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瑟沉下心來，一邊按照哈莉說的將意識縮成圓坨坨的一團，一邊說道：“哈莉，我被波塞冬強製靈肉分離，肉體每個細胞都在排斥屬於我的意誌，仿佛我成了外人。
現在我的靈魂似乎飄在外麵......我不確定自己是什麽狀態，但我應該不在自己的大腦識海內。”
哈莉道：“所以我沒讓你關閉識海，隻讓你緊守心湖。
識海失陷不是什麽大事，隻要心湖不墜，你便有贏無敗。”
亞特蘭蒂斯人就是波塞冬創造的，他若對海底人的身體毫無掌控權才有大問題。
他甚至不需要特意設置後門。
初代亞特蘭蒂斯人基本上相當於從他身上流出來的精血。
尤其是初代皇室.......哈莉懷疑亞裏安或者亞裏安的父祖是波塞冬的嫡親血脈。
現在他不過是收迴自己的血脈精華罷了。
但亞瑟終究是身體原來的主人，而且還有一半人類血脈，波塞冬不可能徹底將他的靈肉間的聯係斬斷。
此時亞瑟的處境有點像當初被怨嫗收割的戴安娜。
戴安娜的身體、識海都已屬於怨嫗，隻有最後的靈魂核心被哈莉搶走。
哈莉沒利用厚皮神力的印記搶奪亞瑟的靈魂核心，她能做到，但沒必要。
“哎呦，哈莉，波塞冬來啦！”幾乎哈莉話音剛落，海王便又驚慌叫了起來，“他占據了我的身體，還要吞噬我的靈魂......哈莉，哈莉？”
可這會兒他已經和哈莉失去聯係。
“不要叫了，我迴歸自己的血脈，天經地義，合乎規則，誰來了都阻止不了這一過程。”
在意識層麵上，波塞冬已無人形。
他化為滔滔藍海，頃刻間便淹沒大腦內的識海空間。
比海嘯淹沒海濱城市還要簡單幹脆，海王毫無掙紮之力。
事實上他的靈魂被肉體排斥，已被強行驅離自己的識海，隻有一根看不見的線將他和自己的身體連接在一起......海王的靈魂像個氫氣球，氣球飄在識海之外，一根長長的細繩連接氣球和識海。
這會兒波塞冬化為海嘯淹沒了整個識海，海水還順著細線往上卷，要把“氫氣球”也淹沒。
海王又在心裏喊了一聲哈莉，沒得到迴應，隻能將靈魂縮得更緊。
按照哈莉說的，念頭收束，靈魂團成一團，緊緊守住靈魂之核心。
“嘩啦啦~~~”波塞冬的靈魂海嘯終於將他淹沒。
仿佛以濃硫酸為海水，形成200米高的巨浪，狠狠拍打在一塊堅硬的礁石上。
海王被拍得有點意識發蒙，最外層的念頭被“濃硫酸”侵蝕得千瘡百孔，幾近崩潰。
他不知道該如何反擊，想要掙紮也不曉得要怎麽做，隻能老老實實按照哈莉之前說的，縮成一團，緊守心湖。
“混賬東西，這是我的地盤，我的血脈後裔，你們三個外星野神，也敢搶奪我的身體！”
第二道巨浪沒有立即壓過來，因為波塞冬成了“前浪”，又有三道“後浪”衝入海王的識海。
“王八蛋，剛才不是你自己說的嗎，將這具身體送給我們了。既然已經送給我們，我們當然可以進來避災。”
怒濤上將同樣在意識空間中化為海浪，血紅色的海浪，狠狠擠進填滿了藍色海水的識海空間。
一籃一紅，相互對峙，紅少藍多，但紅色海洋中還有兩頭海洋巨獸。
在識海空間中，靈魂可以幻化成任何形態。
一般而言大家都會在靈魂之戰中選擇最接近自己本質的形態。
越接近本質，形態越穩固，戰鬥力越強。
現場除了被肉身排斥在外的“氫氣球亞瑟”，四名入侵者皆為海神，他們最本質的形態其實都是海洋。
奈何海洋和海洋之間也有區別，太平洋就是能在體量上碾壓印度洋......若是巔峰狀態的“太平洋”波塞冬，海神三巨頭頂多紅海的水平，還不到印度洋。
體量上拚不過，鎮海司令和孤膽船長便幻化為海中巨獸，海獸進入怒濤上將的血海，三神再次合為一體，至少能在局部對抗中形成有利局勢。
“法克魷，老子剛才就是在糊弄你們，用你們當小白鼠。”藍海之波塞冬縱聲長嘯，“你們三個蠢貨，這是我的血裔啊，我的血裔完全屬於我，所以，這就是我的身體，我能完全掌控它！
即便你們能在識海與我形成無望的短暫僵持又如何？
一具肉身不隻有大腦識海，等我控製身體的其它部位，你們就等著成為我的資糧吧！”
“嘿嘿嘿，正好我在眾神之墓失去大半神王權能。”波塞冬笑聲陰毒，且充滿了怨恨之氣，“赫卡忒那表子沒找到我本人，卻在法則海中找到我的神王法則。
哪怕我當年洗劫整個宇宙的海神，掠奪大量海神精華，領悟了上百條和海洋有關的法則，可神王法則終究有限。
那個濺貨隻盯著我的神王法則下手，讓我元氣大傷。
元氣大傷本就需要進補，結果又被你們三個蠢貨連累，在天劫中毀了肉身。
現在好了，因果循環，報應不爽，你們害我至此，如今主動帶著神格進入我體內，就用你們的神性精華為我填補虧損吧！”
“你在做夢！”怒濤上將長嘯一聲，對兩位同伴喊道：“不要讓波塞冬徹底控製這具身體，我們也要將自己的神性和本源融入肉身中。”
“我們搶不過他。”化為章魚海獸的孤膽船長有些遲疑，“他說得對，亞特蘭蒂斯人是他的血裔，亞特蘭蒂斯人的身體就是他自身的一部分。在他的地盤，他有主場優勢。”
怒濤上將道：“我們不是占據整個身體，集中我們的本源，隻占據局部身體。
比如海王亞瑟的軀幹，甚至一隻手，一隻腳。
總之，整體戰我們打不贏，就占山為王，哪怕最後失敗，也能斷肢求活。”
“可以試試看，哪怕隻是斷肢，也比什麽都沒有要強......天劫氣息還沒消散呢！”最後一句話，鎮海司令說得無奈又苦澀，還隱隱帶著些絕望。
但凡還有別的選擇，他們都不會帶著全部神性精華躲入亞特蘭蒂斯人的身體裏。
此時他們雖然沒明說，可心裏都十分後悔：若之前沒有殺死“母星艦隊”的司令官，此時他們完全可以轉移到信徒身上。
外星司令官之於他們，猶如亞特蘭蒂斯人之於波塞冬。
關鍵是他們還無比虔誠地信仰他們。
好後悔啊！！
海神三巨頭都在心底歎息。
“是的，天劫氣息還沒消散......”
波塞冬語氣稍微緩和，“無論我們最後會如何，既然此時同在一條船上，我們先放下內鬥，聯合起來抵抗天劫才是睿智之舉。”
他主動空出軀幹的一半（海王的小腹和老二部位）讓給海神三巨頭。
海神三巨頭遲疑了一瞬，便將力量和意識扯出識海，強行浸染軀幹的每個細胞，每一塊肌肉、每一坨內髒......
