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兒是2025年的初春。
三月份即將開始，天氣還比較冷，小紮內裏一件白色的裹胸小馬甲，外麵套了件淺藍色羊絨大衣，剛過肩的黑色長發紮成兩束掛在腦後。
吸收完混沌魔力之後，她卻變了一副模樣。
氣息上的變化顯而易見，也可以預期。
可她連造型都變了。
黑發突然長長了一倍，都快垂到臀部，而且發量似乎增加了幾倍，濃密的長發垂在腦後，垂落在胸前，連眼睛都完全擋住......小紮原本不算小的臉龐，此時隻能看到嘴巴與鼻頭。
造成這種改變的直接原因是生命紅寶石。
她真的徹底激活並掌控了生命紅寶石，現在寶石就鑲嵌在......說鑲嵌有些不對，應該是直接掛在她的額頭。
黑色長發遮住額頭與臉，紅寶石延伸出血紅色的觸須，如同發飾掛在頭頂，寶石正好垂落到額前。
頭發緊貼著額頭，寶石緊貼著頭發。
原來的淺藍色呢子大衣也變成外黑內紅、散發與魔督同款混沌魔力氣息的長風衣。
她的皮膚像是抹了一層熒光粉，散發淺淺的灰白亮光。
混沌魔力直接透體而出，從每一寸皮膚的毛孔裏冒了出來。
最後是她周圍的聲光特效，紫色的混沌魔力環繞她周身，如同鮮血凝聚的紅寶石能量在混沌魔力之上沸騰。
小紮仿佛站在一朵紫紅雙色的蓮台上，蓮台的上方還有騰空而起的魔力煙柱。
很非主流，但也非常霸氣外漏。
“小紮，你怎麽連模樣都變了？”渣康站在幾步之外，擔憂問道：“你現在感覺如何？”
“我感覺非常棒，充滿力量。”小紮低下頭看向自己的雙手，淺紫色的混沌魔力順服地匯聚到掌心，形成兩顆光球。
“眼前的世界突然變得好脆弱，仿佛是在微風中輕輕飄蕩的一張薄紗，我輕輕一扯，現實就會被撕下來。”
“你還能看到眼前的世界？我連你的眼睛都看不到了。”哈莉古怪道。
“眼睛......”小紮散去掌心的魔力光球，用右手在額頭前摸索一陣，表情也變得有些怪異，“我現在的樣子是不是很奇怪？
你們千萬別誤會，我品味很正常，絕非故意變成這副非主流模樣。
整個過程不完全受我控製。
生命紅寶石是神器，神器有一定的自我意誌，也有自己的特征特性。
以飾品的樣式掛在額頭就是生命紅寶石的特征。”
“亂發遮眼呢？你眼睛完全被頭發遮擋，不影響視線嗎？”上都問道。
“一點也不影響，事實上我現在看得比平日更清晰、更細致，甚至能直接看透‘現實之紗’，因為生命紅寶石也是眼睛，卻遠比眼睛更好用。”
紮坦娜捋了捋額前的長發，生命紅寶石的發飾夾住了頭發，始終不能將覆蓋整個額頭的黑發別開。
“就是這種狀態最好，真露出眼睛反而影響我對生命紅寶石的操控。
嗯，人類的視野與感官，會分散我在‘紅寶石視角’的注意力。”
她試了幾下，試過露出散發白光的眼睛，最終還是維持非主流的樣子。
“外形外貌隻是小事，關鍵是力量本身，你現在能否自如操控混沌魔力，混沌魔力加生命紅寶石，再加上你的反語魔法，能發揮什麽效果？”哈莉問道。
“效果......”小紮抬頭望天，遲疑道：“單純說力量強度，我感覺自己前所未有的強大。
至於多強，我見識有限，在真正實戰前無法準確說出此時的戰鬥力。
但我有種感覺，我能打開現實與詭異母域的屏障。
嗯，我能開啟一條前往詭異母域深處的空間通道，甚至可以直接找到我父親。”
哈莉眼睛一亮，“你確定嗎？”
如果小紮的感覺不是幻覺，隻這一個能力就值迴與魔督交易的代價了。
“我十分確定！”紮坦娜重重點了點頭，認真道：“剛剛我已解釋過為何要立即吸收生命紅寶石的混沌魔力。
我不是為了我父親計劃中可以賺得的利益，也不是為了徹底化解魔力債務危機——這是哈莉的責任，哈莉幹得也不錯。
我隻想救迴我父親。
我認為他的計劃中可能有救贖他的環節。
在吸收混沌魔力，並掌控生命紅寶石後，我潛意識中第一個、也是最大的執念便是救我父親。
當我這麽想時，我仿佛覺醒了一種本能。
這種本能好似初生的小鴨子來到湖邊立即知道自己會遊水，像雛鳥從鳥巢跳下後不需要任何人教，也不需要任何人提醒它，它自然而然知曉如何扇動翅膀。”
哈莉若有所思，輕輕點頭道：“看來這也是紮塔拉大師計劃中的一環。”
反語魔法+混沌魔力+生命紅寶石，竟能直接定位到詭異母域中的紮塔拉，聽著很匪夷所思，可考慮到這一切都是紮塔拉的計劃。
那家夥甚至早在二十多年前便毅然決然地投入詭異母域。
按照計劃行事的小紮擁有此能力也是應有之意。
在紮塔拉劇院，紮塔拉是世界著名的逃脫魔術大宗師。
逃脫魔術的核心奧義就是提前為自己準備一條別人難以猜到、卻安全可靠的逃生之路。
這次老紮又幹了迴老本行，隻不過幹得十分不錯，哈莉都有點被驚到了。
嗯，既是驚豔的驚，也是驚喜的驚。
“不過，我現在並不能......也不是不能，是不合適在此時開啟進入詭異母域的傳送通道。當我這樣想時，危機靈覺中立即浮現一股大不詳、大恐懼，讓我本能地畏懼繼續想下去。”紮塔拉又遲疑道。
“現在計劃剛開始，肯定不能馬上進入詭異母域救你父親。”渣康偏頭看了哈莉一眼，“如果沒有哈莉，你此時去詭異母域，絕對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迴。
要想救人必須完成你父親的全套計劃。
取得計劃中期許的成就與好處，才能以強勢之姿降臨詭異母域。”
上都遲疑道：“你說的強勢之姿，是指奪取魔法權能？喬瓦尼有這麽大的野心？（ps）”
“在你心中，喬瓦尼該是什麽樣的人？”哈莉笑問道。
上都臉上浮現迴憶之色，“英俊瀟灑，風度翩翩，溫柔體貼卻有獨立強硬的自我意識，非常有魅力，也非常有性格的一個男人。”
——怎麽聽著像是軟飯硬吃，還非常吃得開？
哈莉看上都的眼神有點詭異。
她知道上都與老紮有過一段情史。
上都早已經是魔法界的大佬，是活了幾千年的老宗師、老仙女。
當年老紮還是小紮，剛出道沒成名，隻是個魔法學徒，純純的小鮮肉一枚。
兩人交往了很長一段時間，直到小紮成為“中紮”（中年的紮塔拉），並晉升魔法宗師，才性格強硬地甩了老仙女上都。
呃，沒錯，是老紮甩上都，不是上都另尋新歡。
老仙女上都雖然很沒節操，這輩子有過很多男人與女人，卻很少主動拋棄對象......除非對方是凡人，青春已過，年紀漸老。
似乎是老紮嫌上都太過幹涉他的私人生活，讓他感到窒息、無法唿吸。
不過老仙女上都並沒與他反目成仇，後來他們依舊是朋友。
從此時她對他的評價，也能看出她心中或許有點幽怨，卻沒半點恨意與惡意。
“你說的這些——英俊有魅力，似乎與性格沒啥關係吧？風度翩翩也可以野心勃勃，一點不矛盾。”哈莉道。
“喬瓦尼是個藝術家，是個文藝且熱情的正義青年......”
