅是打車過來的。不過病房裏來了個年輕的書記，消息被小護士傳出去後，很快就傳到了彭院長的耳朵裏。
時鈺在這裏住院接受治療，彭院長也有所耳聞，不過卻並沒有太放在心上。雖然時鈺是處級幹部，不過卻隻是市總工會的副主席，沒什麽實權。類似的處級幹部，整個武溪沒有一百，少說也有幾十個，就連他這個院長，不也是處級幹部？
可林辰暮就不一樣了，那可是兒八百的實權幹部，而且還是楊書記身邊的紅人，誰不想去拉點關係？
“彭院長，時書記就拜托你們醫院了。”和彭院長握手的時候，林辰暮鄭重其事地說道。
彭院長就說道：“林書記，你放心，我們醫院一定會組織最精幹和優秀的力量，研究切實可行的治療方案，一定讓時主席恢複健康。”說話的時候，眼睛不由打量了一下病房四周，不由就皺了皺眉頭，心道：“待會兒先給時鈺換一間好一點的病房。”
第二百七十九章木秀於林
作為市委書記，楊衛國的辦公室門口，似乎永遠都有等候他接見的幹部官員。領導的時間安排地很緊，中途還隨時都有可能發生變化，因此，即便距離時間還早，不過許多人還是寧願早早地等在這裏。
辦公室裏，楊衛國帶著眼鏡，剛翻開一份件準備批閱，謝靖就似乎無意識地說了一句：“楊書記，聽說剛才市團委的方姵雲去了喬市長的辦公室。”話說完之後，見楊衛國沒有吭聲，他就見機地咽下了後麵的話，幫楊衛國整理了一下辦公桌上的件，迴到了秘書室。出去的時候，還輕輕把門給帶上。
作為下屬，按理說不該隨意猜測領導的心思，但作為一個合格的秘書，應該知道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什麽話點到為止。這個度一旦把握不好，就很容易失去領導的青睞和信任。
而喬瑞華和方姵雲之間的流言蜚語，傳得也不是一天兩天了，謝靖相信楊衛國一定聽說過。
謝靖出去後，楊衛國這才慢慢放下了手中的鋼筆，皺起眉頭。雖然對於喬瑞華提名方姵雲擔任高新區副主任的提案，楊衛國沒有明確表示反對，但八字都還沒有一撇，他們也不至於就開始歡慶了吧？
楊衛國默默點起一支煙，其實現在高新區大局已定，就算方姵雲去當了副主任，也不見得就能有多大作為，但毫無疑問，從團市委副書記，到管委會副書記，是一個質的飛躍。而林辰暮一旦離開，蘇昌誌毫無疑問會接替他的位子，怕就怕喬瑞華再搞什麽鬼，又提拔一個副主任，那唐凝和陸明強在高新區的地位和影響力，就岌岌可危了。
平心而論，楊衛國當然不願意林辰暮離開高新區，離開武溪。林辰暮在這裏，不光是能幫他很多忙，也能讓薑老爺子的目光更多關注和停留，而林辰暮一旦走了，他肯定會喪失左膀右臂。但從林辰暮發展的角度來說，去中央部委自然是最好的選擇。
“叮叮”，辦公室門敲響，隨即被擰開，謝靖進來，輕聲匯報道：“楊書記，高新區林書記來了。”
“嗯，請他進來吧。”楊衛國不禁就揉了揉有些疼痛的太陽穴。這段時間，林辰暮三天兩頭的往自己這裏跑，除了匯報東江鋼鐵廠改製的事情之外，更多的還是為了讓自己批地的事。
按理說，高新區管委會賣掉了飽受非議的豪華辦公大樓，是應該要盡快新建辦公大樓，可動輒數百上千畝的土地，還是令楊衛國是咋舌不已。以前兩人是談過，如果市委市政fu一旦遷往高新區，“搶占”了管委會辦公大樓，作為補償，批一塊地還是可以的。但現在，管委會的辦公大樓賣了個好價錢，還要市裏批地，這就有些說不過去了。他雖然是一把手，可也不能罔顧其他人的意見，搞一言堂吧？
而對於林辰暮一會兒耗資一百多億的鋼鐵城項目，一會兒又是新國際會議展覽中心的構想，楊衛國也很怕他攤子鋪得太開，步子邁得過大，一不小心就容易跌跟鬥。
而看到林辰暮幾乎無須等待就在他們前麵進入了楊衛國的辦公室，眾人幾乎都沒有任何怨言和意見，也羨慕不來。誰都知道林辰暮是楊衛國從華川帶過來的嫡係親信，而且是紅得不能再紅的紅人了，幾乎隨時隨地都可以自由出入楊衛國的辦公室。這種待遇，恐怕整個武溪，除了省委常委裏的幾個重量級人物之外，還沒有其他人能夠享受得到。
“你昨天去看過時鈺了？她現在怎麽樣，要不要緊？”林辰暮剛坐下，楊衛國放下手中的件，抬起頭來看著他問道。
林辰暮搖搖頭，說道：“情況不容樂觀，最主要是精神勁兒垮了，整個人都沒來鬥誌。我在托人聯係首都的大醫院，希望能夠幫得到她吧。”
