獅群眼見到口肥肉將要飛走,豈肯善罷甘休。母獅們發足狂奔,向虎丘三人追來。李虎丘提著兩個人,身法速度自是大打折扣。剛跑到大漠邊緣,身後便有一頭母獅低嘯咆嚎追至身後,躍起向三人後背撲到。李虎丘頭也不迴,突然頓住腳步,抬腿後踢,一腳蹬在母獅下顎上,將其踢飛出數米遠。腳下加勁,三躥兩縱已至車邊。而此時,追擊的獅群也隨後而至。李虎丘將兄妹二人信手一拋丟上後車廂頂部,迴身一把抓住一頭跳上來的母獅,抖手丟向另一頭正撲擊而至的母獅。隨即轉身一躍也跳上車廂頂部。


    那兄妹二人隻道此次必死無疑,卻不料救星從天而降,這人突然跳出來,拎起他們便跑。他的速度之快堪比獵豹,力量之大更超乎兄妹二人的想象。當第一頭母獅追擊上來時,他們隻道這下子不可幸免了,卻不料營救他們這人身手竟憑地了得,隻一腿便將那頭母獅踢飛。硬是從獅口中將他們救上車。此刻,三個人站在車頂,麵麵相覷,兄妹二人驚魂難定一時說不出話來。李虎丘言語不通隻好衝他們微笑點頭。


    車下,獅群迅速集結。聽著車下的咆哮聲,兄妹兩個更緊張了。哆嗦在一起,均想,這車頂不過能解暫時燃眉之急,獅群集結後將車包圍,時間長了自然便能想出跳上車的辦法。不約而同的,兄妹二人都將目光投向救他們上車的大救星,這個身手厲害,來曆神秘的東方人。


    李虎丘連日來消耗不小,剛才為救兄妹二人又增不少消耗。暗忖,眼下之局當求速戰。群獅尖牙利爪兇猛無比,隻需被圍住了,任憑是何等人物都難以抵禦。李虎丘心念電轉,思忖退敵良策。身上倒是還有幾把飛刀暗藏,但一來這是殺敵的殺手鐧,每出一刀極耗心血,不到危急關頭不可輕易使用,二來的確不想妄造殺孽。思忖良久,忽見車頂天窗在那裏,心念一動,走過去一把拉掉。天窗下邊隻有一個不大的方孔,這兄妹二人哪一個都休想鑽進去。


    正這時,那個哥哥蘭杜爾忽然來到天窗口往下看,抬頭稍作思索後,立即解下腰間褲帶。李虎丘會幾句簡單的英語,見他舉措似乎是打算從車廂裏夠出某件東西。遂連比劃帶說的問他是什麽意思?蘭杜爾也是連說帶比劃的叫著杠啊杠的,弄半天是在說槍。李虎丘終於恍然,示意他讓開。來到天窗口,在兄妹二人瞠目結舌的表情下鑽進車廂。果然在一堆雜物中找到一支獵槍。這也是組委會允許攜帶的,目的正是為了防範非洲原野上的猛獸。


    槍聲響過之後,被喚醒沉痛記憶的獅群頓時慌亂奔逃。


    大漠上,白天四十度高溫,到了夜晚卻能降到零度以下。劫後餘生的三個年輕人點起了篝火。這裏的氣候環境跟內蒙大漠差不多,物種也有近似之處,同樣盛產地羊,李虎丘進草原抓了幾隻。用飛刀收拾幹淨,架在火上烤熟。饑腸轆轆的兄妹二人一開始驚悚著不敢吃,到後來頂不住那香味的誘惑,各自接過一隻吃了起來。到最後反而比李虎丘吃的還多。


    先前共同經曆的兇險和救命之恩拉近了三個人彼此間的距離。兄妹二人對虎丘已無戒心。雖然言語不通,但連說帶比劃的,也能鬧明白一部分對方的意圖。蘭杜爾找出一身自己的賽車手服飾給李虎丘換上,讓他以車手的身份隨他一起走。三人圍著火談天說地湊合了一夜。至後半夜時,兄妹二人精神不濟,躲進車裏沉沉睡去。李虎丘則養氣凝神在車頂靜坐了一整夜。


