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就是賴皮,要死賴到底。絕不承認。一賴再賴,到最後雙方陷入僵屍的時候。大不了咱們給他們補嚐一點尊嚴。讓他們近身來搜查。如此即可洗脫我們的嫌疑。”


    葉秋和洛桑紛紛愕然地道,“搜身?”


    朱方正的建議,令他們愕然不已。畢竟,朱方正本是魏國宗的一流仙界劍士。把尊嚴和榮耀,看得比自己的命還重。他這個時候居然肯提出讓仙皇寺和聖宗女門搜身的想法。的確是在作掃尾工作,補嚐的意味非常的明顯。不過對於朱方正來說,能夠這樣做。已經是相當的難得和難能可貴了。


    “她是不會搜查我們的,因為她要的是我們自覺地交出仙皇寶玉。哎,這一點最難。不過也是我們必須得去麵對的。現在我累了,我得休息一會。你們兩個,給我站個崗吧。”


    洛桑因為輔助心妃漾仙子,營救杜倫他們,消耗了太多的仙力。此刻神情有些疲倦,葉秋和朱方正紛紛點頭。推開門來,讓洛桑可以進去休息。


    兩人坐在即將天亮的院子內,抬頭望著遠處的天空和四周的建築。


    葉秋打破沉默道,“我怎麽也沒有料到。事情會這樣子。為什麽事情不是朝有利我們的方向發展,而變成了向不利於我們的方向猛地衝刺的?心妃漾仙子來得太快了。這讓我有點措手不及。”


    “你說的感覺,我又何嚐不是一樣的感覺到了呢。哎,此事咱們也就是隻剩下隨機應付的份兒。否則你叫我們怎麽辦。人家都已經懷疑到頭上來了。除了捉班做勢大叫不可能之外。還能怎麽樣呢。”


    葉秋道,“可是我還是擔心洛少。他這個人,一向來不喜歡說謊。要讓他在這件事情上,隱瞞心妃漾仙子不知道是一件多麽讓人擔心的事情。他的精神,會不會因此而崩潰呢你說。要不,咱們還是坦白了吧。反正好處我們已經得了。坦白了,反而能夠落得一個從寬處理的結果。想想也還不錯。”


    朱方正啞然失笑道,“你不是瘋了吧。坦白?以仙皇寺和聖宗女門的處置手法。殺我們當然不會。但說不定就此要把我們留在仙皇寺,或者是聖宗女門之內,進行懺悔。動不動就是一個甲子的時間。我們大好的人生,就這樣毀了。


    你願意,我還不樂意呢。再說,洛少是清淡的性子。他喜歡修煉,喜歡做世外高人。這樣的生活比較適合他。而我們兩個呢,我喜歡擊劍任俠,你喜歡帶兵作戰。咱們兩個都是天生跑腿的命,老被囚禁在一個地方,我敢保證,不出一個月,咱們兩個就會瘋掉。”


    葉秋想想朱方正的話,覺得也是,頓時沉默下去。什麽也沒力氣說了。有一種犯了罪之後,心情難過的感覺。這還是第一次有這種感覺,畢竟得到仙皇寶玉的能量之後。讓他們的仙脈得到了仙界之中,人人夢寐以求的改變。


    可隨之而來的興奮感,此刻早已經淡然無存。除了去細想明天應該怎麽應付麻煩之外。居然沒有其它的任何事兒。思想感情奇異得很。


    與心妃漾仙子見麵的時間終於到了,柴禾林之內,畫麵還是那麽的美好。


    心妃漾仙子一到,整個柴禾林,立即變成了一個人間的仙境。


    因為四周都是蔥鬱一樣的樹兒,太陽光照之下,從樹葉之間穿過。灑在地麵之上,有如金粉。美得就像是一個天然的舞池。


    洛桑十分謙遜,並恭恭敬敬在向前者行了一個禮,十分輕聲地道,“心妃漾仙子肯如約而來。在下感激不盡,在下在這裏有禮了。”說完,收起手,目光凝視著對方的背影。


    心妃漾是背對著他的,似乎在想著怎麽和他開口,和在想著開口之後,應該說些什麽一樣。


    良久她輕輕一歎,以充滿了一種十分開闊的聲調,指著柴禾林外的一處建築道,“自千年前開始,整個仙界大陸之中。宗王崛起不斷。戰火紛飛。給仙界大陸的子民,帶來了無盡的災難。千年時間,仙界大陸的人口。由一千多兆,變成了現在的十幾兆。洛少知道我們除此之外,還有更大的不幸是什麽呢。”


