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瑟，盧瑟，盧瑟！”
地上站滿了人，天空也飄浮無數或借助機甲，或使用異能與魔法飛行的人，成千上萬，遮天蔽日，所有人都滿臉狂熱，麵向中央的偉大存在，激動唿喚他的名字。
“至聖先師，至偉先賢，萊克斯盧瑟，唯一英雄，永垂萬古！”他們齊聲呐喊，比當日百萬法師在哥譚為哈莉升起“魔法之星”時還要壯觀。
盧瑟昂首挺胸，高舉雙臂，滿臉興奮與驕傲地向四麵八方、天上地下的歡唿者揮手致意。
“我終於證明了我才是人類真正的希望，是人類文明詩篇的譜寫人，我——”
“盧瑟，盧瑟，盧瑟......”
盧瑟正滿心感慨，耳邊忽然傳來隱約的聲音，很熟悉，像是......莉娜？
他剛這樣一想，眼前萬眾歡唿的畫麵忽然變得模糊，他們的聲音也在迅速遠去，仿佛有一隻無形的大手抓住他，拉著他遠離那個完全屬於他的未來。
而妹妹莉娜的聲音變得更加清晰，距離他越來越近，好似在他耳邊大喊。
“盧瑟，盧瑟，你怎麽還在睡，快起來，盧瑟，快點起來......”
“不要吵，我正在——”盧瑟不耐煩地揮了一下手，卻被猛地拽了起來，眼前再次有了一幅朦朧的畫麵：穿著淺藍色女士西裝、打扮得精致優雅的妹妹莉娜，正拉著他的手，麵有薄怒與焦急之色，嘴裏還在念叨著什麽。
好一會兒盧瑟眨巴幾下眼睛，眼皮子與睫毛上粘著一坨坨眼屎，眼屎結痂，睜眼時弄得他眼睛生疼。
他痛了一下，又揉了幾下眼睛，算是徹底清醒了。
“......你是怎麽迴事？過去你經常熬夜工作，我還得特意去工作室找你，拉著你迴臥室，你才願意休息一兩個小時，現在怎麽天天睡懶覺，還睡得這麽沉？
你是不是生病了？要不要去醫院檢查一下，會不會是細胞中的痛痛人納米防禦體係影響了你的生理機能？”
邊上的妹妹還在絮絮叨叨，盧瑟有些不耐煩地將她推開，道：“我已經醒了，衣服我自己穿......我還沒洗漱，穿什麽衣服？”
“你知不知道現在幾點了？”莉娜叉著腰站在床邊問道。
盧瑟偏頭往窗口看了一眼，這會兒已經日上中天，的確很晚了。
“幾點都不重要！我們之所以壓榨那群996的打工人，不就是為了有更多時間享受自己的人生？”
莉娜道：“之前你可不是這麽說的，你說你享受工作，認為996是福報，還懊惱自己沒辦法007，你連一秒鍾的時間也不想浪費在毫無意義的睡眠上。
我勸你像個正常人那樣多休息，你還說睡覺是人類的弱點，是人類進化不夠完美的標誌。”
盧瑟走進衛生間，一邊刷牙一邊隔著玻璃門，說道：“過去我愛科研，發現科學真理、創造推動人類文明前進之技術，使我滿足、讓我快樂，所以我恨不得人類不需要睡眠。
我說的也是事實。
如今地球已經進入星際時代，你看看別人外星人，那些高等文明，哪個沒有克服並控製睡眠？
哪怕身體需要休息，他們也會在睡夢中學習知識和文化。
但我從來沒否認睡眠本身也算一種享受。
睡覺是懶鬼們的享樂。
現在我不想工作，魔力債務危機讓我心驚膽顫、度日如年，好不容易危機結束，我還不能放鬆放鬆？
連哈莉都召集眾女神女仙，在家裏徹夜趴體呢......哈莉也真是的，趴體都不叫我。”
莉娜想了想，自家老哥的確是在魔力債務危機結束後才開始變得嗜睡。
最近物質宇宙第一大新聞便是魔力債務危機結束。
地球與外星球無數媒體都在播放這條新聞。
新聞媒體還采訪了很多法師，他們都說魔力債務危機期間，身體與心靈都受到極大的壓力，每日都提心吊膽，害怕被詭異或怨嫗找上門，覺都不敢睡，睡不踏實，幾個月下來，身心俱疲，快要堅持不下去了。
盧瑟應該和他們的情況一樣，長時間的心靈重壓之下，需要發泄，而盧瑟的發泄方式僅僅是睡懶覺......謝天謝地，哥哥終於比正常法師還要正常了。
這樣一想，莉娜不僅不再擔心盧瑟的身體健康問題，反而感到由衷的喜悅和安心。
“你想睡懶覺也沒關係，之前我便沒打擾你嘛？可昨晚哈莉姐打電話來我們家，和你約好了，下午一點半去萊克斯科技大廈見麵。
過去我們一直麻煩哈莉姐，好不容易她有事找你幫忙，你若是睡過頭，錯過了約會的時間，哈莉姐會怎麽想？”雖然還是在責備，莉娜的語氣放緩了很多。
“shit，我們和哈莉還有個約會，差點給忘了，你該早點叫醒我的。”
可以明顯聽到衛生間裏水龍頭放水的速度加快了。
“也不用太著急，現在才11點半，足夠你吃早......吃午飯。”莉娜道。
“沒時間吃午飯了，我要立即去實驗室準備好設備，等哈莉來了立即能用上。”
盧瑟風風火火離開衛生間，隻隨便換了件衣服，便火急火燎往萊克斯大廈趕去。
在抵達萊克斯大廈，並吃下一塊三明治後，盧瑟表情糾結地將妹妹拉進辦公室，“莉娜，我有點猶豫......”
“猶豫什麽？”莉娜有些莫名其妙。
“你打算對哈莉姐做什麽？”她開始緊張。
“不是對哈莉.......”盧瑟擺擺手，遲疑道：“你有沒有感到疑惑，為什麽這幾天我都沉入夢鄉無法蘇醒？”
“你在做夢，被夢境所困？”莉娜驚訝道：“我以為你太累了呢。”
“我可是痛痛人始祖，現在借助納米機器人，幾乎完全控製了痛痛人的力量，吸血鬼始祖該隱你知道不？他和我一個級別，這樣的我，怎麽可能會有身體與精神之疲累？”盧瑟語氣中帶著濃濃的驕傲。
魔力債務危機持續了幾個月，他一直躲在哥譚，躲在距離莉山最近的“萊克斯銀河別苑”。
嗯，當年阿卡姆島房價開始暴漲時，盧瑟便看準時機，花重金購買了一塊地皮，修建了專門租賃給外星商人與旅客的“外星人社區”。
躲避魔力債務危機期間，他不敢使用奇跡之力，不能修煉痛痛人之力，隻有科學的方法研究痛痛人天賦才不會吸引詭異。
他折騰了幾個月，終於擺脫罐頭瓶子似的“機甲維生艙”，能以正常人類形態活動了。
“你夢到什麽了，是重複一個夢嗎？哈莉姐認識夢君，你去找她呀。”莉娜道。
“似乎是重複的夢，但夢境的內容和場景不一樣。比方說，我夢到了大都會，大都會有很多區域，很多人，我重複夢到大都會，在不同區域見到不同人，經曆的事情也......”盧瑟思索片刻，道：“事情的具體內容不一樣，但大概是同一個主題。
我原本也打算對哈莉講述這件事，但當我這樣想時，心裏生出一陣陣不安。
似乎有什麽不妥之處，我目前還沒發現。
可再仔細思考，用理智與邏輯去判斷，我有什麽話不能對哈莉說呢？
我從未做過對不起她的事，即便我做秘密會社老大的那些日子，也隻針對超人，針對正義聯盟。
更何況我不做秘密會社老大很久了，我現在是超級英雄，我還打算加入正義聯盟呢。”
莉娜臉頰輕輕抽搐兩下，“你可以堅持做超級英雄，我十分支撐你，但加入正聯這種事......別太強求，不要因為被拒絕而心生恨意，讓憤恨與惱怒腐化你的內心。”
盧瑟瞥了妹妹一眼，“萊克斯盧瑟不是loser，不會有那麽low的心態。”
莉娜點點頭，問道：“你夢到了什麽？”
盧瑟臉上露出思索之色，道：“我夢到未來的世界，很科幻。當然，以我的見識和智慧，‘未來城’並沒震撼到我。
真正讓我疑惑的是城裏的人，他們全都尊敬我、愛戴我。
仿佛一個曆史上德行完美、功績無雙的偉人穿越時空，來到現在，現在的人們都敬愛他，崇拜他，為他歡唿。
他們似乎還為我建立了巨大的雕像，就是我萊克斯·盧瑟，不是別人。
見到我的時候，所有人都停止手上的工作，地麵上站滿了人，天上懸浮了無數人，遮天蔽日，齊聲唿喚‘萊克斯·盧瑟，至聖先師，至偉先賢，真正的英雄’。”
莉娜表情扭曲，道：“很顯然，你這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你看了百萬法師一起向哈莉姐致以最高敬意的新聞，深受震撼，久久難以忘懷。