    次日,組委會的搜索隊找來,將三人一車營救迴營地,蘭杜爾兄妹才得知,前夜那場風暴過後,許多菜鳥車手都迷了路。組委會的幾台營救直升機一直在忙碌。經過一番休整,蘭杜爾和梅麗莎兄妹再上路。李虎丘這迴可以大方的登上車,與之同上路。接下來的日子裏又連著走了三天。一路上在李虎丘的幫助下,他們幾乎沒被沙堆困擾過。到了第四天頭上竟已躋身卡車組前十名的位置。


    這一天,車隊行進至尼日利亞一座不知名小城中安營紮寨,李虎丘剛走下車便看見一人,金發碧眼,雄壯如山,渾身穿著破舊的黑袍子,手裏持著一根紅黑二色的棍子。正是那個從教廷出來便一直對他緊追不舍的那人!


    李虎丘怪叫一聲,連招唿都來不及跟兄妹二人打一個,撒腿便跑。這人不但渾身刀槍不入,而且手中還有奇門兵器,那根棍子暗藏機關,能從中間對折,隻消兩頭接觸便能爆發出雷火和不亞於驚雷的轟鳴聲。李虎丘與之沒有必見生死的仇恨,一開始被他盯上時,隻想著憑自己的輕身功夫將他甩開便是了,卻不料,這人跑的不快,卻極神奇的追蹤本領,任憑虎丘如何隱匿逃竄,到最後總能被這廝找到。想不到,跑到非洲來,躲避過了意大利警方鋪天蓋地的追捕,卻還是不能避過這廝的追蹤。


    李虎丘一口氣跑出休息營地,不意外的,那人果然跟不上他的腳步。再迴首時已經看不見人了。但根據經驗,隻要虎丘稍停片刻,那人便能銜尾而至。李虎丘在鬧市區買了些幹糧和淨水,就停頓了一會兒的功夫,那人便又尋了過來。一聲不吭,衝上來便要動手。李虎丘不想在此傷及無辜,照舊拔腿便跑。這次卻在中途攔住了一輛頗富當地特色的出租車,剛要催促司機快開車,卻一迴頭的功夫發現那位長的跟賽繆斯一模一樣的家夥正登上一輛越野賽車。李虎丘暗道一聲苦也,正打算下車時,忽聽出租車司機操著流利的漢語,頗為興奮的說道:“原來是您啊!”李虎丘轉身一看,也頗為詫異的:“原來是你。”那司機問道:“您怎麽看上去慌慌張張的?有人在追您嗎?”身後的越野車狂牛似地衝向這邊,李虎丘看的很清楚,忙說道:“快走,快走,有什麽話咱們一會兒再說。”


    原來這司機正是李虎丘在勞倫斯地下城見過的那個要挑戰白犀牛的華裔雇傭兵劉楓。隻見他從容一笑,透過後視鏡看了一眼追兵,語態輕鬆的:“沒事兒,咱們邊走邊聊,您盡管放心,他們絕追不上咱們。”說話的工夫,但見他手腳並用,飛快的掛上擋,一轟油門,出租車如飛似箭衝了出去。


    本地路況極差,經濟環境更不能媲美尼日利亞那些相對發達的大城市。城中的出租車多是走私來的各國報廢越野車。到了這裏經過改裝後便又獲得新生。劉楓的車是他親手改裝的。外觀雖破敗,但內在竟十分有料,跑起來迅猛無儔,尤其是他的駕駛技術更是堪稱神乎其技。李虎丘之前見過車技最佳者非燕東陽莫屬,劉楓的技術與之相比居然亦不遑伯仲。但見他,手足配合嫻熟,換擋,加油毫不遲疑,任憑路麵變化,轉角陡急,始終飛奔不止,頃刻間便已拉開了跟後麵車的距離。


    當後視鏡中失去那輛車的蹤影時,劉楓從容一笑,問道:“您怎麽跑到這兒來了?後邊追您的是什麽人?”


