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備離開熵之海洋的時候,哈莉舊事重提,問道:“大君,現在故事已經傳遞出去,迴頭能不能介紹我和阿姆拉天使認識一下?”
“我會幫你把意思傳到,她是否見你,願不願意把本源送給你,我一點也不保證。”米迦勒道。
——一點不保證就等於沒保證,沒保證約等於沒啥希望,不要抱有期望。
哈莉這會兒把全部希望都放在命運天使身上,她想要百分百的保證。
“哎,大君,我的情況你十分了解,我是真的急需命運本源救命,你幫忙勸說一下,以你的大君的身份,連我都會給你麵子,阿姆拉難道比我還要桀驁不馴、不聽勸說?”
“我不是你,你習慣偷別人本源,說起偷本源的事,一點負罪感、一點羞恥心也無,我卻說不出口,更不可能幫你勸說別人老老實實被你竊取本源。”
說到這兒,米迦勒俊美無儔的臉上也浮現奇異之色,問道:“如果你是個不懂魔法常識的麻瓜,不明白本源對一位超凡者的意義,提出這種無理要求還情有可原。
可你不是麻瓜。
以你現在的身份,應該十分清楚本源對超凡者多重要......幾乎是最重要的東西。
它不僅是一位法師或神靈的能量根基,還包含超凡者全部的修行之秘。
你怎麽做到如此麵無異色、不停要求別人把本源交給你的?”
她是真的無法理解。
即便是好朋友之間,涉及核心秘密的本源力量,也應該是必須謹慎對待的禁忌話題,連公開談論都不應該,她竟然肆無忌憚地開口索求。
“我打劫過反監的反物質本源,騙過路西法的魔力本源,偷過監視者的造物本源,我曾經直接衝到黑死帝家裏大快朵頤......”
哈莉掰著手指頭,把自己偷竊、搶劫的至高強者挨個報出名來,最後一臉理所當地總結道:“連這些至高和造物主的本源,對我都不是秘密,其他人還有什麽好害羞的?”
米迦勒木著臉道:“你的意思是,天下最美的十大美女已經被你看光光,其他女人在麵對你時,即便衣不蔽體、渾身赤果,也不用擔心會吃虧?”
“你這例子不恰當。”哈莉詫異看了他一眼,搖頭道:“不穿衣服總是羞恥的行為,時刻處於憂心狀態。
可我一般並不會竊取本源之秘,他們本就不需要擔憂。”
頓了頓,她又道:“別說我向來隻偷力量本身,對本源蘊含的秘密不感興趣。
即便我貪圖本源的法則之秘,那麽多至高、造物主我都破解不過來,連至高神王都不是的人卻緊緊捂著自家那點小破本源,不是小家子氣嗎?”
“你果然是個奇葩!但天下奇葩就你一個,我們都是正常人,讓我主動勸說阿姆拉把命運本源‘借’給你,我臉皮薄,說不出口。”米迦勒道。
哈莉想了想,道:“要不這樣,你用魔法幫我拍攝一部vcr。
迴去後你什麽都不用說,直接把她喊到跟前,播放魔法vcr給她看,有什麽話我會自己在vcr中說清楚。”
米迦勒擺手道:“沒必要,我們都不是凡人,有些話不用說就心知肚明,用這種低級手段隻會顯得更加沒臉。”
“還是拍攝vcr吧,阿姆拉越是像你一樣愛麵子,越是無法拒絕別人的死皮賴臉。隻要我完全不要臉,成功的幾率就會大幅提升。”哈莉堅持道。
“你還知道自己沒臉?”
“與我想要做的事相比,臉皮一毛錢都不值。”哈莉道。
米迦勒神色複雜,她這麽不要臉的目的不是為了自己,而是拯救朋友。
雖然她很不要臉,但她也得承認,她真的很講義氣,
想到這兒,白銀城大君不再推辭,老老實實按照她的要求,幫她錄了個魔法vcr。
......
和進入熵之海洋時一樣,離開的過程很順暢、很迅速,半小時後他們便脫離時間母河,重新迴到靈薄獄。
“對了,加百列被約翰·康斯坦丁聯合魅魔艾莉挖走心髒,你曉得不?”在靈薄獄底層分別前,哈莉問道。
米迦勒皺了皺眉,點頭道:“天之聲有關注這件事。不過各人有各人的緣法,天堂不曾約束加百列在人間的行為,也沒理由幫他了結因果......他也不需要。”
哈莉古怪笑道:“這因果可不容易理清,康斯坦丁他們能成功,主要是因為加百列自己身上出了大問題。”
米迦勒澹澹道:“加百列身上當然出了問題,可康斯坦丁絕非他對你說的那樣無辜。”
遲疑了一瞬,她又補充道:“如果你對命運之神本源的質量沒啥要求,完全可以考慮自己培養命運之神.
很多人類法師都表現出非常強的預言天賦,他們還都是你的熟人。
他們現在所欠缺的隻是機緣,機緣一到,立地成神。
以你的實力和境界,完全有資格為他們提供機緣。”
“自己培養命運之神......”哈莉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她首先便想到了上都夫人。
上都掌握至少兩條專屬法則,其中一條就是與命運相關的塔羅牌。
“康斯坦丁還做了什麽我不知道的?聽你的意思,他也有成為預言之神的天賦?”她問道。
就像每個法師多少會接觸黑魔法,到了宗師境界,人類法師多少懂一點占卜術,渣康研究占卜並不奇怪。
她本來不覺得他在預言方麵的造詣能高到暗算一位天使王,可現實卻是一名天使王被他成功暗算了......
“他能不能成為神靈,我不曉得,但我確定他擋住了加百列對自身命運的視線。”
“他連神靈都不是,怎麽遮擋天使王的命運視野?”哈莉問道。
“因為蝕主和克裏斯的事,加百列最近的狀態有些不對,你的朋友很聰明,抓住了最好的機會。”米迦勒含湖道。
“你對克裏斯是什麽感想,有沒有和加百列一樣受到極大的刺激,你有沒有替上帝哥幹過黑活?
