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小粟沒理其他人,而是走過去查看徐夏的傷,他把徐夏捂住脖子的手拿開,赫然看到徐夏脖子上有一根長長的螫針。任小粟一眼就認出來這是什麽東西……馬蜂!


    他背對著身後的人悄無聲息的把螫針給拔了下來,因為他不想讓其他人知道這徐夏到底是怎麽死的。隊伍裏的氣氛越來越古怪,有時候讓這群人對荒野產生畏懼,反而更有利於他這個“向導”。任小粟從來不認為自己是個好人,他也沒義務把所有事情都告知其他人,自己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不過任小粟倒是鬆了口氣,隻要不是什麽神秘物種襲擊人類就好,其實他剛才也嚇了一跳。


    如今按照任小粟的推斷,可能是有馬蜂停留在了皮卡的車鬥裏,而徐夏爬車的動靜驚到了馬蜂,於是馬蜂就給他來了這麽一下。


    隻是沒想到現在馬蜂蜇人竟然這麽致命,是脖子腫脹導致窒息嗎?不不不,不對,如果是窒息不至於十幾秒直接死亡,起碼還要等一段時間,看來是蜂毒的問題了。


    曾經小時候任小粟也被馬蜂蟄過,但也隻是半邊臉腫了幾天而已啊,並沒有死。


    這荒野,越來越危險了啊。


    有時候任小粟心裏會有很矛盾的感覺,他一方麵被這神秘的荒野吸引著,想要知道這荒野的秘密,而另一方麵他有很清楚好奇心太重可能會死。


    人都是多麵性的,思想也從來都是複雜的,這才是人啊。


    死亡的陰影籠罩了整個車隊,而車隊裏麵現在最輕鬆的就是任小粟了,許顯楚來查看過傷口但是隻能看到脖子上的一個紅點,任小粟觀察著所有人的反應,楊小槿也假裝無意間來觀察了一下徐夏的傷口,結果楊小槿也皺起眉頭。


    隻有任小粟知道,徐夏其實隻是被荒野裏進化過的馬蜂給蟄了一下而已……


    “徐夏的屍體怎麽辦?總不能把他棄屍荒野吧?”有人說道。


    “那還能怎麽辦?”劉步愁眉不展,他是打算把徐夏直接扔到這裏的,埋了還要花時間,這鬼地方他是一刻都不想多呆。


    駱馨雨說道:“給他放到皮卡車鬥裏吧,先離開這裏,到了合適的地方再把他給安葬了。”


    作為樂隊的領頭人,她要把徐夏拋在這裏,其他人怎麽想她?以後傳出去都是她名聲上的汙點了。


    劉步對許顯楚說道:“要不咱們還是迴去吧?”


    “不行,”許顯楚搖搖頭,但他沒說為什麽。


    劉步這時候心裏很清楚自己是不可能左右私人部隊的,外人看起來他們好像是雇傭了私人部隊,但其實不是。


    原本私人部隊就要來到境山執行任務,他們隻是蹭車的,交了保護費而已。而且私人部隊之所以願意讓他們蹭車,似乎也是想掩蓋這次行程的目的,拿他們打掩護而已。


    所以這一趟前往境山的行程,他們樂隊說了根本不算。


    劉步見沒法迴頭便對任小粟說道:“你一個人坐皮卡車鬥去,程東航你去車上,”他冷笑道:“既然你說沒帶錯路,那你就麵對危險吧。”


    這時候他也顧不上任小粟吃不吃餅幹的事了,畢竟誰都不想死啊。而且相比被吃點餅幹而言,生死明顯更重要。


    任小粟倒是沒意見,一天多沒吃餅幹,還挺想念的呢……


    至於跟屍體呆在一起他就更沒什麽心理壓力了,之前狼群襲擊工廠時留下那麽多屍體他也沒害怕過。


    壁壘裏的人對生死有敬畏,但任小粟對生死隻有敬,沒有畏。


    車隊重新出發,任小粟坐在車鬥裏麵一邊吃餅幹、喝瓶裝水,一邊對著徐夏嘟囔道:“你說你們閑著沒事非要跑出來,得,命沒了吧?”


    “哎你說你們壁壘裏麵到底什麽樣啊,我們外麵的人很多都快餓死了,你們竟然還有心情聽歌捧明星。”


    “豬肉都給你們運進去了,我們也吃不到……”


    任小粟跟“徐夏”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純粹是閑著沒事幹,可皮卡駕駛座位和副駕駛的兩個哥們兒就不這麽想了,他們路上忽然隱約聽到任小粟說話的聲音,司機頭皮都麻了,他問副駕駛的兄弟說道:“他跟誰說話呢?!”


    “我……我也不知道啊,可能自言自語呢吧……”


    “你說他腦子到底有沒有病啊……”


    當天晚上車隊沒能找到特別適合宿營的地方,隻能勉強找個小小的空地,大家今天都沒什麽好心情去聊天吹牛了,隻剩下沉默。


    第二天清晨任小粟起身伸了個懶腰,昨天晚上他倒是沒去找吃的,畢竟吃餅幹都快吃到撐了。


    原本巧克力也是放在車鬥裏的,結果劉步那老小子機警的把巧克力抱到了自己的車上,他們那輛車也沒地方放那一箱巧克力,劉步就這麽抱了一下午……


    任小粟計劃的很好,早上也不用吃飯了,等車隊上路後他在車鬥裏想怎麽吃就怎麽吃。


    結果就在此時他聽到一聲尖叫,他豁然轉頭望去正是皮卡的方向,一名私人部隊的軍人大喊起來:“那個叫徐夏的屍體呢?你們誰見他屍體了?”


    所有人頓時愣在當場:“不是在車上嗎?”


    “屍體不見了!”


    這一次,任小粟頭皮都麻了!


    什麽情況,屍體在車鬥裏麵放的好好的,怎麽會不見了呢?


    正常成年男人的體重在140斤到180斤,一個人想要扛著屍體是非常費勁的,不可能一點動靜都沒有。


    在場這麽多人呢,怎麽可能一個聽到響聲的都沒有,是誰挪走了徐夏的屍體?


    這時候任小粟忽然想起自己之前丟掉的魚骨魚肉,似乎也是這麽消失的:沒有痕跡,完全無法判斷是什麽東西幹的。


    當時他猜測是螞蟻,可這次總不能是螞蟻了吧,這螞蟻再怎麽進化也不能一晚上搬走這麽大一個屍體啊。


    現在,任小粟心中也被一層陰影籠罩起來,他皺著眉頭思考,這到底是什麽東西幹的?


    劉步渾身顫抖的看向許顯楚:“長官,咱們還是迴去吧,這也太詭異了。”


    許顯楚端著槍朝外警戒著:“我跟你一樣害怕,但我說必須去境山,自然有我的理由!”


    “可這樹林真的太古怪了啊!”劉步都快哭了。


    “都給我上車,趕緊離開這鬼地方!”許顯楚怒吼道。


    從這一刻起,任小粟手中始終都握著骨刀,他的大腦徹底活躍起來,時刻防備著任何危險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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