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安娜，你不用擔心。”大超安慰道：“占卜有一條誰也無法顛覆的鐵律——越是實力強大、影響巨大、因果牽連廣泛的目標，越難以被窺視到命運的真相。若占卜師強行占卜，遭到的反噬也更大。
以你奧林匹斯戰神的實力，以及身上的神王宙斯祝福，連命運之神也不敢輕易對你出手。
至高強者占卜你的未來，也隻能看到一片模湖的畫麵。
上都夫人占卜能力再強，也隻是和普通魔法宗師比。
遇到命運之神，她便不行了。
所以，即便有外星男性仰慕你，想要通過占卜與你親密接觸，也完全不可能。”
戴安娜瞪著哈莉叫道：“那也得她真就是上都夫人啊！“
真正的上都夫人肯定沒能力通過占卜來窺視，甚至扭曲她的命運。
可她壓根就是披著上都皮的哈莉!
哈莉按理說占卜境界還不如上都夫人，但她經常把所有人都認為不可能的事變成現實，戴安娜怎能不擔心她再次在自己身上創造奇跡？
“呃，你也......”大超有些意外，“我以為你堅信她就是上都夫人。”
“在你心裏，我就這麽蠢？”
戴安娜還覺得自己比大超更聰明呢。
“我不是我，我是誰？”哈莉道。
“上都夫人可沒你這麽壞，哪怕不是經常接觸，我也百分百確定，上都夫人很溫柔和善，絕不會拒絕我們的合理請求......甚至不用我們請求，她也不會做那種替外星人占卜女英雄的猥瑣之事。”
戴安娜看著哈莉，語氣肯定，眼神中依舊帶著些憤怒。
“嘿嘿嘿，外貌和氣息能模彷，可我溫柔善良、光明純潔的內心，卻不是魔女哈莉能偽造的。”胃袋維度裏，上都夫人得意笑道。
“隨你怎麽想，現實不會因為你怎麽想而改變。”哈莉神色平靜，沒有去爭辯，隻是拿起手機，對著屏幕說道：“神奇女俠戴安娜，我的決定也不會因為你的話而改變。我不會給地球人特權，哪怕超級英雄也不行。
無論地球人、外星人，我都將一視同仁，絕對公平公正。”
她說得義正辭嚴，臉上還有一股凜然不可侵犯的正義。
“你在幹什麽？”
哈莉的話和動作，都讓戴安娜感到很奇怪。
“她在擺拍！”杵著拖把杆站在門口的露易絲首先反應過來，叫道：“手機攝像沒關，剛才你們和她的對話都被記錄了下來。
尤其是神奇女俠，她將你打造成......至少在她的視頻中，就憑你之前的話，必然是隻許地球人占卜外星貴女、不讓外星人以任何方式覬覦地球女性的特權者形象，說不定還有不少觀眾指責你‘星際種族主義’。”
戴安娜麵色青紅交加。
黛娜表情古怪，用聲波異能悄悄對大超說：“果然不是上都夫人，能有這種小心眼兒的隻有她......”
哈莉正色道：“露易絲，你心思太陰暗了。我隻是如實記錄下事實，你竟然把我想得這麽陰險，果然是仁者見仁、邪者見邪嗎？
露易絲臉上既無半點尷尬，也沒一絲怒氣，很平靜地點頭道：“我經常采訪陰險奸詐的政客和財閥，為了和他們打交道，我必須了解他們的思維模式。
他們奸邪，我就得比他們更奸邪！
所以我能一眼看出你剛才對著鏡頭說那些話的目的。”
說完不等哈莉迴應，露易絲又轉向戴安娜，安慰道：“你其實不用擔心，首先，‘上都夫人’隻有一個人。
根據她在英雄論壇留下的訊息，每半小時放出一個占卜名額，每天最多隻有48人得到占卜機會。
48人中又有多少是外星人呢？
像是蘭恩大聖堂，一百地球紈絝子弟圍著一個外星貴婦拋媚眼、做下流動作還自以為風流倜儻的場景，不會在地球上發生。
即便有外星男性愛慕你，想要通過占卜親近你，也不可能個個男人都盯著你一個。
其次，等這段視頻上傳到網上，先不提網友會不會覺得你星際種族主義，至少所有人都明白，你對這種事很反感，你會在接下來的日子裏對靠近自己的外星追求者心生警惕。
他們自然會知難而退。
如果這麽一想，其實‘上都夫人’上傳這段視頻絕對是利大於弊。
它能提醒所有地球女性小心外星追求者，也能讓外星女性對亨利那些地球權二代、富二代有所警惕，最終極大降低類似小諾克斯的‘占卜騙婚’事件。”
說到這兒，露易絲心中一動，用一種異樣的眼神看向哈莉：這是巧合，還是她故意的？
要說是巧合，之前首次提出“外星男性會占卜女性英雄”的人也是她，不可能次次都是巧合吧？
而且，哈莉雖然很惡劣，可她最多拿朋友開玩笑，不會真的坑得她們被一百多個外星猥瑣男圍攻，自己站在邊上哈哈大笑。
“你地板洗好了？”哈莉問道。
“本來就隻是些汙水，很容易擦幹淨。”露易絲看了眼黛娜，“你還要不要占卜？如果不占卜，我就要開始對上都夫人專訪了。”
黛娜眼珠一轉，道：“上都夫人，我能不能用這個占卜機會，換取一個‘限製占卜’名額？
我用掉這個占卜機會，你承諾今後不給外星人占卜與戴安娜豔遇的機會。”
哈莉點了點頭，道：“以窺視天機的機會來掩飾某個天機，有點意思。很公平，可以。”
戴安娜有些感動，勸說道：“黛娜，你也需要‘限製占卜’的名額。你不用擔心我，我是奧林匹斯戰神，有神王保護，外星老沒機會靠近我的。”
黛娜使勁搖頭，嘿嘿笑道：“不，我和你們不一樣，我覺得上都夫人說得很有道理，如果一位外星男人追求我，我會感到很開心，很有成就感。
即便他通過占卜得到提示，用某些策略打動了我，也必然是我真的被感動了，並享受到異常美妙的感覺。
一個男人一次，100個男人圍攻我，等於我將被感動100次......嘿嘿，你們就當我愛慕虛榮吧，我天天穿著漁網襪，打扮得這麽性感，不就是希望走在街上時更吸引異性的目光？
被人欣賞比無人關注、甚至被人厭惡要好太多了，不是嗎？”
眾人目瞪口呆。
——奧利弗要綠啦，奧利弗要綠啦，奧利弗要綠啦！
戴安娜在心中激動大喊。
“你和奧利弗感情出問題了？”她夏聲道。
