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之時這邊,將軍府已到,和葉遠寒暄了半天。

    “之時總算是把你盼來了。”

    葉遠調笑的一拳輕輕砸在秦之時肩膀,秦之時擋住他的拳頭。

    “我看你是盼著我的銀錢。”

    葉遠斜了他一眼,爽朗的笑了聲:。

    “就喜歡和你這樣的明白人說話,這實話說的我愛聽。”

    許沫歌在一旁掩嘴輕笑。

    “葉遠還是和以前一樣,說話這樣有趣。”

    他們三人算是從小一起長大,隻是如今,一個下海為商,一個入朝為將。她倒是看不出,原來粗獷不修邊幅的葉遠,如今也會長成這樣翩翩公子。

    玉冠束發,一身青衣錦袍,加上一雙濃眉,和精銳如鷹的眼睛,襯著他身上的英氣,給人說不出的意氣風發。

    “沫歌也是如此,隻不過現在漂亮了,這氣色可比我去年看到你時好太多。”

    “之時給我請了個女大夫,她醫術不錯。”

    “女大夫?可是稀奇,下次介紹給我認識下。”

    說起這個,許沫歌倒是好奇起來。

    “葉遠,你成親沒,可有喜歡的女孩子。”

    葉遠愣了愣,沒想到許沫歌會問他這個。

    “還沒,我哪有那福氣。倒是你們兩個,都老大不小了,怎麽還不成親。”

    許沫歌抬頭看了眼秦之時,見他也看著自己,嬌羞的低下頭。

    “之時說等我身體在恢複一段時間,就成親。”

    葉遠拍了下秦之時的肩膀。

    ”行啊你小子,到時候記得給我發請帖,我絕對會給你包個大紅包。”

    秦之時不語的看著許沫歌羞紅的臉。如今提起婚事,他的心裏為何會有抵觸。和沫歌成親,不是一早就定下來的嗎?

    “葉遠我和你說,那個蘇大夫也和你這般,說話很有趣,每每都能逗得我開心大笑。哪天介紹你們認識下,她人真的很好。”

    “沫歌,進去休息下吧!蘇大夫交代了你不能太過操勞。”

    見她滔滔不絕的在葉遠麵前提起蘇小蠻,看意思好像要撮合這兩人,他心裏就沒來由的不舒服。

    “瞧我這記性,快進屋,飯菜酒水都備好了,咱們邊吃邊聊。”

    入了席,兩人互相敬對方一杯酒,墨竹

    在旁邊仔細的幫許沫歌布菜。

    “我這人,你知道!有話直說就好。”

    葉遠收起笑臉,變得嚴肅。叫婢女仆人統統退下,又看了看墨竹。

    秦之時放下酒杯:“墨竹不是外人。”

    “毅王迴元安了。”

    秦之時加菜的手停了下:“與我何幹?”

    葉遠眼神堅毅的看著秦之時一臉淡漠。

    “現在皇城內,人心動蕩,當今聖上這皇位的來的不光彩,毅王才是先皇屬意的人選。”

    他在想,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秦之時總該明白什麽意思了。

    “葉遠,說句大不敬的話,我隻是個生意人,隻要我有錢可賺,那個位置上坐的是誰,我根本不在乎。各掃門前雪就好,我不想把自己至於懸崖邊。”

    葉遠笑了笑,目光堅毅的看著他。

    “我們隻是需要經費上的支持,如果說事成之後,這元安城內,七成的官家生意都有你來做,之時可會心動。”

    秦之時嘴角帶對著葉遠舉起酒杯。

    “幾成把握。”

    “如果有你銀錢上的支持,有六成把握。”

    “那容我想想。”

    看他這樣子明顯是心動了,葉遠也不在多說什麽,這些年他被越家壓製的損失了不少銀錢,應該早就想力挽狂瀾,打壓下越家了。

    其實葉遠最開始找的是越子期,他們也算是不打不相識的朋友,要說這元安誰最有錢那就非越家莫屬,曆屆皇上給越家的殊榮多的讓人眼花繚亂。

    可偏偏越子期最不喜的,就是和官家扯上關係的事情,更別說這樣弑君奪位的事情。所以他隻說了個開頭就被他拒絕了。

    ~~~~~~~~~~

    出了越府,越子期騎著馬極速奔跑,蘇小蠻抱緊懷中的藥箱,靠在他懷裏。四九帶著子陌也騎著馬緊隨其後。

    剛到風月樓就看到老鴇,發髻歪斜,臉上烏青,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蘇小蠻看著地上的婦人,臉上撲了一層厚厚的脂粉,整個臉看上去煞白的嚇人,看著老鴇每抽泣一下,她都覺得那層粉會裂開剝落。

    看的她雞皮疙瘩都要起來,老鴇恨呀!沒想到這李員外是這樣難纏的角色,早知今日會這樣,當初她就不該財迷心竅去招惹他了。

    流雲先生可是她的搖錢樹,如今被打了,少說也要休息個十天半

    個月的。這風月樓的收入可要大打折扣了,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悔的她腸子都青了。

    看到下馬踏進店的人,她仿佛看到了救命稻草,哭天搶地的撲過去抱住越子期的腿。

    “越郎君你可來了。”

    越子期目光如刀的看著老鴇:“等會本郎君在和你算賬。滾開!”

