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裏鬧的這麽厲害,溫十一夫婦卻恍如未覺,始終躲在前麵店裏。直到尚楠提著王茂從店門口堂而皇之離開,老兩口才意識到事情有變,王總竟然沒能成事兒?


    燕東陽帶著幾十名特戰師的退伍老兵向著古玩店而來,尚楠將王茂交到幾名老兵手中,與燕東陽一起迴到店中。


    李虎丘正坐在古玩店裏,正與兩位老夫妻交談。尚楠和東陽走進店裏,見此情形都不禁一皺眉。陰陽殺手還沒找到,如果陳至陽說的是完全正確,陰陽殺手是一對兒男女,那這兩個老夫婦便有極大嫌疑。哥倆兒悄無聲息的走到虎丘身側。


    李虎丘側頭看了他們一眼,尚楠緊緊握著拳,東陽渾身肌肉緊張如將要捕獵的獵豹一般。哥倆都是殺人無算的主兒,這般緊張的情況下,身上殺氣逼人,屋子裏的氣氛凝重的鉛汞一般,強大的氣場壓迫的老兩口幾乎無法唿吸。虎丘笑道:“放鬆,你們倆不必緊張,他們不是陰陽殺手,這件事到此告一段落了。”


    尚楠遲疑了一下,收了架勢。燕東陽微微一怔,身上一鬆。屋子裏的氣氛也隨之一鬆。


    李虎丘問東陽:“事情辦的差不多了?”


    燕東陽道:“血痕來了很多人,其中包括上次被虎哥捅了一棍子的袖珍小美女。”


    李虎丘笑道:“很好,這還得感謝楚烈他老爹。”


    燕東陽道:“虎哥,我有件事想單獨跟你說。”


    李虎丘擺手道:“不必,我知道你要說什麽,相信虎哥就什麽也不必說,老老實實替虎哥管著自由社。”


    燕東陽欲言又止,李虎丘哈哈一笑,擺手打斷道:“我記得李援朝跟我說過,特戰師的師長楚靖南是楚雲彪的親弟弟,從這點看總參對我還真是夠意思,送來東陽給我做兄弟也就罷了,又把這批跟著咱們去俄羅斯溜達一圈的特戰老兵也支援給自由社,現在自由社兵強馬壯,隱門雖然厲害,咱們也不必怕了他。”


    尚楠微微一笑,燕東陽也笑了,不過卻是苦笑。李虎丘起身摟住哥倆肩頭,道:“還記得虎哥創建自由社的初衷是什麽嗎?”


    燕東陽道:“虎哥說過,自由社是為達者兼濟天下這句話而創的,它不是斂財工具稱霸武器,您希望它有朝一日能讓無數華夏人不為溫飽愁,不為尊嚴苦。自由社三個字要像三井摩根對於日本和美國一樣,成為一個國家的一種精神象征,想到它便聯想到自由的生活,平等的機會,廣闊的發展空間。”


    李虎丘道:“你還記得這段話。”


    東陽道:“我記得虎哥教過的每一句話。”


    李虎丘笑道:“那你就更應該明白,所謂自由社是個精神理念,而不是助長權勢的工具,任何人坐在那個位置上,能做的都隻有殫精竭慮服務於那個自由的目標,那是個辛苦的,需要人心無旁騖也未必能做好的活兒,我這幾年刻意培養你,便是早選中你來做這件事。”又道:“咱們弟兄三個都不在乎功名利祿,但比較起來,尚楠的武道之路已然是畢生所求,而我除了武道,還有許多有趣的刺激的事情等著我去做,自由社這個攤子我隻能交給你來扛,你放心任事,不必理會任何流言蜚語,楚總和孔大師他們的目的是擔心江湖的勢力太大,失去控製,但對你的忠誠他們還是完全放心的,所以你在這個位置上,便等於幫著虎哥消除了那些人對我的不放心。”


    虎丘語重心長,說的情真意切。把東陽感動的熱淚盈眶。李虎丘卻和尚楠相視一眼,哥倆臉上均有壞笑。


    溫十一夫婦一直在那裏看著,做通了東陽的思想工作,接著輪到這老兩口了。


    李虎丘道:“趙元深安排您二位抓羅小寶和兩位女眷,為何手下留情?”


    溫十一與老伴兒對視一眼,道:“王總所為是江湖亂道之舉,我們老兩口無力阻止卻也不能助紂為虐,這幾年北方古玩行裏多寶樓異軍突起,發展的很快,我們倆有幾個子孫在多寶樓裏工作,不得不配合他。”


    李虎丘道:“甭管怎麽說,還是謝謝你們剛才試圖放春暖姐妹和羅小寶離開,我現在好奇的是,如果我們敗了,勝了的是王茂和血痕,您二位怎麽跟他們解釋這件事?”