你開始在心裏幻想——若是他們也像尊敬哈莉一樣尊敬我，那該多美好、多美妙啊！
毫無疑問，哈莉姐這次享受到的榮譽，正是你夢寐以求的東西。
她或許隻是樂嗬一陣，你卻將之當成最高理想。
可現實太殘酷，有太多無奈，隻有睡夢能滿足人們一切不切實際的妄想。”
盧瑟怒道：“如果你不是我妹妹，隻憑這番羞辱之言，我就要讓你嚐嚐痛痛人始祖的厲害！”
說著他還輕輕拍了一下桌子。
10厘米厚的外星紅桃木，隻是被輕輕拍在桌麵，兩米長、一米寬的大桌子直接化為齏粉。
“齏粉”不是形容詞，桌子真的化為細碎到難以分辨的粉末。
莉娜有點被嚇到，驚慌後退兩步，還咽了口唾沫，叫道：“如果你不是我哥哥，我才懶得理你，更不會對你直言相勸。”
“我要你勸什麽？我隻是做了個充滿象征性和預見性的夢，找你分析一下，需要你直言相勸？”盧瑟叫道。
“好吧，你是對的，做夢不需要勸說，無論多霸道的人都不能禁止別人夢中自我滿足，我道歉，你繼續說，除了萬眾歡唿，還有別的什麽細節內容不？”
“我懶得理你。”盧瑟卻被破壞了興致，沒心思再說。
“你們在說什麽？”
幾乎沒有任何空間波動，卻有一扇空間門在兄妹兩身前緩緩打開，哈莉推著輪椅走了出來。
盧瑟表情微變，捏緊的拳頭裏微微滲出細汗，心裏忽然變得很緊張，也很抗拒自己的夢境內容被哈莉知道......
之前他隻是猶豫，現在真見了哈莉，一切猶豫皆煙消雲散。
他不想她知道自己的夢，這一念頭突然變得異常堅定。
可他的想法並不被妹妹莉娜知曉。
見到哈莉過來，莉娜臉上露出欣喜之色；聽到哈莉隨口詢問，她立即走過去，巴拉巴拉將自己兄長的老底完完全全揭開。
“做這樣的夢不奇怪，但連續幾天因為同樣的夢境醒不過來......”
哈莉放出精神力，將盧瑟從頭到腳，從靈魂到肉體完整檢查一遍，什麽異常也沒發現。
“你身體很正常，隻是夢境異常。”哈莉想了想，對盧瑟道：“迴頭你來一趟哥譚，讓蕾切爾幫你檢查一下，她是夢境領主，是解夢大師。”
“不用了，我很好。”盧瑟強笑一下，又趕緊轉移話題，指著輪椅上的“天殘地缺”，道：“就是她嗎？她是你什麽人，怎麽之前從沒聽說過？”
哈莉能感應到盧瑟心裏的情緒，也知道他在轉移話題，卻沒怎麽在意。
“她之前是我朋友，現在是我徒弟，‘巫火’你聽說過嗎？”
“啊，是被寄存了赫卡忒靈魂殘片的巫火瑞貝卡？她不是死了嗎，怎麽變成了殘疾人小孩？”盧瑟驚訝道。
他原本並不認識巫火。
巫火在地球法師圈子裏小有名氣，可盧瑟並不混地球法師圈。
等魔力債務危機爆發，等巫火被收割，赫卡忒靈魂碎片的秘密曝光，哪怕巫火已死，依舊成為多元宇宙超凡界最有名的人物之一，盧瑟也知道了。
“巫火的確被收割，但我和怨嫗有一場發生在心靈空間的戰爭......”
月球外景心靈空間之戰已過去有段時間，但消息隻有莉山內部之人知曉，沒有傳出去。
哈莉這會兒也沒詳細講述心靈空間之戰的經過，隻說在拯救戴安娜過程中，意外遇到巫火、玄蘭、恩朵和自家老師，關於薄暮的事一點沒透露。
薄暮身份太特殊，在她自然蘇醒前世記憶歸來之前，她的事始終得保密。
“瑞貝卡已經完成一次轉世，可惜運氣不好，成了現在這樣。”
關於巫火“天殘地缺”的緣故，哈莉也沒細說。
“原來輪迴轉世有這麽大的風險......”
盧瑟臉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之前他們還在背後嘀咕，說你有可能故意謀害他們，連我都將信將疑。
看來他們都高估了你的輪迴門，也低估了你的誠信，完全誤會你了。”
“他們是誰，我謀害誰了？”哈莉問道。
“當年亞魔卓流感，死了很多外星貴賓，大都會上流社會更是被一鍋端，數以百計的商業、政壇、軍方大佬死於流感病毒。
他們活著時很無恥地將自己的名字悄悄加入愛國者名單，死後靈魂去了英雄島，得到一次進入輪迴門轉世重生的機會。
結果他們轉世後各有各的不如意。
基本上全都不得好死，靈魂還被獻祭給邪神，很慘。
雖然他們的家人表麵上沒說什麽，其他政商軍大佬也不曾公開發表評論，但背地裏嘀咕時，他們說出一種猜想，認為你在背後使壞，對那些輪迴者動了手腳。”
盧瑟看著哈莉，道：“你沒發現嗎？最近幾年走後門去英雄島的地球政客與豪商少了很多。
他們寧願花巨資獻祭異界邪神，也不去找你祈求輪迴轉世的機會。
這世上不止上帝一個信仰，基督徒想要死後升天堂，要麽做個好人，要麽死前真誠懺悔。
聰明人往往都有自知之明，不可能自己做了壞事還不自覺。
做了壞事，又沒真誠懺悔的覺悟，他們注定了要下地獄。
下地獄有多慘，宇宙名記露易絲還做過節目，大家都清楚。
既然信仰上帝注定要下地獄，不如改變信仰，多元宇宙那麽多邪神，總有一款適合他們。
他們的行為正好符合邪神教義，或者花費金錢籌備獻祭儀式取悅邪神，獲得邪神讚許與賜福，他們便可以放下對身後事的擔憂，盡情享樂，死後靈魂去了邪神神國，繼續享受神國福利，或者別的邪神也能送人去轉世輪迴。”
“隨便他們怎麽想，他們不來找我，我還落得清靜呢。”哈莉沒解釋巫火成為“天殘地缺”的真正原因，也沒對上流權貴們的猜測做出解釋......或者掩飾。
這世上有笨蛋，卻不可能所有人都是笨蛋。
即便見識不足、境界不夠，可見到大家都沒好下場，心裏肯定會嘀咕，有懷疑。
不過聽到那群王八蛋改變信仰、崇拜邪神，以改寫下地獄的結局，哈莉有點念頭不通達。
“你怎麽知道得這麽清楚？難道你也想改信仰？”
“我還能改？你不是說我的靈魂從內到外都染上地獄魔力的氣息，死後一定要下地獄嗎？”盧瑟道。
“上帝慈悲，無論是誰都有獲得救贖的機會，隻要心夠誠、意夠堅。”哈莉道。
“我曾經也是他們的希望，是他們心目中最有前途的‘邪神’。當我登上黑暗君主的王座，我幾乎成為他們的最大希望。”
頓了頓，盧瑟又道：“即便沒有黑暗新神族那檔子事，我也清楚他們的想法，知道他們背後的黑暗和墮落。這種事也隻是你沒關心，上層社會的權貴名流都曉得。”
哈莉思索片刻，道：“若非你舉報，我還沒發現這個漏洞。很好，現在誰也別想通過改信邪神來逃避最終審判了。”
“我舉報啥了？我隻是和你聊天，沒任何別的意思。你若心裏不舒服，想整他們，你自己去整，別用我當借口。我倒不是怕什麽，我隻是不想背鍋。”盧瑟叫道。
哈莉道：“我是天堂的無敵戰神、慈悲聖姑，是人類形態的大天使，是上帝在人間的活體神跡，你在我麵前說基督徒改信邪神的事，能隻是普通的聊天？”
見到他還想說什麽，她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放緩語氣道：“我其實是在幫你，給你頒發功勞勳章呢！
你發現了基督信仰的小漏洞，這是好事，是足以記錄進《聖經》的傳奇事件。
未來等我修補漏洞，去掉bug，你也能分潤到不少天堂功勳，能大大降低你身上的罪孽。”
“記錄進《聖經》？你什麽意思？”盧瑟驚疑道。
哈莉道：“你難道沒看過《聖經》，《聖經中》多是某人說了什麽，上帝迴答了什麽；某人做了什麽，上帝說了什麽；上帝說了什麽，某人去做什麽。
上帝從來不會不告而罰、不教而誅。
等我修補漏洞，肯定要廣而告之。
《聖經》就是最權威的告示和法典。
所以，等我修補漏洞，會有新版本的《聖經》刊發麵世。
在新的《聖經》中會增加一篇內容‘萊克斯·盧瑟見聖姑於大都會’。
新的‘盧瑟篇’中，有我倆交談的大概過程、大致內容。
比如，盧瑟說——權貴狡猾，畏地獄之罰而改信邪神，投邪神之所好，耗巨資、背人倫，踐踏道德與法律，實在可怕。
聖姑悚然而驚——今日才知此事，來日必要重新修訂信仰與輪迴的規則。
於是，聖姑以上帝之名，製定規則如下......”
