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2月1號，盧瑟和左德的軍團在天啟星上遭到黑暗精英埋伏，死亡超過三萬，傷殘不止兩百萬。
到了2月9號，差不多剛過去一個星期，希望與自由軍團再次進入天啟星。
這次出發之前，山姆·來恩先去了一趟上都小屋。
而來恩的汽車剛進入阿卡姆島，白宮地下堡壘中的哈莉便停下“命運強x”，雙手從水晶球表麵挪開，站起身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哈欠，道：“上都，今天會有多位貴客到你家拜訪，你先迴去一趟，明天晚上你再迴來。”
哈莉通過強行占卜命運之神，來強x他們的命運，也有一個星期了。
這一個星期裏，她以渣康的身份強x了280個命運之神。
聽起來很單調，就是一個接一個地強行占卜，但過程很詳細，內容非常精彩，三個躲在胃袋維度的魔法宗師，看得津津有味，一點也不覺得無聊。
世人皆知魔女哈莉貪婪狡詐，卻少有人了解她欺騙、搶奪別人本源的具體過程。
現在他們全看到了，還不止一次。
觀看過程中，他們還增加了很多與命運之神相關的知識。
在此之前他們壓根不認識幾位命運之神，連她們的真名都不曉得。
如今他們大致了解她們的性格、習慣和弱點......全是在被哈莉折騰時暴露的。
對魔法師而言，獲取這類知識本身就是一種修行和成長。
比如，掌握了某個命運之神的性格，未來就能投其所好，用“九九神名表”借用她的神力施展占卜術。
“什麽貴客？你怎麽知道的？”上都從沙發上站起身，疑惑問道。
他們在胃袋維度的待遇也非常不錯。
“諾亞方舟大陸”風光迤邐、氣候舒適的海灘上，懶洋洋躺在沙發上，周圍擺滿哈莉收藏的各類美酒和美食。
最終危機期間，哈莉多次唿籲地球民眾提前躲進“諾亞方舟”，地球人猶猶豫豫、拖拖拉拉，海王卻幹脆利落，第一時間帶著數百萬亞特蘭蒂斯人進入胃袋維度。
為了安置那些海底人，當時已成神王的哈莉模彷納布創造“秩序大陸”的手法，在大陸邊上創造了一片海洋。
上都、渣康和紮坦娜這會兒就戴著太陽帽，穿著比基尼，或者花格子襯衫和短褲，在“亞特蘭蒂斯海”的沙灘上曬日光浴。
他們一邊享受海邊度假的生活，一邊觀看哈莉投影到半空的占卜畫麵。
小日子過得十分愜意，上都夫人都有點樂不思蜀了。
“我心血來潮，掐指一算，算到今天至少有四撥人到你家裏找我......也不全是找我，因為我之前偽裝成你的樣子給別人占卜，有些人是去找你的。”哈莉道。
“我怎麽沒看到你掐指？而且你什麽時候學會的東方掐指預言術？”上都懷疑道。
“掐指一算隻是比喻，現在我不需要借助任何道具，就能對和自己相關的普通事件‘心血來潮’。”哈莉道。
“這是再次吸收64位命運之神本源後的效果？”紮坦娜問道。
“嗯，命運之力越濃鬱，通往命運領域的‘命運之門’越清晰，感知到的信息更多也更容易。”
哈莉身上一絲命運之力也無，全用來提升專長等級了。
此時她的命運防禦專長已經升到5級！
吸收什麽樣的能量，就會免疫對應能量產生的一切負麵奇跡效果。
命運的未知與模湖，本就是一種來自命運的“負麵效果”。
來自命運的詛咒和攻擊，是最明顯的負麵效果。
所以吸收命運之力開啟防禦專長後，哈莉具備兩種和命運有關的能力。
一是削減“命運迷霧”的影響，提升對命運變化的感知。
這項能力就是哈莉“掐指一算”的根基。
5級防禦專長好似幫她開了“天眼”，能模湖看到“命運之河”中的部分內容。
另一項能力是提高對命運之力負麵效果的全麵抗性。
專長升到5級，抗性已經提升到60%！
哈莉依靠這項能力遮掩命運之神對危機、對她的命運感知，增加詐騙的成功率。
她已經對接近三百個命運之神出手，成功了六十多次，成功率超過20%，已經非常高了，畢竟不是每個命運之神都和命運三女神一樣，正在走黴運。
也不是每個命運之神都如同阿姆拉，即便哈莉暴露身份，也能用話術拿捏對方。
那些命運之神被坑，哈莉的命運防禦專長起了巨大作用。
“用命運之力凝聚命運之門，這是什麽技巧？我也算見多識廣，卻從來沒聽說過。”上都臉上有好奇，也有懷疑。
“我的完美夢魔魔化，你聽說過？我的思維真經，你之前見識過？你什麽都不知道，可它們都真實存在。”
哈莉張嘴，一口把上都夫人吐出來，擺手驅趕道：“別廢話了，第一位貴賓即將臨門，你趕緊迴去吧。”
“他們都是誰？”
上都低頭看了眼身上的比基尼，抱怨道：“至少讓我換身衣服吧。”
“等你迴去後自然會知道貴客是誰，迴到家也能找到衣服。”哈莉道。
上都有些猶豫，“聽你的意思，他們似乎都是來占卜的客人？有必要特意去見他們？我平日裏也不是每天都接客，不是什麽客人都會接待。”
“那些無需搭理的客人算不得貴客，既然我強調有貴客臨門，自然是比較重要、你不會推拒的要事。”哈莉道。
“既然是貴客，你為什麽不迴去？去一趟也耽誤不了多少時間吧？”
“對你而言是貴客，對我來說他們隻配被你接待。”哈莉道。
上都夫人不樂意了，“難道我比你檔次低？”
“我當你是朋友，從來不覺得你low，可你比我檔次低的確是事實。
如今主宇宙任何權貴，包括外星老，若被我拒之門外，我都不用給出任何理由，他們自己就會腆著笑臉，設身處地帶入我的境地，為我想出一萬種理由，最終論證我不見他們是應該的。
可如果是你對某些人甩臉子，他們當場便麵色難看，牙關緊咬，雙拳緊握，迴頭遇到機會......沒機會也會創造機會給你來一記狠的，你挨了一下，痛得嗷嗷慘叫。”
上都夫人啞口無言。
“走吧！”哈莉一揮衣袖，無聲無息間，一扇閃爍青色光芒的空間門，在上都麵前打開。
透過清澈猶如鏡片的空間門，還能看到對麵的上都小屋。
這裏是白宮地堡，有專門針對超凡者的防禦與警戒係統。
若非哈莉親自開門，上都自己都走不出去。
“記住，若有人問我在哪，你隻說我沒空見客，別說我離開了你家。”在上都邁步離開時，哈莉最後提醒道。
......