海王忍了幾忍，終於忍不住，叫道：“你們四個是蠢貨嗎？天劫壓根不能聯手抵抗，人越多天劫威力越發指數級增強。”
“what？！”正逐漸形成默契的四位海神傻了。
“你沒說謊？”波塞冬急切道。
“這不是大家都知道的常識嗎，有必要說謊？”海王無語，“即便你們一直沒和外界接觸，所處的維度也因為消亡之淚和魔法規則隔離，可你們親自經曆過天劫，難道沒發現人越多天劫威力越強這一基礎規則？”
“法克，老子活了幾十億年，從來沒聽說過天劫，第一次渡劫什麽都不知道，怎麽發現天劫的基本規則？
該死的哈莉奎茵，原來魔法規則那麽好，為什麽要改，改你麻痹呀改！”鎮海司令滿是怨氣和憎恨地罵道。
海王冷笑道：“你自己愚蠢，還有臉怪別人？
哈莉在加載天劫係統前，曾在天堂之門召開魔法大會。
因為提前一個月預熱，多元宇宙所有超凡者都到了。
她公開講明了規則、迴答了所有法師的疑問，大家對規則沒意見之後才開始新魔法規則。
大家都沒提出異議，你們在這兒罵罵咧咧，到底是誰的問題？”
“天劫還有什麽基礎規則，現在是心靈交流，信息傳遞瞬間完成，你說詳細點。”波塞冬喝道。
海王譏諷道：“我之前便打算提醒你們，讓你們不要搞合體技，是你強行將我靈肉分離，無法開口提醒。
現在你們四個豺狼虎豹已經瓜分我的肉身，還計劃吞噬我的靈魂。
我特麽隻是超級英雄，不是傻瓜聖母！
等死吧，你們一個也逃不掉。”
“竟敢這樣對創造你的神靈說話，你壓根不配‘超級英雄’之名，你是個沒有良心不懂感恩的畜生！”波塞冬罵道。
鎮海司令急促道：“波塞冬，別罵了，我們還是趕緊將這小子分屍吧，我們立即分開，天劫威力會跟著降——shit，天劫又來啦！”
其實天劫壓根沒有停下。
哪怕他們收束殘魂躲入亞瑟身體，天上的劫雲也沒散開。
隻不過“上帝神掌劫”打碎了他們的身體，磨滅他們部分魂力，這一輪已經結束，該下一重天劫了。
並不是每重天劫都和宙斯神雷一樣，持續轟炸數百數千下，上帝神掌隻一招，一招打完若是肉身仍然能堅持，可能會重複第二、第三下。
若一招打碎肉身，這一重天劫就會結束，輪到下一重。
而每重天劫之間會有短暫的調整期，既是渡劫者調整狀態，也是為了讓劫雲調整模式，用新的神靈法則替代上一重天劫的法則。
四位海神又是躲在識海空間，精神交流瞬間完成，所以才在調整期折騰這麽“久”。
此時，新的天劫醞釀完成，終於再次落下。
“啊啊啊~~~”沒有雷火和巨掌落下，可四個海神加上亞瑟都在淒慘哀嚎。
“不，我的靈魂在湮滅，為什麽會這樣？‘滅心劫’是什麽劫？”怒濤上將幻化的血色海洋在沸騰燃燒。
仿佛活蹦亂跳的泥鰍落入燒熱的油鍋裏，在用最後的生命激烈掙紮。
“為什麽我們已經躲入海王的肉身，天劫還能攻擊到我們？”孤膽船長絕望慘嚎。
“該死，即便隻剩殘魂，即便殘魂躲入無劫者身體，甚至還有厚皮神力保護，也無法避開天劫嗎？”波塞冬的怒嘯聲中有憤怒、也有不甘。
“天劫的攻擊招式全部來自巫師領悟的法則，領悟了什麽法則就有什麽攻擊。滅心劫八成來自某個邪神之王的精神湮滅類法則。”海王歎道。
“為什麽你還能說話？你怎麽沒有被湮滅靈魂？”鎮海司令叫道。
“你們是渡劫主力，你們都能說話，我為什麽不行？”海王咬牙道。
他這會兒其實也很痛苦，但正如他所說，這不是他的天劫，他隻是遭受池魚之殃，天劫的主要力量集中在四海神身上。
而且他早有準備，早早得到哈莉提醒，將全部念頭收束一處，用厚皮神力死守心湖。
......
兩分鍾後。
無聲無息間，哈莉出現在鮮血礁中央最大礁石島嶼上空。
她先揮了揮手，前方正在緩緩消散的劫雲仿佛遇到了狂風，眨眼間便被徹底驅散......其實劫雲並不是真的雲朵，遇到真正的狂風也不受影響。
哈莉隻是加固了此域的時空，讓天劫餘波造成的法則波動穩定下來。
接著，她落到下方海王的“屍體”邊，指尖亮起一點金光，輕輕摁在他額頭。
“額啊~~~~”仿佛在黑色海洋底部沉沉浮浮、意識渾渾噩噩的亞瑟呻吟一聲，頭頂的暗沉黑幕被人用刀劃開，大片的光亮落到他眼前，大量的沉重壓力離他而去。
“哈莉.......”
又過去半分鍾，他才重新接管自己的身體，手臂撐著濕漉漉的礁石坐起來，左右看了看，茫然道：“天劫結束了？波塞冬和海神三巨頭呢？”
“很顯然，他們渡劫失敗，死了。”哈莉道。
“波塞冬也死了？他可是神王啊！”亞瑟有些吃驚。
“他若不死，你便要淪為孤魂野鬼，身體被他占有。”哈莉道。
“有你在，怎麽可能讓他成功？”亞瑟倒是不怎麽害怕。
“老實說，我什麽都沒做。”哈莉表情古怪地上下打量他，“他們純粹是被你的主角命格克死的。”
“主角命格？”亞瑟愣了愣，苦笑道：“別開玩笑了，我算什麽‘主角’？
我不是大超，即便你坦言他們被你活活陰死，我也不會說什麽......頂多埋怨你不夠幹脆直接，讓我被好一通折騰。”
“我可沒開玩笑，時間母河已經崩潰，命運也——”
哈莉吸了吸鼻子，皺眉道：“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先迴去吧。”
亞瑟順著她的目光看去，就見暗紅如血的海麵升起一縷灰色“煙霧”。
他還沒觸碰到那灰煙，身上就開始不舒服，仿佛有無形的邪惡存在隔空吸食身體的生命力。
“這是消亡之淚？消亡之淚都開始浸入鮮血礁了？”
“不然我為何要把鮮血礁摁迴去？眾神之墓大門徹底打開，‘起源’不再拒絕消亡之淚。若不堵上缺口，沒多久地球海洋也會被消亡之淚汙染，海洋生物全部死光，然後是地球。”哈莉道。
亞瑟若有所思，“之前那隻大手果然是你的手。我還以為你把鮮血礁摁下去，是為了避免鮮血礁內的有毒海水繼續往地球灌，原來你要用鮮血礁當做堵眾神之墓大門的石頭。”
哈莉道：“鮮血礁本就是眾神之墓和多元宇宙之間的維度夾縫。因為外星海神強行將它拉高到地球之上，眾神之墓直接和物質世界的地球相連。等毀滅軍團打開眾神之墓大門，消亡之淚率先流入地球。”
把鮮血礁摁迴去，算是一舉兩得，既堵住了眾神之墓的大門，又把灌入地球的海水收了迴去。
“你之前曾在大海溝獵殺海溝族的怪物收集消亡之淚，現在為什麽任由消亡之淚憑空消散？”亞瑟問道。
“你說呢？”哈莉白了他一眼，身體沒動，周圍的空間卻迅速轉移。
消亡之淚都多到侵入鮮血礁，她肯定已經吃得肚兒圓，吃不下了才會有多餘的消亡之淚流出來。
亞瑟眼前一花，已經從昏暗的紅色海洋世界迴到藍天白雲下。
他身子正泡在清澈溫熱的海水。
“哈莉，你終於迴來啦！啊，還有亞瑟，你也在？你們怎麽在這兒？”
“大超？你——”亞瑟一轉頭，便看到一眾熟悉的身影。
除了驚喜叫喊的大超，還有閃電俠、神奇女俠等能飛、能踩水而行的英雄。
就連他老婆媚拉、嶽父涅柔斯、老媽亞特蘭娜，也帶領一群海底人使用水魔法飄在海麵上。
在更遠的地方，天空還有密密麻麻的外星飛船。
成千上萬的飛船，遮住了一大片天空。
似乎大家都在向這裏聚集。
“你們怎麽都在這兒？”海王問了和大超一樣的話。
“我們是來救你的。”閃電俠說。
“不僅是救你，淹沒陸地、導致地球沉沒的源頭就在這兒。
之前美洲大陸幾乎全部陸沉。
要阻止地球徹底沉沒，解決海水來源才是關鍵。
我們這支小隊便是專門過來處理‘地球沉沒危機’的，之前這裏還有海怪把守呢！
結果我們剛過來，一隻巨大的手掌從天而降，仿佛把世界都摁了下去，噴湧而出的血色海水猛地往下一沉，眨眼間消失不見......”