    溫十一眼中閃過狡獪目光,“您覺著就憑那兩個姑娘和那小子,她們能逃出濟寧城嗎?她們逃不掉,王總雖然反骨卻並非殺伐決斷的梟雄人物,他不會把我們怎樣的。”


    陳老太道:“昨晚跟你睡一起那閨女生的跟粉團兒似地,誰看了不喜歡?哪個殺千刀的能對她起壞心?那種人有心也是顆爛透了的髒心。”


    李虎丘尷尬撓頭,嘿嘿一笑道:“她是挺不錯的。”


    陳老太拉家常似的:“論模樣你配不上人家閨女,不過她很喜歡你,不嫌你醜。”


    張永寶從外麵走進來,風塵仆仆,臉上有被煙火熏黑的印跡,身上衣服也有多處破損。


    李虎丘起身相迎道:“辛苦寶叔了。”


    張永寶笑道:“這活兒幹的痛快,除了幾個當時引爆身上炸彈的小角色外,四象殺手一個沒跑了,五行殺手在來的路上被東陽殺了一個,剩下四個包括那個叫什麽來著……”


    東陽提醒道:“火花。”


    寶叔續道:“對,就是火花,她也被抓住了,上被社首捅了一棍子,傷的倒不是很重。”說罷哈哈大笑。


    ※※※


    迴京的路上,距離京城尚有兩百公裏。奧迪車裏隻有三兄弟,東陽開車,尚楠坐在副駕駛位置,李虎丘坐在後邊,目光忽明忽暗若有所思。


    血痕這次幾乎是傾巢而動,李虎丘明修棧道,暗度陳倉,布下陷阱將其幾乎一網打盡。三才殺手中的天殺趙元深被打成廢人生不如死,地殺趙自珍和人殺杜三元被張永寶擒下,以四象殺手為首的眾多殺手們,根本沒有機會發揮作用便被東陽帶著一群前特戰隊員包圍生擒。本該是一場驚心動魄的血戰,卻最終兵不血刃解決了。李虎丘隱隱感到似有不妥,整個過程太容易了,就算是他算無遺策,這些殺手們的表現也還是太不符合血痕組織的赫赫兇名。


    前邊張永寶駕駛的商務車裏,馬春暖不時迴眸張望,李虎丘早注意到她。二人之間那層窗戶紙已被捅破,就算隻是眼神交流也充滿纏綿之意。


    東陽和尚楠相識一笑,尚楠迴頭道:“要不虎哥你坐前邊車去,何苦這麽老遠還眉目傳情。”


    李虎丘心不在焉,迴應春暖的目光多有應付之意,聞言迴神問道:“你們說怎麽處置茂哥?”


    燕東陽看一眼尚楠,小楠哥猶豫了一下,遲疑道:“能不能……哎!”欲言又止,終於說不出口,化作一聲歎息。


    李虎丘問東陽怎麽看?燕東陽堅決的:“絕不姑息!”


    尚楠麵色一黯。李虎丘瞥了小楠哥一眼,又問:“你打算怎麽個不姑息法兒?”東陽道:“當然按照江湖規矩辦!開香堂,三刀六眼,讓楠哥親自來執行。”


    李虎丘忽然笑了。尚楠先是眉頭一緊露出怒意,隨即舒展開來,沉聲道:“謝謝東陽。”


    三刀六眼並未特定必須捅死,執行者的手法很大程度上能夠決定受刑者的生死。以尚楠的功夫,這三刀六眼想要留王茂一命絕不難。


    燕東陽道:“自由社裏今後沒他的位置了。”


    尚楠黯然道:“這是他罪有應得。”


    燕東陽又道:“經過這件事,估計古玩行裏他也不能混了。”


    尚楠歎道:“這些年他執掌多寶樓,手上總能有些積蓄,退出江湖做個平凡人對他而言不是壞事。”


    李虎丘道:“老仇既然沒死,多寶樓總需有個靠得住的繼續執掌,我看就他了吧。”


    東陽說好。尚楠卻道:“我怕天哥不會感興趣,他跟茂哥的關係最厚,這件事可能把他的心給傷透了。”


    李虎丘笑問東陽:“你真的覺得老仇合適?”