心情鬱鬱迴到家後，上都坐在椅子上發了一會兒呆，還沒來得及換衣服，第一位客人便已經到來。
她趕忙跑進屋裏換了身旗袍。
“你是哈莉，還是上都夫人？”山姆來恩問。
上都神色複雜地看了他一眼，這家夥明顯不是來找她的，她為什麽不能拒之門外？
“就是我，你找哈莉？她不——這會兒她正忙著，不合適出來見你，你有什麽話對我說，我等會兒幫你傳達。”
話說到一半，上都忽然想起哈莉最後時刻的叮囑，又臨時改了口。
“也不是什麽大事，盧瑟和左德已經做好準備，隻要得到消息，就會再次出征天啟星。”
來恩將軍並沒察覺到異常。
他知道哈莉最近忙著研究占卜師，這會兒分不開身也正常。
“這才幾天，他們又要去天啟星，難道不怕死？”上都驚訝道。
“怕死，所以才讓我過來打探哈莉的消息。隻要確定哈莉還在地球，他們就不怕了。”來恩老老實實道。
“哈莉已經無數次表態——”
來恩擺手道：“我知道，他們也知道。
他們趁哈莉在地球時進入天啟星，其實對大家都有好處。
人類新神得到心理安慰就不提了。
普通人同樣希望最壞情況發生時，哈莉能保護人類免受黑暗精英的威脅。”
“也對，選擇哈莉在地球期間進入天啟星，地球人類也會更安心。”
上都若有所思，上次盧瑟軍團落入黑暗精英埋伏圈時，來恩將軍也來找過哈莉，得知哈莉不在家，他的臉刷的一下就白了。
她當時也滿心擔憂，害怕盧瑟慘敗，黑暗精英不怕死地殺到地球......
當然，現在她完全不擔心了。
因為哈莉之前說過，哪怕她在熵之海洋，危機靈覺依舊能發揮效果。
——哈莉最近吸收了那麽多命運本源，或許真的能在地球遭遇危機時“心血來潮”。
心裏這樣想，上都夫人卻沒把寬慰的話說出來。
“哈莉還在地球，你還有別的事嗎？”
來恩將軍問道：“最近哈莉在忙什麽？”
“和之前一樣，在研究占卜——”
“上都夫人，上都夫人！”
屋外突然傳來的高聲叫喊，打斷了上都的敷衍之言。
上都眉頭微皺，對來者的無禮大叫有些生氣。
“既然有客上門，那我先離開了。”
來恩還算識趣，不再追問哈莉的情況，主動向上都告辭。
上都點了點頭，陪他一同來到大廳門口。
“上都夫人，我看到有汽車停在你家門口，就立即趕了過來，太好了，太巧了，上帝保佑，你今天果然在家！”
門外之人年近50，是個白人，穿戴考究，麵容整潔，雖然大喊大叫，情緒有些激動，但並非不懂禮貌，他來到門口後，並沒有貿然闖入，隻是和往日來尋求幫助的客人一樣，老老實實站在迴廊下。
“來恩將軍，您好。”
見到山姆來恩走出來，他還脫下帽子微笑著躬了躬身，幅度很小，恭敬有禮卻不卑不亢。
“你好。”來恩不認識對方，隻是微笑迴禮。
“諾克斯先生，我今天並不營業。”
上都夫人指著院門口掛著的“暫停營業”牌子道。
本來邁步往院子外麵走的來恩將軍，聽到“諾克斯”後感覺有點耳熟，腳步無意識地緩了下來。
“我知道，我今天找你隻是為了感謝你，並邀請你參加犬子與奧薩德帝國長公主的婚禮。”老白男說著說著，又激動起來，“上都夫人，您太厲害了，犬子的這場姻緣，幾乎和您說的一模一樣，連細節都沒半點錯漏，您簡直是命運女神！”
上都夫人有些懵，“我記得你有好幾個兒子，是哪位公子要迎娶......奧薩德帝國不是地球上的某個小國家吧？難道你兒子要娶外星公主？”
“偶買噶！”來恩將軍忽然叫了一聲，迴過頭看著臉上露出驚疑之色的老白男，“去年11月末，你兒子是不是來找哈......找上都夫人占卜姻緣，上都夫人說他在蘭恩大聖堂能遇到命中的貴女——”
“你怎麽知道？”老白男震驚道。
“我當日也來找過上都夫人。”
老白男皺著臉思索，漸漸露出恍然之色，“我想起來了，傑克迴家後還和我們說，他剛離開冥想室就遇到了你。”
“抱歉，我當時正好在門外，不小心聽到上都夫人對小諾克斯先生姻緣的占卜。”
來恩先道歉一聲，接著又滿臉好奇道：“難道真的和占卜一樣，你兒子去了蘭恩星，在蘭恩大教堂祈禱，遇到了同樣來祈禱的貴女，貴女頭戴麵紗，正好在......”
來恩將軍摳了摳後腦勺，迴頭看向表情已經恢複自然的上都，問道：“當時你說貴女會在第幾級台階跌到？”
“我不記得了，時間太久，我甚至差點忘記小諾克斯來找過我。”上都順勢為自己之前的失態、失憶做了辯解。
“我不知道，傑克沒和我說占卜的細節，我記得占卜內容不能對外人宣傳。”老白男眉頭擰成兩個“m”，語氣中似有不悅。
諾克斯家族不是第一次找上都占卜未來吉兇禍福，基本的忌諱還是清楚的。
來恩有點尷尬，也有些疑惑，看向上都問道：“占卜內容不能對別人說？”
哈莉當時沒半點顧忌，後來還當著他和上都的麵又說了一遍。
上都夫人道：“占卜本就是窺天命，不被上天允許，知道的人越多，變數越大。”
接著她又道：“不過，來恩將軍從沒想過幹涉小諾克斯的姻緣，小諾克斯也已經按照命定軌跡得遇良緣，預言成為現實，也就無所謂了。
當然，我並不希望你們大肆宣傳這件事。
就當小諾克斯與奧薩德公主的緣分是自然發生的吧。
我收獲平靜，小諾克斯未來也會少很多麻煩。”
“是的，是的，就該如此！”老白男連連點頭，大聲應和。
小諾克斯與奧薩德帝國公主的相遇，說是緣分，其實更像一場別有用心的陰謀。
他們不是巧遇，是小諾克斯天天在蘭恩大聖堂等待貴女的到來。
要是讓奧薩德帝國的公主知道自己遇到的不是“真命天子”，而是被人拋鉤釣魚，自己就是那條傻魚，婚姻可能要黃掉。
“上都夫人，我兒子傑克和我媳婦愛蓮娜公主如今正在哥譚，在阿卡姆島銀河大酒店，訂婚宴也正好是今天，您一定要來啊！”老白男滿臉期待地說。
他兒子其實迴來好幾天了，訂婚宴也早已定下，小諾克斯前幾天每天都往上都家跑，可惜上都在胃袋維度看哈莉詐騙命運之神，家裏空無一人。
即便到了訂婚宴的當天，諾克斯家族依舊安排人在上都家門口守著......不是上都小院門口。
上都小屋在“莉山森林”內部，距離馬路有一兩百米的彎曲小徑。
在小徑盡頭，有幾個停車位，上都也有汽車，經常開車去市中心閑逛。
諾克斯家的人就在那等。
等到來恩將軍也將汽車停在那，人還久久沒有迴歸，老諾克斯便火急火燎親自趕過來。
“諾克斯先生，我們也有幾十年的交情了，沒必要這麽客氣。你若想感謝我，可以給我包個大紅包，或者讓你媳婦送點土特產給我。”
換個空閑的時候，上都夫人一定穿上華麗的衣服，打扮得花枝招展，樂嗬嗬去看熱鬧。
她從來不是世外高人。
她一直都很享受奢華糜爛的上流社交活動，從古到今就沒變過。
今天她剛從胃袋維度迴來，接下來還不知道誰來拜訪，上都這會兒沒心情參加宴會。
“肯定有大紅包，等傑克大婚歸來，也一定會送外星特產......”
