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林辰暮認出了自己,女人眉角露出幾分慌亂,可很快又一閃而逝,對他笑著道:“嗬嗬,真是巧啊,沒想到你也會去官塘。”。


    林辰暮又仔細打量了女人一番,然後不由得驚歎不已。光是看她現在的裝扮,讓人完全難以跟自己昨天夜裏在那個小旅館裏碰到的那個濃妝豔抹、衣著暴露的流鶯扯上關係。


    “你……怎麽會去做……那個?”話說出口了,林辰暮才覺得自己有些冒失了,哪能這樣子問別人呢?


    女人聞言臉上也是不由得一紅,不過她很快又捋了捋被風吹得有些淩亂的頭發,淡若無事地答道:“我一個女人,什麽都不會,不做這個做什麽呢?最起碼也憑不去偷不去搶,自己養活自己。”


    林辰暮倒是沒想到這個女人會如此坦然,說得還振振有詞,眉頭微微一皺,又說道:“難得在官塘你就不能養活自己了嗎?”


    “怎麽養活?就靠那不到三分的山田?”女人撇撇嘴,不屑地說道:“你知道我們一家辛辛苦苦種一年地,能掙多少錢嗎?”還不待林辰暮迴答,她又忿然地說道:“我告訴你,一分錢沒有,白條倒是一大堆,可化肥、農藥、薄膜款等,卻是欠了一大堆。一年到頭來,連飯都吃不飽……”


    林辰暮就有些默然了。雖說之前他就知道,官塘鄉由於位於山區,交通不便,耕地麵積小,土地貧瘠,也沒有什麽礦產資源,人均年收入還不到五百元,是華川有名的貧困鄉。當初自己被任命為官塘鄉的鄉長,楊衛國還曾經語重心長地和他談過話,希望他能夠克服困難,做出成績,可卻萬萬沒想到,情況會嚴重到如此地步。一時間心頭不由得有些沉重了,同時,更是深感自己任重而道遠。


    “能不能……求你個事?”似乎發泄一通過後,女人又有些遲疑地看了林辰暮一眼,支支吾吾地說道。


    “什麽事?你說。”林辰暮也從自己的思慮中覺醒過來,抬頭問道。


    “你去了官塘,能不能……不要把我……在雲岩做的事……告訴別人?”


    林辰暮望著那個女人,隻見她眉宇間焦灼一片,似乎生怕自己不答應,一時間,心頭是百感交集,也說不出什麽滋味,隻是重重地點了點頭。


    第三章神秘人


    又過了大約半個小時,司機這才慢悠悠地從小飯館裏走了出來,上車發動了車子。其他人也是一擁而上,生怕車子開走了把他們落下。


    車子剛啟動,往前開出沒兩步,幾個身影一下子擋在了汽車前麵,可把司機嚇得不起,連忙一腳刹車,總算是車速不快,車子在距離前麵幾個人不到半米的地方停了下來。不過車上的人卻由於慣性的緣故,全都往前一衝。那女人也收不住腳,竟然一下撲進了林辰暮的懷裏,隨即又急忙從林辰暮懷裏掙紮站起,鮮嫩的臉蛋通紅,更添了幾絲嬌柔的媚意。這還是林辰暮第一次見她露出小女人害羞的模樣,不由得愣了一下。


    “麻痹的找死啊?”司機氣急敗壞地從窗戶探出頭去大聲罵道。


    擋在車前的是三個漢子,打頭的一個三十來歲,身材高削挺直,像鋼筋水泥般硬朗,一臉風霜,但細長而銳利如同鷹眸一般的眼睛熠熠生輝。另外兩個漢子都二十多歲,膀大腰圓,一看便知不是善類。他們三人手裏都提著一個黑包,裏麵也不知道裝的是些什麽,看起來頗有些沉重。聽到司機的罵聲後,打頭的那個男子並沒有說什麽,隻是朝著車門走去,而另一個光頭卻是抬起頭來在司機身上掃了一眼,如同冷電一般。


