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1章 校園傳奇,父子夜話


    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李虎丘本不想給宋詩韻解釋什麽叫一眼連襟的,奈何這姑娘忒好奇,李虎丘怕她迴家去問這個問題,那樣一來事情更大條。他隻好勉為其難講了一遍一眼連襟是咋迴事。這句江湖上的粗話說的是一女二男的事兒,宋詩韻一小姑娘聽罷豈肯善罷甘休,彪悍的衝上來廝打李虎丘。結果就把萬千刀叢過,片點不沾身的少年賊王撕破了衣服,追的落荒而逃。


    擺脫了彪悍的宋詩韻,李虎丘正打算迴家。忽聽身後有摩托車聲音,急速駛來,聽聲辨位就知道是奔自己來的。李虎丘故作不覺樣,等摩托車近了,才忽然轉身高高躍起。兩腿分開,單手按住摩托騎士的頭部,整個人如同展翅雄鷹,硬是停在摩托騎士的頭上。摩托車猛然停下,李虎丘倒翻一個跟頭,落到摩托車前邊,故作驚慌,道:“嗨!你想撞死我嗎?”摩托騎士摘下帽子,正是宮曉陽。


    一輛豐田麵包車跟在摩托車後邊停到跟前。車門一開,宮曉陽的幾個跟班少年魚貫下車。最後登場的正是宋三手下八大金剛中的兩個炮手。處在李虎丘這個層次的江湖人,根本無從了解宋三手下的八大金剛是咋迴事。在李虎丘看來,宋三手下除了李光明之外,餘者全是打手小弟。卻不知,這些打手在民間也都有這偌大的名頭。宋三固然可恨,八大金剛之流同樣罪大惡極。這些狗仗人勢的東西,既助長了宋三作惡的邪膽,又增加了宋三集團的惡名和影響力,作起惡來跟宋三亦不相伯仲。


    兩名炮手沒下車就開始罵人:“媽巴子的,哪個小崽子敢跟宮少得瑟,腿掰斷插屁股裏去。”下了車,分開眾少年來到人前,宮曉陽一步竄到李虎丘麵前,抬手就打,喝罵道:“小逼崽子,你再狂啊?現在知道我是誰沒?”依然是大嘴巴子,啪的一生,宮曉陽被打翻在地。李虎丘任他在地上嚎罵,徑直向著宋三的兩個手下走來。此刻二人已經看清楚麵前站著的少年正是南站賊頭李虎丘,宋三常掛在嘴邊的最欽佩的兩個人之一。哈城道上的人都知道李虎丘身手了得,這倆人尤其印象深刻,他們中的一個就是曾被李虎丘踢暈的那個保鏢。


    “虎,虎爺,怎,怎麽是您呢?”跟李虎丘有過一次不愉快接觸的保鏢自知不敵,故作滿臉困惑遲疑說道。


    李虎丘麵無表情道:“按照道上規矩辦,以小犯上該如何處置?”不等保鏢迴答,李虎丘道:“三刀六眼就免了,你,把手伸出來!”李虎丘一指剛才嘴巴犯賤的那個保鏢說道。


    那名保鏢猶豫一下,李虎丘出手如電,一把拉住那人的大手。嘎巴嘎巴連響了五聲,由於他的動作極快,大漢直到右手被掰成雞爪子模樣,才反應過來痛唿不止。李虎丘道:“迴去跟宋三哥說一聲,聽說他有秘密賬冊一份,明晚我有意登門拜訪,借求一觀!滾吧。”二人如蒙大赦,點頭哈腰匆匆離去,甚至沒跟宮曉陽打聲招唿。


    地上躺著的宮曉陽在其中一位金剛被掰斷手指後,口中的嚎罵已經戛然。


    他隻是紈絝,隻喜歡欺負能欺負住的人,李虎丘掰人手指,讓八大金剛中的人物滾蛋,一切做的順其自然,這樣的人物怎麽可能是他能欺負住的普通學生?


    李虎丘蹲下身微笑看著他:“快說吧,你爸爸又是哪一個?給我一個不把你滿嘴牙打掉的理由。”


    宮曉陽如夢蘇醒,叫道:“我爸是副省長宮振新。”李虎丘笑道:“這就對了嘛,這才是正確的套路,看你隨便就能把宋三的人馬叫來幫你助戰,你爸跟宋三很熟嗎?”宮曉陽雖然隻是高中生,畢竟是生在官宦之家的,還沒傻透腔,叫道:“我爸不認識宋三,那倆人是我朋友。”李虎丘點頭道:“看來是我猜錯了!”啪!又是一記大耳光。宮曉陽吐出一顆帶血的大牙,他從初中開始稱王稱霸,這幾年不知道打落了別人多少顆牙,今天終於明白被人打落牙齒的滋味不好受。李虎丘也不理他哭痛,繼續道:“如果我再猜錯一次,我保證你這半邊的牙齒一顆也剩不下,我猜你爸爸跟宋三經常來往,你說我猜的對是不對?”