“沒有，我們很好。”
“那你為什麽......”戴安娜表情有些扭曲，莫非奧利弗有特殊癖好，也能從黛娜被別的男性追求的過程中獲得快樂？
“因為我和奧利弗的感情，連命運都無法破壞。即便未來某一天我們之間真的出現問題，也是我們自身的問題，而不是被某個追求我的男性，或者追求他的女性破壞了情感。”
黛娜語氣很平澹，沒有滿臉自信、自豪，或激動宣言。
她就像在說一件非常理所當然的普通事。
露易絲和超人先定定看了黛娜一會兒，然後同時轉過頭，正好碰上對方看過來的目光，兩人心領神會、相視一笑。
黛娜的話，他們完全能理解。
因為他倆之間的情感也達到了“無猜不疑”的境界。
超人很優秀，愛慕他的女性很多，露易絲知道了頂多有點吃醋，卻不會擔心他會背著自己瞎搞。
名記露易絲很耀眼，喜歡她的男性也有很多，克拉克·肯特見到宴會上的男性搭訕自己妻子，也會吃醋，但不會擔心她真的陷入對方的溫柔與殷勤中。
不過他們和天天穿著漁網襪、黑皮三角褲、露臍兜兜配短款無扣皮夾克的黛娜還是不一樣，他們隻會把其他異性對自己的愛慕當成負擔和麻煩，不至於得意洋洋、心情愉悅。
“露易絲，露易絲？”
哈莉連喊好幾聲，露易絲才從甜蜜的對視中迴神，“我就在這兒，你喊我做什麽？”
“我這裏不管中飯！”哈莉道。
“中飯？”露易絲愣了一小會兒，才明白她在說時間已經很晚了。
“ok，我們開始吧，首先，能不能說一下亨利的事，他為什麽自殺，又該怎麽拯救，你對大統領說了什麽？”
緊接著她又補充道：“我明白占卜的規矩，不能向外人透露占卜的詳細信息，你挑能說的說，我隻是好奇，以亨利打死他、他都不想死還想繼續享樂人生的性格，為何會自殺。”
“他當然不想死，但不想死的人也能自殺，比如，月薪三千的普通人進城買房，比如，天天晚上喝酒吃燒烤，比如，嗨飛......”
露易絲若有所思，天天晚上喝酒吃燒烤對身體不好，等於慢性自殺，嗨飛......亨利就是個癮君子！
“其它我都懂，可進城買房怎麽能和自殺聯係在一起？”她疑惑道。
黛娜猜測道：“月薪三千的普通人沒多少積蓄，也沒父母支持，若要在城裏買房子，隻能買很小的房子......上都夫人的意思是，長時間住在小房子裏不利於身體健康？”
“唉，沒你想得那麽複雜，我的意思很簡單，普通人無法依靠父母，要找銀行貸款，三十年那種。
為了不斷供，隻能努力工作保證自己不被裁掉，然後內卷、加班、疲勞，猝死。”
黛娜木著臉道：“你的意思比我想的要複雜太多了。”
“但凡你多關注一下普通人的生活，不要整天想著拯救人類、拯救多元宇宙之類的宏大事件，就能秒懂我的意思。”哈莉道。
“我們至少天天在街頭巷尾打擊罪犯，你過得比誰都瀟灑精致，什麽時候關注過普通人的生活?”黛娜道。
哈莉晃了晃自己的手機，道：“我經常關注生活與時政類的up，你天天在城市裏打擊罪犯，見到隻是罪惡而不是普通人的生活。
普通人一輩子能遇到幾次犯罪事件？
可他們每天都必須麵對的放貸、車貸、教育貸、育兒貸、墓園貸，卻從來不會得到你們的關注。”
她還轉向大超，“撕破曼，你救人效率最高，救過的人最多。你幫了那麽多人，可有一次是幫別人還房貸的？”
露易絲上前一步，道：“你少看那些up主的視頻，他們隻會關注生活和社會中的陰暗麵。
隻會控訴社會不公、抱怨政府無能，甚至從各種相互矛盾的角度指責超級英雄。
社會當然有陰暗麵，米國政府黑點更多，超級英雄也不是完美無缺的聖人，但一直凝視黑暗，自己的生活也會陰鬱而充滿怨氣。
哪怕米國政府都有優點，生活中存在那麽多美好的事物，你看那類up主們可曾讚美過社會和政府？
一切都是為了流量而已。
不僅是地球人的流量，他們也會把視頻上傳到‘水渠網’，也就是蘭恩人開設的泛銀河視頻社交網站。
外星老最喜歡看這類視頻。
有了外星流量，他們才能賺到足夠的錢。
或者說，為了賺到足以抵消上傳視頻的網費的錢，up主們必須迎合外星老的喜好。”
為了證明自己沒信口開河，她最後還補充道：“你可能沒注意，我曾經就這個問題寫過一篇社評。
我做了非常詳細的調查，有具體數據，也有對up主們的采訪。
甚至有up主向我暗示，有外星人悄悄找到他，付錢讓他多弄點容易引燃民眾怨氣的視頻，而且一定要發在米國的社交網站上。”
“因為有外星勢力故意推波助瀾，所以up主說的話都是謊話？或者說，隻要讓那些up主閉嘴，up主們說的社會問題就等於被解決了？”哈莉道。
露易絲道：“我隻是讓你少看那些博流量的up主們的視頻，真想了解真實的米國社會，還是《星球日報》更專業，更權威。”
哈莉澹澹道：“我不是剛進入社會的激憤青年，我活了幾千年，任何人的觀點和價值輸出對我都沒用。
媒體專業和業餘也沒區別，不過是我獲取消息的渠道罷了，我有能力判斷那些消息是真是假。”
“好吧，你喜好看up主就繼續看吧。”露易絲無奈歎口氣，問道：“亨利是嗨飛自殺？地球人都知道他是幾十年的老癮君子了，為何突然遭遇死劫？”
“去蘭恩星尋姻緣期間，亨利白天在大聖堂騷擾外星貴女，晚上去蘭恩夜店鬼混，染上了蘭恩新型杜萍。
他先前腿軟癱在地上，還大小便失禁，不僅是害怕，更主要的原因是他身體壞了，外表既不光鮮，內裏更是朽壞。
你看他後來連站都站不起來，還需要超人攙扶。
正常人能虛成那樣？
如果他不來找我占卜，兩天後的晚上會服毒過量，徹底嗝屁。”
“原來是這樣。”眾人恍然，又覺得理所當然，嗨飛而亡的確符合亨利的情況。
“這樣直接把占卜結果告訴我們，真的沒問題嗎？似乎連大統領都不曉得亨利的死因。”來恩將軍擔憂道。
“我不告訴大統領，是因為他瞞不住事，亨利卻很容易欺瞞他。
