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虎丘,這些天你去了美國,我很想你。”沒有抱怨和嗔惱責怪,隻有一句淡淡的我很想你,出自過去驕傲的像一隻闖入人間的小狐仙的古典佳人之口,竟多了幾分沉重之意。


    “謝謝你幫我經營這份事業。”李虎丘眼中此刻的古典佳人美到了極致,讓他情不自禁在她額頭深情一吻,繼續說道:“其實我是個技術型人物,對日常管理的那些瑣碎事務向來很怵,專於一事或幾件事都沒問題,但受我從小生活的環境影響太深,很多尋常人生活的細節我都一無所知,他們是怎麽生活的,他們會因為什麽原因請假,他們的煩惱高興都離我成長的那個世界太遠,說實話,我不擅長跟他們打交道,而這一切都要靠你,所以,今天真的很感謝你,也真的很抱歉,我已經盡快辦那件事了,到現在還有兩頭剛放出來的牲畜等著我迴去痛飲一番,可我什麽也不顧還是想先來看你,因為我答應過你一定會來的。”


    “就會挑好聽的說哄人。”陳李李心頭微暖,“你這說的可都是真心話?我真的幫到了你?其實你知道,我沒什麽經商的經驗,怕早晚把你的錢都賠光了。”


    李虎丘笑道:“幹這個不用會賺錢,隻要會花錢就行,我成立這個華夏自由基金的初衷就沒想過賺錢牟利。”


    似乎已經找到了實現自我價值的陣地,陳李李抿嘴一笑,“人家這麽說是跟你客氣客氣,我可還有許多想法要去實現呢,保不齊你那古玩生意和賭場買賣加一起都沒我賺的多呢。”說著,身子一晃完全倒在賊王懷中。李虎丘見她臉色蒼白的不似平常。連忙探手拿起她的素腕,微一探查便發現她心緒紊亂跳動弱而無力,不禁大吃一驚,連忙將伊人橫身抱起,大聲招唿尚楠準備車,立即去醫院!


    第263章 佳人心,義氣相投話別離


    陳李李躺在病床上,眉頭微蹙,手放在胸前,狀如西子捧心,淒婉動人我見猶憐。賊王從門外走進來,見到她驚心動魄的淒婉之美,心痛多過驚豔。搖頭苦笑道:“怎麽把自己累成這個樣子?醫生說你是過度操勞同時飲食沒規律造成的貧血誘發了心肌炎。”陳李李輕輕問:很嚴重嗎?李虎丘溫柔的:“雖然算不得什麽大毛病,但嚴重了也會引起心律失常,就好像今天你的情況。”陳李李黯然道:“要是我今天突然死了,你的心裏一定會很難過,就會永遠有我的一席之地吧?”李虎丘歎道:“如果早知道你會為我的事累成這樣,我寧願跟你相忘於江湖,這樣的你的確淒美不遜西施,但我李虎丘卻不是吳王,我心裏裝著的陳李李潑辣靈動,像一隻美妙又難以捉摸小狐仙,我不怕她敗我江山,也不怕為她負一世昏庸之名,隻怕她為我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她越淒婉我越慚愧。”


    陳李李聽了這話立即急了,她放下捧心的小手,奮力坐起身子,說道:“誰要跟你相忘於江湖?我也不需要你感到慚愧,你這賊男人明明是個好色無厭的花心大蘿卜,偏偏會說這些狗屁倒灶的話來哄死人不賠命。”四下左右張望尋找,“藥呢?我要吃藥,趕快離開這鬼地方。”


    李虎丘把藥遞到她手心,笑道:“哪有這麽快的靈丹妙藥。”


    古典佳人把藥放入口中,喝口水順下。眉頭微蹙道:“你有一句話說的有理,陳李李就是陳李李,不應該為一個賊男人把自己變成另一個人。”


    當一切歸於寧靜,陳李李說:“蕭落雁真的好強。”李虎丘問怎麽這麽說?陳李李說道:“她在宴會上替我擋酒,幫我應付幾個無聊的男人。”


    “我當時想她是我的對手呀,為什麽要這麽做?難道她不想趁我狀態不佳時看我當眾出醜嗎?可後來我想通了,她是太自信太強大了,強大到不屑於這麽做,強大到可以站出來保護她的對手,她和你媽媽的關係簡直好過了親母女,這些日子我是很累,但最累的還是心,自從上次跟她共謀一醉後我便忍不住常常想起她,她能做到不屑於妒忌,我卻沒這個底氣,對於她擁有的一切我其實羨慕的要死,所以在宴會上才會因為你遲遲不到生出了好大失敗感。”


    李虎丘想說你其實並不比她差,全是我這賊男人太貪心厚臉皮。陳李李卻沒讓他說出口,仰起臉在他唇上輕輕一吻,俏皮一笑,又說道:“你剛才有句話讓我好喜歡,從今以後我就要做那個敗你賊王江山的小狐仙,專門跟你那賢惠聰明的正宮娘娘作對,所以你今後不但要更努力的去打江山被我敗壞,還要更努力的夾在當中受夾板氣,我倒要看看是蕭姐姐的大氣厲害還是我的邪氣迷人。”


    這娘們,心理不夠強大的爺們哪裏吃得消。李虎丘賠笑道:“一切都隨你意思,好好養病就行。”又道:“尚楠來來迴迴的上來四次了,大概是有什麽要緊事,我出去過問一下。”陳李李露出邪邪的笑容,說道:“放你走可以,但有個條件,今天宴會上有個人很討厭,一個勁兒的灌我酒,我要你替我揍他一頓出氣。”李虎丘一看她的樣子便知道這人多半不容易揍,但又哪裏忍心拒絕,笑問:“誰啊?叫什麽名字?”陳李李道:“宋朝度!”


