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對林辰暮,了解有多少?”楊衛國抬起頭來看著崔勇問道。


    “了解談不上多少,不過倒是聽說,他是楊書記身邊的愛將,年輕,有想法,敢打敢拚,這次英特爾公司,就是他請來的。”崔勇就笑著說道,心裏卻在琢磨,楊衛國這樣問的含義。


    楊衛國就搖搖頭,說道:“你說的都沒錯,不過這家夥,也是個闖禍精,以前在東屏的時候就是這樣,來了武溪也一點沒改,整天都不安生,剛來就和天馬電池廠過不去,這幾天,又和輝煌集團杠上了,真是的。”


    看似在責怪,不過崔勇卻是明白,楊衛國是在告訴他,之所以會有那麽多不著邊際的舉報信,多半是林辰暮因為工作得罪了人。就笑著道:“現在我們的幹部,但凡想要做點事情的,又有誰會不得罪人?天馬電池廠和輝煌集團我都聽說過,問題都挺嚴重的。我看林書記和他們過不去,也多半有他的理由。我們還是要對我們的幹部,多幾分信任和信心嘛。”


    “你說的也對,不過對他來說,還是要給他敲個警鍾才行。”楊衛國揉揉頭,又把舉報信遞給崔勇說道:“我看還是你去找他談談,要不然啊,就這麽胡衝亂撞的,遲早會出事。”


    “好的楊書記,我有時間就去。”崔勇就笑著說道。


    就在這時,崔勇的手機響了起來,他有些歉意地對楊衛國說了一聲,才接起電話,可一聽臉色就變了,過了片刻後,才又有些氣惱和愧疚地對楊衛國說道:“楊書記,剛接到消息,公交集團公司的財務室突然起火,所有東西全都付之一炬。”


    楊衛國才剛提醒,要防止對方狗急跳牆,沒想到就發生了這種事情。憑借他多年的工作經驗,崔勇心裏就覺得,這場火沒那麽簡單。


    “什麽?”楊衛國臉色頓時就是一片鐵青,將手中的茶杯重重頓在辦公桌上,發動砰的巨響,然後一字一句地說道:“查,一定要查清楚,這好端端的財務室,究竟是怎麽起火的。”


    公交集團公司的財務室,位於公交大廈的十九樓。因為涉及大量的現金和賬目,這裏的防火防盜措施是做得很到位的,沒有窗戶,平日裏也是厚重的防盜門把門,裏麵還有最先進的防盜警報器,一旦有任何風吹草動,警報就會響,而警衛也會在第一時間趕到。


    按理說,這樣防範措施到位的地方,是不大可能起火的,可偏偏,一把大火卻把裏麵的東西全都燒了個幹幹淨淨。


    崔勇抵達的時候,火已經被撲滅了,消防官兵也已經撤離了,不過到處都還彌散著燒焦的味道和煙子。現場還拉著警戒線,紀委的工作人員和當地派出所的,把守在外麵,不許其他人員進入。


    “怎麽迴事?”崔勇的臉色極不好看,原本他板著臉看起來就很兇,現在就更是讓人膽戰心寒了。會計和出納的嘴撬不開,原本指望著在賬本上打開突破口,哪知道一場大火將所有的一切全都毀了。


    負責公交公司案子的紀檢監察室的主任奚凡鬆就趕緊迎了上來,忐忑地將情況向他進行了匯報。


    發現起火大約是在一個小時前,當時大火都把防盜門燒得滾燙,大家才發現不對勁。不過那時候,防盜門的鑰匙已經打不開門了,還是找來人將大門撬開。


    門一撬開,火苗頓時就撲了出來,還燒傷了幾名工作人員。而屋子裏,已經是一片火海汪洋。等好不容易將大火撲滅,進入到其間的時候,大家才發現,裏麵所有的東西全都燒毀了,即便是鐵皮櫃裏的賬本和各種原始憑證,也都付之一炬。