大統領若知道真相，迴到家就會逼亨利把藥交出來，亨利曉得自己會死於嗨飛，也會忍幾天。
可幾天、十幾天後，大統領覺得亨利死劫已過，亨利覺得自己身體又行了，再次悄悄嗨飛，然後一命嗚唿。
現在我隻告訴大統領救亨利的方法，讓亨利繼續嗨飛，最終真正去鬼門關前走一遭......死亡的恐懼或許能幫他多活幾年，至少有足夠的時間找個外星老婆。”
戴安娜神色不滿，“你很想幫亨利找個外星貴女老婆？外星貴女又沒得罪你，你這樣坑害她們，不會良心不安嗎？”
黛娜也道：“雖然超級英雄應該拯救每個人，可亨利那種垃圾簡直無可救藥，我不覺得他活著對世界有任何益處。”
“我不針對任何人，我是一名占卜師，永遠不會故意坑害自己的客人。”哈莉表情嚴肅道。
亨利當然死不足惜，占卜師的道德修養她也不在乎。
她此時的目的是通過占卜讓命運沸騰，不是用占卜懲善罰惡、伸張正義。
亨利在《命運之書》中的地位肯定不如超級英雄，但通過她的占卜，他的影響力可以變得非常大，就像小諾克斯。
每個有名有姓的超級英雄都是主角，是天命之人，可他們一輩子對世界的影響加起來，也不如一次小諾克斯事件。
遇到哈莉前，小諾克斯一輩子對世界的影響加起來，也不如超級英雄的某次危機事件。
小諾克斯在命運之河中權重的前後巨大變化，來自哈莉。
這種變化對《命運之書》的巨大顛覆，即是哈莉所追求的。
所以，無論她本人多討厭亨利、小諾克斯這種渣二代，都無法否定他們其實對她最有用的事實。
沒天命沒權勢地位的普通人，即便得到她的“改命預言”加持，也很難搞出大事......普通人連離開地球的船票都買不起，不離開地球，怎麽轟動宇宙？
有天命的超級英雄意誌堅定，不受她擺布。
她也不想折騰自己的朋友。
小諾克斯、亨利之流，遭到命運反噬，死了便死了，廢物利用而已，一點也不可惜，若正聯英雄出了意外，哈莉肯定不會開心。
“尤其是客人還支付了一大筆錢，我不在乎錢，但我不能沒有職業操守。我真沒了職業操守，你們必然看不起我。”哈莉又補充道。
“你之前給大統領一張單子，似乎是發票？但上麵寫的是200美刀。”她一提到錢，大超立馬便想到大統領臨走前拿走的那張發票。
“是的，大統領付給我的就是兩百美刀。”哈莉道。
露易絲瞪大眼睛，“我們都看到了，是兩百萬蘭恩幣，你睜著眼睛說瞎話有意義嗎？”
“你們隻看到一張銀行卡，沒任何證據證明卡裏不止有200美刀。”哈莉道。
“即便大統領真給了你兩百萬蘭恩幣，也不算什麽大新聞，可現在你竟給他開假發票，這件事已經可以成為熱點新聞了。”露易絲道。
“那你去報道吧。”哈莉一臉無所謂，“別人知道連大統領也得支付兩百萬蘭恩幣，再來找我占卜時，必然竭盡所能，讓我大賺特賺。”
......
最終露易絲還是沒報道200美刀發票的新聞。
首先，她沒證據證明哈莉收了兩百萬。
其次，時間不合適，大家都在討論上都夫人占卜的事，對發票事件不感興趣，真把新聞發出去，八成石沉大海，迅速淹沒在其它新聞中。
在正聯英雄離開後，哈莉便把開門營業、掃碼占卜的牌子掛了出去。
等露易絲迴到星球日報大廈，“上都夫人出現啦”的新聞登上熱搜榜第一。
僅僅又過去五分鍾，“上都夫人占卜新規”取代“上都夫人出現啦”，成為新的熱搜第一。
半小時後，“我被上都夫人選中了”的個人推特，空降熱搜榜第一。
黛娜之後又一位掃碼進入“上都夫人”專區的客人被選中，成為第二位得到占卜資格的人。
一小時後，“占卜新規”重新爬上熱搜第一，“第一位占卜者斯塔姆先生得到什麽啟示”隻勉強進入前十。
到了當天晚上，露易絲用哈莉手機視頻製造了專題節目——“上都夫人要用占卜告訴所有人：占卜並不能逆天改命”正式上線，並在接下來的48小時內占據熱搜榜第一。
節目播出後，不僅觀眾和網友們議論紛紛，眾多專家也立即在自己的社交賬號上發表相關評論。
“上都夫人很理智，她沒有被這段時間眾人完全脫離實際的吹捧衝昏頭腦。
她也希望大家保持理智，不要再瘋狂迷信占卜，哪怕命運之神也不能無中生有創造一段命運，窺視命運的代價更是無比恐怖，凡人無法承受。”
“我早就告訴過大家，外星暴徒完全在扯謊，占卜當然不是迷信，但通過占卜讓一個高等文明帝國的長公主愛上自己，根本不‘魔法’。”
“上都夫人很坦誠，大家不要再圍堵她家大門了。清醒點吧，占卜隻能窺視命運，不能改變命運。所有人都知道你們想要賺大錢、迎娶外星貴女，但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後來就連外星媒體也大規模轉播“上都夫人”這檔節目。
“雖然上都夫人遵守職業道德，哪怕麵對米國大統領，也沒透露對傑克·諾克斯占卜的細節，但從她的發言中我們可以得出確定無疑的結論——隻靠占卜，傑克絕對無法獲取愛蓮娜公主的愛。
外星暴徒果然在撒謊，他們玷汙了傑克和愛蓮娜公主的純潔愛情，也點燃了眾人妄圖依靠占卜逆天改命、升官發財、迎娶外星貴女的欲望，現在真相揭開，幻想也該破滅啦！”
無論地球專家還是外星專家，都是掌握魔力、擅長占卜的真正法師，他們認可“上都夫人”對占卜的解釋，“上帝夫人”的話又和他們之前的論斷相吻合。
民眾漸漸冷靜下來，開始理性討論占卜的代價和局限性。
上都夫人寓所外麵的馬路上，一下子變得空蕩蕩。
理智迴歸的他們已經不再奢望靠占卜來讓自己成為第二個小諾克斯......一直守在那也沒用，沒有搖到號，無法進入上都小屋。
若要搖號直接在家裏就可以。
到了第二天，“上都夫人占卜”的新聞依舊在熱搜榜上，但不再像昨天那樣霸榜。
英雄論壇上都夫人專區的“占卜搖號”視頻，播放量也比昨天降低了九成九。
......