戴安娜解釋一句，又將疑惑的目光看向飄在海麵上的哈莉，“是不是你？我在那隻巨手上感應到天堂聖力的氣息，似乎是戰神聖力。”
若是沒有從天而降的“上帝神掌”，此地就是危機的源頭，是戰場中心。
哈莉掃視周圍一雙雙疑惑看來的眼睛，直接道：“時間母河崩斷，我被驚動，第一時間往迴趕，在31世紀耽誤了些時間。
等迴到地球時，北美已經沉沒，歐洲沉沒一半。
讓地球沉沒的海水來自大西洋，來自高於物質維度的鮮血礁。
鮮血礁是個海洋位麵，被海神三巨頭拉到主宇宙的地球，直接和大西洋相連，鮮血礁的海水灌入大西洋，才導致地球沉沒。”
正因為鮮血礁出現在大西洋，還距離北美海岸線最近，米國才是第一個被海水淹沒的地方......或者說，在和毀滅軍團合作時，毀滅軍團為海神三巨頭製定的計劃就是先淹沒米國。
米國不是重點，重點是米國有正義聯盟。
牽製住正義聯盟，攻入正義大廳的毀滅軍團才能從容退走。
大致解釋鮮血礁和海神三巨頭的情況後，哈莉道：“既然災變的源頭是鮮血礁，我自然要先把它摁下去。”
“從鮮血礁流出的海水是粉紅色的，隻把鮮血礁摁下去，能讓海水立即變清澈？”戴安娜疑惑道。
“紅色主要與鮮血礁的世界規則有關，等鮮血礁沉下去，地球基礎法則重新發揮作用，它自然變清澈了。”
“我還以為紅色海水中溶解了某些有害物質。”戴安娜道。
“鮮血礁的海水其實比地球海水更清澈，更幹淨。”哈莉抬頭看了眼遠方的城市，“鮮血礁億萬年來從未經曆過工業汙染，咱們是什麽情況，你們都清楚。
早些年的亞特蘭蒂斯危機，就因為海洋汙染太嚴重。
經過這次‘地球沉沒’，大量原生態地球海水換成鮮血礁純淨水，我們不虧。”
媚拉連連點頭，“我之前就感覺海水變幹淨了。”
“可鮮血礁的海水有毒呀！”超人摸了摸自己的右眼，“隻是一滴海水沾上眼睛，眼睛就變成了魚眼。”
他這會兒造型大變。
之前是緊身衣加大紅披風，這會兒拿掉披風，換上了一件黑色機車皮夾克，還是肩膀處有一排鋼釘的那種。
右邊的眼睛還戴了個眼罩，成了個獨眼龍。
機車皮夾克、黑色皮褲加上獨眼龍眼罩，此時的大超怎麽看怎麽奇怪。
不過考慮他沾上一滴紅色海水便眼睛變異的經曆，也不難明白他為何換造型。
皮夾克和皮褲皮靴都很防水，不用擔心在和海怪戰鬥時身上濺到海水。
“海水本身沒有毒，有毒的是外星海神控製的海怪。”哈莉道。
“哈莉，你看我......”巴裏指著自己臉，用腔調詭異的聲音哀嚎道：“我臉上濺到一些海水，都長出魚鰓了。
你幫幫我，讓我變迴去吧，我不想做魚人。”
哈莉笑道：“你現在是兩棲人，既可以在陸地上生活，也能在海裏唿吸，相當於多了個超能力。”
“我不想要這種超能力，亞瑟和媚拉也能在海底唿吸，可他們並沒有醜陋的魚鰓。”巴裏叫道。
媚拉歎道：“不僅陸地人觸碰到海水會發生變異，亞特蘭蒂斯人同樣會被毒害。
除了像我這樣精通控水的‘海洋術士’，其他海底人都變異成了魚人。”
“亞特蘭蒂斯王城也淪陷了？”亞瑟擔憂道。
媚拉無奈道：“變故來得太突然，我隻來得及在紅色海水靠近孩子們之前，用水魔法將他們送走......”
“我們也沒辦法。”亞瑟老嶽父插話道：“我們生活在海裏，大多數時候身體直接和海水接觸，即便察覺海水不對，也沒機會逃跑，當場變異。”
海太後點頭歎道：“連你弟弟奧姆也變成了魚人，我當時就在邊上，完全來不及反應。隻要沾上水就變異，對海底人的效果比對陸地人還要強。”
“連奧姆也變成魚人......”海王有些吃驚。
他的便宜老弟除了沒有生命聯結之力，天賦和血脈都比他更純正，也更強大。
奧姆都扛不住，其他亞特蘭蒂斯人可想而知。
涅柔斯轉向哈莉，滿臉期待道：“他們隻是變成失去人性和理智的殘暴魚人，並沒死亡，隻要消除魔法就能治好，對吧？”
哈莉指著亞瑟道：“你是騎著驢找驢，他才是真正的解藥。”
亞瑟怔了怔，若有所思道：“當年康斯坦丁在召喚亞裏安亡靈時，也曾沾染消亡之淚，身體某些部位也異化成人魚器官。
現在大家是同樣的症狀，隻要生命連接之力浸透身體，清除異變之力，患者就能恢複如初。”
“不是說我們的變異和海怪有關，是沾染了海怪毒液嗎？毒液難道是消亡之淚？”大超問道。
哈莉道：“毒液不是消亡之淚，但噴出毒液的海怪來自鮮血礁，而鮮血礁在眾神之墓大門外。
之前在北極埋伏你們的海怪叫‘洪魔’，是外星海神培養的星際戰爭兵器。
洪魔原本並不能將人異化為海怪。
它隻是海神用來掌控大海、控製海洋生命的。
就像海王用生命連接之力控製海怪。
是鮮血礁的環境讓海怪‘洪魔’發生了異變。
異變的源頭就是消亡之淚。”
“你怎麽知道得這麽清楚？難道你早已迴歸？”戴安娜眼神懷疑道。
哈莉瞥了她一眼，“我若早已迴歸，會讓盧瑟拿到眾神之墓鑰匙，讓時間母河崩塌？”
“那你......”
“你們沒發現嗎，時間母河都崩了，你們還有‘時間’在這兒瞎扯淡。”哈莉道。
“時間母河真的崩潰了？”黛娜有些震驚。
巴裏魚鰓臉上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我之前就告訴你們，時間出了大問題。”
戴安娜皺眉道：“我也感覺到時間母河出了問題，但很快時間又恢複正常......”