    第五十一章疑雲


    第五十一章疑雲


    崔勇匆忙趕到的時候,火已經被撲滅了,消防官兵也已經撤離,不過公交大廈十九樓上還到處彌散著燒焦的味道和嗆人的煙子。現場還拉著警戒線,紀委的工作人員和當地派出所的把守在外麵,除了勘驗火災現場的之外,不許其他人員進入。


    見崔勇來了,負責公交公司案子的紀檢監察室副主任奚凡鬆小腿都有些發軟,幾乎惶恐得連步子都挪不開了。自己負責的案子發生了如此嚴重的事故,他絲毫不懷疑,如果沒有一個合理的交代,崔書記都能把他給生吞活剝了。可再惶恐,到了此刻,也不得不麵對了,奚凡鬆隻能是抹了一把額頭的冷汗,哭喪著臉,期期艾艾迎了上去。


    “怎麽迴事?”奚凡鬆剛才到麵前,崔勇就掀起濃眉問道,冷電般的目光掃過去,原本他板著臉看起來就很兇,現在就更是讓人膽戰心寒了。


    在崔勇如電眼神逼視下,奚凡鬆隻覺得身軀都矮了三分,額頭汗水涔涔流下,囁嚅著道:“崔書記,事情是這樣的……”硬著頭皮,小心翼翼地將情況一五一十地進行了詳細的匯報。到了這個時候,他不敢有半點隱瞞,就連自己原本應該在這裏守著,卻因為朋友過生日喊去喝酒了也沒敢瞞著。他太了解崔勇的脾氣了,有事先坦白了好,要不然等崔勇查出來,後果更嚴重。


    因為除了查賬之外,平日裏財務室的防盜門都是鎖著的,鑰匙也掌管在奚凡鬆手上,紀委還安排有人24小時值守,因此,大家對於財務室的安全是很放心的。根本就想不到,裏麵會突然燒起來。


    發現起火大約是在一個小時前,當時大火都把防盜門燒得滾燙,大家才發現不對勁,緊急通知奚凡鬆。而等奚凡鬆匆匆趕到的時候,鑰匙已經打不開門了,還是找來人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大門撬開。而門一撬開,洶湧的火苗頓時就撲了出來,還燒傷了幾名工作人員,就連奚凡鬆的頭發也被燎掉一大塊兒,身上臉上也是黑一塊兒,白一塊兒的。屋內,已經是一片火海汪洋,溫度極高,還隔得老遠都覺得熱得受不了,人根本就沒辦法靠近。等好不容易將大火撲滅,進到裏麵的時候,大家才發現,裏麵所有的東西全都燒毀了,即便是鐵皮櫃都燒變形了,而裏麵的賬本和各種原始憑證,更是都付之一炬。


    “崔書記,我們,我們真不知道這火是怎麽燒起來的啊,我們平時都很小心謹慎了,連個煙頭都不往裏麵扔。我覺得,我覺得這場火很蹊蹺……”奚凡鬆哭喪著臉說道,聲音還有些發抖。


    看他臉上那如喪考妣的表情,崔勇恨不得踹他兩腳,麻痹的,蹊蹺,還用你說嗎?但凡長了眼睛的都看得出來,這場火來得蹊蹺,可事到如今,如何責怪奚凡鬆也於事無補。思忖了片刻,崔勇又問道:“查明起火的原因沒有?”


    “消防和安監辦的人員在調查,不過暫時沒有發現有人縱火的跡象。”奚凡鬆愁眉苦臉地說道:“他們說了,不排除有因線路短路或老化引起火災的可能。”


    崔勇的眉頭不由就蹙了起來,隨即又說道:“走,裏麵去看看。”


    奚凡鬆就趕緊在前頭帶路。


    越靠近起火的財務室,火燒過的跡象就越是明顯,雪白的牆壁到處都是被煙熏黑的痕跡,地上都成了小溪,水嘩嘩流著,越往裏麵走,積水越深,而即便開了換氣裝置,那嗆人的味道卻也很濃,以至於崔勇不得不掩住唿吸,深一腳淺一腳地走著,險些還摔一跤,嚇得奚凡鬆連忙將他扶住。


