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菲斯老哥離開時隻一個人，迴來時卻帶著“真·全家桶”。
不僅七個兄弟姐妹全部到場，連黑夜媽媽和時間老爹也分別立於眾無盡者家族兩邊......呃，兩口子不僅沒站在一起，還隔著老遠。
見到這一大家子，以哈莉此時的境界也難免有些激動。
很顯然，若是他們拒絕就不會過來見她，他們一起過來見她，已經說明他們願意入夥的態度。
時間大老爹瞥了眼與自己隔著整個無盡者家族的黑夜母親，見到她沒開口的意思便清了清嗓子，道：“哈莉奎茵，我們本該忠於‘起源’，我們的一切都屬於‘起源’。
哪怕‘起源’決定此方世界走向終點，我們也能平靜麵對最終時刻，並欣喜自己能迴歸‘起源’。
但我們也是人，有自己的記憶、思想和情懷。
多元宇宙若是自然死亡，我們隻能帶著祝福和憐憫陪伴眾生走向結束。
可這次的毀滅危機並非自然現象，帕佩圖阿並非天災而是人禍，宇宙麵臨非自然性死亡。
我們的核心職責是維護宇宙基礎法則穩定運轉，而維護基礎法則正常運行的目的是保護多元宇宙。
也就是說，保護宇宙免於非自然死亡是我們的責任。
所以多番考量之後，我們決定部分同意你的‘方舟計劃’。”
時間大老爹和夜媽一樣，也是個白人，他們一家子都是正宗白人家庭，沒有白媽黑爸，或者白人父母中添加幾個黑人與亞裔孩子。
他們很不政治正確，卻非常基因正確，一家子的衣著打扮、外貌形象都很有相似性。
世界大老爹是四五十歲的中年人模樣，身材高大，有濃密的絡腮胡子，麵相上比較靠近上一代的死鬼命運，是一張典型的歐美國字臉，與睡魔的鞋拔子臉有較大區別......不過睡魔有點像自己母親，夜媽臉也有點長。
“部分同意是什麽意思？”哈莉掃視一眾無盡者，問道：“難道有人選擇加入最後的跑路計劃，還有一部分人反對或心有遲疑？”
“能不能別說‘跑路’，跑路太難聽，‘方舟計劃’更貼切。”非男非女、一會兒男一會兒女的浴望，用充滿浴望的眼神看著哈莉說道。
哈莉被它看得很不自在，這貨目光太過赤果果，浴望更是不加掩飾。
時間大老爹解釋道：“我們所有人一致同意你的方舟計劃，但我們不會將全部力量都轉化為方舟世界的法則。
大概對半分，一半力量留在多元宇宙等待世界的最終命運，另一半現在就投入你的胃袋維度，配合你演化微型宇宙。”
墨菲斯側過身，指著身邊的一眾無盡者親人，道：“他們此時就代表一半的力量、一半的靈魂、一半的意誌，全部的記憶和經驗。
隻要你身體承受得住，別說地球，哪怕將宇宙中所有文明星球都轉移到方舟世界，基礎法則也能正常運轉。”
這時夜媽終於開口，道：“我們對你的唯一要求就是盡量多地帶走宇宙眾生。
我們同意你的方舟計劃不是為了自己，更不是為了你和地球。”
哈莉點頭道：“我明白，我也想盡量多地帶走宇宙文明，哪怕帶不走文明星球，我也會帶走他們的故事。”
“故事？”夜媽神色微動，“你是說可以完整重啟宇宙眾生的‘世界故事’？”
“現在時間母河河段在我掌控中，若有你們相助，母河中的眾生時間線、命運之河中眾生命運線、夢境中的夢之書......”
哈莉的目光依次在時間大老爹、命運和墨菲斯臉上掃過，最終落在夜媽身上，“黑夜領域沉澱了無數曾經發生在多元宇宙的故事，應該也能為我提供一塊包含眾生故事的土壤吧？”
夜之母神色變得異常嚴肅，“哈莉奎茵，你的思路沒問題，考慮得也很周全，但你忽略了故事對多元宇宙的意義。
如果你隻帶走宇宙眾生，創世之母的族人可能隻在你身上投放三分精力。
三分精力中還有兩分半是專門為了你。
你本人對他們而言將是無比珍貴的‘財物’，尤其是在曼哈頓博士已跑路的現在。
在他跑路前，可能他比你更珍貴。
我想這也是他急著跑路的原因。”
哈莉臉頰肌肉輕輕抽搐幾下，道：“老實說，我很希望他們這樣想。若是在我跑路後，他們分兵多路，對我圍追堵截，我會更加高興。”
一眾無盡者都一臉不解。
哈莉笑道：“當年我剛出道時，能手持兩杆大槍，與上百gcpd血戰街頭，現在我有信心舊事重演。
要圍堵我，大部隊就必須分散開，隊伍一旦分散，便給了我各個擊破的機會。
嗬嗬，我能打敗一個帕佩圖阿，就能在局部戰場創造單打獨鬥的機會，然後幹掉一名創世神。”
“你這種想法很危險，創世組織的超脫者可不是gcpd。”夜媽嚴肅道。
“我覺得哈莉能有此信心和覺悟，敢把超脫組織當成gcpd亂殺，簡直泰褲辣！”浴望向哈莉拋了個媚眼。
哈莉不去看它，隻麵向夜媽，道：“當時當街大戰上百gcpd，可不是我主動尋釁。
槍戰之前我一直隱藏身份在小區做義工，盡力躲避gcpd的追捕。