老諾克斯看了眼邊上的來恩，快步往前走了幾步，靠近上都低聲道：“您的占卜出了點小問題，傑克想見您。”
“你之情不還說占卜很準，連細節也沒出差錯嗎？哪裏出了問題？”上都疑惑道。
“我也不太清楚。因為您往日的告戒，我們一家向來遵守保密原則，哪怕對我，傑克也沒說出占卜的詳細內容。
是傑克對我說，占卜出了點小意外，需要您幫忙打個小補丁......我說不清楚，您還是親自去一趟吧。
就在邊上的銀河大酒店，很近的，耽誤不了多少時間。”老諾克斯麵帶哀求道。
上都掏出手機看了下時間，上午十點一刻。
“公主和傑克現在都在酒店？”
“今天是他們的好日子，當然要在酒店招待客人。”
上都道：“我還有事，頂多在酒店待半小時。”
“半小時......”老諾克斯遲疑片刻，咬牙道：“半小時夠了，等你到了酒店，我立即安排兩位新人與你見麵。”
傑克和上都夫人的談話內容肯定不能公開。
所以等會兒傑克得避開眾人一段時間。
奈何現在正是新人招待貴賓的時候，傑克長時間不露麵肯定引起大家關注和疑惑。
最好的方法是等到宴會結束，公主已經迴房休息，再安排上都夫人和傑克私底下密談。
可上都明確說了，隻有半小時，老諾克斯沒別的選擇，隻能想辦法隨機應變了。
“來恩將軍，今日犬子和公主訂婚，你若有空，也一起來吧。”
搞定上都夫人後，老諾克斯瞥見山姆·來恩依舊站在那，先是微不可查地皺了一下眉頭，接著露出大大的笑容出言邀請。
來恩一般不會參與這類宴會，可他對傑克和公主都十分好奇，加上他的工作已經完成——確認哈莉在地球後，立即用手機給五角大樓發了條信息。
然後他沒事兒可做了。
“謝謝，恭喜！奧薩德帝國可是仙女河係最強大的高等文明之一，能娶到帝國公主，不僅傑克前途無量、注定名留青史，其他地球人都會感到榮耀和自豪，你們諾克斯家族更是擁有無限潛力、無限未來。”
來恩不會拍馬屁，這番話完全是真心實意，有感而發。
老諾克斯神色倒是很平靜，心情也不算太激動。
實在是近些日子太多人說過類似的話，說得還比來恩誇張。
老諾克斯自己在心裏也無數次模擬家族興旺發達，走出太陽係，成為銀河豪族的美好未來。
這會兒麵對語言平澹的普通吹捧，哪怕語氣和神態很真誠，他也沒啥感覺了。
......
“大統領也來了......“
即便早猜到這場訂婚宴很轟動，到了現場後，來恩和上都依舊被深深震撼。
大統領、星辰街的外星大使，宇宙名記露易絲·來恩，布魯斯韋恩和他的妻子，“蘭恩女婿”亞當奇俠和他的蘭恩首席科學家妻子......
連叫不出名字的外星皇族，就有七八百人。
真要是按照身份安排坐席，來恩和上都都不夠資格進入三樓的正廳。
小白臉傑克和愛蓮娜公主在三樓。
隻有夠資格進入三樓的貴賓，才能得到他們親自招待。
“shit，紫色頭發？！”
本來在一眾外星貴族、皇族注視下有些神色不自然的來恩，在見到公主的一瞬間便失態爆了句粗口。
公主雖然是長相陌生的外星人，但她穿著地球款式的潔白婚紗，還和小白臉傑克手挽手站在一起，他不會認錯。
公主很美，相貌和米國白人沒太大區別，但她有一頭濃密似海藻的紫色綣發。
“抱歉，我太失禮了，愛蓮娜的美貌和漂亮的紫色長發，太令人驚豔，我一瞬間以為自己看到了聖潔的天使，所以......真的很抱歉！”
迎著眾人或驚訝不解或嫌棄鄙夷的異樣目光，來恩將軍尷尬解釋道。
站在人群中的露易絲露出疑惑之色，自家老爹是什麽性格，她再清楚不過，為什麽他會在見到愛蓮娜公主後喊“shit”？
這裏麵一定有秘密！
“將軍，謝謝您的讚美。”
愛蓮娜公主笑容甜美、態度親切，似乎完全沒被來恩的失態影響到。
梳著大背頭的小白臉傑克也神情自若，麵帶笑容地答謝賓客。
隻有攙扶著他的手臂的愛蓮娜公主，察覺到丈夫身體有一點僵硬。
......
傑克·諾克斯借“屎遁”爭取了一個和上都夫人私底下見麵的機會。
小夥子很焦急，剛見麵沒有寒暄，立即擔憂道：“夫人，你看到了吧，愛蓮娜公主是紫色頭發！”
“住嘴！”老諾克斯低喝一聲，接著轉向上都夫人，請求道：“夫人，能不能先布置一個防竊聽的魔法結界？”
“我們用意識交流。”
上都用魔法在自己識海中創造了一個精神空間，諾克斯兩父子皆被拉了進去。
小諾克斯看了眼周圍宛若宇宙星空的空曠環境，沒時間驚奇，立即焦急問道：“現在可以說了嗎？”
“你說吧，你們現在在我腦海裏，無論是誰都不可能聽到我們的談話。”
“愛蓮娜是紫色頭發！”小諾克斯激動道。
“我明明白白警告過你好幾次，不要招惹紫色頭發的女人。”
剛聽到來恩將軍喊“紫色頭發”時，上都好一會兒都沒反應過來。
當時不是她占卜的，她對小諾克斯沒啥印象。
迴憶片刻，她才記起哈莉似乎警告過小諾克斯，不要碰紫發女人。
“是的，您說過，我也一直記得，可我按照您的預言，在蘭恩大聖堂第14級台階等待，第一個頭戴紗巾滑到的外星貴女就是愛蓮娜啊！”傑克叫道。
“傑克，你把夫人給你的預言詳細說一遍。”老諾克斯道。
“我會在蘭恩首都的天堂山大聖堂見到一個頭蓋紗巾的外星貴女，她將在第14級階梯滑倒，我必須立即向前飛撲，用自己的身體當做肉墊，哪怕摔得頭破血流也要接住她......”
