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境出事時，哈莉正和往日一樣，盤坐在世界樹下研究《大天使億萬年智慧精華》。
世界樹安置在莉山山頂。
山頂中央有“山中劍”，世界樹就長在邊上，劍在樹蔭下。
此時世界樹隻有三十多米高，上半截扭曲畸形，仿佛無數地獄怨鬼與幹屍組合而成的怪物，下半截葉片瑩瑩發光、樹幹金底銀紋，有神聖宏偉之氣象。
哈莉曾想將她的上半截樹幹砍下來燒掉，以絕後患，卻被世界樹堅決拒絕。
她說現在的世界樹是她的本體，上半截樹幹中至少有她四分之一的本源。
嗯，樹幹與樹根各有一半本源，而異類化的部分占據樹幹的一半，所以有四分之一的本源。
那四分之一本源連同四分之一“樹魂”，已被顛倒人掠奪，並送入“詭異母域”。哪怕哈莉後來殺掉顛倒人，也沒將那部分本源尋迴來——世界樹本人倒是期待過哈莉能將本源還給她。
可哈莉從顛倒人那得到的一切魔力全部送入10級專長罐子，罐子壓根沒裝滿，沒有餘留。
不過哈莉十分確定自己並沒得到過世界樹的本源。
原因很簡單，能裝進10級專長罐子的魔力，其能級必然不低於九級。
世界樹資格很老、本源也“很老”，在超凡界很有傳奇性，但她沒有超脫多元宇宙，本源不會超過九級。
那麽，有沒有一種可能，9級的魔力被顛倒人掠奪，成為它的一部分之後，再把魔力搶迴來，可以得到高於9級的魔力？
哈莉實踐檢驗，不能。
她自身血脈中無比渾厚的魔力便被顛倒人奪走，後來又被她奪了迴來，能級依舊與失去時一模一樣，並沒有因為在顛倒人體內轉了一圈，便升華成9級以上的超脫能量。
也因為有過魔力被顛倒人奪走的經驗，哈莉才十分確定顛倒人掠奪魔力後，並不會一直把掠奪來的奇跡之力存放在“自己”體內。
或者說，他們在多元宇宙內部看到的顛倒人，隻是“詭異母域”的人格化投影，顛倒人的本體依舊是詭異母域。
所以才有哈莉搞定一個顛倒人，同一時間天堂地獄軍團駐地出現一個“罐頭瓶子人”，所以顛倒人掠奪走的魔力都第一時間流入“詭異母域”。
可以將顛倒人當成“詭異母域”伸到dc多元宇宙內部的“嘴巴”。
嘴巴雖然在吃東西，但它也隻能吃東西，營養流入了肚子裏。
自身魔力被顛倒人掠奪走後，哈莉明顯察覺自己的魔力即將流出“夜之域”，進入到顛倒人“後麵”的詭異母域。
她拚命用防禦專長擾亂這一過程，還有夜之母全力鎮壓，掐斷顛倒人與詭異母域的聯係，才成功阻止魔力外流。
而在哈莉與顛倒人杠上前，顛倒人兩隻大腳丫子上方，直接裂開一個黑暗縫隙，縫隙後麵便是詭異母域，那時世界樹被掠奪的本源已經送走，救不迴來了。
雖然本源流失，異類化的樹幹留在身上也是隱患，但世界樹依舊不舍得放棄它。
倒不是她不識好歹、利令智昏。
她是跟了哈莉，一心期待哈莉奪取“魔力債權”，然後幫她瞬間恢複如初。
這會兒把異類化的軀幹砍了，未來本源拿迴來，得花費千萬年的時間將樹幹長迴來。
世界樹自己不怕“招蜂引蝶”——招惹詭異吸引赫卡忒，哈莉也不介意憑白獲得一個守株待兔的機會。
她就坐在世界樹下，沒學習奧丁將自己倒吊起來。
赫卡忒降臨天境時，她和世界樹幾乎同時察覺到異樣。
“天境出事了。”
哈莉從“悟道”中驚醒，睜開眼睛時，世界樹聲音驚恐地叫了起來，“是赫卡忒，我十分確定就是她，我有一根枝丫留在阿斯加德的金宮，魔法之母......她終於擺脫封印，徹底降臨了。”
哈莉站起身，道：“我去天境瞧瞧。”
“別——”世界樹下意識緊張地叫了一聲，等想起哈莉雖是債務人卻有“魔力債權獵手”的誌向，又立即改口道：“帶上我吧，我和你一起去。”
哈莉低頭瞥了眼樹墩子，地麵在輕輕晃動，因為世界樹的樹墩子在“簌簌”發抖。
“你都怕成這樣了，還去天境做什麽？”
“就因為我怕，所以才不敢離你太遠。”世界樹倒也老實。
哈莉無語，“你放心，莉山是我老巢，哥譚有我很多親朋故舊，我要保護他們，不可能不留下一縷心神在此警惕顛倒人。”
赫卡忒和顛倒人不一樣。
赫卡忒早已脫離“魔力母巢”，化作真實的生命體。
她不可能像“詭異”那樣，有很多“我們”，這兒一個顛倒人，那邊同時安排個“罐頭人”。
所以，赫卡忒去了天境，能來哥譚偷哈莉家的隻有顛倒人。
“我無法放心，顛倒人把大天使烏列與初墮者別西卜吃幹抹淨，用時不過0.5秒，我此身已虧損小半，大概率遠不如他們。”
世界樹一邊說，一邊掙紮著從地裏爬起來，主動化作一株筷子粗的小樹苗，“嗖”的一下鑽進哈莉裙子裏，一直深入、纏在她大腿根處。
哈莉皺著眉頭將她揪出來，道：“你纏在我手腕上，若顛倒人降臨在你異化樹幹上，我也好順手拍死它。”
真讓她躲在裙子裏，萬一顛倒人降臨，以顛倒人頭下腳上的姿勢，豈不是直接一腳踹在她褲襠上？
世界樹依言而行，在她左手腕編織了一條翠綠手鐲，完了又討好地說：“哈莉姐，你用袖子將我擋住，最好開啟上帝下凡，以上帝力場護我周身，不要讓赫卡忒看到或感知到我。”
哈莉凝視前方，沒有理睬她。
因為她已經瞬間離開地球，來到靈薄獄天境之外。
她無法直接看到魔法之母赫卡忒，但半超脫的靈魂能明顯感應到天境上方存在一個巨大的“規則化意識集合體”。
它像是一道規則，類似重力規則。
重力規則籠罩全球，所有人都受重力影響，也能測量出重力的數值，甚至利用重力規則，但沒有人能直接看到重力規則的實體存在。
這似乎與早前出現在歐米伽巨神有點像。
但此時籠罩在天境上方的“規則實體”有自我意誌，自我意識混亂又統一。
它好似由無數意識組成的集合體，所有意識又統歸於一個意誌之下，無數意識有且隻有一個意誌。
它的主體也並非規則實體。
意誌統一的意識集合體才是它的本質，規則實體隻是它此時選擇的形態。
而歐米伽巨神的本質則是規則實體，鐵甲機器人是它自保時的戰鬥模式。
哈莉隻稍微思索一瞬，便確定靈覺中感應到的“規則化意識集合體”就是赫卡忒。
它的確該由無數意識組合而成，因為無數年來，它融合了無數被留下“三月之印”的女法師的靈魂。
哪怕赫卡忒的主體意識被封印，依舊有“怨嫗之影”在女法師覺醒血脈時，在其額頭（靈魂）上烙下三月之印。
如果那些女法師沒有橫遭不幸——提前被她們借用魔力、神力的精怪收割，她們的靈魂與魔力都會在她們死後迴歸赫卡忒。
哈莉之前還以為女法師的靈魂被關在一個類似地獄的“赫卡忒靈魂母域”中。
現在看來她猜錯了，赫卡忒直接吞下那些可憐女法師的靈魂，將其消化並融入自己的靈魂。
......難怪怨氣這麽重。
哈莉心裏嘀咕一句，又將目光轉移到天境上。
在時間與三維空間組成的“四維物質宇宙”，一塊地基上隻能有一棟建築，建築一棟挨著一棟，形成一個片區。
靈薄獄卻是五維的思維空間，除了時間與三維空間，還有一個“思想維度”。
就因為多了個“思想維度”，它的結構遠比物質宇宙的城市建築要複雜多變。
它甚至不是簡單的四維空間結構。
四維空間結構的四個維度，至少固定不變。
思維維度可以隨思想意誌的改變而即時改動。
所以，天境的神國隻有得到邀請才能進入。
未得到邀請，可能連神國在哪都找不到，哪怕他是天境本地神靈，還曾多次去過那個神國。當然，這一規則隻適用於普通人與普通神，哈莉這種能憑因果鏈鎖定命運的變態，肯定不會迷路。
此時的天境，狀態很特殊。
平日裏天境猶如沒剝皮的石榴，石榴籽就是一個個神係神國。
那些石榴籽還能快速移動，隨心所欲變幻位置。
即便穿過石榴皮——天境的維度屏障，進入石榴內部，還能看到石榴籽，被看到的石榴籽也有很大幾率是神國在思維維度上投下的影子，並非真實。