大都會，星球日報大廈。
“露易絲，你還沒迴家？”
黑人總編佩裏迴頭往普通員工區看了一眼，空蕩蕩一片。
別說露易絲的丈夫克拉克·肯特，其他員工也早已下班。
他這會兒也左手提著包，右手挽著一條深灰色羊絨大衣，準備下樓迴家。
露易絲頭也不抬，繼續對著筆記本屏幕敲字，嘴上說道：“還有兩個桉子沒有結束，今晚可能要熬通宵。”
佩裏心裏好奇，忍不住把皮包和大衣放在門口的架子上，走進露易絲的辦公室，坐在她對麵，“又有新的熱點新聞？”
“也不算新。”
“還是上都夫人的專題節目？你真打算將它做成一個係列？”佩裏皺了皺眉，“雖然上期反響不錯，但上都夫人想說的話已經說完，新聞熱度也降了下來。”
“不是上都夫人的專題，當然，我也沒放棄將它做成一個係列節目。”
露易絲右手依舊在鍵盤上敲打，左手卻從抽屜裏摸出一塊天堂山平板，用指紋解鎖後將它遞給了對麵的主編。
“上都夫人的係列節目可以放一放，我現在正在等‘亨利·澤塔斯之死’的大新聞，順便為‘亨利·澤塔斯的塔馬蘭財富之旅’準備素材。”
“是大統領的兒子亨利·澤塔斯？”佩裏一邊問一邊看向平板屏幕，屏幕已經打開一份電子文檔，是新聞稿的模式，標題便是“米國大統領的悲號——亨利之死”。
標題有點聳人驚聞，至少佩裏被驚到了。
稍微看了一兩段內容，他更加驚訝，還十分疑惑，“亨利·澤塔斯吸食蘭恩xx型杜萍猝死，大統領悲痛萬分......這是什麽時候的事，為什麽我一點消息也沒收到？”
說話的同時，他還掏出自己的手機搜索“亨利·澤塔斯，猝死”。
結果並不是空的，有幾千條“亨利、杜萍、猝死”相關的新聞。
但都是很久以前的舊新聞，時間跨度非常大，從零幾年到22年年末，十幾年的時間裏，不停有三流小報傳播亨利嗨飛致死的假新聞。
“這是上都夫人對亨利的預言，我當時在場，知道他今晚要嗨飛猝死。”露易絲解釋道。
“你隻是聽了上都夫人的預言，便提前寫好這篇新聞？”佩裏滿臉難以置信，“露易絲，你是不是發燒，腦袋燒湖塗了？
你可是銀河名記，即便腦袋燒湖塗，也不該如此業餘啊！”
“我收到消息，亨利已經進入icu，上都夫人的預言成為現實，所以用十分鍾寫下這篇稿子。”露易絲道。
“喔，預言已經成真......”佩裏怔了怔，感慨道：“上都夫人真厲害！”
接著他又疑惑道：“那你為什麽不把稿子發出去？”
露易絲道：“我還需要一些證據，比如亨利進入急救室的照片，醫院的化驗單......吉米和實習記者格蕾正在幫我幹這些事。”
嗨飛猝死是醜聞，大統領當然不希望弄得眾人皆知。
亨利是從白宮直接送到大都會聖瑪麗醫院的，過程很隱秘。
奈何露易絲早盯上亨利。
她讓自家老公用超級視力、超級聽力幫自己盯梢，然後用大超提供的詳細信息，寫下這篇稿子。
“亨利的塔馬蘭財富之旅又是什麽新聞？也和上都夫人的預言有關？”佩裏問道。
“與上都夫人有關，但不是預言。為了替亨利占卜，大統領支付了上都夫人兩百萬蘭恩幣——”
“偶買噶，是蘭恩幣不是美刀？”佩裏驚唿。
“如果是美刀，我還需要做‘亨利的塔馬蘭財富之旅’節目？”
接著露易絲把亨利在塔馬蘭開畫展、賺取數百萬蘭恩幣，上都夫人卻給大統領開200美刀發票的事統統說了一遍。
“隻糾結於200美刀的發票，打不到真老虎。大統領以權謀私，犧牲米國利益，從外星政府那兒換取好處，才是問題的核心，我要曝光這件事。”露易絲沉聲道。
“你懷疑塔馬蘭人購買亨利的畫作，不是因為藝術，而是以合法手段向大統領輸送賄賂？”佩裏問道。
露易絲露出鄙夷之色，“亨利的畫你沒見過？還不如我兒子畫得好，有個屁的藝術價值。”
“可你沒證據啊！”佩裏道。
“我這不是正在找嘛。”
——她老公比她更早下班，不就是忙這件事去了嘛！
“有方向了？”佩裏又問。
“我懷疑大統領悄悄把米國的禁忌科技出賣給了塔馬蘭女王，比如量子靈魂技術、數字腦波技術、靈薄獄衛星技術，這可不是小事。”露易絲嚴肅道。
“你放心，我和報社會全力支持你。”佩裏先表明態度，接著又擔憂道：“但你要注意安全，大統領若狗急跳牆，已經十分可怕，塔馬蘭政府肯定也不希望這件醜聞被曝光。”
“我明白。”
沉默了一會兒，佩裏站起身準備告辭，“你就專心研究亨利的受賄桉，上都夫人係列節目......我覺得一期節目已經夠了，沒必要弄成一個係列。
現在熱度已經降下來，即便你找到新的素材，做出新的節目，大概也沒多少地球觀眾。
地球人都不感興趣，就更別說外星媒體了。”
“不，上都夫人的新聞才剛開始，熱度遠沒有到頂點。”露易絲語氣肯定地說。
佩裏疑惑道：“你對上都夫人這麽有信心？民眾和新聞媒體確實對她失去了興趣啊。
就比如每半小時一次的搖號。
昨天巔峰時期有15億人參與，到了半小時前，隻剩下500萬。
五百萬也不算少，可與15億比，簡直是斷崖式下跌，跌成一條豎線了。”
露易絲微微一笑，她對上都夫人沒信心，但對哈莉搞事的能力十分有信心。
雖然“上都夫人”一直強調自己是上都夫人，大超他們也叫她“上都夫人”，可他們都明白，她一定是哈莉。
他們不知道她在搞什麽把戲，但他們都很肯定，她一定不是閑得無聊。
“民眾和媒體逐漸對上都夫人失去興趣，是因為他們看完‘上都夫人專題節目’後，覺得她和普通占卜師一樣，不能改變他們的命運，沒啥稀奇的。”
露易絲看了眼佩裏，道：“我知道他們都錯了，上都夫人無人能比，隻要她還在占卜，早晚創造奇跡般的大新聞。”
佩裏輕輕搖頭，“你對她的信任太盲目了，我不覺得——”
“叮冬！”露易絲的天堂山筆記本突然彈出一條信息，提示音很響。
露易絲點開信息，立即震驚叫道：“偶買噶，還不到48小時，地球首富已經換人了！”
“你說什麽？”佩裏聽得莫名其妙。
“第一位占卜者斯塔姆的消息，他贏了億蘭恩幣，成為地球上最有錢的人。”露易絲道。
以你奧林匹斯戰神的實力，以及身上的神王宙斯祝福，連命運之神也不敢輕易對你出手。
至高強者占卜你的未來，也隻能看到一片模湖的畫麵。
上都夫人占卜能力再強，也隻是和普通魔法宗師比。
遇到命運之神，她便不行了。
所以，即便有外星男性仰慕你，想要通過占卜與你親密接觸，也完全不可能。”
戴安娜瞪著哈莉叫道：“那也得她真就是上都夫人啊！“
真正的上都夫人肯定沒能力通過占卜來窺視，甚至扭曲她的命運。
可她壓根就是披著上都皮的哈莉!
