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顛倒人，你，你說什麽，什麽計劃？”
熊熊烈焰中的紮塔拉轉過身，燒得焦黑的臉上竟露出驚懼之色。
“你的計劃過時了，若非我暗中幫你補完漏洞，你的計劃壓根執行不下去。比如，你的生命紅寶石無法穿透魔女哈莉的防禦力場，找到你女兒......
哎，看你這一臉茫然的樣子，肯定對魔女哈莉的力場沒啥概念。
你什麽都不知道，弄得我連炫耀的快樂都沒了。”
顛倒人意興闌珊地一揮手，“轟！”
魔法火焰猛地爆發，眨眼間便把喬瓦尼燒成灰燼。
“魔女哈莉，你別緊張~”
看到哈莉瞳孔收縮，似乎想要動作，顛倒人又笑了，笑著打了個響指。
剛剛才被燒成灰燼的喬瓦尼再次原樣出現。
黑色大禮帽，白色襯衫，高高的大禮帽，一副魔術師的打扮，隻是表情更加憔悴。
“轟！”不等喬瓦尼開口詢問，魔焰再次開始燃燒，從他身上每個毛孔裏噴出，燃燒成一根人形火炬。
“啊啊呃啊~~~”
喬瓦尼痛得發出慘嚎，慘嚎剛叫出口又被他硬生生憋住。
顛倒人向哈莉笑道：“你看到了，這家夥很結實的。我這樣持續不斷玩了他幾十年，每天他都會死亡幾百幾千次，各種不同的死法，可他依舊意誌清醒，每次新的死亡都會發出新鮮的、充滿活力與精神的、永遠讓人聽不膩的慘叫。”
“父親~~~”
哈莉還能在心裏嘀咕老紮的意誌真的很堅強，真不愧是“幕後大boss”。
小紮卻忍不住了，眼淚一下子崩了出來，若非邊上渣康拉住，她差點向父親狂奔過去。
喬瓦尼參加聯合通靈時，她已經二十多歲，是個成年人，如今二十多年過去，她都快五十了，當然不缺乏沉穩與冷靜。
喬瓦尼反複被魔法火焰“五內俱焚”的場麵，幾乎是她最近幾日噩夢的重演。
她原本就快要被噩夢壓垮，眼眶有大大兩個黑眼圈，哈莉都能直接看出她需要休息，她依舊拒絕。
不是真的精神亢奮到無法入眠，是害怕再重複之前重複了無數次的噩夢。
現在噩夢就在眼前化為現實，她腦子裏的那根理智之弦瞬間崩斷。
“紮坦娜，你別衝動，不要中了顛倒人的圈套。”
說話的是命運博士，他和渣康幾乎同時伸手抓住她的一條手臂。
渣康沒說話，隻輕輕拍打老婆的肩膀。
“嗬嗬，可憐的小紮。”
小紮的失態表現立即將顛倒人的目光吸引過來，它笑得更加開心，更加得意，“他們不理解你，我卻能明白你此時的心情。
嘖嘖，本以為隻是噩夢，沒想到噩夢竟然是現實的投影。
你父親真的一遍又一遍被焚燒成灰燼，被我用各類殘忍手法殺死，他好慘啊，你好心痛啊，嗚嗚嗚，你都流淚了，真好！
不如我告訴你一個更加殘忍的事實，讓你哭得更兇，更加傷心絕望？”
顛倒人脖子向前伸，麵相小紮，語氣認真，態度卻很惡劣地說：“事實就是你的噩夢全部來自我！
反語魔法是我這位‘倒吊人’的魔法。
反語魔法的深層規則與根源，都在黑暗魔域，也就是你們口中的‘詭異母域’。
所以，你的父親、你的祖先，在我降臨現實之前，便對此域、對我心生感應。
你們家族遠比其它法師與神靈更了解我，更了解現實後麵的黑暗魔域。
所以你父親能提前幾十年製定渡劫計劃，他的計劃甚至比天境神王幾十億年籌劃的渡劫之法更加有效，也更主動。
這是好處。
可一切奇跡皆有代價。
代價就是你們的意識與黑暗魔域聯係太緊密了。
緊密到我可以輕易幹涉你、影響你們的思想與情緒。”
小紮瞪大眼睛，渾身顫抖，“這些天隻要我一入睡，就會夢到我父親被焚燒，被各種殘忍手段輪迴不斷地殺死，是因為你？”
哈莉瞥了她一眼，神色還算平靜，也沒悄悄用精神傳音詢問情況。
但她心裏其實生出些疑惑，很想詢問小紮或渣康。
“嘿嘿，不然呢？”顛倒人歪著腦袋，魚鱗臉上有明顯的戲謔與嘲弄，“你自己也是個老牌魔法大宗師，肯定知道每次睡覺都做相似的噩夢，必然不正常。
喔，你有自己的理解，你覺得這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你太想念你父親，父女連心，心靈感應，所以才會有那樣的噩夢。
嗬嗬，你就沒想過你的死鬼老爹都嗝屁幾十年了，你們或許父慈女孝，父女連心，可為什麽是現在才開始心靈感應？
真相隻有一個——你一直被我操控，你的思想、你的計劃、你們此時的行動，都是我導演的結果。
我要你們自投羅網，自尋死路，哈哈哈，哈哈哈哈!!”
顛倒人似乎得意到了極點，笑得極為暢快，暢快到猖狂。
小紮麵色煞白，連連搖頭道：“不，不可能，這幾天我一直住在莉山莊園，住在哈莉防護力場保護範圍內，誰都不可能用魔法影響我。”
“嗬嗬，你們反語魔法師都能跨越現實之紗，感應到世界之外的黑暗魔域，為什麽黑暗魔域影響不到區區上帝下凡力場內的你？
魔女哈莉的力場再強，還能影響你們做夢？”顛倒人譏笑道。
“小紮，冷靜，別聽它胡說八道。”
渣康在老婆耳邊低語，閃爍精光的眼睛一直盯著顛倒人，“即便它說的是事實，它真的可以通過更深層次的心靈感應影響你的夢境，也不能說明什麽。
我們在進入詭異母域前，便有了直麵它的覺悟，不是嗎？
現在它隻是嘴巴上耀武揚威、得意洋洋，但真打起來，它未必底氣十足。
真正有底氣的人不會在戰勝敵人之前口若懸河、滔滔不絕。”
接著他偏頭看了哈莉一眼，沒有說話也沒有精神傳音，眼神中卻有很多信息。
哈莉始終沒說話，也沒迴應他一個眼神或表情，隻是神色平靜地盯著前方的顛倒人。
小紮聽了渣康的勸，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也不再說話。
哈莉與小紮沒開口，渣康與沉默的命運博士自然不會主動說什麽。
一時間現場竟陷入了氣氛古怪的沉默中。
顛倒人臉上的得意笑容消失，直到兩分鍾後它終於忍不住，道：“你們來黑暗魔域，難道是來發呆的？”
哈莉這時才開口道：“你不是在裝逼嗎？我們就看著你裝。
現在你裝滿意了，是不是該將喬瓦尼給放了？
他原本就不是什麽大人物，他的計劃、他的人都被你利用個幹淨，我們也被誘餌引進來，他對你幾乎沒啥用了。
你把他放了，咱們痛痛快快大戰一場。
今天我為你準備了一個大驚喜——真正的上帝下凡，保證不讓你失望。”
“驚喜可以放在後麵，咱們先說喬瓦尼，他怎麽會沒啥用？哪怕隻是讓小紮痛心、叫你煩心，我也要留著他，折磨他一輩子，直到他意誌崩潰。”
顛倒人一邊說，一邊快速用焚燒、砍頭、五馬分屍、腰斬、一刀中分等多種手段，將老紮殺死一遍又一遍。