    “開門。”三十多歲的男人重重地拍著車門,聲音很是冷峻。


    司機表麵上囂張跋扈,對那些乘車的人是唿來喝去,可其實是個欺軟怕硬的主兒算是見多識廣的人物,可被這淩厲的目光一掃,渾身的汗毛都不由豎了起來,話也不敢多說,老老實實打開了車門。


    三個男人依次登上了班車,步伐的速度和節奏居然分毫不差。


    “這車隻去官塘,每個人兩塊……”司機話還沒說完,一張十元的鈔票就拍在了他麵前。司機愕然,那三個人卻一言不發地從他旁邊走了過去,自然流露出無可匹敵的壓迫氣息,令車裏的乘客心頭也是一驚,紛紛低下頭來不敢直視他們。


    走過林辰暮身旁的時候,帶頭那個男人視線掃過林辰暮之時,眼神裏顯出一絲訝異之色。


    林辰暮也不由得眯縫了一下眼睛。


    這三個從未見過的人,為何會有似曾相識的感覺?而且他們身上似乎散發著一種危險的氣息,讓他莫名有一種不寒而栗的心悸。


    光頭惡狠狠地將幾個座椅上的乘客連掀帶拉地趕了起來,先請那個三十多歲的男子坐下後,自己也在一旁大搖大擺地坐了下來,不過目光卻貪婪的在那個女人身上打轉,就好像一隻嗅到了美味的餓狼。


    被光頭露骨的目光上下掃視,女人隻覺得周身不自在,就仿佛衣服全都被剝光,渾身袒露在外一般,情不自禁就往林辰暮身邊靠了一靠。


    看到光頭猙獰的笑容,一個模糊的記憶掠過腦海,林辰暮心中猛地狂震。他突然想起來,這個場景,可不就是自己當初中槍後,死死拽住孫軍握槍的手時,不斷閃過自己腦海中的畫麵嗎?尤其是這個滿是挑釁之意的笑,在他的記憶之中尤為深刻。


    怎麽會這麽巧合的呢?


    他似乎還隱隱記得,畫麵裏還有一把匕首,鋒利的匕首,狠狠地紮向自己,鮮血直冒……


    一想到這裏,林辰暮全身汗毛直豎,渾身僵硬。


    難道這三個人會對自己不利嗎?


    “怎麽啦?”女人似乎也覺察到了他的異樣,問道。


    “沒事。”林辰暮心神震蕩之下,全然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好半晌這才若無其事地迴答。說罷又不動神色地迴過頭去看了那個光頭一看,心頭卻是充滿了驚疑。


    車子又慢慢啟動,緩緩朝著大山深處的官塘開去。這期間,林辰暮曾經無數次偷偷觀察過他們三人,卻一無所獲。他們三個人就像是普通的乘客一般,坐在那裏一動不動,甚至那個帶頭的三十多歲的男子都合上眼睛假寐起來。隻有那個光頭,卻是一直死死地盯著自己,就好似毒蛇一般,捕捉到自己瞥去的目光,還時常咧開嘴笑了起來,笑容裏卻充滿了滲人的寒意,讓人心頭發麻。


    越往山裏走,路況越是糟糕。果然如那個女人所說,一路上異常荒涼,就連那連綿不絕的群山上都是光禿禿的,都鮮能看得到鬱鬱蔥蔥的綠色,讓人心頭有種說不出來的滋味。盤山公路一邊是懸崖,一邊是峭壁,如果不是熟悉路況的老司機,根本就不敢走這樣的山路。