老仙女說著說著，臉上漸漸多了些遲疑與不確定。
在她印象中，紮塔拉不說幹淨得像一張白紙，至少與老謀深算無緣。
可現在連大名鼎鼎的傳奇巫師魔督，都與他牽扯上了。
堂堂魔督甚至隻是他計劃的一個環節。
曾經的“嫩臉小紮”隱約有了超級大boss的氣象。
“我還是覺得約翰說得有點誇張，魔法權能......不是魔法宗師該肖想的東西，喬瓦尼應該隻想讓自己女兒平安渡過魔力債務危機。
如果得知小紮有哈莉庇護，說不得他會欣然放棄計劃，安心消散在詭異母域。”老仙女還在做最後的掙紮。
“超級大boss喬瓦尼”實在是不符合她對他一輩子的認知與預期。
紮坦娜嘴唇蠕動幾下，最終皺著臉沉默下來。
哈莉道：“你覺得沒有魔法權能，小紮進入詭異母域後會是什麽下場？
或者說，隻要進入詭異母域，隻要見到紮塔拉大師的靈魂，就能將他救出來？
我倒是進入過赫卡忒的心靈空間。
可我救出玄蘭、恩朵、戴安娜時廢了多大功夫，冒了多大風險？
為了順利撈出薄暮，我甚至不得不與怨嫗妥協。”
戴安娜輕輕頷首道：“落入赫卡忒心靈空間的我們，已經被赫卡忒吞噬，成為她靈魂的一部分。
要救我們就得割肉，反收割魔法之母。
同樣的道理，紮塔拉大師已經被顛倒人收割，甚至都收割幾十年了。
要將他救迴來，並非物質世界的搶險救災，隻要見到人就能將人帶離險境。
紮塔拉大師已經是詭異黑暗意識集合體的一部分，要救他也得割顛倒人的肉。
也即是反收割顛倒人。”
紮坦娜遲疑道：“我們不是推測...我父親在被小黑豆魔力吞噬時完成魔力浸染，靈魂上烙印小黑豆的魔力印記，自身魔力也轉化成至高黑暗之力的屬性？
或許沒有那麽麻煩。
當初赫卡忒心靈空間之戰中，哈莉救下戴安娜是蠻輕鬆的，戴安娜雖被赫卡忒消化吸收，卻消化不良，成為長在赫卡忒意識集合體中的一顆腫瘤。
腫瘤雖長在身體中，好似是身體的一部分，卻不受身體控製。”
戴安娜道：“紮塔拉大師的情況肯定比普通被收割的法師要好很多。
但隻憑我自己的力量，大概率無法掙脫赫卡忒的心靈空間。
哈莉能輕鬆救我，是她能力強。
你不一定得有和哈莉一樣強大的厚皮之道。
可你至少得像哈莉那樣，激活你父親靈魂上的小黑豆魔力印記，或者做到類似的事。”
渣康朝小紮抬了抬下巴，道：“你現在徹底掌控了生命紅寶石，可發現你父親下一步計劃的相關信息？”
小紮抬頭瞥了眼戴安娜，眼神有點奇怪。
“的確如魔督所言，混沌魔力加上我自己的反語魔咒，果然在生命紅寶石最核心處找到一個‘生命印記’。
印記大概屬於薩爾貢大師，沒有他的個人意誌，隻單純是一段簡短的信息。”
戴安娜疑惑道：“你看我做什麽？難道信息與我有關？”
小紮點了點頭，道：“我父親讓我找到你和玄蘭、恩朵、巫火，與你們這群被寄存了魔法權能的女巫合作對付赫卡忒。
當然，我父親並沒直接點出你們的名字，他隻知道赫卡忒將靈魂碎片藏在某些女巫體內，並懷疑戴安娜是‘巫火’之一，並不確定所有‘巫火’的具體身份。
事實上，他在製定這一計劃時，我都沒出生。
玄蘭、恩朵與我年紀差不多，巫火比我小好幾歲，他不可能提前預言她們的身份。”
“他怎麽知道我是被赫卡忒選中的目標？我父神宙斯，天後赫卡都不知道，我和我母親也不知道。”戴安娜皺眉道。
“我不清楚，生命紅寶石中信息非常簡練。”
紮坦娜搖了搖頭，又指著自己額頭上的生命紅寶石道：“寶石裏麵儲存了大量的混沌魔力。
魔督將一半的力量分給了我，足足163個‘奎氏單位’！
哪怕混沌魔力不會像光明魔力那樣侵蝕人的身體與靈魂，我也隻能操控其中的十分之一二。
但這麽多混沌魔力不會被浪費。
按照我父親的計劃，混沌魔力還要分給你們。
我與你們聯手，共同對抗赫卡忒。”
上都驚訝道：“你的意思是，如果得到混沌魔力加持，赫卡忒無法再奪取‘巫火’體內的魔法權能？”
“我猜應該是這樣......”小紮將目光轉向哈莉，“你與魔督單獨聊過，他說你還驗證過他的混沌魔力。
他的混沌魔力得到了你的認可，的確對赫卡忒與顛倒人有效。
你覺得我父親的計劃有問題不？
混沌魔力能否幫戴安娜留住魔法權能？”
哈莉輕輕捏著自己的下巴，思索道：“以混沌魔力激活甚至奪取‘巫火’體內的魔法權能，倒是個新思路。
我檢查過混沌魔力，它雖不是原初的混沌魔力，倒也不負其名，有那麽點混沌的味道。
隻是我不確定在麵對赫卡忒與顛倒人時，混沌魔力具體能有什麽效果。
得試一試才能知道。”
“可惜我們現在連實驗的機會也沒了。”上都皺眉道：“現在戴安娜、恩朵、玄蘭、巫火，全部被收割，紅寶石出現得太晚了，如果早幾天......
唉，喬瓦尼終究沒能算無遺策，措施了最好也是最後的機會。”
小紮連連搖頭，道：“我父親雖不是算無遺策，卻也考慮過錯過最佳時機的可能，他還有一條補救計劃......其實也不算補救計劃，即便戴安娜還沒被怨嫗強行激活三月之印，我依舊要去找計劃的最後一位參與者。
她會成為我們的導師，指導我們完成最後的實戰計劃。”
“還有最後一人？”哈莉挑了挑眉，“你父親是不是單機遊戲玩多了，連生死攸關的救命計劃也搞成個係列任務，要挨個尋找npc激活各種條件才能通關。”
上都嘀咕道：“應該是《魔戒》看多了，我記得喬瓦尼很喜歡托爾金的小說，我們現在很像甘多夫組建‘魔戒小隊’。”
“誰是甘多夫，小紮？”哈莉問道。
“小紮應該是霍比特人，甘多夫是喬瓦尼本人，所有人、所有行為都在他的計劃中，也隻能按照他的計劃走。”上都道。
“沒有魔戒小隊那麽誇張。”紮坦娜尷尬道：“算起來關鍵要素就三個，我、魔督與最後一人。
說是係列任務都過了，畢竟這個計劃是針對魔法債務危機。
如果簡簡單單一兩個人就能解決危機，反而不正常。”
“接下來我們要去找誰？”渣康問道。
紮坦娜將目光轉向戴安娜，張嘴說出一個名字，“女巫瑟西。”
“不會是那個瑟西吧？”戴安娜驚訝道。
“就是她，你們希臘神話中的女巫瑟西，你的一生之敵瑟西。”紮坦娜道。
每個超級英雄都有自己的粉絲團。
粉絲團中最能搞事、且能持續搞事的便是超級英雄的“一生之敵”。
女巫瑟西便是戴安娜“一生之敵”中的一個。
“瑟西已經很多年沒找過我麻煩了......”戴安娜心中估算一番，道：“差不多3年了，我3年沒見過她了，她怎麽也成為紮塔拉計劃的一環？還是最後一個環節？”
“我要找到瑟西才能問明白。”紮坦娜道。
她環顧眾人，目光重點落在戴安娜與康斯坦丁臉上，問道：“我們還跟之前一樣，先在哥譚範圍內打聽消息，或者戴安娜你熟悉瑟西，能直接領我們到她家門口？”
戴安娜歎道：“我說了，我3年沒見過她了，不曉得她打算怎麽渡過魔力債務危機。”
“哈莉姐，救命，快來救命啊！”
就在這時，一條碗口粗的樹根從哈莉跟前的地麵鑽出來，直接紮穿大理石地板，並在瞬間從中間分裂，裂開一個兩米高的門戶。
附近之人抬頭看向那從樹根中間裂開的門戶，可以直接看到燈火通明的酒吧，與站在吧台上激動揮手的猩猩偵探bobo。
“哈莉姐，bobo又來消息了，喊你去救命！快點去吧。”
“哈莉，努爾位麵！”bobo揮手大喊。
哈莉剛準備邁步走進樹根門框，忽而心中一動，停下腳步，轉向紮坦娜，道：“找瑟西的工作可以交給約翰，不如你來試試混沌魔力加防禦魔法的效果？”
見到突然鑽出來的樹根之門，也隻有小紮與渣康兩夫妻稍微愣神了一瞬。
戴安娜、上都、賽琳娜等人已經見怪不怪。
哈莉剛開始倒掛世界樹，一扇大門就擺在她麵前，大門一直開啟。
若遺忘酒吧收到魔法位麵被收割的消息，無論收割者是顛倒人、秩序神係，還是赫卡忒，bobo都會立即唿喚哈莉，哈莉結束倒掛，立即救援。