這會兒天境卻成了開屏孔雀的尾毛，每根綻開的羽毛就是一個神國，無數神國直接將自己展露在天境表麵。
不僅沒有一絲遮掩，每個神國連同神國內的神係諸神，還全力激發自身的本源與權能，對外散發千萬道五顏六色的灼灼光輝。
遠遠看去，如夢似幻，光華奪目，氣象萬千，神聖偉岸，浩瀚無邊，比真正的孔雀開屏要漂亮無數倍、宏大無數倍。
如此盛景，卻看得哈莉一臉古怪，“太扯了吧，這群垃圾舊神，竟然還敢反抗赫卡忒的收割，特麽的，還成功......至少成功交上手了。”
毫無疑問，哪怕卑微如魔法學徒，也肯定是不甘心自身微薄魔力被赫卡忒收割。真麵臨魔力債務危機時，他們會豁出去，咬牙切齒、手持鋼刀，誓死扞衛自己的魔力與小命。
問題是，魔力債務危機中，不是你想反抗就能反抗。
大部分人連舉起鋼刀、咬牙切齒的機會都沒有。
比如不久前才團滅的天使軍團。
大部分火焰天使連露出憤怒表情這種簡單事兒，都做不到。
強大如“火之舌”烏列，也隻堅持了0.5秒。
0.5秒鍾裏包含了驚疑、憤怒、輕蔑、反抗、掙紮、再使勁掙紮、震驚、逐漸絕望、猶豫、放棄節操大聲哀求、痛苦、徹底絕望、無意識慘嚎等多個過程。
而反抗隻是眾多過程中的一個，遠遠不到0.5秒。
憑什麽這群垃圾一樣的舊神，還有勇氣、有機會全力反抗？
哈莉都盯著天境觀看了5秒鍾，“孔雀開屏”還在持續，諸神還在與怨嫗對峙......說“對峙”可能有點抬舉諸神。
他們雖然“孔雀開屏”，卻能明顯看到天境神國散發的神光正在被快速壓縮，還逐漸變得黯淡，有凋零之勢。
哈莉感覺他們堅持不了多久，可問題是，他們現在已經堅持得夠久了。
久到“火之舌”烏列、“蠅王”別西卜都該羞愧而死的程度。
他們憑什麽能堅持這麽久？
“小樹，你出來看看，赫卡忒有點不對勁。”她擼起袖子，將手腕上的世界樹漏了出來。
“你是說赫卡忒沒有像顛倒人那樣瞬間秒殺天境諸神？”
世界樹收緊身體，纏繞哈莉手腕更緊，“其實赫卡忒這種表現才算正常，至少符合我們的預期。
當年古神測試赫卡忒魔力債權時，她大概也這種水平......唔，我先前似乎猜錯了。”
世界樹手鏈上探出一根牙簽粗的金色小枝，小枝頂端的芽孢上有兩個賊溜溜的小眼睛。
小眼睛盯著逐漸光華黯淡的天境，若有所思道：“此時赫卡忒大概將一切意識和力量都降臨到天境，但現在的她依舊沒能完全掙脫封印。
當年的她比現在表現得要強。
可理論上，如今掙脫封印的她，要比當年更強。”
“這麽說顛倒人才是異類？”哈莉道。
“是的，顛倒人瞬殺天堂地獄軍團反而很不正常，完全出乎所有人的預料，讓知道消息的古老神靈都異常震驚。
我猜天堂天使們也是先震驚與意外，然後開始擔憂與恐懼。
其實你想一想就明白了。
當年古神見過、試探了、了解了赫卡忒，白銀城肯定也掌握了第一手資料。
既然對魔力債權有野心，還一定在內部分析過無數次。
烏列、別西卜那等頂級大佬敢親自帶隊，說明他們對天堂地獄軍團信心十足。”
哈莉輕輕頷首。
大君米迦勒還考慮過b計劃，可烏列、拉斐爾他們起初必定信心十足，完全沒想過自己有可能成為b計劃的祭品。
事實上，在聽到大君b計劃已完成時，拉斐爾比她都要震驚。
按照此時赫卡忒的表現，他們當時也有理由信心十足......如果“詭異”也這種水平的話。
連垃圾一樣的天境諸神都能堅持這麽久，“火之舌”烏列的軍團即便不敵，也肯定能全身而退。
真不是哈莉看不起天境諸神。
他們若全是真身，她還不會鄙夷他們如“垃圾一般”，可此時留在天境神國的基本都是神力分身，本體早潤幹淨了。
“火之舌”烏列卻是全盛狀態的本尊。
“不應該呀，顛倒人與赫卡忒的差距怎麽能這麽大......”
哈莉盯著前方的天境，心中既疑惑不解，又有點蠢蠢欲動。
天境諸神在麵對赫卡忒時的表現，遠比麵臨“詭異”的天堂地獄軍團強，但這並不代表諸神真能與赫卡忒扳手腕。
現在哈莉被震撼到，純粹是天堂地獄軍團覆滅太快，以至於天境堅持了六七秒鍾，遠超0.5秒，她也會驚歎不解。
事實上這會兒天境已經如同小半個身子塞進火爐的開屏孔雀，華麗的羽毛被火點燃，焰光四射，火星飛濺，已然可見屁鼓處的醜陋焦黑。
天境又像是一枚放在重型壓力機下的巨大七彩鑽石，重力壓縮機每一秒都向下碾壓一節距離，七彩鑽石表麵的神力晶體碎裂、光輝破碎、流光四濺，核心即將徹底暴露。
“諸神已經頂不住了，我要不要出手？”
哈莉嘴上和心裏都在猶豫，身子卻禁不住往天境靠近。
她沒在顛倒人身上搞到魔力債權，那麽魔力債權一定在赫卡忒身上，這會兒赫卡忒還不是全盛狀態，若是拿下她......
世界樹也很猶豫，“哈莉姐，你看看周圍，平日裏八大神域遇到什麽事，立即有漫天圍過來看熱鬧，可現在周圍無比空寂，無比安靜。
哪怕一個精神投影都沒有。
為什麽？
魔力債務危機期間，所有人都應該盡力避開債權人。
任何向債權人靠近的行為，都是極其愚蠢和危險的。
所以，你應該立即迴去，躲得遠遠的，像個鴕鳥，把頭也藏在沙地裏，假裝自己什麽都不知道，最好能清空腦海中所有關於債權人的記憶與思想。
可你誌向高遠，此時赫卡忒還不是巔峰，若是......現在你能做什麽，能擊敗赫卡忒嗎？”
她有點後悔了，早知道“哈莉姐”要親自上陣，她就留在莉山了。
若留在莉山，即便哈莉姐慘遭不幸，她還有提桶跑路的機會，現在跟著上了戰場，就是一屍兩命啦！
“魔法之母，請聽我說，我乃氪星神拉奧！我們氪星神係才飛升天境不到1億年，您與地球古神的恩恩怨怨，完全與我們無關啊！”
天境各神國激發本源引起的氣象萬千、恢弘壯麗的神力光輝，現在全部暗淡消失。
諸神即將與“規則化意識集合體“短兵相接。
底蘊淺薄的神係無力繼續支撐，開始大聲求饒。
哈莉最先注意到有過幾麵之緣的氪星神睿歐。
睿歐在喊，氪星“神王”拉奧也在喊，除了他們兩個，氪星神係還有其他神靈，其中最吸引哈莉目光的是那個表情冷峻、光著上半身，灰白色皮膚上有很多傷疤的“蓋世猛男”。
哈莉看出他有接近至高的戰鬥力，從神性上判斷大概是“氪星戰神”，名字......命運之河顯示，似乎來自某個平行宇宙，以凡人之軀飛升，叫“駭爾”？
真是個古怪的名字。
“赫卡忒女神，慈悲，憐憫~~我們與您無冤無仇啊，我們是最近十億年新誕生的神係，我們一直侍奉您為魔法之母，今後也願意唯您馬首是瞻。”
物質宇宙文明星球無數，天境神係無數。
此時無數中小型神係都堅持不住，開始悲聲求饒。
其實，求饒的也不僅是中小型神係，神王宙斯也在叫喚：“我親愛的赫卡忒，我曾經最愛的戀人，請冷靜下來聽我說。
你和哈迪斯的愛情是一場悲劇，責任全在我那不成器的兄弟身上。
我很想替你狠狠地鞭打他，可惜他許久不曾出現在天境與冥府......
我明白你經受的苦難和你心中的委屈，你有仇恨想要宣泄。
但請一定相信我，現在的‘怨嫗’並非真正的你。
你是那麽純潔、善良、溫柔、熱情、真誠、友善......你隻是被怨恨蒙蔽了雙眼。請蘇醒過來吧，迴歸你原來美好的本性，赫卡忒，我心中最美的月光，皎潔無暇的溫和，才是真正的你啊~~~”
別的神靈隻是空口白牙地叫喚，頂多叫聲中添加驚恐、畏懼等佐料。
老宙斯卻是在吟唱。
嗯，他用古老的神語，像是唱歌一樣，滿眼深情、滿臉溫柔與痛惜之色，聲音婉轉動人，感情充沛，在一眾鴨子叫似的哀求聲中很特殊，也很顯眼。
更扯淡的是，哈莉以情感幻人感應他的內心，竟發現他說的每個字、臉上的每種表情，都真誠不摻假。
“難道我完美幻人也被騙了？不可能啊，連擁有詐騙法則的康斯坦丁都騙不了我......”