但真到了直麵衝突的時候，我絲毫不會膽怯，也一定信心十足。
嗯，我的謹慎用在避免戰鬥上，真到了戰鬥時我勇往直前，把gcpd當成靶子，把超脫組織當成gcpd。”
浴望吹了一聲口哨，丹鳳眼更加水汪汪，“哈莉，我越來越崇拜你了。”
夜媽也用驚訝和更鄭重的眼神看了哈莉一下，道：“你能走到今天，果然不是單純的幸運。”
哈莉微微一笑，道：“我運氣的確很不錯，說不得我們壓根不需要跑路......唔，我是說不用施行最後的方舟計劃。
你們放在胃袋維度的力量和故事信息，等危機結束都可以收迴去。
隻要我不死，哪怕多元宇宙被打爆，你們留在方舟世界的意識也完好無損。
雖然你們都有隨世界走向終末的覺悟，但若是能活著，你們肯定也不想白白犧牲。
在我體內化道，也算一種渡劫之法。”
若是無盡者拒絕加入方舟計劃，而帕佩圖阿不出意外地盯上他們、弄死他們，最後哈莉成功救世，大家都不用跑路，他們豈不死得太冤？
在她的胃袋維度裏化身法則，則可以接受哈莉的庇護，也算一種迴報。
夜媽嚴肅道：“我剛才的話還沒說完，若你帶著眾生逃跑，他們投入追捕的精力可能隻有三分。
如果你帶走多元宇宙所有故事，創世一族一定會死咬著你不放。”
哈莉怔了怔，疑惑道：“難道故事對他們更重要？”
“故事是多元宇宙產出的核心資源。”夜媽道。
哈莉驚疑道：“你確定嗎？無盡者見過起源判官，或者收到來自超脫一族的消息？”
她想到了魔力債務危機結束後，米迦勒在談到毀滅危機時對她的提醒：在帕佩圖阿重獲自由後，不要立即衝過去喊打喊殺，要多觀察，然後找到取勝的關鍵因素。隻要抓住關鍵因素，敗了也是勝利，錯失關鍵核心，贏了也是虧輸。
大君還建議她好好開發傳遞故事的力量，說她很幸運......
先前帕佩圖阿脫困時，哈莉倒是沒忘記大君的建議，可她不可能完全待在邊上什麽也不做。
在帕母剛冒頭時，她一定要全力出手，趁她最虛弱時要她命，即便失敗了也能熟悉超脫者的力量，為之後的交手積累經驗。
若能一招解決問題，哈莉隻會更開心。
米迦勒的建議也是為了讓她贏，她能一招贏下勝利，自然沒必要將事情弄得太複雜。
而大君所說的取勝關鍵因素，當時她認為和傳遞故事有關，今天再聽夜媽說超脫組織收割的dc核心資產是故事......
難道米迦勒讓她自己觀察尋找的取勝之因素，就是dc世界的故事？
哈莉隱隱抓住了什麽，卻又仿佛隔著一層迷障，看不真切，也無法真實觸碰。
“人間的王朝興替、悲歡離合、才子佳人、帝王將相......一切一切的故事終將埋在黃土之下，多元宇宙的故事也終會沉於地下。
黑夜領域記錄了多元宇宙內一切故事。
最終黑夜‘土地’上會結出‘故事果實’，在宇宙走向終結時被‘農民’收割走。”黑夜母親神色複雜道。
“歐米伽巨神收割熵、學識、奇觀和奧秘，其中並不包含故事。”哈莉道。
“歐米伽巨神收割的是文明能量，但它們絕不是唯一收割者，文明能量也不是宇宙唯一可被收割的果實。”夜媽道。
“故事如何產生奇跡效果？超脫者收割它們，應該有大好處吧，好處是什麽？”哈莉問道。
夜媽搖頭道：“我隻知道故事是一種很珍貴的果實，不曉得它對超脫者有什麽用，或者怎麽使用故事。”
哈莉笑了笑，道：“既然故事是超脫者珍視的果實，我越發不能將它被收割了。
記載我們全部信息的故事果實，隻能屬於我們自己。”
之前她隻打算複製一份故事信息，現在若要跑路，她會徹底帶走故事，帶不走就毀掉，總之，不能讓超脫組織拿到dc多元宇宙的故事。
夜媽深深看了她一眼，道：“那你要做好麵對更激烈衝突的準備。”
哈莉道：“老實說，我的覺悟不是直麵某個超脫者，或某些超脫者。
我有被帕佩圖阿全族成員聯手針對，甚至被狠辣圍攻的心理準備。”
“你真狂妄！”夜媽和時間大老爹異口同聲。
墨菲斯和二姐之外的五名無盡者也用驚疑不定的眼神看她。
哈莉輕輕搖頭，“我不是狂妄，做好最壞打算，才不會出現最糟糕的結果。”
“若超脫一族全員出動，你真的不會絕望嗎？”矮小醜陋的女人問道。
她是無盡家族的老六，絕望。
她身上有很多尖銳鉤子割出的傷口，傷痕遍身，新的傷口覆蓋還未痊愈的舊傷疤，看著就是一個非常絕望的人。
“我隻會讓別人絕望。”
哈莉覺得自己應該更坦誠些，坦誠才能增強對方的信心，畢竟他們已經決定舉家投靠自己......哪怕隻投靠了一半，也是一大家子呀！
於是她又補充道：“其實對我來說，一個敵人和一群敵人，沒太大區別。
我若打不過一個人，一群人聯手，我下場肯定更慘。
可我如果能在單挑中不落入明顯的下風，哪怕一群人圍攻我，我的處境也不會更糟糕。
因為我的修行之道是厚皮與反傷。
我防禦強、血條厚，不怕耗，但凡對方能被耗死，他們多少人都耗不過我。”