哈莉指著自己，淡淡道：“時間恢複正常是因為我！
我將崩斷的河道扛起來，穩定在原來的位置，讓裏麵的河水繼續往前流。
主宇宙的你們，平行宇宙的眾生，才能繼續擁有‘時間’。”
奧利弗恍然道：“在修複時間母河的時候，你擔心主宇宙的情況，然後查找主宇宙的時間線，知道了外星海神埋伏我們的事。”
“時間母河現在修好了？”大超問道。
“母河崩斷成無數截，我隻搶到代表“現在”的那截時間河段，大概五百多年的曆史、三四百年的未來。
也就是說，我們還有三四百年的時間。
隻要不再發生大的變故，三四百年足夠解決危機、然後來個大重啟了。”哈莉道。
“若三四百年也不能解決危機呢？”巴裏問道。
哈莉想了想，道：“若三四百年後危機還沒結束，我會在時間結束前，把那段筆直的時間河段捏彎，彎曲成一個環。
時間在這個環裏無限循環，大概每千年一個輪迴，還行吧？”
“時間母河可以捏彎？”眾人一臉匪夷所思。
“時間母河都能斷掉，斷成一節節，為什麽不能彎？你們覺得是斷掉更簡單，還是彎曲更容易？”哈莉道。
“似乎有道理......雖然我們做不到，但若是哈莉，說不得真能將時間母河捏成個環。可時間變成一個環，難道過完未來時代，瞬間迴到五百年後的古代？未來人咋辦？”黛娜表情糾結道。
“放心，絕對不會迴到五百年後，人也不會消失。”哈莉自信道：“我打造的時間之環必定不是簡單的環。
它應該是個莫比烏斯環，還是一條不停振動的莫比烏斯環。
每完成一個周期，振動頻率都會發生改變，將前後兩個周期所代表的‘時間’區分開。”
“你鍛造過時間之河莫比烏斯環？”戴安娜好奇道。
“沒有，但我願意嚐試。”
“若實驗失敗呢？”戴安娜木著臉道。
“失敗乃成功之母，多試幾次，總能成功。”哈莉道。
“別想什麽時間之環了。”巴裏指著自己的魚鰓臉叫道：“還是在時間結束前解決危機吧，先解決我臉上的魚鰓，亞瑟，來吧！”
亞瑟問道：“總共多少人變異？現在海水淨化了沒有？”
“海水我不清楚，海底人基本上全部異化。”媚拉歎道。
大超道：“陸地人稍微好一些，隻在海嘯剛衝擊城市時，有居民發生變異，後來大量外星艦艇進入地球，閃電俠速度又快，比海嘯席卷美洲大陸的速度更快，居民都被轉移到了外星飛船上。”
“具體有多少人類變成怪物？那些變異者可有集中起來？”海王解釋道：“把變異者弄在一起，我可以一次性治愈更多人。”
大超搖了搖頭，“海潮剛退下去，我們不知道海神三巨頭已被哈莉拿下，還在準備大決戰呢，哪有時間尋找變異者？”
媚拉擔憂道：“隻憑你一個人，能將所有人救迴來嗎？”
海王表情變得有些奇怪。
他轉頭瞥了哈莉一眼，語氣複雜道：“換成之前的我，一次隻能治療上百人，還要持續好幾個療程，隻數千萬海底人，就要折騰好些年。
現在嘛......”
他捏了捏拳頭，體表亮起一條條鎖鏈形狀的銀白色符文，“我全身充滿力量，治療效果至少提高十倍。”
“這是......神力？不是厚皮神力，似乎與海洋有關。”媚拉驚疑道。
“波塞冬在上，這是波塞冬陛下的神力！”不遠處忽然傳來一聲驚唿。
是海神大祭司。
絕大多數海底人都變成魚人，隻有精通水魔法的術士通過控水技能，避免沾染洪魔的魔法海水。
大祭司不僅是強大的血脈巫師，還有海神之力，自然也能避開洪魔的汙染。
之前他便和媚拉一起帶領海洋術士配合正聯行動。
亞瑟和眾英雄說話時，這群亞特蘭蒂斯水魔法師也在邊上旁聽。
直到亞瑟激活體內的神力，大祭司才失態尖叫。
“你為什麽會有海神陛下的神力？你明明不信仰海神。而且海神陛下......”老頭子猶豫片刻，終究沒把自己的真實感受說出來。
他失去了對波塞冬的感應。
在波塞冬隱居眾神之墓期間，感應不到波塞冬很正常。
若他這個波塞冬信徒都能感應到波塞冬的存在，波塞冬也別想逃過怨嫗的視線。
可之前波塞冬離開了眾神之墓，老祭司應有所感，所以才加入“亞特蘭蒂斯水魔法師小隊”過來查看情況。
結果沒一會兒，他和波塞冬之間的信仰線徹底斷掉，他現在甚至無法再使用波塞冬的神術。
“你對海神陛下做了什麽？”他朝亞瑟激動大吼。
“我啥都沒做，是他——”看到老祭司眼底的驚惶，亞瑟若有所思，“看來你感應到了，沒錯，波塞冬死了，但與我無關，他死在天劫中。”
“海神在上，波塞冬陛下死了？！”海太後、涅柔斯、媚拉，和周圍亞特蘭蒂斯水魔法師都駭然驚唿。
別說這群亞特蘭蒂斯人了，周圍的英雄同樣十分震驚。
“亞瑟，你確定，波塞冬死了，還死在天劫中？”戴安娜一邊詢問，一邊悄悄拿懷疑的眼神斜視哈莉。
不少英雄都在做同樣的動作。
“你在胡說！波塞冬陛下可是最強神王，怎麽可能死在天劫中？”老祭司扭曲著臉激動大叫。
戴安娜和一眾英雄沒說話，心裏卻在悄悄點頭：是呀，以波塞冬的實力，即便渡天劫，直接死掉的幾率也不高。
畢竟當初天堂門外的“天劫之災”，千萬人渡劫，很多邪神都堅持到了最後。
亞瑟心裏不滿老祭司的態度，但也沒當眾給他難堪，隻冷著臉道：“波塞冬實力很強，這沒錯，可他之前在哪，你心裏難道沒數？
躲在眾神之墓裏麵那麽久，都虛弱到需要別人用瓶中船去營救，若是遇到天劫，怎麽扛得住？
而且他還不是一個人渡劫，他和三位外星海神聯合渡劫，天劫威力加倍。”
老祭司愣了愣，又指著海王叫道：“你在扯謊！陛下剛離開眾神之墓，怎麽會有天劫？
而且他和外星海神是什麽關係，怎麽可能和他們聯手？
最後，傻瓜都知道渡天劫要遠離人群，海神陛下又不傻，為什麽要和三個不如自己的人聯手？”
亞瑟瞥了他一眼，淡淡道：“你說的都對，首先，波塞冬不該立即激活天劫。
即便要渡劫，也有幾個月甚至幾年的準備時間。
可他偏要躲在邊上坐視我被海神三巨頭圍攻。
海神三巨頭剛剛水淹地球，導致無數人失去家園，無數人變成魚人，這是多大的因果？
他們還幫盧瑟開啟眾神之墓，導致時間母河崩潰，天劫立即降臨。”
“有道理呀，海神三巨頭做了那麽多惡事，有天劫完全不奇怪。而波塞冬躲在邊上看熱鬧，被劫雲波及，強製啟動自己的天劫......唉，太巧了，運氣太差了。”眾人恍然大悟，繼而感慨連連。
大祭司呆了呆，又道：“即便被強製啟動天劫，陛下為何要和三巨頭聯手？以他的實力、以他的善果，完全沒必要找別人聯手啊！”
“波塞冬陛下怎麽可能有善果？”連邊上的涅柔斯和海太後都聽不下去了。
“陛下庇護亞特蘭蒂斯無數萬年，難道我們不該感激他，為他送上無數善良之因？”大祭司怒道。
