運兵卡車車廂哐啷啷的響著,凜冽的寒風一直從敞開的車鬥吹進來,像是一把把刀子一樣刮的讓人臉疼。


    起初任小粟最擔心的是這運兵車把男女分開運往不同的地方,比如女人可能直接運進工廠裏麵當女工,不過並沒有出現這樣的情況,這讓他暫時鬆了口氣。


    王富貴愁眉苦臉的說道:“咱自行車可沒能帶上來啊。”


    這一說,任小粟臉也黑了……


    這大概是離開113壁壘之後,團隊第一次出現了重大損失……


    廢土之上就是這樣,財物都是身外之物,有時候說丟棄就丟棄了。連人命都如此,更何況是自行車呢?


    如今的形勢是,即便任小粟、陳無敵都是超凡者,也很難與一支完整的軍隊抗衡。


    眼見著那支李氏財團的軍隊朝著109壁壘繼續進發,任小粟覺得,這支軍隊他很有可能以後都見不到了,因為他不覺得這支軍隊可以和上千頭實驗體進行巷戰。


    除非,李氏直接拿重火力把壁壘給轟平。


    可是一座壁壘建成便是為了附近的資源,李氏舍得丟棄這麽一座完整的壁壘嗎?肯定不願意。


    要知道炸掉一座壁壘之後再重建,所花費的代價就太大了。


    車子在雪地裏行駛了足有七八個小時,期間車隊裏還有車子壞過好幾次,也隻有這個時候,車上的人才被允許下車放放風。


    私人部隊看管他們,就像是在看管囚犯,任小粟遠遠的和小玉姐、薑無交換著眼神,但彼此都不知道對方的眼神是什麽意思……


    車修好了便繼續上路,期間王富貴一直在跟私人部隊的士兵聊天搭訕,這事還是他最擅長,沒一會兒,王富貴竟然和看管他們這車的士兵都混熟了。


    重新上車後王富貴跟任小粟小聲嘀咕道:“看樣子是要直接去108壁壘的集鎮呢,不過這些私人部隊什麽樣子大家也都清楚,到時候我看能不能用錢和抗生素,讓他們偷偷免了咱們的兵役和工役。”


    所謂工役,就是征調流民女性去工廠做工的意思。


    不得不說,隊伍裏有王富貴這樣的人,起碼消息不會太閉塞,任小粟他們都不擅長和人打交道,這事必須得王富貴來做才行。


    任小粟低聲問道:“你有沒有問他們,現在李氏其他壁壘是個什麽狀態。”


    “問了,都沒什麽事情,”王富貴迴答道:“不過現在已經全麵警戒了,李氏對外宣布進入戰時戒備,似乎要打仗了似的。”


    “看來不光是要對付實驗體啊,”任小粟歎息道,如果隻是對付實驗體的話,根本沒必要十多個壁壘一起戒嚴。


    可李氏有什麽底氣發動戰爭呢,總不會是依靠納米機器人吧。


    楊小槿曾說過,雖然大家奪取了這份未來得及銷毀的研究成果,但李氏肯定早就通過自家掌控的衛星把數據轉移了,所以李氏的研究並沒有白費。


    當時任小粟還提出疑問,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麽那塊移動硬盤就好像是故意留下似的,如果楊氏要用的話,還是最好檢查檢查,不然很可能是個陷阱。


    任小粟就是這樣的性格,別人或許都沒多想,但在他眼裏,隻要有一點不尋常的地方,就會讓他小心警惕起來。


    如今能用錢財開路免去兵役工役已經是最好的辦法了,私人部隊的士兵在車上罵罵咧咧的,似乎對於這麽冷的天氣還得出來幹活非常不滿,這倒是跟任小粟印象裏的所有私人部隊都差不多……


    這樣的部隊,也非常見錢眼開。車上的時候任小粟和王富貴悄悄把最值錢的東西都給交換了一下,全都塞進了任小粟的收納空間裏,以防對方見了貴重東西起了歹意。


    車上的難民們一個個麵如死灰,他們以為李氏的軍隊一到他們就能得救,結果卻沒想到迎來的竟是噩耗。


    從壁壘居民變成流民,這個反差他們有點接受不了。


    快到壁壘的時候,私人部隊的車隊忽然停了下來,隻見一個軍帽都沒戴正的軍官,兩根大拇指大咧咧摳著自己的腰帶訓話:“呐,我們也不想各位去辛辛苦苦的當兵幹活,但我們也是接到上峰的命令實在沒有辦法。”


    有難民哀求道:“長官,我膝蓋不好,真的不能當兵啊。”


    也有女人哀求道:“我們真的不會什麽縫紉啊,以前真的沒做過這個。”


    那名私人部隊的軍官和氣笑道:“學學就會了嘛,不過我這裏還有個辦法,我跟負責征兵的李總很熟,各位如果有想法的,我可以幫各位去說說,但這事光憑嘴說肯定不行啦,先說好,我從中可沒什麽好處,都是幫各位去求情用的。”


    任小粟心中了然,這就是開口要好處了。


    有人立刻解下了手腕上的手表:“長官,我這是飛鳥牌的手表,去年剛買的新表。”


    那名軍官立馬眉開眼笑:“給他登記上……還有人想免去兵役工役嗎?”


    王富貴立馬湊了上去把軍官給拉到一旁:“長官你好,我叫王富貴,我這裏有100顆抗生素,而且這裏還有5塊最好的手表,隻是我們想免役的人有點多。”


    那軍官一聽100顆抗生素,眼睛都快直了,聽到五塊手表的時候,眼睛都冒出光來!


    王富貴悄聲道:“我們這裏主要是有二十多個學生,您想啊,學生能幹什麽?他們什麽都幹不了,而且學生是咱們未來的根基啊,他們現在去當兵當女工,那不是可惜了嗎?”


    軍官撇了王富貴一眼:“女學生可以免,男學生不行,實話給你說了,適齡男性必須入伍這個是底線,我要敢踩這條線,明天我就得被槍斃。”


    王富貴一聽就急了,別人可以不管,任小粟不能去當兵啊,他指著任小粟說道:“剛才您不是免了一個人的兵役嗎?”


    “剛才那個免了兵役的不瞞你說,他年齡大,本身就不在征兵範圍,”軍官笑道。


    老王徹底明白了,工役可以免,但兵役是肯定免不掉的,而剛才那個上交手表的中年人,純粹是當了冤大頭而已,他換了一種方法說道:“您看那個人,您別看他麵嫩,其實隻是保養的好,說出來不怕您笑話,他是我舅舅……”


    “草,”軍官當時都樂了:“我說老王你這臉都不要了啊,說不行就不行,你這些抗生素和手表隻能免女孩子的工役,他們正適齡,兵役不能免。”


    王富貴歎息,王大龍和顏六元沒到年齡不用去,但現在這情況看來任小粟和陳無敵他們去當兵已成定局,還有薑無的那八名男學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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