驚疑不定的哈莉盯著宙斯看了好一會兒，才隱有所悟：宙斯的情感與話語是真的，但這個宙斯是假的。
宙斯肯定不是本體，她十分肯定。
可宙斯的這個神力化身，很奇特，他似乎是個獨立意誌的生命，與真宙斯之間除了淡淡的因果聯係，幾乎沒任何能量與法則上的連接。
也即是說，別想通過對“神力宙斯”施展咒法，傷害或尋找到真宙斯。
但這個神力化身宙斯擁有宙斯曾經對赫卡忒真摯的情感，還接管了奧林匹斯神山的全部權柄。
“宙斯那老王八蛋是怎麽做到的？”哈莉驚歎不已。
世界樹道：“白銀城有《大天使億萬年智慧精華》，宙斯肯定也有《奧林匹斯神山億萬年智慧精華》，大家都有自己的渡劫之法、渡劫技巧，不值得大驚小怪。”
“有道理......唔，怨嫗似乎被惡心到了，嗬嗬！”
奧林匹斯神山絕對是天境最強神係，理應堅持最久。
可宙斯的情話都沒說完，它便成為第一個淪陷的神國。
最後一層防禦屏障猶如實體的透明玻璃，猛地爆碎開，晶瑩剔透的神力碎片飛在半空，卻驟然化為血色的月牙刃，月刃如暴雨般向下方奧林匹斯諸神攢射，一時間哀聲一片，慘叫連綿。
本該是神國屏障的力量，竟受到赫卡忒的控製，還變幻成月刃魔法攻擊。
有神靈想用自己的神力施展防禦魔法，可施展出來防禦魔法罩卻化作一張巨大猙獰的嘴巴，將他們活活嚼吃。
有神靈想要飛行逃竄，可身體卻像是成了一根橡皮筋，下半身飛出去了，上半身依舊留在原地，上下半身之間是拉到無限長的身體......然後，“嘣”的一聲斷成兩截，兩截神軀掉在地上，鮮血飆射，嚎聲淒慘。
有神靈想要還手，對著上方壓迫而來的“規則化意識集合體”使用攻擊神術，神術飛出去後卻變形成為另一種神術，反過來將施術者淹沒。
有神靈怒嘯一聲“和赫卡忒拚了”，肌肉奮起，體型膨脹成巨大的泰坦，想要和赫卡忒較量，可赫卡忒都沒直接露麵，巨型泰坦便便被壓縮成二維的畫，身體薄得站都站不穩，軟軟落在地上，卷成一團，被人踩爛。
如此恐怖的場景將很多神靈嚇破膽，他們跪在地上磕頭慘嚎，可下一瞬，他們的身體化為虛幻的粒子，被上方無形的嘴巴吸攝成虛無。
像是中了《哈利波特》中的攝魂怪之吻。
攝魂怪隻是把靈魂從身體中拉出來，赫卡忒卻把神靈整個身體吮吸一空。
而所有奧林匹斯諸神中，宙斯與赫拉的待遇最特殊，他們兩個被從“現實之畫板”上撕了下來。
可以說太虛是地基，多元宇宙是房子。
也可以說太虛是一塊空白的畫板，多元宇宙是畫板上的畫作。
這畫作就是dc多元宇宙的“現實”。
現在宙斯與赫拉兩個人物從現實中撕了下來，像是把畫作中的人物剪裁下來。
就像原來有一本《我要與超人約架》的漫畫，現在赫卡忒打破第四堵牆，把手從漫畫頁麵伸出來，從旁邊桌子上拿起漫畫主人的剪刀，把漫畫頁麵中赫拉與宙斯的畫像剪下來（ps）。
宙斯與赫拉當然倒了大黴，被困在一個由赫卡忒創造的微型“現實囚籠”裏，完全無法掙脫，受赫卡忒擺弄與操控，經曆人間一切存在與不存在的酷刑。
而邊上的哈莉也受到很大影響。
別的神靈境界不夠，壓根看不到赫拉與宙斯的遭遇，哈莉境界高，還一直盯著宙斯他們觀察，看到自己的“現實”出現一片空白，讓她有種錯失不太重要東西、但她太小氣太舍不得的空虛感與煩躁感。
“哈莉，救我，武神王，請為我們伸張正義啊，求求你了~~~”
哈莉還在那感受失去一小片“現實”的空虛與煩躁，忽而有人朝著她叫喊起來。
她在不知不覺靠天境太近，也不知是誰先看到的她，一聲“武神王救命”之後，整個天境神域，無數神國中都響起“武神王，救我”的聲音。
有些不要臉的王八蛋還大喊“救苦救難的武神王奶奶，請為我們主持公道，驅趕魔頭赫卡忒”。
哈莉隻在心中膩歪了0.01秒，便仰天長嘯，“赫卡忒女神，請給我一個麵子。你隻管收割天境神域，與背叛過你、和你有仇怨的古神，放過都沒見過你的那些年輕舊神吧！”
她不僅嘴巴上叫（心靈呐喊），還縱身一躍，直接來到戰場最中央，擋在“規則化泛意識集合體”與天境之間......其實天境神國的聯合防禦已經被擊破，她算是進入了天境內部。
“哈莉奎茵，你算什麽東西，讓我給你麵子？”
一尊巨大的神靈，從虛無中走出來，冷冷俯瞰下方的哈莉。
她皮膚微黑——埃及黑的那種膚色，穿著藍色的古希臘裙子，上身纏一條藍色絲帶——布料較少露肉較多，脖子以下還算正常，脖子之上卻有三個腦袋。
三個腦袋融合成一顆，分別有老中青三張麵孔，中年與青年麵孔閉上眼睛，似乎陷入沉睡，此時麵對哈莉與諸神的是“怨嫗”。
怨嫗的臉龐蒼老、醜陋且扭曲。
仿佛每個毛孔裏都在噴射怨毒與憎恨，令人望之生畏，細看生厭......大多數人沒有細看赫卡忒的資格，隻看一眼他們便魔力印記激活，全身魔力燃燒，掙紮著慘嚎著化為虛無。
哈莉這會兒便再次體驗到血脈之力失控的感覺。
不過她的處境比上次麵對顛倒人時要好太多了。
此時她隻是皮膚下又無數個小耗子亂跑，形體有點扭曲......像是《北冥神功》吸收太多內力卻無法消化，內力在體內失去控製。
“大姐，你可以怨天怨地，但你也得麵對現實。現實是我現在能站在跟前與你對話，就說明我有與你對話的資格。”哈莉說了一句很有道理的廢話。
此時赫卡忒依舊是規則化意識集合體，出現在眾神與哈莉心中的形體無比駭人，無垠的天境在她身下，猶如一塊15寸的生日蛋糕。
哈莉則是不小心落在蛋糕中央的一小塊頭皮屑，赫卡忒很是不屑。
“現實？你的現實，沒了。”
她冷笑一聲，哈莉仿佛聽到撕開書頁的聲音，心中升起前所未有的空落感。
但下一刻，她身上多個專長自動激活。
尤其是曼哈頓博士之力（10級聯結之力）防禦專長，反應尤為激烈，哈莉的“存在場”如同被壓縮到極限的彈簧，猛地彈了起來。
“刺啦~~~”同樣是撕開書頁的聲音，這次卻不是哈莉的現實被撕開，隻見巨大的“規則化泛意識集合體”赫卡忒，像是變成了畫在玻璃上的畫片人，現在玻璃裂開一道裂縫。
“額啊啊，這是什麽力量，竟能對我造成如此強烈的反噬，啊，痛啊~~~”
怨嫗捂著真·裂開的額頭，發出淒厲的慘嚎。
她的意識集合體幾乎要裂開成兩片......事實上，它已經左右分離。
但裂開的部分還藕斷絲連，有絲絲縷縷的能量將兩片身體聯係在一起，還在慢慢愈合。
哈莉有點驚訝。
倒不是驚訝怨嫗遭到反噬，當初吸收曼哈頓博士的量子力，將專長升到九級時，明確得到了“存在場不可被摧毀”的天賦。
怨嫗想把她的存在從“現實中”撕下來，嚴重影響到她存在場的穩定，遭到反噬不算太奇怪，但反噬如此之強，幾乎撕裂怨嫗的意識集合體，哈莉有些意外。
“哈哈，老姐，你被封印太久，都沒見識過傳說中‘天下第一力量’的曼哈頓之力吧？
聽我一句勸，善良點吧！
你自己也是受害者，當然有自衛與複仇的權力，但你的權力不應該包括傷害平民與孩子......