老實說，哈莉並不怎麽煩心，看到老紮落到這種下場，她甚至有點念頭大暢。
如果邊上的小紮與渣康也能有和她一樣的情緒，她甚至可以陪顛倒人看一天一夜的“老紮死亡錄”。
哈莉的情感幻人能感應到小紮內心的焦灼與痛苦，也能感應到渣康開始失去耐心。
“哈莉，你還沒發現嗎？”渣康甚至忍不住，悄悄對她精神傳音，“詭異母域的規則變了！
顛倒人是不是在這裏創造現實，我不確定。
它可能說謊，也可能沒說謊。
但詭異母域存在現實這一事實，說明我們可以扭曲現實，甚至也能創造新的現實。
創造現實、扭曲現實甚至摧毀現實，都隻是一直魔法技巧。
它有魔法，我們就可以用魔法打敗它！”
“我發現了，你別......唉，它也發現了。”哈莉歎了口氣。
對麵顛倒人表情微變，盯著渣康冷笑道：“你想讓魔女哈莉再次粉碎我的現實，然後扭曲喬瓦尼周圍的現實，將他的靈魂從我手裏奪走？
我倒是小瞧了你，你的眼光與想法都很不錯，可惜不夠聰明。”
渣康麵色大變，緊張道：“哈莉，怎麽迴事，它為什麽能聽到我的精神傳音？你沒開上帝下凡力場嗎？”
哈莉白了他一眼，“它剛一見麵就說自己是世界，是現實本身，你沒聽到？”
渣康愣了愣，臉色浮現懊惱之色。
俗話說“你知我知，天知地知”。
有些事隻要發生了，無論隱瞞得多好，都不可能瞞過天地。
哈莉當然有開防禦力場，但他們此時所依存的現實，就是顛倒人本身。
這點顛倒人沒有說謊，也不需要說謊。
顛倒人的定義就是黑暗魔力的意誌。
他們在黑暗魔力演化的詭異母域，顛倒人的意誌就等於“天道”，等於“起源”。
顛倒人無法直接聽到力場保護下的精神傳音，卻知道對麵發生了什麽事。
“嗖！”
沒任何預兆，哈莉忽然踏前一步，拳頭包裹燦燦聖光，朝著顛倒人腦袋打去。
“轟隆隆！”拳頭所過之處，時空如同擋在子彈前麵的窗戶玻璃，碎成一片片。
無論是不是顛倒人創造的現實，此時現實之紗也如同被利劍劃得稀爛的薄紗，碎成一片片。
現實之紗中的顛倒人身體裂開成很多片，下一瞬就要被哈莉的拳頭徹底碾碎。
可哈莉身子一轉，極速直線前進的過程中，忽然轉身180度，打出去的右拳猛地迴撤，原本背在身後的左拳順勢垂在顛倒人邊上的喬瓦尼身上。
哈莉的左拳同樣聖光燦燦，看氣勢與力量波動，明顯也用了全力，結果直接命中喬瓦尼後，卻沒把他打得灰飛煙滅。
那一瞬間，時間像是突然放慢一萬倍，小紮、渣康、命運博士都能清晰看到喬瓦尼的身體如同“現實之畫卷上”的人物畫，哈莉的左拳捶在他胸口，他胸口沒有半點凹陷的痕跡，隻有整張畫卷以哈莉的左拳為中心，向四麵八方蕩漾一圈圈波紋。
喬瓦尼本身沒受到任何傷害，他臉上甚至露出疑惑之色，但與他連接的現實，在波紋散開的拳勁中化為虛無。
直接化為虛無，連碎片都沒有。
從旁人的視角看去，喬瓦尼先是如同湖麵的月亮，湖麵微波蕩漾，月影跟著漣漪上下起伏，然後湖麵的畫麵定格，成為剪輯軟件中的一幅畫，哈莉將“月下湖光”風景畫中的月亮（喬瓦尼）單獨剪出來，其餘背景一律打上密集的馬賽克。
哈莉與渣康他們在顛倒人創造的現實中，喬瓦尼也如此。
哈莉的救人思路是：隻要喬瓦尼的靈魂脫離詭異母域的現實，便等於幫他擺脫顛倒人。
她表麵上要捶爆顛倒人存在的現實，其實用巧勁兒將與喬瓦尼相連的現實都捶碎。
喬瓦尼存在的現實都被打沒了，喬瓦尼不就脫離現實了嗎？
把喬瓦尼存身的現實之紗打成虛無後，哈莉變拳為爪，左手順勢抓住喬瓦尼的靈魂，下一瞬便要將他收走。
“魔女哈莉，你果然厲害，但你還是小瞧我了。”
顛倒人慢悠悠的聲音傳入她腦海，哈莉左手一空，本該被抓在手上的喬瓦尼沒了蹤影。
哈莉定睛一看，仿佛時光倒流，被她打碎的現實之紗又迴來了。
但此時與之前一模一樣的戈壁灘上，有撕碎的現實碎片飄散。
時光沒有倒流，現實之紗被她打碎已成事實，並沒改變。
“哈莉！”
哈莉聽到渣康緊張的叫喊，她迴頭一看，她與他們之間竟多了一層“毛玻璃”。
她與他們居然不在一個現實中！
“雙層現實？！”哈莉一驚。
在原來的現實之紗下麵還藏了一層與上層一模一樣的現實，她打碎了第一層，卻落入第二層中。
不僅沒能救下喬瓦尼，反而與渣康、小紮他們分開。
“嗬嗬，你可以繼續往下麵‘撕’，將眼前的現實一層接一層地撕碎，看看是不是隻有兩層，或者更多層。”
兩層現實，兩個顛倒人。
哈莉前方有一個雙手抱胸，得意洋洋、輕鬆自在的顛倒人，“毛玻璃”後麵顛倒人正在與渣康三人大戰。
哈莉本來還有些驚怒交加，打算怒罵一聲，手撕“毛玻璃”，想辦法將小紮、渣康他們拉到自己身邊。
可就在動手前，她忽然發覺自己似乎沒必要那麽做，因為小紮、渣康、命運博士沒有被瞬秒，他們竟然與第一層現實中的顛倒人打得有來有迴。
不說五五開，也能算二八開，顛倒人八，小紮他們二，但在熟悉顛倒人的招數後，他們有越戰越勇的趨勢。
至少短時間內不會被秒殺。
“原來你比我猜想的還要虛弱。”
哈莉迴過頭，看著第二層現實中的顛倒人，表情古怪地說：“是不是融合怨嫗帶領的後遺症？”
“你是不是嚇傻了，現在是我將你們玩弄於鼓掌間。”顛倒人譏笑道。
“你的意思是，我之前太高估你和詭異母域，你們遠不如我猜想的那麽高大上？
詭異母域就該這low樣兒，和多元宇宙內的維度空間沒啥區別，可以容納現實也可以修改現實，基礎法則齊全，可以撬動規則的力量。”
哈莉表情更加輕鬆了，臉上甚至有了一絲嘲諷的笑意。
顛倒人冷冷道：“可以容納現實，基礎法則齊全，隻能代表我的世界更加完整，更加強大。
這裏的現實隻有我能掌控，這裏的法則聽我號令。
我是世界的主人，也是世界本身，你們則是被我鎖進籠子裏的獵物。”
“嗬嗬，你的見識，你的話，都變得好low，與天境神王一樣low，他們也曾在自己的神國麵對我時說出同樣的話。
在他們的神國中，世界被他們掌控，法則聽他們號令。
所以你與怨嫗融合的結果隻是成為‘神王之中第一人’？”
哈莉已經不掩飾臉上的譏笑。
“你是魔女哈莉，我了解你，在你無法憑能力取勝時，就會通過語言玩弄陰謀詭計，可惜對我沒用。”
顛倒人用沒有眼睛的麵孔俯視她，平靜的聲音中有難掩的冷酷與殺意，“在你下次說我low之前，我希望你不要站在‘籠子裏’，以仰視的角度看著我。”
“你說得對，low不是說出來的。”
哈莉站在原地沒有動，身體卻變成一顆小太陽，向周圍散發無窮無盡的聖光。
聖光照耀之處，現實之紗如同遇到熊熊烈焰的牆紙，先皸裂褶皺，然後嗶啵燃燒。
頃刻間，她周圍的現實被焚燒得一幹二淨。