    宮曉陽哭著點頭,嘴裏含糊不清的答道:“對,對,求求你別打我了。”


    李虎丘笑道:“我就說嘛,我這料事如神的本領哪能錯得了?都滾吧。”


    李虎丘入學的第一天注定成為三中曆史上傳奇的一天。學校裏最惡名昭著的兩條惡棍在同一晚被同一人痛揍。插班生李虎丘一夜成為三中空前絕後的傳奇!


    ※※※


    李援朝聽李虎丘講完事情經過的省略版後,居然沒有氣的暴跳如雷。他其實很生氣,隻是擔心被李虎丘小瞧了,才刻意壓製著火氣。對於這個兒子,李援朝打心眼裏喜歡。到目前為止,李虎丘還沒叫過一聲爸爸。他渴望能征服兒子的心,讓他敬佩自己心甘情願的叫自己一聲爸爸。李虎丘注意到他手上青筋崩起,知道他是在壓製怒火。笑道:“怎麽?你堂堂省委第一副書記,三把手,我揍了兩個二流小紈絝你都搞不定?”


    李援朝一瞪眼,道:“你小子還別將我,真把我惹急了,我就不管了。”李虎丘一笑:“那我就接著幹迴我的老本行,四處流浪去。”李援朝聽的心頭一軟,道:“打就打了吧,沒事。”


    李虎丘道:“宮振新兒子隨便打聲招唿就能調動宋三手下貼身的打手,這種事情正常嗎?還有那個楊明濤,區區一個高中少年,對你這堂堂省委三號人物的家事如數家珍,這都正常嗎?我揍他們一頓是小事,大不了賠錢賠禮,值得注意的是,通過跟他們接觸,不難看出他們的父母對你的態度,這才是今晚我打這兩場架的意義所在。”


    李虎丘這麽講自然是出於對李援朝的關心,李援朝聽著心裏很高興。但他絕不喜歡李虎丘做事的方法。匪氣太重!李援朝皺眉道:“你要做的就是好好上學,能學多少就學多少,我聽你講話條理清晰,說明你的文科基礎還是有一點的,你要把政治和曆史學好,將來做個於國家於社會都有用的人,我的事情不用你操心。”


    李虎丘唿哨一聲,拔腿上樓,邊走邊說道:“李援朝,你這人哪都挺好,就是不會好好表達自己的真實想法,跟你講話太沒勁,上樓睡覺去了,你也早點休息吧,明天還有得你忙的。”


    李援朝喜憂參半,看著他上樓離開,多少話到嘴邊無法出口,終於盡數化作一聲長歎。


    次日,哈三中。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李虎丘昨夜的壯舉不脛而走,校園內外議論聲聲,虎丘所至鴉雀無聲。李虎丘明顯感到昨天那些視他做異類的蔑視,依然把他視作異類,隻是看他的方式從蔑視換成了敬畏。


    第一堂課快要開始的時候,吳哲才姍姍來遲,臉紅脖子粗的湊到自己的座位,眼神如賊鬼祟的偷瞧著李虎丘。見後者對自己視若無睹,心中才稍安。隻是屁股坐在凳子上,似有釘子作祟一般,一起一落,李虎丘隻需稍有動靜,他便緊張的抬起屁股要跑的樣子。整堂課上的心驚肉跳,下課鈴聲一響,他拔腿就往外走,冷不防,被身旁的李虎丘一把拉住。他緊張的雙手抱頭,口中求饒,隻說自己不是有意坑人。


    李虎丘正要告訴他自己對他昨晚的行為並不介懷,忽聽耳邊有清脆聲音義正言辭說道:“李虎丘,你要幹嘛?快放開吳哲,不然我告訴金老師去。”


    第062章 少年情懷,如約而至


    操場邊上,李虎丘和吳哲並肩而坐,那位正義感十足的叫鄭曉敏的女孩坐在吳哲的另一邊。這是李虎丘有記憶以來第一次有這樣的經曆。跟兩個同齡人肩並肩坐著。浪子的友誼比金真,比金貴,江湖上的漢子義氣相交,可以換命,卻很難似這樣坐在一起,什麽目的都沒有,單純的為了虛耗一點光陰,換取片刻精神上的清閑。