楊衛國聞言，不由也有些噓唏，“首都的醫療環境和條件是要比武溪這裏好些。你盡管安排，所有的醫療費用，都由我們武溪市委市政fu來承擔。對於時鈺這樣兢兢業業、任勞任怨、奉獻了一輩子的老幹部，咱們可不能讓別人寒了心。你轉告她，讓她安心養病，其他的什麽都不用想。”
林辰暮點點頭，也沒爭著承擔時鈺的治療費用。畢竟時鈺現在是市總工會的副主席，也不是高新區黨工委的副書記，個人表示是一迴事，公家財政支出又是一迴事。
“我聽說衛彤他們有意參與到東江鋼鐵廠改製中來，對此你是如何考慮的？”喝了口茶，楊衛國問道。
林辰暮淡淡一笑，若無其事地說道：“其實很簡單，要參與沒問題，不過整個鋼鐵城項目，我們高新區要占有51的股份，絕對控股。”
楊衛國聞言不由就是一愣。他問這話，原本也有考量林辰暮的意思，不曾想，林辰暮給出的答案，卻是他怎麽都沒有想到的。而顯而易見，這個答案也是最佳的。
高新區控股，那就沒有改變東江鋼鐵廠國有資產的性質，自然也就不用擔心被扣上賤賣國有資產、中飽私囊的大帽子。而楊衛國預計，為了鋼鐵城項目，賣了辦公大樓的林辰暮，已經籌措了不少於30億的資金，再加上東江鋼鐵廠現有資產折價，即便占卜了51，也相差無幾。
唯一的問題，就是衛彤他們，大張旗鼓來參與鋼鐵城的項目，卻不能控股，會樂意接受嗎？如果不願意，林辰暮所想的不過隻是一廂情願罷了。
“他們沒意見？”
“有，不過有意見也沒辦法，這是我的底限。”林辰暮篤定淡然地說道：“如果他們不接受，我寧可不做這個項目，或者是想其他的辦法，另外找資金。”
楊衛國不禁就笑了，在這個經濟掛帥的年代，所有地方無不是為了招商引資而八仙過海各顯神通，尤其是像衛彤、黨軍這些大有來頭的公子哥，估計不論到了哪個地方，別人都是重視地不得了，也隻有林辰暮，似乎不把他們放在心上，大有愛來不來的架勢。
“那行吧，這方麵你們可以繼續談，不過一有任何消息，必須要第一時間向市委市政fu匯報。”楊衛國頓了一下，又笑著說道：“其實他們這些企業，都是業內的佼佼者，即便談不成鋼鐵城的項目，也可以考慮考慮其他方麵嘛。比如說，在武溪設立分公司……”
“盡力而為吧。”林辰暮說道：“你也知道，他們向來都是不見兔子不撒鷹的，沒有足夠的利益誘惑，是很難開口的。”
“行了，別給我打馬虎眼了，我知道你行。”楊衛國擺擺手，說道：“這半年來，你們高新區是來了不少大企業，發展是日新月異，可也別忘了其他地方啊。你不知道，別人可是眼紅嫉妒的要死，狀都告到我這裏來了，抱怨市裏偏心，有什麽好事都隻想著你們高新區。”
“什麽啊，這些企業可都是我們好不容易請來的，市委市政fu可沒有絲毫的偏袒和照顧。”林辰暮就忿然道：“有本事他們也請去，自己不肯幹，還看不得別人幹得好？這是什麽道理啊？”
看他像是受了委屈的小孩兒一樣，楊衛國不禁莞爾，笑著說道：“你們是沒有讓市委市政fu幫太多，可別人不會這樣認為啊。你也知道，就因為你和蘇昌誌都在高新區，因此，做得好，別人會說是因為有我們的關照，而做不好，就是你們年少輕狂，好高騖遠。”
“敢情我們做得好與不好都不對，是吧？”
“那倒不是。”楊衛國說道：“我給你說這些的目的，就是想讓你知道，許多時候不是光把工作做好就行的，還要考慮所處的氛圍環境，別讓其他人覺得你太不合群了，以至於孤立和中傷你。”
“那我總不能什麽都不做吧？”林辰暮就很是無奈的說道。雖然他也知道，楊衛國說的有道理，更是用心良苦，可總不能因此就改變自己的初衷，學他們除了勾心鬥角之外，整天都無所事事吧？
楊衛國就搖頭，他知道林辰暮很固執，是聽不進別人勸的，也就不再說下去，轉而是問道：“你們準備什麽時候搬？”
“就這幾天了，已經開始收拾東西，地方也差不多準備好了。”
“你也是的，這麽大的事都不提前和我商量一下。現在如此倉促的搬辦公室，可千萬別影響到了工作。”
“不會的。”林辰暮說道：“已經和電信協調好了，一部分電話線路已經轉過去了。為了不影響常工作，我們會先安排一部分過去，另一部分繼續堅守，然後逐漸轉移。不過啊楊叔叔，我們總不能一直都在外麵借用別人的地方辦公吧？修建新的辦公大樓，是迫在眉睫。”
楊衛國的笑容就有些不自然了，蹙起眉頭道：“這事我已經給你說過很多次了，修建辦公大樓是應該，但你要的地實在太多了，在常委會上根本就通不過。”