“嗬嗬，你在做無用功，我已經摸透你的底細，你的力量範圍隻有100公裏。”
顛倒人雙手抱胸，很淡定地倒掛在哈莉正前方，“超過了上帝下凡能量場的範圍，無論你的大君權能有多強，也別想繼續向外蔓延。
我創造的第二層現實有無限空間，區區百公裏方圓，隻是畫卷上的一個點。
你甚至無法觸碰到‘近在眼前’的第一層現實空間。
我要你親眼看著你的同伴被我隨意玩弄。
他們大聲唿喚你的名字卻得不到任何迴應，最終絕望而死。
你看得到他們，卻無法提供一臂之力，在他們絕望慘死後痛苦萬分，也無比絕望，哈哈哈！”
哈莉抬頭瞥了它一眼，“我的確是親眼所見，他們雖落下風，卻讓你有點灰頭土臉。”
“他們應該感謝你。”顛倒人不以為然，道：“你牽扯了我九成九的心神與力量，他們麵對的隻是我在第一層現實中的影子，所以他們勉強可以與我對抗一二。
現在你已經黔驢技窮，連迴歸第一層現實空間拯救他們也做不到，我可以抽離一些力量去碾壓他們了。
你看著吧，他們下一瞬就會發出慘嚎，下一秒就會大聲向你唿叫。”
哈莉並沒落入第三層現實空間，也沒迴到第一層現實空間。
璀璨的聖光在摧毀她周圍的第二層現實之紗後，的確無法往更遠的地方蔓延。
如顛倒人所說，她沒辦法一下次摧毀範圍超過100公裏的現實。
而現實由顛倒人創造，時空隻是現實之紗畫卷上的“一處風景”。
隻要顛倒人願意，空間範圍可以無限。
小紮他們貌似近在咫尺，卻隔著兩層現實之紗。
或許哈莉可以高速移動，一邊向小紮他們“靠近”，一邊摧毀周圍的現實之紗。
但顛倒人執筆畫“現實”，輕易就能找到應對之策，讓哈莉會落入第三層現實之紗，距離第一層更遠，越移動越遠離小紮他們。
可以空間瞬移，可瞬移無用，空間也隻是現實之紗畫卷上的一個要素。
現在不僅是畫卷上的畫是顛倒人畫出來的，連整幅畫卷都由顛倒人創造出來的。
如何以畫作中的一個要素，對抗畫作與畫卷的創造者？
說到底，這裏是詭異母域，是顛倒人的老巢，在這裏顛倒人有絕對主場優勢。
將詭異母域弄得和“超級神國”似的，失去不可感知、不可觸碰、無法認知、無法直視的“詭異特性”，的確變low了，但low逼不代表不強大。
煤老板low，不代表煤老板的錢沒有力量。
“黔驢技窮？蠢貨，你連我想做什麽都沒搞清楚。”
哈莉在摧毀周身第二層現實之紗後，壓根沒嚐試往更遠的範圍移動。
她直接以大君之力創造屬於她自己的現實。
在燒出一個大窟窿的第二層現實之紗上打補丁，打上她自己的“聖光現實補丁”。
這片哈莉自己創造的聖光現實中，隻存在兩樣“現實之物”，一樣是哈莉自身，她也在“聖光現實補丁”中央嘛。
另一樣存在之物則是巨大到充滿“聖光現實補丁”的吞噬之渦。
也就是說，除了哈莉本身，她創造的這片現實隻有一個巨大的吞噬漩渦。
它不是能量漩渦，它是一個“現實漩渦”。
正在發生的現實如同畫卷上的動畫，整個世界就畫在一幅巨大的畫卷上。
詭異母域的畫卷與畫卷上的畫作，皆由顛倒人創造。
在一層畫作之下還有第二層、第三層畫卷。
現在哈莉在第二層畫卷上燒出一個窟窿，然後打上她自己的補丁：一個吞噬現實的漩渦。
畫在畫卷之上的漩渦，可以吞噬畫卷中的“景物”，卻無法吞噬畫卷本身。
電視機屏幕中出現一個黑洞，那個黑洞隻能吞噬畫麵裏的東西，無法吞噬電視機，以及電視機外的觀眾。
哈莉原本是畫中人，是電視屏幕中的一個人物，可她直接摧毀現實之紗，在電視畫麵中燒出一個窟窿，可以從電視機裏跑出來。
她沒有跑，而是在窟窿裏“畫”了個黑洞。
下一瞬，第二層現實之紗如同纏繞在轉子上的床單，被扯爛，被高速轉動的轉子拉扯著纏繞成一團。
哈莉創造的現實是“黑洞”不是轉子，它不僅將第二次現實之紗扯過來，還將它給消化吸收了。
“這不可能，在黑暗魔域，我是世界的唯一主宰，一切規則與能量都在我的意誌下運轉，哪怕現實本身也隻是我的思想在黑暗魔域的投影，是我身體與靈魂的一部分。”
顛倒人失態大叫。
哈莉在畫卷上畫了個“黑洞”，不僅畫中景物被攪碎、吸收、消化、無蹤影，連畫卷，連電視屏幕，乃至畫畫的人，屏幕外的觀眾與“家具擺設”，都要被黑洞吸收。
之前悠然自得倒吊在哈莉身前裝逼的顛倒人，也難以控製地緩緩向“黑洞”靠近。
哈莉淡淡道：“當你開始講規矩，並通過規矩獲得權力，以權力壓我時，就代表你也陷入規矩之中，你同樣會受到規矩約束。
隻要我比你更熟悉規矩，更懂得利用規矩，就能獲得比你更大的權力，反過來用權力壓你。
這便是我說你變low了的原因。
之前你可不講規矩，你完全沒有規矩，一切規矩在你麵前都將失效，由規矩帶來的至高權力被你蔑視，所以強大的天堂地獄軍團一個照麵被你瞬秒。
所以現在，麵對區區幾個遠不如烏列與別西卜的人類法師，你不僅無法一個照麵瞬秒他們，還與他們有來有迴。
你加入了規矩之中，你獲得了巨大權力，可我們早已在規矩中，比你更適應規矩。
納布、康斯坦丁、紮坦娜他們從出生起，就在多元宇宙的規矩環境中，他們也從規矩中獲取一定權力。
權力不如你大，卻不再是1除以0等於正無窮的絕對碾壓。”
原本的顛倒人是個兇狠強壯的野蠻人，多元宇宙的超凡者則如同“dc之國”的官員，官員的力量來自國家政府，“火之舌”烏列、“蠅王”別西卜，乃至“厚皮神王”哈莉，都是“dc之國”的元首。
一國之元首，強不強？
掌管億萬國民之生死，當然強大猶如“天老爺”。
可把這群“國家元首”單獨領出來，放在完全不需要顧忌“文明社會政治權力”的野蠻人跟前，他們便立即淪為任由野蠻人屠戮的肉雞。
顛倒人很羨慕赫卡忒，赫卡忒是文明社會內部的“權力教皇”。
國家元首皆由赫卡忒加冕，赫卡忒可以剝奪元首們的王冠。
比如“厚禮神王”哈莉頭上的“厚皮神王權能”之冠便被剝奪。
權利教皇如此威風凜凜，大家都對這個位子有想法，哈莉也不例外。
最終顛倒人成功吞噬怨嫗，獲得了“君權我授”的巨大權力。
可問題是它成為新任“權力大教皇”的同時，也進入了文明社會。
“權力教皇”之所以有權力，是因為“dc王國”的規矩規定祂有權力。
顛倒人享受了規矩帶來的權力，成為文明世界之教皇，便失去過去“無視一切規矩、一切規矩皆對我無用”的“野蠻人特性”。
撕毀現實、創造現實，都是一種魔法技巧，而魔法規則本身就是dc多元宇宙的基礎法則。
撕毀現實不等於力量強到超脫dc多元宇宙。
哈莉在拿到大君權能之前無法“撕現實如撕紙”，不是她力量不夠強，純粹是“厚皮神王”對魔法不熟。