盧瑟張大嘴巴，好一會兒才迴過神，喃喃道：“你是認真的，我的名字和我說過的話要記錄進《聖經》？”
“怎麽，你不願意？”
“願意，當然願意。”不等盧瑟開口，他妹妹莉娜便激動道：“這果然是天大的榮耀，萊克斯，你的故事要被後世信徒傳頌億萬年啦！”
盧瑟表情糾結，心情複雜。
老實說，名字與事跡錄入《聖經》，成為後世教化眾生的經典，十分出乎他的意料，很讓他驚喜。
可他本該萬分驚喜的大事，隻是哈莉的隨口一言，她還將他放在火爐上烤......雖然他不怕那些王八蛋權貴，可就像他之前說的，不怕不等於樂意背鍋。
“哈莉，你可以將我的原話記錄在《聖經》裏，我完全當得起，但你別修改我的話中原意呀，我沒說過‘踐踏道德與法律，很可怕’的話。”
“你的原話中有太多廢話，得精簡，意思差不多就行了。而且我也沒修改你的原意，‘邪神’代表了什麽，大家都知道，獻祭邪神的活動，怎麽可能不踐踏道德和法律，怎麽可能不可怕？”哈莉道。
“你的意思是，我說了那麽多，最終隻精煉成一句話，我出場後隻說了一句話？”盧瑟有些不滿。
“有名有姓，還有一句完整的台詞，很不錯了。”莉娜勸了一句，又帶著些期待和忐忑地看著哈莉，問道：“哈莉姐，我呢？我也在現場，萊克斯說的我其實都曉得。
那些權貴曾邀請我參加他們的邪神聚會，還讓我幫忙給萊克斯傳話。
我隻幫忙傳話，從未參加任何邪教聚會。
我一直堅定地信仰主。
我還隔三差五乘坐阿基米德飛艇去天堂山探望我母親，跟她和諸位信眾一起麵向白銀城祈禱呢。”
“你也想名列聖經？”哈莉問道。
“可以不？不需要太多內容，隻說萊克斯·盧瑟與妹妹莉娜·盧瑟一起迎接了聖姑，然後拿我和他們做個對比，用我的虔誠對比他們的淺薄。”莉娜眼睛都在放光。
盧瑟瞥了妹妹一眼，很想說：你比我野心還要大，我隻一句台詞，你不僅有登場，還要成為反麵人物的對比，這是要做“聖經中的聖賢”的節奏啊！
哈莉想了想，道：“我可以幫你多添加一些內容，比如，我們繼續以一問一答的方式，講述新的信仰和輪迴規則。”
莉娜連連點頭，“好好好，我正想問呢！哈莉姐，要如何避免基督徒因為畏懼罪罰而改信異域邪神？”
“你曉得我最近幾天在忙什麽不？”哈莉反問道。
“聽說莉山舉行了超級歡慶宴會，還有天境女神女仙跳舞唱歌助興。”莉娜道。
“的確有宴會，但宴會早結束，我當時就喝了幾杯酒，壓根沒怎麽樂嗬。這幾天我一直在迴收混沌魔力海中的魔法權能，我曾向漫天法師承諾，一個月後，天堂門外，清除債務。
知道為何是一個月後嗎？
一個月的時間，足夠我將所有魔法權能重新提煉出來，並製定新的魔法規則。”
莉娜恍然大悟，“你要從最根基處改寫魔法規則，而信仰與輪迴都屬於魔法的範疇。
現在魔法權能在你手裏，規則由你製定，自然你是說什麽就是什麽。
那群邪神信徒完蛋啦，大快人心啊，哈莉姐，你真厲害！”
盧瑟連忙問道：“哈莉，你打算怎麽修改規則？”
莉娜不悅道：“萊克斯，你幹嘛搶我台詞？哈莉姐明明要與我一問一答。”
盧瑟淡淡道：“莉娜，你可以比任何人都威風，但你不能比我更威風，哪怕你是我妹妹。”
接著他轉向哈莉，道：“哈莉，你記好了，這句話是我問的。”
哈莉嘴角輕輕抽搐幾下，道：“‘盧瑟兄妹篇’的聖經故事到此為止，具體規則我還沒想好，等天堂之門魔法大會召開，我當眾宣布。”
“現在，你幫我看一下巫火。”她指著輪椅上的天殘地缺說道。
“難道她還是聾子和啞巴？”盧瑟問道。
“我能說話，耳朵也有用，你幫我換個眼睛，裝上四肢就行了。”巫火道。
“你剛才一直沒說話，我還以為你是聾啞人呢。”
“我現在慘成這樣，身心俱疲、萬念俱灰，對恢複如初之外的任何話題都沒興趣。”巫火木著臉道。
“你放心，我一定幫你恢複活力，比正常人更健康。哈莉來找我算是找對了人，當今多元宇宙，再沒誰比我更擅長基因治療。無論你多麽先天殘疾，我都一定能將你治好。”
盧瑟推著輪椅，一邊走一邊說道：“實驗室的儀器已經準備好了，我先幫你做個全麵的檢查。”
莉娜好奇道：“哈莉姐，為何不用魔法治療？是新的魔法規則還沒編好嗎？”
哈莉道：“一切魔法皆有代價，她現在還沒覺醒血脈之力，被施加了太過強大、能級太高的創生類魔法，會影響到她未來在魔法上的前程。”
“唔，高能級魔力會強行浸染她的身體和靈魂。”莉娜輕輕點頭。
“單論治療先天基因病的效果，魔法也不如基因科技。”哈莉道。
盧瑟盯著檢測屏幕，道：“巫火不止是基因有缺陷，她身上還攜帶包括艾滋在內的多種不可治愈的病毒......很奇怪，病毒沒有爆發，都在潛伏期。
另外，她內髒器官嚴重發育不良，還有至少10種先天性疾病，shit，她能活到現在真是個奇跡！”
哈莉歎道：“她這輩子的母親黃賭毒俱全，都不知和哪個男人懷上的孩子，懷孕期間依舊不檢點，七個月的時候就意外流產，將胎兒流了出來，沒死卻先天殘疾，之後......唉，你幫她徹底修複一遍。”
......