對你這樣的老前輩來說，這些新晉神靈可不就是孩子？與你當年混圈子裏的古老神王、天後比，此時天境大多數普通神靈可不就是‘無辜平民’？
他們都沒見過你，何其無辜啊！”
“是啊，我們還是孩子呢，赫卡忒女神您是魔法的母親，是一切奇跡生命與奇跡現象的母親，您就是我們的母親啊！”天境中，一群麵容蒼老、留有長胡須的老主神們哀嚎道。
“閉嘴，今天你們一個也別想活，全部給我死~~~”
裂開成兩片的怨嫗，在發出憤怒呐喊時似乎出現了兩重聲音。
“啊啊，救命，魔女哈莉救我~~”
“魔法之母饒命啊，激怒您的是魔女哈莉，您先打死她，然後發泄了仇恨與怒氣，就放過我們吧~~”
下一刻，天境所有還在堅持的神國屏障全部破碎，神國裏的每個神靈都像是遇到“攝魂怪”，神軀要化為虛幻的煙霧被吸收一空。
——小樹，你發現了沒，赫卡忒的“魔力債權”藏在哪個部位？
哈莉捏緊拳頭，悄聲問道。
她同樣在怨嫗“魔法規則”的籠罩下，血脈中魔力印記閃爍“三月之印”的光輝，想要吞噬她的細胞與魔力之外的奇跡要素，卻被防禦專長死死壓製。
“我不知道，或許在腦袋處？唉，我甚至不敢露頭仔細觀察她，她太可怕了。你知道不，她就是魔法本身，擁有絕對的魔法權能，那權能是她的本能，可能無法奪取。”
世界樹恐懼又急切地說道：“赫卡忒的情況和顛倒人完全不同，顛倒人是魔力的主人，它對魔力這種奇跡能量有絕對控製權。
赫卡忒卻是魔法這種奇跡現象的主宰。
她控製的是奇跡與奇跡規則。
要論本質，顛倒人是能量，她是奇跡現象與奇跡規則。
表麵上顛倒人更狠，可赫卡忒是真正無法戰勝。
哈莉姐，聽我的，咱們趕緊跑路吧，即便你野心勃勃、欲壑難填，也可以繼續盯梢顛倒人，魔法之母你無能為力，真的。”
“無能為力......”哈莉捏緊拳頭。
“真·武神王”狀態激發。
功能大減的“天堂之門鎮守”權能激發。
專長全開，防禦力場環繞拳頭。
“哼，我讓你瞧瞧誰才是無能為力的那個，赫卡忒，吃我一拳！”
哈莉硬扛著“三月之印”的魔力收割，如同一枚發射出去的電磁炮彈丸，以超越感知的速度瞬間來到“規則化意識集合體”怨嫗的額頭前。
“boooom！”
空間防禦專長加上拳頭本身的力量，直接打爆附近的空間，接著魔力、上帝之力防禦專長順著拳勁沿著空間裂縫蔓延。
“噗哧~~”
像是籃球氣太足，又放在日頭下曬了太長時間，從內部爆開了。
怨嫗的腦袋從額頭處爆炸，噴出大量的空間碎片、混亂意識、龐雜魔力。
“額啊啊啊啊啊~~~”
怨嫗虛幻的腦袋猛地向後仰，右手捂著額頭發出淒慘而長久的哀嚎。
哈莉張開嘴巴，也不管是空間碎片、混亂意識還是古怪的魔力，隻一口將它們全部吸入肚皮。
接著，金燦燦的胃酸之霧立即潑上去，“刺啦啦~~~~”
哈莉也不管自己消化到了什麽，再次長嘯一聲，來到怨嫗太陽穴處，再次“一拳碎天”——但怨嫗這次已有提防。
“魔女哈莉，你的依仗是什麽，武道神靈的力量加持？天堂的權柄加持？”
一句話說出，法則海直接對哈莉關閉大門，厚皮法則、武道法則、權能加持法則等一切規則力量，如同長在哈莉靈魂上的韭菜，被人一把抓住，硬生生拔出來。
“真·武神王”狀態被強製解除，天堂之門鎮守的力量加持潰散消失。
哈莉像是被金箍棒當頭砸下，挖心割肉般的疼痛猛地從識海擴散開，她的意識都有一瞬間的模糊。
“噗哧~~~”
她打出去的拳頭像在放屁，與之前相比軟綿綿沒有力道，但依舊重創了怨嫗。
怨嫗太陽穴處再次炸開一個小坑，噴出大量的混亂意識與混亂魔力。
總量大概隻有剛才的十分之一。
哈莉卻像是醉酒，雙手抱著腦袋，身子搖搖晃晃，都沒去吞噬戰利品。
她的七竅還都在飆血。
“哈莉姐，哈莉姐，振作點，這種時候不要暈菜啊~~”世界樹焦急喊道。
哈莉壓根無法聽到她的話，哪怕世界樹以心靈傳音，直接將話傳入她腦海。
哈莉的識海成了一鍋粥，意識一片混亂。
“啊啊，魔女哈莉，我要你死~~~”
哈莉暈菜，怨嫗依舊清醒，還更加憤怒，她下意識再次對哈莉使出“現實剝離”，想要將她從現實中剝離。
她以為哈莉被剝離法則，如同待宰羔羊，無法再使用任何奇跡之力保護自己。
“哢嚓~~”她勉強愈合的意識體再次開裂，她也再次發出淒慘的哀嚎。
除了痛苦，她的嚎叫聲中還有難以置信，“這不可能，我已經剝奪你身上的一切奇跡要素，凡是你能使用的規則力量，都已被我扭曲，被我屏蔽，你怎麽還能反抗我？！”
哈莉的“存在場”又被刺激了一下，腦子稍微恢複一點意識。
“老古董，你落伍啦，曼哈頓之力才是天下第一等力量，除非你和我一樣，也從量子維度找到曼哈頓博士的老巢，從他手中搶奪一部分曼哈頓本源，否則你永遠殺不死我。”
她隻稍微恢複一點意識，就下意識挖坑騙人。
“轟！”她周圍的空間塌了下來，從每個維度向她坍縮，將她擠壓在中央。
怨嫗沒下意識以奇跡權能去搜尋曼哈頓博士的老巢，而是再次給了哈莉一記狠的。
“沒用的，你的一切魔法都對我沒效果。”
哈莉左手扶額，右手向前平推，“轟隆”壓向她的“空間磚石”瞬間停下，然後猛地向外爆炸，“booom！”
從各個維度塌縮過來的空間向外爆開，哈莉傲然立於沒有空間的虛無中，反而是邊上的怨嫗又被逼退幾步。
“不可能，這不魔法，我已經掐斷你與法則海的所有聯係，你的神王權能完全被剝奪，你使用不了任何奇跡之術，為什麽還能控製空間？你使用的是什麽力量？”怨嫗再次失聲尖叫。
哈莉此時幾乎被她強行“恢複出廠設置”。
多年來修煉的法則、掌握的權能......一切來自多元宇宙、與多元宇宙相關的奇跡之力，全部丟失。
它們或者被掐斷，或者被抹除，或者被扭曲成哈莉無法掌控的樣子。
除了她自身防禦力、戰鬥經驗，與防禦專長，哈莉什麽奇跡要素都沒了。
但防禦專長還在，也足夠了。
唔，甚至怨嫗對她的攻擊，還在讓經驗等級罐子暴漲，這會兒都快147級了。
“我早跟你說了，曼哈頓博士之力才是最高等的能量，你隻有竊取——”
“住口！魔女哈莉，你把我當傻子嗎？鼓動我去搶創始者的力量，你是在侮辱我的智商！”
怨嫗怒吼一聲，將哈莉的小伎倆揭穿，然後無以計數規則級的魔法形成一片魔法海潮，將哈莉的身影淹沒。
赫卡忒就是魔法本身，她不需要施法，甚至不用消耗魔力，宇宙規則自然而然順從她的意誌，產生各種各樣的奇跡效果，也即是魔法。
被各種奇跡效果環繞的哈莉，處於一種極為奇特的狀態。
她仿佛置身烤箱中的一枚鐵蛋，烤箱中的每一縷熱浪都是一種奇跡效果，無數熱浪對鐵蛋狂轟亂炸，卻對鐵蛋本身毫無傷害。
烤箱能達到的最高溫度遠遠威脅不到鐵蛋。
哈莉的確被赫卡忒弄出來的奇跡效果攻擊到了，但攻擊靠近她周圍的力場，首先開始扭曲變形，等來到她身上，已經沒什麽實質效果。
鐵蛋沒有腳，隻能待在烤箱裏任由熱浪烘烤。
哈莉有腳，她不會任由無聊的奇跡效果騷擾自己。
等她幾乎裂開的腦袋稍微好受些，等她重新掌握識海大半意識，她隻手抓向天空，抓住襲來的奇跡效果——好像是空間利刃，她不太清楚，利刃已經在力場中扭曲變形得不成樣子，她隻能確定是一個空間屬性的奇跡效果。
她需要的也隻是空間屬性奇跡效果中的空間之力。
她把空間之力捏成一座連接自己與怨嫗的空間橋梁（之前她周圍連空間與空間法則也無，無法使用空間防禦專長施展空間瞬移）。
“嗖！”她再次來到怨嫗跟前，一拳打出，空間再次裂開，防禦專長的力量再次沿著裂縫四散開。
“booom！”怨嫗腦門上第三次炸開一個窟窿，窟窿中噴出大量時空碎片、混亂意識與龐雜魔力。
“這不可能，你，你竟搶奪了我魔法中的空間......我才是魔法之母啊！”怨嫗捂頭痛嚎，兩隻怨毒的老眼滿是難以置信與狠辣，“你對‘空間’的掌控很強是吧，我不會再讓你觸碰到任何意思空間之力！”
“轟！”無盡奇跡之潮再次淹沒哈莉。