顛倒人之前幾十億年一直被擋在現實之紗外麵，顯然那時它也不能隨意撕毀現實之紗，更不可能隨意創造現實。
現在它能隨心所欲創造現實，是因為它吞噬怨嫗，拿到怨嫗的魔法權能，從野蠻人蛻變成為“文明世界的權力教皇”。
它加入了規矩。
現在顛倒人很牛，它創造多層現實之紗，它隨意操控基礎法則，甚至讓詭異母域內也有了法則之力。
但它加入了規矩，就得遵守遊戲規則。
遊戲規則第一條：哈莉有10級魔力（神力）防禦專長，屬於魔法規則造物的“多層現實之紗”完全無法反抗哈莉的吞噬。
遊戲規則第二條：魔法規則造物可以被哈莉消化為純粹的魔力，這點超凡法師、天境諸神都知道，也都經曆過。
遊戲規則第三條：大君權能加持下的天堂聖力屬於多元宇宙能級最高的力量，9級巔峰，“權力教皇”隻是更有權力，祂的力量能級也隻九級巔峰，所以“新教皇”創造的現實之紗不會比哈莉創造的現實之紗補丁更高級，大家公平競爭，輸了就要老老實實認罰。
按照這些規則運轉，最終結果就是現在這樣：在顛倒人不甘憤怒的嘶吼聲中，第二層現實之紗被哈莉整個吞噬。
就像吃下一塊剛出鍋的蔥油餅。
有點燙嘴，但吃起來很暢快。
“不，不該是這種結果，我已經奪取怨嫗的全部權能，哪怕我會因此受到些許多元宇宙規則的限製，可你不可能比我更有權能。
你的權力沒我大，即便我們都在規矩中，你也該聽我的，被我壓製。
我的現實之紗要遠比你的強大，隻有我能吞噬你，你不可能反過來吞噬我。”
第一層現實之紗中的顛倒人激動大叫道：“而且，這裏是我的地盤，是黑暗魔域啊！”
身處第二層現實之紗內的顛倒人，如同被蔥油餅卷起的烤腸，終究沒掙脫“黑洞”般的漩渦——漩渦後麵是哈莉的胃袋。
不過它的力量與精神意誌都轉移出去，此時應該轉移到了第一層現實之紗的顛倒人體內，被吞噬的隻是一個影子。
“哈莉，你剛才哪去了，怎麽突然消失不見？”渣康捂著胸口問道。
他這會兒身受重傷，胸口被顛倒人用魔法光束射穿一個透明窟窿。
呃，沒錯，顛倒人現在牛掰了，還能使用魔法，隨手丟出禁咒級的“死亡射線”。
之前它與渣康、小紮、命運博士他們的戰鬥，便是超級魔法大戰。
顛倒人的魔法比較生疏，沒使用多少魔法，主要從根源上操控法則與現實打擊敵人。
說白了還是使用魔法規則的力量。
三人此時都比較慘，但沒死。
哈莉一邊用聖光替他們療傷，一邊用精神傳音，將多層現實之紗的事解釋一遍，嘴上還對顛倒人嘲諷道：“你還說你不low，現在你說的這些話，乃至你無能狂怒、氣得跳腳卻無可奈何的動作與表情，都與我過去的敵人如出一轍。
此時此景，正如彼時彼刻的他們。
而他們都是一群low貨。”
渣康跟著譏笑道：“哈莉剛出道時就三戲路西法，還接連讓神王魔王吃癟，難道祂們的權能沒她高？
你即便不知道她過去的故事，也該親眼見證了她和怨嫗的戰鬥全過程。
怨嫗的權能不如她？
結果如何，大家都看到了。
哈莉有上帝庇護，是天生的‘規矩之敵’、‘常理與邏輯破壞者’。”
顛倒人怒極反笑，“嘿嘿，很好，非常好，現在我對徹底殺死你們越發感興趣了。
剛才隻是熱身賽，你們小贏一場，接下來我們先玩個小遊戲，‘喬瓦尼在哪裏’。”
“魔女哈莉，你可以繼續使用之前那招，將第一層現實之紗也撕毀吞噬。
但我要提醒你，你心心念念的爸爸就可能藏在現實之畫卷的某個角落喲。”
顛倒人嘴上再對哈莉說話，麵孔與嘴巴卻轉向小紮，魚鱗臉上還掛著惡劣的笑容，“魔女哈莉好兇，連現實之紗和我的投影都抵抗不住‘聖光大漩渦’的吞噬。
希望你爸爸能結實點......嗯，他一定夠結實，對吧？
畢竟被我折磨幾十年也沒徹底消磨自我意誌。”
哈莉拍了拍小紮的肩膀，安慰道：“我現在基本上摸清了顛倒人的虛實，它現在就隻是個大一號的怨嫗。
但怨嫗沒有老巢，沒有致命要害，進退自如，無拘無束。
顛倒人體量更大了，可它老巢在此，我已抓住它的要害，它完蛋了。”
“大一號的怨嫗......”顛倒人磨牙鑿齒，“魔女哈莉，你的確很招人恨。如果你想拉仇恨，讓我主動向你發出進攻，你成功了。”
話音剛落，它覆蓋死白色魚鱗和黏液的皮膚上，竟睜開一隻隻惡毒的猩紅眼睛。
頃刻間它的胸口與後背，幾乎長滿了眼睛。
每隻眼睛都紅通通，閃爍兇狠與憎惡的光芒，紅光在眼前上凝聚。
“嗖嗖嗖！”一束束猩紅光芒從眼中射出，密集如雨，宛若瞬移般飛到哈莉跟前，要將他們全部覆蓋。
哈莉向前方伸出右手，在身前形成一堵聖光之牆，防禦魔法牆還在力場範圍內。
“嗤嗤嗤嗤！”
猩紅光束不是純粹的魔法，它們竟如同實體長矛，一根接一根釘在聖光防禦牆上。
哪怕經過防禦專長力場debuff的侵蝕，它們依舊對聖光防禦牆造成巨大破壞。
像是有重機槍對著水泥防護牆持續掃射，聖光能量四散飛濺，眼看就要堅持不住了。
哈莉隻眼神詫異地瞥了顛倒人一下，便轉過頭，繼續對小紮道：“顛倒人比怨嫗強，但它的弱點很明顯，就是這處詭異母域。
我馬上營救你父親，等你父親靈魂到手，不要有任何遲疑，立即用混沌反語魔法開啟傳送門。
我會保護你們安全脫離詭異母域範圍。”
“你能鎖定我父親的位置？”小紮驚喜道。
哈莉問道：“你還能與他產生心靈感應不？”
小紮搖頭，苦澀道：“大概顛倒人說的是事實，我能夢到我父親，能通過反語魔法直接傳送到他跟前，是它在暗中搗鬼。”
“沒關係，我雖然無法找到你父親的位置，但我可以直接將他收割。”哈莉道。
“收割？怎麽收割？”小紮疑惑道。
哈莉古怪道：“你老爹為何能堅持這麽久？”
“他意誌力強大，還完成小黑豆魔力——偶買噶，我父親的靈魂與魔力中都有小黑豆的魔力印記，哈莉你竟要召喚小黑豆？！”小紮震驚道。
“小黑豆不能離開無光海，不然地獄要被她踩碎，靈薄獄也要化為混沌。”
哈莉轉向顛倒人，輕輕在自己額頭點了一下。
“嗡嗡~~~”
她身上驟然升起霸道狂暴的黑暗魔力。
龐大的力量甚至在她周身帶起一股颶風。
眨眼間，哈莉體外聖光上已經覆蓋了一層純黑，“聖哈莉”幾乎變成“墮落黑哈莉”。
“小黑豆人沒來，卻把自己‘上帝黑暗麵’的權能分出一部分借給我。
嘿嘿，今天咱們來試試‘光暗上帝’兩大本源力量融合的效果。
當然，先救你父親，等你們離開，我才能放開手腳。”
熊熊烈焰中的紮塔拉轉過身，燒得焦黑的臉上竟露出驚懼之色。
“你的計劃過時了，若非我暗中幫你補完漏洞，你的計劃壓根執行不下去。比如，你的生命紅寶石無法穿透魔女哈莉的防禦力場，找到你女兒......