哈莉沒在萊克斯科技大廈久留。
盧瑟說至少要等半個月，巫火才能煥然一新、恢複如常。
哈莉現在要忙的事還有很多，隻叮囑盧瑟好好照顧巫火，便重新迴到莉山。
盧瑟也沒辜負對哈莉的承諾，公司裏的事務全部交給妹妹莉娜，他全身心投入到巫火的基因理療中。
下午一點半的時候哈莉帶著巫火來到萊克斯大廈，直到淩晨三點，盧瑟才離開實驗室。
期間他隻吃了兩片三明治，還是莉娜打電話提醒他，他才離開實驗室迴到家裏。
盧瑟本以為自己折騰了一整天，身體與精神都高度疲累，必定一夜無夢，意識陷入深沉的黑甜鄉。
他錯了。
躺下沒多久，他再次迴到“未來之城”。
要說與之前有什麽區別，這次夢境比任何時候都更清晰。
仿佛不是做夢，而是穿越了時空。
“盧瑟，萊克斯·盧瑟？毀滅在上，真的是你！”
盧瑟正站在街上四處張望時，天空傳來唿嘯之聲，一個長得像小醜、身上穿著綠色盧瑟裝甲的人飛了過來，落在他身前，對著他激動大唿小叫。
“小醜？”盧瑟脫口而出。
“小醜？毀滅在上，我得到了萊克斯·盧瑟的認可。”那青年愣了一瞬，然後麵露狂喜，對著降落在身邊的幾位夥伴激動叫道：“你們看到了沒有，聽到了沒有？盧瑟稱唿我為‘小醜’！
這說明什麽？
我不僅形貌上和曾經‘毀滅七巨頭’中的小醜一樣，連邪惡與癲狂的氣質也如出一轍，哈哈哈哈！”
“你不是小醜。”盧瑟皺了皺，搖頭道：“小醜從來不把別人的認可當一迴事，哪怕是我的認可。”
頓了頓，他麵露遲疑之色，“或許哈莉的認可能讓他興奮一陣子，但也隻是一陣子。”
青年人臉上的興奮如同豆腐渣工程遇到地震，立時垮下來，被沮喪和憂鬱取代，“我終究不如‘毀滅七巨頭’.......”
他身邊手持金色手杖、套著紅色製服的女人，大聲道：“至偉賢者，你可不能妄自菲薄呀！你是比哈莉奎茵更偉大的存在，至少未來你一定能超越她。你的認可比她的認可更有分量，你甚至可以認可她！”
盧瑟臉上露出笑意，“即便是做夢，能聽到這句話，也算一個大大的美夢了。”
“萊克斯·盧瑟，你沒做夢！”青年不沮喪了，和女人一起表情嚴肅地說：“你在一個真實的世界，依舊是地球，是主宇宙的地球，隻不過是100萬年之後。”
盧瑟愣了愣，“我穿越時間了？我的確有打造時間機器的能力，但我不記得自己什麽時候穿越的......”
小醜妝的青年激動道：“你穿越了時間，卻並非依靠時間機器。
至偉賢者，你現在可不是很多年前的凡人盧瑟。
凡人盧瑟隻能依靠科技，他的智慧無法超越科學的範疇，對奇跡近乎一無所知。
現在的你做過黑暗君主，為人類新神族奮鬥過，你還領悟神性，徹底掌握痛痛人之力。”
他伸手指向街道盡頭的高空，“你看，那是你的雕像，整個宇宙都信仰你，信仰你的毀滅之道。
你明白了嗎？
你是神，你的偉力超越了神，你的精神可以順應信仰之線跨越時空。”
盧瑟瞪大眼睛，難以置信道：“我真的感應到了信仰之力，好多，太多了，如此龐大的信仰，真的可以讓我的念頭穿越時間和空間......我真的沒做夢？”
“信息可以騙人，信仰和力量不會騙人。”紅色製服的女人說道。
“可是，我為什麽會成為至聖先師、至偉先賢？甚至還超越了哈莉......我雖自信，可我不是自大的蠢貨，現在的我，在人類曆史中的名望甚至不如超人。”盧瑟喃喃道。
小醜青年歎道：“現在的你當然不配成為至偉先賢，這裏是100萬年之後的宇宙，你要等到很多年後才能獲取那把鑰匙。
在你自己的時代裏，你一直是個可悲的失敗者，在我們的曆史書中，你甚至被稱為‘偉大的悲劇’。
偉大是你的本質，悲劇是對你人生之坎坷經曆的描述。
你看到了真相，掌握了真理，卻在自己的整個時代中，錯失開啟自己偉大本質的鑰匙。”
盧瑟將信將疑，問道：“什麽鑰匙？”
小醜青年與紅色製服的女人對視一眼，皆輕輕搖頭。
“盧瑟，哪怕你現在沒有覺醒偉大的本質，你也不缺尋找答案的智慧。”
盧瑟思索片刻，驚訝道：“你們害怕我知道答案後會改寫曆史？若曆史改變，未來也會跟著改寫，作為未來一部分的你們，可能會消失？”
“沒錯，我們無比尊敬你，但我們不能違抗自己的生存本能，抱歉，請耐心等待，大概兩萬年後，你終會找到答案。”紅色製服的女人說道。
“兩萬年，我等不到兩萬年。如果你們沒說謊，這裏真的是100萬年後......”
盧瑟左右看了看，路上有不少行人停了下來，表情激動、眼神崇敬地看著他。
大概小醜青年與紅製服女人身份不一般，他們隻是激動，既不靠近，也不大聲喧嘩。
在他的目光落到他們身上時，他們表現得更加激動。
“你們先證明自己不是夢境中的幻影，證明這裏是100萬年後。”盧瑟迴頭對兩人道。
“要怎麽證明？世界就擺在你麵前，你可以用眼睛看、用身體去感受，可你不相信它們是真實，我們能做什麽？”小醜青年道。
盧瑟想了想，道：“先告訴我這個世界的曆史，正義聯盟在哪？哈莉......我剛才一說到‘哈莉’，都沒說她的全稱，100萬年後的你們立即知道我在說誰，很奇怪呀！若她的影響力已經存在，我為什麽能超越她？”
“盧瑟，在拿到鑰匙之前，你在她麵前就是灰塵。等你見識到自己的本質，你起碼能和她平起平坐。
我們之所以知道你口中的‘哈莉’是誰，是因為我們太熟悉你的曆史，太清楚你的心結和心願，你想超越她，對不對？
哪怕你嘴上不停誇讚她，但你心裏其實充滿了不甘和嫉妒，不甘滲透進心房，嫉妒被你深深壓抑在心湖之底。”
盧瑟皺眉道：“別扯這些有的沒的，告訴我曆史細節。你們可以編造一個謊言，卻不能在整本曆史書上寫滿謊言。”
“細節不好說，你的結局並不好......”小醜青年遲疑道。
“我都不相信你們是真實，還會在意你口中的結局？”盧瑟嗤笑道。
“既然你這麽說......你死了，死得很慘，可以算是死在哈莉奎茵手裏，雖然她沒直接殺你。
在你的時代，你一直是loser，哈莉奎茵和正義聯盟是贏家、是時代的主角。
他們光輝燦爛的時代持續了兩萬年，你苟活在他們的陰影中兩萬年，直到你找到鑰匙，開啟了自己真正的天賦。
可惜你始終是他們口中的‘超級惡棍’，你犯了事兒，得罪了正義聯盟和哈莉奎茵，偏偏你身上還開啟了新天賦、掌握了新的至高偉力。
你懂的，魔女哈莉，貪婪狡詐。
她沒有殺你，隻是拿走你身上的一切奇跡之力。
你的至高偉力才是她的主要目標，痛痛人天賦對她不重要，卻能剝奪你永生的天賦。
你最後孤獨地老死在貝爾麗芙監獄。”
“胡說八道，我若早已老死，又怎麽會成為這個時代的真神？”盧瑟怒道。
紅衣女道：“你人雖然死了，故事和理念卻流傳下來。
你真以為哈莉奎茵會一直留在人間？
盧瑟，這裏是100萬年後，不是100年、1000年後。
漫長的太平歲月，她早膩歪了，不知哪裏去了。有人說她去白銀城做了大君，也有人說她離開多元宇宙，在大全能宇宙四處遊蕩。
反正她的故事在80萬年前便結束。
大概10萬年前，考古學家發掘到你的研究成果，並將之公開，你的理念廣泛傳播，成為時代的指導思想，我們以你的名義統治了整個宇宙。
我們信仰的不是你，而是你的理念，這種信仰連接上了百萬年前的你。
如果你無法理解，可以去找你們世界的專家詢問，死掉的神靈能否被未來的信徒信仰。”
地上站滿了人，天空也飄浮無數或借助機甲，或使用異能與魔法飛行的人，成千上萬，遮天蔽日，所有人都滿臉狂熱，麵向中央的偉大存在，激動唿喚他的名字。
“至聖先師，至偉先賢，萊克斯盧瑟，唯一英雄，永垂萬古！”他們齊聲呐喊，比當日百萬法師在哥譚為哈莉升起“魔法之星”時還要壯觀。
盧瑟昂首挺胸，高舉雙臂，滿臉興奮與驕傲地向四麵八方、天上地下的歡唿者揮手致意。
“我終於證明了我才是人類真正的希望，是人類文明詩篇的譜寫人，我——”
“盧瑟，盧瑟，盧瑟......”