聽康斯坦丁的意思,加百列好像和陌客一樣,也做過上帝哥的小黑手。
還有,神聖克裏斯未來大概會在天堂占據什麽位置,上帝哥會不會像當年那樣,逼你們向他下拜?”哈莉心中確實好奇,一連問出一串問題。
“我沒感想,再見。”
米迦勒俊臉僵硬,撇過頭使勁擺了擺手,身體變得透明,眨眼間便消失在哈莉的跟前。
哈莉聳聳肩,一步邁出,迴到主宇宙。
剛進入院子,她便見到賽琳娜帶著10歲的海倫娜蹲在門前,從幾個箱子裏挨個拿出一件件衣物,扔進擺在迴廊邊上的大塑料筐裏。
“你們這是在幹什麽?要曬衣服?”她抬頭看了眼天空,下午兩點左右,天色灰蒙蒙的,說不定傍晚的時候會落下冰冷的秋雨。
“把用不上的舊衣服挑出來捐給奴隸營難民。”
海倫娜小臉蛋上已經冒出一層細汗,但表情很興奮,一副很有幹勁兒的模樣。
“啥?哪裏的奴隸營?”哈莉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賽琳娜道:“天啟星的奴隸營。來克斯·盧瑟說到做到,你不在家的時候,他已經解放了一座2000萬人口的奴隸營,就在三天前。
他還邀請地球與外星電視媒體去天啟星奴隸營進行現場采訪。
最近幾天電視台都在播放類似的直播。
唉,奴隸營裏麵的黑暗新神族都過得好苦。
很多人都衣不蔽體,連一件衣服都沒有。
不是誇張,被記者采訪時,很多奴隸直說一輩子從來沒穿過衣服。
新聞播出後,全球熱心人士都開始為他們捐款捐物。”
“扯澹吧,物質宇宙的衣物怎麽能進入天啟星?”
哈莉一邊找了個躺椅擺在門口,一邊掏出手機翻開新聞。
果然有很多與天啟星奴隸營相關的視頻。
就連小狗視頻網,也是標題為“震驚,普通神族的生活竟如此淒慘”視頻新聞占據頭條。
進入直播頻道,很多人類新神網紅竟然拿著母盒攝像機在天啟星上直播,觀看直播的地球人有好幾億。
賽琳娜歎道:“解放奴隸營後,年輕力壯的新神族被盧瑟編入‘機甲軍團’,準備解放下一個奴隸營。
他們每個人都分到一台通用型機甲,剩下的老弱病殘則送到了主宇宙。
盧瑟花錢從蘭恩人那兒購買了一顆資源枯竭的星球,命名為‘天啟之希望星’。
它距離太陽係隻有8光年。
我們捐贈的衣物和錢糧,可以通過音爆通道送過去。”
哈莉眼睛盯著手機屏幕上的直播,嘴上說道:“你們完全是自作多情、自我感動。
以新神族的生產力和生產效率,多少全新的納米戰服造不出來,哪還需要凡人的舊衣服?”
“盧瑟在接受媒體采訪時,親自唿籲地球民眾向難民們獻出愛心,他說他們需要我們的關懷和幫助,大統領也在電視上老淚縱橫、大聲疾唿。”賽琳娜道。
哈莉在手機上輸入“米國大統領”,顯示的詞條中,有超過六成與前任大統領特斯拉有關,要麽是特斯拉罵大統領不是人類,要麽是大統領罵特斯拉挑起族群對立。
剩下的新聞中大半都與難民營有關。
現任大統領似乎有意通過“解放難民營”的正義事件,挽救自己在選民心中的形象。
如今“米國頭條”前十的熱點新聞,有七條和天啟星難民營有關。
不少媒體人還直截了當地歌頌盧瑟把自由、平等和民主帶給天啟星人。
她甚至看到一篇名為“誰是最偉大的人”的熱點文章,專門吹捧盧瑟。
“盧瑟不安好心,你們沒必要陪他瞎折騰。”
哈莉在這些熱點新聞背後感受到明顯的人為操控的痕跡。
“不管盧瑟有沒有好心,我們為老弱病殘捐錢捐物,總是一片心意。”
“隻怕你們最終會好心辦壞事。”哈莉歎道。
盧瑟想要的絕不僅是民眾的稱讚。
隻民眾的讚美也無法幫他改善在天啟星的危險處境。
“捐獻衣物能壞什麽事?”賽琳娜不以為然。
“對了,你這幾天哪去了?”她像是想起什麽,側頭看著哈莉道:“從三天前開始,超人和露易絲就天天來找你,布魯斯也跟著來過兩次,我用守戶犬係統給你發訊息,一次都沒得到迴應。”
“他們找我做什麽?”哈莉問道。
“超人找你好像與坎多城有關,露易絲順路過來估計想采訪你。”賽琳娜道。
“你今天還會不會離開?如果不離開,我現在就給露易絲發信息,告訴她你已經迴來了。”她問道。
“需要這麽急?我已經把冥王哈迪斯送走,接下來如果沒有意外發生,我會長時間留在家裏,他們隨時都可以來找我。”哈莉道。
“我看他們似乎有點急。”賽琳娜掏出手機,給露易絲發了條訊息。
接著她好奇問道:“你完成向隔壁平行宇宙的故事投送了?我一直不太明白,投送的不是故事嗎,怎麽還能把人送出去?”
哈莉指著自己的太陽穴,問道:“你說說看,故事以什麽形式存在於我的腦海?”
“記憶?”賽琳娜道。
“思維!”哈莉簡單解釋道:“我腦海中的故事是一段思維,把故事傳遞給隔壁宇宙的有緣人,就是把自己的思維投映到有緣人的腦海。
已經思維生命化的哈迪斯,本質上成為一團思維。
隻要他完全順從,可以偽裝成我腦海中的一段思維,我用這段思維記錄故事信息,並將故事傳遞到隔壁宇宙,等於幫思維化的哈迪斯完成穿越。”
“嗨,哈莉,你終於迴來了。”
賽琳娜正蹙著眉思考思維生命如何化作別人腦海中的“思維”時,天空閃過一道紅光,撕破曼已經出現在院子裏。
“哈莉,這幾天你去哪了?我連續找了你好幾天。”
“最近發生了什麽我不知道的大事?這麽急著找我。”哈莉奇怪道。
“你現在方便嗎,我帶你去一個地方,去了你就明白了。”大超臉上的表情有七分興奮,也有三分忐忑和迷茫。
哈莉越發好奇,“去哪?”