    李虎丘問:“幹什麽的?”古典佳人道:“一個自命風流的公子哥兒,據說是宋義的侄子,今天在宴會上這家夥一個勁兒向我敬酒,多虧了蕭姐姐替我擋駕才沒至於當場丟醜。”


    宋義的侄子?李虎丘眯起眼思索片刻後說道:“好,這人給我遇到一準兒揍的他爹媽都認不出!”


    “你可不許敷衍我。”陳李李嬌笑道:“我這就算開始敗你的江山為你樹敵了,宋家的勢力可是不一般呢。”


    “水大漫不過船去。”李虎丘笑嘻嘻道:“這個敵樹的很好!”


    ※※※


    尚楠來找李虎丘確有急事,燕東陽的任務完成要迴部隊了,臨行前過來道別。李虎丘對這位老媽新收的幹兒子兼蕭落雁的幹弟弟十分看重,忙問人呢?尚楠說就在樓下,一直等著呢。


    因利聚,利散人散,因義聚,情義常在。燕東陽和李尚二人正是義氣相投結下的友誼,這頓送行酒說什麽都得喝。


    在醫院附近的一家叫天一閣的大酒店裏,李虎丘滿當當叫了一大桌子菜,問服務員這兒最好的酒是什麽?答曰:酒鬼70度十年陳釀,虎丘一張嘴就點了十瓶。擺出一醉方休來留客的架勢。可真喝起來,三個人當中酒量最彪悍的卻是燕東陽。十瓶白酒下肚後,倒是李虎丘先有了幾分微醺之意。此刻他正在似醉非醉的狀態中,講話全沒了平日的謹慎,問道:“幹小舅子,你迴到部隊以後能做什麽?”燕東陽一歪頭聳肩道:“還能幹什麽,訓練執行任務唄,整個天兵小組隻有六個人,隻有我每天都要訓練。”


    “訓練什麽?槍嗎?跟我說說你是怎麽當兵的吧?”話匣子一打開,李虎丘借著酒意問起來沒完。


    燕東陽將一大塊水晶肘子塞進嘴裏咽下,趁一分酒意九分義氣暢所欲言:“什麽都訓,各種極限環境中的生存技巧,極限環境中超遠距離精確狙擊,極限環境中駕駛各種設備。”


    接著說起當兵的過程:我十五歲就被特招到部隊,之前跟你說過,小的時候我得過一場大病,當時我爺爺給我吃了一顆白羆膽,差點把我脹死,幸虧來了一位高人用九記聲打把我給救了,後來還傳授我一門特殊的鍛煉方法叫逆練內八極,當時他說自己是部隊上的人,還跟我爺爺說十年後如果我沒死,他便讓人來帶我去部隊。後來沒等到十年,第九年部隊的人就來了,雖然那人當時已經皈依佛門,但卻言而有信,我這才順利當上兵,一晃兒到部隊快四年了。


    李虎丘又問:“你剛才說到了爺爺,你父母呢?”


    燕東陽歎道:“他們都是搞科研的,我爸在西昌,我媽在沈飛,各有各的攻關項目,一年到頭不知道什麽叫節假日,我最近一次看見他們還是在八年前,所以我從小是在爺爺身邊長大的,我爺爺就是位老兵,朝鮮戰場上的功勳狙擊手。”他說到這似乎觸動了傷心事,舉杯幹下一杯酒,黯然道:“我的槍法基本功都是他教的,現在我已經能輕而易舉的做到子彈是從心裏邊打出去的,可他卻沒有機會親眼見到。”


    酒沒了,正喝到情感融融之時豈能掃興,李虎丘把服務員叫來又點了十瓶。燕東陽來者不拒酒到杯幹,又說起在部隊時的趣事。李虎丘與尚楠則講起了各自的童年往事學藝經曆。話題從人生到理想,談完了大宗師談女人,直喝到酒酣耳熱,把小楠哥喝的東倒西歪。


    正暢談甚歡時,包廂門被人從外麵打開,酒店經理領著幾名保安走了進來。板著臉操北方口音說道:“三位先生,已經很晚了,我們要打烊了。”


    李虎丘看一眼這陣勢,問道:“怎麽?你們這結賬是由保安負責的嗎?”經理麵無表情迴答:“先生,這頓飯一共是五萬八千四百三十九,給您抹零後是五萬八千四,請問您是刷卡還是現金?”