盧瑟正滿心感慨，耳邊忽然傳來隱約的聲音，很熟悉，像是......莉娜？
他剛這樣一想，眼前萬眾歡唿的畫麵忽然變得模糊，他們的聲音也在迅速遠去，仿佛有一隻無形的大手抓住他，拉著他遠離那個完全屬於他的未來。
而妹妹莉娜的聲音變得更加清晰，距離他越來越近，好似在他耳邊大喊。
“盧瑟，盧瑟，你怎麽還在睡，快起來，盧瑟，快點起來......”
“不要吵，我正在——”盧瑟不耐煩地揮了一下手，卻被猛地拽了起來，眼前再次有了一幅朦朧的畫麵：穿著淺藍色女士西裝、打扮得精致優雅的妹妹莉娜，正拉著他的手，麵有薄怒與焦急之色，嘴裏還在念叨著什麽。
好一會兒盧瑟眨巴幾下眼睛，眼皮子與睫毛上粘著一坨坨眼屎，眼屎結痂，睜眼時弄得他眼睛生疼。
他痛了一下，又揉了幾下眼睛，算是徹底清醒了。
“......你是怎麽迴事？過去你經常熬夜工作，我還得特意去工作室找你，拉著你迴臥室，你才願意休息一兩個小時，現在怎麽天天睡懶覺，還睡得這麽沉？
你是不是生病了？要不要去醫院檢查一下，會不會是細胞中的痛痛人納米防禦體係影響了你的生理機能？”
邊上的妹妹還在絮絮叨叨，盧瑟有些不耐煩地將她推開，道：“我已經醒了，衣服我自己穿......我還沒洗漱，穿什麽衣服？”
“你知不知道現在幾點了？”莉娜叉著腰站在床邊問道。
盧瑟偏頭往窗口看了一眼，這會兒已經日上中天，的確很晚了。
“幾點都不重要！我們之所以壓榨那群996的打工人，不就是為了有更多時間享受自己的人生？”
莉娜道：“之前你可不是這麽說的，你說你享受工作，認為996是福報，還懊惱自己沒辦法007，你連一秒鍾的時間也不想浪費在毫無意義的睡眠上。
我勸你像個正常人那樣多休息，你還說睡覺是人類的弱點，是人類進化不夠完美的標誌。”
盧瑟走進衛生間，一邊刷牙一邊隔著玻璃門，說道：“過去我愛科研，發現科學真理、創造推動人類文明前進之技術，使我滿足、讓我快樂，所以我恨不得人類不需要睡眠。
我說的也是事實。
如今地球已經進入星際時代，你看看別人外星人，那些高等文明，哪個沒有克服並控製睡眠？
哪怕身體需要休息，他們也會在睡夢中學習知識和文化。
但我從來沒否認睡眠本身也算一種享受。
睡覺是懶鬼們的享樂。
現在我不想工作，魔力債務危機讓我心驚膽顫、度日如年，好不容易危機結束，我還不能放鬆放鬆？
連哈莉都召集眾女神女仙，在家裏徹夜趴體呢......哈莉也真是的，趴體都不叫我。”
莉娜想了想，自家老哥的確是在魔力債務危機結束後才開始變得嗜睡。
最近物質宇宙第一大新聞便是魔力債務危機結束。
地球與外星球無數媒體都在播放這條新聞。
新聞媒體還采訪了很多法師，他們都說魔力債務危機期間，身體與心靈都受到極大的壓力，每日都提心吊膽，害怕被詭異或怨嫗找上門，覺都不敢睡，睡不踏實，幾個月下來，身心俱疲，快要堅持不下去了。
盧瑟應該和他們的情況一樣，長時間的心靈重壓之下，需要發泄，而盧瑟的發泄方式僅僅是睡懶覺......謝天謝地，哥哥終於比正常法師還要正常了。
這樣一想，莉娜不僅不再擔心盧瑟的身體健康問題，反而感到由衷的喜悅和安心。
“你想睡懶覺也沒關係，之前我便沒打擾你嘛？可昨晚哈莉姐打電話來我們家，和你約好了，下午一點半去萊克斯科技大廈見麵。
過去我們一直麻煩哈莉姐，好不容易她有事找你幫忙，你若是睡過頭，錯過了約會的時間，哈莉姐會怎麽想？”雖然還是在責備，莉娜的語氣放緩了很多。
“shit，我們和哈莉還有個約會，差點給忘了，你該早點叫醒我的。”
可以明顯聽到衛生間裏水龍頭放水的速度加快了。
“也不用太著急，現在才11點半，足夠你吃早......吃午飯。”莉娜道。
“沒時間吃午飯了，我要立即去實驗室準備好設備，等哈莉來了立即能用上。”
盧瑟風風火火離開衛生間，隻隨便換了件衣服，便火急火燎往萊克斯大廈趕去。
在抵達萊克斯大廈，並吃下一塊三明治後，盧瑟表情糾結地將妹妹拉進辦公室，“莉娜，我有點猶豫......”
“猶豫什麽？”莉娜有些莫名其妙。
“你打算對哈莉姐做什麽？”她開始緊張。
“不是對哈莉.......”盧瑟擺擺手，遲疑道：“你有沒有感到疑惑，為什麽這幾天我都沉入夢鄉無法蘇醒？”
“你在做夢，被夢境所困？”莉娜驚訝道：“我以為你太累了呢。”
“我可是痛痛人始祖，現在借助納米機器人，幾乎完全控製了痛痛人的力量，吸血鬼始祖該隱你知道不？他和我一個級別，這樣的我，怎麽可能會有身體與精神之疲累？”盧瑟語氣中帶著濃濃的驕傲。
魔力債務危機持續了幾個月，他一直躲在哥譚，躲在距離莉山最近的“萊克斯銀河別苑”。
嗯，當年阿卡姆島房價開始暴漲時，盧瑟便看準時機，花重金購買了一塊地皮，修建了專門租賃給外星商人與旅客的“外星人社區”。
躲避魔力債務危機期間，他不敢使用奇跡之力，不能修煉痛痛人之力，隻有科學的方法研究痛痛人天賦才不會吸引詭異。
他折騰了幾個月，終於擺脫罐頭瓶子似的“機甲維生艙”，能以正常人類形態活動了。
“你夢到什麽了，是重複一個夢嗎？哈莉姐認識夢君，你去找她呀。”莉娜道。
“似乎是重複的夢，但夢境的內容和場景不一樣。比方說，我夢到了大都會，大都會有很多區域，很多人，我重複夢到大都會，在不同區域見到不同人，經曆的事情也......”盧瑟思索片刻，道：“事情的具體內容不一樣，但大概是同一個主題。
我原本也打算對哈莉講述這件事，但當我這樣想時，心裏生出一陣陣不安。
似乎有什麽不妥之處，我目前還沒發現。
可再仔細思考，用理智與邏輯去判斷，我有什麽話不能對哈莉說呢？
我從未做過對不起她的事，即便我做秘密會社老大的那些日子，也隻針對超人，針對正義聯盟。
更何況我不做秘密會社老大很久了，我現在是超級英雄，我還打算加入正義聯盟呢。”
莉娜臉頰輕輕抽搐兩下，“你可以堅持做超級英雄，我十分支撐你，但加入正聯這種事......別太強求，不要因為被拒絕而心生恨意，讓憤恨與惱怒腐化你的內心。”
盧瑟瞥了妹妹一眼，“萊克斯盧瑟不是loser，不會有那麽low的心態。”
莉娜點點頭，問道：“你夢到了什麽？”
盧瑟臉上露出思索之色，道：“我夢到未來的世界，很科幻。當然，以我的見識和智慧，‘未來城’並沒震撼到我。
真正讓我疑惑的是城裏的人，他們全都尊敬我、愛戴我。
仿佛一個曆史上德行完美、功績無雙的偉人穿越時空，來到現在，現在的人們都敬愛他，崇拜他，為他歡唿。
他們似乎還為我建立了巨大的雕像，就是我萊克斯·盧瑟，不是別人。
見到我的時候，所有人都停止手上的工作，地麵上站滿了人，天上懸浮了無數人，遮天蔽日，齊聲唿喚‘萊克斯·盧瑟，至聖先師，至偉先賢，真正的英雄’。”
莉娜表情扭曲，道：“很顯然，你這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你看了百萬法師一起向哈莉姐致以最高敬意的新聞，深受震撼，久久難以忘懷。
你開始在心裏幻想——若是他們也像尊敬哈莉一樣尊敬我，那該多美好、多美妙啊！
毫無疑問，哈莉姐這次享受到的榮譽，正是你夢寐以求的東西。
她或許隻是樂嗬一陣，你卻將之當成最高理想。
可現實太殘酷，有太多無奈，隻有睡夢能滿足人們一切不切實際的妄想。”
盧瑟怒道：“如果你不是我妹妹，隻憑這番羞辱之言，我就要讓你嚐嚐痛痛人始祖的厲害！”
