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氏當然是不希望這裏開商路的,畢竟宗氏所處地域貧瘠,這一直都是限製他們發展的重要因素,也是因為這事,宗氏財團才一直想要擴張。


    如果商路打開,將會有數不清的商隊來到西北,178壁壘將越來越強大,正所謂一山不容二虎,哪怕178壁壘如今毫無擴張意圖,可宗氏在178壁壘旁邊能不害怕嗎?


    當然,宗氏倒是可以繼續培養新的土匪來掌控河穀地區,但以前是178壁壘張景林不在,所以壁壘暫代司令的人不想管壁壘以外的事務。


    而現在不一樣了,張景林迴來了!


    十幾年前的178壁壘有多麽強勢,宗氏財團的高層可是曆曆在目,他們隱忍發展了十多年,如今若是再讓178壁壘重新恢複十多年前的榮耀,那宗氏怕是要涼了。


    所以慶氏和楊氏如今打的那麽兇,也不見宗氏南下占便宜,一方麵是因為慶縝斷了宗氏南下的捷徑,二是宗氏忌憚178壁壘在側,不敢異動。


    晚上周應龍帶著他們找到一個背風的地方宿營,這周應龍似乎經常混跡荒野上似的,對荒野上的事情門兒清。


    任小粟如今有了黑藥,傷勢也就沒那麽疼了,但他還裝作一副行動艱難的樣子。


    他慢慢下車想要活動時,王聖茵還專門過來攙扶他,任小粟拒絕了,表示自己可以緩慢活動。


    倒是這王聖茵,一點也沒在意他身上的血汙。


    任小粟找了個土丘靠著坐下,忽然有人說道:“聽說西南那邊好多壁壘都破滅了,也不知道怎麽迴事,中原壁壘都還好好的呢。”


    周應龍樂了:“我給你們說,我有個好兄弟叫許顯楚,隻要是他去過的壁壘,除了我178的,其他全塌了!一開始大家都覺得他災星,後來發現178沒事也就沒想那麽多了,結果前陣子他一去88壁壘,88壁壘也塌了……”


    王聖知笑道:“他自己沒事嗎?”


    “那能有什麽事,他都是在塌掉之前就離開了,跟他半點關係都沒有,”周應龍樂嗬嗬笑道:“我這許顯楚兄弟命硬,壁壘塌了他都沒事。”


    “那還真是天選之人呢,”王聖知說道:“到了壁壘可否引見一下?”


    “哈哈,當然可以,”周應龍說道:“不過老許自己不認這個事啊,他說還有比他命更硬的,他都是在壁壘塌掉之前離開,所以沒事,而他那個關係特別好的兄弟次次都沒能提前離開,照樣沒事……”


    任小粟聽了這話就知道周應龍說的是誰,他仔細一迴憶好像是這樣啊,自己去過的壁壘都崩塌了,連楊氏的88壁壘都不例外。


    不過這些壁壘倒塌應該跟他沒什麽關係吧……


    前麵幾個要麽是地震所致,要麽是李神壇為了複仇以及實驗體入侵,就連88壁壘破滅也是慶縝為了就羅嵐。


    跟自己真的沒什麽關係啊!


    此時王聖知聽了周應龍所言更感興趣了:“要是能見到你口中所說這位天選之人,那一定很有意思吧。”


    周應龍從車上搬了一箱酒下來問道:“你們喝酒麽?我這羌(qiang)酒可是上好青稞釀成的,用的水都是雪山水,甘甜!”


    其他人都搖搖頭,唯獨王聖知說道:“我可以陪你喝點,不過178壁壘軍中可以喝酒嗎?”


    周應龍大大咧咧說道:“我們那地方,冬天輪休的時候是允許喝酒的,沒酒暖身子根本不行。”


    “現在快要到夏天了,”王聖茵說道。


    周應龍想了想:“你們不告訴司令就好了,這酒可是我冬天攢下來的。”


    “可是178壁壘周邊糧食產地應該不多吧,你們這青稞哪來的?”王聖茵好奇道。


    周應龍忽然不說話了,似乎這事是個很重要的秘密一般。


    任小粟也意識到,這178壁壘果然有秘密,青稞產地距離178壁壘並不近,如果真像外界所說178壁壘尋常情況不會出壁壘,那周應龍怎麽如此了解河穀地區的流民聚居地,那這青稞是如何運到178壁壘的?


    周應龍轉移話題道:“你們這次從中原來,是打算跟張司令做什麽生意啊?中原的酒好喝嗎?”


    “中原盛產的當然是糧食了,還有茶葉和布匹,”王聖知坐在輪椅上笑著說道:“但張司令最想要的東西應該不是這些,而是藥品。”


    聽到藥材的時候周應龍眼睛一亮,行軍打仗的人最清楚178壁壘最缺什麽。


    外人不知道的是,他們確實很缺糧食,但他們其實並不缺肉,餓是肯定餓不死的。


    而藥品這東西就太寶貴了,隨便打一場仗,藥品將決定傷員的存活率。


    任小粟恍然,難怪張景林這麽想打開商路,而宗氏大概也猜到其中重要意義了。


    以前聽張景林講課的時候,張先生就說過,古絲綢之路的重要性,隻不過時代不同,這絲綢之路上的商品也必然不同。


    當時任小粟還不理解張景林忽然提這事幹嘛,如今看來,張景林對這事思考了很久。


    王聖知喝了兩口酒便停了下來,王聖茵給他膝蓋上蓋了一塊毯子。


    “酒量太差了,”周應龍小聲嘀咕道,忽然間,他看向任小粟:“你喝酒不?”


    任小粟搖搖頭:“不喝,我身上還有傷。”


    周應龍想了想:“傷口需要消炎,酒能消炎,你喝點酒傷口就不會發炎了,你看是不是這個道理?”


    旁邊的王聖茵沒好氣道:“什麽破理論,受傷之後需要免疫係統來應對損傷和感染,你喝酒之後麻痹了免疫係統就等死吧!”


    周應龍張了張嘴巴,受知識水平所限根本無法反駁王聖茵的話,最終隻好小聲對任小粟嘀咕道:“別聽她的,她說的也不一定對,你聽過關公刮骨療傷沒,人家武聖人關公受傷之後都喝酒……”


    任小粟無奈搖搖頭,他倒不是怕對傷口有影響,而是他不想在陌生的人群和環境裏失去清醒與理智。


    周應龍嘀咕道:“真沒意思。”


    可就在此時,任小粟忽然聽到遠處有車輛穿越荒野時的引擎轟鳴聲,周應龍放下了酒瓶冷笑道:“這宗氏的狗膽子,還真是大了許多啊。”


    “你覺得這是宗氏下令來襲擊我們的人?”王聖知看向周應龍:“宗氏敢對178壁壘的人下手嗎?”


    “這些年,宗氏發展很快,大概是有什麽依仗了吧,”周應龍冷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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