    第419章 鴿子和聖女


    蔚藍的天空下,破爛的越野吉普車在黃色的沙漠中留下兩道溝壑。李虎丘探出頭往外看了看,炙熱的陽光烘烤著大漠,空氣凝固了似地,一絲風都沒有。此時此刻仿佛天地間隻剩下這輛車是活動的。偶爾路過的幾隻鴿子都讓人感到幾分生機。


    此地已是大漠深處,達喀爾線路上最後一段沙漠賽程。二人一路跑來連續超過了多名今早出發的參賽選手,看著那些專業車手被超越後的驚愕表情,李虎丘對劉楓的駕駛技術已欽佩的無以複加。此時此刻身後的追兵早不知道被甩到哪裏去了。


    在一處高高的長滿紅柳的沙丘旁,劉楓將車停下,道:“進氣不足,得修一下,這一路夠顛的,您正好下來舒展一下筋骨。”


    李虎丘走下車前後左右看了一圈,大漠上隻有他們兩個,但他心頭那種被人盯上的感覺卻依舊揮之不去。


    “你怎麽跑到這裏開起出租車了?”


    “在勞倫斯地下城沈先生給了我一筆錢,之後我妹妹的手術做完,我就不再幹雇傭兵了,跟著她來到她的家鄉,也就是這裏,然後就是這樣……”劉楓的語氣恬淡自足。“李先生,我一直想要當麵跟你說一聲謝謝,可沈先生說您並不方便跟我見麵,所以隻好將這份謝意一直藏在心裏,想不到這次能在這裏遇上您。”


    李虎丘道:“舉手之勞何足掛齒,你這不是也幫了我大忙了嗎?”


    劉楓問道:“究竟是什麽樣的人在追您?憑您的本事也對付不了嗎?”


    李虎丘搖頭道:“這人的確不容易對付,但也不至於拿他一點辦法都沒有,隻是眼下還不想對付,我之前很可能殺了這人的兄弟,現在又要殺他,未免把事情做的太絕。另外,最近我又惹了些大麻煩,這人若是死在我手上,隻怕我人在非洲這件事便要暴露,到時候會招來更多的追殺者。”


    劉楓不過是隨口一問,聞言點點頭沒說什麽。李虎丘問道:“你說的這個妹妹似乎不是你的親妹妹?”


    劉楓麵色微紅,道:“不瞞您說,她是我一個兄弟的親妹妹,她哥哥在阿富汗替我擋槍死了,臨死前把她托付給我。”


    李虎丘讚道:“好漢子!言而有信,為一個不是親妹妹的妹妹不惜以身犯險角鬥犀牛,你這個朋友交得!”


    劉楓道:“如非為了照顧她,上次我已接受沈先生的挽留。”


    李虎丘道:“全始全終是對的,但你是不是可以考慮把她和家人接到華夏去?”


    劉楓歎道:“李先生說笑了,一來她和三個弟弟妹妹的國籍問題不好解決,二來我所以不惜背井離鄉出來幹雇傭兵,正是因為在家裏惹了一些麻煩。”


    劉楓看來無意說自己惹了什麽麻煩,他不說李虎丘便不問。虎丘笑道:“這一點咱們哥倆倒是一致,我在國內也惹了很多麻煩。”


    “同是天涯淪落人。”劉楓道。


    “相逢何必曾相知。”虎丘接道。


    二人相視一笑。


    李虎丘躺在沙地上,望著天空,隨口道:“這地方別的鳥沒看見幾隻,鴿子倒是不少。”


    劉楓正在清理濾清器中的塵土,聞言抬頭看了一眼,道:“那是幾隻安特衛普係鴿子,並非普通的鴿子,而是一種軍鴿。”


    “軍鴿?”李虎丘神情一動,“什麽意思?”


    “軍鴿是一種可以傳遞訊息的鴿子,通常有幾種使用方法,最常見的是用來傳遞訊息的,隊伍出發時帶上幾隻軍鴿,當有需要同基地聯絡時,便把帶了信件的鴿子放飛。”


    “這不就是信鴿嗎?”


    “意思差不多,但訓練有素的軍鴿還可以做更多事,而且無論是飛行旅程的長度還是抗幹擾的能力,軍鴿和家養的信鴿都有很大區別,最重要的區別是軍鴿還可以用作偵查敵對重要目標的工具,隻要在鴿子身上帶一個微型發訊器,讓鴿子認準要跟蹤的目標,目標到哪裏鴿子便跟著到哪裏,隻要追蹤發訊器的信號就能很容易確定目標的位置。”


    這真是一語點醒夢中人。李虎丘霍的一下躍起,原來是這麽迴事!還當狗日的會什麽了得的追蹤術呢。嘿嘿一笑問道:“你愛吃鴿子嗎?”