    小虎哥左右看看,摸摸自己兜,又神鬼不覺的摸了摸麵前這位經理的兜,心裏邊兒估計把這幾個保安也都摸了還是湊不出這頓飯錢。當然不能讓燕東陽買單,隻好迴頭向小楠哥求助。“給你那張工資卡呢?”尚楠倒沒什麽猶豫的,從兜裏摸出來說道:“前幾天你小姨說有事要用錢,把卡拿走用了兩天,我也不知道這裏邊還有多少錢。”燕東陽從背包裏零零碎碎的摸出一把錢來,說我全部家當都在這兒呢,這兒倒是還有一個幹姐送的手表好像挺值錢的。李虎丘笑罵,滾癟犢子吧,跟幹姐夫出來吃飯,結賬沒錢最後把幹姐姐送的東西當了換酒喝,讓你幹姐知道了還不得跟我沒完?將小楠哥的卡遞給值班經理,問道:“都吃什麽了就這麽貴?”


    值班經理接過卡,轉身遞給服務員,然後麵帶微笑說道:“菜到沒什麽,主要是酒,酒鬼70度十年陳釀是我們這兒最貴的酒之一,每瓶2820塊,你們一共消費了二十瓶,就是五萬六千四,加上菜錢兩千多,一共就是這個價兒,我們這兒有物價局審核過的菜單和酒水單,您要是有疑問可以自己去看也可以打電話到物價局詢問。”不大會兒服務員迴來了,沒說話隻搖搖頭。值班經理臉上的笑容立馬不見。說道:“你們這張卡裏沒有錢,這樣可不大好,三位還是別裝了,這陣子我們這兒常能遇上你們這樣來搗亂的客人,我們敢給你上酒上菜就不怕你們賴賬,你們今兒挨揍之後迴去告訴你們老大,我們宋老板有話,天一閣就他媽是過江龍,就是要踩一踩他劉誌武這條地頭蛇。”


    李虎丘說哥們兒你誤會了,我們不認識什麽劉誌武……


    我誤會你媽……砰!值班經理的國罵還未出口,人就被丟了出去。小虎哥無意傷人,手上使了個巧勁兒,但他酒醉之餘手上的力道控製的差之毫厘,這值班經理被丟出去後沒站穩當,往後一倒撞在牆上,一下子被撞得暈頭轉向。幾名保安見狀,哪裏還聽得進李虎丘的解釋,各掄手中橡膠棒衝了上來。小楠哥酒量最差,燕東陽義氣為先,小哥倆不用虎哥動手,跳到幾名保安中間舉手投足的功夫便將幾名貌似身強體壯的保安盡數放翻在地。那值班經理已從頭暈中緩過來,見此情形嚇了一跳,居然糊裏糊塗的喊了句黑話:風緊扯唿。隨即意識到這裏是自己的地盤,一跳多高,衝服務員喊道:“把人都給我叫來,讓他們拿上家夥,這仨小子是練家子。”


    李虎丘眼見事情就要鬧得不可開交忙將尚楠和燕東陽喊停,一步跨到值班經理麵前,說道:“別喊人了,喊再多也不夠他們兩個揍的,還是商量商量解決辦法吧,這飯錢我認掏,被打的人你們可以送醫院去,藥費我也管,你別小題大做把事情鬧大了。”


    值班經理此時若是明白事理,奔著和氣生財的道理也該問一句你打算怎麽付錢?或者什麽時候付錢?可惜這哥們是個號子裏放出來的渾人,背後更有一個敢把天捅出個窟窿的大哥,在北方的時候雖然不算是橫行霸道之輩但也從不是息事寧人的主兒。見李虎丘示弱,他不僅沒有借機收斂謀求和平解決之道,反而更來勁了,高聲叫道:“少跟我扯癟獨子,現在已經不是錢的事兒了,你們幾個敢在太歲頭上動土,今兒我要是讓你們全胳膊全腿兒的走出天一閣去,日後我大哥出來了我哪有臉去見他?”說罷抬手便是一拳,這小子明知不敵卻悍然主動出擊,光這份勇氣倒是可嘉。


    李虎丘點點頭,伸手捉住他的拳頭,笑問:“假如你把人全叫來了還是打不過我們仨,你怎麽辦?”值班經理確有一股子狠勁兒,拚命把拳頭往迴拽,拉不迴去便左右轉動著往迴拽,一下子用力過猛竟將關節拉脫了,疼的這小子額頭上汗珠子刷的流了出來,但他咬牙切齒愣是沒說一句軟話,蠻橫的瞪著李虎丘,“小子,你別以為會兩手功夫就有啥了不起,你打聽打聽去,鋼城出來的爺們兒有怕這個的嗎?帶種你就把我胳膊拽下去,看哥們皺一皺眉頭就不算好漢!”李虎丘說這是你說的,把眼一瞪,握著他拳頭的手突然發力,嘎巴一聲,將他的胳膊又給推了迴去。這家夥疼的噝噝吸了兩口涼氣,居然硬是沒有皺眉。