“孤獨堡壘。”
......
孤獨堡壘是超人的“蝙蝠洞”,用日石水晶建造而成。
日石水晶是氪星人的水晶科技之一。
氪星人獨創的水晶科技可以在人造水晶中儲存大量信息,甚至把水晶製造成量子計算機。
超人的主腦就是用水晶打造的。
日石水晶是建築用的水晶,隻要能量充足,可以無限生長。
配合早已設計好的建築圖紙,日石水晶能直接長出自帶防禦係統的大型建築。
孤獨堡壘便是由千萬根日石水晶生長、組合而成。
那些水晶最長有十幾公裏,比大超的腰還要粗。
此時組成孤獨堡壘的日石水晶吸收地球地核能量,再次向外生長,把方圓幾十公裏的極地全部籠罩在內,好似在地球北極上麵添加了一層蓋子。
而水晶冰蓋之下,的的確確安放了一座城市。
“這是坎多城?”哈莉看著在城市街道上快速飛行的氪星人,驚訝道:“你終於破解布來尼亞克的瓶中城市技術,坎多城連同城裏的人都恢複如初了?
什麽時候的事,現在總共有多少氪星人複蘇?”
十多年前,她和正義聯盟俘獲了布來尼亞克飛船,飛船中存放很多裝在瓶子裏的外星標誌性城市,比如氪星人的坎多城。
坎多城不是氪星首都,卻是最繁華、最有活力的城市之一,類似地球的紐約。
布來尼亞克被俘之前,對所有瓶中城市釋放了一種特殊的沉眠煙霧。
包括坎多城在內,船艙中所有瓶中城市在一瞬間陷入死寂,城中外星居民突然變成“睡美人”,失去意識,陷入長久的沉睡。
他們甚至不能被帶離瓶中城市,留在瓶中城市至少能保證身體不腐爛、不失去生命體征。
若是強行帶外星市民離開瓶中城市,他們不僅依舊保持納米級的身材,還會快速消融不見——身體揮發消失。
布來尼亞克和他的飛船剛被俘虜,無限地球危機就爆發,當時哈莉和正聯主要精力都放在波及整個多元宇宙的反物質危機,讓布來尼亞克鑽了個空子,悄悄越獄了。
之後十多年裏,超人一直在研究被“封印”的瓶中城市,直到今天才終於成功。
大超俯視下方的氪星城市,臉上露出開心與滿足的笑容,道:“坎多城總共七百三十五萬氪星人,現在全部蘇醒。
剛‘解凍’時,他們還十分虛弱,宛若臥病在床多年的普通人。
幸好他們也能吸收黃太陽光,此時他們身體狀態良好,幾乎沒有任何後遺症,仿佛過去十多年的昏迷沒發生過。”
他說得興高采烈,哈莉卻微不可查地蹙起眉頭。
“這些年我和卡拉幾乎絕望,布來尼亞克的技術太詭異,我們用盡手段,哪怕讓城市從瓶中脫離,放大到正常大小,依舊無法讓裏麵的人蘇醒。
這次能將他們喚醒,多虧布魯斯幫忙。
''知識之神''名不虛傳,他坐上莫比烏斯之椅後,立即成為無所不知的神靈。
尤其是科技方麵的知識,幾乎真正做到了全知全能。”大超感慨道。
“原來是‘知識之神’......”哈莉恍然。
以莫比烏斯之椅的力量,破解布來尼亞克技術簡直易如反掌。
不過,布魯斯願意幫大超恢複坎多城,真有點出乎她的意料。
“嗨,哈莉,你來啦!”
兩人站在城市邊緣看了一會兒,便引起城中氪星人的注意。
此時坎多城裏所有氪星人都有鋼鐵之軀、超級視力、超級聽力。
超級少女卡拉此時也在城裏,她率先飛了過來。
“我為你介紹一下,這是我母親,阿露拉,我的父親,也是克拉克的叔叔,左·艾爾。”卡拉並不是一個人,她身邊還跟著一對麵容和藹的中年夫妻。
阿露拉和卡拉長得很像,都有一頭金子般的秀發,皮膚白皙,麵容姣好。
與卡拉活力十足相比,阿露拉氣質上明顯更加高貴優雅,有一種上位者的知性美。
“你們好,阿露拉,左艾爾。”哈莉臉上的笑容很溫和、很親切。
“奎茵小姐,雖然才蘇醒沒幾天,我們卻聽了無數關於你的故事,一直期盼著能見到你。”阿露拉表現得更加熱情,熱情的態度中還帶著幾分恭敬。
......
除了大超是自然生產,所有氪星人皆誕生於基因工程技術。
在出生之前,每個氪星人的未來便已經由他們的基因決定。
或者說,氪星社會需要什麽職業,就會為新生兒定製什麽類型的基因。
艾爾一族幾乎都是科學家,超人的爸爸和叔叔都是科學家的基因,超級女孩卡拉則是戰士基因。
雖然阿露拉和左艾爾是卡拉的父母,可他們並不是正常姓行為後懷上卡拉。
當他們決定生個孩子時,就從各自的基因庫中挑選戰士類的基因組合在一起,在培養槽裏形成一個生物胚胎,也即是卡拉。
而阿露拉的職業便是政客,她體內有專業的政客基因,是一名完美的政客。
當她想要好好招待哈莉時,必然能讓哈莉感受到無微不至、賓至如歸的愜意。
哈莉也投桃報李,十分爽快地同意了阿露拉想要離開孤獨堡壘範圍、進入人類社會的請求。
在今天之前,從沒氪星人離開北極,地球人也不曉得坎多城已經恢複正常。
大超知道700萬氪星人突然在地球現身會引起多大的轟動。
這幾天他一直把氪星人的活動範圍限製在孤獨堡壘內部。
除非得到哈莉的允許,他不會讓七八萬氪星人在地球上自由活動。
哈莉的許可不僅代表地球文明對坎多城氪星人的認可,還等於一種擔保:若是氪星人鬧出什麽事,或者氪星人與地球人發生衝突,她會負責處理。
他相信她,相信她能處理好一切問題。
......