    吳哲慚愧的對李虎丘說道:“對不起,我……”李虎丘擺手打斷他的話,道:“都過去了,我這不是一根毫毛都沒受損嗎?再說了,其實昨天你跟我說那句話的時候,我當時就知道你已受人脅迫來跟我說那番話。”鄭曉敏好奇問道:“當時我也在跟前,沒看出吳哲有什麽異常呀,你怎麽知道的?”李虎丘笑道:“以為我吹牛呢是吧?其實他當時的破綻很多,首先他中午時勸我迴教室,隻敢在擦肩而過的瞬間,低聲提醒我,為啥到了晚上膽子就放開了?還有,他說讓我趁早走,早走意味著什麽?”鄭曉敏眨巴眨巴眼道:“意味著就你一個人出來了。”李虎丘點頭道:“沒錯,如果我跟著全體師生一起出來,他們堵住我的幾率肯定會低一些,而且就算堵住了,也會因為過往師生太多打的不夠盡興。”


    鄭曉敏和吳哲恍然大悟。“難怪那會兒你笑的那麽古怪,同意的那麽痛快,你也是怕人多了揍人揍的不過癮吧?”鄭曉敏嬌憨問道。


    李虎丘道:“他中午那會兒還畏敵如虎,晚上就膽大包天通風報信,報的消息偏偏是對敵人大為有利的消息,我豈能想不到他的良心大大地壞了?”一句話說的吳哲臉通紅,鄭曉敏卻哈哈笑了起來。李虎丘正色道:“其實吳哲昨天的表現已經很難得,他中午那會兒能提醒我躲避宮曉陽一夥,足以說明他心中是善良的,這就足夠了,晚上的事情並非出於本意。”吳哲有些小激動,嘴唇喏喏說道:“我,我其實說完就後悔了,你請假剛出去,我就也請假了,我看見你先打了楊明濤,然後又打了宮曉陽,一點虧也沒吃,我就沒過去。”鄭曉敏笑道:“我能證明吳小妹跟你前後請的假,至於他能不能站出來幫你,那就不好說了。”李虎丘笑道:“一定能的,下次我留兩個厲害的給你打。”


    宮曉陽一夥從操場一邊橫著晃過來,東張西望的功夫忽然看到了李虎丘,幾個人同時變了顏色,忙低下頭,鬥敗的公雞似的,溜溜兒的往另一邊走去。李虎丘高聲喊道:“宮曉陽,你過來一下。”有對吳哲和鄭曉敏說道:“我跟他還有點事兒,你們聽到不好。”


    吳哲的位置換成了宮曉陽。後者未等李虎丘開口,便連連道歉,直說是誤會,還跟李虎丘信誓旦旦的說自己昨天迴家什麽也沒說。看樣子是經常威脅別人迴家別亂講習慣了,以為李虎丘也會對他有這樣的要求。


    李虎丘笑道:“我昨晚迴家跟李援朝說了咱們之間的誤會,李援朝說你爸沒幾天蹦達了,看他那模樣挺有信心的,還提到了宋三和什麽賬冊,你迴家以後務必要讓你爸小心些,尤其是跟宋三之間往來的證據,千萬別讓李援朝逮到,你爸爸真要倒了,這個學校裏你連錐子大個地方都不會有。”宮曉陽有些難以置信。弄不明白李虎丘是哪頭的。李虎丘接著說道:“別不信我的話,你爸這些日子心驚膽顫的全是因為李援朝在收拾宋三,我估計他現在每天迴家都要對你發脾氣,你把我這話告訴他,他聽了保證得表揚你懂事了。”


    宮曉陽似懂非懂的點點頭。李虎丘拍拍他肩膀,起身離去。


    午休的時候,李虎丘在操場上又見到了那抹豔麗的紅霞在冰場上翩翩起舞。他溜溜達達來到冰場邊上觀看。這次跟昨天不同的是,滑冰的人和看滑冰的人都不用再擔心有人去通知楊明濤。因為楊明濤今天根本沒有來上學,據說昨天被打掉了四顆大牙,出了很多血,腮幫子腫的不像樣,請假休息了。