說著他還輕輕拍了一下桌子。
10厘米厚的外星紅桃木，隻是被輕輕拍在桌麵，兩米長、一米寬的大桌子直接化為齏粉。
“齏粉”不是形容詞，桌子真的化為細碎到難以分辨的粉末。
莉娜有點被嚇到，驚慌後退兩步，還咽了口唾沫，叫道：“如果你不是我哥哥，我才懶得理你，更不會對你直言相勸。”
“我要你勸什麽？我隻是做了個充滿象征性和預見性的夢，找你分析一下，需要你直言相勸？”盧瑟叫道。
“好吧，你是對的，做夢不需要勸說，無論多霸道的人都不能禁止別人夢中自我滿足，我道歉，你繼續說，除了萬眾歡唿，還有別的什麽細節內容不？”
“我懶得理你。”盧瑟卻被破壞了興致，沒心思再說。
“你們在說什麽？”
幾乎沒有任何空間波動，卻有一扇空間門在兄妹兩身前緩緩打開，哈莉推著輪椅走了出來。
盧瑟表情微變，捏緊的拳頭裏微微滲出細汗，心裏忽然變得很緊張，也很抗拒自己的夢境內容被哈莉知道......
之前他隻是猶豫，現在真見了哈莉，一切猶豫皆煙消雲散。
他不想她知道自己的夢，這一念頭突然變得異常堅定。
可他的想法並不被妹妹莉娜知曉。
見到哈莉過來，莉娜臉上露出欣喜之色；聽到哈莉隨口詢問，她立即走過去，巴拉巴拉將自己兄長的老底完完全全揭開。
“做這樣的夢不奇怪，但連續幾天因為同樣的夢境醒不過來......”
哈莉放出精神力，將盧瑟從頭到腳，從靈魂到肉體完整檢查一遍，什麽異常也沒發現。
“你身體很正常，隻是夢境異常。”哈莉想了想，對盧瑟道：“迴頭你來一趟哥譚，讓蕾切爾幫你檢查一下，她是夢境領主，是解夢大師。”
“不用了，我很好。”盧瑟強笑一下，又趕緊轉移話題，指著輪椅上的“天殘地缺”，道：“就是她嗎？她是你什麽人，怎麽之前從沒聽說過？”
哈莉能感應到盧瑟心裏的情緒，也知道他在轉移話題，卻沒怎麽在意。
“她之前是我朋友，現在是我徒弟，‘巫火’你聽說過嗎？”
“啊，是被寄存了赫卡忒靈魂殘片的巫火瑞貝卡？她不是死了嗎，怎麽變成了殘疾人小孩？”盧瑟驚訝道。
他原本並不認識巫火。
巫火在地球法師圈子裏小有名氣，可盧瑟並不混地球法師圈。
等魔力債務危機爆發，等巫火被收割，赫卡忒靈魂碎片的秘密曝光，哪怕巫火已死，依舊成為多元宇宙超凡界最有名的人物之一，盧瑟也知道了。
“巫火的確被收割，但我和怨嫗有一場發生在心靈空間的戰爭......”
月球外景心靈空間之戰已過去有段時間，但消息隻有莉山內部之人知曉，沒有傳出去。
哈莉這會兒也沒詳細講述心靈空間之戰的經過，隻說在拯救戴安娜過程中，意外遇到巫火、玄蘭、恩朵和自家老師，關於薄暮的事一點沒透露。
薄暮身份太特殊，在她自然蘇醒前世記憶歸來之前，她的事始終得保密。
“瑞貝卡已經完成一次轉世，可惜運氣不好，成了現在這樣。”
關於巫火“天殘地缺”的緣故，哈莉也沒細說。
“原來輪迴轉世有這麽大的風險......”
盧瑟臉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之前他們還在背後嘀咕，說你有可能故意謀害他們，連我都將信將疑。
看來他們都高估了你的輪迴門，也低估了你的誠信，完全誤會你了。”
“他們是誰，我謀害誰了？”哈莉問道。
“當年亞魔卓流感，死了很多外星貴賓，大都會上流社會更是被一鍋端，數以百計的商業、政壇、軍方大佬死於流感病毒。
他們活著時很無恥地將自己的名字悄悄加入愛國者名單，死後靈魂去了英雄島，得到一次進入輪迴門轉世重生的機會。
結果他們轉世後各有各的不如意。
基本上全都不得好死，靈魂還被獻祭給邪神，很慘。
雖然他們的家人表麵上沒說什麽，其他政商軍大佬也不曾公開發表評論，但背地裏嘀咕時，他們說出一種猜想，認為你在背後使壞，對那些輪迴者動了手腳。”
盧瑟看著哈莉，道：“你沒發現嗎？最近幾年走後門去英雄島的地球政客與豪商少了很多。
他們寧願花巨資獻祭異界邪神，也不去找你祈求輪迴轉世的機會。
這世上不止上帝一個信仰，基督徒想要死後升天堂，要麽做個好人，要麽死前真誠懺悔。
聰明人往往都有自知之明，不可能自己做了壞事還不自覺。
做了壞事，又沒真誠懺悔的覺悟，他們注定了要下地獄。
下地獄有多慘，宇宙名記露易絲還做過節目，大家都清楚。
既然信仰上帝注定要下地獄，不如改變信仰，多元宇宙那麽多邪神，總有一款適合他們。
他們的行為正好符合邪神教義，或者花費金錢籌備獻祭儀式取悅邪神，獲得邪神讚許與賜福，他們便可以放下對身後事的擔憂，盡情享樂，死後靈魂去了邪神神國，繼續享受神國福利，或者別的邪神也能送人去轉世輪迴。”
“隨便他們怎麽想，他們不來找我，我還落得清靜呢。”哈莉沒解釋巫火成為“天殘地缺”的真正原因，也沒對上流權貴們的猜測做出解釋......或者掩飾。
這世上有笨蛋，卻不可能所有人都是笨蛋。
即便見識不足、境界不夠，可見到大家都沒好下場，心裏肯定會嘀咕，有懷疑。
不過聽到那群王八蛋改變信仰、崇拜邪神，以改寫下地獄的結局，哈莉有點念頭不通達。
“你怎麽知道得這麽清楚？難道你也想改信仰？”
“我還能改？你不是說我的靈魂從內到外都染上地獄魔力的氣息，死後一定要下地獄嗎？”盧瑟道。
“上帝慈悲，無論是誰都有獲得救贖的機會，隻要心夠誠、意夠堅。”哈莉道。
“我曾經也是他們的希望，是他們心目中最有前途的‘邪神’。當我登上黑暗君主的王座，我幾乎成為他們的最大希望。”
頓了頓，盧瑟又道：“即便沒有黑暗新神族那檔子事，我也清楚他們的想法，知道他們背後的黑暗和墮落。這種事也隻是你沒關心，上層社會的權貴名流都曉得。”
哈莉思索片刻，道：“若非你舉報，我還沒發現這個漏洞。很好，現在誰也別想通過改信邪神來逃避最終審判了。”
“我舉報啥了？我隻是和你聊天，沒任何別的意思。你若心裏不舒服，想整他們，你自己去整，別用我當借口。我倒不是怕什麽，我隻是不想背鍋。”盧瑟叫道。
哈莉道：“我是天堂的無敵戰神、慈悲聖姑，是人類形態的大天使，是上帝在人間的活體神跡，你在我麵前說基督徒改信邪神的事，能隻是普通的聊天？”
見到他還想說什麽，她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放緩語氣道：“我其實是在幫你，給你頒發功勞勳章呢！
你發現了基督信仰的小漏洞，這是好事，是足以記錄進《聖經》的傳奇事件。
未來等我修補漏洞，去掉bug，你也能分潤到不少天堂功勳，能大大降低你身上的罪孽。”
“記錄進《聖經》？你什麽意思？”盧瑟驚疑道。
哈莉道：“你難道沒看過《聖經》，《聖經中》多是某人說了什麽，上帝迴答了什麽；某人做了什麽，上帝說了什麽；上帝說了什麽，某人去做什麽。
上帝從來不會不告而罰、不教而誅。
等我修補漏洞，肯定要廣而告之。
《聖經》就是最權威的告示和法典。
所以，等我修補漏洞，會有新版本的《聖經》刊發麵世。
在新的《聖經》中會增加一篇內容‘萊克斯·盧瑟見聖姑於大都會’。
新的‘盧瑟篇’中，有我倆交談的大概過程、大致內容。
比如，盧瑟說——權貴狡猾，畏地獄之罰而改信邪神，投邪神之所好，耗巨資、背人倫，踐踏道德與法律，實在可怕。
聖姑悚然而驚——今日才知此事，來日必要重新修訂信仰與輪迴的規則。
於是，聖姑以上帝之名，製定規則如下......”