後來紮塔拉將生命紅寶石送入現實，哈莉不得不分出一部分心神關注渣康幾人的安全。
溝通遺忘酒吧大門的任務便交給世界樹。
哈莉還送了世界樹兩點魔法權能，讓她自己修複異類化的半截樹身，叫她放心大膽與遺忘酒吧保持聯通。
所以這兩天上都、賽琳娜她們經常看到世界樹樹根或樹枝從地上、牆上鑽出來，瞬間幻化成一扇木門，供哈莉瞬間抵達遺忘酒吧或目標位麵。
“是不是太急了？”紮坦娜咽了口唾沫，緊張道：“我還沒準備好，萬一我救援失敗，數百萬、上千萬位麵人民的身家性命——”
“哈莉，你還在等啥，快點啊！”bobo焦急大叫。
“去吧，我留一絲心神在你身上，為你掠陣。”
哈莉一邊精神傳音安慰她，一邊精神傳音告訴bobo換人的事兒。
“戴安娜，你和我一起吧。”紮坦娜快速道：“我分一部分混沌魔力給你，按照我父親的計劃，我們本來就是隊友，混沌魔力對你應該沒任何傷害。”
“可我身上的魔法權能已經被赫卡忒拿走。”戴安娜遲疑道。
她不是不想救援異世界。
就像紮坦娜先前擔憂的那樣，一個位麵至少幾百萬人，不允許有一點失誤。
戴安娜不確定拿到5點魔法權能、全身隻剩厚皮神力的自己，能否解決收割魔法位麵的異類......若隻麵對秩序神係，她倒是有幾分信心。
也隻是幾分信心，保住自己的命不難，難在要拯救整個位麵，不讓民眾受到傷害。
“混沌魔力至少可以增強你的力量，提高你麵對異類與赫卡忒時的勝算。”紮坦娜道。
戴安娜將問詢與期待的目光轉向哈莉。
哈莉點了點頭，道：“混沌魔力至少不會對你產生壞處。”
換成別人，哈莉可能還會猶豫。
不同屬性的力量在一個人體內，會不會無法適應，造成一加一小於一的反效果？
戴安娜卻不需要有這種顧慮。
“booom~~~”
與剛才紮坦娜一樣，混沌魔力的灌輸沒有一個涓涓細流的過程，猶如“雷霆沙讚”的變身，伴隨紫灰色魔力衝擊八方，龐大混沌魔力瞬間進入戴安娜體內。
戴安娜也如同雷霆沙讚，如同先前的紮坦娜，在瞬間完成一次變身。
“呃，戴安娜你也變了，怎麽變得如此......奇葩？！”哈莉都被驚住了。
之前的紮坦娜已經夠非主流，此時的戴安娜已經怪異得超過了非主流的範疇。
她變成了個大光頭！
原來滿頭濃密黑發沒了，腦袋與臉龐還失去了之前弧線優美的圓潤感，變得過分地棱角分明。
“有棱有角”現在完全可以用來形容戴安娜的臉龐與頭型。
如果隻是失去頭發，腦袋變得有棱有角，可能隻會讓人感覺到好笑。
可她皮膚也變成灰白色，泛著淡淡紫光，看著有點兇。
醜兇醜兇的。
“我不知道，為什麽我沒有頭發？明明我原本頭發比小紮還要濃密，結果她頭發變濃密了，我卻沒了頭發。該不會是把我的頭發移植到她頭上了吧？”戴安娜表情古怪地撫摸自己的大光頭。
雖然樣子變得又醜又兇，可她這會兒氣勢增強了何止十倍。
之前厚皮神力內斂，她看起來就像個普通的亞馬遜女戰士；此時混沌魔力透體而出，直白又狂暴地向眾人宣布：別看老娘長得兇，老娘可有兇的本錢啦！
“哈莉......戴安娜，小紮，異類大軍降臨努爾，已經開始死人啦！”
門後麵的猩猩偵探bobo急得眼淚都快飆出來了。
“別廢話，快去吧。”哈莉也催促道。
“！爾努到送傳”
紮坦娜一步越過門框便出現在遺忘酒吧大門口，而隨著她一聲呐喊，紫黑色光芒覆蓋她和戴安娜，然後紫黑光芒驟然收縮為一點，兩人又瞬間消失在遺忘酒吧。
......
收割努爾位麵的是詭異而非赫卡忒。
因為有異類化畸變活屍大軍降臨。
派遣異類化大軍入侵世界，秩序神係先躲在暗處觀望，已經在哈莉打死兩位秩序神靈後，成為詭異收割魔法位麵的固定套路。
“都不要慌張，我們是來幫你們的。”
在努爾魔法王國的首都，已經匯聚了整個位麵最強大的騎士戰隊、魔法軍團。
從安排隱秘哨所監視自己位麵的安危開始，他們便枕戈待旦，做好了麵對收割者的準備。
或許他們的力量在詭異麵前不值一提，但至少他們可以清剿異類化的畸形活屍，能與顛倒人的狗腿子——秩序神係過兩招。
戴安娜與紮坦娜直接降臨在王國中心，也是危機的中心。
收割魔法位麵的前奏是殺光魔法位麵的主人，或者法則權能掌控者。
殺死主人，位麵本源如同剝了殼的蟹肉，任由詭異吞噬。
有主人在，位麵本源就是張牙舞爪的活螃蟹，夾不死人，卻讓詭異很難下口。
所以秩序神係會將異類活屍投入國王首都，而非從邊緣慢慢蠶食。
“你們是誰？不應該是‘大慈大悲、救苦救難的聖哈莉’來救援我們嗎？”
努爾位麵沒有主人，它不是神靈創造的位麵，而是自然形成的。
但努爾最強者是一個主神級的女性巫師，她掌控位麵基礎法則權能，相當於努爾世界的“秩序神王”。
事實上她的確是努爾神王。
並非境界上的神王。
建立神係並為神係之主，也可以稱為“神王”，身份上的神王。
“大慈大悲、救苦救難......”戴安娜嘴角抽搐，心中也很疑惑，“努爾並非與世隔絕的偏遠小位麵呀，怎麽連魔女哈莉都不認識？”
努爾女神王神聖威嚴的臉蛋上閃過尷尬之色，“我怎麽可能不知道‘魔女哈莉’？現在要她救援我們這些即將被收割的位麵，必須尊稱她‘大慈大悲、救苦救難神聖哈莉’，或者‘聖母哈莉’。
她說她是天堂戰神，也掛名‘天堂聖母’，若她不是聖母，憑什麽救我們？‘魔女哈莉’會無緣無故做好事，拯救世界，拯救萬民？”
“還真讓人反駁不得。”戴安娜表情有點扭曲。
“我是正義聯盟的戴安娜，她是黑暗正義聯盟的反語魔法大師紮坦娜，哈莉讓我們過來試煉。
你知道的，詭異與那女人越發猖獗，每天都有大量位麵被收割，哈莉一個人有些忙不過來。
如果我們表現優異，今後也會加入救援隊伍，能救更多人。”
“道理我明白，可如果你們表現不好呢？”努爾女神王擔憂道。
“你放心，我們有自知之明，若能力不足，必定不會逞強。”戴安娜安慰道。
努爾女神王完全沒被安慰到，“你們有自知之明，可我們的努爾世界沒有再來一次機會啊！”
“呃，我覺得你可以信任我們，讓我們試一試。”
“我隻相信魔女......咳咳，我隻相信聖哈莉。”
“！燒焚焰烈”
戴安娜還在與努爾女神王扯淡時，紮坦娜已經壓抑不住心中的衝動，對如黑雲般向城市撲來的異類活屍使用了火焰魔法。
“booom~~轟、轟、轟~~~~”
魔法火焰本身沒有爆炸，但方圓幾十裏內天空、大地，全部被火焰填滿，空氣驟然升溫，引發自然的氣爆。
“努爾在上，這，這是什麽反語魔法？”努爾女神王都驚呆了。
她的視線之內，一切空間都充斥鮮紅的火焰，地上鋪滿火焰，看不到大地。
天空中的空氣仿佛變成了某種強力燃料，抬頭往上看，竟也看不到沒有火焰的地方。
“聖哈莉正在外麵看著我們呢，她必定不會讓局勢徹底崩壞。”
戴安娜隻呆愣一瞬便迴過神，留下一句便瞬間來到紮坦娜跟前。
“小紮，你的魔法似乎增強了無數倍。”她驚訝道。
“我仿佛能看到......此域，萬物皆由魔法創造，我能看到萬物的魔力，太美了......”小紮神色迷蒙地抬起右手，指尖閃爍紫灰色混沌魔力，嘴裏喃喃道：“哪怕一絲微風，一朵鮮花，都有自己的魔力與規則，我卻能直接將其摧毀，摧毀一切規則，一切魔法之物。
我甚至可以看到魔法本身背後那一條條井然有序的規則。
是努爾世界的法則，掌控了這些法則就等於掌握了世界的權能與力量。
現在我隻要勾一勾手指，就能將它們全部摧毀，將力量納入自己掌控中。”
“或許你是對的，你能輕易做到你說的那些。但小紮，你現在的狀態並不好，過於強大的力量已經讓你有些失控，失去對力量的掌控。”戴安娜嚴肅道。
“不，戴安娜，你不懂......當然，你說的沒錯，超出控製的力量會讓法師失去自我。我明白這點，但我的情況不在於力量有多強，而是混沌魔力本身......”