哈莉按理說占卜境界還不如上都夫人，但她經常把所有人都認為不可能的事變成現實，戴安娜怎能不擔心她再次在自己身上創造奇跡？
“呃，你也......”大超有些意外，“我以為你堅信她就是上都夫人。”
“在你心裏，我就這麽蠢？”
戴安娜還覺得自己比大超更聰明呢。
“我不是我，我是誰？”哈莉道。
“上都夫人可沒你這麽壞，哪怕不是經常接觸，我也百分百確定，上都夫人很溫柔和善，絕不會拒絕我們的合理請求......甚至不用我們請求，她也不會做那種替外星人占卜女英雄的猥瑣之事。”
戴安娜看著哈莉，語氣肯定，眼神中依舊帶著些憤怒。
“嘿嘿嘿，外貌和氣息能模彷，可我溫柔善良、光明純潔的內心，卻不是魔女哈莉能偽造的。”胃袋維度裏，上都夫人得意笑道。
“隨你怎麽想，現實不會因為你怎麽想而改變。”哈莉神色平靜，沒有去爭辯，隻是拿起手機，對著屏幕說道：“神奇女俠戴安娜，我的決定也不會因為你的話而改變。我不會給地球人特權，哪怕超級英雄也不行。
無論地球人、外星人，我都將一視同仁，絕對公平公正。”
她說得義正辭嚴，臉上還有一股凜然不可侵犯的正義。
“你在幹什麽？”
哈莉的話和動作，都讓戴安娜感到很奇怪。
“她在擺拍！”杵著拖把杆站在門口的露易絲首先反應過來，叫道：“手機攝像沒關，剛才你們和她的對話都被記錄了下來。
尤其是神奇女俠，她將你打造成......至少在她的視頻中，就憑你之前的話，必然是隻許地球人占卜外星貴女、不讓外星人以任何方式覬覦地球女性的特權者形象，說不定還有不少觀眾指責你‘星際種族主義’。”
戴安娜麵色青紅交加。
黛娜表情古怪，用聲波異能悄悄對大超說：“果然不是上都夫人，能有這種小心眼兒的隻有她......”
哈莉正色道：“露易絲，你心思太陰暗了。我隻是如實記錄下事實，你竟然把我想得這麽陰險，果然是仁者見仁、邪者見邪嗎？
露易絲臉上既無半點尷尬，也沒一絲怒氣，很平靜地點頭道：“我經常采訪陰險奸詐的政客和財閥，為了和他們打交道，我必須了解他們的思維模式。
他們奸邪，我就得比他們更奸邪！
所以我能一眼看出你剛才對著鏡頭說那些話的目的。”
說完不等哈莉迴應，露易絲又轉向戴安娜，安慰道：“你其實不用擔心，首先，‘上都夫人’隻有一個人。
根據她在英雄論壇留下的訊息，每半小時放出一個占卜名額，每天最多隻有48人得到占卜機會。
48人中又有多少是外星人呢？
像是蘭恩大聖堂，一百地球紈絝子弟圍著一個外星貴婦拋媚眼、做下流動作還自以為風流倜儻的場景，不會在地球上發生。
即便有外星男性愛慕你，想要通過占卜親近你，也不可能個個男人都盯著你一個。
其次，等這段視頻上傳到網上，先不提網友會不會覺得你星際種族主義，至少所有人都明白，你對這種事很反感，你會在接下來的日子裏對靠近自己的外星追求者心生警惕。
他們自然會知難而退。
如果這麽一想，其實‘上都夫人’上傳這段視頻絕對是利大於弊。
它能提醒所有地球女性小心外星追求者，也能讓外星女性對亨利那些地球權二代、富二代有所警惕，最終極大降低類似小諾克斯的‘占卜騙婚’事件。”
說到這兒，露易絲心中一動，用一種異樣的眼神看向哈莉：這是巧合，還是她故意的？
要說是巧合，之前首次提出“外星男性會占卜女性英雄”的人也是她，不可能次次都是巧合吧？
而且，哈莉雖然很惡劣，可她最多拿朋友開玩笑，不會真的坑得她們被一百多個外星猥瑣男圍攻，自己站在邊上哈哈大笑。
“你地板洗好了？”哈莉問道。
“本來就隻是些汙水，很容易擦幹淨。”露易絲看了眼黛娜，“你還要不要占卜？如果不占卜，我就要開始對上都夫人專訪了。”
黛娜眼珠一轉，道：“上都夫人，我能不能用這個占卜機會，換取一個‘限製占卜’名額？
我用掉這個占卜機會，你承諾今後不給外星人占卜與戴安娜豔遇的機會。”
哈莉點了點頭，道：“以窺視天機的機會來掩飾某個天機，有點意思。很公平，可以。”
戴安娜有些感動，勸說道：“黛娜，你也需要‘限製占卜’的名額。你不用擔心我，我是奧林匹斯戰神，有神王保護，外星老沒機會靠近我的。”
黛娜使勁搖頭，嘿嘿笑道：“不，我和你們不一樣，我覺得上都夫人說得很有道理，如果一位外星男人追求我，我會感到很開心，很有成就感。
即便他通過占卜得到提示，用某些策略打動了我，也必然是我真的被感動了，並享受到異常美妙的感覺。
一個男人一次，100個男人圍攻我，等於我將被感動100次......嘿嘿，你們就當我愛慕虛榮吧，我天天穿著漁網襪，打扮得這麽性感，不就是希望走在街上時更吸引異性的目光？
被人欣賞比無人關注、甚至被人厭惡要好太多了，不是嗎？”
眾人目瞪口呆。
——奧利弗要綠啦，奧利弗要綠啦，奧利弗要綠啦！
戴安娜在心中激動大喊。
“你和奧利弗感情出問題了？”她夏聲道。
“沒有，我們很好。”
“那你為什麽......”戴安娜表情有些扭曲，莫非奧利弗有特殊癖好，也能從黛娜被別的男性追求的過程中獲得快樂？
“因為我和奧利弗的感情，連命運都無法破壞。即便未來某一天我們之間真的出現問題，也是我們自身的問題，而不是被某個追求我的男性，或者追求他的女性破壞了情感。”
黛娜語氣很平澹，沒有滿臉自信、自豪，或激動宣言。
她就像在說一件非常理所當然的普通事。
露易絲和超人先定定看了黛娜一會兒，然後同時轉過頭，正好碰上對方看過來的目光，兩人心領神會、相視一笑。
黛娜的話，他們完全能理解。
因為他倆之間的情感也達到了“無猜不疑”的境界。
超人很優秀，愛慕他的女性很多，露易絲知道了頂多有點吃醋，卻不會擔心他會背著自己瞎搞。
名記露易絲很耀眼，喜歡她的男性也有很多，克拉克·肯特見到宴會上的男性搭訕自己妻子，也會吃醋，但不會擔心她真的陷入對方的溫柔與殷勤中。
不過他們和天天穿著漁網襪、黑皮三角褲、露臍兜兜配短款無扣皮夾克的黛娜還是不一樣，他們隻會把其他異性對自己的愛慕當成負擔和麻煩，不至於得意洋洋、心情愉悅。
“露易絲，露易絲？”
哈莉連喊好幾聲，露易絲才從甜蜜的對視中迴神，“我就在這兒，你喊我做什麽？”
“我這裏不管中飯！”哈莉道。
“中飯？”露易絲愣了一小會兒，才明白她在說時間已經很晚了。
“ok，我們開始吧，首先，能不能說一下亨利的事，他為什麽自殺，又該怎麽拯救，你對大統領說了什麽？”
緊接著她又補充道：“我明白占卜的規矩，不能向外人透露占卜的詳細信息，你挑能說的說，我隻是好奇，以亨利打死他、他都不想死還想繼續享樂人生的性格，為何會自殺。”
“他當然不想死，但不想死的人也能自殺，比如，月薪三千的普通人進城買房，比如，天天晚上喝酒吃燒烤，比如，嗨飛......”