“和上都夫人預言的一模一樣，我到蘭恩星後，每天都去天堂山大聖堂禱告，晨禱、午禱、晚禱，一天三次，次次不缺。
期間我見到很多頭戴薄紗的貴女。
但她們都沒在階梯上滑倒，直到我遇到愛蓮娜，可她是紫頭發。”
上都疑惑道：“大聖堂有很薄紗遮麵的貴女？”
“您難道沒預言到？”傑克疑惑道。
“我隻能看到與你有關的內容。”
“因為銀河上將與高等文明的領導者簽訂過契約，隻要他們信仰上帝，死後靈魂就能進入‘英雄島’的輪迴通道，很多外星文明的皇族都信仰上帝。
尤其是銀河上將公開講經之後，信仰上帝的外星人越來越多。”
“沒離開過地球的普通人，永遠想不到蘭恩星的天堂山大聖堂多麽香火鼎盛。”傑克帶著與有榮焉的表情興奮道。
“說重點，貴女為何個個頭巾遮臉？”上都夫人道。
“並不是每個人都戴頭巾，有的貴女身份太尊貴，不想被記者或者別的人看到，有的是模彷修女，聖堂修女的頭上包著黑白頭巾。”傑克道。
上都皺眉道：“修女的頭巾又不遮臉。”
“唉，貴女並不是做修女，隻是模彷，她們更追求美觀和舒適度。”傑克道。
“時間不多了，趕緊進入正題。”老諾克斯提醒道。
“既然見到她是紫發，為何還要與她訂婚？你們交往有段時間了吧，以她的身份也不會強迫你。”上都道。
傑克眼神閃爍道：“我愛愛蓮娜。”
上都心中一動，問道：“你發現愛蓮娜是紫發後，有沒有繼續去大聖堂蹲守？
根據預言，你的真命天女並不是愛蓮娜，你應該明白這點吧？”
“我依舊每天都去大聖堂，愛蓮娜看上我的原因之一就是我夠虔誠，夠淳樸。”
——原來外星貴公主和地球普通女孩沒區別，也會眼瞎心盲。
上都心裏滴咕，嘴上繼續問：“之後就再沒頭巾貴女在第14級台階摔倒？”
“有，諾翰王國的女大公，拉姆公爵，我也順利救下她，她對我也很有感覺。可她嫁過人，是個40歲的寡婦，而且......”傑克神色扭捏，“諾翰王國也就比地球強點，連中等文明都算不上，愛蓮娜可是帝國長公主，擁有第一順位的皇位繼承權。”
“很明顯，預言中的貴女就是拉姆公爵，你搞砸了。”
——你這種貨色，能傍上寡婦大公已經是八輩子修來的福氣。
上都心裏吐槽。
“選錯人會有什麽後果？”老諾克斯問道。
又不是她占卜的，她哪知道，可能連哈莉都不確定。
上都語氣平靜地說：“會遭遇不幸。別問不幸是什麽，占卜過程能看到什麽畫麵，都是隨機的。看到的我已經對他說了，沒看到的我不會瞎猜。”
“事已至此，我已經不可能迴頭，也不願迴頭。能不能打個小補丁，幫我化解‘不幸’？隻要夫人幫我渡過此劫，未來我必有厚報。”
傑克臉上露出勢在必得的決然，緊盯著上都雙眼說道。
“我隻是個占卜師，隻能幫人占卜吉兇，無法逆天改命。”上都搖頭道。
傑克道：“您太謙虛了，您之前的預言，徹底改變了我的命運。沒有您的指點，我萬萬不可能結識愛蓮娜那樣高貴美麗的公主。
既然您能精準預言愛蓮娜滑倒的位置，能不能再預言我何時何地遇到何種‘不幸’，如何避開‘不幸’？”
上都的危機靈覺被輕輕觸動，心中升起澹澹的危機感。
她深深看了諾克斯兩父子一眼，道：“你明天去‘林中小屋’找我，我再替你占卜一次。”
“明天不行，訂婚宴結束後，我要立即跟愛蓮娜迴奧薩德帝國。”傑克道。
“這麽急？”
“並不是我們急，我和愛蓮娜已經在地球待了一個星期，為了不被人打擾，她並沒公開身份，直到決定離開前，我們才舉辦訂婚儀式。”傑克道。
老諾克斯補充道：“這幾天我們天天去‘上都小屋’找你，你不在家。”
“等你什麽時候有空了，就到林中小屋找我。你們不是第一次找我占卜，很清楚占卜需要安靜無擾的環境，也需要熏香和水晶球等魔法道具。”上都道。
老諾克斯擔憂道：“來得及嗎？傑克下次迴地球，至少要在一年後，他和愛蓮娜公主正式結婚，並且在帝國兩萬多個恆星係飛一圈......偶買噶，奧賽德帝國好龐大的疆域，他們都是傑克的子民，他得接受他們的覲見啊。”
“公主的人找過來了。”上都道。
下一刻，諾克斯兩父子的意識迴到自己的身體，然後聽到門外侍者的叫喊。
“諾克斯先生，愛蓮娜公主讓我過來詢問......您身體可還安好？”
“我很好，我馬上過去。”傑克叫道。
他轉過頭，定定看著上都，“夫人，我父母和我的幾個兄弟姐妹都可以跟我一起離開地球。除了這些親卷，我還能帶20名左右的仆從......當然，我們一直很尊敬您，從沒想過拿您當仆人。
仆人隻是名號，我始終敬你如上賓。
您有沒有興趣加入這趟旅行？
一路上您可以不斷為我提供良言諍語。
或許我可以為你在奧賽德帝國安排一個職位，甚至給你一個爵位。”
他語氣依舊溫和，卻給人一種隱隱的壓迫感。
上都心中暗歎：古往今來，所有掌權者或者以為自己成為掌權者的人，都一個死德行。
歎息的同時，她還在心裏暗罵，罵哈莉拉屎卻讓她來擦屁鼓。
“我對爵位沒興趣，你若怕死，就早點來找我。”
......雖然找她也是白找，她毫無辦法，或許哈莉有辦法？
上都無視兩父子驟然變得難看的表情，留下這一句，大大方方開門往外走。
傑克·諾克斯麵露陰狠之色，剛把手伸到腰間卻被老諾克斯摁住肩膀。
老白男輕輕搖頭，低聲道：“這裏不是我們的地盤，樓下很多異能者，甚至有超級英雄在暗中幫忙維持秩序。”
今天的訂婚宴來了太多達官貴人，若是出意外......這裏可是哥譚！
據說小醜放出話，想親新娘子一口。
“在我離開地球前，你搞定她！”傑克冷冷道。
“搞不定。”老諾克斯無奈道：“上都小屋在莉山，誰敢在莉山撒野？”
“莉山”兩個字讓傑克瞬間冷靜下來。
哪怕他的公主老婆，公主老婆的近臣們，說起“銀河上將”時個個麵帶敬畏，語氣都放低了幾分......其實愛蓮娜公主跟他迴地球，主要不是為了訂婚宴，而是想借訂婚宴見銀河上將一麵，最好能得到她的祝福。
今天為他們主持訂婚儀式的神父，即是天堂山教派的教宗範海辛。