“你能有這種覺悟，肯定比先期抱有不切實際幻想、待麵對超出預期危機時陷入慌亂要好。”時間大老爹點了點頭，轉向夜之母道：“我們開始吧。”
夜之母看向哈莉。
哈莉道：“我已經做好準備，你們來吧。”
夜之母身體消失，化作一片黑暗，主動投入哈莉的臉龐。
哈莉輕輕一吸，仿佛將稀飯上的油皮整個吸入嘴巴。
緊接著是時間大老爺。
時間主宰的身體化為一條銀光閃閃的大河，飛進哈莉喉嚨。
黑夜以太虛為地皮，為房屋打下堅實的地基;哈莉清空胃袋維度，創造一片絕對的虛無，讓黑夜以此為地皮，為接下來的世界夯實一片地基。
時間為眾法則之“父”，也是萬物之初始。
等時間大老爹在地基之上勾勒一圈銀色的時間之河，並確定時間起源之地後，一道道玄妙的基礎法則於此處自然衍生。
哈莉自然而然激活神王的創世權能。
創世權能中包含創造世界的一切法則，但那些法則都隻是她對基礎法則的拙劣模仿，並非她領悟的新法則，模仿還非常不完整，猶如盲人摸象，所得隻是非常片麵的一部分。
此時她的創世權能落入時間起源之地，開始自動將基礎法則補充完整。
並不是幫哈莉頓悟完整的基礎法則，而是在創世權能創造世界時，“小時間起源之地”幫忙將世界的基礎法則補充完整。
命運丹尼爾第三個進入哈莉身體，命運之河緊隨“小時間母河”成為“新房子”的棟梁，高高懸於第六維度之上。
嗯，此時哈莉創造的腹中“方舟世界”不是四維物質世界，也不是五維魔法位麵，而是與多元宇宙級別相當的六維世界。
死亡二姐第四個投入方舟世界。
二姐構架出生命與死亡法則。
下一瞬，被哈莉藏在胃袋角落的熵之能量團，感應到一股牽引之力。
哈莉在肚子裏藏了很多熵之能量，若是在與超脫組織的交鋒中落於下風，她會將熵之能量吐出來為自己創造反敗為勝或困敵跑路的機會。
在今天之前，熵之能量一直被熵之防禦力場死死壓製，平靜得好似沉入湖底的花崗岩石頭。
現在它卻從花崗岩石頭變成正在孵化的蛋，仿佛有生命的脈動在其內部誕生。
哈莉心中一動，任由熵之能量“飄浮”上來，在時間大老爹創造的時間之河末端形成一片黑暗海洋。
“小時間之河”末端再次與“小熵之海洋”相連。
瞬間，一股勃勃生機萬物競發的脈動在哈莉體能產生，她有種身體即將快速發芽的酥癢感。
哈莉有了一種明悟：我可以創造出生命了。
是真正的生命，靈魂完全由她啟迪......她自己不懂啟迪智慧的道理，但她的意誌可以控製生命法則啟迪智慧。
有了明悟之後她還生出一種衝動：現在馬上在新的世界裏創造生命。
這種衝動剛誕生，哈莉的dc之盾便被觸動。
更準確點說，“白蘋果”防禦專長被觸動——在她肚子裏誕生的世界為正基礎力世界，所以啟迪靈魂智慧的是白蘋果而非黑蘋果。
哈莉的白蘋果防禦專長等級很低，但依靠聯結防禦網絡，dc之盾依舊輕鬆壓下她心中創造生命的衝動。
隻是壓下衝動，並非讓她斷情絕義，失去對生命的喜愛和渴望。
防禦專長讓她理智更加清醒，思維更加冷靜。
哈莉猶豫片刻，將啟迪靈魂智慧的衝動用在自己身上：她將念頭沉入正在創造的方舟世界，讓啟迪之力作用在自己念頭上。
“別白日做夢了，啟迪智慧的力量來自你自己，生命的智慧上限就是你的智慧極限，你不可能自己啟迪自己，左腳踩右腳無限螺旋升天。”二姐帶著笑意的嘲諷在胃袋維度響起。
哈莉心裏有點尷尬，臉有點紅，語氣還能維持正常，“我覺得我的念頭正在發生某種神妙的改變。
在牛頓的經典力學領域，左腳踩右腳肯定不能螺旋升天。
可在奇幻領域，牛頓屁都算不上！
比如，我之前一直用情感幻人吸收自己雜亂無用的情緒，情感幻人茁壯成長，精神力沒有內耗也跟著茁壯成長，短短幾年時間精神力增強至少50%！
這不是左腳踩右腳？不照樣螺旋升天？”
哈莉還真不是吹牛。
她的情感幻人也可以吸收別人的情緒，但隻能將別人的情緒轉化提升精神活力的“飽腹之能量”，而吸收自己的情緒，可以讓精神力緩慢增強。
成年人吃飯，是為了汲取生存所需的能量；孩子吃飯，是為了生長發育。
別人的情緒能量猶如“成年人的飯”，自己的情緒能量則是“孩子的飯”。
若是哈莉生活多姿多彩，情感非常豐富，她的精神提升會非常迅速；她若清心寡欲，躲在深山裏裝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沒有太大的情感波動，精神境界提升反而變慢。
“你用幻人吸收的情感本該逸散出去，現在被迴收利用，當然會有好處。
可啟迪智慧是本質上的蛻變，並非量的增加，而且人生的智慧啟迪僅有一次，後天智慧成熟，就不能繼續提升了。”二姐道。
“我覺得念頭浸入啟迪智慧的力場中很舒服，有蛻變之勢。”哈莉堅持道。