    值班經理發現手臂能動了,他若聰明便應該明白人家對他手下留情了,但這家夥向來輕易不肯服輸,事已至此猶自不服不忿,抬手又給了李虎丘一拳。他明知道對麵之人的功夫了得,這一拳打出去多半不能得手,說不定還要挨收拾。一拳打過去便沒敢想能打到對方,但他還是打出了這一拳。卻不料李虎丘站在那裏紋絲未動,這一拳居然結結實實打在他胸口。值班經理愣了一下,李虎丘說道:“這一拳算我敬你是條漢子,再打下去毫無意義,我們真不是誰請來找麻煩的。”說著向仍然清醒的燕東陽一使眼色,後者心領神會,伸單手抓住大理石餐桌,稍一發力便將整張大理石桌子平端起來。


    唰!刹那無聲。幾百斤重的大理石桌在燕東陽手中就像個小馬紮,這一手舉重若輕震驚全場。不管是躺在地上被揍的狼哭鬼嚎的保安,還是咬牙切齒一個勁兒發狠的值班經理,全都沒了聲息。


    李虎丘笑道:“都跟你說了這是誤會,你就是不信,我這兄弟是部隊上的人,那個喝醉了揍人的兄弟是剛成立的自由基金的總裁助理,我是甬大的在校生,你看我們仨哪裏像給人當打手的?這事兒鬧到現在都是誤會造成的,人是我兄弟打的,該賠的錢我一定賠,你趕緊統計出個數來,咱趕緊消消停停的把事兒解決了,你看這樣行不?”


    麵對未知如何強大的敵人堅持要戰鬥可稱之為勇敢,麵對根本不可能戰勝的對手仍然要蠻幹那便是彪子了。這話是值班經理最敬重的大哥說的。值班經理臉上的戾氣退卻,但顯然並未徹底服氣,冷冷的說道:“這件事已經鬧的不小,我做不了主,請你稍等一下我給我們宋老板打個電話,讓他來跟你交涉。”


    李虎丘想了想說:“這事兒說到底不過是錢的問題,我沒時間等你們老板過來,要不咱這樣,你跟著我迴去取錢,連飯錢帶醫藥費你說個大概數,隻要合理範圍內的,我不還價,咱利利索索的一次性解決就完了,何苦非要驚動你老板那麽麻煩。”


    值班經理堅持道:“不行,這件事宋老板會跟我大哥說的,我說過了,現在已經不是錢能解決的問題,你最好還是等等宋老板,他就住在附近,我已經讓人去通知他了,應該馬上就能到。”


    話音剛落,李虎丘已聽到走廊那邊樓梯口有很多人上樓的聲音。第一個從樓梯下冒上來的人是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一身緊身西裝,模樣中上,看上去頗有風度。他帶著一群保鏢之流的人物徑直來到場間,昂著頭,擺出眼空四海目中無人的架勢,旁若無人的問一旁的值班經理:“四寶,怎麽個意思?我聽說劉誌武找高手來砸場子了?”


    原來這人叫四寶,倒是真有幾分硬氣。李虎丘站到後來人麵前說道:“閣下就是宋老板吧?”平靜的:“我們不是誰雇來特意到你這兒搗亂的,不過是一時不湊手沒帶夠酒錢引起了這位四寶兄弟的誤會,大家都是年輕人,我這兩個兄弟又喝了點酒,這才把事情鬧到這步田地,我們幾個都不是無事生非的人,該給的錢一定會給,你估計一下我們該賠多少錢,說個數,咱們私下了結算了。”


    來人正是宋朝度,這位爺可不是個善茬兒,少年時便是個無法無天的主兒,還因為故意縱火殺人被判過刑,後來遇上了高人指點才迴歸了正途。但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雖然早已今非昔比,但這哥們兒骨子裏的好鬥精神猶存。大晚上帶這麽多人趕過來就沒想過要息事寧人,聞聽李虎丘之言,他把眼一瞪,說道:“誤會?為什麽挨揍的都是我的人?這算哪門子的誤會?想解決問題是吧?他的聲音提高幾度:容易!除非我們也給你來一出這樣的誤會,先讓我這幫兄弟臭揍你們仨一頓,然後哥們兒倒找你錢,這才是解決誤會的好辦法!你跟我講誤會,從來隻有我宋朝度揍了人以後跟別人講誤會。”


    “你說你叫宋朝度?”李虎丘臉上鄭重之色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張笑眯眯的臉。


    宋朝度感受不到對麵年輕人笑容中的善意,反而從對方眼中發現了一絲玩謔之意。心中一動,剛想問你幹嘛這麽看老子,咱們認識嗎?沒等他問出口,賊王的拳頭已經打在他臉上。力度適中,剛好足夠把他的臉打腫。


    宋朝度先是一愣,接著整張臉漲得通紅。就算當年在少管所被那人整治的服服帖帖,宋大公子也不曾吃過這樣的虧。他勃然大怒,吼道:“我是宋朝度!你他媽敢揍我?”