    財務室裏更是一片狼藉,電腦、空調和辦公桌椅等東西,早已燒得是麵目全非,幾乎看不出原有的樣子。靠牆擺放的幾組鐵皮櫃,甚至都有些燒熔了,這場火究竟有多大可想而知。整個屋子唯一比較完好的,就屬保險櫃了,雖然也燒得黑漆漆的,不過總算還沒有變形。而屋子裏,有幾個紀委的工作人員在清理火場,看看是否能找到有價值的殘留物。


    “裏麵的東西搶出來沒有?”崔勇就指著保險櫃問道。他知道,保險櫃裏除了有一些現金之外,還有幾個比較重要的賬本,如果能躲過這一劫,指不定能從裏麵挖點什麽東西出來。


    “還沒有。”奚凡鬆說道:“因為時間緊迫,火場還沒有清理完畢,所以我想的是,等適合的時候再查看保險櫃裏麵的東西。”


    崔勇就點了點頭,奚凡鬆的顧慮也是有道理的,畢竟這人多口雜,姑且不論保險櫃裏的東西保不保得住,封鎖消息也是很必要的。


    崔勇又在一片狼藉的財務室裏轉了一圈,心裏很是沉重。他不相信,這世上真有那麽巧的事,公交大廈修建還不到四年,就出現線路短路和老化。真要是那樣的話,為什麽其他地方不發生火災,偏偏就財務室燒了?而且還是在如此敏感的時候?可如果真是有人故意縱火,那他們又是如何進到這裏麵,又如何出去的呢?整個財務室,沒有窗戶,唯獨隻有一個空調的排水管的小孔,而大門的鑰匙又掌握在奚凡鬆的手上。


    鑰匙?崔勇腦海裏突然閃過一個念頭,就看著奚凡鬆問道:“這裏的鑰匙就隻有你有?”


    奚凡鬆失神地點頭,突然有些迴過味來,急聲道:“崔書記,鑰匙我一直都隨身帶著,24小時不離身的。”


    崔勇就沒好氣地說道:“我又沒說是你幹的,不用那麽緊張。不過你再仔細想想,這些天,除了你之外,還有沒有其他人有可能接觸過這把鑰匙?”


    奚凡鬆下意識地搖頭,可突然他皺皺眉頭,似乎想到了什麽,可看了崔勇一眼,又將到了嘴邊的話咽了迴去。


    崔勇幹了一輩子的紀委工作,目光是何其敏銳?頓時就發現了他的異樣,就眉頭一橫,沉聲道:“奚凡鬆,到了這個時候,如果你還有所隱瞞,不能及時撇清自己的幹係,那麽我隻有先對你進行停職調查。”


    奚凡鬆聽到崔勇透著陰沉意味兒的話,身子不由猛地抖了一下,從褲兜裏掏出一方手帕,抹著額頭不斷湧出的汗。他也是紀委的,最知道崔勇所謂的停職調查意味什麽什麽,這要不趕緊把自己摘清,這輩子恐怕就完了。


    “崔,崔書記,我,我,我對不起你,我糊塗,昨天,昨天我,我……“抬頭,見崔勇不動聲色,奚凡鬆隻有硬著頭皮繼續說下去:”因為最近工作一直都很忙,所以,所以我昨天下班後,沒有迴家,而是和朋友喝酒,喝完之後又,又去了新天地……”說到最後,他耷拉著腦袋,一副垂頭喪氣的模樣,聲音也越來越小。


    “新天地?你,你……”崔勇一聽可謂是氣急攻心,指著奚凡鬆氣得是渾身顫抖,半晌說不出話來。新天地眾所周知,是武溪一處有名的色情場所,不過因為來頭比較大,一直都沒有人查。作為紀委的工作人員,卻知法犯法去那種地方,這要是傳出去,整個市紀委都將顏麵無存。


    “崔書記,我,我知道錯了,我也是一時糊塗。”奚凡鬆是一臉悔恨地說道:“我保證以後再也不去了,我保證,求你了崔書記,給我一次機會吧。”


    崔勇重重地唿了幾口粗氣,雖然恨奚凡鬆不知自愛,去幹出了這種事來,可卻也知,現在不是追究這些的時候,就強壓抑住內心的憤怒和失望,問道:“那個女的是幹什麽的?有沒有可能受人指使,偷配了你的鑰匙?”