    燕東陽神色不變,沉聲道:“不經一事不長一智,做多寶樓的總掌不需要一身好功夫,天哥從前向來有些老天真,經過這件事也許會讓他的心性蛻變,坐輪椅並不影響大腦。”


    李虎丘看一眼尚楠,後者憨厚一笑道:“用人之長,無人不可用,東陽的思路天馬行空不拘一格,我覺得他說的比我好,所以說我扛不起自由社這杆大旗。”


    燕東陽自謙一句,又問虎丘:“虎哥,你怎麽好像心事重重的?”


    李虎丘道:“王茂最後提醒我說血痕這次行動的主持者是陰陽殺手,目前為止他們還沒有現身,整件事進行的太過順利,那些號稱永遠不會活著被審問的血痕殺手幾乎沒怎麽反抗,這件事太不尋常了。”


    尚楠道:“虎哥是擔心血痕還有後手?”


    李虎丘微微額首道:“很有可能!”說罷,轉頭望向窗外,但見公路延伸向前至一座大山前,心中莫名一動,問道:“前邊是什麽山?”


    “鎖陽山,一座沒多大名氣的小山。”東陽迴頭問:“怎麽了,虎哥?”


    李虎丘道:“通知前邊的兄弟入山後拉開車距兩百米一輛,告訴寶叔把商務車開到最前邊。”又補充道:“別緊張,不過是預防萬一而已,那些血痕殺手束手就擒的太痛快,我擔心他們也許還有底牌,從這往北一路城市幾乎相連,這座山雖不大,卻是難得的伏擊地點,如果那個陰陽殺手有什麽備選計劃,多半會選在這裏,咱們把距離拉開了,就算前邊真有什麽埋伏,他們也沒可能把咱們一網打盡。”


    燕東陽依言執行,尚楠道:“既然懷疑前邊有埋伏,為何不換條路走?”


    李虎丘道:“農民每年春播秋收的時候,春季有蝲蝲蛄叫喚,秋季有田鼠鬧的歡,難道就不春播秋收了?咱們並不知道前邊有什麽,換句話說,如果有什麽,咱們就算換條路,該有什麽一樣會有什麽。”


    前邊的商務車開始提速趕到最前邊。燕東陽道:“如果有危險,那輛車豈不是要首當其衝?”


    李虎丘眯起眼睛看著前方,道:“你忘了那輛車的性能?如果有意外,那輛車衝出去的幾率是最高的。”轉而一笑道:“別這麽緊張,我也不過是心血來潮,有所擔心而已,說不定什麽事業不會發生呢。”


    尚楠歎道:“我們也是這麽希望的。”


    東陽接過話頭道:“可惜每次你的預感都很準。”


    李虎丘的電話響了,馬春暖打來的問他發生什麽事了?馬二姑娘的小腦瓜裏有一葉知秋的大智慧,隻從細微的端倪便發現了不同尋常之處。李虎丘告訴她不必擔心,隻是為了預防萬一而已。


    車隊繼續向前,終於進入山中。


    李虎丘忽然心生警兆,有人在窺視車隊!他正打算發出警報時,前邊忽然傳來一聲巨響,路旁的山坡頂上,一道火光崩現!


    一枚火箭彈直奔寶叔駕駛的商務車而去。


    “是40火箭筒!”東陽神色一變,叫道:“對方是正規部隊!”


    商務車速度陡然提升,火箭彈在公路上爆炸,商務車安然無恙,從火光中衝出去。


    從突襲發起到此刻,不過半分鍾,自由社的車隊已被對方分割成幾段,四下裏陡然間槍聲大作。


    燕東陽突然猛打方向的同時拉起手刹,奧迪車在公路上打橫一甩掉轉車頭。李虎丘迴身在車坐下拿出狙擊步槍遞給東陽。同時打電話給寶叔,“快帶春暖迴京報信求援,對方來的是正規軍!”


    第460章 雪與血


    北風唿嘯,席卷著烏雲,昏黃的天空正醞釀著一場暴風雪。天地肅殺,槍響如冰雹砸在鐵板上。


    自由社的特戰師老兵們無愧鐵血神兵之名,驟然遭遇重兵偷襲的情況下,在不到一分鍾時間內,突破各自麵對的火力封鎖,迅速集結向東陽駕駛的奧迪車靠攏,轉眼間已圍成了一個八卦形,攻守靈活的車陣掩體。


    公路兩邊到山腳下大約有三四十米距離的開闊地,覆蓋著厚厚的積雪,若由此向山上突圍形同槍靶子。地形險惡,圍攏成車陣做掩體幾乎是他們唯一的正確選擇。這些經驗豐富的老兵們無需指揮,很快各司其職,分成幾支戰鬥小組,分別負責抵擋一方麵的火力。