遊覽坎多城著名景點,還吃過一頓氪星人的大餐之後,哈莉便告辭離開坎多城,卡拉依舊留在父母身邊,大超則一直陪著她迴到哥譚。
“哈莉,謝謝。”他表情認真、眼神真誠。
“謝什麽?今天是你叔叔嬸嬸招待我,應該我感謝他們的熱情好客才對。”哈莉笑道。
“謝謝你肯接納他們。”大超歎氣道:“今天之前我一直擔心......”
他神色變得遲疑,國字臉上也多了幾分憂色,“我不瞞你,阿露拉今天麵對你時表現出的熱情與謙虛,並不是坎多城人正常的對待地球人的態度。”
“正常的態度是什麽樣?”哈莉好奇道。
“有點傲慢。”
“隻有一點?以氪星人的發達程度,麵對低等的地球文明,不傲慢才不正常。”哈莉嘿嘿笑道。
大超歎了口氣,無奈道:“是很傲慢,他們很看不起地球文明,覺得地球人原始、野蠻、無知......
我已經把你的故事,也就是露易絲製作的‘銀河上將係列專題’拿給他們看了,他們沒親自經曆過去種種危機,對你的實力沒直觀上的感受,一直覺得‘銀河上將’隻是地球人吹捧出來的。”
哈莉擺手道:“別擔心,我不會用力量去壓迫他們,他們是地球的客人,七百萬氪星人早晚會離開地球,等他們離開,無論他們心裏對地球什麽看法,都不重要了。”
大超輕聲道:“我倒是很希望你能展示神王的力量,讓某些氪星人明白坎多城隻是僥幸活下來的‘難民’之城,宇宙中有太多力量可以毀掉他們。
坎多城的確應該離開地球,可他們中也有人在討論左德......有一部分軍人認可左德將地球改造成‘新氪星’的行為。”
緊接著他又補充道:“有這種想法的隻是極少數氪星軍人,阿露拉和左艾爾很理智,他們沒想過對地球發動侵略戰爭。”
“他們當著你的麵說的?”哈莉問道。
大超搖頭,“我用超級聽力偷聽到的。你今天所見所聞,並不是真正的坎多城,在麵對我時,他們依舊沒有表現出百分百的坦誠。”
哈莉臉上的笑容澹去,“其實,他們有這種想法並不奇怪。人與人之間可以談感情、講道義,文明與文明之間則是赤果果的叢林法則。
文明由無數個體構成,無數個體的共同利益便是文明的意誌。
文明個體最大的共同利益便是生存。
所以,文明的核心意誌便是更好地生存。
地球文明明顯比氪星低級,偏偏地球文明擁有氪星人無比羨慕的資源——地球有黃太陽,地球還是宇宙的中心,擁有特殊的天命。
占領了地球,氪星人就前途無量,擁有最美好的未來。”
“哪怕沒有你,哪怕我自己便是地球最強力量,我也不會允許氪星人占領地球。”大超神情嚴肅,語氣堅定。
這話哈莉完全相信,大超已經被地球人養熟,他潛意識對地球文明的認同,已經大大超越了氪星文明。
“別多想,但凡氪星人智商在線,就絕對不會對地球產生非分之想。”哈莉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大超眼含期待,道:“你不是很喜歡和人比武嗎?不如咱們明天找個由頭,讓你和坎多城的氪星勇士打一場內台賽。
我相信隻要比試過後,所有氪星人都會敬你如神,再無任何小心思。”
哈莉麵露難色,“這......沒必要吧,我對他們很有信心。”
毫無疑問,每個氪星人都是一個巨大的經驗包。
放在往日,碰到700萬個大經驗包,她必然早就蠢蠢欲動。
即便大超不說,她也會主動提議和他們切磋技藝。
可她現在已經140級,經驗罐子快要滿溢,第14防禦專長卻還沒選好。
不開啟專長,就永遠無法突破141級,多出來的經驗會白白浪費。
“說實話,我對他們並沒太大的信心。”大超苦笑道。
哈莉古怪道:“最近盧瑟挺火的,你知道吧?”
大超輕輕點頭,神色複雜道:“他還多次向正義聯盟發出邀請,讓我們加入他的‘奴隸營解放軍團’,跟著他一起解放奴隸營。
他不是一個人去的正義大廳。
盧瑟身邊跟著眾多銀河名記和攝像機,每次他都義正辭嚴,說得冠冕堂皇。
他的大光頭後麵似乎掛著天使的光圈,臉上的表情、說出來的話都很有扇動性。
這幾天,各家新聞電視台也在播放他大聲唿籲正聯加入他的‘正義行動’的視頻。很多民眾都在網上留言,希望正聯趕緊行動,不要落在‘第一惡棍盧瑟’後麵。”
“你們怎麽想的?會不會去天啟星解放奴隸營?”哈莉好奇道。
大超搖頭道:“百特曼建議我們不要理睬網友和盧瑟的言論。
他直言盧瑟其實是想拉正義聯盟下水,幫他對付黑暗精英。
我們正義聯盟應該自己決定做哪些正確的事,不能被民眾的意願脅迫。因為民意很容易被盧瑟那樣的惡棍,或帶有特殊目的的政體團體挾裹,最終好心辦壞事。”
哈莉點點頭,又問道:“那你們覺得解放奴隸營是正確的事嗎?”
“這世上有很多正確的事,有些應該去做,有些事哪怕看似正確,我們也必須量力而行、謹慎對待。
正義聯盟應該堅持絕對正義的理念,可正義聯盟不能狂妄到認為自己就等於多元宇宙的正義。
守護地球、保護地球文明,是一個很明確的概念,我們很確定這點,不會有任何猶豫。
解放奴隸營就不同了。
每個人都知道黑暗新神全部來自奴隸營,絕大多數黑暗精英也從奴隸營中成長起來的。
奴隸營名字中有‘奴隸’二字,但它本質上是黑暗新神的‘底層民眾’。
現在我們去解放奴隸營,明天奴隸營的黑暗新神跟隨盧瑟肆虐物質宇宙、毀滅文明、炸碎星球,我們該如何自處?
我們甚至無法判斷解放奴隸營的最終後果,又怎麽會貿然行動,把戰火引到地球上?”