    “這應該不大可能吧?”奚凡鬆疑道:“她叫雅莉,是新天地的一個當紅的小姐,幹這行也有不少年頭了。可她事先應該並不知道我會去新天地找她啊,又怎麽可能受人指使,偷配我的鑰匙?”


    “新天地你是不是經常去?”


    奚凡鬆抬頭偷偷瞟了崔勇一眼,好對上崔勇那猶如刀劍一般犀利的目光,不由又連忙垂下頭去,期期艾艾地說道:“也,也不常去,總共就,就去過幾次。”


    “幾次?你是不是還嫌少啦?”崔勇一聽,不由又一陣火冒了出來,眉頭一挑,就厲聲嗬斥道,聲音也高了幾拍,嚇得奚凡鬆不由就是一哆嗦。在紀委,崔勇的虎威早就已經深入人心了,平日裏,他們見到崔勇,就跟耗子見到貓一般,更別說現在做錯了事,心裏更虛。


    見他那一副垂頭喪氣,又可憐兮兮的樣子,崔勇又很是失望地搖搖頭,又放緩了聲音問道:“那是不是每次去,都會找這個叫雅莉的?”


    “大多數是吧。”奚凡鬆又有些不服道:“就算如此,我當時也是和朋友喝完酒之後隨性而去的,別人又怎麽可能知道?提前就把她給收買啦?”說到底,他還是不相信,是在自己身上出的問題。


    “那你和朋友當時,是誰提議去新天地的呢?”崔勇抽絲剝繭地問道。


    “是我朋友王強,我們喝完酒之後……”話沒說完,奚凡鬆就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麽似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不敢置信地看著崔勇,說道:“崔書記,你,你是說,我朋友王強?他,他……不,這不可能,不可能。”說到這裏,他雙手痛苦地揪住頭發,蹲了下來,滿臉都是痛苦的表情。


    “我也希望和他們都沒關係。”崔勇就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說道:“從現在開始,你不用上班了,停職接受調查,直到事情水落石出為準。”


    第五十二章誰幹的?


    第五十二章誰幹的?


    偌大的房間裏,黃偉坐在窗前,呆呆地望著天上璀璨的星空木然無語,任憑他試圖想要讓自己緊繃的神經完全放鬆下來,卻難以掩飾眉宇間的陰霾之色。黑暗裏那忽明忽暗的煙頭,似乎也在印證著他此時煩亂忐忑的思緒。


    這時,一個年輕妖豔,身穿半透明睡衣,裏麵**若隱若現的女人扭著水蛇腰來到他的身後,很體貼的為他捏著雙肩,嘴裏還柔聲說道:“時間不早了,你可也要早點休息。”


    黃偉卻是不耐煩地皺了皺眉頭,對她說道:“你先去睡吧,我還不想睡。”


    女人一愕之後,就繞到黃偉麵前,在他腿上坐了下來,雙手摟著他的脖子,很是關切地柔聲問道:“親愛的,你今天這是怎麽啦?一直都是眉頭緊鎖的,又碰到煩心事啦?是不是你老婆又和你鬧啦?哼,這個女人也真是的,我又沒有逼你和她離婚,更沒想過要去破壞你們的婚姻,她怎麽就那麽咄咄逼人?”


    “和她沒關係。”黃偉就輕歎了口氣,說道:“我隻是有些擔心,那個楊衛國揪著我不放……”


    “你還有什麽好擔心的?”女人就吃吃笑了起來,又溫柔地俯倒在黃偉身上,白皙細嫩的小手在他胸前畫著圈,嫵媚地說道:“這一場大火把所有的一切都燒了個幹幹淨淨,紀委的人是一籌莫展,就算楊衛國再厲害,也拿你沒辦法。我看啊,你還是多擔心擔心,今天晚上怎麽把我給喂飽吧?”