無論有沒有真正的提升，隻要她感覺舒服就不會虧。
“隨你的便。”二姐沉寂下來。
投入胃袋維度的無盡者隻是基礎法則的生命化身，基礎法則才是根本。
無盡者本身不如基礎法則，現在“起源”死亡、宇宙分崩離析，他們已經很虛弱，又分出一半力量讓方舟世界維持“多元宇宙級”的法則運轉，幾乎耗盡他們的cpu，沒餘力再和哈莉閑扯淡。
二姐之後是老三墨菲斯。
墨菲斯進入胃袋維度，以身化道之後，方舟世界有了夢的概念。
哈莉今後可以將思維沉入自己的胃袋世界做夢，她的夢將不再被dc多元宇宙的夢境王國記載。
當然，在胃袋維度生存的人也一樣。
無盡家族九位成員，除了時間大老爹和夜之母，另外七兄弟姐妹分別為命運、死亡、夢、毀滅、浴望、絕望、譫妄，都是虛幻的概念，非常不唯物主義。
若是將他們七個組成一體，將是一個完整的“人”。
若是選擇五行為基礎法則，金木水火土組合在一起，將是一個完整的“世界”。
dc多元宇宙更像一個“人”。
九位無盡者全部化道創造的胃袋世界也非常“人性化”。
它幾乎和哈莉的身體重合，並不僅僅存在於肚子裏、胃袋裏。
“你現在是什麽感覺？“墨菲斯問道。
九位無盡者將一半力量投入胃袋維度，墨菲斯還剩一半力量留在夢境王國，除了臉色更加慘白、神態更疲憊，似乎沒什麽變化。
“我感覺即便沒有厚皮之道，我現在的身體也堅硬似宇宙，撞都能把人活活撞死。”哈莉道。
墨菲斯皺了皺眉，“我問的不是你的身體狀態。
若是你身體不夠強大，壓根承受不住我們所演化的基礎法則。
事實上，此時我們已經將法則提升到我們所能達到的極限，可創造出來的世界依舊沒能觸碰到你身體能承受的極限。
你肉身防禦真是強得可怕，狀態也好得仿佛沒在體內安放一個‘大世界’。
但你此時依舊待在多元宇宙內部，多元宇宙死而未僵，無盡者還在，基礎法則還能正常運轉，有沒有與你體內的世界產生排異反應？
或者你自身有沒有被宇宙排斥？”
哈莉得意一笑，道：“你算是搔到我的癢處，防禦正是我身體最大的優勢。”
頓了頓，她又道：“方舟世界與多元宇宙的確有一點不協調，不過不嚴重。
雖說方舟世界等級很高，使用了無盡者做基礎法則、正基礎力為材料，可創造它的力量依舊是‘起源’賦予我的創世權能。
多元宇宙不可能排斥它。
倒是我自身的狀態有點古怪，方舟世界不像一個實體世界，更像一條虛幻的幽靈。
現在幽靈沒有老老實實縮成一團，縮在胃袋維度，而是附體在我身上，與我靈魂重合。”
“我不太明白。”墨菲斯道。
“之前的胃袋維度隻和我身體有聯係，還隻存在於胃袋，現在的方舟世界仿佛存在於我的靈魂，甚至猶如一套鎧甲、一個活體幽靈，套在我靈魂身上。”
見到墨菲斯依舊滿臉疑惑，哈莉歎了口氣，道：“其實我也不曉得該怎麽解釋。
之前的胃袋維度隻是一個物質世界，核心基礎法則是地水風火、時間空間。
現在的胃袋世界很不物質，它的核心基礎法則是無盡者化身的大道，並非物質化的地水風火，而是與人類息息相關的要素，以至於它也像個活物，仿佛有自己的思想、情感和故事——”
話說到這兒，哈莉忽然停下，臉上還露出驚愕之色。
墨菲斯意味深長道：“咱們多元宇宙本來就是活的，有故事有思想有情感，這也是多元宇宙和神創魔法位麵的區別。”
......
就在哈莉一心二用，一邊與無盡者合作創造新胃袋世界，一邊在地球正義大廳和英雄們開會的時候，靈薄獄底層靠近太虛的地方，也有一場小型會議正在進行。
“我們不能再等了，那個女人已經脫困，哈莉還拿到總合體，精華會必須立即出動，告知哈莉和正義聯盟來自起源判官的命令。”小藍人甘瑟沉聲道。
天父耷拉著腦袋，一臉衰敗頹唐之色，聞言沒好氣道：“我難道不想行動？整個光明神族全部被帕佩圖阿吃掉，我恨不得立即跟她拚了，可我們現在連精華會成員都沒湊齊。
人不齊，心也不齊，連所有人都認可的行動方針都討論出個結果。”
赫拉先掃視兩位同伴，又瞥了眼邊上默不作聲的陌客，道：“至少有一點我們可以立即達成共識——不要說什麽‘命令’，‘起源判官的命令’能唬到沒見過世麵的正義聯盟，卻隻會讓魔女哈莉冷笑連連、冷言嘲諷。”
小藍人沒有反對，輕輕點頭道：“不是命令，是起源判官留下來的‘啟示’。”
接著他又對天父道：“伊莎雅，我知道光明新神族的覆滅讓你很傷心，但你應該明白現在的當務之急是總合體，是判官大人交給我們的任務。
若是完成任務，大重啟多元宇宙也輕而易舉；若因為沮喪悲傷耽誤了正事，別說大重啟了，我們自身也無法逃過起源判官的懲罰。”
“這次不同以往，沒辦法重啟了。”天父苦澀搖頭，“新神族的力量被抽幹，靈魂和故事被徹底抹除，即便未來還有新神族，也是新編寫的故事，與我熟悉的人沒關係了。”