“這有什麽通不過的？”林辰暮就反問道：“地都是我們高新區的地，我們也會按照標準支付占地補償款。市委市政fu不過隻是下一個批，又不用花一分錢，有那麽困難嗎？”
第二百八十章糾結
?粉紅色的燈光朦朦朧朧的，給整個房間平添了幾分旖旎的味道。
寬敞的臥室裏，牆麵是用淡粉色，立體感十足的牆紙裱糊起來的，上麵有暗花，使得整個房間顯得格外寧靜、溫馨。床的兩頭各有一個床頭櫃，上麵擺著鍍金底座的台燈。在房間的角落裏還有一個鍍金底座的落地燈，床邊放著一組小沙發小茶幾。
柔軟的大床上，林辰暮靠在床頭默默地吸著煙，絨被滑下，露出他結實寬闊的肩膀。
雖然看起來質彬彬，可因為經常鍛煉身體的緣故，林辰暮身上的肌肉很是結實有力，就連腹部都有六塊肌肉。唯獨就是身上的傷痕太多，細細數來，不會少於十個。而每次楚雲珊用她那柔軟的小手輕輕撫摸著每一處令人觸目驚心的傷痕時，都會難過得流下傷心的眼淚來。
不知道神遊虛空了多久，手突然一痛，卻是煙頭燒到了手指，林辰暮這才從沉思中驚醒過來，苦笑了笑，將煙頭摁滅在床頭櫃上的煙灰缸裏，喃喃自語道：“真的要離開了嗎？”
不知怎麽的，心裏就有一種怪怪的感覺。
下前些時候，薑老爺子親自打過電話過來，雖然隻是寥寥幾句，關心的大多也是林辰暮在武溪的生活和工作情況，隻是在最後提了一句，“小輝啊，你奶奶想你了，你要有空就常迴來看她吧。年紀大了，身體又不大好，你來了可以多陪陪她。”可林辰暮知道，蘇家沉不住氣了，希望自己盡快離開武溪。而老爺子，似乎也和他們達成了某種協定。
在武溪的時間算不上長，可迴想起其中的點點滴滴，卻又令人難忘和不舍。這就好比下棋對弈一樣，擺開了陣勢準備大幹一場，卻又被人攪局了，那種惆悵失落的感覺，真的很讓人難受。
薑老爺子的意思其實林辰暮明白，無外乎是自己在武溪期間太過於鋒芒畢露了，許多事情不留餘地，樹敵太多。適當的展示自己的能力和話語權是很有必要的，可當別人將你真看作了一個人物後，也就到了該韜光養晦的階段。否則，一路高歌猛進，既會成為眾矢之的，也會引來很多非議。而活在閃光燈之下，恐怕連臉上的雀斑都會被別人拿出來大書特書。
在這種情況下，進部委收斂心性、韜光養晦，無疑就是最好的選擇。但商務部的副司長，雖說不知道具體是哪個司，但也是實打實的副廳。從升處到副廳，前後不到半年時間，會不會又太惹眼了？官場裏雖說不乏以火箭速度升官的，但這種情況還是太過於少見了。
以前的林辰暮，對於升官往上爬一度極為熱衷，更是覺得，官當得越大，就代表越是功成名就、風光無限。可曆經宦海浮沉，如今的他對於仕途已經沒有那麽熱衷了，隻是想實實在在做點自己想做的事。
同時，林辰暮似乎天生對首都就有種排斥感。到目前為止，知道他身份的人是越來越多，被強加在他身上的東西就越多，甚至有些時候，有意識無意識的，也會因此而沾光不少，但他並不想跟薑家走太近。然而一旦去了首都，許多事情或許就由不得他了。
但胳膊擰得過大腿嗎？即便自己不願意，但上頭一紙調令，自己還能拗住不去？薑老爺子之所以沒有強迫自己，無外乎是想讓自己心甘情願去接受，否則，他有不下上萬種方法可以逼迫自己就範。除非自己能夠拋開一切，就像當初的老爸一樣。
琢磨著，門被推開，楚雲珊裹著一件浴巾走進來，一頭烏黑亮麗的秀發隨意地披在白嫩如脂地肩頭，胸脯上露出半截雪白地肌膚，中間的**清晰可見，底下一雙纖秀的小腿躋拉著一雙繡花拖鞋。一副美人出浴的模樣，煞是誘人。
見到林辰暮望著自己，楚雲珊秀麗的臉蛋就飛上兩朵紅雲，嬌嗔道：“怎麽？還沒看夠啊？”
林辰暮就傻笑著道：“看不夠，一輩子都看不夠。”
“那有沒有淩姵婷好看啊？”楚雲珊笑吟吟地問道。
“有，啊，這……”林辰暮話說出口了才反應過來沒對，有些驚愕地看了楚雲珊一眼，因為心虛，又支支吾吾地說道：“這我怎麽知道？”
“不知道？那趙瑜欣呢？她有我好看嗎？”楚雲珊一副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架勢。
林辰暮臉皮再厚也不禁老臉一紅，就怏怏道：“你胡說什麽啊？我和她們沒什麽關係。”