    李虎丘沒搭理他,直接拳頭說話,砰的一拳把他揍翻在地。迴身對燕東陽說道:“其他人交給你們倆,你看著點兒小楠哥,別沒輕沒重的打出人命來就行,這人由我來對付。”


    這場戰鬥雙方由於實力相差過於懸殊,因此結束的極快。以燕尚二人的身手,放倒宋大公子帶來的幾名保鏢也不過是分秒之間的事兒。隻剩下小虎哥大戰宋惡少。所謂大戰自然也是毫無懸念的一邊倒。


    宋朝度今天算是把這輩子要挨該挨的揍補齊了。被小虎哥騎在身上左右開弓揍了不知道多少拳。李虎丘的功夫境界何等之高,用勁之妙何等之巧,一拳拳砸下來,每一拳下來都有暗勁透入巧妙的刺激到宋大少的痛感神經,牙未脫骨未傷,隻是整張臉被打成個豬頭模樣,疼的這廝哀嚎不已。一開始還有幾句狠話放出啦,到後來臉蛋腫的仿佛嘴巴裏塞進了兩隻大鴨蛋,哪裏還喊的出聲來,但從眼神上看,這廝沒服!


    李虎丘打夠了,站起來指著宋朝度的鼻尖說道:“記住了,哥們兒叫李虎丘,想知道我的來曆,迴去問你堂妹宋詩韻去,你想報仇哥們兒隨時候教。”


    第264章 自由心,開天當有滅天心


    青田鎮大宅,門前新匾上有當代書畫名家宋仁親筆題書‘自在由心’四個大字。


    院子裏趙一龍在練功,張永寶端坐屋簷下手邊擺一盤核桃,信手捏開一吃兩用,若徒弟稍有差錯還能將核桃當暗器丟出去教訓他。


    葡萄架下,自由社大龍頭正襟危坐,氣運丹田,神意相合,全神貫注盡在一張宋徽宗敕製的金花玉版箋上,握筆如龍探爪,握定一支湖州銀鑲斑竹極品兔毫,往一方昔日書碧血丹心照汗青的宋末名相文天祥用過雲鶴紫石古硯裏填上清水,取一塊蘇子瞻用過的宋代鬆煙香墨,研磨出一潭濃墨。深吸一口氣,筆走龍蛇驚,揮毫肆意雄,不看字如何隻看氣勢,當真是不讓王右軍,氣死顏真卿。寫罷,將湖州兔毫放在一邊,得意一笑,問躺椅上美人春臥的陳李李,哥這字寫的如何?古典佳人脆生生答:“墨是好墨,真香。”虎丘調笑道:“再香也不如你香,我是問你我這字如何。”古典佳人又說:“這紙三千要多一張吧?”虎丘無奈,隻好孤芳自賞讚道:“宋仁都讚我的字無匠氣,飄搖靈動揮灑自如,可見哥在這方麵是有天賦的。”


    大門一開,蕭落雁氣勢洶洶走進來。張永寶察言觀色隻道社首大龍頭家中後院要起火,連忙招唿徒弟奔了後院暫避。隻見畫中仙子徑直來到葡萄架下,居高臨下看了一眼臭男人新書的大作,毫不留情的:“糟踐東西。”


    陳李李坐起身招唿道:“姐姐來了。”


    蕭落雁掃她一眼,淡然一笑說:“聽說你病了,看著不大像嘛,我有事問他,可能與你有關,正好你也聽聽。”接著問賊王:“宋朝度是你打的?”李虎丘點點頭。蕭落雁又問:“為什麽?”李虎丘晃晃頭琢磨該如何迴答時,一旁陳李李說道:“是我的主意,他欠打!前天宴會上姐姐你也在,應該知道為什麽。”蕭落雁眉頭微蹙,沒理會古典佳人,麵沉似水看著賊王,說道:“你就算寵著她也不能由著性子胡來,你可知道這樣一鬧我和媽那邊有多被動?”


    李虎丘笑道:“現在被動好過日後沒機會動,有些人紮一錐子才會動,隻有讓他動了咱們才會掌握他的動向。”又補充道:“若是有人趁你身體欠佳時故意給你灌酒,我也一樣不會讓他舒坦。”


    蕭落雁神情一滯,難不成這家夥衝冠一怒為紅顏的背後還另有深意?李虎丘又說:“宋仁的字寫的真心一般,如果他不是宋家四傑之首,老子門前四個大字哪裏輪到他來寫。”


    蕭落雁說:“你一天到晚看到的都是褚遂良米芾董其昌之流的墨寶,自家的字寫的不怎麽樣,眼光卻喂叼了,他的字穩重沉煉,很多名家都認可的。”


    李虎丘頗不以為然:“他那幾個字寫的四平八穩有股子老謀深算的味道,卻少了幾分赤子真誠之意,這樣的人做錦上添花的朋友還湊合,但作為生死相托的政治盟友就差了許多意思,揍宋朝度那一頓我下手自有分寸,看著嚇人五天內必好,我就是想看看他們家的態度,估計一下李援朝這三個字現在他們心中值多少錢?”