    劉楓豈會不明其意,笑道:“愛吃,不過以前吃的都是肉鴿,這十八萬美金一隻的安特衛普係軍鴿可沒福氣吃一迴。”抬頭望高天,又道:“鴿子的飛行高度很高,這種鴿子更是其中的佼佼者,咱們頭頂大概有五隻,你準備怎麽把它們弄下來?”


    李虎丘微微一笑,“給它彈下來!”說著從後備箱裏找出幾顆螺絲帽,抬眼看天。心念一動,氣血勃發,力道灌於指尖,耍了一招彈指驚龍。螺絲帽從指尖射出,發出銳利的破空聲。李虎丘屈指連彈,眨眼的功夫,五隻鴿子盡數落下。九十萬美金,頃刻間化作五隻死鳥。


    劉楓跑過去撿起,仔細一看,果然在鴿子腿部找到了微型的無線發訊裝置。劉楓介紹道:“這玩意雖然很小巧,但對鴿子而言也是不小的負重,所以這些鴿子要用編隊前進,輪流領飛以減少風阻,能把鴿子訓練到這個水平,這個人很了不起。”


    李虎丘眨巴眨巴眼,從劉楓手上接過五個微型無線發訊器,若有所思道:“也許這玩意可以幫助我擺脫身後鳥人。”


    ※※※


    送君千裏終須一別,在吃過很可能是全世界最昂貴的一頓燒烤後,劉楓將李虎丘送到最近的城鎮,二人揮手告別。


    李虎丘乘大巴,經過大半天車程趕到尼日利亞首都阿布賈,找到華夏使館,通過彭新華將軍幫忙,偽造了護照和簽證,搭乘飛往利雅得的航班。這一路上果然沒再受到那人的追擊。


    麥加,華夏宋朝時稱之為麻嘉,為伊斯蘭教第一聖城,沙特阿拉伯西部省省會。位於西部賽拉特山地中段易卜拉欣涸河的峽穀中。伊斯蘭教創始人穆罕默德於公元570年誕生於此。以後成為伊斯蘭教中心和商業中心。1925年歸屬沙特阿拉伯,幾個世紀來一直由穆罕默德後裔管理。麥加很少扮演政治角力的舞台,而是一座虔信與學術的城市。如果說麥加是阿拉伯世界的中心所在,那麽禁寺便是麥加的中心。故此,在伊斯蘭世界裏,禁寺又被尊為世界的中心。


    李虎丘漫步在禁寺廣場上,來到巍峨的立方形聖殿克爾白前。賊王來到這裏自然是為了農俊靈姐妹。雖然全世界到處是他的敵人,但虎丘卻並未急於迴去澄清那一晚發生的幾件事,東陽將農俊靈和啟示碑送到這裏,李虎丘猶記得農俊靈之前說過的話,生和死之間,她寧願死也不想永遠留在這兒失去自由的活著。虎丘當時也答應她,不會讓她們姐妹死也不會讓她們失去自由。這件事的關鍵便是藏在這裏的一件聖物,黑隕石。


    克爾白是阿拉伯文音譯,意思是方形房屋。聖殿又稱天房,相傳是公元前18世紀先知易卜拉欣和他的兒子伊斯梅爾監建而成的。聖殿高14米,內三根頂柱昂然挺立,其東北側裝有兩扇金門,離地約2米,高3米,寬2米,是用286公斤的赤金精工鑄造的。天房自上而下終年用黑絲綢帷幔蒙罩,帷幔中腰和門簾上用金銀線繡有《古蘭經》文,帷幔每年更換一次,據說這一傳統已延續了1300多年。


    天房外東南角,一米半高的牆上,鑲嵌著一塊30厘米長的帶微紅的褐色隕石,即有名的黑石,或稱玄石,穆斯林視其為神物,相傳當年穆罕默德曾親吻過它。朝覲者遊轉天房經過此石時,都爭先與之親吻或舉雙手以示敬意。


    黑隕石下麵,數日未見的農俊靈姐妹身穿傳統阿拉伯服飾,臉上帶著麵紗,正等候在此。在她們身邊,有五名黑袍阿訇,聖師蘇魯曼則穩坐在一塊墊子上。他看著李虎丘,語氣平和的說:“有時候我們自己覺得簡單而平淡的生活在別人眼裏可能顯得高深,甚至不可思議,而我們眼裏無法想象的日子,在某些人看來卻再平常不過,李先生不是凡人,您有您的生活方式,而我們則有我們的生活方法,這兩個女孩子是安拉選中的人,黑隕石願意為她們浮在空中,這件事已不能更改。”


    李虎丘停住腳步,道:“蘇魯曼大師,您打算一直這樣關著她們,讓她們永遠留在這裏幫助您傳播信仰嗎?”