這次果然沒了空間屬性、空間規則相關的奇跡效果。
哈莉冷笑一聲，再次隻手遮天，一把抓住火焰屬性的奇跡效果，九級魔力防禦專長捏住火元素粒子，讓其成為她與怨嫗之間的橋梁。
“嗖！”她以魔法防禦專長操控火元素，眨眼間“火遁”到怨嫗跟前，又一拳打出。
隻有她自己的體魄之力，和些許來自上帝之門鑰匙的權能加持。
天堂之門鎮守的部分權能來自白銀城，可以被掐斷。
但上帝之門鑰匙就在她體內，它的權能依舊可以被她使用。
“booom！”赫卡忒再次被爆頭。
世界樹安置在莉山山頂。
山頂中央有“山中劍”，世界樹就長在邊上，劍在樹蔭下。
此時世界樹隻有三十多米高，上半截扭曲畸形，仿佛無數地獄怨鬼與幹屍組合而成的怪物，下半截葉片瑩瑩發光、樹幹金底銀紋，有神聖宏偉之氣象。
哈莉曾想將她的上半截樹幹砍下來燒掉，以絕後患，卻被世界樹堅決拒絕。
她說現在的世界樹是她的本體，上半截樹幹中至少有她四分之一的本源。
嗯，樹幹與樹根各有一半本源，而異類化的部分占據樹幹的一半，所以有四分之一的本源。
那四分之一本源連同四分之一“樹魂”，已被顛倒人掠奪，並送入“詭異母域”。哪怕哈莉後來殺掉顛倒人，也沒將那部分本源尋迴來——世界樹本人倒是期待過哈莉能將本源還給她。
可哈莉從顛倒人那得到的一切魔力全部送入10級專長罐子，罐子壓根沒裝滿，沒有餘留。
不過哈莉十分確定自己並沒得到過世界樹的本源。
原因很簡單，能裝進10級專長罐子的魔力，其能級必然不低於九級。
世界樹資格很老、本源也“很老”，在超凡界很有傳奇性，但她沒有超脫多元宇宙，本源不會超過九級。
那麽，有沒有一種可能，9級的魔力被顛倒人掠奪，成為它的一部分之後，再把魔力搶迴來，可以得到高於9級的魔力？
哈莉實踐檢驗，不能。
她自身血脈中無比渾厚的魔力便被顛倒人奪走，後來又被她奪了迴來，能級依舊與失去時一模一樣，並沒有因為在顛倒人體內轉了一圈，便升華成9級以上的超脫能量。
也因為有過魔力被顛倒人奪走的經驗，哈莉才十分確定顛倒人掠奪魔力後，並不會一直把掠奪來的奇跡之力存放在“自己”體內。
或者說，他們在多元宇宙內部看到的顛倒人，隻是“詭異母域”的人格化投影，顛倒人的本體依舊是詭異母域。
所以才有哈莉搞定一個顛倒人，同一時間天堂地獄軍團駐地出現一個“罐頭瓶子人”，所以顛倒人掠奪走的魔力都第一時間流入“詭異母域”。
可以將顛倒人當成“詭異母域”伸到dc多元宇宙內部的“嘴巴”。
嘴巴雖然在吃東西，但它也隻能吃東西，營養流入了肚子裏。
自身魔力被顛倒人掠奪走後，哈莉明顯察覺自己的魔力即將流出“夜之域”，進入到顛倒人“後麵”的詭異母域。
她拚命用防禦專長擾亂這一過程，還有夜之母全力鎮壓，掐斷顛倒人與詭異母域的聯係，才成功阻止魔力外流。
而在哈莉與顛倒人杠上前，顛倒人兩隻大腳丫子上方，直接裂開一個黑暗縫隙，縫隙後麵便是詭異母域，那時世界樹被掠奪的本源已經送走，救不迴來了。
雖然本源流失，異類化的樹幹留在身上也是隱患，但世界樹依舊不舍得放棄它。
倒不是她不識好歹、利令智昏。
她是跟了哈莉，一心期待哈莉奪取“魔力債權”，然後幫她瞬間恢複如初。
這會兒把異類化的軀幹砍了，未來本源拿迴來，得花費千萬年的時間將樹幹長迴來。
世界樹自己不怕“招蜂引蝶”——招惹詭異吸引赫卡忒，哈莉也不介意憑白獲得一個守株待兔的機會。
她就坐在世界樹下，沒學習奧丁將自己倒吊起來。
赫卡忒降臨天境時，她和世界樹幾乎同時察覺到異樣。
“天境出事了。”
哈莉從“悟道”中驚醒，睜開眼睛時，世界樹聲音驚恐地叫了起來，“是赫卡忒，我十分確定就是她，我有一根枝丫留在阿斯加德的金宮，魔法之母......她終於擺脫封印，徹底降臨了。”
哈莉站起身，道：“我去天境瞧瞧。”
“別——”世界樹下意識緊張地叫了一聲，等想起哈莉雖是債務人卻有“魔力債權獵手”的誌向，又立即改口道：“帶上我吧，我和你一起去。”
哈莉低頭瞥了眼樹墩子，地麵在輕輕晃動，因為世界樹的樹墩子在“簌簌”發抖。
“你都怕成這樣了，還去天境做什麽？”
“就因為我怕，所以才不敢離你太遠。”世界樹倒也老實。
哈莉無語，“你放心，莉山是我老巢，哥譚有我很多親朋故舊，我要保護他們，不可能不留下一縷心神在此警惕顛倒人。”
赫卡忒和顛倒人不一樣。
赫卡忒早已脫離“魔力母巢”，化作真實的生命體。
她不可能像“詭異”那樣，有很多“我們”，這兒一個顛倒人，那邊同時安排個“罐頭人”。
所以，赫卡忒去了天境，能來哥譚偷哈莉家的隻有顛倒人。
“我無法放心，顛倒人把大天使烏列與初墮者別西卜吃幹抹淨，用時不過0.5秒，我此身已虧損小半，大概率遠不如他們。”
世界樹一邊說，一邊掙紮著從地裏爬起來，主動化作一株筷子粗的小樹苗，“嗖”的一下鑽進哈莉裙子裏，一直深入、纏在她大腿根處。
哈莉皺著眉頭將她揪出來，道：“你纏在我手腕上，若顛倒人降臨在你異化樹幹上，我也好順手拍死它。”
真讓她躲在裙子裏，萬一顛倒人降臨，以顛倒人頭下腳上的姿勢，豈不是直接一腳踹在她褲襠上？
世界樹依言而行，在她左手腕編織了一條翠綠手鐲，完了又討好地說：“哈莉姐，你用袖子將我擋住，最好開啟上帝下凡，以上帝力場護我周身，不要讓赫卡忒看到或感知到我。”
哈莉凝視前方，沒有理睬她。
因為她已經瞬間離開地球，來到靈薄獄天境之外。
她無法直接看到魔法之母赫卡忒，但半超脫的靈魂能明顯感應到天境上方存在一個巨大的“規則化意識集合體”。
它像是一道規則，類似重力規則。
重力規則籠罩全球，所有人都受重力影響，也能測量出重力的數值，甚至利用重力規則，但沒有人能直接看到重力規則的實體存在。
這似乎與早前出現在歐米伽巨神有點像。
但此時籠罩在天境上方的“規則實體”有自我意誌，自我意識混亂又統一。
它好似由無數意識組成的集合體，所有意識又統歸於一個意誌之下，無數意識有且隻有一個意誌。
它的主體也並非規則實體。
意誌統一的意識集合體才是它的本質，規則實體隻是它此時選擇的形態。
而歐米伽巨神的本質則是規則實體，鐵甲機器人是它自保時的戰鬥模式。
哈莉隻稍微思索一瞬，便確定靈覺中感應到的“規則化意識集合體”就是赫卡忒。
它的確該由無數意識組合而成，因為無數年來，它融合了無數被留下“三月之印”的女法師的靈魂。
哪怕赫卡忒的主體意識被封印，依舊有“怨嫗之影”在女法師覺醒血脈時，在其額頭（靈魂）上烙下三月之印。
如果那些女法師沒有橫遭不幸——提前被她們借用魔力、神力的精怪收割，她們的靈魂與魔力都會在她們死後迴歸赫卡忒。
哈莉之前還以為女法師的靈魂被關在一個類似地獄的“赫卡忒靈魂母域”中。
現在看來她猜錯了，赫卡忒直接吞下那些可憐女法師的靈魂，將其消化並融入自己的靈魂。
......難怪怨氣這麽重。
哈莉心裏嘀咕一句，又將目光轉移到天境上。
在時間與三維空間組成的“四維物質宇宙”，一塊地基上隻能有一棟建築，建築一棟挨著一棟，形成一個片區。
靈薄獄卻是五維的思維空間，除了時間與三維空間，還有一個“思想維度”。
就因為多了個“思想維度”，它的結構遠比物質宇宙的城市建築要複雜多變。
它甚至不是簡單的四維空間結構。
四維空間結構的四個維度，至少固定不變。
思維維度可以隨思想意誌的改變而即時改動。
所以，天境的神國隻有得到邀請才能進入。
未得到邀請，可能連神國在哪都找不到，哪怕他是天境本地神靈，還曾多次去過那個神國。當然，這一規則隻適用於普通人與普通神，哈莉這種能憑因果鏈鎖定命運的變態，肯定不會迷路。
此時的天境，狀態很特殊。
平日裏天境猶如沒剝皮的石榴，石榴籽就是一個個神係神國。
那些石榴籽還能快速移動，隨心所欲變幻位置。