    “借口!”蕭落雁咬著嘴唇,臉上的怒氣消了一大半兒,看了一眼躺椅上的小狐狸精,神色間隻有自信的神采絲毫不露醋意,淡然道:“萬裏迢迢孤身一人來到這邊也的確不容易,為了個男人還差點把身子累垮了就更不容易了,本來你我有約井水不犯河水,說你多了好像我欺負你似的,隻提醒你一句有些事情還是要講究下分寸,話僅於此,你是冰雪玲瓏的人想必能明白我的意思,好好養著吧。”說罷看了一眼桌麵上幾件價值不菲的文房四寶,搖搖頭道:“宋仁說你的字沒有匠氣,那是在說你連入門的基礎都不具備,飄搖靈動揮灑自如是說你在胡亂寫,書法之道力和意是增神韻的,但如果沒有把握字形的基本功,就算你有千鈞之力飛龍之意也別想寫出一筆好字來,你這幾件文房四寶我帶走了,剛好拿來送給宋仁,算你給宋家賠禮道歉包賠損失了,人家的意思是年輕人的事情不要妨礙長輩間的交往。”說著擺手示意李虎丘趕快收拾好了給她送車裏。


    目送蕭落雁的車離開,陳李李有點意興闌珊,歎道:“她還是那麽強。”李虎丘說:“水至柔並不弱,你們兩個各有千秋,她其實並沒有你表麵看到的那麽強,每次聞到我身上有你的味道,她也會撒潑掐人的,這一點跟你撓人倒是異曲同工。”陳李李幽幽歎道:“我其實並非氣餒,隻是忽然發現自己越來越敬佩她了,有點兒鬥誌銳減。”


    李虎丘安慰道:“你的身體沒什麽問題了,要不我帶你出去溜達溜達?”


    陳李李搖頭:“哪也不想去,現在就想迴去工作,籌備自由基金第一樁生意,市政府打算在暖翠山那邊建一座公共公園,因資金不足便拿出那塊地的商業開發權向外界招標,自由基金也參與競標了。”


    “暖翠山?那裏不是老鋼構廠所在的地方?”李虎丘有些驚訝於古典佳人的大手筆,望著葡萄藤上新抽的綠芽,和聲道:“鋼構廠的老廠區加上職工居住區,全部麵積大概比一個鎮還大,如果改建成公園,算上周邊配套設施,商品房開發,商業地產建設,拆迴遷的投入,沒有十億八億哪裏夠,自由社剛入軌道,好比這葡萄樹上新抽出的嫩芽,一時半會兒的還結不出葡萄來,哪裏湊得出這筆錢來給你敗?”


    陳李李道:“你倒會算,不過還是算少了,我的計劃裏光一個遊樂場和海洋世界就要四個億,至於錢嘛,你沒聽說女生外向嗎?自然是南洋洪門大龍頭借貸一下嘍,賺了自然會還他,要是賺不到那就隻好對不住他啦。”李虎丘無恥的讚道:“高!生意上的事情你全權做主,我繼續迴學校讀書練字。”


    ※※※


    從那日起賊王躲進學校悠閑自在了幾天,這一天大清早,甬大門前聚集了一群學生,李虎丘從車裏老遠看見,讓尚楠停車,告訴尚楠自由基金那邊的安全事務要他全權負責,天知道謀門的人適應國內的遊戲規則需要多長時間,有些事還是要未雨綢繆早作防範的好。又說自己這邊就不用他接送了。然後下車,雙手插兜溜達到人群外圍,踮起腳往裏一看,並非想象中的打架鬥毆爭風吃醋一類的鬧劇。隻是學校大門外貼了一張告示,引得眾多師生在圍觀。賊王湊過去正聽見前邊看過告示的一男生在發表言論。


    “這次客家省親峰會論壇能在咱們甬大舉行,說明了什麽?”環顧左右接著說道:“別看那些一流大學名氣大,可他們沒有咱們有實力,也不看看咱們學校那些位創辦者都是什麽人,我不知道你們注意到沒有,這迴論壇除了要探討經濟話題外,還包括人文交流,學術研討,甚至還請來旅居北美的著名佛學宗師摩柯無量上師來主持三天的水陸道場,超度那些終身浪跡海外到死還要歸國入土的華僑亡魂。”


    一女生說:“什麽呀,現在誰還對這封建迷信的活動感興趣,我們最想看見的是那些能到場的大明星,你們知道嗎?前陣子跟周思穎傳緋聞的那個小開也來咱們學校讀書了,聽說他爸爸也要加入咱們學校董事會呢,這迴的省親大會他爸爸是五位發起人之一,當然最重要的消息是港島娛樂圈大鱷尚易夫先生也會來,他來了,那些大明星們誰敢不來?”言語間期待之情溢於言表。


    經濟係的一位德高望重的老教授痰嗽一聲,擺出一副見不得商女不知亡國恨的憤色,沉聲喝道:“一天到晚滿腦子淨想這些沒用的東西,這次客家省親論壇意義何等重大,這可是全省乃至中央都非常重視的經濟活動,你們這些孩子卻隻看到幾個應邀出席的小明星,全然不知所謂!”這老頭五六十歲的樣子,一頭灰白發,帶著一副厚眼鏡,學術派頭倒是挺足,不過李虎丘卻記得那天鳳凰姐姐單槍匹馬來pk經濟係一幹人等時他也在其中,從頭到尾也就是個搖旗呐喊的小角色。