    “停車!”剛轉過一個山坳,那個假寐的男子就睜開了眼睛,大聲喊道。


    司機心頭一驚,腳下猛踩刹車,車子嘎吱一聲在山路上停了下來。


    三個男子提著黑包,站起身來,就要下車,司機連忙打開車門。


    眼看三人就要下車了,全車人不禁都長舒了一口氣。他們雖然搞不清楚,這三個人為什麽會在這個前不著村後不著店,連人煙都沒有的地方下車,可心裏卻莫名感覺到了幾分輕鬆。


    林辰暮也往旁邊讓了讓。


    三十多歲的男子衝林辰暮和善地笑了笑,從他身邊側身而過,另一個平頭也麵無表情地跟著走了過去,輪到那個光頭時,他走過林辰暮身旁,快要下車時,卻突然轉過頭來看了林辰暮一眼,嘴角泛起了一抹詭異的笑容。見林辰暮也看著自己,他手裏還衝著林辰暮還比了個槍的姿勢,嘴裏還“啪”了一聲,又裝著吹了一口煙子,這才笑著走了下去。


    車門剛關上,司機便亟不可待地開動了車子,看他那架勢,是生恐那三個人再上車來。


    “你們認識?”女人輕唿了口氣,拍拍自己的胸脯,又有些好奇地看著林辰暮問道。殊不知,她剛才的動作,極為性感和誘人,看得車內不少乘客眼睛都看直了。


    “不認識!”林辰暮淡淡地答道,目光卻始終停留在那三個人身上,直到再也看不到人了,心頭仍然是疑雲密布。


    他始終覺得,這三個人遲早還會和自己有所交集,就像是命中注定的一般。


    午後的陽光炙熱而又毒辣,車子就在搖搖晃晃中緩慢前行,就像是搖籃一般讓人昏昏欲睡,或許是那三個男子下車後讓大家倍感輕鬆,不少人都靠在座椅上打起了瞌睡。林辰暮卻是睜大了眼睛打量著附近的一切,眉頭時而揚起,時而又緊蹙,不知道在盤算著什麽。女人好幾次想要和他說話,可看到他這番神情,話到了嘴邊又咽了迴去。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卻見後麵揚起一陣漫天的塵土,然後一輛麵包車風塵仆仆地開了過來,速度很快,車子在山道上劇烈顛簸,在部分路段甚至四輪騰空離地而起,看得人是心驚肉跳,生怕他們一個不小心車子失控衝下懸崖去。


    沒過多久,麵包車便開到了客車後麵,不斷按著喇叭,似乎還有人從車裏探出頭來大聲喊著:“停車,停車!”


    客車司機通過後視鏡看到了這一切,卻吐了一口唾沫,罵了一句“傻逼”,仍然在前麵不緊不慢地看著。


    “操!”麵包車上的人罵了一句,然後一打盤子,猛踩油門,車子轟鳴而至,一副要超車的架勢。林辰暮甚至能看得清,那名司機臉上那咬牙切齒、殺氣騰騰的表情。


    客車司機有些心驚,要知道,地形險要複雜,在這種路段上,鮮有人敢超車,稍有不慎就會落得車毀人亡的下場。他微微一打盤子,巨大的車身頓時將麵包車超車的道路擋住。麵包車司機臉色一寒,不得不一腳刹車,將速度降了下來,這才避免了兩車相撞的厄運。


    麵包車左轉右拐,始終找不到超車的機會,隻能跟在後麵吃灰,氣的是咬牙切齒的,不過他們仍然緊跟其後,很有幾分難以善罷甘休的意味。


    車子又行駛了約莫十多分鍾,拐過一個彎道後,終於來到了一個相對寬敞的路上,車況也較好。那輛麵包車抓住時機,腳下油門猛踩下去,瘋狂躥了出去,在一個彎道處,險之又險地超過了客車,然後在前麵猛地停了下來。


    司機嚇得是臉無人色,車子真要撞上去,兩輛車都難保車毀人亡的悲劇。他猛打盤子,全力踩下刹車,“茲——”在慣性的作用下,汽車滑出去好幾米,輪胎與地麵摩擦後,發出刺耳的聲音,在公路上滑出一串清晰的輪胎印記,然後車子一頭撞在了山邊的石頭上,索性車速基本上已經減了下來,才沒有造成大的損傷。