即便穿過石榴皮——天境的維度屏障，進入石榴內部，還能看到石榴籽，被看到的石榴籽也有很大幾率是神國在思維維度上投下的影子，並非真實。
這會兒天境卻成了開屏孔雀的尾毛，每根綻開的羽毛就是一個神國，無數神國直接將自己展露在天境表麵。
不僅沒有一絲遮掩，每個神國連同神國內的神係諸神，還全力激發自身的本源與權能，對外散發千萬道五顏六色的灼灼光輝。
遠遠看去，如夢似幻，光華奪目，氣象萬千，神聖偉岸，浩瀚無邊，比真正的孔雀開屏要漂亮無數倍、宏大無數倍。
如此盛景，卻看得哈莉一臉古怪，“太扯了吧，這群垃圾舊神，竟然還敢反抗赫卡忒的收割，特麽的，還成功......至少成功交上手了。”
毫無疑問，哪怕卑微如魔法學徒，也肯定是不甘心自身微薄魔力被赫卡忒收割。真麵臨魔力債務危機時，他們會豁出去，咬牙切齒、手持鋼刀，誓死扞衛自己的魔力與小命。
問題是，魔力債務危機中，不是你想反抗就能反抗。
大部分人連舉起鋼刀、咬牙切齒的機會都沒有。
比如不久前才團滅的天使軍團。
大部分火焰天使連露出憤怒表情這種簡單事兒，都做不到。
強大如“火之舌”烏列，也隻堅持了0.5秒。
0.5秒鍾裏包含了驚疑、憤怒、輕蔑、反抗、掙紮、再使勁掙紮、震驚、逐漸絕望、猶豫、放棄節操大聲哀求、痛苦、徹底絕望、無意識慘嚎等多個過程。
而反抗隻是眾多過程中的一個，遠遠不到0.5秒。
憑什麽這群垃圾一樣的舊神，還有勇氣、有機會全力反抗？
哈莉都盯著天境觀看了5秒鍾，“孔雀開屏”還在持續，諸神還在與怨嫗對峙......說“對峙”可能有點抬舉諸神。
他們雖然“孔雀開屏”，卻能明顯看到天境神國散發的神光正在被快速壓縮，還逐漸變得黯淡，有凋零之勢。
哈莉感覺他們堅持不了多久，可問題是，他們現在已經堅持得夠久了。
久到“火之舌”烏列、“蠅王”別西卜都該羞愧而死的程度。
他們憑什麽能堅持這麽久？
“小樹，你出來看看，赫卡忒有點不對勁。”她擼起袖子，將手腕上的世界樹漏了出來。
“你是說赫卡忒沒有像顛倒人那樣瞬間秒殺天境諸神？”
世界樹收緊身體，纏繞哈莉手腕更緊，“其實赫卡忒這種表現才算正常，至少符合我們的預期。
當年古神測試赫卡忒魔力債權時，她大概也這種水平......唔，我先前似乎猜錯了。”
世界樹手鏈上探出一根牙簽粗的金色小枝，小枝頂端的芽孢上有兩個賊溜溜的小眼睛。
小眼睛盯著逐漸光華黯淡的天境，若有所思道：“此時赫卡忒大概將一切意識和力量都降臨到天境，但現在的她依舊沒能完全掙脫封印。
當年的她比現在表現得要強。
可理論上，如今掙脫封印的她，要比當年更強。”
“這麽說顛倒人才是異類？”哈莉道。
“是的，顛倒人瞬殺天堂地獄軍團反而很不正常，完全出乎所有人的預料，讓知道消息的古老神靈都異常震驚。
我猜天堂天使們也是先震驚與意外，然後開始擔憂與恐懼。
其實你想一想就明白了。
當年古神見過、試探了、了解了赫卡忒，白銀城肯定也掌握了第一手資料。
既然對魔力債權有野心，還一定在內部分析過無數次。
烏列、別西卜那等頂級大佬敢親自帶隊，說明他們對天堂地獄軍團信心十足。”
哈莉輕輕頷首。
大君米迦勒還考慮過b計劃，可烏列、拉斐爾他們起初必定信心十足，完全沒想過自己有可能成為b計劃的祭品。
事實上，在聽到大君b計劃已完成時，拉斐爾比她都要震驚。
按照此時赫卡忒的表現，他們當時也有理由信心十足......如果“詭異”也這種水平的話。
連垃圾一樣的天境諸神都能堅持這麽久，“火之舌”烏列的軍團即便不敵，也肯定能全身而退。
真不是哈莉看不起天境諸神。
他們若全是真身，她還不會鄙夷他們如“垃圾一般”，可此時留在天境神國的基本都是神力分身，本體早潤幹淨了。
“火之舌”烏列卻是全盛狀態的本尊。
“不應該呀，顛倒人與赫卡忒的差距怎麽能這麽大......”
哈莉盯著前方的天境，心中既疑惑不解，又有點蠢蠢欲動。
天境諸神在麵對赫卡忒時的表現，遠比麵臨“詭異”的天堂地獄軍團強，但這並不代表諸神真能與赫卡忒扳手腕。
現在哈莉被震撼到，純粹是天堂地獄軍團覆滅太快，以至於天境堅持了六七秒鍾，遠超0.5秒，她也會驚歎不解。
事實上這會兒天境已經如同小半個身子塞進火爐的開屏孔雀，華麗的羽毛被火點燃，焰光四射，火星飛濺，已然可見屁鼓處的醜陋焦黑。
天境又像是一枚放在重型壓力機下的巨大七彩鑽石，重力壓縮機每一秒都向下碾壓一節距離，七彩鑽石表麵的神力晶體碎裂、光輝破碎、流光四濺，核心即將徹底暴露。
“諸神已經頂不住了，我要不要出手？”
哈莉嘴上和心裏都在猶豫，身子卻禁不住往天境靠近。
她沒在顛倒人身上搞到魔力債權，那麽魔力債權一定在赫卡忒身上，這會兒赫卡忒還不是全盛狀態，若是拿下她......
世界樹也很猶豫，“哈莉姐，你看看周圍，平日裏八大神域遇到什麽事，立即有漫天圍過來看熱鬧，可現在周圍無比空寂，無比安靜。
哪怕一個精神投影都沒有。
為什麽？
魔力債務危機期間，所有人都應該盡力避開債權人。
任何向債權人靠近的行為，都是極其愚蠢和危險的。
所以，你應該立即迴去，躲得遠遠的，像個鴕鳥，把頭也藏在沙地裏，假裝自己什麽都不知道，最好能清空腦海中所有關於債權人的記憶與思想。
可你誌向高遠，此時赫卡忒還不是巔峰，若是......現在你能做什麽，能擊敗赫卡忒嗎？”
她有點後悔了，早知道“哈莉姐”要親自上陣，她就留在莉山了。
若留在莉山，即便哈莉姐慘遭不幸，她還有提桶跑路的機會，現在跟著上了戰場，就是一屍兩命啦！
“魔法之母，請聽我說，我乃氪星神拉奧！我們氪星神係才飛升天境不到1億年，您與地球古神的恩恩怨怨，完全與我們無關啊！”
天境各神國激發本源引起的氣象萬千、恢弘壯麗的神力光輝，現在全部暗淡消失。
諸神即將與“規則化意識集合體“短兵相接。
底蘊淺薄的神係無力繼續支撐，開始大聲求饒。
哈莉最先注意到有過幾麵之緣的氪星神睿歐。
睿歐在喊，氪星“神王”拉奧也在喊，除了他們兩個，氪星神係還有其他神靈，其中最吸引哈莉目光的是那個表情冷峻、光著上半身，灰白色皮膚上有很多傷疤的“蓋世猛男”。
哈莉看出他有接近至高的戰鬥力，從神性上判斷大概是“氪星戰神”，名字......命運之河顯示，似乎來自某個平行宇宙，以凡人之軀飛升，叫“駭爾”？
真是個古怪的名字。
“赫卡忒女神，慈悲，憐憫~~我們與您無冤無仇啊，我們是最近十億年新誕生的神係，我們一直侍奉您為魔法之母，今後也願意唯您馬首是瞻。”
物質宇宙文明星球無數，天境神係無數。
此時無數中小型神係都堅持不住，開始悲聲求饒。
其實，求饒的也不僅是中小型神係，神王宙斯也在叫喚：“我親愛的赫卡忒，我曾經最愛的戀人，請冷靜下來聽我說。
你和哈迪斯的愛情是一場悲劇，責任全在我那不成器的兄弟身上。
我很想替你狠狠地鞭打他，可惜他許久不曾出現在天境與冥府......
我明白你經受的苦難和你心中的委屈，你有仇恨想要宣泄。
但請一定相信我，現在的‘怨嫗’並非真正的你。
你是那麽純潔、善良、溫柔、熱情、真誠、友善......你隻是被怨恨蒙蔽了雙眼。請蘇醒過來吧，迴歸你原來美好的本性，赫卡忒，我心中最美的月光，皎潔無暇的溫和，才是真正的你啊~~~”
別的神靈隻是空口白牙地叫喚，頂多叫聲中添加驚恐、畏懼等佐料。
老宙斯卻是在吟唱。
嗯，他用古老的神語，像是唱歌一樣，滿眼深情、滿臉溫柔與痛惜之色，聲音婉轉動人，感情充沛，在一眾鴨子叫似的哀求聲中很特殊，也很顯眼。
更扯淡的是，哈莉以情感幻人感應他的內心，竟發現他說的每個字、臉上的每種表情，都真誠不摻假。
“難道我完美幻人也被騙了？不可能啊，連擁有詐騙法則的康斯坦丁都騙不了我......”