“你們還算清醒。”哈莉笑道:“不過萬事皆有弊也有利,解放奴隸營至少可以幫坎多城的氪星人認清現實,讓他們有些發熱的腦袋變得無比冷靜。”
“我會幫你把意思傳到,她是否見你,願不願意把本源送給你,我一點也不保證。”米迦勒道。
——一點不保證就等於沒保證,沒保證約等於沒啥希望,不要抱有期望。
哈莉這會兒把全部希望都放在命運天使身上,她想要百分百的保證。
“哎,大君,我的情況你十分了解,我是真的急需命運本源救命,你幫忙勸說一下,以你的大君的身份,連我都會給你麵子,阿姆拉難道比我還要桀驁不馴、不聽勸說?”
“我不是你,你習慣偷別人本源,說起偷本源的事,一點負罪感、一點羞恥心也無,我卻說不出口,更不可能幫你勸說別人老老實實被你竊取本源。”
說到這兒,米迦勒俊美無儔的臉上也浮現奇異之色,問道:“如果你是個不懂魔法常識的麻瓜,不明白本源對一位超凡者的意義,提出這種無理要求還情有可原。
可你不是麻瓜。
以你現在的身份,應該十分清楚本源對超凡者多重要......幾乎是最重要的東西。
它不僅是一位法師或神靈的能量根基,還包含超凡者全部的修行之秘。
你怎麽做到如此麵無異色、不停要求別人把本源交給你的?”
她是真的無法理解。
即便是好朋友之間,涉及核心秘密的本源力量,也應該是必須謹慎對待的禁忌話題,連公開談論都不應該,她竟然肆無忌憚地開口索求。
“我打劫過反監的反物質本源,騙過路西法的魔力本源,偷過監視者的造物本源,我曾經直接衝到黑死帝家裏大快朵頤......”
哈莉掰著手指頭,把自己偷竊、搶劫的至高強者挨個報出名來,最後一臉理所當地總結道:“連這些至高和造物主的本源,對我都不是秘密,其他人還有什麽好害羞的?”
米迦勒木著臉道:“你的意思是,天下最美的十大美女已經被你看光光,其他女人在麵對你時,即便衣不蔽體、渾身赤果,也不用擔心會吃虧?”
“你這例子不恰當。”哈莉詫異看了他一眼,搖頭道:“不穿衣服總是羞恥的行為,時刻處於憂心狀態。
可我一般並不會竊取本源之秘,他們本就不需要擔憂。”
頓了頓,她又道:“別說我向來隻偷力量本身,對本源蘊含的秘密不感興趣。
即便我貪圖本源的法則之秘,那麽多至高、造物主我都破解不過來,連至高神王都不是的人卻緊緊捂著自家那點小破本源,不是小家子氣嗎?”
“你果然是個奇葩!但天下奇葩就你一個,我們都是正常人,讓我主動勸說阿姆拉把命運本源‘借’給你,我臉皮薄,說不出口。”米迦勒道。
哈莉想了想,道:“要不這樣,你用魔法幫我拍攝一部vcr。
迴去後你什麽都不用說,直接把她喊到跟前,播放魔法vcr給她看,有什麽話我會自己在vcr中說清楚。”
米迦勒擺手道:“沒必要,我們都不是凡人,有些話不用說就心知肚明,用這種低級手段隻會顯得更加沒臉。”
“還是拍攝vcr吧,阿姆拉越是像你一樣愛麵子,越是無法拒絕別人的死皮賴臉。隻要我完全不要臉,成功的幾率就會大幅提升。”哈莉堅持道。
“你還知道自己沒臉?”
“與我想要做的事相比,臉皮一毛錢都不值。”哈莉道。
米迦勒神色複雜,她這麽不要臉的目的不是為了自己,而是拯救朋友。
雖然她很不要臉,但她也得承認,她真的很講義氣,
想到這兒,白銀城大君不再推辭,老老實實按照她的要求,幫她錄了個魔法vcr。
......
和進入熵之海洋時一樣,離開的過程很順暢、很迅速,半小時後他們便脫離時間母河,重新迴到靈薄獄。
“對了,加百列被約翰·康斯坦丁聯合魅魔艾莉挖走心髒,你曉得不?”在靈薄獄底層分別前,哈莉問道。
米迦勒皺了皺眉,點頭道:“天之聲有關注這件事。不過各人有各人的緣法,天堂不曾約束加百列在人間的行為,也沒理由幫他了結因果......他也不需要。”
哈莉古怪笑道:“這因果可不容易理清,康斯坦丁他們能成功,主要是因為加百列自己身上出了大問題。”
米迦勒澹澹道:“加百列身上當然出了問題,可康斯坦丁絕非他對你說的那樣無辜。”
遲疑了一瞬,她又補充道:“如果你對命運之神本源的質量沒啥要求,完全可以考慮自己培養命運之神.
很多人類法師都表現出非常強的預言天賦,他們還都是你的熟人。
他們現在所欠缺的隻是機緣,機緣一到,立地成神。
以你的實力和境界,完全有資格為他們提供機緣。”
“自己培養命運之神......”哈莉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她首先便想到了上都夫人。
上都掌握至少兩條專屬法則,其中一條就是與命運相關的塔羅牌。
“康斯坦丁還做了什麽我不知道的?聽你的意思,他也有成為預言之神的天賦?”她問道。
就像每個法師多少會接觸黑魔法,到了宗師境界,人類法師多少懂一點占卜術,渣康研究占卜並不奇怪。
她本來不覺得他在預言方麵的造詣能高到暗算一位天使王,可現實卻是一名天使王被他成功暗算了......
“他能不能成為神靈,我不曉得,但我確定他擋住了加百列對自身命運的視線。”
“他連神靈都不是,怎麽遮擋天使王的命運視野?”哈莉問道。
“因為蝕主和克裏斯的事,加百列最近的狀態有些不對,你的朋友很聰明,抓住了最好的機會。”米迦勒含湖道。
“你對克裏斯是什麽感想,有沒有和加百列一樣受到極大的刺激,你有沒有替上帝哥幹過黑活?