哎，看你這一臉茫然的樣子，肯定對魔女哈莉的力場沒啥概念。
你什麽都不知道，弄得我連炫耀的快樂都沒了。”
顛倒人意興闌珊地一揮手，“轟！”
魔法火焰猛地爆發，眨眼間便把喬瓦尼燒成灰燼。
“魔女哈莉，你別緊張~”
看到哈莉瞳孔收縮，似乎想要動作，顛倒人又笑了，笑著打了個響指。
剛剛才被燒成灰燼的喬瓦尼再次原樣出現。
黑色大禮帽，白色襯衫，高高的大禮帽，一副魔術師的打扮，隻是表情更加憔悴。
“轟！”不等喬瓦尼開口詢問，魔焰再次開始燃燒，從他身上每個毛孔裏噴出，燃燒成一根人形火炬。
“啊啊呃啊~~~”
喬瓦尼痛得發出慘嚎，慘嚎剛叫出口又被他硬生生憋住。
顛倒人向哈莉笑道：“你看到了，這家夥很結實的。我這樣持續不斷玩了他幾十年，每天他都會死亡幾百幾千次，各種不同的死法，可他依舊意誌清醒，每次新的死亡都會發出新鮮的、充滿活力與精神的、永遠讓人聽不膩的慘叫。”
“父親~~~”
哈莉還能在心裏嘀咕老紮的意誌真的很堅強，真不愧是“幕後大boss”。
小紮卻忍不住了，眼淚一下子崩了出來，若非邊上渣康拉住，她差點向父親狂奔過去。
喬瓦尼參加聯合通靈時，她已經二十多歲，是個成年人，如今二十多年過去，她都快五十了，當然不缺乏沉穩與冷靜。
喬瓦尼反複被魔法火焰“五內俱焚”的場麵，幾乎是她最近幾日噩夢的重演。
她原本就快要被噩夢壓垮，眼眶有大大兩個黑眼圈，哈莉都能直接看出她需要休息，她依舊拒絕。
不是真的精神亢奮到無法入眠，是害怕再重複之前重複了無數次的噩夢。
現在噩夢就在眼前化為現實，她腦子裏的那根理智之弦瞬間崩斷。
“紮坦娜，你別衝動，不要中了顛倒人的圈套。”
說話的是命運博士，他和渣康幾乎同時伸手抓住她的一條手臂。
渣康沒說話，隻輕輕拍打老婆的肩膀。
“嗬嗬，可憐的小紮。”
小紮的失態表現立即將顛倒人的目光吸引過來，它笑得更加開心，更加得意，“他們不理解你，我卻能明白你此時的心情。
嘖嘖，本以為隻是噩夢，沒想到噩夢竟然是現實的投影。
你父親真的一遍又一遍被焚燒成灰燼，被我用各類殘忍手法殺死，他好慘啊，你好心痛啊，嗚嗚嗚，你都流淚了，真好！
不如我告訴你一個更加殘忍的事實，讓你哭得更兇，更加傷心絕望？”
顛倒人脖子向前伸，麵相小紮，語氣認真，態度卻很惡劣地說：“事實就是你的噩夢全部來自我！
反語魔法是我這位‘倒吊人’的魔法。
反語魔法的深層規則與根源，都在黑暗魔域，也就是你們口中的‘詭異母域’。
所以，你的父親、你的祖先，在我降臨現實之前，便對此域、對我心生感應。
你們家族遠比其它法師與神靈更了解我，更了解現實後麵的黑暗魔域。
所以你父親能提前幾十年製定渡劫計劃，他的計劃甚至比天境神王幾十億年籌劃的渡劫之法更加有效，也更主動。
這是好處。
可一切奇跡皆有代價。
代價就是你們的意識與黑暗魔域聯係太緊密了。
緊密到我可以輕易幹涉你、影響你們的思想與情緒。”
小紮瞪大眼睛，渾身顫抖，“這些天隻要我一入睡，就會夢到我父親被焚燒，被各種殘忍手段輪迴不斷地殺死，是因為你？”
哈莉瞥了她一眼，神色還算平靜，也沒悄悄用精神傳音詢問情況。
但她心裏其實生出些疑惑，很想詢問小紮或渣康。
“嘿嘿，不然呢？”顛倒人歪著腦袋，魚鱗臉上有明顯的戲謔與嘲弄，“你自己也是個老牌魔法大宗師，肯定知道每次睡覺都做相似的噩夢，必然不正常。
喔，你有自己的理解，你覺得這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你太想念你父親，父女連心，心靈感應，所以才會有那樣的噩夢。
嗬嗬，你就沒想過你的死鬼老爹都嗝屁幾十年了，你們或許父慈女孝，父女連心，可為什麽是現在才開始心靈感應？
真相隻有一個——你一直被我操控，你的思想、你的計劃、你們此時的行動，都是我導演的結果。
我要你們自投羅網，自尋死路，哈哈哈，哈哈哈哈!!”
顛倒人似乎得意到了極點，笑得極為暢快，暢快到猖狂。
小紮麵色煞白，連連搖頭道：“不，不可能，這幾天我一直住在莉山莊園，住在哈莉防護力場保護範圍內，誰都不可能用魔法影響我。”
“嗬嗬，你們反語魔法師都能跨越現實之紗，感應到世界之外的黑暗魔域，為什麽黑暗魔域影響不到區區上帝下凡力場內的你？
魔女哈莉的力場再強，還能影響你們做夢？”顛倒人譏笑道。
“小紮，冷靜，別聽它胡說八道。”
渣康在老婆耳邊低語，閃爍精光的眼睛一直盯著顛倒人，“即便它說的是事實，它真的可以通過更深層次的心靈感應影響你的夢境，也不能說明什麽。
我們在進入詭異母域前，便有了直麵它的覺悟，不是嗎？
現在它隻是嘴巴上耀武揚威、得意洋洋，但真打起來，它未必底氣十足。
真正有底氣的人不會在戰勝敵人之前口若懸河、滔滔不絕。”
接著他偏頭看了哈莉一眼，沒有說話也沒有精神傳音，眼神中卻有很多信息。
哈莉始終沒說話，也沒迴應他一個眼神或表情，隻是神色平靜地盯著前方的顛倒人。
小紮聽了渣康的勸，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也不再說話。
哈莉與小紮沒開口，渣康與沉默的命運博士自然不會主動說什麽。
一時間現場竟陷入了氣氛古怪的沉默中。
顛倒人臉上的得意笑容消失，直到兩分鍾後它終於忍不住，道：“你們來黑暗魔域，難道是來發呆的？”
哈莉這時才開口道：“你不是在裝逼嗎？我們就看著你裝。
現在你裝滿意了，是不是該將喬瓦尼給放了？
他原本就不是什麽大人物，他的計劃、他的人都被你利用個幹淨，我們也被誘餌引進來，他對你幾乎沒啥用了。
你把他放了，咱們痛痛快快大戰一場。
今天我為你準備了一個大驚喜——真正的上帝下凡，保證不讓你失望。”
“驚喜可以放在後麵，咱們先說喬瓦尼，他怎麽會沒啥用？哪怕隻是讓小紮痛心、叫你煩心，我也要留著他，折磨他一輩子，直到他意誌崩潰。”
顛倒人一邊說，一邊快速用焚燒、砍頭、五馬分屍、腰斬、一刀中分等多種手段，將老紮殺死一遍又一遍。
老實說，哈莉並不怎麽煩心，看到老紮落到這種下場，她甚至有點念頭大暢。
如果邊上的小紮與渣康也能有和她一樣的情緒，她甚至可以陪顛倒人看一天一夜的“老紮死亡錄”。
哈莉的情感幻人能感應到小紮內心的焦灼與痛苦，也能感應到渣康開始失去耐心。