“隻憑他坑殺無數海神，就不可能有善果。”亞瑟斷然道。
“事實上他也的確沒有善果，惡果倒是一大坨，隻挨了兩輪天劫他便扛不住，主動開口向三巨頭求援。”
“你胡說！”老祭司怒目切齒，“陛下怎麽可能連兩輪都扛不住？我都能扛下兩輪天劫。”
“有什麽好爭吵的，現場又不是沒有錄像。”哈莉不耐煩道。
“你果然在邊上圍觀，竟然連錄像都準備好了。”眾英雄表情古怪，眼神越發懷疑。
哈莉道：“我沒圍觀，更沒錄製視屏，但現場有三艘外星艦艇，飛船上有實時監控係統。”
現在我的靈魂似乎飄在外麵......我不確定自己是什麽狀態，但我應該不在自己的大腦識海內。”
哈莉道：“所以我沒讓你關閉識海，隻讓你緊守心湖。
識海失陷不是什麽大事，隻要心湖不墜，你便有贏無敗。”
亞特蘭蒂斯人就是波塞冬創造的，他若對海底人的身體毫無掌控權才有大問題。
他甚至不需要特意設置後門。
初代亞特蘭蒂斯人基本上相當於從他身上流出來的精血。
尤其是初代皇室.......哈莉懷疑亞裏安或者亞裏安的父祖是波塞冬的嫡親血脈。
現在他不過是收迴自己的血脈精華罷了。
但亞瑟終究是身體原來的主人，而且還有一半人類血脈，波塞冬不可能徹底將他的靈肉間的聯係斬斷。
此時亞瑟的處境有點像當初被怨嫗收割的戴安娜。
戴安娜的身體、識海都已屬於怨嫗，隻有最後的靈魂核心被哈莉搶走。
哈莉沒利用厚皮神力的印記搶奪亞瑟的靈魂核心，她能做到，但沒必要。
“哎呦，哈莉，波塞冬來啦！”幾乎哈莉話音剛落，海王便又驚慌叫了起來，“他占據了我的身體，還要吞噬我的靈魂......哈莉，哈莉？”
可這會兒他已經和哈莉失去聯係。
“不要叫了，我迴歸自己的血脈，天經地義，合乎規則，誰來了都阻止不了這一過程。”
在意識層麵上，波塞冬已無人形。
他化為滔滔藍海，頃刻間便淹沒大腦內的識海空間。
比海嘯淹沒海濱城市還要簡單幹脆，海王毫無掙紮之力。
事實上他的靈魂被肉體排斥，已被強行驅離自己的識海，隻有一根看不見的線將他和自己的身體連接在一起......海王的靈魂像個氫氣球，氣球飄在識海之外，一根長長的細繩連接氣球和識海。
這會兒波塞冬化為海嘯淹沒了整個識海，海水還順著細線往上卷，要把“氫氣球”也淹沒。
海王又在心裏喊了一聲哈莉，沒得到迴應，隻能將靈魂縮得更緊。
按照哈莉說的，念頭收束，靈魂團成一團，緊緊守住靈魂之核心。
“嘩啦啦~~~”波塞冬的靈魂海嘯終於將他淹沒。
仿佛以濃硫酸為海水，形成200米高的巨浪，狠狠拍打在一塊堅硬的礁石上。
海王被拍得有點意識發蒙，最外層的念頭被“濃硫酸”侵蝕得千瘡百孔，幾近崩潰。
他不知道該如何反擊，想要掙紮也不曉得要怎麽做，隻能老老實實按照哈莉之前說的，縮成一團，緊守心湖。
“混賬東西，這是我的地盤，我的血脈後裔，你們三個外星野神，也敢搶奪我的身體！”
第二道巨浪沒有立即壓過來，因為波塞冬成了“前浪”，又有三道“後浪”衝入海王的識海。
“王八蛋，剛才不是你自己說的嗎，將這具身體送給我們了。既然已經送給我們，我們當然可以進來避災。”
怒濤上將同樣在意識空間中化為海浪，血紅色的海浪，狠狠擠進填滿了藍色海水的識海空間。
一籃一紅，相互對峙，紅少藍多，但紅色海洋中還有兩頭海洋巨獸。
在識海空間中，靈魂可以幻化成任何形態。
一般而言大家都會在靈魂之戰中選擇最接近自己本質的形態。
越接近本質，形態越穩固，戰鬥力越強。
現場除了被肉身排斥在外的“氫氣球亞瑟”，四名入侵者皆為海神，他們最本質的形態其實都是海洋。
奈何海洋和海洋之間也有區別，太平洋就是能在體量上碾壓印度洋......若是巔峰狀態的“太平洋”波塞冬，海神三巨頭頂多紅海的水平，還不到印度洋。
體量上拚不過，鎮海司令和孤膽船長便幻化為海中巨獸，海獸進入怒濤上將的血海，三神再次合為一體，至少能在局部對抗中形成有利局勢。
“法克魷，老子剛才就是在糊弄你們，用你們當小白鼠。”藍海之波塞冬縱聲長嘯，“你們三個蠢貨，這是我的血裔啊，我的血裔完全屬於我，所以，這就是我的身體，我能完全掌控它！
即便你們能在識海與我形成無望的短暫僵持又如何？
一具肉身不隻有大腦識海，等我控製身體的其它部位，你們就等著成為我的資糧吧！”
“嘿嘿嘿，正好我在眾神之墓失去大半神王權能。”波塞冬笑聲陰毒，且充滿了怨恨之氣，“赫卡忒那表子沒找到我本人，卻在法則海中找到我的神王法則。
哪怕我當年洗劫整個宇宙的海神，掠奪大量海神精華，領悟了上百條和海洋有關的法則，可神王法則終究有限。
那個濺貨隻盯著我的神王法則下手，讓我元氣大傷。
元氣大傷本就需要進補，結果又被你們三個蠢貨連累，在天劫中毀了肉身。
現在好了，因果循環，報應不爽，你們害我至此，如今主動帶著神格進入我體內，就用你們的神性精華為我填補虧損吧！”
“你在做夢！”怒濤上將長嘯一聲，對兩位同伴喊道：“不要讓波塞冬徹底控製這具身體，我們也要將自己的神性和本源融入肉身中。”
“我們搶不過他。”化為章魚海獸的孤膽船長有些遲疑，“他說得對，亞特蘭蒂斯人是他的血裔，亞特蘭蒂斯人的身體就是他自身的一部分。在他的地盤，他有主場優勢。”
怒濤上將道：“我們不是占據整個身體，集中我們的本源，隻占據局部身體。
比如海王亞瑟的軀幹，甚至一隻手，一隻腳。
總之，整體戰我們打不贏，就占山為王，哪怕最後失敗，也能斷肢求活。”
“可以試試看，哪怕隻是斷肢，也比什麽都沒有要強......天劫氣息還沒消散呢！”最後一句話，鎮海司令說得無奈又苦澀，還隱隱帶著些絕望。
但凡還有別的選擇，他們都不會帶著全部神性精華躲入亞特蘭蒂斯人的身體裏。
此時他們雖然沒明說，可心裏都十分後悔：若之前沒有殺死“母星艦隊”的司令官，此時他們完全可以轉移到信徒身上。
外星司令官之於他們，猶如亞特蘭蒂斯人之於波塞冬。
關鍵是他們還無比虔誠地信仰他們。
好後悔啊！！
海神三巨頭都在心底歎息。
“是的，天劫氣息還沒消散......”
波塞冬語氣稍微緩和，“無論我們最後會如何，既然此時同在一條船上，我們先放下內鬥，聯合起來抵抗天劫才是睿智之舉。”
他主動空出軀幹的一半（海王的小腹和老二部位）讓給海神三巨頭。
海神三巨頭遲疑了一瞬，便將力量和意識扯出識海，強行浸染軀幹的每個細胞，每一塊肌肉、每一坨內髒......