    蘇魯曼搖頭道:“不是我要留下她們,而是安拉選中了她們,從現在起,隻要她們不離開這裏,她們便是神在人間的影子和意誌,整個伊斯蘭世界都要仰望她們,就算是我也要服從於她們,除了每天來這裏做禱告外,她們將住進黃金的房子裏,用滲滲泉的水洗浴,享受美食和虔誠信徒們的服侍,這有什麽不好的嗎?”


    李虎丘往前逼近了一步,道:“好還是不好,如人飲水,冷暖自知,這件事還要問她們姐妹,但不知蘇魯曼大師是否允許我當麵問她們一問?”


    蘇魯曼道:“李先生說笑了,我已跟您說清楚了,隻要她們留在這裏,一切事情都可以自行做主,甚至是我也要遵循她們的意誌做事。”


    農俊靈忽然說道:“李虎丘,你要問什麽我已知道,謝謝你,但我隻能對你說抱歉了,我決定留在這裏啦,當自己已經死了,那個喜歡過你的世俗生命已經死了,現在活著的農俊靈隻是安拉的女兒,與你與農家都再沒有半點關係啦。”


    第420章 去留無意者怡然自得


    農俊靈對李虎丘說,她已下定決心留下來做安拉的女兒。李虎丘對於數日前還對生當如夏花之絢爛向往不已的農俊靈忽然間的變化一時半刻還難接受。蘇魯曼卻為了安他的心,又請農俊琦也說幾句。


    “有人隻看到密林中翠竹清雅,卻忽略了樹葉下蛇吻隱現;有人隻想到有林地間花瓣滿地,卻不知下麵沼澤陷人;有人聽細雨潺潺而心搖浮動,卻不知驚雷將至,這個世界上沒有哪個選擇是完全正確全然有利的。”農俊琦說:“李虎丘,麥加大清真寺裏有香火飄渺,對我們而言這裏便是生存的靜土。”


    農俊靈接過話頭續道:“而你有你的世界,屬於你的生活很精彩,但那不是我們想要的,阿訇講經時常說世間有兩個字始終無人知道,那就是滿足!沒有人能擁有全世界,但每個人都能擁有完全的自我,做安拉的女兒便是我和小傻瓜想要的生活,我們已經得到了想要的一切。”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除了隨她們去外,李虎丘已無話可說。


    蘇魯曼道:“李先生,多謝您幫助安拉的女兒為伊斯蘭世界迎迴啟示碑,安拉的光輝不隻會照耀他的子民,還會關照伊斯蘭世界的朋友,隻要您不再強求安拉的女兒離開信眾們,您希望在這裏得到的一切便會有保障。”


    李虎丘終於決定默默離開。他可以不在乎那幾位修行高深的護寺阿訇,更敢為紅顏一笑入梵蒂岡地宮盜寶闖禁寺奪石,但他卻無法動搖農俊靈姐妹的選擇。


    武神格鬥大賽開始在即,李虎丘惦記著尚楠,去留無意者怡然自得,有些事敢於拿起更要敢於放下。


    蘇魯曼命兩名弟子‘護送’李虎丘抱憾離開。


    ※※※


    次日,李虎丘在兩名黑袍阿訇的護送下秘密迴到迪拜。見到尚楠,哥倆把這陣子各自身邊所發生的事情相互介紹了一遍。


    尚楠向虎丘介紹了李天熙之死,以及最近很多人前來拜訪,且意圖不善的事情。著重提到兩個人,一個便是海外形意八卦門的總門長李雲霄,另一個則是個歐美人,叫達夫·格林,尚楠形容此人,氣勢咄咄逼人像一把出鞘利劍。


    船帆酒店。


    蘇菲一臉懊喪出現在李虎丘麵前。送她至此的人居然是謝鬆坡。


    寒暄已畢,分賓主落座後,謝鬆坡開門見山道:“事情到了這一步,彼此間存在的秘密已不多,李先生,老祖想請問你一件事。”


    李虎丘笑道:“我也有事情想問他。”


    謝鬆坡道:“臨行前,老祖對我交代,隻要是我知道的事情,無不可對李先生說的。”


    李虎丘問道:“摩柯母子可還好?”