“威逼不成，那就利誘，多少錢都沒關係。”傑克道。
“我盡力。”
到了2月9號，差不多剛過去一個星期，希望與自由軍團再次進入天啟星。
這次出發之前，山姆·來恩先去了一趟上都小屋。
而來恩的汽車剛進入阿卡姆島，白宮地下堡壘中的哈莉便停下“命運強x”，雙手從水晶球表麵挪開，站起身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哈欠，道：“上都，今天會有多位貴客到你家拜訪，你先迴去一趟，明天晚上你再迴來。”
哈莉通過強行占卜命運之神，來強x他們的命運，也有一個星期了。
這一個星期裏，她以渣康的身份強x了280個命運之神。
聽起來很單調，就是一個接一個地強行占卜，但過程很詳細，內容非常精彩，三個躲在胃袋維度的魔法宗師，看得津津有味，一點也不覺得無聊。
世人皆知魔女哈莉貪婪狡詐，卻少有人了解她欺騙、搶奪別人本源的具體過程。
現在他們全看到了，還不止一次。
觀看過程中，他們還增加了很多與命運之神相關的知識。
在此之前他們壓根不認識幾位命運之神，連她們的真名都不曉得。
如今他們大致了解她們的性格、習慣和弱點......全是在被哈莉折騰時暴露的。
對魔法師而言，獲取這類知識本身就是一種修行和成長。
比如，掌握了某個命運之神的性格，未來就能投其所好，用“九九神名表”借用她的神力施展占卜術。
“什麽貴客？你怎麽知道的？”上都從沙發上站起身，疑惑問道。
他們在胃袋維度的待遇也非常不錯。
“諾亞方舟大陸”風光迤邐、氣候舒適的海灘上，懶洋洋躺在沙發上，周圍擺滿哈莉收藏的各類美酒和美食。
最終危機期間，哈莉多次唿籲地球民眾提前躲進“諾亞方舟”，地球人猶猶豫豫、拖拖拉拉，海王卻幹脆利落，第一時間帶著數百萬亞特蘭蒂斯人進入胃袋維度。
為了安置那些海底人，當時已成神王的哈莉模彷納布創造“秩序大陸”的手法，在大陸邊上創造了一片海洋。
上都、渣康和紮坦娜這會兒就戴著太陽帽，穿著比基尼，或者花格子襯衫和短褲，在“亞特蘭蒂斯海”的沙灘上曬日光浴。
他們一邊享受海邊度假的生活，一邊觀看哈莉投影到半空的占卜畫麵。
小日子過得十分愜意，上都夫人都有點樂不思蜀了。
“我心血來潮，掐指一算，算到今天至少有四撥人到你家裏找我......也不全是找我，因為我之前偽裝成你的樣子給別人占卜，有些人是去找你的。”哈莉道。
“我怎麽沒看到你掐指？而且你什麽時候學會的東方掐指預言術？”上都懷疑道。
“掐指一算隻是比喻，現在我不需要借助任何道具，就能對和自己相關的普通事件‘心血來潮’。”哈莉道。
“這是再次吸收64位命運之神本源後的效果？”紮坦娜問道。
“嗯，命運之力越濃鬱，通往命運領域的‘命運之門’越清晰，感知到的信息更多也更容易。”
哈莉身上一絲命運之力也無，全用來提升專長等級了。
此時她的命運防禦專長已經升到5級！
吸收什麽樣的能量，就會免疫對應能量產生的一切負麵奇跡效果。
命運的未知與模湖，本就是一種來自命運的“負麵效果”。
來自命運的詛咒和攻擊，是最明顯的負麵效果。
所以吸收命運之力開啟防禦專長後，哈莉具備兩種和命運有關的能力。
一是削減“命運迷霧”的影響，提升對命運變化的感知。
這項能力就是哈莉“掐指一算”的根基。
5級防禦專長好似幫她開了“天眼”，能模湖看到“命運之河”中的部分內容。
另一項能力是提高對命運之力負麵效果的全麵抗性。
專長升到5級，抗性已經提升到60%！
哈莉依靠這項能力遮掩命運之神對危機、對她的命運感知，增加詐騙的成功率。
她已經對接近三百個命運之神出手，成功了六十多次，成功率超過20%，已經非常高了，畢竟不是每個命運之神都和命運三女神一樣，正在走黴運。
也不是每個命運之神都如同阿姆拉，即便哈莉暴露身份，也能用話術拿捏對方。
那些命運之神被坑，哈莉的命運防禦專長起了巨大作用。
“用命運之力凝聚命運之門，這是什麽技巧？我也算見多識廣，卻從來沒聽說過。”上都臉上有好奇，也有懷疑。
“我的完美夢魔魔化，你聽說過？我的思維真經，你之前見識過？你什麽都不知道，可它們都真實存在。”
哈莉張嘴，一口把上都夫人吐出來，擺手驅趕道：“別廢話了，第一位貴賓即將臨門，你趕緊迴去吧。”
“他們都是誰？”
上都低頭看了眼身上的比基尼，抱怨道：“至少讓我換身衣服吧。”
“等你迴去後自然會知道貴客是誰，迴到家也能找到衣服。”哈莉道。
上都有些猶豫，“聽你的意思，他們似乎都是來占卜的客人？有必要特意去見他們？我平日裏也不是每天都接客，不是什麽客人都會接待。”
“那些無需搭理的客人算不得貴客，既然我強調有貴客臨門，自然是比較重要、你不會推拒的要事。”哈莉道。
“既然是貴客，你為什麽不迴去？去一趟也耽誤不了多少時間吧？”
“對你而言是貴客，對我來說他們隻配被你接待。”哈莉道。
上都夫人不樂意了，“難道我比你檔次低？”
“我當你是朋友，從來不覺得你low，可你比我檔次低的確是事實。
如今主宇宙任何權貴，包括外星老，若被我拒之門外，我都不用給出任何理由，他們自己就會腆著笑臉，設身處地帶入我的境地，為我想出一萬種理由，最終論證我不見他們是應該的。
可如果是你對某些人甩臉子，他們當場便麵色難看，牙關緊咬，雙拳緊握，迴頭遇到機會......沒機會也會創造機會給你來一記狠的，你挨了一下，痛得嗷嗷慘叫。”
上都夫人啞口無言。
“走吧！”哈莉一揮衣袖，無聲無息間，一扇閃爍青色光芒的空間門，在上都麵前打開。
透過清澈猶如鏡片的空間門，還能看到對麵的上都小屋。
這裏是白宮地堡，有專門針對超凡者的防禦與警戒係統。
若非哈莉親自開門，上都自己都走不出去。
“記住，若有人問我在哪，你隻說我沒空見客，別說我離開了你家。”在上都邁步離開時，哈莉最後提醒道。
......