楚雲珊白了他一眼，“你心虛什麽啊？我又沒說你和他們有關係，隻是想讓你作一番比較，究竟是我身材好，還是她們身材好？你如實迴答就是了，我又不會怪你。”
“當然是我們家芸珊的身材好了。”林辰暮就嬉皮笑臉地說道：“來，讓哥哥抱抱。”
楚雲珊又白了他一眼，隨即笑道：“嘻嘻，看你承認我身材比她們好的份上，就饒過你了。讓讓，老佛爺要休息了。”說罷踢開拖鞋上了床，掀開絨被鑽了進去。
剛一進去，嬌柔的身子就被林辰暮緊緊抱住。她使小性子地扭了扭，林辰暮卻是不放，楚雲珊也就溫順地靠在林辰暮懷裏，還舒服的調整了一下身子，問道：“剛才你在想些什麽？我看你心事重重的？”
林辰暮沒有迴答，手卻是從浴袍的下緣伸了進去，順著光滑柔嫩的大腿往上，貪婪的享受著楚雲珊光潔柔滑的肌膚，笑著說道：“怎麽覺得你的皮膚越來越好啦？”
楚雲珊按住林辰暮那隻“作惡多端”的手，咯咯笑著說道：“今天說這麽多甜言蜜語，是不是做了什麽虧心事？”
“虧心事那就多了，不知道你說的是哪一件？”林辰暮依然是嬉皮笑臉的，沒個行。這樣子，要是讓管委會的下屬看到了，肯定會大跌眼鏡。
“那就一件一件說啊，反今天咱們也沒什麽事，就好好聊聊？”楚雲珊意味深長地看了林辰暮一眼，笑意嫣然地說道。
林辰暮就是一笑，摟緊她笑道：“如此良辰美景，聊那些幹巴巴的東西有什麽意思？還不如做點有‘意義’的事情，你說呢？”說到“意義”兩個字的時候，特意加強了語氣，同時，鑽進楚雲珊浴袍裏的手又開始不老實了。
楚雲珊臉紅彤彤的，卻是嗔道：“你啊，就是沒個經。要是你的下屬知道他們威嚴可敬的林書記是這樣子的，不知道會作何感想？”
林辰暮卻是大大咧咧，毫不在意地說道：“這有什麽啊？對他們而言，我是領導，自然要擺出領導的權威。可在你麵前，我是愛人。疼愛自己心愛的人又有什麽問題呢？古代都還有‘畫眉之樂’呢。對了，問你一個問題，你說我是繼續待在高新區好，還是去首都好？”
楚雲珊不由就是一怔，睜大眼睛關切地問道：“什麽意思？你要離開高新區？是不是有什麽變動？”
“也不是，隻不過有些糾結。”林辰暮說道：“現在有這麽一個機會，留在高新區，繼續當黨工委書記兼管委會主任。而去了商務部，擔任副司長，副廳級，算是升了一級。”
“那肯定去商務部啊。”楚雲珊就一臉得意地說道：“三十歲不到的副廳，嗬嗬，要是說給我老爸聽，肯定嚇得他目瞪口呆。”
“哦，很久沒有楚叔叔的消息了，他還好吧？”林辰暮不由就有些慚愧。自己和楚雲珊都已經好上一段時間了，可卻始終都沒有去看望過楚建國。
杜濤這才恍然驚醒般，見到林辰暮眼裏不不由一亮，就強笑道“哎呀，林書記，你怎麽來啦？”如果從時鈺這裏論起，杜濤應該叫林辰暮叔叔，可林辰暮年齡還沒他大，這句“叔叔”是怎麽都叫不出口，因此，幹脆就直接稱唿林辰暮的職務，叫林書記了。
“你們也真是的，時書記得了病怎麽都不給我說一聲？要不是今天碰到了小魏，還真被你們蒙在鼓裏了。”林辰暮就有些氣唿唿地說道。
杜濤撓撓頭，訕訕笑道：“林書記，你又不是不了解我媽，怎麽都不肯讓我們告訴別人她病了。林書記你坐，我去給你倒杯水。”
“你怎麽來啦？我知道你忙，千萬別影響了工作。我這老婆子，一時半兒的還死不了……”林辰暮在病床前坐下後，時鈺就虛弱地說道，聲音有些嘶啞，有些疲倦，一句話說完，都要喘息好半天。
“再忙也抽得出時間來看看你。”看到時鈺的身子如此虛弱，林辰暮心頭就仿佛壓著一塊大石頭似的，堵得慌，拍了拍時鈺那骨瘦如柴的手，說道：“你也是的，這麽大的事都瞞著我們，不把高新區當娘家啦？”
時鈺笑笑，可那笑容卻要多難看就有多難看，“本想去了總工會，這忙碌了一輩子，總算是可以好好歇歇了。誰知道就是一勞碌命，閑下來反倒是這裏不舒服，那裏沒對的。對了，鋼鐵廠的事，有著落了吧？”
見時鈺都到這個時候了，居然還關心著東江鋼鐵廠的事，林辰暮是百感交集，說道：“時書記，你就別瞎操心了，當務之急是好好養病，早日調養好身子，早日重返工作崗位。”
時鈺談了口氣，虛弱地笑笑：“恐怕這輩子都迴不去工作崗位了。不過也好，我這一輩子也算是沒有白活，隻可惜你來武溪的時間太短了，要不然啊，還真想跟著你好好幹幾年。”
林辰暮握著時鈺的手，一時不知道說什麽好，沉默了片刻，才又柔聲說道：“別那麽悲觀，現在醫療技術那麽發達，而且又不是晚期，肯定能治好的。這樣，首都的醫療條件要好一些，下來我聯係個好醫院，說不定要不了兩年，你又是那個風風火火、幹勁兒十足的時書記了。”
