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鷹看著南宮情,就這麽直直地看著他的這位小弟子。他的臉是冰的,冷得令人噬骨,她的心是燙的,熱得使人顫抖。


    南宮情揚起睫毛,烏溜溜的眸子仿佛要把楚鷹的心看穿似的。她的眼睛,長睫毛自然鬈翹,雙眸如水,翦水雙瞳。在她南宮情身上,也就是這一雙眼睛,還值得一看。其餘的地方,怎麽看,她都算不得是個“美人”。


    水汪汪的眼睛直直地盯著楚鷹,緊張的南宮情,恨不得此刻心髒都要從嗓子裏麵迸出來。


    楚鷹冷冷地看著她,在這些弟子麵前,他楚天羽幾乎就沒怎麽笑過,似乎也沒有哭過。他的表情自始至終都是冰的。楚鷹麵無表情地對南宮情說道:“你的‘響屐舞’怎麽樣?”


    一聽這話,大家都明白了,是楚鷹預備讓南宮情做“響屐舞”。一陣唏噓刹那間打破了平靜。有的認為南宮情入室太晚,讓她去為王妃祝壽獻舞,是不合適的;有的認為是楚鷹偏袒南宮情;也有的認為,那是南宮情在私下裏對“夫子”做了什麽……


    “怎麽樣?”楚鷹望著南宮情。


    南宮情緘默其口,隻是那麽情深意切地望著她的“楚郎”。


    楚鷹拿出了“夫子”的身份對南宮情說道:“一會兒等斌兒舞完了‘盾牌舞’之後,你去!”稍稍頓了頓,接著他說了三個字“響屐舞”。然後,又將身子走向公孫珠玉。


    到底是“恆親王府”,嫡王妃的身份不比一般的侍妾。她的壽辰規模可見一斑。各家王爺、王妃、達官貴胄都前來祝賀。


    宴會上,恆親王起身舉杯向來賓講道:“各位王兄王弟,各位大人。今日恰逢拙荊生辰,小王不才,感謝諸位撥冗前來,小王口不能言,隻請諸位吃得盡興!喝得盡興!”說罷,他一仰脖,一飲而盡。


    各位來賓也各自飲了自己的杯中酒。


    這個時候,刑部尚書邵韻站了起來。他笑嘻嘻地對恆親王說道:“王爺,那日您與王妃大婚,恰逢卑職在滄州辦案,未能前來道賀。這次,借著王妃壽辰,一來是為王妃賀壽,二來,也是為了賀王爺大婚……”話剛剛說到此處,他連忙意識到有什麽地方不對。於是,邵韻又趕緊陪笑道:“哎呦!瞧我,都說些什麽呀?祝賀新婚是不能‘遲到’的。該罰!該罰!”說罷,邵韻一飲而盡,然後,特意地將空杯子展示出來讓大家都看看。


    大家都笑了。


    恆親王悄悄地對站在身邊的蒲公公說道:“叫他們準備準備,該獻舞了。”


    隻見那蒲公公向前走了兩步,高聲道:“獻舞——”


    隨著音樂的響起,沈媛身了一襲水藍色的水袖曲裾,緩緩步入大廳,開始了她的“淩波舞”。那真是柔軟的舞姿,輕盈的舞態,似空中浮雲,又似晴蜒點水,表現龍宮中的仙女在波濤上飄來舞去,真可謂“淩波微步襪生塵,誰見當時窈窕身”!


    一舞做罷,沈媛笑吟吟地來到恆親王和王妃跟前,屈身行禮道:“妾身獻醜了!”王妃鍾羽帛將沈媛請上前來,用溫柔的口吻問道:“沈娘子,我自幼喜愛‘淩波舞’無奈生性愚鈍,怎麽也練不好。今兒個看了你的‘淩波舞’,真是令我大開眼界。”說著,鍾羽帛對身邊的丫鬟說道:“金蟾,看賞!”


    金蟾走到沈媛跟前,將事先預備好的禮物遞給了沈媛。沈媛接過來,那是一串沉香木雕刻製的手珠。她微笑著謝過。


    新燕長公主笑微微地對恆親王說道:“王兄,你是知道的。我一直喜歡看男子的‘盾牌舞’,今兒個在您這兒,我能看到嗎?”說著,俏皮地衝著鍾羽帛和恆親王做了個鬼臉兒。


    鍾羽帛對恆親王道:“王爺,新燕小妹難得向你這位兄長提什麽要求,你就滿足她吧。”


    恆親王對蒲公公使了個眼色,蒲公公便衝著裏間示意了一個眼色。藍斌便開始了他的“盾牌舞”。


    之後,是南宮情的“響屐舞”。


    南宮情今兒個做舞,她穿了一身紫色的曲裾深衣,腰上係著小鈴鐺,足下踏著用杉木製成的木屐。南宮情緩緩地走上事先早已預備好的大缸上麵,缸內盛滿了清水,大缸的上麵用木頭蓋子蓋著。南宮情就在那個大缸上麵,配著音樂的節奏,舞出輕巧靈動的舞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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