驚疑不定的哈莉盯著宙斯看了好一會兒，才隱有所悟：宙斯的情感與話語是真的，但這個宙斯是假的。
宙斯肯定不是本體，她十分肯定。
可宙斯的這個神力化身，很奇特，他似乎是個獨立意誌的生命，與真宙斯之間除了淡淡的因果聯係，幾乎沒任何能量與法則上的連接。
也即是說，別想通過對“神力宙斯”施展咒法，傷害或尋找到真宙斯。
但這個神力化身宙斯擁有宙斯曾經對赫卡忒真摯的情感，還接管了奧林匹斯神山的全部權柄。
“宙斯那老王八蛋是怎麽做到的？”哈莉驚歎不已。
世界樹道：“白銀城有《大天使億萬年智慧精華》，宙斯肯定也有《奧林匹斯神山億萬年智慧精華》，大家都有自己的渡劫之法、渡劫技巧，不值得大驚小怪。”
“有道理......唔，怨嫗似乎被惡心到了，嗬嗬！”
奧林匹斯神山絕對是天境最強神係，理應堅持最久。
可宙斯的情話都沒說完，它便成為第一個淪陷的神國。
最後一層防禦屏障猶如實體的透明玻璃，猛地爆碎開，晶瑩剔透的神力碎片飛在半空，卻驟然化為血色的月牙刃，月刃如暴雨般向下方奧林匹斯諸神攢射，一時間哀聲一片，慘叫連綿。
本該是神國屏障的力量，竟受到赫卡忒的控製，還變幻成月刃魔法攻擊。
有神靈想用自己的神力施展防禦魔法，可施展出來防禦魔法罩卻化作一張巨大猙獰的嘴巴，將他們活活嚼吃。
有神靈想要飛行逃竄，可身體卻像是成了一根橡皮筋，下半身飛出去了，上半身依舊留在原地，上下半身之間是拉到無限長的身體......然後，“嘣”的一聲斷成兩截，兩截神軀掉在地上，鮮血飆射，嚎聲淒慘。
有神靈想要還手，對著上方壓迫而來的“規則化意識集合體”使用攻擊神術，神術飛出去後卻變形成為另一種神術，反過來將施術者淹沒。
有神靈怒嘯一聲“和赫卡忒拚了”，肌肉奮起，體型膨脹成巨大的泰坦，想要和赫卡忒較量，可赫卡忒都沒直接露麵，巨型泰坦便便被壓縮成二維的畫，身體薄得站都站不穩，軟軟落在地上，卷成一團，被人踩爛。
如此恐怖的場景將很多神靈嚇破膽，他們跪在地上磕頭慘嚎，可下一瞬，他們的身體化為虛幻的粒子，被上方無形的嘴巴吸攝成虛無。
像是中了《哈利波特》中的攝魂怪之吻。
攝魂怪隻是把靈魂從身體中拉出來，赫卡忒卻把神靈整個身體吮吸一空。
而所有奧林匹斯諸神中，宙斯與赫拉的待遇最特殊，他們兩個被從“現實之畫板”上撕了下來。
可以說太虛是地基，多元宇宙是房子。
也可以說太虛是一塊空白的畫板，多元宇宙是畫板上的畫作。
這畫作就是dc多元宇宙的“現實”。
現在宙斯與赫拉兩個人物從現實中撕了下來，像是把畫作中的人物剪裁下來。
就像原來有一本《我要與超人約架》的漫畫，現在赫卡忒打破第四堵牆，把手從漫畫頁麵伸出來，從旁邊桌子上拿起漫畫主人的剪刀，把漫畫頁麵中赫拉與宙斯的畫像剪下來（ps）。
宙斯與赫拉當然倒了大黴，被困在一個由赫卡忒創造的微型“現實囚籠”裏，完全無法掙脫，受赫卡忒擺弄與操控，經曆人間一切存在與不存在的酷刑。
而邊上的哈莉也受到很大影響。
別的神靈境界不夠，壓根看不到赫拉與宙斯的遭遇，哈莉境界高，還一直盯著宙斯他們觀察，看到自己的“現實”出現一片空白，讓她有種錯失不太重要東西、但她太小氣太舍不得的空虛感與煩躁感。
“哈莉，救我，武神王，請為我們伸張正義啊，求求你了~~~”
哈莉還在那感受失去一小片“現實”的空虛與煩躁，忽而有人朝著她叫喊起來。
她在不知不覺靠天境太近，也不知是誰先看到的她，一聲“武神王救命”之後，整個天境神域，無數神國中都響起“武神王，救我”的聲音。
有些不要臉的王八蛋還大喊“救苦救難的武神王奶奶，請為我們主持公道，驅趕魔頭赫卡忒”。
哈莉隻在心中膩歪了0.01秒，便仰天長嘯，“赫卡忒女神，請給我一個麵子。你隻管收割天境神域，與背叛過你、和你有仇怨的古神，放過都沒見過你的那些年輕舊神吧！”
她不僅嘴巴上叫（心靈呐喊），還縱身一躍，直接來到戰場最中央，擋在“規則化泛意識集合體”與天境之間......其實天境神國的聯合防禦已經被擊破，她算是進入了天境內部。
“哈莉奎茵，你算什麽東西，讓我給你麵子？”
一尊巨大的神靈，從虛無中走出來，冷冷俯瞰下方的哈莉。
她皮膚微黑——埃及黑的那種膚色，穿著藍色的古希臘裙子，上身纏一條藍色絲帶——布料較少露肉較多，脖子以下還算正常，脖子之上卻有三個腦袋。
三個腦袋融合成一顆，分別有老中青三張麵孔，中年與青年麵孔閉上眼睛，似乎陷入沉睡，此時麵對哈莉與諸神的是“怨嫗”。
怨嫗的臉龐蒼老、醜陋且扭曲。
仿佛每個毛孔裏都在噴射怨毒與憎恨，令人望之生畏，細看生厭......大多數人沒有細看赫卡忒的資格，隻看一眼他們便魔力印記激活，全身魔力燃燒，掙紮著慘嚎著化為虛無。
哈莉這會兒便再次體驗到血脈之力失控的感覺。
不過她的處境比上次麵對顛倒人時要好太多了。
此時她隻是皮膚下又無數個小耗子亂跑，形體有點扭曲......像是《北冥神功》吸收太多內力卻無法消化，內力在體內失去控製。
“大姐，你可以怨天怨地，但你也得麵對現實。現實是我現在能站在跟前與你對話，就說明我有與你對話的資格。”哈莉說了一句很有道理的廢話。
此時赫卡忒依舊是規則化意識集合體，出現在眾神與哈莉心中的形體無比駭人，無垠的天境在她身下，猶如一塊15寸的生日蛋糕。
哈莉則是不小心落在蛋糕中央的一小塊頭皮屑，赫卡忒很是不屑。
“現實？你的現實，沒了。”
她冷笑一聲，哈莉仿佛聽到撕開書頁的聲音，心中升起前所未有的空落感。
但下一刻，她身上多個專長自動激活。
尤其是曼哈頓博士之力（10級聯結之力）防禦專長，反應尤為激烈，哈莉的“存在場”如同被壓縮到極限的彈簧，猛地彈了起來。
“刺啦~~~”同樣是撕開書頁的聲音，這次卻不是哈莉的現實被撕開，隻見巨大的“規則化泛意識集合體”赫卡忒，像是變成了畫在玻璃上的畫片人，現在玻璃裂開一道裂縫。
“額啊啊，這是什麽力量，竟能對我造成如此強烈的反噬，啊，痛啊~~~”
怨嫗捂著真·裂開的額頭，發出淒厲的慘嚎。
她的意識集合體幾乎要裂開成兩片......事實上，它已經左右分離。
但裂開的部分還藕斷絲連，有絲絲縷縷的能量將兩片身體聯係在一起，還在慢慢愈合。
哈莉有點驚訝。
倒不是驚訝怨嫗遭到反噬，當初吸收曼哈頓博士的量子力，將專長升到九級時，明確得到了“存在場不可被摧毀”的天賦。
怨嫗想把她的存在從“現實中”撕下來，嚴重影響到她存在場的穩定，遭到反噬不算太奇怪，但反噬如此之強，幾乎撕裂怨嫗的意識集合體，哈莉有些意外。
“哈哈，老姐，你被封印太久，都沒見識過傳說中‘天下第一力量’的曼哈頓之力吧？
聽我一句勸，善良點吧！
你自己也是受害者，當然有自衛與複仇的權力，但你的權力不應該包括傷害平民與孩子......