時鈺笑笑，沒有接口，反倒是看了一眼一旁紅著眼圈的杜濤和魏紅，說道：“生老病死，這是然規律。我都這個年齡了，沒什麽好怕的。唯一的遺憾，就是沒能給濤安排一個好點的工作。”
林辰暮拍拍時鈺的手，說道：“時書記，你放心，這事我來安排。”
他也聽說過，杜濤三十好幾了，卻隻是某事業單位的一名普通工作人員，甚至連編製都沒有，屬於編外人員。編製這東西是國內特色，編內編外別看隻是一字之差，可福利待遇和地位上卻是相差甚遠。編製人員就算不幹活都有錢拿，端的是鐵飯碗，而編外人員卻隨時都有走人的可能。
按理說，以時鈺的身份地位，想要解決自己兒子的編製問題並不困難，尤其是林辰暮執掌高新區之後，她從坐冷板凳到大權在握，求她辦事的人多了去了。隻要開口，有的是人賣她的麵子。可她卻從來沒有因為家裏的事情而影響過工作。直到現在了，才厚著臉皮向林辰暮開口，林辰暮自然是不能坐視不理。
一旁的杜濤心頭也是大喜，可隨即，鼻頭一酸，差點沒哭出來。
為了這事，他不知道和時鈺吵了多少次，也曾經不止一次地埋怨過老媽老頑固，不懂得替子女謀福利。可真到了這一刻，他才總算明白了，什麽叫做母愛。
時鈺也笑了笑，說道：“那我就放心了。嗬嗬，堅持了一輩子的原則，沒想到臨到頭了卻晚節不保，林書記，你不會看不起我吧？”
林辰暮搖頭，卻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這時，醫院的彭院長聞訊也匆匆趕來。
林辰暮來醫院，並沒有驚動任何人，甚至和魏紅是打車過來的。不過病房裏來了個年輕的書記，消息被小護士傳出去後，很快就傳到了彭院長的耳朵裏。
時鈺在這裏住院接受治療，彭院長也有所耳聞，不過卻並沒有太放在心上。雖然時鈺是處級幹部，不過卻隻是市總工會的副主席，沒什麽實權。類似的處級幹部，整個武溪沒有一百，少說也有幾十個，就連他這個院長，不也是處級幹部？
可林辰暮就不一樣了，那可是兒八百的實權幹部，而且還是楊書記身邊的紅人，誰不想去拉點關係？
“彭院長，時書記就拜托你們醫院了。”和彭院長握手的時候，林辰暮鄭重其事地說道。
彭院長就說道：“林書記，你放心，我們醫院一定會組織最精幹和優秀的力量，研究切實可行的治療方案，一定讓時主席恢複健康。”說話的時候，眼睛不由打量了一下病房四周，不由就皺了皺眉頭，心道：“待會兒先給時鈺換一間好一點的病房。”
第二百七十九章木秀於林
作為市委書記，楊衛國的辦公室門口，似乎永遠都有等候他接見的幹部官員。領導的時間安排地很緊，中途還隨時都有可能發生變化，因此，即便距離時間還早，不過許多人還是寧願早早地等在這裏。
辦公室裏，楊衛國帶著眼鏡，剛翻開一份件準備批閱，謝靖就似乎無意識地說了一句：“楊書記，聽說剛才市團委的方姵雲去了喬市長的辦公室。”話說完之後，見楊衛國沒有吭聲，他就見機地咽下了後麵的話，幫楊衛國整理了一下辦公桌上的件，迴到了秘書室。出去的時候，還輕輕把門給帶上。
作為下屬，按理說不該隨意猜測領導的心思，但作為一個合格的秘書，應該知道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什麽話點到為止。這個度一旦把握不好，就很容易失去領導的青睞和信任。
而喬瑞華和方姵雲之間的流言蜚語，傳得也不是一天兩天了，謝靖相信楊衛國一定聽說過。
謝靖出去後，楊衛國這才慢慢放下了手中的鋼筆，皺起眉頭。雖然對於喬瑞華提名方姵雲擔任高新區副主任的提案，楊衛國沒有明確表示反對，但八字都還沒有一撇，他們也不至於就開始歡慶了吧？
楊衛國默默點起一支煙，其實現在高新區大局已定，就算方姵雲去當了副主任，也不見得就能有多大作為，但毫無疑問，從團市委副書記，到管委會副書記，是一個質的飛躍。而林辰暮一旦離開，蘇昌誌毫無疑問會接替他的位子，怕就怕喬瑞華再搞什麽鬼，又提拔一個副主任，那唐凝和陸明強在高新區的地位和影響力，就岌岌可危了。
平心而論，楊衛國當然不願意林辰暮離開高新區，離開武溪。林辰暮在這裏，不光是能幫他很多忙，也能讓薑老爺子的目光更多關注和停留，而林辰暮一旦走了，他肯定會喪失左膀右臂。但從林辰暮發展的角度來說，去中央部委自然是最好的選擇。