    宋詩韻在冰上盡情的炫耀著舞姿,伴著胡桃夾子可愛玲瓏的序曲,動作靈動活潑優雅。一名金發碧眼的俄羅斯教練在一旁,一邊輕聲提醒她動作要領,一邊對她做的好的動作予以鼓勵,音樂的高潮部分,宋詩韻開始隨音樂節奏逐漸加快速度,在樂曲攀上高峰的時候,她忽然高高跳起,來了個漂亮的三周跳!穩穩的落到冰麵上。這個動作讓她的教練都為之興奮不已,大聲鼓掌,用俄語給她叫好。李虎丘更是旁若無人的大聲喊好。宋詩韻在冰上瀟灑的兜了個圈,刷的一下停到李虎丘近前。李虎丘這才注意到,她今天居然化妝了,嘴唇塗的鮮紅欲滴,眉眼畫的十分精致。“晚上我有一場比賽,多了一張票,看你嗓門挺大的,給你個喊好的機會。”


    李虎丘今晚還要去“拜讀”宋三的秘密賬冊,因此猶豫了片刻,宋詩韻頓時沉下小臉兒,剛要說不去拉倒。李虎丘已搶著說道:“我這身衣服不怕給你丟人?”宋詩韻轉怒為喜,笑道:“李叔叔不是清廉到連一身像樣的衣服都不舍得給你買吧。”


    宋詩韻迴身套上羽絨服和棉褲,又來到李虎丘麵前霸道的說道:“伸出手來。”她把一張票放到他手心,道:“別誤會我對你有意,主要是看中你這大嗓門了,特別來勁!今晚一定要賣力喊。”


    ※※※


    晚六點半,青鬆滑冰館,黑省花樣滑冰錦標賽青年組的比賽進行時。


    看台上,李虎丘的嗓門雖然啞火了,但宋詩韻的發揮卻很好,漂亮的完成了三周跳。飛翔在冰上的蝴蝶曼妙如仙,觀眾看得如癡如醉,李虎丘早忘記自己喊好的使命,隻隨著大家一起熱烈鼓掌。宋詩韻完成表演之後跟觀眾們揮手致謝,滑行到李虎丘所在看台時,做了個飛吻的動作。下來之後,俄羅斯教練安娜列娃問她你喜歡那個男孩子?宋詩韻大方答道:“有點感覺,青春期嘛,不談一迴太虧了,那小子不錯。”說罷比劃兩下功夫,道:“這家夥會功夫,而且挺厲害,就是穿衣服的品味土了點兒。”安娜列娃道:“他喜歡你嗎?”宋詩韻自信的:“他有理由不喜歡我嗎?”


    比賽結束後,入選全國大賽的宋詩韻辭別家人,和幾個死黨女生邀請了李虎丘一起去慶賀。李虎丘爽快的同意了,還強烈申請,請各位女生給他一個表現的機會,吃飯的地方交給他決定。女孩子們齊聲稱善,直說定要狠狠宰他這官僚之子一頓。物以類聚,跟宋詩韻結好的幾個女孩都是她從小一起長大的,家庭背景多半不簡單,普遍住在城西新區,李虎丘趁機提出去城西的館子吃,完事兒之後方便送她們迴家。自然得到一致響應。


    城西移民坊外,香榭麗舍大酒店,宋詩韻遲疑的跟著李虎丘走進這家哈城數得著的豪華酒店。問:“這裏吃飯很貴的,你帶夠錢了嗎?”李虎丘迴頭笑道:“就憑宋義兩個字,這酒店的老板能親自過來伺候咱們吃飯你信不信?”宋詩韻氣惱道:“跟你說認真的呢,我爸才不是那種官兒呢,你爸也不是,你可別到這打他旗號來丟人。”


    連宋詩韻這小丫頭都知道李援朝的秉性,可見宋義平常在家是經常提起的,這二位明顯誌同道合,多半是一夥的。他笑著點頭道:“放心,我不用花李援朝的錢照樣能請你們吃這頓飯,一會兒進去隨便點,不設上限,有人請客!”宋詩韻道:“走吧走吧,快吃吧,時間寶貴,我媽和我爸特沒勁,十點鍾以前咱們要不迴去,我爸就得找警察來找咱們。”


    天後軒包廂內,飯菜上的很快,李虎丘特意點了瓶香檳酒。幾個女孩都是青春韶華的年紀,一個個玩起來沒分沒寸的,李虎丘被一片鶯鶯燕燕環繞當中,隻是一味的陪傻笑。宋詩韻見狀又失望又生氣。李虎丘是她帶來給小姐妹們參謀的,看現在的情形,都快成笑柄了。