紮坦娜低頭沉思了幾秒鍾，才繼續道：“從我接觸魔法開始，我便一直侍奉秩序魔法。
我遵守現有的魔法規則。
理解、撬動並利用規則的力量，循規蹈矩，如同其他法師。
但在我內心深處，總有一種淡淡的迷茫，我覺得自己和秩序魔法並不是一路人。
有時候我還可以感覺到一股可怖且強大的力量在向我靠近、向我咆哮。
可我寧願違背本心也不敢悖逆規則與秩序，我害怕它，拒絕它，排斥它......”
她長長吐出一口氣，聲音依舊平淡，語氣中卻有了帶有覺悟的堅定，“現在我明白了，反語魔法壓根不是秩序魔法，從一開始我便走在與秩序對立的魔法之路上。
或許我祖先創造反語魔法的根源，就是為了適應混沌魔力，所以我父親將魔督的混沌魔力當成計劃中最重要一環。
即便魔督的混沌魔力不是真正的原初混沌魔力，依舊讓我完成了一次升華與覺醒。
我沒有失去對力量的控製。
強大的混沌魔力沒扭曲我的心智，我隻是直到今日...方知我是我。”
小紮說完，也不等愣神的戴安娜迴應，就向前踏出一步，憑空禦虛，一步步往上走。
而現實如同畫在絹布上的畫作，絹布被風吹拂......現實在她腳下波浪形滾動。
小紮一直站在波峰的位置，被斜上方滾動的波浪推著來到高空。
然後她停了下來。
等她停下，滾動的現實絹布也立即恢複原樣，穩定不動。
“她在做什麽？她真的是那個反語魔法公主紮坦娜嗎？”
努爾女神王來到戴安娜身邊，聲音中帶著些顫音。
她捂著額頭，麵色慘白地偏過頭。
剛才一直盯著小紮被現實之畫絹推著上升，心神損耗極大，這會兒頭腦發暈，有點犯惡心。
“你沒聽到她反著說話嗎？”
“可她......很詭異，很奇怪，也強得不合常理。”
戴安娜繼續盯著小紮，隨口道：“如果沒有得到新力量，我們怎敢來此救援你們？”
“什麽力量？無論什麽力量都不能在短時間內提升境界吧。”努爾女神王又驚又疑。
“混沌魔力，不需要境界，因為混沌魔法完全不遵守魔法規律。”
戴安娜話音剛落，小紮又開口了。
“納布，出來吧，我已經看到你了。”
她聲音很輕，卻穿透時空，穿透人心，甚至穿透了現實。
沒有人迴應她。
小紮雙手前伸。
天空成了一幅畫在絹布上的畫，被她抓住畫卷的中央，兩邊的畫幅都出現了肉眼可見的褶皺。
“刺啦！”她輕輕一拉，所有人心中都出現了絹布被撕裂的聲響。
隨著這一聲音，現實之畫絹被整個扯了下來......那場麵極為詭異，仿佛努爾世界就是畫在絹布上的動畫，現在畫絹被畫麵前麵的人扯了下來，直接與躲在畫絹後麵的人麵對麵了。
紮坦娜雙手依舊握著現實之畫絹，她的周圍一片空白，空白的上方有一群驚疑不定的秩序之神。
“紮坦娜，你身上......你接受了魔督的混沌魔力？你瘋了嗎？”納布震驚道。
“沒有魔督的混沌魔力，我怎麽感知躲在現實之紗後麵的你們？沒有混沌魔力，我怎麽揭開現實之紗，將你們揪出來？”
雖說“邪魅的微笑”聽著十分尷尬，但紮坦娜此時的笑容真的隻能用邪魅來形容。
連戴安娜都覺得現在的她有點陌生。
“我一直以為你是個聰明人，沒想到你竟然如此愚蠢，現在的你還是你嗎？你都已經不再是你，擁有強大的力量又有什麽意義？”納布也有和戴安娜一樣的想法。
“我不是我，那我是誰？”紮坦娜雙手用力一捏，紫灰色光芒閃爍，被她抓在手上的現實之紗寸寸碎裂。
現實直接被幹碎了，沒了。
空蕩蕩的虛無灑落點點紅色、紫灰色的現實碎片，每片碎片中都有無數畫麵快速閃過，每片碎片在落下的同時仿佛被火焰點燃，快速燃燒殆盡。
小紮表現得十分輕鬆，仿佛普通人捏碎雞蛋殼。
“額啊——”掌握努爾基礎法則權能的女神王抱頭慘嚎，嘴巴裏鮮血狂噴。
“小紮，你瘋了，我們是來保護努爾的，你撕碎了努爾的現實，努爾神王還沒上陣殺敵已被你幹廢。”戴安娜扶著努爾女神王大叫。
“割肉吐血總比被汙染全身、全部靈魂要好。”紮坦娜倒是十分鎮定，指著納布道：“這群秩序之神已經汙染了此世之秩序，他們用顛倒人的力量汙染了秩序法則，所以能任意將異類化活屍投送到世界的任何位置，努爾神王卻一無所知......明明她才是此方世界的掌控者。”
接著她又抬頭看向納布，譏諷道：“能說出這番話，能有此決斷的我，你還覺得我不再是我，我已經被魔督奪舍？”
納布沉聲道：“真正的紮坦娜敬我如神，不會像你這樣癲狂悖逆。你沒被魔督奪舍靈魂，可你的靈魂已經被混沌魔力汙染，你的言行舉止都在背離秩序、投向混沌。”
紮坦娜沉默了一會兒，道：“曾經我的確對你敬畏有加，哪怕你背叛人類——”
“我沒背叛人類，我隻是踏上了你們不理解的道路。”納布喝道。
“哪怕你背叛人類，我心中對你的敬畏依舊無法完全消散。”小紮沒理睬他的辯解，隻自顧自說道：“或許你是對的，魔督沒奪舍我靈魂，但混沌魔力讓我發生了某種蛻變。
我剛才就對戴安娜說過，這種蛻變是升華與蘇醒。
力量與覺悟可以蘇醒，性格改變......有些不應該。
等我帶著你的頭盔和肯特身體迴歸，得讓哈莉好好幫我檢查一下。”
“凡人女巫，你隻是得到了魔督的力量而已，魔督本人在麵對我們時都不敢講這種大話。”黃金披風神忍不住出聲嗬斥道。
“撕裂現實不過是一種魔法技巧，你能撕裂現實，不等於你的力量已經超越世界極限。”黃金胸甲也道。
“擁有混沌魔力的可不止小紮一個呢！”
神奇女俠化為一束紫光，利劍比聲音更早來到納布跟前。
三月份即將開始，天氣還比較冷，小紮內裏一件白色的裹胸小馬甲，外麵套了件淺藍色羊絨大衣，剛過肩的黑色長發紮成兩束掛在腦後。
吸收完混沌魔力之後，她卻變了一副模樣。
氣息上的變化顯而易見，也可以預期。
可她連造型都變了。
黑發突然長長了一倍，都快垂到臀部，而且發量似乎增加了幾倍，濃密的長發垂在腦後，垂落在胸前，連眼睛都完全擋住......小紮原本不算小的臉龐，此時隻能看到嘴巴與鼻頭。
造成這種改變的直接原因是生命紅寶石。
她真的徹底激活並掌控了生命紅寶石，現在寶石就鑲嵌在......說鑲嵌有些不對，應該是直接掛在她的額頭。