心情鬱鬱迴到家後，上都坐在椅子上發了一會兒呆，還沒來得及換衣服，第一位客人便已經到來。
她趕忙跑進屋裏換了身旗袍。
“你是哈莉，還是上都夫人？”山姆來恩問。
上都神色複雜地看了他一眼，這家夥明顯不是來找她的，她為什麽不能拒之門外？
“就是我，你找哈莉？她不——這會兒她正忙著，不合適出來見你，你有什麽話對我說，我等會兒幫你傳達。”
話說到一半，上都忽然想起哈莉最後時刻的叮囑，又臨時改了口。
“也不是什麽大事，盧瑟和左德已經做好準備，隻要得到消息，就會再次出征天啟星。”
來恩將軍並沒察覺到異常。
他知道哈莉最近忙著研究占卜師，這會兒分不開身也正常。
“這才幾天，他們又要去天啟星，難道不怕死？”上都驚訝道。
“怕死，所以才讓我過來打探哈莉的消息。隻要確定哈莉還在地球，他們就不怕了。”來恩老老實實道。
“哈莉已經無數次表態——”
來恩擺手道：“我知道，他們也知道。
他們趁哈莉在地球時進入天啟星，其實對大家都有好處。
人類新神得到心理安慰就不提了。
普通人同樣希望最壞情況發生時，哈莉能保護人類免受黑暗精英的威脅。”
“也對，選擇哈莉在地球期間進入天啟星，地球人類也會更安心。”
上都若有所思，上次盧瑟軍團落入黑暗精英埋伏圈時，來恩將軍也來找過哈莉，得知哈莉不在家，他的臉刷的一下就白了。
她當時也滿心擔憂，害怕盧瑟慘敗，黑暗精英不怕死地殺到地球......
當然，現在她完全不擔心了。
因為哈莉之前說過，哪怕她在熵之海洋，危機靈覺依舊能發揮效果。
——哈莉最近吸收了那麽多命運本源，或許真的能在地球遭遇危機時“心血來潮”。
心裏這樣想，上都夫人卻沒把寬慰的話說出來。
“哈莉還在地球，你還有別的事嗎？”
來恩將軍問道：“最近哈莉在忙什麽？”
“和之前一樣，在研究占卜——”
“上都夫人，上都夫人！”
屋外突然傳來的高聲叫喊，打斷了上都的敷衍之言。
上都眉頭微皺，對來者的無禮大叫有些生氣。
“既然有客上門，那我先離開了。”
來恩還算識趣，不再追問哈莉的情況，主動向上都告辭。
上都點了點頭，陪他一同來到大廳門口。
“上都夫人，我看到有汽車停在你家門口，就立即趕了過來，太好了，太巧了，上帝保佑，你今天果然在家！”
門外之人年近50，是個白人，穿戴考究，麵容整潔，雖然大喊大叫，情緒有些激動，但並非不懂禮貌，他來到門口後，並沒有貿然闖入，隻是和往日來尋求幫助的客人一樣，老老實實站在迴廊下。
“來恩將軍，您好。”
見到山姆來恩走出來，他還脫下帽子微笑著躬了躬身，幅度很小，恭敬有禮卻不卑不亢。
“你好。”來恩不認識對方，隻是微笑迴禮。
“諾克斯先生，我今天並不營業。”
上都夫人指著院門口掛著的“暫停營業”牌子道。
本來邁步往院子外麵走的來恩將軍，聽到“諾克斯”後感覺有點耳熟，腳步無意識地緩了下來。
“我知道，我今天找你隻是為了感謝你，並邀請你參加犬子與奧薩德帝國長公主的婚禮。”老白男說著說著，又激動起來，“上都夫人，您太厲害了，犬子的這場姻緣，幾乎和您說的一模一樣，連細節都沒半點錯漏，您簡直是命運女神！”
上都夫人有些懵，“我記得你有好幾個兒子，是哪位公子要迎娶......奧薩德帝國不是地球上的某個小國家吧？難道你兒子要娶外星公主？”
“偶買噶！”來恩將軍忽然叫了一聲，迴過頭看著臉上露出驚疑之色的老白男，“去年11月末，你兒子是不是來找哈......找上都夫人占卜姻緣，上都夫人說他在蘭恩大聖堂能遇到命中的貴女——”
“你怎麽知道？”老白男震驚道。
“我當日也來找過上都夫人。”
老白男皺著臉思索，漸漸露出恍然之色，“我想起來了，傑克迴家後還和我們說，他剛離開冥想室就遇到了你。”
“抱歉，我當時正好在門外，不小心聽到上都夫人對小諾克斯先生姻緣的占卜。”
來恩先道歉一聲，接著又滿臉好奇道：“難道真的和占卜一樣，你兒子去了蘭恩星，在蘭恩大教堂祈禱，遇到了同樣來祈禱的貴女，貴女頭戴麵紗，正好在......”
來恩將軍摳了摳後腦勺，迴頭看向表情已經恢複自然的上都，問道：“當時你說貴女會在第幾級台階跌到？”
“我不記得了，時間太久，我甚至差點忘記小諾克斯來找過我。”上都順勢為自己之前的失態、失憶做了辯解。
“我不知道，傑克沒和我說占卜的細節，我記得占卜內容不能對外人宣傳。”老白男眉頭擰成兩個“m”，語氣中似有不悅。
諾克斯家族不是第一次找上都占卜未來吉兇禍福，基本的忌諱還是清楚的。
來恩有點尷尬，也有些疑惑，看向上都問道：“占卜內容不能對別人說？”
哈莉當時沒半點顧忌，後來還當著他和上都的麵又說了一遍。
上都夫人道：“占卜本就是窺天命，不被上天允許，知道的人越多，變數越大。”
接著她又道：“不過，來恩將軍從沒想過幹涉小諾克斯的姻緣，小諾克斯也已經按照命定軌跡得遇良緣，預言成為現實，也就無所謂了。
當然，我並不希望你們大肆宣傳這件事。
就當小諾克斯與奧薩德公主的緣分是自然發生的吧。
我收獲平靜，小諾克斯未來也會少很多麻煩。”
“是的，是的，就該如此！”老白男連連點頭，大聲應和。
小諾克斯與奧薩德帝國公主的相遇，說是緣分，其實更像一場別有用心的陰謀。
他們不是巧遇，是小諾克斯天天在蘭恩大聖堂等待貴女的到來。
要是讓奧薩德帝國的公主知道自己遇到的不是“真命天子”，而是被人拋鉤釣魚，自己就是那條傻魚，婚姻可能要黃掉。
“上都夫人，我兒子傑克和我媳婦愛蓮娜公主如今正在哥譚，在阿卡姆島銀河大酒店，訂婚宴也正好是今天，您一定要來啊！”老白男滿臉期待地說。
他兒子其實迴來好幾天了，訂婚宴也早已定下，小諾克斯前幾天每天都往上都家跑，可惜上都在胃袋維度看哈莉詐騙命運之神，家裏空無一人。
即便到了訂婚宴的當天，諾克斯家族依舊安排人在上都家門口守著......不是上都小院門口。
上都小屋在“莉山森林”內部，距離馬路有一兩百米的彎曲小徑。
在小徑盡頭，有幾個停車位，上都也有汽車，經常開車去市中心閑逛。
諾克斯家的人就在那等。
等到來恩將軍也將汽車停在那，人還久久沒有迴歸，老諾克斯便火急火燎親自趕過來。
“諾克斯先生，我們也有幾十年的交情了，沒必要這麽客氣。你若想感謝我，可以給我包個大紅包，或者讓你媳婦送點土特產給我。”
換個空閑的時候，上都夫人一定穿上華麗的衣服，打扮得花枝招展，樂嗬嗬去看熱鬧。
她從來不是世外高人。
她一直都很享受奢華糜爛的上流社交活動，從古到今就沒變過。
今天她剛從胃袋維度迴來，接下來還不知道誰來拜訪，上都這會兒沒心情參加宴會。
“肯定有大紅包，等傑克大婚歸來，也一定會送外星特產......”