    人群漸漸散去,李虎丘站在巨幅彩印宣傳屏風前,望著上麵坐足四排的客家省親會上的大人物,眯著眼尋找哪一個可能是謝煒燁,看罷多時並無端倪可尋。倒是發現了不少達官政要也在合影當中,浙省新任省長宋義,甬城市委書記安靖國等新聞裏常見的官場大佬赫然出現在其中。最後邊是長長的與會人物的名單,基本是按照先政後商的原則,區分個人在兩界的地位決定排名的。國家副主席有著紅色資本家之稱的農維誠名列第一位,之後是中央書記處三位書記之一的喬寶峰,李援朝的大名排在第四位,在他前麵的是謝潤澤。之後才是以宋義為首的浙省省委甬城市委兩套班子裏的一幹常委。公告中還特別標注了前邊四位領導有可能參加,也有可能來不了但會派代表出席。而後麵人物則是必定會到場的。


    商界代表的頭排人物裏第一位是有著亞洲船王之稱的包四航,他也是甬大五位校董之首,之後依次有娛樂大亨尚易夫;地產大亨郭兆銘;糖業大王林啟鋼;往下是珠寶業巨亨尹世福等數百人。在比較靠前的位置李虎丘先後找到了謝鬆坡和謝沐樵的名字。學術界也有一個名單,其中宋仁的名字不出所料的位列前茅,列第一位的居然是海外歸來的佛學大師摩柯無量上師。看到最後才是演藝界名人,很多赫赫有名的天王天後級人物都在其列。


    李虎丘看罷多時唏噓一聲,不愧是盜黃金八百噸,臥薪嚐膽四十年的新謀門,果然有大氣象!什麽時候自由社也能有如此號召力,搞出這麽大動作?最後看一眼日期,前後十天定在五月中旬。


    一輛勞斯萊斯開過來,宋詩韻從車裏走出來徑直走向賊王,到近前喝問道:“李虎丘,你為什麽打我哥?”李虎丘沒搭理她,反而將目光集中在駕車的肥碩巨漢身上。宋詩韻是從車後座下來的,車上還有一人應該是謝沐樵,這個叫郝雄飛的巨漢一聽名字就知道並非謀門子弟,但他的實力李虎丘卻是見識過的,謀門能安排這樣的人物給謝沐樵開車,這位佳兆基金的謝總裁在謀門中的地位可見一斑。


    沈陽的迴歸讓賊王對謀門這個組織有了更多的了解。謀門是一個非常嚴密的組織,真正的核心人物極少,曆代傳承共分四檔,第一檔的人物有兩位,首尊老祖和人王。接下來第二檔三大謀主,分別是太公,飛熊,佞客。然後是第三檔謀師十位,謀士子弟若幹名。再之後的便是一些打手嘍囉之類的角色,但其實都不屬於謀門中人。謝鬆坡是太公,何鐵錚是飛熊。都是謀主級別的人物,李虎丘記得何鐵錚曾給謝沐樵講過課,據此估計謝沐樵還沒到謀主這個級別,但他卻有一個擅長用大刀的絕頂大宗師做司機。這倒是個值得琢磨的事情。


    宋詩韻被忽視了,她從小便是家中掌上明珠,雖然教養很好,但也隻是相對於跟她一樣出身的紅色千金而言。大小姐脾氣一上來,哪裏還顧得上淑女風範,指著李虎丘鼻尖質問:“你揍了我哥還讓他來問我你的來曆,你這不就是在向我示威嗎?別以為我猜不到你是怎麽想的,從你上迴向我打聽我男朋友的事情我就……喂!你怎麽走了?你給我迴來!”


    李虎丘看似走的不快,步子輕飄飄的,但沒幾步就邁出數十米,“相見不如不見,我還是希望心目中的宋詩韻一直是當初模樣,你哥的事情你們若是不服,我就在這裏讀書,你可以隨時弄一爺們來跟我談,比如你身後車裏邊坐的那個。”


    肥碩巨漢郝雄飛望著李虎丘的背影,神色一變,沉聲道:“想不到這位年輕的賊王一身輕功竟似猶在老祖之上!”


    坐在車後的正是謝沐樵,他眼望賊王離開的背影,想起他死去的老師謀門前任飛熊何鐵錚,眼中閃過恨意,不忿道:“老郝你看清楚了?怎麽可能呢?熊叔活著的時候曾對我說,祖父的軟硬輕身功夫都已天下無敵,已超乎人類極限範疇,這個李虎丘還這麽年輕,怎麽可能練出媲美我祖父的輕身功夫?”


    你祖父如果真達到天下無敵的境界,當年一戰便會跟那人打和,也就不會有那一敗之辱,被迫許下謀門在那人有生之年不履華夏之諾。郝雄飛心中也不忿,嘴上卻不得不耐心解釋道:“輕身功夫跟武道境界雖有關聯,但並沒有你想的那麽密切,就好像非洲有很多瘦漢雖然一天功夫沒練過,更沒掌握武者提運氣血的秘訣,卻也可以奔走如飛穿房越脊,縱然達不到李虎丘和你祖父的速度,但跑起來比之一般所謂功夫高手卻還要快些,練輕功是極苦的,我看李虎丘的下盤步法便能想象他一定從小便長期苦練負重奔跑,入了武道以後又是學的最講究步法的八卦掌,練了一身踩簸箕的底子,所以才會有今天的成就,那其中的苦處絕對是常人難以想像的。”


    謝沐樵有些不甘的問:“老郝,如果你現在提大刀追上去砍死他有問題嗎?”