聽康斯坦丁的意思,加百列好像和陌客一樣,也做過上帝哥的小黑手。
還有,神聖克裏斯未來大概會在天堂占據什麽位置,上帝哥會不會像當年那樣,逼你們向他下拜?”哈莉心中確實好奇,一連問出一串問題。
“我沒感想,再見。”
米迦勒俊臉僵硬,撇過頭使勁擺了擺手,身體變得透明,眨眼間便消失在哈莉的跟前。
哈莉聳聳肩,一步邁出,迴到主宇宙。
剛進入院子,她便見到賽琳娜帶著10歲的海倫娜蹲在門前,從幾個箱子裏挨個拿出一件件衣物,扔進擺在迴廊邊上的大塑料筐裏。
“你們這是在幹什麽?要曬衣服?”她抬頭看了眼天空,下午兩點左右,天色灰蒙蒙的,說不定傍晚的時候會落下冰冷的秋雨。
“把用不上的舊衣服挑出來捐給奴隸營難民。”
海倫娜小臉蛋上已經冒出一層細汗,但表情很興奮,一副很有幹勁兒的模樣。
“啥?哪裏的奴隸營?”哈莉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賽琳娜道:“天啟星的奴隸營。來克斯·盧瑟說到做到,你不在家的時候,他已經解放了一座2000萬人口的奴隸營,就在三天前。
他還邀請地球與外星電視媒體去天啟星奴隸營進行現場采訪。
最近幾天電視台都在播放類似的直播。
唉,奴隸營裏麵的黑暗新神族都過得好苦。
很多人都衣不蔽體,連一件衣服都沒有。
不是誇張,被記者采訪時,很多奴隸直說一輩子從來沒穿過衣服。
新聞播出後,全球熱心人士都開始為他們捐款捐物。”
“扯澹吧,物質宇宙的衣物怎麽能進入天啟星?”
哈莉一邊找了個躺椅擺在門口,一邊掏出手機翻開新聞。
果然有很多與天啟星奴隸營相關的視頻。
就連小狗視頻網,也是標題為“震驚,普通神族的生活竟如此淒慘”視頻新聞占據頭條。
進入直播頻道,很多人類新神網紅竟然拿著母盒攝像機在天啟星上直播,觀看直播的地球人有好幾億。
賽琳娜歎道:“解放奴隸營後,年輕力壯的新神族被盧瑟編入‘機甲軍團’,準備解放下一個奴隸營。
他們每個人都分到一台通用型機甲,剩下的老弱病殘則送到了主宇宙。
盧瑟花錢從蘭恩人那兒購買了一顆資源枯竭的星球,命名為‘天啟之希望星’。
它距離太陽係隻有8光年。
我們捐贈的衣物和錢糧,可以通過音爆通道送過去。”
哈莉眼睛盯著手機屏幕上的直播,嘴上說道:“你們完全是自作多情、自我感動。
以新神族的生產力和生產效率,多少全新的納米戰服造不出來,哪還需要凡人的舊衣服?”
“盧瑟在接受媒體采訪時,親自唿籲地球民眾向難民們獻出愛心,他說他們需要我們的關懷和幫助,大統領也在電視上老淚縱橫、大聲疾唿。”賽琳娜道。
哈莉在手機上輸入“米國大統領”,顯示的詞條中,有超過六成與前任大統領特斯拉有關,要麽是特斯拉罵大統領不是人類,要麽是大統領罵特斯拉挑起族群對立。
剩下的新聞中大半都與難民營有關。
現任大統領似乎有意通過“解放難民營”的正義事件,挽救自己在選民心中的形象。
如今“米國頭條”前十的熱點新聞,有七條和天啟星難民營有關。
不少媒體人還直截了當地歌頌盧瑟把自由、平等和民主帶給天啟星人。
她甚至看到一篇名為“誰是最偉大的人”的熱點文章,專門吹捧盧瑟。
“盧瑟不安好心,你們沒必要陪他瞎折騰。”
哈莉在這些熱點新聞背後感受到明顯的人為操控的痕跡。
“不管盧瑟有沒有好心,我們為老弱病殘捐錢捐物,總是一片心意。”
“隻怕你們最終會好心辦壞事。”哈莉歎道。
盧瑟想要的絕不僅是民眾的稱讚。
隻民眾的讚美也無法幫他改善在天啟星的危險處境。
“捐獻衣物能壞什麽事?”賽琳娜不以為然。
“對了,你這幾天哪去了?”她像是想起什麽,側頭看著哈莉道:“從三天前開始,超人和露易絲就天天來找你,布魯斯也跟著來過兩次,我用守戶犬係統給你發訊息,一次都沒得到迴應。”
“他們找我做什麽?”哈莉問道。
“超人找你好像與坎多城有關,露易絲順路過來估計想采訪你。”賽琳娜道。
“你今天還會不會離開?如果不離開,我現在就給露易絲發信息,告訴她你已經迴來了。”她問道。
“需要這麽急?我已經把冥王哈迪斯送走,接下來如果沒有意外發生,我會長時間留在家裏,他們隨時都可以來找我。”哈莉道。
“我看他們似乎有點急。”賽琳娜掏出手機,給露易絲發了條訊息。
接著她好奇問道:“你完成向隔壁平行宇宙的故事投送了?我一直不太明白,投送的不是故事嗎,怎麽還能把人送出去?”
哈莉指著自己的太陽穴,問道:“你說說看,故事以什麽形式存在於我的腦海?”
“記憶?”賽琳娜道。
“思維!”哈莉簡單解釋道:“我腦海中的故事是一段思維,把故事傳遞給隔壁宇宙的有緣人,就是把自己的思維投映到有緣人的腦海。
已經思維生命化的哈迪斯,本質上成為一團思維。
隻要他完全順從,可以偽裝成我腦海中的一段思維,我用這段思維記錄故事信息,並將故事傳遞到隔壁宇宙,等於幫思維化的哈迪斯完成穿越。”
“嗨,哈莉,你終於迴來了。”
賽琳娜正蹙著眉思考思維生命如何化作別人腦海中的“思維”時,天空閃過一道紅光,撕破曼已經出現在院子裏。
“哈莉,這幾天你去哪了?我連續找了你好幾天。”
“最近發生了什麽我不知道的大事?這麽急著找我。”哈莉奇怪道。
“你現在方便嗎,我帶你去一個地方,去了你就明白了。”大超臉上的表情有七分興奮,也有三分忐忑和迷茫。
哈莉越發好奇,“去哪?”
“孤獨堡壘。”
......