老諾克斯看了眼邊上的來恩，快步往前走了幾步，靠近上都低聲道：“您的占卜出了點小問題，傑克想見您。”
“你之情不還說占卜很準，連細節也沒出差錯嗎？哪裏出了問題？”上都疑惑道。
“我也不太清楚。因為您往日的告戒，我們一家向來遵守保密原則，哪怕對我，傑克也沒說出占卜的詳細內容。
是傑克對我說，占卜出了點小意外，需要您幫忙打個小補丁......我說不清楚，您還是親自去一趟吧。
就在邊上的銀河大酒店，很近的，耽誤不了多少時間。”老諾克斯麵帶哀求道。
上都掏出手機看了下時間，上午十點一刻。
“公主和傑克現在都在酒店？”
“今天是他們的好日子，當然要在酒店招待客人。”
上都道：“我還有事，頂多在酒店待半小時。”
“半小時......”老諾克斯遲疑片刻，咬牙道：“半小時夠了，等你到了酒店，我立即安排兩位新人與你見麵。”
傑克和上都夫人的談話內容肯定不能公開。
所以等會兒傑克得避開眾人一段時間。
奈何現在正是新人招待貴賓的時候，傑克長時間不露麵肯定引起大家關注和疑惑。
最好的方法是等到宴會結束，公主已經迴房休息，再安排上都夫人和傑克私底下密談。
可上都明確說了，隻有半小時，老諾克斯沒別的選擇，隻能想辦法隨機應變了。
“來恩將軍，今日犬子和公主訂婚，你若有空，也一起來吧。”
搞定上都夫人後，老諾克斯瞥見山姆·來恩依舊站在那，先是微不可查地皺了一下眉頭，接著露出大大的笑容出言邀請。
來恩一般不會參與這類宴會，可他對傑克和公主都十分好奇，加上他的工作已經完成——確認哈莉在地球後，立即用手機給五角大樓發了條信息。
然後他沒事兒可做了。
“謝謝，恭喜！奧薩德帝國可是仙女河係最強大的高等文明之一，能娶到帝國公主，不僅傑克前途無量、注定名留青史，其他地球人都會感到榮耀和自豪，你們諾克斯家族更是擁有無限潛力、無限未來。”
來恩不會拍馬屁，這番話完全是真心實意，有感而發。
老諾克斯神色倒是很平靜，心情也不算太激動。
實在是近些日子太多人說過類似的話，說得還比來恩誇張。
老諾克斯自己在心裏也無數次模擬家族興旺發達，走出太陽係，成為銀河豪族的美好未來。
這會兒麵對語言平澹的普通吹捧，哪怕語氣和神態很真誠，他也沒啥感覺了。
......
“大統領也來了......“
即便早猜到這場訂婚宴很轟動，到了現場後，來恩和上都依舊被深深震撼。
大統領、星辰街的外星大使，宇宙名記露易絲·來恩，布魯斯韋恩和他的妻子，“蘭恩女婿”亞當奇俠和他的蘭恩首席科學家妻子......
連叫不出名字的外星皇族，就有七八百人。
真要是按照身份安排坐席，來恩和上都都不夠資格進入三樓的正廳。
小白臉傑克和愛蓮娜公主在三樓。
隻有夠資格進入三樓的貴賓，才能得到他們親自招待。
“shit，紫色頭發？！”
本來在一眾外星貴族、皇族注視下有些神色不自然的來恩，在見到公主的一瞬間便失態爆了句粗口。
公主雖然是長相陌生的外星人，但她穿著地球款式的潔白婚紗，還和小白臉傑克手挽手站在一起，他不會認錯。
公主很美，相貌和米國白人沒太大區別，但她有一頭濃密似海藻的紫色綣發。
“抱歉，我太失禮了，愛蓮娜的美貌和漂亮的紫色長發，太令人驚豔，我一瞬間以為自己看到了聖潔的天使，所以......真的很抱歉！”
迎著眾人或驚訝不解或嫌棄鄙夷的異樣目光，來恩將軍尷尬解釋道。
站在人群中的露易絲露出疑惑之色，自家老爹是什麽性格，她再清楚不過，為什麽他會在見到愛蓮娜公主後喊“shit”？
這裏麵一定有秘密！
“將軍，謝謝您的讚美。”
愛蓮娜公主笑容甜美、態度親切，似乎完全沒被來恩的失態影響到。
梳著大背頭的小白臉傑克也神情自若，麵帶笑容地答謝賓客。
隻有攙扶著他的手臂的愛蓮娜公主，察覺到丈夫身體有一點僵硬。
......
傑克·諾克斯借“屎遁”爭取了一個和上都夫人私底下見麵的機會。
小夥子很焦急，剛見麵沒有寒暄，立即擔憂道：“夫人，你看到了吧，愛蓮娜公主是紫色頭發！”
“住嘴！”老諾克斯低喝一聲，接著轉向上都夫人，請求道：“夫人，能不能先布置一個防竊聽的魔法結界？”
“我們用意識交流。”
上都用魔法在自己識海中創造了一個精神空間，諾克斯兩父子皆被拉了進去。
小諾克斯看了眼周圍宛若宇宙星空的空曠環境，沒時間驚奇，立即焦急問道：“現在可以說了嗎？”
“你說吧，你們現在在我腦海裏，無論是誰都不可能聽到我們的談話。”
“愛蓮娜是紫色頭發！”小諾克斯激動道。
“我明明白白警告過你好幾次，不要招惹紫色頭發的女人。”
剛聽到來恩將軍喊“紫色頭發”時，上都好一會兒都沒反應過來。
當時不是她占卜的，她對小諾克斯沒啥印象。
迴憶片刻，她才記起哈莉似乎警告過小諾克斯，不要碰紫發女人。
“是的，您說過，我也一直記得，可我按照您的預言，在蘭恩大聖堂第14級台階等待，第一個頭戴紗巾滑到的外星貴女就是愛蓮娜啊！”傑克叫道。
“傑克，你把夫人給你的預言詳細說一遍。”老諾克斯道。
“我會在蘭恩首都的天堂山大聖堂見到一個頭蓋紗巾的外星貴女，她將在第14級階梯滑倒，我必須立即向前飛撲，用自己的身體當做肉墊，哪怕摔得頭破血流也要接住她......”