    謝鬆坡道:“座師一直惦記著你,小師弟也很好。”


    李虎丘道:“他似乎已知道黃金被我偷出來了?”


    謝鬆坡道:“自由社是很了不起的江湖組織,但長勢再好的大樹也難免會生幾隻蟲子,眼下老祖就想知道黃金現在藏於何處。”又補充道:“可以肯定的是黃金一直沒離開迪拜,如果你們走海路絕不可能運走那麽大一批黃金。”


    參與黃金劫案的人太多,隻要是人就很難完全守住秘密,所以李虎丘才特別想了個隻有張永寶和自己知道的隱藏黃金的辦法。就算是馬車廠的那些手工匠人也不知道其中的秘密。李虎丘笑道:“他利用我擺了這麽大個局,肯定不隻是為了這點黃金,隻要你能告訴他的真實目的,這八百噸黃金我便當做聘禮送他又有何妨?”


    “老祖所料果然不差,對不起,這件事我也不清楚。”謝鬆坡看了一眼一旁的蘇菲,起身告辭道:“老祖說不希望因為這個女人被你記恨,但他不希望這個女人再次出現在美國領土上,這是最後一次。”


    謝鬆坡離開,房間裏隻剩下虎丘兄弟和蘇菲。尚楠說,“我上樓頂去練功。”摔門而去。


    隻剩下李虎丘和蘇菲兩個人了,是男人和女人還是賊王與特工?


    蘇菲把手一攤,不忿道:“你現在一定很得意是吧?瞧,全讓你說中了,我被你玩弄於股掌間,然後又被史密斯那個該死的叛國者利用,我以為自己可以拯救cia,可以挽迴美國的利益,可實際上我剛下飛機就被我要拯救的人抓住了,如果不是因為你,他們根本不會讓我活到現在。”


    蘇菲越說越大聲,李虎丘笑眯眯看著她。我們常說有些人隻有在失去後才發現她是值得珍惜的,如農俊靈。然而任何事情都有兩麵,也有些人隻有在失去後才會發現她並不重要,如麵前的女子。她被聶嘯林送迴來,但李虎丘卻寧願希望聶嘯林派人將她永遠監禁。這個女人野心太重,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還是那句話,從今起跟著我,否則不保證你的安全。”


    ※※※


    勞倫斯地下角鬥場。武神格鬥大賽今日開賽。


    鬥籠已被拆除,場中央是一塊三十米乘三十米的場地,看台上的包廂也增加了許多。公開看台上坐滿了各色膚色服飾的人。艾哈邁德的包廂內,李虎丘和謝鬆坡都在。吊在空中的四麵電視播放器正滾動播放的是來自世界各地的參賽者。


    艾哈邁德正在向李虎丘介紹大賽規則和參賽者們。


    全世界範圍內,一共請到一百二十六位通過了參賽力量測試的武者。其中打擊力最厲害的當屬泰拳名家剛巴貢,他的膝撞達到了六千磅擊打力,足以擊碎一頭犀牛的頭骨。由謝鬆坡先生特別邀請的幾位武者雖然沒有參加打擊力測試,但謝鬆坡先生保證,他們每一位都不遜色於泰拳大師。加上自由社的代表尚楠和謀門的代表謝鬆坡先生本人,這場武道大賽一共有128位選手捉對較量,隻有最後的冠軍才能獲得武神的榮耀並獨享三千萬美金。


    艾哈邁德說這個規則是謝鬆坡先生提出的,雖然有些不公平,但如果選手隻以冠軍為目標的話,又何必在乎奪冠的過程中會遇上什麽樣的對手呢?


    李虎丘問:“拳腳無眼,打死人怎麽算?”


    艾哈邁德說:“參賽選手必須簽訂一份生死協議,一切後果自己負責。”


    謝鬆坡說:“協議可分為生死兩份,選手自由選擇,如果不肯死戰的遇上決心死戰的,便無需動手直接判負。”


    李虎丘笑道:“這一招夠壞的,這樣一來,恐怕沒有人會願意簽下點到即止的那份協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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