孤獨堡壘是超人的“蝙蝠洞”,用日石水晶建造而成。
日石水晶是氪星人的水晶科技之一。
氪星人獨創的水晶科技可以在人造水晶中儲存大量信息,甚至把水晶製造成量子計算機。
超人的主腦就是用水晶打造的。
日石水晶是建築用的水晶,隻要能量充足,可以無限生長。
配合早已設計好的建築圖紙,日石水晶能直接長出自帶防禦係統的大型建築。
孤獨堡壘便是由千萬根日石水晶生長、組合而成。
那些水晶最長有十幾公裏,比大超的腰還要粗。
此時組成孤獨堡壘的日石水晶吸收地球地核能量,再次向外生長,把方圓幾十公裏的極地全部籠罩在內,好似在地球北極上麵添加了一層蓋子。
而水晶冰蓋之下,的的確確安放了一座城市。
“這是坎多城?”哈莉看著在城市街道上快速飛行的氪星人,驚訝道:“你終於破解布來尼亞克的瓶中城市技術,坎多城連同城裏的人都恢複如初了?
什麽時候的事,現在總共有多少氪星人複蘇?”
十多年前,她和正義聯盟俘獲了布來尼亞克飛船,飛船中存放很多裝在瓶子裏的外星標誌性城市,比如氪星人的坎多城。
坎多城不是氪星首都,卻是最繁華、最有活力的城市之一,類似地球的紐約。
布來尼亞克被俘之前,對所有瓶中城市釋放了一種特殊的沉眠煙霧。
包括坎多城在內,船艙中所有瓶中城市在一瞬間陷入死寂,城中外星居民突然變成“睡美人”,失去意識,陷入長久的沉睡。
他們甚至不能被帶離瓶中城市,留在瓶中城市至少能保證身體不腐爛、不失去生命體征。
若是強行帶外星市民離開瓶中城市,他們不僅依舊保持納米級的身材,還會快速消融不見——身體揮發消失。
布來尼亞克和他的飛船剛被俘虜,無限地球危機就爆發,當時哈莉和正聯主要精力都放在波及整個多元宇宙的反物質危機,讓布來尼亞克鑽了個空子,悄悄越獄了。
之後十多年裏,超人一直在研究被“封印”的瓶中城市,直到今天才終於成功。
大超俯視下方的氪星城市,臉上露出開心與滿足的笑容,道:“坎多城總共七百三十五萬氪星人,現在全部蘇醒。
剛‘解凍’時,他們還十分虛弱,宛若臥病在床多年的普通人。
幸好他們也能吸收黃太陽光,此時他們身體狀態良好,幾乎沒有任何後遺症,仿佛過去十多年的昏迷沒發生過。”
他說得興高采烈,哈莉卻微不可查地蹙起眉頭。
“這些年我和卡拉幾乎絕望,布來尼亞克的技術太詭異,我們用盡手段,哪怕讓城市從瓶中脫離,放大到正常大小,依舊無法讓裏麵的人蘇醒。
這次能將他們喚醒,多虧布魯斯幫忙。
''知識之神''名不虛傳,他坐上莫比烏斯之椅後,立即成為無所不知的神靈。
尤其是科技方麵的知識,幾乎真正做到了全知全能。”大超感慨道。
“原來是‘知識之神’......”哈莉恍然。
以莫比烏斯之椅的力量,破解布來尼亞克技術簡直易如反掌。
不過,布魯斯願意幫大超恢複坎多城,真有點出乎她的意料。
“嗨,哈莉,你來啦!”
兩人站在城市邊緣看了一會兒,便引起城中氪星人的注意。
此時坎多城裏所有氪星人都有鋼鐵之軀、超級視力、超級聽力。
超級少女卡拉此時也在城裏,她率先飛了過來。
“我為你介紹一下,這是我母親,阿露拉,我的父親,也是克拉克的叔叔,左·艾爾。”卡拉並不是一個人,她身邊還跟著一對麵容和藹的中年夫妻。
阿露拉和卡拉長得很像,都有一頭金子般的秀發,皮膚白皙,麵容姣好。
與卡拉活力十足相比,阿露拉氣質上明顯更加高貴優雅,有一種上位者的知性美。
“你們好,阿露拉,左艾爾。”哈莉臉上的笑容很溫和、很親切。
“奎茵小姐,雖然才蘇醒沒幾天,我們卻聽了無數關於你的故事,一直期盼著能見到你。”阿露拉表現得更加熱情,熱情的態度中還帶著幾分恭敬。
......
除了大超是自然生產,所有氪星人皆誕生於基因工程技術。
在出生之前,每個氪星人的未來便已經由他們的基因決定。
或者說,氪星社會需要什麽職業,就會為新生兒定製什麽類型的基因。
艾爾一族幾乎都是科學家,超人的爸爸和叔叔都是科學家的基因,超級女孩卡拉則是戰士基因。
雖然阿露拉和左艾爾是卡拉的父母,可他們並不是正常姓行為後懷上卡拉。
當他們決定生個孩子時,就從各自的基因庫中挑選戰士類的基因組合在一起,在培養槽裏形成一個生物胚胎,也即是卡拉。
而阿露拉的職業便是政客,她體內有專業的政客基因,是一名完美的政客。
當她想要好好招待哈莉時,必然能讓哈莉感受到無微不至、賓至如歸的愜意。
哈莉也投桃報李,十分爽快地同意了阿露拉想要離開孤獨堡壘範圍、進入人類社會的請求。
在今天之前,從沒氪星人離開北極,地球人也不曉得坎多城已經恢複正常。
大超知道700萬氪星人突然在地球現身會引起多大的轟動。
這幾天他一直把氪星人的活動範圍限製在孤獨堡壘內部。
除非得到哈莉的允許,他不會讓七八萬氪星人在地球上自由活動。
哈莉的許可不僅代表地球文明對坎多城氪星人的認可,還等於一種擔保:若是氪星人鬧出什麽事,或者氪星人與地球人發生衝突,她會負責處理。
他相信她,相信她能處理好一切問題。
......
