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情入住“恆親王府”得到了賓至如歸的待遇。每日裏,她就是陪著嫡王妃鍾羽帛,或彈琴、或下棋、或賦詩、或作畫,日子過得倒也愜意。


    這一日,鍾羽帛進宮見皇後去了。南宮情無聊,正在房中讀《尚書》,突然,一個大約三、四歲左右的小男孩兒出現在門口。


    南宮情素來是喜愛孩子的,見那孩子極其可愛,便不由得感到眼前一亮:“來!進來呀!”


    那個小男孩兒聽著南宮情的話,邁進了房中。南宮情見這個孩子穿了一身湖藍色的交領短打,衣料非常考究,便猜想著:“他一定不是等閑之輩!”便問道:“你是誰呀?”那孩子還沒有來得及開口迴答南宮情的問話,就見一位身穿棕色直裾深衣的中年婦人在門口喊道:“哎呀!小王爺,你怎麽跑到這裏來了?讓老奴好找啊!”一麵說著,把那個小男孩兒抱了起來。


    南宮情見這個婦人稱唿這個小男孩兒為“小王爺”便猜出,這應該是恆親王的兒子。


    中年婦人見南宮情頭發烏黑可鑒,梳了一個“雙環髻”,發鬢的左邊,簪戴著一支金步搖,右側是一支藍寶石的發釵,耳朵上是一對兒芙蓉石的耳墜,如蝤蠐一般的脖子上,係著一串綠色琉璃的項鏈,南宮情穿了一襲白色的對襟衫裙,裏麵襯著的,是紅色的抹胸,那上麵還繡著粉色的海棠花,腳下是一雙綠色的繡花鞋,鞋上繡的是紫色的紫藤花。南宮情來到那個“小王爺”的跟前,蹲下身子,用十分軟款的語調問道:“你是這裏的‘小王爺’?”那個小王爺伸出手來,摸了摸南宮情的臉,發出“嗬嗬……哈哈……”的笑聲。


    那位中年婦人見南宮情穿著不俗,氣質非凡,便猜出她不是什麽等閑之輩。於是,行揖禮道:“敢問這位娘子,您是……”南宮情道:“小女子是南宮情。”一聽“南宮情”這三個字,那位中年婦人,連忙行大禮:“原來是南宮娘子,老奴蔣氏是小王爺的乳母。”南宮情對著蔣嬤嬤還了禮,二人逗著小王爺玩笑了一陣子,丫鬟月兒來了。


    “呀!小王爺,你怎麽跑到這裏來了?”


    “月兒,這位是南宮娘子,你還不過來見禮?”蔣嬤嬤對月兒道。月兒拜見了南宮情之後,問道:“南宮娘子,好象在宮裏還有故人吧?”南宮情知道,她指的是於曉。


    想當初,於曉等人入宮獻舞技,她以一曲“翹袖折腰之舞”當選為“美人”,而那李子淑原本一心想入宮做個“嬪”亦或“貴人”什麽的,不料竟然落選,被皇帝賞賜給了恆親王,隻做了個“侍妾”。她始終不甘心,每日裏鬱鬱寡歡,月兒是恆親王賜給李子淑的丫鬟,身為“奴婢”對主子衷心,是第一要緊的事。


    月兒今天見到了南宮情,便不鹹不淡地問了這麽一句。南宮情不諳世事,沒覺得有哪裏不對勁兒,便說道:“夢鳴入宮多年,我們也有許久不來往了。”月兒繼續道:“我們李姨娘也是個有造化的。在整個‘恆親王府’就屬她最得王爺的心。”接著,月兒看了一眼身邊的小王爺,“還為王爺養了兒子,嫡王妃到現在都尚無子嗣呢。”月兒下意識地摸了一下自己耳朵上戴著的金耳環:“哦,對了。奴婢差點兒忘了告訴南宮娘子了。我們李姨娘,如今又有了三個多月的身孕了。”


    聽了月兒所言,南宮情終於明白了,為什麽恆親王要自己進王府來給嫡王妃做伴兒,她也明白了,為什麽那麽長時間,恆親王都不進嫡王妃的寢室。可是,鍾羽帛每日裏都將微笑掛在臉上,還時不時地對恆親王的其他妾侍,不是賞這個,就是賜那個的。


    唉!身為“嫡王妃”,也有為難之處啊!


    晚上,恆親王迴來了。可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今兒個晚餐,恆親王居然擺在了鍾羽帛的房裏,還邀了南宮情一起。整整兩年了,恆親王這還是頭一次到“嫡王妃”房中用晚膳呢。


    丫鬟寶薇端上來三碗綠豆粥、一碟子蒸豆腐、一碟子茄鯗、一碟子蛋餃、一碟子青筍,還有一大碗鮮筍燉火腿湯。蒲公公站在旁邊為恆親王、鍾羽帛和南宮情布菜。


    飯時,鍾羽帛對恆親王說道:“王爺,妾身今兒進宮,見十九皇子已經會背《弟子規》了,再看咱們小銘,都三歲半了,《三字經》還背不全。要知道,十九皇子隻比咱們小銘大三個月啊!”喝了一口鮮筍燉火腿湯,鍾羽帛繼續道:“雖然說,小銘並非妾身親生,可畢竟我才是他的‘嫡母’。因此,我打算找個先生,好好教教咱們的小銘。這孩子蠻聰明的!”恆親王吃了一口茄鯗:“嗯!愛妃言之有理!小銘雖然是‘庶出’,但怎麽說,他也是本王的‘長子’。難為你想得到,那就按照你的意思辦吧!”


    見鍾羽帛如此地盡到一個做“母親”的職責,南宮情在旁邊聽著,也著實感動。隻是她並不知道,鍾羽帛口裏的“十九皇子”正是於曉所生的斌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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