不僅七個兄弟姐妹全部到場，連黑夜媽媽和時間老爹也分別立於眾無盡者家族兩邊......呃，兩口子不僅沒站在一起，還隔著老遠。
見到這一大家子，以哈莉此時的境界也難免有些激動。
很顯然，若是他們拒絕就不會過來見她，他們一起過來見她，已經說明他們願意入夥的態度。
時間大老爹瞥了眼與自己隔著整個無盡者家族的黑夜母親，見到她沒開口的意思便清了清嗓子，道：“哈莉奎茵，我們本該忠於‘起源’，我們的一切都屬於‘起源’。
哪怕‘起源’決定此方世界走向終點，我們也能平靜麵對最終時刻，並欣喜自己能迴歸‘起源’。
但我們也是人，有自己的記憶、思想和情懷。
多元宇宙若是自然死亡，我們隻能帶著祝福和憐憫陪伴眾生走向結束。
可這次的毀滅危機並非自然現象，帕佩圖阿並非天災而是人禍，宇宙麵臨非自然性死亡。
我們的核心職責是維護宇宙基礎法則穩定運轉，而維護基礎法則正常運行的目的是保護多元宇宙。
也就是說，保護宇宙免於非自然死亡是我們的責任。
所以多番考量之後，我們決定部分同意你的‘方舟計劃’。”
時間大老爹和夜媽一樣，也是個白人，他們一家子都是正宗白人家庭，沒有白媽黑爸，或者白人父母中添加幾個黑人與亞裔孩子。
他們很不政治正確，卻非常基因正確，一家子的衣著打扮、外貌形象都很有相似性。
世界大老爹是四五十歲的中年人模樣，身材高大，有濃密的絡腮胡子，麵相上比較靠近上一代的死鬼命運，是一張典型的歐美國字臉，與睡魔的鞋拔子臉有較大區別......不過睡魔有點像自己母親，夜媽臉也有點長。
“部分同意是什麽意思？”哈莉掃視一眾無盡者，問道：“難道有人選擇加入最後的跑路計劃，還有一部分人反對或心有遲疑？”
“能不能別說‘跑路’，跑路太難聽，‘方舟計劃’更貼切。”非男非女、一會兒男一會兒女的浴望，用充滿浴望的眼神看著哈莉說道。
哈莉被它看得很不自在，這貨目光太過赤果果，浴望更是不加掩飾。
時間大老爹解釋道：“我們所有人一致同意你的方舟計劃，但我們不會將全部力量都轉化為方舟世界的法則。
大概對半分，一半力量留在多元宇宙等待世界的最終命運，另一半現在就投入你的胃袋維度，配合你演化微型宇宙。”
墨菲斯側過身，指著身邊的一眾無盡者親人，道：“他們此時就代表一半的力量、一半的靈魂、一半的意誌，全部的記憶和經驗。
隻要你身體承受得住，別說地球，哪怕將宇宙中所有文明星球都轉移到方舟世界，基礎法則也能正常運轉。”
這時夜媽終於開口，道：“我們對你的唯一要求就是盡量多地帶走宇宙眾生。
我們同意你的方舟計劃不是為了自己，更不是為了你和地球。”
哈莉點頭道：“我明白，我也想盡量多地帶走宇宙文明，哪怕帶不走文明星球，我也會帶走他們的故事。”
“故事？”夜媽神色微動，“你是說可以完整重啟宇宙眾生的‘世界故事’？”
“現在時間母河河段在我掌控中，若有你們相助，母河中的眾生時間線、命運之河中眾生命運線、夢境中的夢之書......”
哈莉的目光依次在時間大老爹、命運和墨菲斯臉上掃過，最終落在夜媽身上，“黑夜領域沉澱了無數曾經發生在多元宇宙的故事，應該也能為我提供一塊包含眾生故事的土壤吧？”
夜之母神色變得異常嚴肅，“哈莉奎茵，你的思路沒問題，考慮得也很周全，但你忽略了故事對多元宇宙的意義。
如果你隻帶走宇宙眾生，創世之母的族人可能隻在你身上投放三分精力。
三分精力中還有兩分半是專門為了你。
你本人對他們而言將是無比珍貴的‘財物’，尤其是在曼哈頓博士已跑路的現在。
在他跑路前，可能他比你更珍貴。
我想這也是他急著跑路的原因。”
哈莉臉頰肌肉輕輕抽搐幾下，道：“老實說，我很希望他們這樣想。若是在我跑路後，他們分兵多路，對我圍追堵截，我會更加高興。”
一眾無盡者都一臉不解。
哈莉笑道：“當年我剛出道時，能手持兩杆大槍，與上百gcpd血戰街頭，現在我有信心舊事重演。
要圍堵我，大部隊就必須分散開，隊伍一旦分散，便給了我各個擊破的機會。
嗬嗬，我能打敗一個帕佩圖阿，就能在局部戰場創造單打獨鬥的機會，然後幹掉一名創世神。”
“你這種想法很危險，創世組織的超脫者可不是gcpd。”夜媽嚴肅道。
“我覺得哈莉能有此信心和覺悟，敢把超脫組織當成gcpd亂殺，簡直泰褲辣！”浴望向哈莉拋了個媚眼。
哈莉不去看它，隻麵向夜媽，道：“當時當街大戰上百gcpd，可不是我主動尋釁。
槍戰之前我一直隱藏身份在小區做義工，盡力躲避gcpd的追捕。
但真到了直麵衝突的時候，我絲毫不會膽怯，也一定信心十足。
嗯，我的謹慎用在避免戰鬥上，真到了戰鬥時我勇往直前，把gcpd當成靶子，把超脫組織當成gcpd。”