黑色長發遮住額頭與臉，紅寶石延伸出血紅色的觸須，如同發飾掛在頭頂，寶石正好垂落到額前。
頭發緊貼著額頭，寶石緊貼著頭發。
原來的淺藍色呢子大衣也變成外黑內紅、散發與魔督同款混沌魔力氣息的長風衣。
她的皮膚像是抹了一層熒光粉，散發淺淺的灰白亮光。
混沌魔力直接透體而出，從每一寸皮膚的毛孔裏冒了出來。
最後是她周圍的聲光特效，紫色的混沌魔力環繞她周身，如同鮮血凝聚的紅寶石能量在混沌魔力之上沸騰。
小紮仿佛站在一朵紫紅雙色的蓮台上，蓮台的上方還有騰空而起的魔力煙柱。
很非主流，但也非常霸氣外漏。
“小紮，你怎麽連模樣都變了？”渣康站在幾步之外，擔憂問道：“你現在感覺如何？”
“我感覺非常棒，充滿力量。”小紮低下頭看向自己的雙手，淺紫色的混沌魔力順服地匯聚到掌心，形成兩顆光球。
“眼前的世界突然變得好脆弱，仿佛是在微風中輕輕飄蕩的一張薄紗，我輕輕一扯，現實就會被撕下來。”
“你還能看到眼前的世界？我連你的眼睛都看不到了。”哈莉古怪道。
“眼睛......”小紮散去掌心的魔力光球，用右手在額頭前摸索一陣，表情也變得有些怪異，“我現在的樣子是不是很奇怪？
你們千萬別誤會，我品味很正常，絕非故意變成這副非主流模樣。
整個過程不完全受我控製。
生命紅寶石是神器，神器有一定的自我意誌，也有自己的特征特性。
以飾品的樣式掛在額頭就是生命紅寶石的特征。”
“亂發遮眼呢？你眼睛完全被頭發遮擋，不影響視線嗎？”上都問道。
“一點也不影響，事實上我現在看得比平日更清晰、更細致，甚至能直接看透‘現實之紗’，因為生命紅寶石也是眼睛，卻遠比眼睛更好用。”
紮坦娜捋了捋額前的長發，生命紅寶石的發飾夾住了頭發，始終不能將覆蓋整個額頭的黑發別開。
“就是這種狀態最好，真露出眼睛反而影響我對生命紅寶石的操控。
嗯，人類的視野與感官，會分散我在‘紅寶石視角’的注意力。”
她試了幾下，試過露出散發白光的眼睛，最終還是維持非主流的樣子。
“外形外貌隻是小事，關鍵是力量本身，你現在能否自如操控混沌魔力，混沌魔力加生命紅寶石，再加上你的反語魔法，能發揮什麽效果？”哈莉問道。
“效果......”小紮抬頭望天，遲疑道：“單純說力量強度，我感覺自己前所未有的強大。
至於多強，我見識有限，在真正實戰前無法準確說出此時的戰鬥力。
但我有種感覺，我能打開現實與詭異母域的屏障。
嗯，我能開啟一條前往詭異母域深處的空間通道，甚至可以直接找到我父親。”
哈莉眼睛一亮，“你確定嗎？”
如果小紮的感覺不是幻覺，隻這一個能力就值迴與魔督交易的代價了。
“我十分確定！”紮坦娜重重點了點頭，認真道：“剛剛我已解釋過為何要立即吸收生命紅寶石的混沌魔力。
我不是為了我父親計劃中可以賺得的利益，也不是為了徹底化解魔力債務危機——這是哈莉的責任，哈莉幹得也不錯。
我隻想救迴我父親。
我認為他的計劃中可能有救贖他的環節。
在吸收混沌魔力，並掌控生命紅寶石後，我潛意識中第一個、也是最大的執念便是救我父親。
當我這麽想時，我仿佛覺醒了一種本能。
這種本能好似初生的小鴨子來到湖邊立即知道自己會遊水，像雛鳥從鳥巢跳下後不需要任何人教，也不需要任何人提醒它，它自然而然知曉如何扇動翅膀。”
哈莉若有所思，輕輕點頭道：“看來這也是紮塔拉大師計劃中的一環。”
反語魔法+混沌魔力+生命紅寶石，竟能直接定位到詭異母域中的紮塔拉，聽著很匪夷所思，可考慮到這一切都是紮塔拉的計劃。
那家夥甚至早在二十多年前便毅然決然地投入詭異母域。
按照計劃行事的小紮擁有此能力也是應有之意。
在紮塔拉劇院，紮塔拉是世界著名的逃脫魔術大宗師。
逃脫魔術的核心奧義就是提前為自己準備一條別人難以猜到、卻安全可靠的逃生之路。
這次老紮又幹了迴老本行，隻不過幹得十分不錯，哈莉都有點被驚到了。
嗯，既是驚豔的驚，也是驚喜的驚。
“不過，我現在並不能......也不是不能，是不合適在此時開啟進入詭異母域的傳送通道。當我這樣想時，危機靈覺中立即浮現一股大不詳、大恐懼，讓我本能地畏懼繼續想下去。”紮塔拉又遲疑道。
“現在計劃剛開始，肯定不能馬上進入詭異母域救你父親。”渣康偏頭看了哈莉一眼，“如果沒有哈莉，你此時去詭異母域，絕對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迴。
要想救人必須完成你父親的全套計劃。
取得計劃中期許的成就與好處，才能以強勢之姿降臨詭異母域。”
上都遲疑道：“你說的強勢之姿，是指奪取魔法權能？喬瓦尼有這麽大的野心？（ps）”
“在你心中，喬瓦尼該是什麽樣的人？”哈莉笑問道。
上都臉上浮現迴憶之色，“英俊瀟灑，風度翩翩，溫柔體貼卻有獨立強硬的自我意識，非常有魅力，也非常有性格的一個男人。”
——怎麽聽著像是軟飯硬吃，還非常吃得開？
哈莉看上都的眼神有點詭異。
她知道上都與老紮有過一段情史。
上都早已經是魔法界的大佬，是活了幾千年的老宗師、老仙女。
當年老紮還是小紮，剛出道沒成名，隻是個魔法學徒，純純的小鮮肉一枚。
兩人交往了很長一段時間，直到小紮成為“中紮”（中年的紮塔拉），並晉升魔法宗師，才性格強硬地甩了老仙女上都。
呃，沒錯，是老紮甩上都，不是上都另尋新歡。
老仙女上都雖然很沒節操，這輩子有過很多男人與女人，卻很少主動拋棄對象......除非對方是凡人，青春已過，年紀漸老。
似乎是老紮嫌上都太過幹涉他的私人生活，讓他感到窒息、無法唿吸。
不過老仙女上都並沒與他反目成仇，後來他們依舊是朋友。
從此時她對他的評價，也能看出她心中或許有點幽怨，卻沒半點恨意與惡意。
“你說的這些——英俊有魅力，似乎與性格沒啥關係吧？風度翩翩也可以野心勃勃，一點不矛盾。”哈莉道。
“喬瓦尼是個藝術家，是個文藝且熱情的正義青年......”