    說罷,女人輕輕拉開黃偉的睡衣,慢慢俯下身子去,伸出鮮紅色的舌尖,輕輕吮吸著他身上的敏感地帶,極盡撩撥。如果是在平時,黃偉早就有了反應,會喘著粗氣,亟不可待地將她壓在身下,可今天他卻是壓住女人的頭,阻止她接下來的動作。


    女人就很是納悶地抬起頭來,不解地問道:“你今天這是怎麽啦?”


    黃偉輕輕推開女人,站起身來,望著窗外,說道:“你不知道,這場火來得蹊蹺啊。”


    “什麽?這場火不是你找人放的?”女人聞言是大吃一驚,俏臉上露出了難以置信的神情。


    黃偉就苦笑了笑,說道:“你看,連你都認為是我做的,其他人就更是如此了。”


    “那又有什麽?”女人就不以為然地說道:“別說不是你找人幹的,就算是別人也沒有證據,你有什麽好怕的?”她也覺得,黃偉這兩年來過於謹小慎微了,有點風吹草動的就嚇得半死,和以前那個意氣風發的黃偉比起來,真是判若兩人。


    “你懂什麽?”黃偉就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說道:“公司裏的賬原本就是專門做來應付檢查的,我根本就不怕他們查。而會計和出納那裏,我也找人帶了話進去的,他們都知道該什麽話該說,什麽話不該說。再加上現在各方麵的壓力,就算我什麽都不做,用不了多久紀委的人也隻能灰溜溜地走人。可突然來了這麽一場莫名其妙的大火,人人都以為這是我為了銷毀證據而防火的,那豈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把我給推到風口浪尖嗎?這樣子,楊衛國他們就更有理由揪住我們不放了。”


    “你的意思是?”女人臉色頓時煞白,就浮現出驚疑和懼怕的神情來,身子也有些微微打顫。


    黃偉尚未說話,先是一聲長歎,歎氣中蘊藉著無盡的苦惱與無奈,好半晌後,方才緩緩的道:“這也難說,如果真是線路老化或短路引發的火災那倒還好,就怕有人興風作浪。”


    “不是說沒有發現有人縱火的痕跡嗎?你會不會是杞人憂天,自己嚇唬自己啦?”女人又強作鎮定地說道,聲音卻有了一絲顫抖。


    “我也希望是杞人憂天了。”黃偉苦笑了笑,目光卻又看向了深邃的星空,整個人顯得落寞不已。


    女人沉默了片刻,又咬著櫻唇道:“要不然我去找一下他?”


    黃偉迴過頭來看了女人一眼,又溺愛地揉了揉她的頭發,輕聲笑道:“不用了,你去找他也沒用。再說了,他也應該很清楚,我倒黴了對他沒有半點好處。”


    “那他怎麽都不替你說說話?”女人就撅起櫻唇,不滿地說道:“平日裏他可沒少從咱們這裏得好處,我看也是個喂不飽的白眼狼!”


    “這種話以後少說。”黃偉低聲嗬斥道,隨即又輕歎了口氣,在她的額頭上輕輕親了一下,說道:“小依,我也知道這些年來委屈你了,不僅要替我打理運輸公司,還要幫我四處交際應酬,我是不會忘了你的好的。可他對我們來說,還是很重要的,所以啊,有時候還是不得不委屈你。”


    “咯咯,你放心吧,什麽話該說,什麽話不該說,我是有分寸的,什麽時候讓你失望過?”女人嬌柔嫵媚的笑著說道,丹鳳眼了卻掠過一絲難言的失落。


    她太了解眼前這個男人了。黃偉對她確實不錯,也有恩,如果沒有他,自己現在可能還在公交車上當掏包的扒手。可這麽多年來,自己也算是對得起他了,默默跟了他,不計較名分,還替他生了個兒子。可他呢?隻是把自己當成一個可以利用的工具罷了,不光是要滿足他的**,有時甚至為了他的目標,還讓自己陪別的男人上床。那個“他”隻不過是其中之一。一想到“他”那一身的肥肉和變態的要求,她就不禁惡心想吐。可每每和“他”上床的時候,卻還不得不違心地迎合和極盡溫柔,為的就是讓“他”滿意。