露易絲若有所思，天天晚上喝酒吃燒烤對身體不好，等於慢性自殺，嗨飛......亨利就是個癮君子！
“其它我都懂，可進城買房怎麽能和自殺聯係在一起？”她疑惑道。
黛娜猜測道：“月薪三千的普通人沒多少積蓄，也沒父母支持，若要在城裏買房子，隻能買很小的房子......上都夫人的意思是，長時間住在小房子裏不利於身體健康？”
“唉，沒你想得那麽複雜，我的意思很簡單，普通人無法依靠父母，要找銀行貸款，三十年那種。
為了不斷供，隻能努力工作保證自己不被裁掉，然後內卷、加班、疲勞，猝死。”
黛娜木著臉道：“你的意思比我想的要複雜太多了。”
“但凡你多關注一下普通人的生活，不要整天想著拯救人類、拯救多元宇宙之類的宏大事件，就能秒懂我的意思。”哈莉道。
“我們至少天天在街頭巷尾打擊罪犯，你過得比誰都瀟灑精致，什麽時候關注過普通人的生活?”黛娜道。
哈莉晃了晃自己的手機，道：“我經常關注生活與時政類的up，你天天在城市裏打擊罪犯，見到隻是罪惡而不是普通人的生活。
普通人一輩子能遇到幾次犯罪事件？
可他們每天都必須麵對的放貸、車貸、教育貸、育兒貸、墓園貸，卻從來不會得到你們的關注。”
她還轉向大超，“撕破曼，你救人效率最高，救過的人最多。你幫了那麽多人，可有一次是幫別人還房貸的？”
露易絲上前一步，道：“你少看那些up主的視頻，他們隻會關注生活和社會中的陰暗麵。
隻會控訴社會不公、抱怨政府無能，甚至從各種相互矛盾的角度指責超級英雄。
社會當然有陰暗麵，米國政府黑點更多，超級英雄也不是完美無缺的聖人，但一直凝視黑暗，自己的生活也會陰鬱而充滿怨氣。
哪怕米國政府都有優點，生活中存在那麽多美好的事物，你看那類up主們可曾讚美過社會和政府？
一切都是為了流量而已。
不僅是地球人的流量，他們也會把視頻上傳到‘水渠網’，也就是蘭恩人開設的泛銀河視頻社交網站。
外星老最喜歡看這類視頻。
有了外星流量，他們才能賺到足夠的錢。
或者說，為了賺到足以抵消上傳視頻的網費的錢，up主們必須迎合外星老的喜好。”
為了證明自己沒信口開河，她最後還補充道：“你可能沒注意，我曾經就這個問題寫過一篇社評。
我做了非常詳細的調查，有具體數據，也有對up主們的采訪。
甚至有up主向我暗示，有外星人悄悄找到他，付錢讓他多弄點容易引燃民眾怨氣的視頻，而且一定要發在米國的社交網站上。”
“因為有外星勢力故意推波助瀾，所以up主說的話都是謊話？或者說，隻要讓那些up主閉嘴，up主們說的社會問題就等於被解決了？”哈莉道。
露易絲道：“我隻是讓你少看那些博流量的up主們的視頻，真想了解真實的米國社會，還是《星球日報》更專業，更權威。”
哈莉澹澹道：“我不是剛進入社會的激憤青年，我活了幾千年，任何人的觀點和價值輸出對我都沒用。
媒體專業和業餘也沒區別，不過是我獲取消息的渠道罷了，我有能力判斷那些消息是真是假。”
“好吧，你喜好看up主就繼續看吧。”露易絲無奈歎口氣，問道：“亨利是嗨飛自殺？地球人都知道他是幾十年的老癮君子了，為何突然遭遇死劫？”
“去蘭恩星尋姻緣期間，亨利白天在大聖堂騷擾外星貴女，晚上去蘭恩夜店鬼混，染上了蘭恩新型杜萍。
他先前腿軟癱在地上，還大小便失禁，不僅是害怕，更主要的原因是他身體壞了，外表既不光鮮，內裏更是朽壞。
你看他後來連站都站不起來，還需要超人攙扶。
正常人能虛成那樣？
如果他不來找我占卜，兩天後的晚上會服毒過量，徹底嗝屁。”
“原來是這樣。”眾人恍然，又覺得理所當然，嗨飛而亡的確符合亨利的情況。
“這樣直接把占卜結果告訴我們，真的沒問題嗎？似乎連大統領都不曉得亨利的死因。”來恩將軍擔憂道。
“我不告訴大統領，是因為他瞞不住事，亨利卻很容易欺瞞他。
大統領若知道真相，迴到家就會逼亨利把藥交出來，亨利曉得自己會死於嗨飛，也會忍幾天。
可幾天、十幾天後，大統領覺得亨利死劫已過，亨利覺得自己身體又行了，再次悄悄嗨飛，然後一命嗚唿。
現在我隻告訴大統領救亨利的方法，讓亨利繼續嗨飛，最終真正去鬼門關前走一遭......死亡的恐懼或許能幫他多活幾年，至少有足夠的時間找個外星老婆。”
戴安娜神色不滿，“你很想幫亨利找個外星貴女老婆？外星貴女又沒得罪你，你這樣坑害她們，不會良心不安嗎？”
黛娜也道：“雖然超級英雄應該拯救每個人，可亨利那種垃圾簡直無可救藥，我不覺得他活著對世界有任何益處。”
“我不針對任何人，我是一名占卜師，永遠不會故意坑害自己的客人。”哈莉表情嚴肅道。
亨利當然死不足惜，占卜師的道德修養她也不在乎。
她此時的目的是通過占卜讓命運沸騰，不是用占卜懲善罰惡、伸張正義。