老仙女說著說著，臉上漸漸多了些遲疑與不確定。
在她印象中，紮塔拉不說幹淨得像一張白紙，至少與老謀深算無緣。
可現在連大名鼎鼎的傳奇巫師魔督，都與他牽扯上了。
堂堂魔督甚至隻是他計劃的一個環節。
曾經的“嫩臉小紮”隱約有了超級大boss的氣象。
“我還是覺得約翰說得有點誇張，魔法權能......不是魔法宗師該肖想的東西，喬瓦尼應該隻想讓自己女兒平安渡過魔力債務危機。
如果得知小紮有哈莉庇護，說不得他會欣然放棄計劃，安心消散在詭異母域。”老仙女還在做最後的掙紮。
“超級大boss喬瓦尼”實在是不符合她對他一輩子的認知與預期。
紮坦娜嘴唇蠕動幾下，最終皺著臉沉默下來。
哈莉道：“你覺得沒有魔法權能，小紮進入詭異母域後會是什麽下場？
或者說，隻要進入詭異母域，隻要見到紮塔拉大師的靈魂，就能將他救出來？
我倒是進入過赫卡忒的心靈空間。
可我救出玄蘭、恩朵、戴安娜時廢了多大功夫，冒了多大風險？
為了順利撈出薄暮，我甚至不得不與怨嫗妥協。”
戴安娜輕輕頷首道：“落入赫卡忒心靈空間的我們，已經被赫卡忒吞噬，成為她靈魂的一部分。
要救我們就得割肉，反收割魔法之母。
同樣的道理，紮塔拉大師已經被顛倒人收割，甚至都收割幾十年了。
要將他救迴來，並非物質世界的搶險救災，隻要見到人就能將人帶離險境。
紮塔拉大師已經是詭異黑暗意識集合體的一部分，要救他也得割顛倒人的肉。
也即是反收割顛倒人。”
紮坦娜遲疑道：“我們不是推測...我父親在被小黑豆魔力吞噬時完成魔力浸染，靈魂上烙印小黑豆的魔力印記，自身魔力也轉化成至高黑暗之力的屬性？
或許沒有那麽麻煩。
當初赫卡忒心靈空間之戰中，哈莉救下戴安娜是蠻輕鬆的，戴安娜雖被赫卡忒消化吸收，卻消化不良，成為長在赫卡忒意識集合體中的一顆腫瘤。
腫瘤雖長在身體中，好似是身體的一部分，卻不受身體控製。”
戴安娜道：“紮塔拉大師的情況肯定比普通被收割的法師要好很多。
但隻憑我自己的力量，大概率無法掙脫赫卡忒的心靈空間。
哈莉能輕鬆救我，是她能力強。
你不一定得有和哈莉一樣強大的厚皮之道。
可你至少得像哈莉那樣，激活你父親靈魂上的小黑豆魔力印記，或者做到類似的事。”
渣康朝小紮抬了抬下巴，道：“你現在徹底掌控了生命紅寶石，可發現你父親下一步計劃的相關信息？”
小紮抬頭瞥了眼戴安娜，眼神有點奇怪。
“的確如魔督所言，混沌魔力加上我自己的反語魔咒，果然在生命紅寶石最核心處找到一個‘生命印記’。
印記大概屬於薩爾貢大師，沒有他的個人意誌，隻單純是一段簡短的信息。”
戴安娜疑惑道：“你看我做什麽？難道信息與我有關？”
小紮點了點頭，道：“我父親讓我找到你和玄蘭、恩朵、巫火，與你們這群被寄存了魔法權能的女巫合作對付赫卡忒。
當然，我父親並沒直接點出你們的名字，他隻知道赫卡忒將靈魂碎片藏在某些女巫體內，並懷疑戴安娜是‘巫火’之一，並不確定所有‘巫火’的具體身份。
事實上，他在製定這一計劃時，我都沒出生。
玄蘭、恩朵與我年紀差不多，巫火比我小好幾歲，他不可能提前預言她們的身份。”
“他怎麽知道我是被赫卡忒選中的目標？我父神宙斯，天後赫卡都不知道，我和我母親也不知道。”戴安娜皺眉道。
“我不清楚，生命紅寶石中信息非常簡練。”
紮坦娜搖了搖頭，又指著自己額頭上的生命紅寶石道：“寶石裏麵儲存了大量的混沌魔力。
魔督將一半的力量分給了我，足足163個‘奎氏單位’！
哪怕混沌魔力不會像光明魔力那樣侵蝕人的身體與靈魂，我也隻能操控其中的十分之一二。
但這麽多混沌魔力不會被浪費。
按照我父親的計劃，混沌魔力還要分給你們。
我與你們聯手，共同對抗赫卡忒。”
上都驚訝道：“你的意思是，如果得到混沌魔力加持，赫卡忒無法再奪取‘巫火’體內的魔法權能？”
“我猜應該是這樣......”小紮將目光轉向哈莉，“你與魔督單獨聊過，他說你還驗證過他的混沌魔力。
他的混沌魔力得到了你的認可，的確對赫卡忒與顛倒人有效。
你覺得我父親的計劃有問題不？
混沌魔力能否幫戴安娜留住魔法權能？”
哈莉輕輕捏著自己的下巴，思索道：“以混沌魔力激活甚至奪取‘巫火’體內的魔法權能，倒是個新思路。
我檢查過混沌魔力，它雖不是原初的混沌魔力，倒也不負其名，有那麽點混沌的味道。
隻是我不確定在麵對赫卡忒與顛倒人時，混沌魔力具體能有什麽效果。
得試一試才能知道。”
“可惜我們現在連實驗的機會也沒了。”上都皺眉道：“現在戴安娜、恩朵、玄蘭、巫火，全部被收割，紅寶石出現得太晚了，如果早幾天......
唉，喬瓦尼終究沒能算無遺策，措施了最好也是最後的機會。”
小紮連連搖頭，道：“我父親雖不是算無遺策，卻也考慮過錯過最佳時機的可能，他還有一條補救計劃......其實也不算補救計劃，即便戴安娜還沒被怨嫗強行激活三月之印，我依舊要去找計劃的最後一位參與者。
她會成為我們的導師，指導我們完成最後的實戰計劃。”
“還有最後一人？”哈莉挑了挑眉，“你父親是不是單機遊戲玩多了，連生死攸關的救命計劃也搞成個係列任務，要挨個尋找npc激活各種條件才能通關。”
上都嘀咕道：“應該是《魔戒》看多了，我記得喬瓦尼很喜歡托爾金的小說，我們現在很像甘多夫組建‘魔戒小隊’。”
“誰是甘多夫，小紮？”哈莉問道。
“小紮應該是霍比特人，甘多夫是喬瓦尼本人，所有人、所有行為都在他的計劃中，也隻能按照他的計劃走。”上都道。
“沒有魔戒小隊那麽誇張。”紮坦娜尷尬道：“算起來關鍵要素就三個，我、魔督與最後一人。
說是係列任務都過了，畢竟這個計劃是針對魔法債務危機。
如果簡簡單單一兩個人就能解決危機，反而不正常。”
“接下來我們要去找誰？”渣康問道。
紮坦娜將目光轉向戴安娜，張嘴說出一個名字，“女巫瑟西。”
“不會是那個瑟西吧？”戴安娜驚訝道。
“就是她，你們希臘神話中的女巫瑟西，你的一生之敵瑟西。”紮坦娜道。
每個超級英雄都有自己的粉絲團。
粉絲團中最能搞事、且能持續搞事的便是超級英雄的“一生之敵”。
女巫瑟西便是戴安娜“一生之敵”中的一個。
“瑟西已經很多年沒找過我麻煩了......”戴安娜心中估算一番，道：“差不多3年了，我3年沒見過她了，她怎麽也成為紮塔拉計劃的一環？還是最後一個環節？”
“我要找到瑟西才能問明白。”紮坦娜道。
她環顧眾人，目光重點落在戴安娜與康斯坦丁臉上，問道：“我們還跟之前一樣，先在哥譚範圍內打聽消息，或者戴安娜你熟悉瑟西，能直接領我們到她家門口？”
戴安娜歎道：“我說了，我3年沒見過她了，不曉得她打算怎麽渡過魔力債務危機。”
“哈莉姐，救命，快來救命啊！”
就在這時，一條碗口粗的樹根從哈莉跟前的地麵鑽出來，直接紮穿大理石地板，並在瞬間從中間分裂，裂開一個兩米高的門戶。
附近之人抬頭看向那從樹根中間裂開的門戶，可以直接看到燈火通明的酒吧，與站在吧台上激動揮手的猩猩偵探bobo。
“哈莉姐，bobo又來消息了，喊你去救命！快點去吧。”
“哈莉，努爾位麵！”bobo揮手大喊。
哈莉剛準備邁步走進樹根門框，忽而心中一動，停下腳步，轉向紮坦娜，道：“找瑟西的工作可以交給約翰，不如你來試試混沌魔力加防禦魔法的效果？”
見到突然鑽出來的樹根之門，也隻有小紮與渣康兩夫妻稍微愣神了一瞬。
戴安娜、上都、賽琳娜等人已經見怪不怪。
哈莉剛開始倒掛世界樹，一扇大門就擺在她麵前，大門一直開啟。
若遺忘酒吧收到魔法位麵被收割的消息，無論收割者是顛倒人、秩序神係，還是赫卡忒，bobo都會立即唿喚哈莉，哈莉結束倒掛，立即救援。