海王忍了幾忍，終於忍不住，叫道：“你們四個是蠢貨嗎？天劫壓根不能聯手抵抗，人越多天劫威力越發指數級增強。”
“what？！”正逐漸形成默契的四位海神傻了。
“你沒說謊？”波塞冬急切道。
“這不是大家都知道的常識嗎，有必要說謊？”海王無語，“即便你們一直沒和外界接觸，所處的維度也因為消亡之淚和魔法規則隔離，可你們親自經曆過天劫，難道沒發現人越多天劫威力越強這一基礎規則？”
“法克，老子活了幾十億年，從來沒聽說過天劫，第一次渡劫什麽都不知道，怎麽發現天劫的基本規則？
該死的哈莉奎茵，原來魔法規則那麽好，為什麽要改，改你麻痹呀改！”鎮海司令滿是怨氣和憎恨地罵道。
海王冷笑道：“你自己愚蠢，還有臉怪別人？
哈莉在加載天劫係統前，曾在天堂之門召開魔法大會。
因為提前一個月預熱，多元宇宙所有超凡者都到了。
她公開講明了規則、迴答了所有法師的疑問，大家對規則沒意見之後才開始新魔法規則。
大家都沒提出異議，你們在這兒罵罵咧咧，到底是誰的問題？”
“天劫還有什麽基礎規則，現在是心靈交流，信息傳遞瞬間完成，你說詳細點。”波塞冬喝道。
海王譏諷道：“我之前便打算提醒你們，讓你們不要搞合體技，是你強行將我靈肉分離，無法開口提醒。
現在你們四個豺狼虎豹已經瓜分我的肉身，還計劃吞噬我的靈魂。
我特麽隻是超級英雄，不是傻瓜聖母！
等死吧，你們一個也逃不掉。”
“竟敢這樣對創造你的神靈說話，你壓根不配‘超級英雄’之名，你是個沒有良心不懂感恩的畜生！”波塞冬罵道。
鎮海司令急促道：“波塞冬，別罵了，我們還是趕緊將這小子分屍吧，我們立即分開，天劫威力會跟著降——shit，天劫又來啦！”
其實天劫壓根沒有停下。
哪怕他們收束殘魂躲入亞瑟身體，天上的劫雲也沒散開。
隻不過“上帝神掌劫”打碎了他們的身體，磨滅他們部分魂力，這一輪已經結束，該下一重天劫了。
並不是每重天劫都和宙斯神雷一樣，持續轟炸數百數千下，上帝神掌隻一招，一招打完若是肉身仍然能堅持，可能會重複第二、第三下。
若一招打碎肉身，這一重天劫就會結束，輪到下一重。
而每重天劫之間會有短暫的調整期，既是渡劫者調整狀態，也是為了讓劫雲調整模式，用新的神靈法則替代上一重天劫的法則。
四位海神又是躲在識海空間，精神交流瞬間完成，所以才在調整期折騰這麽“久”。
此時，新的天劫醞釀完成，終於再次落下。
“啊啊啊~~~”沒有雷火和巨掌落下，可四個海神加上亞瑟都在淒慘哀嚎。
“不，我的靈魂在湮滅，為什麽會這樣？‘滅心劫’是什麽劫？”怒濤上將幻化的血色海洋在沸騰燃燒。
仿佛活蹦亂跳的泥鰍落入燒熱的油鍋裏，在用最後的生命激烈掙紮。
“為什麽我們已經躲入海王的肉身，天劫還能攻擊到我們？”孤膽船長絕望慘嚎。
“該死，即便隻剩殘魂，即便殘魂躲入無劫者身體，甚至還有厚皮神力保護，也無法避開天劫嗎？”波塞冬的怒嘯聲中有憤怒、也有不甘。
“天劫的攻擊招式全部來自巫師領悟的法則，領悟了什麽法則就有什麽攻擊。滅心劫八成來自某個邪神之王的精神湮滅類法則。”海王歎道。
“為什麽你還能說話？你怎麽沒有被湮滅靈魂？”鎮海司令叫道。
“你們是渡劫主力，你們都能說話，我為什麽不行？”海王咬牙道。
他這會兒其實也很痛苦，但正如他所說，這不是他的天劫，他隻是遭受池魚之殃，天劫的主要力量集中在四海神身上。
而且他早有準備，早早得到哈莉提醒，將全部念頭收束一處，用厚皮神力死守心湖。
......
兩分鍾後。
無聲無息間，哈莉出現在鮮血礁中央最大礁石島嶼上空。
她先揮了揮手，前方正在緩緩消散的劫雲仿佛遇到了狂風，眨眼間便被徹底驅散......其實劫雲並不是真的雲朵，遇到真正的狂風也不受影響。
哈莉隻是加固了此域的時空，讓天劫餘波造成的法則波動穩定下來。
接著，她落到下方海王的“屍體”邊，指尖亮起一點金光，輕輕摁在他額頭。
“額啊~~~~”仿佛在黑色海洋底部沉沉浮浮、意識渾渾噩噩的亞瑟呻吟一聲，頭頂的暗沉黑幕被人用刀劃開，大片的光亮落到他眼前，大量的沉重壓力離他而去。
“哈莉.......”
又過去半分鍾，他才重新接管自己的身體，手臂撐著濕漉漉的礁石坐起來，左右看了看，茫然道：“天劫結束了？波塞冬和海神三巨頭呢？”
“很顯然，他們渡劫失敗，死了。”哈莉道。
“波塞冬也死了？他可是神王啊！”亞瑟有些吃驚。
“他若不死，你便要淪為孤魂野鬼，身體被他占有。”哈莉道。
“有你在，怎麽可能讓他成功？”亞瑟倒是不怎麽害怕。
“老實說，我什麽都沒做。”哈莉表情古怪地上下打量他，“他們純粹是被你的主角命格克死的。”
“主角命格？”亞瑟愣了愣，苦笑道：“別開玩笑了，我算什麽‘主角’？
我不是大超，即便你坦言他們被你活活陰死，我也不會說什麽......頂多埋怨你不夠幹脆直接，讓我被好一通折騰。”
“我可沒開玩笑，時間母河已經崩潰，命運也——”
哈莉吸了吸鼻子，皺眉道：“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先迴去吧。”
亞瑟順著她的目光看去，就見暗紅如血的海麵升起一縷灰色“煙霧”。
他還沒觸碰到那灰煙，身上就開始不舒服，仿佛有無形的邪惡存在隔空吸食身體的生命力。
“這是消亡之淚？消亡之淚都開始浸入鮮血礁了？”
“不然我為何要把鮮血礁摁迴去？眾神之墓大門徹底打開，‘起源’不再拒絕消亡之淚。若不堵上缺口，沒多久地球海洋也會被消亡之淚汙染，海洋生物全部死光，然後是地球。”哈莉道。
亞瑟若有所思，“之前那隻大手果然是你的手。我還以為你把鮮血礁摁下去，是為了避免鮮血礁內的有毒海水繼續往地球灌，原來你要用鮮血礁當做堵眾神之墓大門的石頭。”
哈莉道：“鮮血礁本就是眾神之墓和多元宇宙之間的維度夾縫。因為外星海神強行將它拉高到地球之上，眾神之墓直接和物質世界的地球相連。等毀滅軍團打開眾神之墓大門，消亡之淚率先流入地球。”
把鮮血礁摁迴去，算是一舉兩得，既堵住了眾神之墓的大門，又把灌入地球的海水收了迴去。
“你之前曾在大海溝獵殺海溝族的怪物收集消亡之淚，現在為什麽任由消亡之淚憑空消散？”亞瑟問道。
“你說呢？”哈莉白了他一眼，身體沒動，周圍的空間卻迅速轉移。
消亡之淚都多到侵入鮮血礁，她肯定已經吃得肚兒圓，吃不下了才會有多餘的消亡之淚流出來。
亞瑟眼前一花，已經從昏暗的紅色海洋世界迴到藍天白雲下。
他身子正泡在清澈溫熱的海水。
“哈莉，你終於迴來啦！啊，還有亞瑟，你也在？你們怎麽在這兒？”
“大超？你——”亞瑟一轉頭，便看到一眾熟悉的身影。
除了驚喜叫喊的大超，還有閃電俠、神奇女俠等能飛、能踩水而行的英雄。
就連他老婆媚拉、嶽父涅柔斯、老媽亞特蘭娜，也帶領一群海底人使用水魔法飄在海麵上。
在更遠的地方，天空還有密密麻麻的外星飛船。
成千上萬的飛船，遮住了一大片天空。
似乎大家都在向這裏聚集。
“你們怎麽都在這兒？”海王問了和大超一樣的話。
“我們是來救你的。”閃電俠說。
“不僅是救你，淹沒陸地、導致地球沉沒的源頭就在這兒。
之前美洲大陸幾乎全部陸沉。
要阻止地球徹底沉沒，解決海水來源才是關鍵。
我們這支小隊便是專門過來處理‘地球沉沒危機’的，之前這裏還有海怪把守呢！
結果我們剛過來，一隻巨大的手掌從天而降，仿佛把世界都摁了下去，噴湧而出的血色海水猛地往下一沉，眨眼間消失不見......”