“哈莉，你還沒發現嗎？”渣康甚至忍不住，悄悄對她精神傳音，“詭異母域的規則變了！
顛倒人是不是在這裏創造現實，我不確定。
它可能說謊，也可能沒說謊。
但詭異母域存在現實這一事實，說明我們可以扭曲現實，甚至也能創造新的現實。
創造現實、扭曲現實甚至摧毀現實，都隻是一直魔法技巧。
它有魔法，我們就可以用魔法打敗它！”
“我發現了，你別......唉，它也發現了。”哈莉歎了口氣。
對麵顛倒人表情微變，盯著渣康冷笑道：“你想讓魔女哈莉再次粉碎我的現實，然後扭曲喬瓦尼周圍的現實，將他的靈魂從我手裏奪走？
我倒是小瞧了你，你的眼光與想法都很不錯，可惜不夠聰明。”
渣康麵色大變，緊張道：“哈莉，怎麽迴事，它為什麽能聽到我的精神傳音？你沒開上帝下凡力場嗎？”
哈莉白了他一眼，“它剛一見麵就說自己是世界，是現實本身，你沒聽到？”
渣康愣了愣，臉色浮現懊惱之色。
俗話說“你知我知，天知地知”。
有些事隻要發生了，無論隱瞞得多好，都不可能瞞過天地。
哈莉當然有開防禦力場，但他們此時所依存的現實，就是顛倒人本身。
這點顛倒人沒有說謊，也不需要說謊。
顛倒人的定義就是黑暗魔力的意誌。
他們在黑暗魔力演化的詭異母域，顛倒人的意誌就等於“天道”，等於“起源”。
顛倒人無法直接聽到力場保護下的精神傳音，卻知道對麵發生了什麽事。
“嗖！”
沒任何預兆，哈莉忽然踏前一步，拳頭包裹燦燦聖光，朝著顛倒人腦袋打去。
“轟隆隆！”拳頭所過之處，時空如同擋在子彈前麵的窗戶玻璃，碎成一片片。
無論是不是顛倒人創造的現實，此時現實之紗也如同被利劍劃得稀爛的薄紗，碎成一片片。
現實之紗中的顛倒人身體裂開成很多片，下一瞬就要被哈莉的拳頭徹底碾碎。
可哈莉身子一轉，極速直線前進的過程中，忽然轉身180度，打出去的右拳猛地迴撤，原本背在身後的左拳順勢垂在顛倒人邊上的喬瓦尼身上。
哈莉的左拳同樣聖光燦燦，看氣勢與力量波動，明顯也用了全力，結果直接命中喬瓦尼後，卻沒把他打得灰飛煙滅。
那一瞬間，時間像是突然放慢一萬倍，小紮、渣康、命運博士都能清晰看到喬瓦尼的身體如同“現實之畫卷上”的人物畫，哈莉的左拳捶在他胸口，他胸口沒有半點凹陷的痕跡，隻有整張畫卷以哈莉的左拳為中心，向四麵八方蕩漾一圈圈波紋。
喬瓦尼本身沒受到任何傷害，他臉上甚至露出疑惑之色，但與他連接的現實，在波紋散開的拳勁中化為虛無。
直接化為虛無，連碎片都沒有。
從旁人的視角看去，喬瓦尼先是如同湖麵的月亮，湖麵微波蕩漾，月影跟著漣漪上下起伏，然後湖麵的畫麵定格，成為剪輯軟件中的一幅畫，哈莉將“月下湖光”風景畫中的月亮（喬瓦尼）單獨剪出來，其餘背景一律打上密集的馬賽克。
哈莉與渣康他們在顛倒人創造的現實中，喬瓦尼也如此。
哈莉的救人思路是：隻要喬瓦尼的靈魂脫離詭異母域的現實，便等於幫他擺脫顛倒人。
她表麵上要捶爆顛倒人存在的現實，其實用巧勁兒將與喬瓦尼相連的現實都捶碎。
喬瓦尼存在的現實都被打沒了，喬瓦尼不就脫離現實了嗎？
把喬瓦尼存身的現實之紗打成虛無後，哈莉變拳為爪，左手順勢抓住喬瓦尼的靈魂，下一瞬便要將他收走。
“魔女哈莉，你果然厲害，但你還是小瞧我了。”
顛倒人慢悠悠的聲音傳入她腦海，哈莉左手一空，本該被抓在手上的喬瓦尼沒了蹤影。
哈莉定睛一看，仿佛時光倒流，被她打碎的現實之紗又迴來了。
但此時與之前一模一樣的戈壁灘上，有撕碎的現實碎片飄散。
時光沒有倒流，現實之紗被她打碎已成事實，並沒改變。
“哈莉！”
哈莉聽到渣康緊張的叫喊，她迴頭一看，她與他們之間竟多了一層“毛玻璃”。
她與他們居然不在一個現實中！
“雙層現實？！”哈莉一驚。
在原來的現實之紗下麵還藏了一層與上層一模一樣的現實，她打碎了第一層，卻落入第二層中。
不僅沒能救下喬瓦尼，反而與渣康、小紮他們分開。
“嗬嗬，你可以繼續往下麵‘撕’，將眼前的現實一層接一層地撕碎，看看是不是隻有兩層，或者更多層。”
兩層現實，兩個顛倒人。
哈莉前方有一個雙手抱胸，得意洋洋、輕鬆自在的顛倒人，“毛玻璃”後麵顛倒人正在與渣康三人大戰。
哈莉本來還有些驚怒交加，打算怒罵一聲，手撕“毛玻璃”，想辦法將小紮、渣康他們拉到自己身邊。
可就在動手前，她忽然發覺自己似乎沒必要那麽做，因為小紮、渣康、命運博士沒有被瞬秒，他們竟然與第一層現實中的顛倒人打得有來有迴。
不說五五開，也能算二八開，顛倒人八，小紮他們二，但在熟悉顛倒人的招數後，他們有越戰越勇的趨勢。
至少短時間內不會被秒殺。
“原來你比我猜想的還要虛弱。”
哈莉迴過頭，看著第二層現實中的顛倒人，表情古怪地說：“是不是融合怨嫗帶領的後遺症？”
“你是不是嚇傻了，現在是我將你們玩弄於鼓掌間。”顛倒人譏笑道。
“你的意思是，我之前太高估你和詭異母域，你們遠不如我猜想的那麽高大上？
詭異母域就該這low樣兒，和多元宇宙內的維度空間沒啥區別，可以容納現實也可以修改現實，基礎法則齊全，可以撬動規則的力量。”
哈莉表情更加輕鬆了，臉上甚至有了一絲嘲諷的笑意。
顛倒人冷冷道：“可以容納現實，基礎法則齊全，隻能代表我的世界更加完整，更加強大。
這裏的現實隻有我能掌控，這裏的法則聽我號令。
我是世界的主人，也是世界本身，你們則是被我鎖進籠子裏的獵物。”
“嗬嗬，你的見識，你的話，都變得好low，與天境神王一樣low，他們也曾在自己的神國麵對我時說出同樣的話。
在他們的神國中，世界被他們掌控，法則聽他們號令。
所以你與怨嫗融合的結果隻是成為‘神王之中第一人’？”
哈莉已經不掩飾臉上的譏笑。
“你是魔女哈莉，我了解你，在你無法憑能力取勝時，就會通過語言玩弄陰謀詭計，可惜對我沒用。”
顛倒人用沒有眼睛的麵孔俯視她，平靜的聲音中有難掩的冷酷與殺意，“在你下次說我low之前，我希望你不要站在‘籠子裏’，以仰視的角度看著我。”
“你說得對，low不是說出來的。”
哈莉站在原地沒有動，身體卻變成一顆小太陽，向周圍散發無窮無盡的聖光。
聖光照耀之處，現實之紗如同遇到熊熊烈焰的牆紙，先皸裂褶皺，然後嗶啵燃燒。
頃刻間，她周圍的現實被焚燒得一幹二淨。
“嗬嗬，你在做無用功，我已經摸透你的底細，你的力量範圍隻有100公裏。”