    大酒店門前,宋三的奔馳車停穩後,宋三從車內走出來,身旁有人過來低聲告訴他:“李虎丘還在裏邊。”宋三點頭,吩咐:“一會兒不要跟他收錢,讓老齊過去招唿他,盯住他就行。”那人又道:“宋省長的千金也跟他在一起。”宋三動容道:“那就別讓老齊過去了,嘿嘿,也沒什麽可大驚小怪的,魚找魚,蝦找蝦,省長千金找省委副書記的兒子沒什麽可奇怪的,小丫頭片子不用管,重點給我盯住李虎丘就行,我就在這坐鎮,倒要看看他打算跟我玩什麽花招,咋能偷走我的賬冊。”


    第063章 下乘手法,上層動作


    宋宅內,李光明領著八大金剛目不轉睛的盯著嵌入牆體中的保險櫃門。香榭麗舍大酒店內宋三親自坐鎮盯著李虎丘所在的包廂。雙管齊下,就看這新科華夏賊王如何偷得賬冊。


    天後軒內,宋詩韻氣鼓鼓看著李虎丘還在那冒傻氣出醜,覺得很沒麵子。終於忍無可忍,起身道:“吃飽了,差不多散了吧。”宋詩韻從小到大逞強好勝慣了,向來是什麽都想選最好的。因為家庭的關係,另外她本人也確實出色,大家都寵著她。在從來予求予取的她看來,自己主動邀請李虎丘來看比賽還給他機會請小姐妹們吃飯,已經是紆尊降貴普度眾生了。這個李虎丘,不但沒穿一件像樣的衣服來,到了飯桌上還一反常態,表現的像個傻瓜。如此表現怎能不惹這本想在小姐妹麵前獻寶的嬌嬌女生氣?


    李虎丘正悶頭吃東西,抬頭說道:“包廂裏有卡拉ok。”宋詩韻的小姐妹個個都意猶未盡,幾個女孩子玩的高興都想喊兩嗓子,於是紛紛勸宋詩韻,七嘴八舌的勸她不要掃興,宋詩韻不好推卻隻好坐下來。李虎丘坐到宋詩韻身邊忽然低聲道:“想跟你玩個遊戲,就怕你不敢。”宋詩韻憋了一肚子氣,正沒處著落呢,道:“什麽遊戲敢說是我不敢的?”李虎丘道:“我表演個大變活人的戲法,需要你配合,就怕你扛不住那道門,你敢不敢答應我十分鍾內任何人都不讓他進來這道門?”宋詩韻眨巴眼睛看著他,來了興致,好奇問道:“怎麽個變法?”李虎丘暗笑小姑娘情緒化,神秘一笑說道:“一會兒我拿著你的羽絨服鑽進桌子底下,你閉上眼默數十個數,我就會消失不見,你守住這道門十分鍾,誰來也不給開門,送菜送水的都不許理,十分鍾以後我會憑空出現在這屋子裏。”


    宋詩韻不信,說道:“你吹牛呢吧。”李虎丘笑道:“現在就可以開始了。”說罷拿起宋詩韻的羽絨服一貓腰鑽進桌子底下。宋詩韻果然依言開始默數十個數。數過之後,低頭看桌子底下果然沒了李虎丘的蹤跡。宋詩韻的幾個小姐妹正在唱卡拉ok,李虎丘並不在其中。屋子裏的擺設一目了然,能藏人的地方隻有桌子底下,李虎丘居然真的消失了。化勁大師境界的賊王軟硬功夫何等了得,瞞過一個小丫頭的耳目鑽出包廂還不容易,這件事最難的是瞞過包廂外的盯梢人。李虎丘選包廂的時候便特意挑了這個靠近女洗手間的包廂,出門的瞬間,他先披上宋詩韻的羽絨服,假意舉起手正往身上穿,張開的羽絨服遮擋了盯梢者的視線,他一閃身的功夫已鑽進女洗手間,盯梢者誤以為是個女孩出來上洗手間,便沒在意。李虎丘動作麻利鑽進一個方便間,將門鎖好,把羽絨服掛在門上。打開透氣窗,靈敏的鑽了出去。


    宋宅內,李光明和八大金剛還在堅守崗位。忽然屋內的燈光忽明忽暗,接著燈泡發出碰的一聲,屋子裏頓時漆黑一片。緊跟著似有什麽東西鑽了進來,李光明和八大金剛紛紛掏出槍,卻因為視線不利不敢輕易開槍。混亂不過是一小會兒的功夫,就聽屋外有人喊:“東西到手,哥們拜拜啦。”李光明吃了一驚,拿著手槍追了出去,八大金剛跟著衝出屋子,就見一個黑影正往外跑,李光明領著八大金剛忙追上去,那黑影看樣子有些慌亂,喊了一聲破東西還給你們就是了,扔下一個文件袋,跑的更快了。李光明過去將文件袋撿起來才發現是個空袋子,他環顧左右,發現八大金剛跟出來六個,頓時變了顏色,叫道:“上當了,快迴屋去。”