後來紮塔拉將生命紅寶石送入現實，哈莉不得不分出一部分心神關注渣康幾人的安全。
溝通遺忘酒吧大門的任務便交給世界樹。
哈莉還送了世界樹兩點魔法權能，讓她自己修複異類化的半截樹身，叫她放心大膽與遺忘酒吧保持聯通。
所以這兩天上都、賽琳娜她們經常看到世界樹樹根或樹枝從地上、牆上鑽出來，瞬間幻化成一扇木門，供哈莉瞬間抵達遺忘酒吧或目標位麵。
“是不是太急了？”紮坦娜咽了口唾沫，緊張道：“我還沒準備好，萬一我救援失敗，數百萬、上千萬位麵人民的身家性命——”
“哈莉，你還在等啥，快點啊！”bobo焦急大叫。
“去吧，我留一絲心神在你身上，為你掠陣。”
哈莉一邊精神傳音安慰她，一邊精神傳音告訴bobo換人的事兒。
“戴安娜，你和我一起吧。”紮坦娜快速道：“我分一部分混沌魔力給你，按照我父親的計劃，我們本來就是隊友，混沌魔力對你應該沒任何傷害。”
“可我身上的魔法權能已經被赫卡忒拿走。”戴安娜遲疑道。
她不是不想救援異世界。
就像紮坦娜先前擔憂的那樣，一個位麵至少幾百萬人，不允許有一點失誤。
戴安娜不確定拿到5點魔法權能、全身隻剩厚皮神力的自己，能否解決收割魔法位麵的異類......若隻麵對秩序神係，她倒是有幾分信心。
也隻是幾分信心，保住自己的命不難，難在要拯救整個位麵，不讓民眾受到傷害。
“混沌魔力至少可以增強你的力量，提高你麵對異類與赫卡忒時的勝算。”紮坦娜道。
戴安娜將問詢與期待的目光轉向哈莉。
哈莉點了點頭，道：“混沌魔力至少不會對你產生壞處。”
換成別人，哈莉可能還會猶豫。
不同屬性的力量在一個人體內，會不會無法適應，造成一加一小於一的反效果？
戴安娜卻不需要有這種顧慮。
“booom~~~”
與剛才紮坦娜一樣，混沌魔力的灌輸沒有一個涓涓細流的過程，猶如“雷霆沙讚”的變身，伴隨紫灰色魔力衝擊八方，龐大混沌魔力瞬間進入戴安娜體內。
戴安娜也如同雷霆沙讚，如同先前的紮坦娜，在瞬間完成一次變身。
“呃，戴安娜你也變了，怎麽變得如此......奇葩？！”哈莉都被驚住了。
之前的紮坦娜已經夠非主流，此時的戴安娜已經怪異得超過了非主流的範疇。
她變成了個大光頭！
原來滿頭濃密黑發沒了，腦袋與臉龐還失去了之前弧線優美的圓潤感，變得過分地棱角分明。
“有棱有角”現在完全可以用來形容戴安娜的臉龐與頭型。
如果隻是失去頭發，腦袋變得有棱有角，可能隻會讓人感覺到好笑。
可她皮膚也變成灰白色，泛著淡淡紫光，看著有點兇。
醜兇醜兇的。
“我不知道，為什麽我沒有頭發？明明我原本頭發比小紮還要濃密，結果她頭發變濃密了，我卻沒了頭發。該不會是把我的頭發移植到她頭上了吧？”戴安娜表情古怪地撫摸自己的大光頭。
雖然樣子變得又醜又兇，可她這會兒氣勢增強了何止十倍。
之前厚皮神力內斂，她看起來就像個普通的亞馬遜女戰士；此時混沌魔力透體而出，直白又狂暴地向眾人宣布：別看老娘長得兇，老娘可有兇的本錢啦！
“哈莉......戴安娜，小紮，異類大軍降臨努爾，已經開始死人啦！”
門後麵的猩猩偵探bobo急得眼淚都快飆出來了。
“別廢話，快去吧。”哈莉也催促道。
“！爾努到送傳”
紮坦娜一步越過門框便出現在遺忘酒吧大門口，而隨著她一聲呐喊，紫黑色光芒覆蓋她和戴安娜，然後紫黑光芒驟然收縮為一點，兩人又瞬間消失在遺忘酒吧。
......
收割努爾位麵的是詭異而非赫卡忒。
因為有異類化畸變活屍大軍降臨。
派遣異類化大軍入侵世界，秩序神係先躲在暗處觀望，已經在哈莉打死兩位秩序神靈後，成為詭異收割魔法位麵的固定套路。
“都不要慌張，我們是來幫你們的。”
在努爾魔法王國的首都，已經匯聚了整個位麵最強大的騎士戰隊、魔法軍團。
從安排隱秘哨所監視自己位麵的安危開始，他們便枕戈待旦，做好了麵對收割者的準備。
或許他們的力量在詭異麵前不值一提，但至少他們可以清剿異類化的畸形活屍，能與顛倒人的狗腿子——秩序神係過兩招。
戴安娜與紮坦娜直接降臨在王國中心，也是危機的中心。
收割魔法位麵的前奏是殺光魔法位麵的主人，或者法則權能掌控者。
殺死主人，位麵本源如同剝了殼的蟹肉，任由詭異吞噬。
有主人在，位麵本源就是張牙舞爪的活螃蟹，夾不死人，卻讓詭異很難下口。
所以秩序神係會將異類活屍投入國王首都，而非從邊緣慢慢蠶食。
“你們是誰？不應該是‘大慈大悲、救苦救難的聖哈莉’來救援我們嗎？”
努爾位麵沒有主人，它不是神靈創造的位麵，而是自然形成的。
但努爾最強者是一個主神級的女性巫師，她掌控位麵基礎法則權能，相當於努爾世界的“秩序神王”。
事實上她的確是努爾神王。
並非境界上的神王。
建立神係並為神係之主，也可以稱為“神王”，身份上的神王。
“大慈大悲、救苦救難......”戴安娜嘴角抽搐，心中也很疑惑，“努爾並非與世隔絕的偏遠小位麵呀，怎麽連魔女哈莉都不認識？”
努爾女神王神聖威嚴的臉蛋上閃過尷尬之色，“我怎麽可能不知道‘魔女哈莉’？現在要她救援我們這些即將被收割的位麵，必須尊稱她‘大慈大悲、救苦救難神聖哈莉’，或者‘聖母哈莉’。
她說她是天堂戰神，也掛名‘天堂聖母’，若她不是聖母，憑什麽救我們？‘魔女哈莉’會無緣無故做好事，拯救世界，拯救萬民？”
“還真讓人反駁不得。”戴安娜表情有點扭曲。
“我是正義聯盟的戴安娜，她是黑暗正義聯盟的反語魔法大師紮坦娜，哈莉讓我們過來試煉。
你知道的，詭異與那女人越發猖獗，每天都有大量位麵被收割，哈莉一個人有些忙不過來。
如果我們表現優異，今後也會加入救援隊伍，能救更多人。”
“道理我明白，可如果你們表現不好呢？”努爾女神王擔憂道。
“你放心，我們有自知之明，若能力不足，必定不會逞強。”戴安娜安慰道。
努爾女神王完全沒被安慰到，“你們有自知之明，可我們的努爾世界沒有再來一次機會啊！”
“呃，我覺得你可以信任我們，讓我們試一試。”
“我隻相信魔女......咳咳，我隻相信聖哈莉。”
“！燒焚焰烈”
戴安娜還在與努爾女神王扯淡時，紮坦娜已經壓抑不住心中的衝動，對如黑雲般向城市撲來的異類活屍使用了火焰魔法。
“booom~~轟、轟、轟~~~~”
魔法火焰本身沒有爆炸，但方圓幾十裏內天空、大地，全部被火焰填滿，空氣驟然升溫，引發自然的氣爆。
“努爾在上，這，這是什麽反語魔法？”努爾女神王都驚呆了。
她的視線之內，一切空間都充斥鮮紅的火焰，地上鋪滿火焰，看不到大地。
天空中的空氣仿佛變成了某種強力燃料，抬頭往上看，竟也看不到沒有火焰的地方。
“聖哈莉正在外麵看著我們呢，她必定不會讓局勢徹底崩壞。”
戴安娜隻呆愣一瞬便迴過神，留下一句便瞬間來到紮坦娜跟前。
“小紮，你的魔法似乎增強了無數倍。”她驚訝道。
“我仿佛能看到......此域，萬物皆由魔法創造，我能看到萬物的魔力，太美了......”小紮神色迷蒙地抬起右手，指尖閃爍紫灰色混沌魔力，嘴裏喃喃道：“哪怕一絲微風，一朵鮮花，都有自己的魔力與規則，我卻能直接將其摧毀，摧毀一切規則，一切魔法之物。
我甚至可以看到魔法本身背後那一條條井然有序的規則。
是努爾世界的法則，掌控了這些法則就等於掌握了世界的權能與力量。
現在我隻要勾一勾手指，就能將它們全部摧毀，將力量納入自己掌控中。”
“或許你是對的，你能輕易做到你說的那些。但小紮，你現在的狀態並不好，過於強大的力量已經讓你有些失控，失去對力量的掌控。”戴安娜嚴肅道。
“不，戴安娜，你不懂......當然，你說的沒錯，超出控製的力量會讓法師失去自我。我明白這點，但我的情況不在於力量有多強，而是混沌魔力本身......”