    郝雄飛搖頭道:“三成把握都沒有,他那天曾向師奴魔童射過一飛刀,那一刀的威力之強以我所見就算你二叔也未必接得住!我自然更加不行。”


    ※※※


    課堂上,李虎丘饒有興致的在聽課。今天的曆史課又是那位很風騷的年輕曆史老師主講,正講的是李世民弑兄殺弟搶班奪權一段。


    太史令傅奕又密奏李淵說:“太白經過秦地上空。以微臣占測,秦王恐將擁有天下,望陛下明斷!”太白是天上帝星之一。李淵擔心會不會是秦王從中搗的鬼,便召世民進宮,想把這件事告訴他,看看他的反應。“剛才太史令傅奕向我稟報,說太白星經過了長安上空,預示你將擁有大唐江山。二郎,你怎麽看這件事?”二郎便是李世民。


    李世民的迴答滴水不漏:“兒臣雖然頗好讀書,但對天文曆法知之甚少。其中玄機,以兒臣的學識,實在測不透。至於太史令的話,為臣不知他有什麽依據,所以也不敢妄加評論。兒臣想父皇早已心中有數,用不著兒臣不懂裝懂。但兒臣卻另有機密大事,稟告父皇。望父皇屏退左右!”接著這位華夏史上最有為君王之一的太宗大帝便開始造他兩個兄弟的謠,從這之後一步步發展到玄武門之變。最終拾掇了兩個兄弟,把老爹從皇位上踢下去,自己做了皇帝。開始了大半生東征西討合縱連橫開疆拓土的職業生涯。


    李虎丘向來是欽佩這位同姓皇帝的,隻是過去讀史不精從未想過換一個角度去觀察這位帝中王者。今天聽了這位曆史老師講的初唐史頗有些撥雲見日得見真意的感覺。又想起那天偷聽何鐵錚給謝沐樵講謀經時說的那一席話,心中頓生頗多領悟。同謀門這樣強悍的對手交鋒,機會在手的時候切不可再行婦人之仁。那天他交換人質,他自問確是從大勢考量有意放聶摩柯一馬,但歸根究底卻也不乏他這風流性子發作,憐香惜玉的心理作祟的因素。如今想來好不後悔。


    要想成為開天辟地的人物,首先要有毀天滅地的魔性。想成佛先修魔。古往今來,豪傑梟雄概莫如是!遠有秦皇漢武唐宗宋祖,近有本朝太祖太宗。


    李虎丘自問在當今這個年代,自己想做的事非同小可,一個想要整個江湖按照自己意誌運轉的男人,一個想憑一己之力遊離於體製外令整個朝廷忌憚的男人,不狠不足以成事。隨著年齡的增長,賊王越來越明了隻靠幾個兄弟相互間的義氣血性是萬難成事的。沈陽老早就跟他說過,自由常在高處飄,要想跳出人在江湖身不由己這八個字就必須先跳出規則外,要有破壞規則的力量,同時還不能成為製定規則之人。想在滔滔江湖浮世濁流中成為那天外神龍似的人物,隻是把武道修煉到圓滿境界是不夠的。至於該怎麽做,哥幾個兒也糊塗著呢,還得靠賊王自己一點點領悟。接著又想起謀門,想到人家主導的這個省親大會論壇,不由得暗自羨慕嫉妒恨,還是要擴大影響力呀。隻靠幾個江湖喋血中掙命出來的小哥幾個就想把事業幹大恐怕很難,別說一統整個江湖,就是一個謀門都不是現在的自由社能比擬的。


    課上到一多半時,年輕老師的傳唿機響了,老師停止了講課,李虎丘也從臆想中迴到現實。隻見這位不到三十歲的程老師看完唿機上的內容便急匆匆走出教室。教室內氣氛隨之一變,成了亂哄哄的研討會。一好事者說,準是他丈母娘或者他媳婦又唿他,這下子程老師肯定怒了,整不好要出大事兒。李虎丘好奇問:“能出什麽大事兒?”“你還不知道啊?”那人露出驚訝的神情看著他,介紹道:“程老師的媳婦懷孕了,學校東邊的四航苑又擴建了幾棟樓,這樓都是包四航董事長掏錢給教師的福利樓,專門為解決一些年輕教師沒房子問題的,按道理以程老師的條件分到一間應該綽綽有餘,可咱們院長愣是把分給文學院的幾間新房都分給了幾個原本就有房子的老家夥,也包括院長自己。”另一人插言道:“院長說學校這些老先生貢獻大,那麽好的房子就應該優先分給他們。”


    李虎丘問:“你們說的那些老先生該不是指‘四大名捕’和‘末代皇妃’之流的吧?”


    ‘四大名捕’和‘末代皇妃’是學生們給院裏的幾個年長而無師德教師起的綽號。其中四大名捕尤其以擅長抓小抄而聞名,但這幾個家夥最招人恨的卻是他們喜歡折磨學生。而那個末代皇妃基本就是個變態娘們,除了尖叫就是體罰,轉拿沒背景個性又老實的男生開刀,成天一副怨氣衝天的鬼樣子,大家恨其刻薄才給她起了這麽一個外號,暗喻她守活寡熬成變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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