    燕東陽道:“根據槍聲判斷,對方至少有兩個營的兵力,槍聲緊湊有序,兩邊的機槍架設位置非常妙,能形成多個交叉火力點,這支部隊的戰鬥素養很不錯。”麵色一沉,又道:“虎哥,對方是準備充分指揮得當的正規軍,咱們殺出去的概率太低了,這些特戰隊員都是我從特戰師帶出來的,我不可能丟下他們,你和楠哥都是有孩子的人,能走就先走吧。”說著,忽然把槍口探出車外開了一槍,命中了一支正要發射的火箭筒。山上升起一團爆炸的火光。


    李虎丘安坐不動,靜靜注視著東陽。


    燕東陽一擺手,“算了,當我放屁好了,虎哥你們自己多保重,千萬記住,這是戰場,亂槍之中不可逞強!”推門下車,大聲叫著:“狙擊手跟著我先消滅對方的重火力!”


    燕東陽憑著敏捷的身手,借助車陣做掩體,在其中閃展騰挪,連續擊斃幾名火箭筒手。山坡上的伏兵灑下槍林彈雨,自由社的特戰老兵們藏身在車後還擊,雖然特戰老兵戰鬥素養遠超對方,但一來地形太過不利,二來畢竟人少,火力相差懸殊,很快就有幾名特戰隊員中槍倒下。


    李虎丘和尚楠麵對如此密集的火力網,也是英雄無用武之地,隻能穿梭在車陣中往來救助受傷的特戰老兵。


    一輛車的油箱被打中起火,保護這個方向的幾位老兵失去掩體,不得不撤離這輛車。山上伏兵開始從這個方向往山下來,燕東陽深知容他們靠近到手榴彈能夠得上的位置,這個車陣也就沒用了,到那時都等著吃地瓜吧。為今之計,隻有冒著槍林彈雨從這個方位衝上去!


    公路兩邊的山上有二十幾挺輕重機槍形成了交叉火力,機槍手隱藏在掩體後麵,根本打不著。特戰師的老兵們雖然厲害,卻也不可能隻憑這幾十號人馬在這天時地利都不占的情況下,以少打多戰而勝之。


    李虎丘找出被活捉的四象殺手中的白虎,提小雞似的走向那輛正在熊熊燃燒的車。山上的火力卻沒有一絲一毫的停頓,一顆子彈命中白虎的咽喉,打斷了他的脊椎,白虎殺手當場斃命。子彈穿透白虎的脖子,在賊王胸前半寸被他用飛刀斬落。仰首往山上看,目力所及,八百米之外的山丘頂端,隻見一人臉上帶著墨鏡,身著少將軍服,正緩緩放下狙擊步槍。李虎丘的心沉落下來,對方已經決定犧牲掉所有殺手,不惜代價也要把自由社這些人全部留下。如今唯一的希望便是衝出重圍的商務車。那車是全裝甲防彈的,又有寶叔在車上,小股敵人根本奈何不得,李虎丘相信敵人不肯能組織起兩支這麽大規模的伏擊隊伍。現在就看春暖能否及時找來援兵了。這個希望也很渺茫,附近的駐軍都是總參直屬的衛戍區部隊,沒有楚雲彪的命令誰都不敢擅動,但楚雲彪是否靠得住,現在李虎丘都沒有把握。燕東陽手上就有總參的緊急聯絡號碼,可就在幾分鍾前那個號碼卻失效了。


    燕東陽跑過來,一指燃燒汽車留下的豁口方向,大聲喊:“虎哥,你身法快,帶我到那邊山腳下,隻要能平安通過那三十米的開闊地,我就有把握在那個方向打開一個缺口!”


    那片開闊地是一片被厚厚積雪覆蓋的農田,沒膝深的積雪下邊是已開化的淤泥,汽車絕沒可能在上邊走,就算是李虎丘也很難在那上邊如平時一般靈活迅捷。如果不是萬不得已,東陽絕不會提出這樣的要求。情況緊急,李虎丘也明白如果不能守住這個缺口,讓山上的軍人從這裏衝下來,三十米的距離,一輪手榴彈就足夠把這個搖搖欲墜的車陣摧毀。


    李虎丘望著前方三十米開闊地,四周圍有二十幾挺輕重機槍和二十幾個訓練有素的機槍手,賊王縱然不懂軍事卻也知道從那裏通過意味著的難度有多大。更何況那裏現在被厚厚的積雪覆蓋,下邊卻是泥濘濕滑的土地,在這樣的地麵條件下,帶著一個人躲避那些機槍的交叉火力跑到山林裏,其難度可想而知。這種情況下,什麽心之神道都毫無意義,四周全是充滿敵意的槍口,唯一能依靠的便是從小苦練的絕世輕功。