    說完用力踢開她,老鴇哎呦喂一聲撲倒在地。

    蘇小蠻抓緊藥箱躲到一邊,生怕殃及她,不過她還是第一次看越子期發火,往日看他總是一副死皮賴臉隻會傻笑的樣子。

    這會子冷著臉,她到覺得霸氣無比。越子期把她拉到身邊護著她走上二樓,剛踏上樓就聽到,尖銳的笑聲響起。充斥著整個走廊。讓人耳膜極度不舒服。

    “流雲先生,何必呢?你說你從了老夫就不會受這麽多苦了。”

    流雲渾身是傷的靠在床邊,嘴角帶血的看著,滿臉不懷好意的李員外。

    “與其守著這清白身子,留給那不懂風情的越子期,不如成全了老夫多好。”

    “你住口,憑你也配和他比,我就是死也不會讓你得逞。”

    蘇小蠻聽著裏麵兩人的對話,又看看站在門外有些遲疑的越子期,這家夥難道不知道裏麵的那個什麽流雲先生喜歡自己。

    “越子期。”她輕輕喚了聲。

    越子期扭頭看了下她,終於用力推開房門,流雲看到站在門外的越子期,絕望的閉上眼,他最不願的就是被越子期看到這樣狼狽的自己。

    李員外看到來人,嚇得普通一聲跪在地上。

    “越郎君,我可沒碰他,我一下都沒碰到他。”

    越子期上去狠厲的一腳踹在李員外胸口:“你知道我的手腕,今夜就給我從元安消失,馬上滾。”

    蘇小蠻看著李員外少說也有兩百多斤的身子,連滾帶爬的逃跑起來,居然有種身輕如燕的感覺。

    她不在耽擱,快步走到屋內,看著流雲衣不蔽體,扯過床上的被單圍在他身上,想扶他起來,奈何力氣跟不上。

    麻利的將頭發挽起,看著在一旁發愣不說話的越子期。

    “你還愣著幹嘛?過來幫忙,我一個人抬不動他。”

    四九看了看郎君的表情,估計還沒從剛才的震驚中迴過神,畢竟雖然郎君經常往這跑,但骨子裏從內到外都是隻喜歡女人。突然知道自己一直稱兄道弟的哥們喜

    歡自己。

    估計任誰也不能馬上接受,他拉了拉子陌的衣袖,眼神實意。

    “我來,我來幫忙。”

    子陌馬上跑進去,四九輕拍了下越子期的肩膀。

    “郎君這人夠多了,要不你去外麵等。”

    “好,照顧好阿蠻。”

    四九點點頭,蘇小蠻和子陌把流雲架到床上。

    “去準備熱水。”

    她低頭看了看一直閉著眼的流雲:“你先把衣服換好,我在給你看。”

    流雲睜開眼看著她:“我這樣子是不是很狼狽,很讓人唾棄,大抵所有人都覺得我們是怪人,無恥,異類。”

    蘇小蠻頭搖的和撥浪鼓一樣:“不不!我沒有歧視你的意思,都說異性是為了繁衍後代,同性之間才是真愛。”

    此話一出屋內的幾人全都愣住不說話,氣氛詭異的安靜。蘇小蠻尷尬的不知道該怎麽解釋,這話扔在這個朝代是太過前衛。

    流雲倒是最先笑出聲,不過扯到嘴角的傷口,讓他疼的皺眉。

    “我從沒見過像你這樣有趣的娘子。”

    四九也是佩服這個蘇娘子,都這會了還能開這樣的玩笑。

    等流雲換好衣服,蘇小蠻才仔細的給他檢查,身上幾乎都是淤青,那胖子下手夠狠。

    “有勞蘇娘子了。”

    蘇小蠻拿出藥膏輕柔的塗抹在傷口上:“客氣了,拿人錢/財/替/人/消/災。”

    “什麽?”流雲沒聽清她說什麽,瞪大眼看著她。

    她幹笑兩聲:“我是說,客氣了,醫者父母心。”

    他仔細打量身邊的女子,臉色比上次看著要紅潤白皙很多,人也稍稍胖了些,眼睛越來越清亮,讓人看了就移不開眼。

    “蘇娘子的眼睛很漂亮。”

    “是嗎?謝謝,還是第一次有人誇我漂亮。”

    她有些靦腆的笑了笑,把手裏的藥膏遞給他。

    “一日三次,很快這些淤青就會退下去,好在骨折這些沒有,隻是表麵外傷,但是還要注意有沒有內傷,如果有哪裏不舒服,要及時再請大夫。你現在最少要臥床靜養半個月。”

    流雲點點頭,該說的都說完了。她背起藥箱,走到房外,看到越子期坐在樓下,老鴇還在一旁小聲抽泣。

    見她下樓,越子期迎了上去。

    “如何?”

    “都是外傷,我給留了膏藥,不過內傷有沒有,我就不能確定了。如果有別的情況要馬上再請大夫,他這樣少說也要靜養半個月。”

    越子期迴頭冷冷的看著老鴇:“聽到剛才蘇大夫說的話沒。”

    老鴇忙點頭稱是是是。

    迴去的路上,他也沉默不語,蘇小蠻到有些不適應。用手推推他,然後拍拍自己的胸脯。

    “放心吧!你腳踩兩隻船的事情我不會告訴你表哥的。”

    ”你在說什麽呢阿蠻!”

    越子期簡直要被她這句話氣的吐血身亡了,什麽叫腳踩兩船,哪有船,他自始至終想踩的都是她這隻船。

    “不對不對,應該是你放心,流雲先生看上你的事情,我不會告訴別人。”

    他簡直想給自己一拳打暈自己算了,這都什麽跟什麽,他現在需要絕對的冷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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