紮坦娜低頭沉思了幾秒鍾，才繼續道：“從我接觸魔法開始，我便一直侍奉秩序魔法。
我遵守現有的魔法規則。
理解、撬動並利用規則的力量，循規蹈矩，如同其他法師。
但在我內心深處，總有一種淡淡的迷茫，我覺得自己和秩序魔法並不是一路人。
有時候我還可以感覺到一股可怖且強大的力量在向我靠近、向我咆哮。
可我寧願違背本心也不敢悖逆規則與秩序，我害怕它，拒絕它，排斥它......”
她長長吐出一口氣，聲音依舊平淡，語氣中卻有了帶有覺悟的堅定，“現在我明白了，反語魔法壓根不是秩序魔法，從一開始我便走在與秩序對立的魔法之路上。
或許我祖先創造反語魔法的根源，就是為了適應混沌魔力，所以我父親將魔督的混沌魔力當成計劃中最重要一環。
即便魔督的混沌魔力不是真正的原初混沌魔力，依舊讓我完成了一次升華與覺醒。
我沒有失去對力量的控製。
強大的混沌魔力沒扭曲我的心智，我隻是直到今日...方知我是我。”
小紮說完，也不等愣神的戴安娜迴應，就向前踏出一步，憑空禦虛，一步步往上走。
而現實如同畫在絹布上的畫作，絹布被風吹拂......現實在她腳下波浪形滾動。
小紮一直站在波峰的位置，被斜上方滾動的波浪推著來到高空。
然後她停了下來。
等她停下，滾動的現實絹布也立即恢複原樣，穩定不動。
“她在做什麽？她真的是那個反語魔法公主紮坦娜嗎？”
努爾女神王來到戴安娜身邊，聲音中帶著些顫音。
她捂著額頭，麵色慘白地偏過頭。
剛才一直盯著小紮被現實之畫絹推著上升，心神損耗極大，這會兒頭腦發暈，有點犯惡心。
“你沒聽到她反著說話嗎？”
“可她......很詭異，很奇怪，也強得不合常理。”
戴安娜繼續盯著小紮，隨口道：“如果沒有得到新力量，我們怎敢來此救援你們？”
“什麽力量？無論什麽力量都不能在短時間內提升境界吧。”努爾女神王又驚又疑。
“混沌魔力，不需要境界，因為混沌魔法完全不遵守魔法規律。”
戴安娜話音剛落，小紮又開口了。
“納布，出來吧，我已經看到你了。”
她聲音很輕，卻穿透時空，穿透人心，甚至穿透了現實。
沒有人迴應她。
小紮雙手前伸。
天空成了一幅畫在絹布上的畫，被她抓住畫卷的中央，兩邊的畫幅都出現了肉眼可見的褶皺。
“刺啦！”她輕輕一拉，所有人心中都出現了絹布被撕裂的聲響。
隨著這一聲音，現實之畫絹被整個扯了下來......那場麵極為詭異，仿佛努爾世界就是畫在絹布上的動畫，現在畫絹被畫麵前麵的人扯了下來，直接與躲在畫絹後麵的人麵對麵了。
紮坦娜雙手依舊握著現實之畫絹，她的周圍一片空白，空白的上方有一群驚疑不定的秩序之神。
“紮坦娜，你身上......你接受了魔督的混沌魔力？你瘋了嗎？”納布震驚道。
“沒有魔督的混沌魔力，我怎麽感知躲在現實之紗後麵的你們？沒有混沌魔力，我怎麽揭開現實之紗，將你們揪出來？”
雖說“邪魅的微笑”聽著十分尷尬，但紮坦娜此時的笑容真的隻能用邪魅來形容。
連戴安娜都覺得現在的她有點陌生。
“我一直以為你是個聰明人，沒想到你竟然如此愚蠢，現在的你還是你嗎？你都已經不再是你，擁有強大的力量又有什麽意義？”納布也有和戴安娜一樣的想法。
“我不是我，那我是誰？”紮坦娜雙手用力一捏，紫灰色光芒閃爍，被她抓在手上的現實之紗寸寸碎裂。
現實直接被幹碎了，沒了。
空蕩蕩的虛無灑落點點紅色、紫灰色的現實碎片，每片碎片中都有無數畫麵快速閃過，每片碎片在落下的同時仿佛被火焰點燃，快速燃燒殆盡。
小紮表現得十分輕鬆，仿佛普通人捏碎雞蛋殼。
“額啊——”掌握努爾基礎法則權能的女神王抱頭慘嚎，嘴巴裏鮮血狂噴。
“小紮，你瘋了，我們是來保護努爾的，你撕碎了努爾的現實，努爾神王還沒上陣殺敵已被你幹廢。”戴安娜扶著努爾女神王大叫。
“割肉吐血總比被汙染全身、全部靈魂要好。”紮坦娜倒是十分鎮定，指著納布道：“這群秩序之神已經汙染了此世之秩序，他們用顛倒人的力量汙染了秩序法則，所以能任意將異類化活屍投送到世界的任何位置，努爾神王卻一無所知......明明她才是此方世界的掌控者。”
接著她又抬頭看向納布，譏諷道：“能說出這番話，能有此決斷的我，你還覺得我不再是我，我已經被魔督奪舍？”
納布沉聲道：“真正的紮坦娜敬我如神，不會像你這樣癲狂悖逆。你沒被魔督奪舍靈魂，可你的靈魂已經被混沌魔力汙染，你的言行舉止都在背離秩序、投向混沌。”
紮坦娜沉默了一會兒，道：“曾經我的確對你敬畏有加，哪怕你背叛人類——”
“我沒背叛人類，我隻是踏上了你們不理解的道路。”納布喝道。
“哪怕你背叛人類，我心中對你的敬畏依舊無法完全消散。”小紮沒理睬他的辯解，隻自顧自說道：“或許你是對的，魔督沒奪舍我靈魂，但混沌魔力讓我發生了某種蛻變。
我剛才就對戴安娜說過，這種蛻變是升華與蘇醒。
力量與覺悟可以蘇醒，性格改變......有些不應該。
等我帶著你的頭盔和肯特身體迴歸，得讓哈莉好好幫我檢查一下。”
“凡人女巫，你隻是得到了魔督的力量而已，魔督本人在麵對我們時都不敢講這種大話。”黃金披風神忍不住出聲嗬斥道。
“撕裂現實不過是一種魔法技巧，你能撕裂現實，不等於你的力量已經超越世界極限。”黃金胸甲也道。
“擁有混沌魔力的可不止小紮一個呢！”
神奇女俠化為一束紫光，利劍比聲音更早來到納布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