    洛桑心中一歎,即使是能夠猜測到一個大概,也不能說。因為說了,就等於是承認了東西是他們拿的。


    他輕輕地搖搖頭,不想去猜測,也不敢去往猜測的方向去想。隻能苦笑以抑之。


    心妃漾好像早知道他會有這樣的反應一樣,繼續地說道,“仙界大陸的妖孽。以前本來不多的。後來,一代仙魔拓撥洪玉,終於堪破了仙之神鬼八陣圖的秘密。修煉了其中的仙魔。成就了一番霸業。但仙魔由於涉法太深,又沒有相應的慈悲心去化解戾氣。最終成了仙界大陸的禍害。自己也搞得精神分裂。修煉仙魔到最深處之時。他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洛桑兄可知道這其中的原因麽。”


    葉秋呆了一呆,“什麽原因。”


    他隱隱約約感覺到一陣背後發涼的感覺,如果按照心妃漾給他的暗示,好像這背後的原因,一點兒也不簡單。及至與聖宗女門有關,也說不一定。否則她的口氣,不會那麽的肯定。


    “你大概在想,仙魔走火入魔之事,是不是與我們聖宗女門,或者說是仙皇寺有關吧。”


    葉秋駭然地道,“心妃漾小姐,我……”


    心妃漾緩緩別過俏首,向他輕輕地搖頭表示無所謂道,“沒關係。因為此事,真的與我們聖宗女門有關。記得我曾經和你說過一段有關我們聖宗女門的典故。仙魔自從修煉完成了仙魔之後。他很傲慢。斬殺了仙界大陸之中的幾位宗師。之後摸上了我們聖宗女門。揚言要直接挑戰師尊大人。”


    洛桑有些聽不下去了,內心已經差一點要崩潰。


    不過他必須得聽下去,為了葉秋,為了葉秋的事業和夢想。他得堅持下去,不能被心妃漾的“故事。”打敗。


    “嗯,這個故事,是不是說仙魔向貴宗主借閱聖女劍典一事?”


    心妃漾輕輕點點螓首,“不是借閱,而是打賭。仙魔由於對我們聖宗女門的劍典,一點兒也不感興趣。並將仙皇寺,和我們聖宗女門。看成是阻礙他在仙界大陸上稱王稱霸的兩個最大的障礙。想找一個名目,將兩家宗門除掉。最終,師尊不得不拿出我們聖宗女門的劍典來。給他看個夠。”


    洛桑順著她的口吻道,“可是仙魔看完之後。卻突然之間發現自己修煉的功法。也不過如此。並沒有超越聖女劍典多少。所以他瘋了。”


    心妃漾補充道,“大致如此,但最重要的一點是。師尊早已經提醒過他,世間仙修戰技。沒有高下之分,隻有修煉仙修戰技的人。有高下之別。因為十個人,就會有十個人的性格。一百個人,就會有一百個人的身份和想法。他們的這些屬性,是不一樣的。人與人,雖然同樣是人,卻完全是兩個不同的世界。心妃漾這樣說,不知道洛桑公子明白不明白。”


    洛桑開始知道她為什麽要向自己說這些深刻的道理了,點點頭道,“我能理解一部分。至於其它,恐怕足夠我一輩子,慢慢地去悟吧。”


    心妃漾突然輕輕一笑,欣賞地道,“我開始有點欣賞你了。你這個人就是這麽特別。你身上,沒有爭心,但卻容不得自己的兄弟吃罪。你身上,沒有什麽霸主的霸氣。卻有一種潛伏著的血氣,看似是一座沉穩的山。但你的內心深處。卻是一座巨大的活火山。一旦到了爆發的時候。你將會立即爆發,力量無敵。”


    洛桑訝然地道,“原來在下在心妃漾仙子的眼裏。居然是這樣一個人。哎,我還有什麽好說的呢。事實上,今次仙子來找我。我知道你是來興師問罪的。但恕洛桑無能,給不了仙子你要的答案。”


    “噢,你知道我是來向你要什麽的嗎。既然已經知道,何不明明白白地告訴我。你對這件事情,是怎麽看的呢。”


    洛桑心叫一聲厲害,心妃漾此刻即沒有迫他,也沒有拿劍架在他的勃子上。去比當眾刺他一劍,還要厲害。看似閑談的言語,剛好命中了他的軟肋。


    “嗯,如果你感覺到難以啟齒迴答的話。可以不必迴答。因為有些事情。不說出來,比說出來要好。看東西,並不一定要用眼睛。聽聲音,並不一定要耳朵。心音也是音,你說呢。”


    洛桑攤開雙手,攤開自己的心扉,笑道,“你說的第一句話。都足夠我學習好多年。去開悟,不過我這個人。資質又差,人又愚蠢。所以怕是到老到死。也未必能夠全明白仙子你今日所說的話究竟是什麽意思。”


    心妃漾啞然失笑道,“那隻是你這個人沒有什麽爭心。沒有拿自己和別人比較過罷了。否則你一定會發現自己是多麽的優秀。”


    洛桑驚訝地道,“心妃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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