    黃偉笑了笑,又有些不放心地叮囑道:“這些天,你那裏也要多加小心,可別讓他們抓到什麽把柄了。紀委這些人,可是鬼得很。”


    “什麽?是你做的?”書房裏,楊衛國一臉的震驚,半晌都不敢相信,“你為什麽要這樣做?”雙目炯炯,語氣中有一股子山嶽般的凝重之意,那個‘為什麽’,竟然帶著一股子淡淡的令人心悸的威壓。


    “很簡單。”林辰暮卻是不為所動,神情間淡然依舊,以一種平靜的口吻說道:“就是想再添一把火。”


    “嗯?”楊衛國思忖片刻,皺眉搖頭,有些不可置信地問道:“你的意思是?”


    林辰暮微微一笑,不答反問道:“我想問一下楊叔叔,如果紀委對公交集團公司的賬本查不出什麽問題來,下一步你會怎麽辦?是不是會撤迴調查小組,將這件事情就此揭過?”


    “不錯,畢竟公交公司關係到千萬群眾出行的問題,不能長期處於混亂狀態。”楊衛國愣了一下,卻又說道:“不過我認為,不可能查不出問題來。”


    “但是如果呢?”林辰暮就笑著說道:“我敢說,他們的賬既然敢擺出來,就不怕你們查。現在哪個單位沒有兩套賬?公交集團公司最真實的賬目,有可能根本就不在財務室裏。紀委的人就算是把憑證一個一個拿來核查,也查不出什麽大的問題來。”


    楊衛國點了點頭,說道:“你說的有一定的道理,但這和你找人把財務室給燒了又有什麽關係?”


    “怎麽沒有關係?”林辰暮就故作神秘地說道:“既然這些賬目查不出問題來,又何必在上麵浪費時間?倒不如讓它們發揮點其他的作用。”


    楊衛國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頗有深意地看了林辰暮一眼,神色也有所緩和,淡淡地地說道:“既然你早就想好了,那就不妨給我說說,你究竟想怎麽做?”


    “前段時間替公交公司說話的不是很多嗎?這場火一燒,我想恐怕能讓很多人都閉上嘴了吧?”林辰暮就笑嗬嗬地說道。


    楊衛國炯炯有神的雙目,微微眯縫了一下,或許是林辰暮的迴答,多少有些出乎他的預料,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沉思了片刻,又不動聲色地說道:“繼續!”


    林辰暮就笑了笑,他也知道,楊衛國一點就通了,卻非要讓自己繼續賣弄,不過誰叫自己當初沒有事先和他商量和匯報呢?於是就繼續說道:“不論查出來,財務室的火是因為線路問題,還是人為縱火,楊叔叔你都有理由對公交集團公司繼續查下去,其他人也找不到反對的理由。”


    “那要是還查不出問題來呢?”楊衛國就饒有興致地看著林辰暮問道。


    “嘿嘿,楊叔叔都想好了,就不用我來獻醜了吧?”林辰暮就嬉皮笑臉地說道。


    “你這小子,現在還真是越來越膽大包天了。”楊衛國就搖搖頭笑罵道。人往往都是如此,存在著思維的盲區,可一旦被點破了就豁然開朗。眼看公交公司的事情已經是騎虎難下的一盤死棋,沒想到,被林辰暮這麽一攪合反倒是柳暗花明了。


    楊衛國站起身來,背著雙手在書房中來迴慢慢踱步,走了幾步之後,又停了下來,轉過頭不無擔心地對林辰暮說道:“火災的事紀委崔書記可是大為惱火,你自己小心點,可別被他給抓到什麽蛛絲馬跡了。要不然,我都不好替你說話。”


    林辰暮笑嗬嗬地說道:“楊叔叔你放心吧,我什麽都沒做,又怎麽會查到我身上來?”


    見林辰暮那淡然篤定的神情,楊衛國腦海裏不由就浮現出了一個熟悉的身影,眼神裏就多了幾分難以用言語來表達的情緒。


    第五十三章紀委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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