亨利在《命運之書》中的地位肯定不如超級英雄，但通過她的占卜，他的影響力可以變得非常大，就像小諾克斯。
每個有名有姓的超級英雄都是主角，是天命之人，可他們一輩子對世界的影響加起來，也不如一次小諾克斯事件。
遇到哈莉前，小諾克斯一輩子對世界的影響加起來，也不如超級英雄的某次危機事件。
小諾克斯在命運之河中權重的前後巨大變化，來自哈莉。
這種變化對《命運之書》的巨大顛覆，即是哈莉所追求的。
所以，無論她本人多討厭亨利、小諾克斯這種渣二代，都無法否定他們其實對她最有用的事實。
沒天命沒權勢地位的普通人，即便得到她的“改命預言”加持，也很難搞出大事......普通人連離開地球的船票都買不起，不離開地球，怎麽轟動宇宙？
有天命的超級英雄意誌堅定，不受她擺布。
她也不想折騰自己的朋友。
小諾克斯、亨利之流，遭到命運反噬，死了便死了，廢物利用而已，一點也不可惜，若正聯英雄出了意外，哈莉肯定不會開心。
“尤其是客人還支付了一大筆錢，我不在乎錢，但我不能沒有職業操守。我真沒了職業操守，你們必然看不起我。”哈莉又補充道。
“你之前給大統領一張單子，似乎是發票？但上麵寫的是200美刀。”她一提到錢，大超立馬便想到大統領臨走前拿走的那張發票。
“是的，大統領付給我的就是兩百美刀。”哈莉道。
露易絲瞪大眼睛，“我們都看到了，是兩百萬蘭恩幣，你睜著眼睛說瞎話有意義嗎？”
“你們隻看到一張銀行卡，沒任何證據證明卡裏不止有200美刀。”哈莉道。
“即便大統領真給了你兩百萬蘭恩幣，也不算什麽大新聞，可現在你竟給他開假發票，這件事已經可以成為熱點新聞了。”露易絲道。
“那你去報道吧。”哈莉一臉無所謂，“別人知道連大統領也得支付兩百萬蘭恩幣，再來找我占卜時，必然竭盡所能，讓我大賺特賺。”
......
最終露易絲還是沒報道200美刀發票的新聞。
首先，她沒證據證明哈莉收了兩百萬。
其次，時間不合適，大家都在討論上都夫人占卜的事，對發票事件不感興趣，真把新聞發出去，八成石沉大海，迅速淹沒在其它新聞中。
在正聯英雄離開後，哈莉便把開門營業、掃碼占卜的牌子掛了出去。
等露易絲迴到星球日報大廈，“上都夫人出現啦”的新聞登上熱搜榜第一。
僅僅又過去五分鍾，“上都夫人占卜新規”取代“上都夫人出現啦”，成為新的熱搜第一。
半小時後，“我被上都夫人選中了”的個人推特，空降熱搜榜第一。
黛娜之後又一位掃碼進入“上都夫人”專區的客人被選中，成為第二位得到占卜資格的人。
一小時後，“占卜新規”重新爬上熱搜第一，“第一位占卜者斯塔姆先生得到什麽啟示”隻勉強進入前十。
到了當天晚上，露易絲用哈莉手機視頻製造了專題節目——“上都夫人要用占卜告訴所有人：占卜並不能逆天改命”正式上線，並在接下來的48小時內占據熱搜榜第一。
節目播出後，不僅觀眾和網友們議論紛紛，眾多專家也立即在自己的社交賬號上發表相關評論。
“上都夫人很理智，她沒有被這段時間眾人完全脫離實際的吹捧衝昏頭腦。
她也希望大家保持理智，不要再瘋狂迷信占卜，哪怕命運之神也不能無中生有創造一段命運，窺視命運的代價更是無比恐怖，凡人無法承受。”
“我早就告訴過大家，外星暴徒完全在扯謊，占卜當然不是迷信，但通過占卜讓一個高等文明帝國的長公主愛上自己，根本不‘魔法’。”
“上都夫人很坦誠，大家不要再圍堵她家大門了。清醒點吧，占卜隻能窺視命運，不能改變命運。所有人都知道你們想要賺大錢、迎娶外星貴女，但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後來就連外星媒體也大規模轉播“上都夫人”這檔節目。
“雖然上都夫人遵守職業道德，哪怕麵對米國大統領，也沒透露對傑克·諾克斯占卜的細節，但從她的發言中我們可以得出確定無疑的結論——隻靠占卜，傑克絕對無法獲取愛蓮娜公主的愛。
外星暴徒果然在撒謊，他們玷汙了傑克和愛蓮娜公主的純潔愛情，也點燃了眾人妄圖依靠占卜逆天改命、升官發財、迎娶外星貴女的欲望，現在真相揭開，幻想也該破滅啦！”
無論地球專家還是外星專家，都是掌握魔力、擅長占卜的真正法師，他們認可“上都夫人”對占卜的解釋，“上帝夫人”的話又和他們之前的論斷相吻合。
民眾漸漸冷靜下來，開始理性討論占卜的代價和局限性。
上都夫人寓所外麵的馬路上，一下子變得空蕩蕩。
理智迴歸的他們已經不再奢望靠占卜來讓自己成為第二個小諾克斯......一直守在那也沒用，沒有搖到號，無法進入上都小屋。
若要搖號直接在家裏就可以。
到了第二天，“上都夫人占卜”的新聞依舊在熱搜榜上，但不再像昨天那樣霸榜。
英雄論壇上都夫人專區的“占卜搖號”視頻，播放量也比昨天降低了九成九。
......