顛倒人雙手抱胸，很淡定地倒掛在哈莉正前方，“超過了上帝下凡能量場的範圍，無論你的大君權能有多強，也別想繼續向外蔓延。
我創造的第二層現實有無限空間，區區百公裏方圓，隻是畫卷上的一個點。
你甚至無法觸碰到‘近在眼前’的第一層現實空間。
我要你親眼看著你的同伴被我隨意玩弄。
他們大聲唿喚你的名字卻得不到任何迴應，最終絕望而死。
你看得到他們，卻無法提供一臂之力，在他們絕望慘死後痛苦萬分，也無比絕望，哈哈哈！”
哈莉抬頭瞥了它一眼，“我的確是親眼所見，他們雖落下風，卻讓你有點灰頭土臉。”
“他們應該感謝你。”顛倒人不以為然，道：“你牽扯了我九成九的心神與力量，他們麵對的隻是我在第一層現實中的影子，所以他們勉強可以與我對抗一二。
現在你已經黔驢技窮，連迴歸第一層現實空間拯救他們也做不到，我可以抽離一些力量去碾壓他們了。
你看著吧，他們下一瞬就會發出慘嚎，下一秒就會大聲向你唿叫。”
哈莉並沒落入第三層現實空間，也沒迴到第一層現實空間。
璀璨的聖光在摧毀她周圍的第二層現實之紗後，的確無法往更遠的地方蔓延。
如顛倒人所說，她沒辦法一下次摧毀範圍超過100公裏的現實。
而現實由顛倒人創造，時空隻是現實之紗畫卷上的“一處風景”。
隻要顛倒人願意，空間範圍可以無限。
小紮他們貌似近在咫尺，卻隔著兩層現實之紗。
或許哈莉可以高速移動，一邊向小紮他們“靠近”，一邊摧毀周圍的現實之紗。
但顛倒人執筆畫“現實”，輕易就能找到應對之策，讓哈莉會落入第三層現實之紗，距離第一層更遠，越移動越遠離小紮他們。
可以空間瞬移，可瞬移無用，空間也隻是現實之紗畫卷上的一個要素。
現在不僅是畫卷上的畫是顛倒人畫出來的，連整幅畫卷都由顛倒人創造出來的。
如何以畫作中的一個要素，對抗畫作與畫卷的創造者？
說到底，這裏是詭異母域，是顛倒人的老巢，在這裏顛倒人有絕對主場優勢。
將詭異母域弄得和“超級神國”似的，失去不可感知、不可觸碰、無法認知、無法直視的“詭異特性”，的確變low了，但low逼不代表不強大。
煤老板low，不代表煤老板的錢沒有力量。
“黔驢技窮？蠢貨，你連我想做什麽都沒搞清楚。”
哈莉在摧毀周身第二層現實之紗後，壓根沒嚐試往更遠的範圍移動。
她直接以大君之力創造屬於她自己的現實。
在燒出一個大窟窿的第二層現實之紗上打補丁，打上她自己的“聖光現實補丁”。
這片哈莉自己創造的聖光現實中，隻存在兩樣“現實之物”，一樣是哈莉自身，她也在“聖光現實補丁”中央嘛。
另一樣存在之物則是巨大到充滿“聖光現實補丁”的吞噬之渦。
也就是說，除了哈莉本身，她創造的這片現實隻有一個巨大的吞噬漩渦。
它不是能量漩渦，它是一個“現實漩渦”。
正在發生的現實如同畫卷上的動畫，整個世界就畫在一幅巨大的畫卷上。
詭異母域的畫卷與畫卷上的畫作，皆由顛倒人創造。
在一層畫作之下還有第二層、第三層畫卷。
現在哈莉在第二層畫卷上燒出一個窟窿，然後打上她自己的補丁：一個吞噬現實的漩渦。
畫在畫卷之上的漩渦，可以吞噬畫卷中的“景物”，卻無法吞噬畫卷本身。
電視機屏幕中出現一個黑洞，那個黑洞隻能吞噬畫麵裏的東西，無法吞噬電視機，以及電視機外的觀眾。
哈莉原本是畫中人，是電視屏幕中的一個人物，可她直接摧毀現實之紗，在電視畫麵中燒出一個窟窿，可以從電視機裏跑出來。
她沒有跑，而是在窟窿裏“畫”了個黑洞。
下一瞬，第二層現實之紗如同纏繞在轉子上的床單，被扯爛，被高速轉動的轉子拉扯著纏繞成一團。
哈莉創造的現實是“黑洞”不是轉子，它不僅將第二次現實之紗扯過來，還將它給消化吸收了。
“這不可能，在黑暗魔域，我是世界的唯一主宰，一切規則與能量都在我的意誌下運轉，哪怕現實本身也隻是我的思想在黑暗魔域的投影，是我身體與靈魂的一部分。”
顛倒人失態大叫。
哈莉在畫卷上畫了個“黑洞”，不僅畫中景物被攪碎、吸收、消化、無蹤影，連畫卷，連電視屏幕，乃至畫畫的人，屏幕外的觀眾與“家具擺設”，都要被黑洞吸收。
之前悠然自得倒吊在哈莉身前裝逼的顛倒人，也難以控製地緩緩向“黑洞”靠近。
哈莉淡淡道：“當你開始講規矩，並通過規矩獲得權力，以權力壓我時，就代表你也陷入規矩之中，你同樣會受到規矩約束。
隻要我比你更熟悉規矩，更懂得利用規矩，就能獲得比你更大的權力，反過來用權力壓你。
這便是我說你變low了的原因。
之前你可不講規矩，你完全沒有規矩，一切規矩在你麵前都將失效，由規矩帶來的至高權力被你蔑視，所以強大的天堂地獄軍團一個照麵被你瞬秒。
所以現在，麵對區區幾個遠不如烏列與別西卜的人類法師，你不僅無法一個照麵瞬秒他們，還與他們有來有迴。
你加入了規矩之中，你獲得了巨大權力，可我們早已在規矩中，比你更適應規矩。
納布、康斯坦丁、紮坦娜他們從出生起，就在多元宇宙的規矩環境中，他們也從規矩中獲取一定權力。
權力不如你大，卻不再是1除以0等於正無窮的絕對碾壓。”
原本的顛倒人是個兇狠強壯的野蠻人，多元宇宙的超凡者則如同“dc之國”的官員，官員的力量來自國家政府，“火之舌”烏列、“蠅王”別西卜，乃至“厚皮神王”哈莉，都是“dc之國”的元首。
一國之元首，強不強？
掌管億萬國民之生死，當然強大猶如“天老爺”。
可把這群“國家元首”單獨領出來，放在完全不需要顧忌“文明社會政治權力”的野蠻人跟前，他們便立即淪為任由野蠻人屠戮的肉雞。
顛倒人很羨慕赫卡忒，赫卡忒是文明社會內部的“權力教皇”。
國家元首皆由赫卡忒加冕，赫卡忒可以剝奪元首們的王冠。
比如“厚禮神王”哈莉頭上的“厚皮神王權能”之冠便被剝奪。
權利教皇如此威風凜凜，大家都對這個位子有想法，哈莉也不例外。
最終顛倒人成功吞噬怨嫗，獲得了“君權我授”的巨大權力。
可問題是它成為新任“權力大教皇”的同時，也進入了文明社會。
“權力教皇”之所以有權力，是因為“dc王國”的規矩規定祂有權力。
顛倒人享受了規矩帶來的權力，成為文明世界之教皇，便失去過去“無視一切規矩、一切規矩皆對我無用”的“野蠻人特性”。
撕毀現實、創造現實，都是一種魔法技巧，而魔法規則本身就是dc多元宇宙的基礎法則。
撕毀現實不等於力量強到超脫dc多元宇宙。
哈莉在拿到大君權能之前無法“撕現實如撕紙”，不是她力量不夠強，純粹是“厚皮神王”對魔法不熟。