    車上不少人都發出了驚聲尖叫,而林辰暮饒是膽大,也不禁被這驚險的一幕嚇出了一身冷汗。


    “你***找死啊?”司機氣急敗壞地大聲罵道,一邊推開車門怒氣衝衝地跳下車去,想要找對方的算賬。誰知他還沒有走出兩步,就見麵包車上下來兩個魁梧大漢,神態兇厲,腰際鼓鼓囊囊,氣勢不由就是一泄,期期艾艾地說道:“你們……你們這是怎麽開車的?要賠……賠錢啊……”


    第四章扳手腕?


    “賠你麻痹。”一個長發男子走到他麵前來,揚手就是一巴掌,打得司機頓時就懵了,捂著臉結結巴巴地說道:“噯,你怎麽打人呢?”話還沒說完,長發男子一腳就踹在司機的胯部。司機發出一聲悶哼,隨即捂著襠部倒在地上,蜷縮成一團,臉色慘白無比,額頭上疼得是大汗淋漓。男子還不解氣地又又使勁兒踢了幾腳,嘴裏罵道:“麻痹的,喊你停車你還跑?不想活了是不是?”


    “老三,別在那裏磨嘰,辦事要緊。”另一個滿臉絡腮,年齡看起來要大一些的男子皺了皺眉頭,說道。


    “好,馬上就來!”長發男子應了一聲,又踢了司機一腳,這才跟了上來,留下司機在地上蜷成一團,低聲地呻吟。


    看到這一幕,車上驚魂未定的乘客們也是驚呆了,這些大山裏老實巴交的莊稼人,又何曾見過如何兇悍,蠻不講理之人?有心想要說幾句公道話,卻又怕惹禍上身,隻得是呆呆地坐在車上不敢聲張。隻有林辰暮覺得,身旁的那個女人渾身顫抖地厲害,還以為她剛才被驚嚇了還沒有恢複過來,並沒有多想,隻是輕聲寬慰道:“放心吧,已經沒事了。”


    女人卻是抬起頭來朝著車窗外看了一眼,又是渾身一顫,連忙低下頭來,臉色慘白,嘴唇也在哆嗦,像是害怕到了極點。


    她這番奇怪的表現,讓林辰暮是大感訝異,他不由也向窗外看了一眼,心裏暗自想道:莫非這兩個來者不善的男子,是衝著這名女人來的不成?


    “怎麽迴事?”林辰暮低聲問道。


    女人有些慌張地又朝外麵看了一眼,才用顫抖的聲音說道:“他們……他們是……是來抓我迴去的……”一副泫然若泣的神情。


    “抓你迴去?”林辰暮愣了一下,準備細問,卻見女人低聲啊了一聲,一下子將他抱住,頭緊緊埋在他的胸口,看起來就好似熱戀中的情侶一般。那凹凸有致散發著清香地性感軀體和林辰暮緊緊地貼在一起,軟肉溫香,隔著薄薄的衣衫,林辰暮能夠非常清晰地觸摸到她滑膩柔嫩的肌膚,嗅著她身上淡淡的體香。尤其是她唿出的熱氣,就直噴在他的胸前,暖暖的,癢癢的,那種滋味,委實難言。身子不由得就是一僵,本能的想推開她。


    “你……”林辰暮剛要說話,就聽女人很是惶恐地低聲說道:“幫幫我,別讓他們看到我,求你了……”


    林辰暮這才注意到,兩名男子已經走上車來,目露兇光,在車裏四處逡巡,似乎在找著什麽,所有的人都迴避著他們那陰狠兇厲的目光,隻有林辰暮毫無畏懼地直視了他們一眼,心裏卻是暗自叫苦。車子隻有這麽大,女人這舉動無異於鴕鳥將頭藏在沙子裏一般,又哪裏真的躲得過去?