“和上都夫人預言的一模一樣，我到蘭恩星後，每天都去天堂山大聖堂禱告，晨禱、午禱、晚禱，一天三次，次次不缺。
期間我見到很多頭戴薄紗的貴女。
但她們都沒在階梯上滑倒，直到我遇到愛蓮娜，可她是紫頭發。”
上都疑惑道：“大聖堂有很薄紗遮麵的貴女？”
“您難道沒預言到？”傑克疑惑道。
“我隻能看到與你有關的內容。”
“因為銀河上將與高等文明的領導者簽訂過契約，隻要他們信仰上帝，死後靈魂就能進入‘英雄島’的輪迴通道，很多外星文明的皇族都信仰上帝。
尤其是銀河上將公開講經之後，信仰上帝的外星人越來越多。”
“沒離開過地球的普通人，永遠想不到蘭恩星的天堂山大聖堂多麽香火鼎盛。”傑克帶著與有榮焉的表情興奮道。
“說重點，貴女為何個個頭巾遮臉？”上都夫人道。
“並不是每個人都戴頭巾，有的貴女身份太尊貴，不想被記者或者別的人看到，有的是模彷修女，聖堂修女的頭上包著黑白頭巾。”傑克道。
上都皺眉道：“修女的頭巾又不遮臉。”
“唉，貴女並不是做修女，隻是模彷，她們更追求美觀和舒適度。”傑克道。
“時間不多了，趕緊進入正題。”老諾克斯提醒道。
“既然見到她是紫發，為何還要與她訂婚？你們交往有段時間了吧，以她的身份也不會強迫你。”上都道。
傑克眼神閃爍道：“我愛愛蓮娜。”
上都心中一動，問道：“你發現愛蓮娜是紫發後，有沒有繼續去大聖堂蹲守？
根據預言，你的真命天女並不是愛蓮娜，你應該明白這點吧？”
“我依舊每天都去大聖堂，愛蓮娜看上我的原因之一就是我夠虔誠，夠淳樸。”
——原來外星貴公主和地球普通女孩沒區別，也會眼瞎心盲。
上都心裏滴咕，嘴上繼續問：“之後就再沒頭巾貴女在第14級台階摔倒？”
“有，諾翰王國的女大公，拉姆公爵，我也順利救下她，她對我也很有感覺。可她嫁過人，是個40歲的寡婦，而且......”傑克神色扭捏，“諾翰王國也就比地球強點，連中等文明都算不上，愛蓮娜可是帝國長公主，擁有第一順位的皇位繼承權。”
“很明顯，預言中的貴女就是拉姆公爵，你搞砸了。”
——你這種貨色，能傍上寡婦大公已經是八輩子修來的福氣。
上都心裏吐槽。
“選錯人會有什麽後果？”老諾克斯問道。
又不是她占卜的，她哪知道，可能連哈莉都不確定。
上都語氣平靜地說：“會遭遇不幸。別問不幸是什麽，占卜過程能看到什麽畫麵，都是隨機的。看到的我已經對他說了，沒看到的我不會瞎猜。”
“事已至此，我已經不可能迴頭，也不願迴頭。能不能打個小補丁，幫我化解‘不幸’？隻要夫人幫我渡過此劫，未來我必有厚報。”
傑克臉上露出勢在必得的決然，緊盯著上都雙眼說道。
“我隻是個占卜師，隻能幫人占卜吉兇，無法逆天改命。”上都搖頭道。
傑克道：“您太謙虛了，您之前的預言，徹底改變了我的命運。沒有您的指點，我萬萬不可能結識愛蓮娜那樣高貴美麗的公主。
既然您能精準預言愛蓮娜滑倒的位置，能不能再預言我何時何地遇到何種‘不幸’，如何避開‘不幸’？”
上都的危機靈覺被輕輕觸動，心中升起澹澹的危機感。
她深深看了諾克斯兩父子一眼，道：“你明天去‘林中小屋’找我，我再替你占卜一次。”
“明天不行，訂婚宴結束後，我要立即跟愛蓮娜迴奧薩德帝國。”傑克道。
“這麽急？”
“並不是我們急，我和愛蓮娜已經在地球待了一個星期，為了不被人打擾，她並沒公開身份，直到決定離開前，我們才舉辦訂婚儀式。”傑克道。
老諾克斯補充道：“這幾天我們天天去‘上都小屋’找你，你不在家。”
“等你什麽時候有空了，就到林中小屋找我。你們不是第一次找我占卜，很清楚占卜需要安靜無擾的環境，也需要熏香和水晶球等魔法道具。”上都道。
老諾克斯擔憂道：“來得及嗎？傑克下次迴地球，至少要在一年後，他和愛蓮娜公主正式結婚，並且在帝國兩萬多個恆星係飛一圈......偶買噶，奧賽德帝國好龐大的疆域，他們都是傑克的子民，他得接受他們的覲見啊。”
“公主的人找過來了。”上都道。
下一刻，諾克斯兩父子的意識迴到自己的身體，然後聽到門外侍者的叫喊。
“諾克斯先生，愛蓮娜公主讓我過來詢問......您身體可還安好？”
“我很好，我馬上過去。”傑克叫道。
他轉過頭，定定看著上都，“夫人，我父母和我的幾個兄弟姐妹都可以跟我一起離開地球。除了這些親卷，我還能帶20名左右的仆從......當然，我們一直很尊敬您，從沒想過拿您當仆人。
仆人隻是名號，我始終敬你如上賓。
您有沒有興趣加入這趟旅行？
一路上您可以不斷為我提供良言諍語。
或許我可以為你在奧賽德帝國安排一個職位，甚至給你一個爵位。”
他語氣依舊溫和，卻給人一種隱隱的壓迫感。
上都心中暗歎：古往今來，所有掌權者或者以為自己成為掌權者的人，都一個死德行。
歎息的同時，她還在心裏暗罵，罵哈莉拉屎卻讓她來擦屁鼓。
“我對爵位沒興趣，你若怕死，就早點來找我。”
......雖然找她也是白找，她毫無辦法，或許哈莉有辦法？
上都無視兩父子驟然變得難看的表情，留下這一句，大大方方開門往外走。
傑克·諾克斯麵露陰狠之色，剛把手伸到腰間卻被老諾克斯摁住肩膀。
老白男輕輕搖頭，低聲道：“這裏不是我們的地盤，樓下很多異能者，甚至有超級英雄在暗中幫忙維持秩序。”
今天的訂婚宴來了太多達官貴人，若是出意外......這裏可是哥譚！
據說小醜放出話，想親新娘子一口。
“在我離開地球前，你搞定她！”傑克冷冷道。
“搞不定。”老諾克斯無奈道：“上都小屋在莉山，誰敢在莉山撒野？”
“莉山”兩個字讓傑克瞬間冷靜下來。
哪怕他的公主老婆，公主老婆的近臣們，說起“銀河上將”時個個麵帶敬畏，語氣都放低了幾分......其實愛蓮娜公主跟他迴地球，主要不是為了訂婚宴，而是想借訂婚宴見銀河上將一麵，最好能得到她的祝福。
今天為他們主持訂婚儀式的神父，即是天堂山教派的教宗範海辛。
“威逼不成，那就利誘，多少錢都沒關係。”傑克道。
“我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