顛倒人之前幾十億年一直被擋在現實之紗外麵，顯然那時它也不能隨意撕毀現實之紗，更不可能隨意創造現實。
現在它能隨心所欲創造現實，是因為它吞噬怨嫗，拿到怨嫗的魔法權能，從野蠻人蛻變成為“文明世界的權力教皇”。
它加入了規矩。
現在顛倒人很牛，它創造多層現實之紗，它隨意操控基礎法則，甚至讓詭異母域內也有了法則之力。
但它加入了規矩，就得遵守遊戲規則。
遊戲規則第一條：哈莉有10級魔力（神力）防禦專長，屬於魔法規則造物的“多層現實之紗”完全無法反抗哈莉的吞噬。
遊戲規則第二條：魔法規則造物可以被哈莉消化為純粹的魔力，這點超凡法師、天境諸神都知道，也都經曆過。
遊戲規則第三條：大君權能加持下的天堂聖力屬於多元宇宙能級最高的力量，9級巔峰，“權力教皇”隻是更有權力，祂的力量能級也隻九級巔峰，所以“新教皇”創造的現實之紗不會比哈莉創造的現實之紗補丁更高級，大家公平競爭，輸了就要老老實實認罰。
按照這些規則運轉，最終結果就是現在這樣：在顛倒人不甘憤怒的嘶吼聲中，第二層現實之紗被哈莉整個吞噬。
就像吃下一塊剛出鍋的蔥油餅。
有點燙嘴，但吃起來很暢快。
“不，不該是這種結果，我已經奪取怨嫗的全部權能，哪怕我會因此受到些許多元宇宙規則的限製，可你不可能比我更有權能。
你的權力沒我大，即便我們都在規矩中，你也該聽我的，被我壓製。
我的現實之紗要遠比你的強大，隻有我能吞噬你，你不可能反過來吞噬我。”
第一層現實之紗中的顛倒人激動大叫道：“而且，這裏是我的地盤，是黑暗魔域啊！”
身處第二層現實之紗內的顛倒人，如同被蔥油餅卷起的烤腸，終究沒掙脫“黑洞”般的漩渦——漩渦後麵是哈莉的胃袋。
不過它的力量與精神意誌都轉移出去，此時應該轉移到了第一層現實之紗的顛倒人體內，被吞噬的隻是一個影子。
“哈莉，你剛才哪去了，怎麽突然消失不見？”渣康捂著胸口問道。
他這會兒身受重傷，胸口被顛倒人用魔法光束射穿一個透明窟窿。
呃，沒錯，顛倒人現在牛掰了，還能使用魔法，隨手丟出禁咒級的“死亡射線”。
之前它與渣康、小紮、命運博士他們的戰鬥，便是超級魔法大戰。
顛倒人的魔法比較生疏，沒使用多少魔法，主要從根源上操控法則與現實打擊敵人。
說白了還是使用魔法規則的力量。
三人此時都比較慘，但沒死。
哈莉一邊用聖光替他們療傷，一邊用精神傳音，將多層現實之紗的事解釋一遍，嘴上還對顛倒人嘲諷道：“你還說你不low，現在你說的這些話，乃至你無能狂怒、氣得跳腳卻無可奈何的動作與表情，都與我過去的敵人如出一轍。
此時此景，正如彼時彼刻的他們。
而他們都是一群low貨。”
渣康跟著譏笑道：“哈莉剛出道時就三戲路西法，還接連讓神王魔王吃癟，難道祂們的權能沒她高？
你即便不知道她過去的故事，也該親眼見證了她和怨嫗的戰鬥全過程。
怨嫗的權能不如她？
結果如何，大家都看到了。
哈莉有上帝庇護，是天生的‘規矩之敵’、‘常理與邏輯破壞者’。”
顛倒人怒極反笑，“嘿嘿，很好，非常好，現在我對徹底殺死你們越發感興趣了。
剛才隻是熱身賽，你們小贏一場，接下來我們先玩個小遊戲，‘喬瓦尼在哪裏’。”
“魔女哈莉，你可以繼續使用之前那招，將第一層現實之紗也撕毀吞噬。
但我要提醒你，你心心念念的爸爸就可能藏在現實之畫卷的某個角落喲。”
顛倒人嘴上再對哈莉說話，麵孔與嘴巴卻轉向小紮，魚鱗臉上還掛著惡劣的笑容，“魔女哈莉好兇，連現實之紗和我的投影都抵抗不住‘聖光大漩渦’的吞噬。
希望你爸爸能結實點......嗯，他一定夠結實，對吧？
畢竟被我折磨幾十年也沒徹底消磨自我意誌。”
哈莉拍了拍小紮的肩膀，安慰道：“我現在基本上摸清了顛倒人的虛實，它現在就隻是個大一號的怨嫗。
但怨嫗沒有老巢，沒有致命要害，進退自如，無拘無束。
顛倒人體量更大了，可它老巢在此，我已抓住它的要害，它完蛋了。”
“大一號的怨嫗......”顛倒人磨牙鑿齒，“魔女哈莉，你的確很招人恨。如果你想拉仇恨，讓我主動向你發出進攻，你成功了。”
話音剛落，它覆蓋死白色魚鱗和黏液的皮膚上，竟睜開一隻隻惡毒的猩紅眼睛。
頃刻間它的胸口與後背，幾乎長滿了眼睛。
每隻眼睛都紅通通，閃爍兇狠與憎惡的光芒，紅光在眼前上凝聚。
“嗖嗖嗖！”一束束猩紅光芒從眼中射出，密集如雨，宛若瞬移般飛到哈莉跟前，要將他們全部覆蓋。
哈莉向前方伸出右手，在身前形成一堵聖光之牆，防禦魔法牆還在力場範圍內。
“嗤嗤嗤嗤！”
猩紅光束不是純粹的魔法，它們竟如同實體長矛，一根接一根釘在聖光防禦牆上。
哪怕經過防禦專長力場debuff的侵蝕，它們依舊對聖光防禦牆造成巨大破壞。
像是有重機槍對著水泥防護牆持續掃射，聖光能量四散飛濺，眼看就要堅持不住了。
哈莉隻眼神詫異地瞥了顛倒人一下，便轉過頭，繼續對小紮道：“顛倒人比怨嫗強，但它的弱點很明顯，就是這處詭異母域。
我馬上營救你父親，等你父親靈魂到手，不要有任何遲疑，立即用混沌反語魔法開啟傳送門。
我會保護你們安全脫離詭異母域範圍。”
“你能鎖定我父親的位置？”小紮驚喜道。
哈莉問道：“你還能與他產生心靈感應不？”
小紮搖頭，苦澀道：“大概顛倒人說的是事實，我能夢到我父親，能通過反語魔法直接傳送到他跟前，是它在暗中搗鬼。”
“沒關係，我雖然無法找到你父親的位置，但我可以直接將他收割。”哈莉道。
“收割？怎麽收割？”小紮疑惑道。
哈莉古怪道：“你老爹為何能堅持這麽久？”
“他意誌力強大，還完成小黑豆魔力——偶買噶，我父親的靈魂與魔力中都有小黑豆的魔力印記，哈莉你竟要召喚小黑豆？！”小紮震驚道。
“小黑豆不能離開無光海，不然地獄要被她踩碎，靈薄獄也要化為混沌。”
哈莉轉向顛倒人，輕輕在自己額頭點了一下。
“嗡嗡~~~”
她身上驟然升起霸道狂暴的黑暗魔力。
龐大的力量甚至在她周身帶起一股颶風。
眨眼間，哈莉體外聖光上已經覆蓋了一層純黑，“聖哈莉”幾乎變成“墮落黑哈莉”。
“小黑豆人沒來，卻把自己‘上帝黑暗麵’的權能分出一部分借給我。
嘿嘿，今天咱們來試試‘光暗上帝’兩大本源力量融合的效果。
當然，先救你父親，等你們離開，我才能放開手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