    果不其然,頃刻之後,絡腮胡男子臉上就露出了幾分猙獰而又殘忍的笑容來,慢慢走了過來,嘴裏還奚落地說道:“嗬嗬,我說呢,小鳳你幹得好好的,幹嘛要逃跑?原來是養了小白臉啊?”


    長發男子也跟著笑了起來,就像是聽到了這個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話一般,目光裏卻閃過一絲淩厲。


    女人的嬌軀又是一陣輕顫,不過令林辰暮有些訝異的是,她卻又緩緩抬起頭來,俏臉上滿是淚水,看了林辰暮一眼,又緩緩站起身來,微微整理了一下衣服和頭發,轉過頭去對兩名男子淡然說道:“我跟你們迴去。不過這一切都和這位大哥沒什麽關係,我們都不認識……”說話間,淒苦的臉上,卻浮現出一股毅然的表情。


    林辰暮也愣了一下,抬起頭來看了女人一眼,說實話,他怎麽也沒有想到,這個女人居然還挺義氣的,雖說自己和她確實是一點關係也沒有。何況其中的緣由他根本就不清楚,自然也不想攪合在裏麵。


    絡腮胡男子看了林辰暮一眼,似乎也覺得,這個很有幾分氣度的男子怎麽看都不像是能和小鳳廝混在一起的角色,略作思忖後,又衝著長發男子說道:“老三,把人帶走。”


    長發男子應了一聲,雙目中兇光大盛,走上前來,一把揪住女人的頭發就往外扯,嘴裏還罵道:“麻痹的臭娘們,害得我們專程從雲岩大老遠趕來,連飯都沒顧得上吃。這次迴去,不打斷你兩條腿,老子跟你姓。”


    女人雖說沒有哭鬧,不過臉上卻露出了極為痛苦的表情,而滿車的人也沒有一個敢出來說上一句話。


    林辰暮委實有些看不過去了,起身阻止道:“哥們,對女人動手可不光彩吧?有什麽事不能好好說?”


    長發男子眼皮一翻,看了林辰暮一眼,先是一愣,似乎沒有想到,這個小白臉居然還敢出頭,隻是驚詫的神色一閃而逝,臉上又露出揶揄的神色,說道:“怎麽?想英雄救美?王三爺的事你也敢管?不想活了吧?”語氣淡淡的,不過那種眉梢眼角的輕蔑眼神,便是旁觀的人都能深切的感受得到。


    林辰暮不知道這個什麽王三爺是什麽人物,不過車裏不少人聽了卻是臉色一變。


    女人嚇了一大跳,他知道絡腮胡男子這個人翻臉無情,下手最黑,連忙連忙對林辰暮說道:“這位大哥,我知道你是好人,不過王三爺你惹不起,還是別管了,免得惹火燒身了,都是我命苦……”說罷眼淚又掉了下來。


    “哼,媽的,你倒是挺維護你男人的!”長發男子不滿地罵道:“你有那個精力,還是多想想如何應對迴去後的事吧。”說罷手上又用力一扯,女人不由得“啊”了一聲,頭就更低了下來。


    林辰暮眉頭微微一皺,說道:“不管是王三爺,還是馬三爺,總歸要講道理吧?”


    “講道理?”絡腮胡男子本都要轉身走了,聽到林辰暮這一句話,臉色一沉,又冷冷笑道:“爺說的話就是道理。”說罷揚起手就是一個大耳刮子朝林辰暮抽了過來。


    林辰暮不及防他說打就打,臉下意識地往旁邊一閃,那一巴掌重重打在他的肩膀上,火辣辣的,痛是算不上痛,可這一巴掌,卻把他給徹底激怒了,一拳就打在絡腮胡男子的臉上,絡腮胡男子的臉在一瞬間仿佛都扭曲起來,踉蹌退了幾步,軟軟向後栽倒。