戴安娜解釋一句，又將疑惑的目光看向飄在海麵上的哈莉，“是不是你？我在那隻巨手上感應到天堂聖力的氣息，似乎是戰神聖力。”
若是沒有從天而降的“上帝神掌”，此地就是危機的源頭，是戰場中心。
哈莉掃視周圍一雙雙疑惑看來的眼睛，直接道：“時間母河崩斷，我被驚動，第一時間往迴趕，在31世紀耽誤了些時間。
等迴到地球時，北美已經沉沒，歐洲沉沒一半。
讓地球沉沒的海水來自大西洋，來自高於物質維度的鮮血礁。
鮮血礁是個海洋位麵，被海神三巨頭拉到主宇宙的地球，直接和大西洋相連，鮮血礁的海水灌入大西洋，才導致地球沉沒。”
正因為鮮血礁出現在大西洋，還距離北美海岸線最近，米國才是第一個被海水淹沒的地方......或者說，在和毀滅軍團合作時，毀滅軍團為海神三巨頭製定的計劃就是先淹沒米國。
米國不是重點，重點是米國有正義聯盟。
牽製住正義聯盟，攻入正義大廳的毀滅軍團才能從容退走。
大致解釋鮮血礁和海神三巨頭的情況後，哈莉道：“既然災變的源頭是鮮血礁，我自然要先把它摁下去。”
“從鮮血礁流出的海水是粉紅色的，隻把鮮血礁摁下去，能讓海水立即變清澈？”戴安娜疑惑道。
“紅色主要與鮮血礁的世界規則有關，等鮮血礁沉下去，地球基礎法則重新發揮作用，它自然變清澈了。”
“我還以為紅色海水中溶解了某些有害物質。”戴安娜道。
“鮮血礁的海水其實比地球海水更清澈，更幹淨。”哈莉抬頭看了眼遠方的城市，“鮮血礁億萬年來從未經曆過工業汙染，咱們是什麽情況，你們都清楚。
早些年的亞特蘭蒂斯危機，就因為海洋汙染太嚴重。
經過這次‘地球沉沒’，大量原生態地球海水換成鮮血礁純淨水，我們不虧。”
媚拉連連點頭，“我之前就感覺海水變幹淨了。”
“可鮮血礁的海水有毒呀！”超人摸了摸自己的右眼，“隻是一滴海水沾上眼睛，眼睛就變成了魚眼。”
他這會兒造型大變。
之前是緊身衣加大紅披風，這會兒拿掉披風，換上了一件黑色機車皮夾克，還是肩膀處有一排鋼釘的那種。
右邊的眼睛還戴了個眼罩，成了個獨眼龍。
機車皮夾克、黑色皮褲加上獨眼龍眼罩，此時的大超怎麽看怎麽奇怪。
不過考慮他沾上一滴紅色海水便眼睛變異的經曆，也不難明白他為何換造型。
皮夾克和皮褲皮靴都很防水，不用擔心在和海怪戰鬥時身上濺到海水。
“海水本身沒有毒，有毒的是外星海神控製的海怪。”哈莉道。
“哈莉，你看我......”巴裏指著自己臉，用腔調詭異的聲音哀嚎道：“我臉上濺到一些海水，都長出魚鰓了。
你幫幫我，讓我變迴去吧，我不想做魚人。”
哈莉笑道：“你現在是兩棲人，既可以在陸地上生活，也能在海裏唿吸，相當於多了個超能力。”
“我不想要這種超能力，亞瑟和媚拉也能在海底唿吸，可他們並沒有醜陋的魚鰓。”巴裏叫道。
媚拉歎道：“不僅陸地人觸碰到海水會發生變異，亞特蘭蒂斯人同樣會被毒害。
除了像我這樣精通控水的‘海洋術士’，其他海底人都變異成了魚人。”
“亞特蘭蒂斯王城也淪陷了？”亞瑟擔憂道。
媚拉無奈道：“變故來得太突然，我隻來得及在紅色海水靠近孩子們之前，用水魔法將他們送走......”
“我們也沒辦法。”亞瑟老嶽父插話道：“我們生活在海裏，大多數時候身體直接和海水接觸，即便察覺海水不對，也沒機會逃跑，當場變異。”
海太後點頭歎道：“連你弟弟奧姆也變成了魚人，我當時就在邊上，完全來不及反應。隻要沾上水就變異，對海底人的效果比對陸地人還要強。”
“連奧姆也變成魚人......”海王有些吃驚。
他的便宜老弟除了沒有生命聯結之力，天賦和血脈都比他更純正，也更強大。
奧姆都扛不住，其他亞特蘭蒂斯人可想而知。
涅柔斯轉向哈莉，滿臉期待道：“他們隻是變成失去人性和理智的殘暴魚人，並沒死亡，隻要消除魔法就能治好，對吧？”
哈莉指著亞瑟道：“你是騎著驢找驢，他才是真正的解藥。”
亞瑟怔了怔，若有所思道：“當年康斯坦丁在召喚亞裏安亡靈時，也曾沾染消亡之淚，身體某些部位也異化成人魚器官。
現在大家是同樣的症狀，隻要生命連接之力浸透身體，清除異變之力，患者就能恢複如初。”
“不是說我們的變異和海怪有關，是沾染了海怪毒液嗎？毒液難道是消亡之淚？”大超問道。
哈莉道：“毒液不是消亡之淚，但噴出毒液的海怪來自鮮血礁，而鮮血礁在眾神之墓大門外。
之前在北極埋伏你們的海怪叫‘洪魔’，是外星海神培養的星際戰爭兵器。
洪魔原本並不能將人異化為海怪。
它隻是海神用來掌控大海、控製海洋生命的。
就像海王用生命連接之力控製海怪。
是鮮血礁的環境讓海怪‘洪魔’發生了異變。
異變的源頭就是消亡之淚。”
“你怎麽知道得這麽清楚？難道你早已迴歸？”戴安娜眼神懷疑道。
哈莉瞥了她一眼，“我若早已迴歸，會讓盧瑟拿到眾神之墓鑰匙，讓時間母河崩塌？”
“那你......”
“你們沒發現嗎，時間母河都崩了，你們還有‘時間’在這兒瞎扯淡。”哈莉道。
“時間母河真的崩潰了？”黛娜有些震驚。
巴裏魚鰓臉上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我之前就告訴你們，時間出了大問題。”
戴安娜皺眉道：“我也感覺到時間母河出了問題，但很快時間又恢複正常......”