對你這樣的老前輩來說，這些新晉神靈可不就是孩子？與你當年混圈子裏的古老神王、天後比，此時天境大多數普通神靈可不就是‘無辜平民’？
他們都沒見過你，何其無辜啊！”
“是啊，我們還是孩子呢，赫卡忒女神您是魔法的母親，是一切奇跡生命與奇跡現象的母親，您就是我們的母親啊！”天境中，一群麵容蒼老、留有長胡須的老主神們哀嚎道。
“閉嘴，今天你們一個也別想活，全部給我死~~~”
裂開成兩片的怨嫗，在發出憤怒呐喊時似乎出現了兩重聲音。
“啊啊，救命，魔女哈莉救我~~”
“魔法之母饒命啊，激怒您的是魔女哈莉，您先打死她，然後發泄了仇恨與怒氣，就放過我們吧~~”
下一刻，天境所有還在堅持的神國屏障全部破碎，神國裏的每個神靈都像是遇到“攝魂怪”，神軀要化為虛幻的煙霧被吸收一空。
——小樹，你發現了沒，赫卡忒的“魔力債權”藏在哪個部位？
哈莉捏緊拳頭，悄聲問道。
她同樣在怨嫗“魔法規則”的籠罩下，血脈中魔力印記閃爍“三月之印”的光輝，想要吞噬她的細胞與魔力之外的奇跡要素，卻被防禦專長死死壓製。
“我不知道，或許在腦袋處？唉，我甚至不敢露頭仔細觀察她，她太可怕了。你知道不，她就是魔法本身，擁有絕對的魔法權能，那權能是她的本能，可能無法奪取。”
世界樹恐懼又急切地說道：“赫卡忒的情況和顛倒人完全不同，顛倒人是魔力的主人，它對魔力這種奇跡能量有絕對控製權。
赫卡忒卻是魔法這種奇跡現象的主宰。
她控製的是奇跡與奇跡規則。
要論本質，顛倒人是能量，她是奇跡現象與奇跡規則。
表麵上顛倒人更狠，可赫卡忒是真正無法戰勝。
哈莉姐，聽我的，咱們趕緊跑路吧，即便你野心勃勃、欲壑難填，也可以繼續盯梢顛倒人，魔法之母你無能為力，真的。”
“無能為力......”哈莉捏緊拳頭。
“真·武神王”狀態激發。
功能大減的“天堂之門鎮守”權能激發。
專長全開，防禦力場環繞拳頭。
“哼，我讓你瞧瞧誰才是無能為力的那個，赫卡忒，吃我一拳！”
哈莉硬扛著“三月之印”的魔力收割，如同一枚發射出去的電磁炮彈丸，以超越感知的速度瞬間來到“規則化意識集合體”怨嫗的額頭前。
“boooom！”
空間防禦專長加上拳頭本身的力量，直接打爆附近的空間，接著魔力、上帝之力防禦專長順著拳勁沿著空間裂縫蔓延。
“噗哧~~”
像是籃球氣太足，又放在日頭下曬了太長時間，從內部爆開了。
怨嫗的腦袋從額頭處爆炸，噴出大量的空間碎片、混亂意識、龐雜魔力。
“額啊啊啊啊啊~~~”
怨嫗虛幻的腦袋猛地向後仰，右手捂著額頭發出淒慘而長久的哀嚎。
哈莉張開嘴巴，也不管是空間碎片、混亂意識還是古怪的魔力，隻一口將它們全部吸入肚皮。
接著，金燦燦的胃酸之霧立即潑上去，“刺啦啦~~~~”
哈莉也不管自己消化到了什麽，再次長嘯一聲，來到怨嫗太陽穴處，再次“一拳碎天”——但怨嫗這次已有提防。
“魔女哈莉，你的依仗是什麽，武道神靈的力量加持？天堂的權柄加持？”
一句話說出，法則海直接對哈莉關閉大門，厚皮法則、武道法則、權能加持法則等一切規則力量，如同長在哈莉靈魂上的韭菜，被人一把抓住，硬生生拔出來。
“真·武神王”狀態被強製解除，天堂之門鎮守的力量加持潰散消失。
哈莉像是被金箍棒當頭砸下，挖心割肉般的疼痛猛地從識海擴散開，她的意識都有一瞬間的模糊。
“噗哧~~~”
她打出去的拳頭像在放屁，與之前相比軟綿綿沒有力道，但依舊重創了怨嫗。
怨嫗太陽穴處再次炸開一個小坑，噴出大量的混亂意識與混亂魔力。
總量大概隻有剛才的十分之一。
哈莉卻像是醉酒，雙手抱著腦袋，身子搖搖晃晃，都沒去吞噬戰利品。
她的七竅還都在飆血。
“哈莉姐，哈莉姐，振作點，這種時候不要暈菜啊~~”世界樹焦急喊道。
哈莉壓根無法聽到她的話，哪怕世界樹以心靈傳音，直接將話傳入她腦海。
哈莉的識海成了一鍋粥，意識一片混亂。
“啊啊，魔女哈莉，我要你死~~~”
哈莉暈菜，怨嫗依舊清醒，還更加憤怒，她下意識再次對哈莉使出“現實剝離”，想要將她從現實中剝離。
她以為哈莉被剝離法則，如同待宰羔羊，無法再使用任何奇跡之力保護自己。
“哢嚓~~”她勉強愈合的意識體再次開裂，她也再次發出淒慘的哀嚎。
除了痛苦，她的嚎叫聲中還有難以置信，“這不可能，我已經剝奪你身上的一切奇跡要素，凡是你能使用的規則力量，都已被我扭曲，被我屏蔽，你怎麽還能反抗我？！”
哈莉的“存在場”又被刺激了一下，腦子稍微恢複一點意識。
“老古董，你落伍啦，曼哈頓之力才是天下第一等力量，除非你和我一樣，也從量子維度找到曼哈頓博士的老巢，從他手中搶奪一部分曼哈頓本源，否則你永遠殺不死我。”
她隻稍微恢複一點意識，就下意識挖坑騙人。
“轟！”她周圍的空間塌了下來，從每個維度向她坍縮，將她擠壓在中央。
怨嫗沒下意識以奇跡權能去搜尋曼哈頓博士的老巢，而是再次給了哈莉一記狠的。
“沒用的，你的一切魔法都對我沒效果。”
哈莉左手扶額，右手向前平推，“轟隆”壓向她的“空間磚石”瞬間停下，然後猛地向外爆炸，“booom！”
從各個維度塌縮過來的空間向外爆開，哈莉傲然立於沒有空間的虛無中，反而是邊上的怨嫗又被逼退幾步。
“不可能，這不魔法，我已經掐斷你與法則海的所有聯係，你的神王權能完全被剝奪，你使用不了任何奇跡之術，為什麽還能控製空間？你使用的是什麽力量？”怨嫗再次失聲尖叫。
哈莉此時幾乎被她強行“恢複出廠設置”。
多年來修煉的法則、掌握的權能......一切來自多元宇宙、與多元宇宙相關的奇跡之力，全部丟失。
它們或者被掐斷，或者被抹除，或者被扭曲成哈莉無法掌控的樣子。
除了她自身防禦力、戰鬥經驗，與防禦專長，哈莉什麽奇跡要素都沒了。
但防禦專長還在，也足夠了。
唔，甚至怨嫗對她的攻擊，還在讓經驗等級罐子暴漲，這會兒都快147級了。
“我早跟你說了，曼哈頓博士之力才是最高等的能量，你隻有竊取——”
“住口！魔女哈莉，你把我當傻子嗎？鼓動我去搶創始者的力量，你是在侮辱我的智商！”
怨嫗怒吼一聲，將哈莉的小伎倆揭穿，然後無以計數規則級的魔法形成一片魔法海潮，將哈莉的身影淹沒。
赫卡忒就是魔法本身，她不需要施法，甚至不用消耗魔力，宇宙規則自然而然順從她的意誌，產生各種各樣的奇跡效果，也即是魔法。
被各種奇跡效果環繞的哈莉，處於一種極為奇特的狀態。
她仿佛置身烤箱中的一枚鐵蛋，烤箱中的每一縷熱浪都是一種奇跡效果，無數熱浪對鐵蛋狂轟亂炸，卻對鐵蛋本身毫無傷害。
烤箱能達到的最高溫度遠遠威脅不到鐵蛋。
哈莉的確被赫卡忒弄出來的奇跡效果攻擊到了，但攻擊靠近她周圍的力場，首先開始扭曲變形，等來到她身上，已經沒什麽實質效果。
鐵蛋沒有腳，隻能待在烤箱裏任由熱浪烘烤。
哈莉有腳，她不會任由無聊的奇跡效果騷擾自己。
等她幾乎裂開的腦袋稍微好受些，等她重新掌握識海大半意識，她隻手抓向天空，抓住襲來的奇跡效果——好像是空間利刃，她不太清楚，利刃已經在力場中扭曲變形得不成樣子，她隻能確定是一個空間屬性的奇跡效果。
她需要的也隻是空間屬性奇跡效果中的空間之力。
她把空間之力捏成一座連接自己與怨嫗的空間橋梁（之前她周圍連空間與空間法則也無，無法使用空間防禦專長施展空間瞬移）。
“嗖！”她再次來到怨嫗跟前，一拳打出，空間再次裂開，防禦專長的力量再次沿著裂縫四散開。
“booom！”怨嫗腦門上第三次炸開一個窟窿，窟窿中噴出大量時空碎片、混亂意識與龐雜魔力。
“這不可能，你，你竟搶奪了我魔法中的空間......我才是魔法之母啊！”怨嫗捂頭痛嚎，兩隻怨毒的老眼滿是難以置信與狠辣，“你對‘空間’的掌控很強是吧，我不會再讓你觸碰到任何意思空間之力！”
“轟！”無盡奇跡之潮再次淹沒哈莉。
這次果然沒了空間屬性、空間規則相關的奇跡效果。
哈莉冷笑一聲，再次隻手遮天，一把抓住火焰屬性的奇跡效果，九級魔力防禦專長捏住火元素粒子，讓其成為她與怨嫗之間的橋梁。
“嗖！”她以魔法防禦專長操控火元素，眨眼間“火遁”到怨嫗跟前，又一拳打出。
隻有她自己的體魄之力，和些許來自上帝之門鑰匙的權能加持。
天堂之門鎮守的部分權能來自白銀城，可以被掐斷。
但上帝之門鑰匙就在她體內，它的權能依舊可以被她使用。
“booom！”赫卡忒再次被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