盧瑟張大嘴巴，好一會兒才迴過神，喃喃道：“你是認真的，我的名字和我說過的話要記錄進《聖經》？”
“怎麽，你不願意？”
“願意，當然願意。”不等盧瑟開口，他妹妹莉娜便激動道：“這果然是天大的榮耀，萊克斯，你的故事要被後世信徒傳頌億萬年啦！”
盧瑟表情糾結，心情複雜。
老實說，名字與事跡錄入《聖經》，成為後世教化眾生的經典，十分出乎他的意料，很讓他驚喜。
可他本該萬分驚喜的大事，隻是哈莉的隨口一言，她還將他放在火爐上烤......雖然他不怕那些王八蛋權貴，可就像他之前說的，不怕不等於樂意背鍋。
“哈莉，你可以將我的原話記錄在《聖經》裏，我完全當得起，但你別修改我的話中原意呀，我沒說過‘踐踏道德與法律，很可怕’的話。”
“你的原話中有太多廢話，得精簡，意思差不多就行了。而且我也沒修改你的原意，‘邪神’代表了什麽，大家都知道，獻祭邪神的活動，怎麽可能不踐踏道德和法律，怎麽可能不可怕？”哈莉道。
“你的意思是，我說了那麽多，最終隻精煉成一句話，我出場後隻說了一句話？”盧瑟有些不滿。
“有名有姓，還有一句完整的台詞，很不錯了。”莉娜勸了一句，又帶著些期待和忐忑地看著哈莉，問道：“哈莉姐，我呢？我也在現場，萊克斯說的我其實都曉得。
那些權貴曾邀請我參加他們的邪神聚會，還讓我幫忙給萊克斯傳話。
我隻幫忙傳話，從未參加任何邪教聚會。
我一直堅定地信仰主。
我還隔三差五乘坐阿基米德飛艇去天堂山探望我母親，跟她和諸位信眾一起麵向白銀城祈禱呢。”
“你也想名列聖經？”哈莉問道。
“可以不？不需要太多內容，隻說萊克斯·盧瑟與妹妹莉娜·盧瑟一起迎接了聖姑，然後拿我和他們做個對比，用我的虔誠對比他們的淺薄。”莉娜眼睛都在放光。
盧瑟瞥了妹妹一眼，很想說：你比我野心還要大，我隻一句台詞，你不僅有登場，還要成為反麵人物的對比，這是要做“聖經中的聖賢”的節奏啊！
哈莉想了想，道：“我可以幫你多添加一些內容，比如，我們繼續以一問一答的方式，講述新的信仰和輪迴規則。”
莉娜連連點頭，“好好好，我正想問呢！哈莉姐，要如何避免基督徒因為畏懼罪罰而改信異域邪神？”
“你曉得我最近幾天在忙什麽不？”哈莉反問道。
“聽說莉山舉行了超級歡慶宴會，還有天境女神女仙跳舞唱歌助興。”莉娜道。
“的確有宴會，但宴會早結束，我當時就喝了幾杯酒，壓根沒怎麽樂嗬。這幾天我一直在迴收混沌魔力海中的魔法權能，我曾向漫天法師承諾，一個月後，天堂門外，清除債務。
知道為何是一個月後嗎？
一個月的時間，足夠我將所有魔法權能重新提煉出來，並製定新的魔法規則。”
莉娜恍然大悟，“你要從最根基處改寫魔法規則，而信仰與輪迴都屬於魔法的範疇。
現在魔法權能在你手裏，規則由你製定，自然你是說什麽就是什麽。
那群邪神信徒完蛋啦，大快人心啊，哈莉姐，你真厲害！”
盧瑟連忙問道：“哈莉，你打算怎麽修改規則？”
莉娜不悅道：“萊克斯，你幹嘛搶我台詞？哈莉姐明明要與我一問一答。”
盧瑟淡淡道：“莉娜，你可以比任何人都威風，但你不能比我更威風，哪怕你是我妹妹。”
接著他轉向哈莉，道：“哈莉，你記好了，這句話是我問的。”
哈莉嘴角輕輕抽搐幾下，道：“‘盧瑟兄妹篇’的聖經故事到此為止，具體規則我還沒想好，等天堂之門魔法大會召開，我當眾宣布。”
“現在，你幫我看一下巫火。”她指著輪椅上的天殘地缺說道。
“難道她還是聾子和啞巴？”盧瑟問道。
“我能說話，耳朵也有用，你幫我換個眼睛，裝上四肢就行了。”巫火道。
“你剛才一直沒說話，我還以為你是聾啞人呢。”
“我現在慘成這樣，身心俱疲、萬念俱灰，對恢複如初之外的任何話題都沒興趣。”巫火木著臉道。
“你放心，我一定幫你恢複活力，比正常人更健康。哈莉來找我算是找對了人，當今多元宇宙，再沒誰比我更擅長基因治療。無論你多麽先天殘疾，我都一定能將你治好。”
盧瑟推著輪椅，一邊走一邊說道：“實驗室的儀器已經準備好了，我先幫你做個全麵的檢查。”
莉娜好奇道：“哈莉姐，為何不用魔法治療？是新的魔法規則還沒編好嗎？”
哈莉道：“一切魔法皆有代價，她現在還沒覺醒血脈之力，被施加了太過強大、能級太高的創生類魔法，會影響到她未來在魔法上的前程。”
“唔，高能級魔力會強行浸染她的身體和靈魂。”莉娜輕輕點頭。
“單論治療先天基因病的效果，魔法也不如基因科技。”哈莉道。
盧瑟盯著檢測屏幕，道：“巫火不止是基因有缺陷，她身上還攜帶包括艾滋在內的多種不可治愈的病毒......很奇怪，病毒沒有爆發，都在潛伏期。
另外，她內髒器官嚴重發育不良，還有至少10種先天性疾病，shit，她能活到現在真是個奇跡！”
哈莉歎道：“她這輩子的母親黃賭毒俱全，都不知和哪個男人懷上的孩子，懷孕期間依舊不檢點，七個月的時候就意外流產，將胎兒流了出來，沒死卻先天殘疾，之後......唉，你幫她徹底修複一遍。”
......