哈莉指著自己，淡淡道：“時間恢複正常是因為我！
我將崩斷的河道扛起來，穩定在原來的位置，讓裏麵的河水繼續往前流。
主宇宙的你們，平行宇宙的眾生，才能繼續擁有‘時間’。”
奧利弗恍然道：“在修複時間母河的時候，你擔心主宇宙的情況，然後查找主宇宙的時間線，知道了外星海神埋伏我們的事。”
“時間母河現在修好了？”大超問道。
“母河崩斷成無數截，我隻搶到代表“現在”的那截時間河段，大概五百多年的曆史、三四百年的未來。
也就是說，我們還有三四百年的時間。
隻要不再發生大的變故，三四百年足夠解決危機、然後來個大重啟了。”哈莉道。
“若三四百年也不能解決危機呢？”巴裏問道。
哈莉想了想，道：“若三四百年後危機還沒結束，我會在時間結束前，把那段筆直的時間河段捏彎，彎曲成一個環。
時間在這個環裏無限循環，大概每千年一個輪迴，還行吧？”
“時間母河可以捏彎？”眾人一臉匪夷所思。
“時間母河都能斷掉，斷成一節節，為什麽不能彎？你們覺得是斷掉更簡單，還是彎曲更容易？”哈莉道。
“似乎有道理......雖然我們做不到，但若是哈莉，說不得真能將時間母河捏成個環。可時間變成一個環，難道過完未來時代，瞬間迴到五百年後的古代？未來人咋辦？”黛娜表情糾結道。
“放心，絕對不會迴到五百年後，人也不會消失。”哈莉自信道：“我打造的時間之環必定不是簡單的環。
它應該是個莫比烏斯環，還是一條不停振動的莫比烏斯環。
每完成一個周期，振動頻率都會發生改變，將前後兩個周期所代表的‘時間’區分開。”
“你鍛造過時間之河莫比烏斯環？”戴安娜好奇道。
“沒有，但我願意嚐試。”
“若實驗失敗呢？”戴安娜木著臉道。
“失敗乃成功之母，多試幾次，總能成功。”哈莉道。
“別想什麽時間之環了。”巴裏指著自己的魚鰓臉叫道：“還是在時間結束前解決危機吧，先解決我臉上的魚鰓，亞瑟，來吧！”
亞瑟問道：“總共多少人變異？現在海水淨化了沒有？”
“海水我不清楚，海底人基本上全部異化。”媚拉歎道。
大超道：“陸地人稍微好一些，隻在海嘯剛衝擊城市時，有居民發生變異，後來大量外星艦艇進入地球，閃電俠速度又快，比海嘯席卷美洲大陸的速度更快，居民都被轉移到了外星飛船上。”
“具體有多少人類變成怪物？那些變異者可有集中起來？”海王解釋道：“把變異者弄在一起，我可以一次性治愈更多人。”
大超搖了搖頭，“海潮剛退下去，我們不知道海神三巨頭已被哈莉拿下，還在準備大決戰呢，哪有時間尋找變異者？”
媚拉擔憂道：“隻憑你一個人，能將所有人救迴來嗎？”
海王表情變得有些奇怪。
他轉頭瞥了哈莉一眼，語氣複雜道：“換成之前的我，一次隻能治療上百人，還要持續好幾個療程，隻數千萬海底人，就要折騰好些年。
現在嘛......”
他捏了捏拳頭，體表亮起一條條鎖鏈形狀的銀白色符文，“我全身充滿力量，治療效果至少提高十倍。”
“這是......神力？不是厚皮神力，似乎與海洋有關。”媚拉驚疑道。
“波塞冬在上，這是波塞冬陛下的神力！”不遠處忽然傳來一聲驚唿。
是海神大祭司。
絕大多數海底人都變成魚人，隻有精通水魔法的術士通過控水技能，避免沾染洪魔的魔法海水。
大祭司不僅是強大的血脈巫師，還有海神之力，自然也能避開洪魔的汙染。
之前他便和媚拉一起帶領海洋術士配合正聯行動。
亞瑟和眾英雄說話時，這群亞特蘭蒂斯水魔法師也在邊上旁聽。
直到亞瑟激活體內的神力，大祭司才失態尖叫。
“你為什麽會有海神陛下的神力？你明明不信仰海神。而且海神陛下......”老頭子猶豫片刻，終究沒把自己的真實感受說出來。
他失去了對波塞冬的感應。
在波塞冬隱居眾神之墓期間，感應不到波塞冬很正常。
若他這個波塞冬信徒都能感應到波塞冬的存在，波塞冬也別想逃過怨嫗的視線。
可之前波塞冬離開了眾神之墓，老祭司應有所感，所以才加入“亞特蘭蒂斯水魔法師小隊”過來查看情況。
結果沒一會兒，他和波塞冬之間的信仰線徹底斷掉，他現在甚至無法再使用波塞冬的神術。
“你對海神陛下做了什麽？”他朝亞瑟激動大吼。
“我啥都沒做，是他——”看到老祭司眼底的驚惶，亞瑟若有所思，“看來你感應到了，沒錯，波塞冬死了，但與我無關，他死在天劫中。”
“海神在上，波塞冬陛下死了？！”海太後、涅柔斯、媚拉，和周圍亞特蘭蒂斯水魔法師都駭然驚唿。
別說這群亞特蘭蒂斯人了，周圍的英雄同樣十分震驚。
“亞瑟，你確定，波塞冬死了，還死在天劫中？”戴安娜一邊詢問，一邊悄悄拿懷疑的眼神斜視哈莉。
不少英雄都在做同樣的動作。
“你在胡說！波塞冬陛下可是最強神王，怎麽可能死在天劫中？”老祭司扭曲著臉激動大叫。
戴安娜和一眾英雄沒說話，心裏卻在悄悄點頭：是呀，以波塞冬的實力，即便渡天劫，直接死掉的幾率也不高。
畢竟當初天堂門外的“天劫之災”，千萬人渡劫，很多邪神都堅持到了最後。
亞瑟心裏不滿老祭司的態度，但也沒當眾給他難堪，隻冷著臉道：“波塞冬實力很強，這沒錯，可他之前在哪，你心裏難道沒數？
躲在眾神之墓裏麵那麽久，都虛弱到需要別人用瓶中船去營救，若是遇到天劫，怎麽扛得住？
而且他還不是一個人渡劫，他和三位外星海神聯合渡劫，天劫威力加倍。”
老祭司愣了愣，又指著海王叫道：“你在扯謊！陛下剛離開眾神之墓，怎麽會有天劫？
而且他和外星海神是什麽關係，怎麽可能和他們聯手？
最後，傻瓜都知道渡天劫要遠離人群，海神陛下又不傻，為什麽要和三個不如自己的人聯手？”
亞瑟瞥了他一眼，淡淡道：“你說的都對，首先，波塞冬不該立即激活天劫。
即便要渡劫，也有幾個月甚至幾年的準備時間。
可他偏要躲在邊上坐視我被海神三巨頭圍攻。
海神三巨頭剛剛水淹地球，導致無數人失去家園，無數人變成魚人，這是多大的因果？
他們還幫盧瑟開啟眾神之墓，導致時間母河崩潰，天劫立即降臨。”
“有道理呀，海神三巨頭做了那麽多惡事，有天劫完全不奇怪。而波塞冬躲在邊上看熱鬧，被劫雲波及，強製啟動自己的天劫......唉，太巧了，運氣太差了。”眾人恍然大悟，繼而感慨連連。
大祭司呆了呆，又道：“即便被強製啟動天劫，陛下為何要和三巨頭聯手？以他的實力、以他的善果，完全沒必要找別人聯手啊！”
“波塞冬陛下怎麽可能有善果？”連邊上的涅柔斯和海太後都聽不下去了。
“陛下庇護亞特蘭蒂斯無數萬年，難道我們不該感激他，為他送上無數善良之因？”大祭司怒道。
“隻憑他坑殺無數海神，就不可能有善果。”亞瑟斷然道。
“事實上他也的確沒有善果，惡果倒是一大坨，隻挨了兩輪天劫他便扛不住，主動開口向三巨頭求援。”
“你胡說！”老祭司怒目切齒，“陛下怎麽可能連兩輪都扛不住？我都能扛下兩輪天劫。”
“有什麽好爭吵的，現場又不是沒有錄像。”哈莉不耐煩道。
“你果然在邊上圍觀，竟然連錄像都準備好了。”眾英雄表情古怪，眼神越發懷疑。
哈莉道：“我沒圍觀，更沒錄製視屏，但現場有三艘外星艦艇，飛船上有實時監控係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