“叮叮”，辦公室門敲響，隨即被擰開，謝靖進來，輕聲匯報道：“楊書記，高新區林書記來了。”
“嗯，請他進來吧。”楊衛國不禁就揉了揉有些疼痛的太陽穴。這段時間，林辰暮三天兩頭的往自己這裏跑，除了匯報東江鋼鐵廠改製的事情之外，更多的還是為了讓自己批地的事。
按理說，高新區管委會賣掉了飽受非議的豪華辦公大樓，是應該要盡快新建辦公大樓，可動輒數百上千畝的土地，還是令楊衛國是咋舌不已。以前兩人是談過，如果市委市政fu一旦遷往高新區，“搶占”了管委會辦公大樓，作為補償，批一塊地還是可以的。但現在，管委會的辦公大樓賣了個好價錢，還要市裏批地，這就有些說不過去了。他雖然是一把手，可也不能罔顧其他人的意見，搞一言堂吧？
而對於林辰暮一會兒耗資一百多億的鋼鐵城項目，一會兒又是新國際會議展覽中心的構想，楊衛國也很怕他攤子鋪得太開，步子邁得過大，一不小心就容易跌跟鬥。
而看到林辰暮幾乎無須等待就在他們前麵進入了楊衛國的辦公室，眾人幾乎都沒有任何怨言和意見，也羨慕不來。誰都知道林辰暮是楊衛國從華川帶過來的嫡係親信，而且是紅得不能再紅的紅人了，幾乎隨時隨地都可以自由出入楊衛國的辦公室。這種待遇，恐怕整個武溪，除了省委常委裏的幾個重量級人物之外，還沒有其他人能夠享受得到。
“你昨天去看過時鈺了？她現在怎麽樣，要不要緊？”林辰暮剛坐下，楊衛國放下手中的件，抬起頭來看著他問道。
林辰暮搖搖頭，說道：“情況不容樂觀，最主要是精神勁兒垮了，整個人都沒來鬥誌。我在托人聯係首都的大醫院，希望能夠幫得到她吧。”
楊衛國聞言，不由也有些噓唏，“首都的醫療環境和條件是要比武溪這裏好些。你盡管安排，所有的醫療費用，都由我們武溪市委市政fu來承擔。對於時鈺這樣兢兢業業、任勞任怨、奉獻了一輩子的老幹部，咱們可不能讓別人寒了心。你轉告她，讓她安心養病，其他的什麽都不用想。”
林辰暮點點頭，也沒爭著承擔時鈺的治療費用。畢竟時鈺現在是市總工會的副主席，也不是高新區黨工委的副書記，個人表示是一迴事，公家財政支出又是一迴事。
“我聽說衛彤他們有意參與到東江鋼鐵廠改製中來，對此你是如何考慮的？”喝了口茶，楊衛國問道。
林辰暮淡淡一笑，若無其事地說道：“其實很簡單，要參與沒問題，不過整個鋼鐵城項目，我們高新區要占有51的股份，絕對控股。”
楊衛國聞言不由就是一愣。他問這話，原本也有考量林辰暮的意思，不曾想，林辰暮給出的答案，卻是他怎麽都沒有想到的。而顯而易見，這個答案也是最佳的。
高新區控股，那就沒有改變東江鋼鐵廠國有資產的性質，自然也就不用擔心被扣上賤賣國有資產、中飽私囊的大帽子。而楊衛國預計，為了鋼鐵城項目，賣了辦公大樓的林辰暮，已經籌措了不少於30億的資金，再加上東江鋼鐵廠現有資產折價，即便占卜了51，也相差無幾。
唯一的問題，就是衛彤他們，大張旗鼓來參與鋼鐵城的項目，卻不能控股，會樂意接受嗎？如果不願意，林辰暮所想的不過隻是一廂情願罷了。
“他們沒意見？”
“有，不過有意見也沒辦法，這是我的底限。”林辰暮篤定淡然地說道：“如果他們不接受，我寧可不做這個項目，或者是想其他的辦法，另外找資金。”
楊衛國不禁就笑了，在這個經濟掛帥的年代，所有地方無不是為了招商引資而八仙過海各顯神通，尤其是像衛彤、黨軍這些大有來頭的公子哥，估計不論到了哪個地方，別人都是重視地不得了，也隻有林辰暮，似乎不把他們放在心上，大有愛來不來的架勢。
“那行吧，這方麵你們可以繼續談，不過一有任何消息，必須要第一時間向市委市政fu匯報。”楊衛國頓了一下，又笑著說道：“其實他們這些企業，都是業內的佼佼者，即便談不成鋼鐵城的項目，也可以考慮考慮其他方麵嘛。比如說，在武溪設立分公司……”
“盡力而為吧。”林辰暮說道：“你也知道，他們向來都是不見兔子不撒鷹的，沒有足夠的利益誘惑，是很難開口的。”
“行了，別給我打馬虎眼了，我知道你行。”楊衛國擺擺手，說道：“這半年來，你們高新區是來了不少大企業，發展是日新月異，可也別忘了其他地方啊。你不知道，別人可是眼紅嫉妒的要死，狀都告到我這裏來了，抱怨市裏偏心，有什麽好事都隻想著你們高新區。”