    屋子裏兩大金剛東倒西歪昏迷不醒,保險櫃的門開著,裏邊空空如也。李光明大驚失色,忙給宋三打電話。


    李虎丘消失大約七八分鍾以後,包廂突然有敲門聲,宋詩韻神經兮兮的嚇了一跳,壓住緊張的心情,應了聲什麽事?外邊人道:“給客人送水的。”宋詩韻道:“玩的正高興呢,等會吧。”


    宋三的包廂裏,老齊正在匯報:“宋省長的閨女說玩的正高興,不讓人進去。”宋三眨眨眼,道:“不是有鑰匙嗎,上後邊拿道菜,把門硬打開,就說給他們加道菜,伸手不打笑臉人,省長閨女也得講理。”


    門被人從外邊用鑰匙打開了,宋詩韻的心提到嗓子眼,她感覺到李虎丘的失蹤有些不尋常,正如外麵人堅定果決的把這道門打開的舉動一樣,似乎別有內情。進來的人是酒店的總經理齊秉輝。老總親自來加菜足顯誠意。齊秉輝道:“剛聽說宋省長千金和李書記的兒子在這兒,之前多有怠慢,還望不要挑理。”宋詩韻剛要講話,忽見齊秉輝身後人影一閃,李虎丘不知從哪鑽了出來接口道:“齊總實在太客氣了,我們就這幾個人,點的菜都吃不了。”他所處的位置就在門邊上,仿佛他一直就站在那裏似的。


    李虎丘其實是跟著齊秉輝一起進來的。宋三第一次派人來敲門的時候,他就已經潛迴洗手間。


    宋三的包廂裏,齊秉輝在匯報:“李虎丘一直在包廂裏,沒離開過。”門口忽然有人敲門,李虎丘不請自來,探頭道:“多謝三哥給免單,我們吃好了,我送她們迴家,有時間咱們再聊。”說罷,頭一縮揚長而去。


    宋三凝眉問道:“盯梢的人怎麽說?”齊秉輝道:“剛才隻看見過一個女的出來上了一次廁所。”宋三道:“看來是別人下的手,李光明剛才來電話也說,有個人幫他玩了一手調虎離山。”齊秉輝擔憂道:“三爺,那東西落到他手裏可是個麻煩,需不需要叫幾個人幹了他?”宋三道:“誰去?別說得手的機會不大,就算真得手了,李援朝一定會立刻對咱們下狠手,真把這幫當官的惹急了,他們就不跟你講法律和證據了,你放心,他拿走的那部分雖然是真的,但離了我手裏的這部分,那就是一摞子廢紙。”


    宋三的大哥大響了,電話另一頭宮振新忿而質問他,那份記錄彼此交往的賬冊為何還不燒了?宋三直言不諱告訴他留著保命。宮振新道:“李援朝盯上這個東西了,你要立即把它燒了,一旦落入李援朝手裏,那之前所做的努力就全白費了,現在李援朝眼看著就要頂不住了,隻要擠走了他,黑省依然是咱們的天下,你要相信我和張書記,咱們是一條繩上的螞蚱,我們不會坐視你翻船的,為防意外,那東西必須毀了。”


    ※※※


    次日上午,黑省省委會議室。


    1.13爆炸案的初步調查結果已出來,李援朝從燕京找來的公安部專家果然了得,在一片廢墟中抽絲剝繭找出線索,最終確定這是一起人為故意搞出來的爆炸事故!在省委常務會議上,李援朝向全體委員通報了調查結果,並宣布哈城市委已成立1.13爆炸案專門調查組。楊京輝任組長。調查已經取得初步進展,從炸藥的來源上追查到此案跟一名叫郭四寶的人有關,而這個郭四寶正是宋三手下八大金剛中的人物。目前郭四寶在逃,不過專案組已經掌握了他的主要社會關係,早已布控好了天羅地網,此人落網隻是時間問題。


    跟宋三爺有瓜葛的常委們一個個麵麵相覷,表麵強作鎮靜,內心中已經驚濤駭浪。李援朝趁熱打鐵繼續說道:“公安部特委緝查員,孫軍領導的秘密調查組,目前正在哈城秘密調查關於宋三黑社會集團違法的證據,現已取得重大突破,下一步哈城警備區將在一星期內對哈城實施宵禁和進出二級封鎖,確保這次專項打黑除惡行動能做到除惡務盡,保證沒有一條漏網之魚!”