    伏擊點是兩山夾一溝的地形,對方布置了兩個營的兵力伏擊一隊民用車輛上的幾十人,這本是個一邊倒的必殺無解局麵。布局者唯一錯誤估算的就是特戰師的老兵們的戰鬥力,他沒想到這些老兵們個個槍法神準若斯,山上的軍人幾乎是露頭便亡,就這麽一會兒的功夫,部隊損失遠比老兵慘重。山上的指揮者沒想到這些特戰師老兵有這麽厲害,他私自調動部隊,以演習的名義出兵,如果損失太慘重,他很難向上頭交代。伏擊戰從開始到現在,打了半個多小時,死傷了幾十人,他自知再這麽打下去,就算得手了,自己也將難辭其咎,必須想辦法改變這樣的僵持局麵。


    槍聲忽然弱了許多,遠不如最開始那般猛烈。


    燕東陽仰首左右四顧,機槍手們依然在輪序射擊,保持對特戰老兵們的火力壓製,控製車陣的機動性。他們這是要做什麽?東陽看了一眼虎哥。李虎丘深吸一口氣,正蓄力待發。哥倆相視點頭,東陽分析形勢:“現在是和平時期,他們也承受不起太大的兵員損失,所以他們現正在往這邊集結人手和火力,目的是速戰速決,強攻這一點,等他們集結完畢,隻要集中火力壓住咱們幾分鍾就夠發起一輪衝鋒了,咱們沒有重武器,抵擋不住,剩下的時間不多了。”


    李虎丘問:“準備好沒有?”


    燕東陽檢查一下槍支弓箭和刀具,道:“虎哥,全看你的了!”


    尚楠道:“我跟在你們身後,要死就死在一處。”


    李虎丘想起王茂和火花,道:“反正帶迴去也是死,你去把血痕的那些殺手全放了,任他們自生自滅去,告訴所有還能動的特戰老兵,雪下起來時咱們三個會從這裏往山上突,他們的主要目標是咱們兄弟,當他們全力以赴對付咱們哥仨時,就是大家逃出生天的機會。”


    尚楠依言將李虎丘的決定通知所有人,李虎丘眼望天際,一手一個按住尚楠和東陽肩頭,豪邁一笑說,“一聚一散,一飲一啄,你我兄弟這輩子有緣分聚在一處做了許多暢快大事,生死榮辱的考驗都經受過了,福也享了,孽也造了,愛恨情仇都如大夢一場,沒有什麽放不下的。”


    北風越吹越緊,雪花開始飄落,天色昏黃中有著妖異的明。哥仨彼此相視一笑,李虎丘一聲令下,行動!


    刹那間,槍聲大作!李虎丘背起燕東陽飛身從被燒的隻剩骨架子的車上躍過,身法如電,腳下毫不停留向前飛奔,下了公路踏上那片開闊地。足尖點地,絲毫不敢停留,s形左右前縱。


    四下裏槍聲刹那間響徹如爆豆,李虎丘提氣輕身施展踏雪無痕的功夫飛奔,但畢竟是背著一個人,一口氣托不起兩個人的分量,腳下的雪是鬆軟的春雪,飛縱跳躍間,第一腳幾乎未在雪地留痕,第二布卻留下個淹沒腳踝的腳窩,第三步騰起時身後留下的腳窩已達小腿深度。眼看身法隨之減慢。這個速度已避不過四周的亂槍!


    危急關頭,身後忽然響起尚楠叫聲,“東陽抓住了。”緊接著一物黑壓壓臨頭,燕東陽一把抓住才發現竟是那輛被燒成架子的轎車,竟被尚楠一下子丟到他們頭上。借著這輛車被拋向前的慣性,東陽被帶動向前跳下虎丘後背。


    李虎丘陡然感到背上一輕,提氣躍起,追著那車下落的趨勢往前一縱,踩在那車上,一把拉起東陽將他甩到十米開外的山林中。就在這一瞬間,兩顆子彈分別從他的腰部和肩部射入。尚楠飛躍而至,拉住李虎丘,哥倆兒一起向前摔倒,翻滾的過程中尚楠將落在雪地上的轎車殘骸隨之翻起壓在哥倆身上。四周圍全是槍聲,打在轎車底盤上,劈裏啪啦的好不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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