“什麽啊，這些企業可都是我們好不容易請來的，市委市政fu可沒有絲毫的偏袒和照顧。”林辰暮就忿然道：“有本事他們也請去，自己不肯幹，還看不得別人幹得好？這是什麽道理啊？”
看他像是受了委屈的小孩兒一樣，楊衛國不禁莞爾，笑著說道：“你們是沒有讓市委市政fu幫太多，可別人不會這樣認為啊。你也知道，就因為你和蘇昌誌都在高新區，因此，做得好，別人會說是因為有我們的關照，而做不好，就是你們年少輕狂，好高騖遠。”
“敢情我們做得好與不好都不對，是吧？”
“那倒不是。”楊衛國說道：“我給你說這些的目的，就是想讓你知道，許多時候不是光把工作做好就行的，還要考慮所處的氛圍環境，別讓其他人覺得你太不合群了，以至於孤立和中傷你。”
“那我總不能什麽都不做吧？”林辰暮就很是無奈的說道。雖然他也知道，楊衛國說的有道理，更是用心良苦，可總不能因此就改變自己的初衷，學他們除了勾心鬥角之外，整天都無所事事吧？
楊衛國就搖頭，他知道林辰暮很固執，是聽不進別人勸的，也就不再說下去，轉而是問道：“你們準備什麽時候搬？”
“就這幾天了，已經開始收拾東西，地方也差不多準備好了。”
“你也是的，這麽大的事都不提前和我商量一下。現在如此倉促的搬辦公室，可千萬別影響到了工作。”
“不會的。”林辰暮說道：“已經和電信協調好了，一部分電話線路已經轉過去了。為了不影響常工作，我們會先安排一部分過去，另一部分繼續堅守，然後逐漸轉移。不過啊楊叔叔，我們總不能一直都在外麵借用別人的地方辦公吧？修建新的辦公大樓，是迫在眉睫。”
楊衛國的笑容就有些不自然了，蹙起眉頭道：“這事我已經給你說過很多次了，修建辦公大樓是應該，但你要的地實在太多了，在常委會上根本就通不過。”
“這有什麽通不過的？”林辰暮就反問道：“地都是我們高新區的地，我們也會按照標準支付占地補償款。市委市政fu不過隻是下一個批，又不用花一分錢，有那麽困難嗎？”
第二百八十章糾結
?粉紅色的燈光朦朦朧朧的，給整個房間平添了幾分旖旎的味道。
寬敞的臥室裏，牆麵是用淡粉色，立體感十足的牆紙裱糊起來的，上麵有暗花，使得整個房間顯得格外寧靜、溫馨。床的兩頭各有一個床頭櫃，上麵擺著鍍金底座的台燈。在房間的角落裏還有一個鍍金底座的落地燈，床邊放著一組小沙發小茶幾。
柔軟的大床上，林辰暮靠在床頭默默地吸著煙，絨被滑下，露出他結實寬闊的肩膀。
雖然看起來質彬彬，可因為經常鍛煉身體的緣故，林辰暮身上的肌肉很是結實有力，就連腹部都有六塊肌肉。唯獨就是身上的傷痕太多，細細數來，不會少於十個。而每次楚雲珊用她那柔軟的小手輕輕撫摸著每一處令人觸目驚心的傷痕時，都會難過得流下傷心的眼淚來。
不知道神遊虛空了多久，手突然一痛，卻是煙頭燒到了手指，林辰暮這才從沉思中驚醒過來，苦笑了笑，將煙頭摁滅在床頭櫃上的煙灰缸裏，喃喃自語道：“真的要離開了嗎？”
不知怎麽的，心裏就有一種怪怪的感覺。
下前些時候，薑老爺子親自打過電話過來，雖然隻是寥寥幾句，關心的大多也是林辰暮在武溪的生活和工作情況，隻是在最後提了一句，“小輝啊，你奶奶想你了，你要有空就常迴來看她吧。年紀大了，身體又不大好，你來了可以多陪陪她。”可林辰暮知道，蘇家沉不住氣了，希望自己盡快離開武溪。而老爺子，似乎也和他們達成了某種協定。
在武溪的時間算不上長，可迴想起其中的點點滴滴，卻又令人難忘和不舍。這就好比下棋對弈一樣，擺開了陣勢準備大幹一場，卻又被人攪局了，那種惆悵失落的感覺，真的很讓人難受。
薑老爺子的意思其實林辰暮明白，無外乎是自己在武溪期間太過於鋒芒畢露了，許多事情不留餘地，樹敵太多。適當的展示自己的能力和話語權是很有必要的，可當別人將你真看作了一個人物後，也就到了該韜光養晦的階段。否則，一路高歌猛進，既會成為眾矢之的，也會引來很多非議。而活在閃光燈之下，恐怕連臉上的雀斑都會被別人拿出來大書特書。
在這種情況下，進部委收斂心性、韜光養晦，無疑就是最好的選擇。但商務部的副司長，雖說不知道具體是哪個司，但也是實打實的副廳。從升處到副廳，前後不到半年時間，會不會又太惹眼了？官場裏雖說不乏以火箭速度升官的，但這種情況還是太過於少見了。