    赫赫有名的北孫軍在調查宋三?在座的常委們一個個聽的心驚肉跳,暗自尋思這李援朝好大的決心,好陰的手段。


    張克來明顯是知道消息的,臉上並無多少意外和震驚流露。他先咳嗽一聲,把眾人的注意力吸引過來,然後沉聲道:“中央派來組織部的丁文山副部長不日就將抵達,屆時,黑省的領導班子將做微調,準確消息,援朝同誌要上調到中央去,到時候我們還要替援朝同誌搞一個盛大的歡送會。”


    黑省本地官員一個個長出一口氣,總算沒有一敗塗地。隻要把李援朝弄走,宋三還不是任咱們擺布,到時候給他來一個殺人滅口死無對證,無憑無據的中央就不能把黑省一幹官員如何。


    圖窮匕見!針鋒相對!李援朝有翻天覆地的巨手,黑省一幹官員卻有與天塌地陷拚死一戰的決心。李援朝忽然收緊網絡,對宋三下手。張克來則動用自己在京裏的關係,以李援朝家庭問題和工作方式不當造成社會矛盾激化等原因為由,讓李援朝高升一步,將這位爺禮送出哈城。


    這件事乍一聽十分難以理解,怎麽有問題的人把他弄走還得給他升官?還是那句老話,詼諧社會,千奇百怪。如果換成其他人自然要搞臭他,整倒他。但對付李援朝這根紅苗壯的太子黨,想把他弄走,就隻有升官一途。這是張克來背後之人做出的妥協,在高層博弈中,李援朝的老爹已經成功實現了戰略目的。


    第064章 舉棋不定,佳人脫困


    李虎丘拿著從宋三家偷出來的一本裝訂線版水滸傳,翻覆觀瞧看不出個所以然來。暗自琢磨宋三哥的本事漲了,居然會玩舊幫會為對付軍閥政府發明的紅黑賬這一套。這東西又叫陰陽賬本,道理跟密碼本差不多。有另外一本書,記錄了一些號碼,按照號碼在這本書裏尋找對應的字,再連到一起就是一本賬目。水滸傳雖然尋常,但版本不一,每一頁的字數也不一致,這本老書版本極其獨特,估計還是有一點作用的。


    這東西如果把兩本偷全了的確可以幫到李援朝,現在隻偷了一半兒,卻讓宋三失去了威脅各級官員的利器,這件事一旦泄露出去,反而會促使那些贓官下決心對宋三殺人滅口。李援朝拾掇黑省官場的計劃很可能會受到影響。但李虎丘並不清楚這些事情背後的複雜關係。他隻知道李援朝幫了他一個大忙,他不想欠他什麽,他要想方設法還迴這個人情。所以他通過顧凱澤找了藍電,讓鬼手配合他在宋宅玩了一出調虎離山。


    李援朝究竟是個什麽樣的人,這些天李虎丘已經了解了大概。他就算沒對李援朝有多少慕濡之情,至少已經不恨這個人。過幾天張曼麗的事情就要出結果,李虎丘打算還了李援朝的恩之後就帶小燕子離開。他從來都十分清楚自己根本無法適應李援朝給他安排的一切。他不喜歡世俗的哲學,也不喜歡做生活的線偶,遵循著一定的規則生活下去直到老去,這樣的日子在他想來形同嚼蠟。


    他收起水滸傳,來到小燕子休息的房間,剛好聽到小姑娘在夢囈:“媽……媽……姑姑”。小姑娘一天天在長大,偶爾會問起媽媽是誰?為什麽她的爸爸跟別人的爸爸區別這麽大?姑姑為什麽還不迴來?李虎丘一概無言以對。


    小燕子懷裏抱著的是江靜波給買的洋娃娃,房間裏還有江靜波買的風鈴和毛絨玩具,小燕子長這麽大也隻有在江靜波照顧的這幾天真正像個小姑娘。李虎丘又開始質疑起自己的決定來。跟著李援朝一起生活至少小燕子能過上正常家庭孩子的生活。但李虎丘很清楚,李援朝容得下小燕子,卻絕容不下張曼麗。這一刻李虎丘心中充滿矛盾。


    ※※※


    燕京,公安部。


    端木野據理力爭:“為什麽要停我的職?”秦靜遠麵沉似水,背負雙手一語不發。端木野道:“作為黃寶江文物走私案的特別調查員,我要求查看鶴鳴圖裏的內容。”


    楊牧峰一推門走了進來,道:“你有什麽資格在這裏大唿小叫的?別忘了自己的身份!動輒就跟上級拍桌子瞪眼,你以為這裏是什麽地方?酒店還是茶樓?”