浴望吹了一聲口哨，丹鳳眼更加水汪汪，“哈莉，我越來越崇拜你了。”
夜媽也用驚訝和更鄭重的眼神看了哈莉一下，道：“你能走到今天，果然不是單純的幸運。”
哈莉微微一笑，道：“我運氣的確很不錯，說不得我們壓根不需要跑路......唔，我是說不用施行最後的方舟計劃。
你們放在胃袋維度的力量和故事信息，等危機結束都可以收迴去。
隻要我不死，哪怕多元宇宙被打爆，你們留在方舟世界的意識也完好無損。
雖然你們都有隨世界走向終末的覺悟，但若是能活著，你們肯定也不想白白犧牲。
在我體內化道，也算一種渡劫之法。”
若是無盡者拒絕加入方舟計劃，而帕佩圖阿不出意外地盯上他們、弄死他們，最後哈莉成功救世，大家都不用跑路，他們豈不死得太冤？
在她的胃袋維度裏化身法則，則可以接受哈莉的庇護，也算一種迴報。
夜媽嚴肅道：“我剛才的話還沒說完，若你帶著眾生逃跑，他們投入追捕的精力可能隻有三分。
如果你帶走多元宇宙所有故事，創世一族一定會死咬著你不放。”
哈莉怔了怔，疑惑道：“難道故事對他們更重要？”
“故事是多元宇宙產出的核心資源。”夜媽道。
哈莉驚疑道：“你確定嗎？無盡者見過起源判官，或者收到來自超脫一族的消息？”
她想到了魔力債務危機結束後，米迦勒在談到毀滅危機時對她的提醒：在帕佩圖阿重獲自由後，不要立即衝過去喊打喊殺，要多觀察，然後找到取勝的關鍵因素。隻要抓住關鍵因素，敗了也是勝利，錯失關鍵核心，贏了也是虧輸。
大君還建議她好好開發傳遞故事的力量，說她很幸運......
先前帕佩圖阿脫困時，哈莉倒是沒忘記大君的建議，可她不可能完全待在邊上什麽也不做。
在帕母剛冒頭時，她一定要全力出手，趁她最虛弱時要她命，即便失敗了也能熟悉超脫者的力量，為之後的交手積累經驗。
若能一招解決問題，哈莉隻會更開心。
米迦勒的建議也是為了讓她贏，她能一招贏下勝利，自然沒必要將事情弄得太複雜。
而大君所說的取勝關鍵因素，當時她認為和傳遞故事有關，今天再聽夜媽說超脫組織收割的dc核心資產是故事......
難道米迦勒讓她自己觀察尋找的取勝之因素，就是dc世界的故事？
哈莉隱隱抓住了什麽，卻又仿佛隔著一層迷障，看不真切，也無法真實觸碰。
“人間的王朝興替、悲歡離合、才子佳人、帝王將相......一切一切的故事終將埋在黃土之下，多元宇宙的故事也終會沉於地下。
黑夜領域記錄了多元宇宙內一切故事。
最終黑夜‘土地’上會結出‘故事果實’，在宇宙走向終結時被‘農民’收割走。”黑夜母親神色複雜道。
“歐米伽巨神收割熵、學識、奇觀和奧秘，其中並不包含故事。”哈莉道。
“歐米伽巨神收割的是文明能量，但它們絕不是唯一收割者，文明能量也不是宇宙唯一可被收割的果實。”夜媽道。
“故事如何產生奇跡效果？超脫者收割它們，應該有大好處吧，好處是什麽？”哈莉問道。
夜媽搖頭道：“我隻知道故事是一種很珍貴的果實，不曉得它對超脫者有什麽用，或者怎麽使用故事。”
哈莉笑了笑，道：“既然故事是超脫者珍視的果實，我越發不能將它被收割了。
記載我們全部信息的故事果實，隻能屬於我們自己。”
之前她隻打算複製一份故事信息，現在若要跑路，她會徹底帶走故事，帶不走就毀掉，總之，不能讓超脫組織拿到dc多元宇宙的故事。
夜媽深深看了她一眼，道：“那你要做好麵對更激烈衝突的準備。”
哈莉道：“老實說，我的覺悟不是直麵某個超脫者，或某些超脫者。
我有被帕佩圖阿全族成員聯手針對，甚至被狠辣圍攻的心理準備。”
“你真狂妄！”夜媽和時間大老爹異口同聲。
墨菲斯和二姐之外的五名無盡者也用驚疑不定的眼神看她。
哈莉輕輕搖頭，“我不是狂妄，做好最壞打算，才不會出現最糟糕的結果。”
“若超脫一族全員出動，你真的不會絕望嗎？”矮小醜陋的女人問道。
她是無盡家族的老六，絕望。
她身上有很多尖銳鉤子割出的傷口，傷痕遍身，新的傷口覆蓋還未痊愈的舊傷疤，看著就是一個非常絕望的人。
“我隻會讓別人絕望。”
哈莉覺得自己應該更坦誠些，坦誠才能增強對方的信心，畢竟他們已經決定舉家投靠自己......哪怕隻投靠了一半，也是一大家子呀！
於是她又補充道：“其實對我來說，一個敵人和一群敵人，沒太大區別。
我若打不過一個人，一群人聯手，我下場肯定更慘。
可我如果能在單挑中不落入明顯的下風，哪怕一群人圍攻我，我的處境也不會更糟糕。
因為我的修行之道是厚皮與反傷。
我防禦強、血條厚，不怕耗，但凡對方能被耗死，他們多少人都耗不過我。”
“你能有這種覺悟，肯定比先期抱有不切實際幻想、待麵對超出預期危機時陷入慌亂要好。”時間大老爹點了點頭，轉向夜之母道：“我們開始吧。”