以前的林辰暮，對於升官往上爬一度極為熱衷，更是覺得，官當得越大，就代表越是功成名就、風光無限。可曆經宦海浮沉，如今的他對於仕途已經沒有那麽熱衷了，隻是想實實在在做點自己想做的事。
同時，林辰暮似乎天生對首都就有種排斥感。到目前為止，知道他身份的人是越來越多，被強加在他身上的東西就越多，甚至有些時候，有意識無意識的，也會因此而沾光不少，但他並不想跟薑家走太近。然而一旦去了首都，許多事情或許就由不得他了。
但胳膊擰得過大腿嗎？即便自己不願意，但上頭一紙調令，自己還能拗住不去？薑老爺子之所以沒有強迫自己，無外乎是想讓自己心甘情願去接受，否則，他有不下上萬種方法可以逼迫自己就範。除非自己能夠拋開一切，就像當初的老爸一樣。
琢磨著，門被推開，楚雲珊裹著一件浴巾走進來，一頭烏黑亮麗的秀發隨意地披在白嫩如脂地肩頭，胸脯上露出半截雪白地肌膚，中間的**清晰可見，底下一雙纖秀的小腿躋拉著一雙繡花拖鞋。一副美人出浴的模樣，煞是誘人。
見到林辰暮望著自己，楚雲珊秀麗的臉蛋就飛上兩朵紅雲，嬌嗔道：“怎麽？還沒看夠啊？”
林辰暮就傻笑著道：“看不夠，一輩子都看不夠。”
“那有沒有淩姵婷好看啊？”楚雲珊笑吟吟地問道。
“有，啊，這……”林辰暮話說出口了才反應過來沒對，有些驚愕地看了楚雲珊一眼，因為心虛，又支支吾吾地說道：“這我怎麽知道？”
“不知道？那趙瑜欣呢？她有我好看嗎？”楚雲珊一副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架勢。
林辰暮臉皮再厚也不禁老臉一紅，就怏怏道：“你胡說什麽啊？我和她們沒什麽關係。”
楚雲珊白了他一眼，“你心虛什麽啊？我又沒說你和他們有關係，隻是想讓你作一番比較，究竟是我身材好，還是她們身材好？你如實迴答就是了，我又不會怪你。”
“當然是我們家芸珊的身材好了。”林辰暮就嬉皮笑臉地說道：“來，讓哥哥抱抱。”
楚雲珊又白了他一眼，隨即笑道：“嘻嘻，看你承認我身材比她們好的份上，就饒過你了。讓讓，老佛爺要休息了。”說罷踢開拖鞋上了床，掀開絨被鑽了進去。
剛一進去，嬌柔的身子就被林辰暮緊緊抱住。她使小性子地扭了扭，林辰暮卻是不放，楚雲珊也就溫順地靠在林辰暮懷裏，還舒服的調整了一下身子，問道：“剛才你在想些什麽？我看你心事重重的？”
林辰暮沒有迴答，手卻是從浴袍的下緣伸了進去，順著光滑柔嫩的大腿往上，貪婪的享受著楚雲珊光潔柔滑的肌膚，笑著說道：“怎麽覺得你的皮膚越來越好啦？”
楚雲珊按住林辰暮那隻“作惡多端”的手，咯咯笑著說道：“今天說這麽多甜言蜜語，是不是做了什麽虧心事？”
“虧心事那就多了，不知道你說的是哪一件？”林辰暮依然是嬉皮笑臉的，沒個行。這樣子，要是讓管委會的下屬看到了，肯定會大跌眼鏡。
“那就一件一件說啊，反今天咱們也沒什麽事，就好好聊聊？”楚雲珊意味深長地看了林辰暮一眼，笑意嫣然地說道。
林辰暮就是一笑，摟緊她笑道：“如此良辰美景，聊那些幹巴巴的東西有什麽意思？還不如做點有‘意義’的事情，你說呢？”說到“意義”兩個字的時候，特意加強了語氣，同時，鑽進楚雲珊浴袍裏的手又開始不老實了。
楚雲珊臉紅彤彤的，卻是嗔道：“你啊，就是沒個經。要是你的下屬知道他們威嚴可敬的林書記是這樣子的，不知道會作何感想？”
林辰暮卻是大大咧咧，毫不在意地說道：“這有什麽啊？對他們而言，我是領導，自然要擺出領導的權威。可在你麵前，我是愛人。疼愛自己心愛的人又有什麽問題呢？古代都還有‘畫眉之樂’呢。對了，問你一個問題，你說我是繼續待在高新區好，還是去首都好？”
楚雲珊不由就是一怔，睜大眼睛關切地問道：“什麽意思？你要離開高新區？是不是有什麽變動？”
“也不是，隻不過有些糾結。”林辰暮說道：“現在有這麽一個機會，留在高新區，繼續當黨工委書記兼管委會主任。而去了商務部，擔任副司長，副廳級，算是升了一級。”
“那肯定去商務部啊。”楚雲珊就一臉得意地說道：“三十歲不到的副廳，嗬嗬，要是說給我老爸聽，肯定嚇得他目瞪口呆。”
“哦，很久沒有楚叔叔的消息了，他還好吧？”林辰暮不由就有些慚愧。自己和楚雲珊都已經好上一段時間了，可卻始終都沒有去看望過楚建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