    端木野還想說話,秦靜遠忽然爆發出一聲斷喝:“閉嘴!端木野,我現在命令你立即迴去好好反省,什麽時候想明白了什麽時候迴來報到,交出的你的證件和佩槍,立刻給我走的遠遠的。”


    端木野就這樣被停職了。驗證了那句話,鬥爭遊戲裏隻會玩槍杆子,不會玩筆杆子,相當於一條腿走路,走不遠還得悲劇。


    ※※※


    一星期之後,哈城,北關看守所。


    大門口,李虎丘望眼欲穿看著烏黑沉重的大鐵門,恨不能一時半刻就見到張曼麗。


    公安局通知,今天是張曼麗被釋放的日子,在今天上午的不對外審判中,她已被宣判無罪。法警將她帶迴看守所,取了個人物品後就會把她交給家人。李虎丘接到通知後,忙趕到這裏。由於案情特殊,一旦公布社會影響極其惡劣,所以哈城公檢法部門對此案采取低調處理,李虎丘所求者隻是伊人平安,其他別無奢求。


    大鐵門被打開,張曼麗窈窕的身姿出現在大門口。身後是女法警對她說:“祝賀你,自由了,快過去吧,你弟弟等你半天了。”張曼麗迴頭道:“他不是我弟弟,他是我男人。”


    二人緊緊擁抱的時候,不遠處高大山靠在奧迪車旁邊看的很清楚,歎口氣,走過來說道:“虎丘,你爸爸讓我轉告曼麗姑娘幾句話。”李虎丘皺眉道:“李援朝要說什麽我很清楚,高大叔,你迴去吧,晚上我會過去給他一個交代。”高大山沒動地方,看著張曼麗。後者輕輕一推李虎丘,低聲道:“我想聽聽你爸要對我說什麽。”李虎丘怒道:“有什麽可聽的,無外乎那幾句屁話,咱們倆在一起不合適,總之是想辦法把咱們分開。”張曼麗沒搭理他,一指奧迪車,對高大山說道:“咱們去那邊說。”


    李虎丘看著他們上了奧迪車,不大會兒,張曼麗表情輕鬆的下車,來到李虎丘身邊,拉著他的手道:“姐想要你了,咱們迴家去。”李虎丘狐疑的看著她,表情上看不出悲劇的樣子。問:“跟你說什麽了?”張曼麗道:“沒什麽,你不需要知道。”李虎丘道:“不管他說什麽,你不許離開我,相信我,欠他的人情我有辦法還給他,別答應他任何要求。”張曼麗笑道:“胡說什麽呢,我怎麽會離開你,別胡思亂想了。”


    二人上了李援朝派來的奧迪車,也不避諱什麽,徑直開到俄國城附近的那所房子樓下。李虎丘轉身告訴高大山,晚上他自己會迴去。高大山笑笑沒說什麽,獨自開車走了。


    或許是第一次他們就是在水中做的,或許是張曼麗心中有自慚不純潔的心理,她格外喜歡在浴室裏跟李虎丘辦事兒。兩個人久別重逢,張曼麗又是劫後餘生,彼此要的格外瘋狂落力。張曼麗修長的大腿直到再無一絲纏綿的力道,才從李虎丘的腰間落下。他躺在浴盆中,她溫柔的蜷縮在他身上。


    “我要離開一陣子。”她低聲道。


    李虎丘挽著她腰肢的大手一緊,問道:“為什麽?因為李援朝?”接著道:“他是不是對你說,我有遠大前程,你的身份跟我不匹配,而且咱們倆還差了五歲?”


    張曼麗笑道:“你這小猴精,我覺得自己好像比你小五歲似的,不過這次你可猜錯了,他沒有說過這樣的話,他隻說你現在還小,我也還年輕,應該趁年輕多幹點自己喜歡的事情,隻要咱們的感情是真的,他不幹涉你的選擇,我想他說的對,我看中了華俄貿易的生意,你這個小賊以後不能去偷了,咱們現在不趁年輕多幹幾年事業,日後還不得跟你喝一輩子西北風啊。”


    李虎丘道:“他有這麽開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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