夜之母看向哈莉。
哈莉道：“我已經做好準備，你們來吧。”
夜之母身體消失，化作一片黑暗，主動投入哈莉的臉龐。
哈莉輕輕一吸，仿佛將稀飯上的油皮整個吸入嘴巴。
緊接著是時間大老爺。
時間主宰的身體化為一條銀光閃閃的大河，飛進哈莉喉嚨。
黑夜以太虛為地皮，為房屋打下堅實的地基;哈莉清空胃袋維度，創造一片絕對的虛無，讓黑夜以此為地皮，為接下來的世界夯實一片地基。
時間為眾法則之“父”，也是萬物之初始。
等時間大老爹在地基之上勾勒一圈銀色的時間之河，並確定時間起源之地後，一道道玄妙的基礎法則於此處自然衍生。
哈莉自然而然激活神王的創世權能。
創世權能中包含創造世界的一切法則，但那些法則都隻是她對基礎法則的拙劣模仿，並非她領悟的新法則，模仿還非常不完整，猶如盲人摸象，所得隻是非常片麵的一部分。
此時她的創世權能落入時間起源之地，開始自動將基礎法則補充完整。
並不是幫哈莉頓悟完整的基礎法則，而是在創世權能創造世界時，“小時間起源之地”幫忙將世界的基礎法則補充完整。
命運丹尼爾第三個進入哈莉身體，命運之河緊隨“小時間母河”成為“新房子”的棟梁，高高懸於第六維度之上。
嗯，此時哈莉創造的腹中“方舟世界”不是四維物質世界，也不是五維魔法位麵，而是與多元宇宙級別相當的六維世界。
死亡二姐第四個投入方舟世界。
二姐構架出生命與死亡法則。
下一瞬，被哈莉藏在胃袋角落的熵之能量團，感應到一股牽引之力。
哈莉在肚子裏藏了很多熵之能量，若是在與超脫組織的交鋒中落於下風，她會將熵之能量吐出來為自己創造反敗為勝或困敵跑路的機會。
在今天之前，熵之能量一直被熵之防禦力場死死壓製，平靜得好似沉入湖底的花崗岩石頭。
現在它卻從花崗岩石頭變成正在孵化的蛋，仿佛有生命的脈動在其內部誕生。
哈莉心中一動，任由熵之能量“飄浮”上來，在時間大老爹創造的時間之河末端形成一片黑暗海洋。
“小時間之河”末端再次與“小熵之海洋”相連。
瞬間，一股勃勃生機萬物競發的脈動在哈莉體能產生，她有種身體即將快速發芽的酥癢感。
哈莉有了一種明悟：我可以創造出生命了。
是真正的生命，靈魂完全由她啟迪......她自己不懂啟迪智慧的道理，但她的意誌可以控製生命法則啟迪智慧。
有了明悟之後她還生出一種衝動：現在馬上在新的世界裏創造生命。
這種衝動剛誕生，哈莉的dc之盾便被觸動。
更準確點說，“白蘋果”防禦專長被觸動——在她肚子裏誕生的世界為正基礎力世界，所以啟迪靈魂智慧的是白蘋果而非黑蘋果。
哈莉的白蘋果防禦專長等級很低，但依靠聯結防禦網絡，dc之盾依舊輕鬆壓下她心中創造生命的衝動。
隻是壓下衝動，並非讓她斷情絕義，失去對生命的喜愛和渴望。
防禦專長讓她理智更加清醒，思維更加冷靜。
哈莉猶豫片刻，將啟迪靈魂智慧的衝動用在自己身上：她將念頭沉入正在創造的方舟世界，讓啟迪之力作用在自己念頭上。
“別白日做夢了，啟迪智慧的力量來自你自己，生命的智慧上限就是你的智慧極限，你不可能自己啟迪自己，左腳踩右腳無限螺旋升天。”二姐帶著笑意的嘲諷在胃袋維度響起。
哈莉心裏有點尷尬，臉有點紅，語氣還能維持正常，“我覺得我的念頭正在發生某種神妙的改變。
在牛頓的經典力學領域，左腳踩右腳肯定不能螺旋升天。
可在奇幻領域，牛頓屁都算不上！
比如，我之前一直用情感幻人吸收自己雜亂無用的情緒，情感幻人茁壯成長，精神力沒有內耗也跟著茁壯成長，短短幾年時間精神力增強至少50%！
這不是左腳踩右腳？不照樣螺旋升天？”
哈莉還真不是吹牛。
她的情感幻人也可以吸收別人的情緒，但隻能將別人的情緒轉化提升精神活力的“飽腹之能量”，而吸收自己的情緒，可以讓精神力緩慢增強。
成年人吃飯，是為了汲取生存所需的能量；孩子吃飯，是為了生長發育。
別人的情緒能量猶如“成年人的飯”，自己的情緒能量則是“孩子的飯”。
若是哈莉生活多姿多彩，情感非常豐富，她的精神提升會非常迅速；她若清心寡欲，躲在深山裏裝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沒有太大的情感波動，精神境界提升反而變慢。
“你用幻人吸收的情感本該逸散出去，現在被迴收利用，當然會有好處。
可啟迪智慧是本質上的蛻變，並非量的增加，而且人生的智慧啟迪僅有一次，後天智慧成熟，就不能繼續提升了。”二姐道。
“我覺得念頭浸入啟迪智慧的力場中很舒服，有蛻變之勢。”哈莉堅持道。
無論有沒有真正的提升，隻要她感覺舒服就不會虧。
“隨你的便。”二姐沉寂下來。
投入胃袋維度的無盡者隻是基礎法則的生命化身，基礎法則才是根本。