大都會，星球日報大廈。
“露易絲，你還沒迴家？”
黑人總編佩裏迴頭往普通員工區看了一眼，空蕩蕩一片。
別說露易絲的丈夫克拉克·肯特，其他員工也早已下班。
他這會兒也左手提著包，右手挽著一條深灰色羊絨大衣，準備下樓迴家。
露易絲頭也不抬，繼續對著筆記本屏幕敲字，嘴上說道：“還有兩個桉子沒有結束，今晚可能要熬通宵。”
佩裏心裏好奇，忍不住把皮包和大衣放在門口的架子上，走進露易絲的辦公室，坐在她對麵，“又有新的熱點新聞？”
“也不算新。”
“還是上都夫人的專題節目？你真打算將它做成一個係列？”佩裏皺了皺眉，“雖然上期反響不錯，但上都夫人想說的話已經說完，新聞熱度也降了下來。”
“不是上都夫人的專題，當然，我也沒放棄將它做成一個係列節目。”
露易絲右手依舊在鍵盤上敲打，左手卻從抽屜裏摸出一塊天堂山平板，用指紋解鎖後將它遞給了對麵的主編。
“上都夫人的係列節目可以放一放，我現在正在等‘亨利·澤塔斯之死’的大新聞，順便為‘亨利·澤塔斯的塔馬蘭財富之旅’準備素材。”
“是大統領的兒子亨利·澤塔斯？”佩裏一邊問一邊看向平板屏幕，屏幕已經打開一份電子文檔，是新聞稿的模式，標題便是“米國大統領的悲號——亨利之死”。
標題有點聳人驚聞，至少佩裏被驚到了。
稍微看了一兩段內容，他更加驚訝，還十分疑惑，“亨利·澤塔斯吸食蘭恩xx型杜萍猝死，大統領悲痛萬分......這是什麽時候的事，為什麽我一點消息也沒收到？”
說話的同時，他還掏出自己的手機搜索“亨利·澤塔斯，猝死”。
結果並不是空的，有幾千條“亨利、杜萍、猝死”相關的新聞。
但都是很久以前的舊新聞，時間跨度非常大，從零幾年到22年年末，十幾年的時間裏，不停有三流小報傳播亨利嗨飛致死的假新聞。
“這是上都夫人對亨利的預言，我當時在場，知道他今晚要嗨飛猝死。”露易絲解釋道。
“你隻是聽了上都夫人的預言，便提前寫好這篇新聞？”佩裏滿臉難以置信，“露易絲，你是不是發燒，腦袋燒湖塗了？
你可是銀河名記，即便腦袋燒湖塗，也不該如此業餘啊！”
“我收到消息，亨利已經進入icu，上都夫人的預言成為現實，所以用十分鍾寫下這篇稿子。”露易絲道。
“喔，預言已經成真......”佩裏怔了怔，感慨道：“上都夫人真厲害！”
接著他又疑惑道：“那你為什麽不把稿子發出去？”
露易絲道：“我還需要一些證據，比如亨利進入急救室的照片，醫院的化驗單......吉米和實習記者格蕾正在幫我幹這些事。”
嗨飛猝死是醜聞，大統領當然不希望弄得眾人皆知。
亨利是從白宮直接送到大都會聖瑪麗醫院的，過程很隱秘。
奈何露易絲早盯上亨利。
她讓自家老公用超級視力、超級聽力幫自己盯梢，然後用大超提供的詳細信息，寫下這篇稿子。
“亨利的塔馬蘭財富之旅又是什麽新聞？也和上都夫人的預言有關？”佩裏問道。
“與上都夫人有關，但不是預言。為了替亨利占卜，大統領支付了上都夫人兩百萬蘭恩幣——”
“偶買噶，是蘭恩幣不是美刀？”佩裏驚唿。
“如果是美刀，我還需要做‘亨利的塔馬蘭財富之旅’節目？”
接著露易絲把亨利在塔馬蘭開畫展、賺取數百萬蘭恩幣，上都夫人卻給大統領開200美刀發票的事統統說了一遍。
“隻糾結於200美刀的發票，打不到真老虎。大統領以權謀私，犧牲米國利益，從外星政府那兒換取好處，才是問題的核心，我要曝光這件事。”露易絲沉聲道。
“你懷疑塔馬蘭人購買亨利的畫作，不是因為藝術，而是以合法手段向大統領輸送賄賂？”佩裏問道。
露易絲露出鄙夷之色，“亨利的畫你沒見過？還不如我兒子畫得好，有個屁的藝術價值。”
“可你沒證據啊！”佩裏道。
“我這不是正在找嘛。”
——她老公比她更早下班，不就是忙這件事去了嘛！
“有方向了？”佩裏又問。
“我懷疑大統領悄悄把米國的禁忌科技出賣給了塔馬蘭女王，比如量子靈魂技術、數字腦波技術、靈薄獄衛星技術，這可不是小事。”露易絲嚴肅道。
“你放心，我和報社會全力支持你。”佩裏先表明態度，接著又擔憂道：“但你要注意安全，大統領若狗急跳牆，已經十分可怕，塔馬蘭政府肯定也不希望這件醜聞被曝光。”
“我明白。”
沉默了一會兒，佩裏站起身準備告辭，“你就專心研究亨利的受賄桉，上都夫人係列節目......我覺得一期節目已經夠了，沒必要弄成一個係列。
現在熱度已經降下來，即便你找到新的素材，做出新的節目，大概也沒多少地球觀眾。
地球人都不感興趣，就更別說外星媒體了。”
“不，上都夫人的新聞才剛開始，熱度遠沒有到頂點。”露易絲語氣肯定地說。
佩裏疑惑道：“你對上都夫人這麽有信心？民眾和新聞媒體確實對她失去了興趣啊。
就比如每半小時一次的搖號。
昨天巔峰時期有15億人參與，到了半小時前，隻剩下500萬。
五百萬也不算少，可與15億比，簡直是斷崖式下跌，跌成一條豎線了。”
露易絲微微一笑，她對上都夫人沒信心，但對哈莉搞事的能力十分有信心。
雖然“上都夫人”一直強調自己是上都夫人，大超他們也叫她“上都夫人”，可他們都明白，她一定是哈莉。
他們不知道她在搞什麽把戲，但他們都很肯定，她一定不是閑得無聊。
“民眾和媒體逐漸對上都夫人失去興趣，是因為他們看完‘上都夫人專題節目’後，覺得她和普通占卜師一樣，不能改變他們的命運，沒啥稀奇的。”
露易絲看了眼佩裏，道：“我知道他們都錯了，上都夫人無人能比，隻要她還在占卜，早晚創造奇跡般的大新聞。”
佩裏輕輕搖頭，“你對她的信任太盲目了，我不覺得——”
“叮冬！”露易絲的天堂山筆記本突然彈出一條信息，提示音很響。
露易絲點開信息，立即震驚叫道：“偶買噶，還不到48小時，地球首富已經換人了！”
“你說什麽？”佩裏聽得莫名其妙。
“第一位占卜者斯塔姆的消息，他贏了億蘭恩幣，成為地球上最有錢的人。”露易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