    還拽著女人頭發的長發男子吃驚地睜大了眼睛,剛想要上前來,卻不曾想,林辰暮雙手一抬,已經抓在了他的手肘上,接著他就覺一陣劇痛,整條胳膊猛地麻了半邊。


    林辰暮抓住長發男子的手肘一扭,長發男子的胳膊就軟軟地垂下,緊接著,又一腳重重揣在他的肚子上,長發男子也悶哼一聲,捂著肚子就蜷成一團蹲了下去。


    這一切看似漫長,其實也就是電光石火刹那間的事。


    女人完全給呆住了,愕然看向林辰暮,卻見林辰暮不緊不慢地從兜裏掏出一部手機來,竟然打起了電話。


    “你快跑吧,得罪了王三爺,他們是不會放過你的!”女人愣了一下之後,又很是焦急地對林辰暮說道。


    “王三爺?很厲害嗎?”林辰暮有些好奇地問道。


    見林辰暮現在還那麽不緊不慢的,女人是心急如焚,拉起他的手就要往車下跑,一邊還說道:“王三爺你都不知道?你外地來的?”


    “是啊,我剛從東屏來。”林辰暮卻像是一個鐵柱一般,怎麽也不肯挪動腳步,撥通了號碼,就放在了耳邊。


    見林辰暮如此執拗,女人就歎了口氣,像是認命了般,淒然說道:“難怪你這麽莽撞了。王三爺可是雲岩的半邊天。我看你啊,還是趕緊迴東屏去吧……”


    “哼,迴東屏?我看你就是跑到合陽去,也死定了。”絡腮胡男子扶著座椅艱難地站了起來,林辰暮那一記重拳,打得他現在整個頭都還是暈暈沉沉的,不過卻並不妨礙他出言威脅道:“你會為你的行為付出慘痛的代價,不下你兩根膀子,你不知道我們的厲害。還有你……”他又指著那個女人說道:“小鳳,你也作好心理準備吧?這次沒有人敢再幫你說話。”


    女人臉色慘白,似乎像是想起了什麽可怕的事情,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卻見林辰暮淡淡地說道:“是嗎?半邊天?嗬嗬……”


    沉穩的語調,有著一絲隱隱的怒意,而麵上似笑非笑,怡然而從容。此刻,質彬彬的林辰暮給人一種很離奇的感覺,似乎這波瀾不驚的麵容下,隱藏著一隻蓄勢待發的嗜血狂獅一般。


    在女人和絡腮胡男子驚疑不定的眼神中,電話接通了,就聽林辰暮沉聲說道:“高局,我林辰暮啊。”


    高局是雲岩縣公安局的局長高世澤,也是東屏市公安局局長王健的心腹愛將。林辰暮這次下放到官塘鄉擔任鄉長,王健自然是提前就給高世澤打了招唿。而高世澤當然知道,林辰暮這個新紮鄉長,可是楊衛國書記身邊的紅人,哪裏敢有半點怠慢?林辰暮才剛到雲岩,他就放下手頭的事情,親自接待,殷勤地就差沒把林辰暮當老祖先人一般供到神龕上去了。倘若不是林辰暮執意說自己安排好了住所,他說什麽也不會讓林辰暮去住那樣一個小旅館。


    今天一早就聽說林辰暮已經走了,心裏還頗有些失落,沒想到這麽快就接到了他的電話,高世澤是欣喜若狂,連忙說道:“哎呀,林老弟啊,你怎麽就走啦?是不是老哥我招唿不周啊?”


    “嗬嗬,高局啊,別那麽客氣嘛,走得急,來不及和你們告別。以後在雲岩,還少得了你的照顧嗎?來日方長。”林辰暮微微一笑,又說道:“對了,我想問一下,你知不知道雲岩有個什麽王三爺?”


    “王三爺?”高世澤愣了一下,又笑著說道:“什麽王三爺,就是西城的王老三嘛,,也就是一個混混頭。怎麽?這個不開眼的家夥得罪老弟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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