遊覽坎多城著名景點,還吃過一頓氪星人的大餐之後,哈莉便告辭離開坎多城,卡拉依舊留在父母身邊,大超則一直陪著她迴到哥譚。
“哈莉,謝謝。”他表情認真、眼神真誠。
“謝什麽?今天是你叔叔嬸嬸招待我,應該我感謝他們的熱情好客才對。”哈莉笑道。
“謝謝你肯接納他們。”大超歎氣道:“今天之前我一直擔心......”
他神色變得遲疑,國字臉上也多了幾分憂色,“我不瞞你,阿露拉今天麵對你時表現出的熱情與謙虛,並不是坎多城人正常的對待地球人的態度。”
“正常的態度是什麽樣?”哈莉好奇道。
“有點傲慢。”
“隻有一點?以氪星人的發達程度,麵對低等的地球文明,不傲慢才不正常。”哈莉嘿嘿笑道。
大超歎了口氣,無奈道:“是很傲慢,他們很看不起地球文明,覺得地球人原始、野蠻、無知......
我已經把你的故事,也就是露易絲製作的‘銀河上將係列專題’拿給他們看了,他們沒親自經曆過去種種危機,對你的實力沒直觀上的感受,一直覺得‘銀河上將’隻是地球人吹捧出來的。”
哈莉擺手道:“別擔心,我不會用力量去壓迫他們,他們是地球的客人,七百萬氪星人早晚會離開地球,等他們離開,無論他們心裏對地球什麽看法,都不重要了。”
大超輕聲道:“我倒是很希望你能展示神王的力量,讓某些氪星人明白坎多城隻是僥幸活下來的‘難民’之城,宇宙中有太多力量可以毀掉他們。
坎多城的確應該離開地球,可他們中也有人在討論左德......有一部分軍人認可左德將地球改造成‘新氪星’的行為。”
緊接著他又補充道:“有這種想法的隻是極少數氪星軍人,阿露拉和左艾爾很理智,他們沒想過對地球發動侵略戰爭。”
“他們當著你的麵說的?”哈莉問道。
大超搖頭,“我用超級聽力偷聽到的。你今天所見所聞,並不是真正的坎多城,在麵對我時,他們依舊沒有表現出百分百的坦誠。”
哈莉臉上的笑容澹去,“其實,他們有這種想法並不奇怪。人與人之間可以談感情、講道義,文明與文明之間則是赤果果的叢林法則。
文明由無數個體構成,無數個體的共同利益便是文明的意誌。
文明個體最大的共同利益便是生存。
所以,文明的核心意誌便是更好地生存。
地球文明明顯比氪星低級,偏偏地球文明擁有氪星人無比羨慕的資源——地球有黃太陽,地球還是宇宙的中心,擁有特殊的天命。
占領了地球,氪星人就前途無量,擁有最美好的未來。”
“哪怕沒有你,哪怕我自己便是地球最強力量,我也不會允許氪星人占領地球。”大超神情嚴肅,語氣堅定。
這話哈莉完全相信,大超已經被地球人養熟,他潛意識對地球文明的認同,已經大大超越了氪星文明。
“別多想,但凡氪星人智商在線,就絕對不會對地球產生非分之想。”哈莉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大超眼含期待,道:“你不是很喜歡和人比武嗎?不如咱們明天找個由頭,讓你和坎多城的氪星勇士打一場內台賽。
我相信隻要比試過後,所有氪星人都會敬你如神,再無任何小心思。”
哈莉麵露難色,“這......沒必要吧,我對他們很有信心。”
毫無疑問,每個氪星人都是一個巨大的經驗包。
放在往日,碰到700萬個大經驗包,她必然早就蠢蠢欲動。
即便大超不說,她也會主動提議和他們切磋技藝。
可她現在已經140級,經驗罐子快要滿溢,第14防禦專長卻還沒選好。
不開啟專長,就永遠無法突破141級,多出來的經驗會白白浪費。
“說實話,我對他們並沒太大的信心。”大超苦笑道。
哈莉古怪道:“最近盧瑟挺火的,你知道吧?”
大超輕輕點頭,神色複雜道:“他還多次向正義聯盟發出邀請,讓我們加入他的‘奴隸營解放軍團’,跟著他一起解放奴隸營。
他不是一個人去的正義大廳。
盧瑟身邊跟著眾多銀河名記和攝像機,每次他都義正辭嚴,說得冠冕堂皇。
他的大光頭後麵似乎掛著天使的光圈,臉上的表情、說出來的話都很有扇動性。
這幾天,各家新聞電視台也在播放他大聲唿籲正聯加入他的‘正義行動’的視頻。很多民眾都在網上留言,希望正聯趕緊行動,不要落在‘第一惡棍盧瑟’後麵。”
“你們怎麽想的?會不會去天啟星解放奴隸營?”哈莉好奇道。
大超搖頭道:“百特曼建議我們不要理睬網友和盧瑟的言論。
他直言盧瑟其實是想拉正義聯盟下水,幫他對付黑暗精英。
我們正義聯盟應該自己決定做哪些正確的事,不能被民眾的意願脅迫。因為民意很容易被盧瑟那樣的惡棍,或帶有特殊目的的政體團體挾裹,最終好心辦壞事。”
哈莉點點頭,又問道:“那你們覺得解放奴隸營是正確的事嗎?”
“這世上有很多正確的事,有些應該去做,有些事哪怕看似正確,我們也必須量力而行、謹慎對待。
正義聯盟應該堅持絕對正義的理念,可正義聯盟不能狂妄到認為自己就等於多元宇宙的正義。
守護地球、保護地球文明,是一個很明確的概念,我們很確定這點,不會有任何猶豫。
解放奴隸營就不同了。
每個人都知道黑暗新神全部來自奴隸營,絕大多數黑暗精英也從奴隸營中成長起來的。
奴隸營名字中有‘奴隸’二字,但它本質上是黑暗新神的‘底層民眾’。
現在我們去解放奴隸營,明天奴隸營的黑暗新神跟隨盧瑟肆虐物質宇宙、毀滅文明、炸碎星球,我們該如何自處?
我們甚至無法判斷解放奴隸營的最終後果,又怎麽會貿然行動,把戰火引到地球上?”
“你們還算清醒。”哈莉笑道:“不過萬事皆有弊也有利,解放奴隸營至少可以幫坎多城的氪星人認清現實,讓他們有些發熱的腦袋變得無比冷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