無盡者本身不如基礎法則，現在“起源”死亡、宇宙分崩離析，他們已經很虛弱，又分出一半力量讓方舟世界維持“多元宇宙級”的法則運轉，幾乎耗盡他們的cpu，沒餘力再和哈莉閑扯淡。
二姐之後是老三墨菲斯。
墨菲斯進入胃袋維度，以身化道之後，方舟世界有了夢的概念。
哈莉今後可以將思維沉入自己的胃袋世界做夢，她的夢將不再被dc多元宇宙的夢境王國記載。
當然，在胃袋維度生存的人也一樣。
無盡家族九位成員，除了時間大老爹和夜之母，另外七兄弟姐妹分別為命運、死亡、夢、毀滅、浴望、絕望、譫妄，都是虛幻的概念，非常不唯物主義。
若是將他們七個組成一體，將是一個完整的“人”。
若是選擇五行為基礎法則，金木水火土組合在一起，將是一個完整的“世界”。
dc多元宇宙更像一個“人”。
九位無盡者全部化道創造的胃袋世界也非常“人性化”。
它幾乎和哈莉的身體重合，並不僅僅存在於肚子裏、胃袋裏。
“你現在是什麽感覺？“墨菲斯問道。
九位無盡者將一半力量投入胃袋維度，墨菲斯還剩一半力量留在夢境王國，除了臉色更加慘白、神態更疲憊，似乎沒什麽變化。
“我感覺即便沒有厚皮之道，我現在的身體也堅硬似宇宙，撞都能把人活活撞死。”哈莉道。
墨菲斯皺了皺眉，“我問的不是你的身體狀態。
若是你身體不夠強大，壓根承受不住我們所演化的基礎法則。
事實上，此時我們已經將法則提升到我們所能達到的極限，可創造出來的世界依舊沒能觸碰到你身體能承受的極限。
你肉身防禦真是強得可怕，狀態也好得仿佛沒在體內安放一個‘大世界’。
但你此時依舊待在多元宇宙內部，多元宇宙死而未僵，無盡者還在，基礎法則還能正常運轉，有沒有與你體內的世界產生排異反應？
或者你自身有沒有被宇宙排斥？”
哈莉得意一笑，道：“你算是搔到我的癢處，防禦正是我身體最大的優勢。”
頓了頓，她又道：“方舟世界與多元宇宙的確有一點不協調，不過不嚴重。
雖說方舟世界等級很高，使用了無盡者做基礎法則、正基礎力為材料，可創造它的力量依舊是‘起源’賦予我的創世權能。
多元宇宙不可能排斥它。
倒是我自身的狀態有點古怪，方舟世界不像一個實體世界，更像一條虛幻的幽靈。
現在幽靈沒有老老實實縮成一團，縮在胃袋維度，而是附體在我身上，與我靈魂重合。”
“我不太明白。”墨菲斯道。
“之前的胃袋維度隻和我身體有聯係，還隻存在於胃袋，現在的方舟世界仿佛存在於我的靈魂，甚至猶如一套鎧甲、一個活體幽靈，套在我靈魂身上。”
見到墨菲斯依舊滿臉疑惑，哈莉歎了口氣，道：“其實我也不曉得該怎麽解釋。
之前的胃袋維度隻是一個物質世界，核心基礎法則是地水風火、時間空間。
現在的胃袋世界很不物質，它的核心基礎法則是無盡者化身的大道，並非物質化的地水風火，而是與人類息息相關的要素，以至於它也像個活物，仿佛有自己的思想、情感和故事——”
話說到這兒，哈莉忽然停下，臉上還露出驚愕之色。
墨菲斯意味深長道：“咱們多元宇宙本來就是活的，有故事有思想有情感，這也是多元宇宙和神創魔法位麵的區別。”
......
就在哈莉一心二用，一邊與無盡者合作創造新胃袋世界，一邊在地球正義大廳和英雄們開會的時候，靈薄獄底層靠近太虛的地方，也有一場小型會議正在進行。
“我們不能再等了，那個女人已經脫困，哈莉還拿到總合體，精華會必須立即出動，告知哈莉和正義聯盟來自起源判官的命令。”小藍人甘瑟沉聲道。
天父耷拉著腦袋，一臉衰敗頹唐之色，聞言沒好氣道：“我難道不想行動？整個光明神族全部被帕佩圖阿吃掉，我恨不得立即跟她拚了，可我們現在連精華會成員都沒湊齊。
人不齊，心也不齊，連所有人都認可的行動方針都討論出個結果。”
赫拉先掃視兩位同伴，又瞥了眼邊上默不作聲的陌客，道：“至少有一點我們可以立即達成共識——不要說什麽‘命令’，‘起源判官的命令’能唬到沒見過世麵的正義聯盟，卻隻會讓魔女哈莉冷笑連連、冷言嘲諷。”
小藍人沒有反對，輕輕點頭道：“不是命令，是起源判官留下來的‘啟示’。”
接著他又對天父道：“伊莎雅，我知道光明新神族的覆滅讓你很傷心，但你應該明白現在的當務之急是總合體，是判官大人交給我們的任務。
若是完成任務，大重啟多元宇宙也輕而易舉；若因為沮喪悲傷耽誤了正事，別說大重啟了，我們自身也無法逃過起源判官的懲罰。”
“這次不同以往，沒辦法重啟了。”天父苦澀搖頭，“新神族的力量被抽幹，靈魂和故事被徹底抹除，即便未來還有新神族，也是新編寫的故事，與我熟悉的人沒關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