哈莉沒在萊克斯科技大廈久留。
盧瑟說至少要等半個月，巫火才能煥然一新、恢複如常。
哈莉現在要忙的事還有很多，隻叮囑盧瑟好好照顧巫火，便重新迴到莉山。
盧瑟也沒辜負對哈莉的承諾，公司裏的事務全部交給妹妹莉娜，他全身心投入到巫火的基因理療中。
下午一點半的時候哈莉帶著巫火來到萊克斯大廈，直到淩晨三點，盧瑟才離開實驗室。
期間他隻吃了兩片三明治，還是莉娜打電話提醒他，他才離開實驗室迴到家裏。
盧瑟本以為自己折騰了一整天，身體與精神都高度疲累，必定一夜無夢，意識陷入深沉的黑甜鄉。
他錯了。
躺下沒多久，他再次迴到“未來之城”。
要說與之前有什麽區別，這次夢境比任何時候都更清晰。
仿佛不是做夢，而是穿越了時空。
“盧瑟，萊克斯·盧瑟？毀滅在上，真的是你！”
盧瑟正站在街上四處張望時，天空傳來唿嘯之聲，一個長得像小醜、身上穿著綠色盧瑟裝甲的人飛了過來，落在他身前，對著他激動大唿小叫。
“小醜？”盧瑟脫口而出。
“小醜？毀滅在上，我得到了萊克斯·盧瑟的認可。”那青年愣了一瞬，然後麵露狂喜，對著降落在身邊的幾位夥伴激動叫道：“你們看到了沒有，聽到了沒有？盧瑟稱唿我為‘小醜’！
這說明什麽？
我不僅形貌上和曾經‘毀滅七巨頭’中的小醜一樣，連邪惡與癲狂的氣質也如出一轍，哈哈哈哈！”
“你不是小醜。”盧瑟皺了皺，搖頭道：“小醜從來不把別人的認可當一迴事，哪怕是我的認可。”
頓了頓，他麵露遲疑之色，“或許哈莉的認可能讓他興奮一陣子，但也隻是一陣子。”
青年人臉上的興奮如同豆腐渣工程遇到地震，立時垮下來，被沮喪和憂鬱取代，“我終究不如‘毀滅七巨頭’.......”
他身邊手持金色手杖、套著紅色製服的女人，大聲道：“至偉賢者，你可不能妄自菲薄呀！你是比哈莉奎茵更偉大的存在，至少未來你一定能超越她。你的認可比她的認可更有分量，你甚至可以認可她！”
盧瑟臉上露出笑意，“即便是做夢，能聽到這句話，也算一個大大的美夢了。”
“萊克斯·盧瑟，你沒做夢！”青年不沮喪了，和女人一起表情嚴肅地說：“你在一個真實的世界，依舊是地球，是主宇宙的地球，隻不過是100萬年之後。”
盧瑟愣了愣，“我穿越時間了？我的確有打造時間機器的能力，但我不記得自己什麽時候穿越的......”
小醜妝的青年激動道：“你穿越了時間，卻並非依靠時間機器。
至偉賢者，你現在可不是很多年前的凡人盧瑟。
凡人盧瑟隻能依靠科技，他的智慧無法超越科學的範疇，對奇跡近乎一無所知。
現在的你做過黑暗君主，為人類新神族奮鬥過，你還領悟神性，徹底掌握痛痛人之力。”
他伸手指向街道盡頭的高空，“你看，那是你的雕像，整個宇宙都信仰你，信仰你的毀滅之道。
你明白了嗎？
你是神，你的偉力超越了神，你的精神可以順應信仰之線跨越時空。”
盧瑟瞪大眼睛，難以置信道：“我真的感應到了信仰之力，好多，太多了，如此龐大的信仰，真的可以讓我的念頭穿越時間和空間......我真的沒做夢？”
“信息可以騙人，信仰和力量不會騙人。”紅色製服的女人說道。
“可是，我為什麽會成為至聖先師、至偉先賢？甚至還超越了哈莉......我雖自信，可我不是自大的蠢貨，現在的我，在人類曆史中的名望甚至不如超人。”盧瑟喃喃道。
小醜青年歎道：“現在的你當然不配成為至偉先賢，這裏是100萬年之後的宇宙，你要等到很多年後才能獲取那把鑰匙。
在你自己的時代裏，你一直是個可悲的失敗者，在我們的曆史書中，你甚至被稱為‘偉大的悲劇’。
偉大是你的本質，悲劇是對你人生之坎坷經曆的描述。
你看到了真相，掌握了真理，卻在自己的整個時代中，錯失開啟自己偉大本質的鑰匙。”
盧瑟將信將疑，問道：“什麽鑰匙？”
小醜青年與紅色製服的女人對視一眼，皆輕輕搖頭。
“盧瑟，哪怕你現在沒有覺醒偉大的本質，你也不缺尋找答案的智慧。”
盧瑟思索片刻，驚訝道：“你們害怕我知道答案後會改寫曆史？若曆史改變，未來也會跟著改寫，作為未來一部分的你們，可能會消失？”
“沒錯，我們無比尊敬你，但我們不能違抗自己的生存本能，抱歉，請耐心等待，大概兩萬年後，你終會找到答案。”紅色製服的女人說道。
“兩萬年，我等不到兩萬年。如果你們沒說謊，這裏真的是100萬年後......”
盧瑟左右看了看，路上有不少行人停了下來，表情激動、眼神崇敬地看著他。
大概小醜青年與紅製服女人身份不一般，他們隻是激動，既不靠近，也不大聲喧嘩。
在他的目光落到他們身上時，他們表現得更加激動。
“你們先證明自己不是夢境中的幻影，證明這裏是100萬年後。”盧瑟迴頭對兩人道。
“要怎麽證明？世界就擺在你麵前，你可以用眼睛看、用身體去感受，可你不相信它們是真實，我們能做什麽？”小醜青年道。
盧瑟想了想，道：“先告訴我這個世界的曆史，正義聯盟在哪？哈莉......我剛才一說到‘哈莉’，都沒說她的全稱，100萬年後的你們立即知道我在說誰，很奇怪呀！若她的影響力已經存在，我為什麽能超越她？”
“盧瑟，在拿到鑰匙之前，你在她麵前就是灰塵。等你見識到自己的本質，你起碼能和她平起平坐。
我們之所以知道你口中的‘哈莉’是誰，是因為我們太熟悉你的曆史，太清楚你的心結和心願，你想超越她，對不對？
哪怕你嘴上不停誇讚她，但你心裏其實充滿了不甘和嫉妒，不甘滲透進心房，嫉妒被你深深壓抑在心湖之底。”
盧瑟皺眉道：“別扯這些有的沒的，告訴我曆史細節。你們可以編造一個謊言，卻不能在整本曆史書上寫滿謊言。”
“細節不好說，你的結局並不好......”小醜青年遲疑道。
“我都不相信你們是真實，還會在意你口中的結局？”盧瑟嗤笑道。
“既然你這麽說......你死了，死得很慘，可以算是死在哈莉奎茵手裏，雖然她沒直接殺你。
在你的時代，你一直是loser，哈莉奎茵和正義聯盟是贏家、是時代的主角。
他們光輝燦爛的時代持續了兩萬年，你苟活在他們的陰影中兩萬年，直到你找到鑰匙，開啟了自己真正的天賦。
可惜你始終是他們口中的‘超級惡棍’，你犯了事兒，得罪了正義聯盟和哈莉奎茵，偏偏你身上還開啟了新天賦、掌握了新的至高偉力。
你懂的，魔女哈莉，貪婪狡詐。
她沒有殺你，隻是拿走你身上的一切奇跡之力。
你的至高偉力才是她的主要目標，痛痛人天賦對她不重要，卻能剝奪你永生的天賦。
你最後孤獨地老死在貝爾麗芙監獄。”
“胡說八道，我若早已老死，又怎麽會成為這個時代的真神？”盧瑟怒道。
紅衣女道：“你人雖然死了，故事和理念卻流傳下來。
你真以為哈莉奎茵會一直留在人間？
盧瑟，這裏是100萬年後，不是100年、1000年後。
漫長的太平歲月，她早膩歪了，不知哪裏去了。有人說她去白銀城做了大君，也有人說她離開多元宇宙，在大全能宇宙四處遊蕩。
反正她的故事在80萬年前便結束。
大概10萬年前，考古學家發掘到你的研究成果，並將之公開，你的理念廣泛傳播，成為時代的指導思想，我們以你的名義統治了整個宇宙。
我們信仰的不是你，而是你的理念，這種信仰連接上了百萬年前的你。
如果你無法理解，可以去找你們世界的專家詢問，死掉的神靈能否被未來的信徒信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