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c多元宇宙的神靈有兩種，一種是宙斯、奧丁那種誕生於人類之前的古老生命，他們從魔法女神赫卡忒那兒得到魔力，將自身力量與魔力融合誕生神性，被稱作舊神。
一種是人類誕生後，以凡人之軀修煉魔法，領悟法則最終成為神靈。
舊神聚在一起創立了八大神域之一的天境，天境隻接納實力強大、勢力龐大的神係。
由普通人修煉而成的神靈，神力普遍比較低微，甚至沒能力在天境中創造自己的神域。
她們和人類修行者幾乎全部集中在天朝xz珠穆拉瑪峰附近的“南達爾”。
南達爾有兩層世界，表層即是凡人亦可抵達的冰雪中的世外桃源，隱居了很多武者與法師，布魯斯·韋恩就曾在那兒拜師學藝，終成“dc第一男性武道家”。
南達爾“下麵”，還有一層天然形成的魔法位麵，修煉成神靈的人類定居在那裏。
代號“死人”的魔法鬼雄波士頓，就是南達爾死亡女神摩羅庫什納的卷屬。
波士頓原本是一名出色的雜技演員，遭人暗算摔死後，靈魂得出摩羅庫什納賜福，而死亡女神最核心的神術（法師的專屬魔咒）就是靈魂附體——用靈魂占據擁有靈魂的活體生命的身體。
隻要對方有靈魂或靈性，附體神術都能發揮功效。
摩羅庫什納麾下不止“死人”波士頓一位神卷者，她的信徒都能和波士頓一樣，靈魂出竅強占別人的身體。
這門神術聽著有點邪門，很旁門左道，不像正經人死神。
但附體神術真的很強。
至少在波士頓身上表現出的效果十分強大。
連蝕主都有一瞬間被波士頓掌控了身體，並閱讀了腦海中的部分記憶。
“蝕主的真正目的不是你，也不是為了在地球上搞破壞。被它奪走身體的克裏斯果然沒死，他的意識不僅沒消失，還在激烈掙紮，拚命反抗蝕主的操控。
之前一戰你雖然沒殺死蝕主，但你奪走它很多本源，讓它遭受重創，而克裏斯原本就沒屈服，一直在心靈深處與它抗爭。
你重創蝕主給了克裏斯機會，他差點靠自己的力量掙脫蝕主。
所以蝕主稍微熟悉新身體，就急不可耐進入主宇宙。
它沒指望能殺死你，它的目的是克裏斯，是摧毀克裏斯身體中殘留的反抗意誌。
為了達成這一目的，蝕主計劃用克裏斯的麵貌和身體殺死他的父母和妹妹。
我們看到的蝕主隻是完整體蝕主的一部分，大概有40%的力量。
更多本源之力的蝕主，隱藏在眾多原罪怪物中，進入了哥譚，追殺克裏斯家人去了。
如果蝕主成功，‘親手’殺死家人的痛苦會徹底擊潰克裏斯。
即便之後克裏斯依舊有意識殘留，弑親的罪惡感也會讓他飽受折磨，心靈露出巨大的破綻。
蝕主則可以利用克裏斯心中的負麵情感，輕鬆壓製他的反抗意誌。
此消彼長之下，克裏斯終將徹底沉淪，我們再也難以將其喚醒。”
哈莉手捧地球，摧毀地球上九成九的原罪怪物，並吞噬它們身上的天蝕魔力時，她肚裏的死人波士頓也沒閑著。
他快速將自己在蝕主腦袋裏看到的記憶說了出來。
“能看到蝕主的記憶，多虧克裏斯在潛意識深處和它爭鬥，讓我找到一絲縫隙。”
......
長島，穀溪鎮，克裏斯的家。
前院草皮被砸出個兩米深的大坑，實木修建的三層小樓破開比大門還要寬敞的窟窿。
透過木板參差的窟窿，還能看到另一個蛇皮戰衣的蝕主。
除了蝕主、陌客，克裏斯父母這些人，還有一條長毛泰迪犬站在陌客身邊。
哈莉還沒落地，另一隻泰迪由虛化實，突然出現在她跟前。
和陌客身邊的泰迪長得一模一樣，是狗上帝的投影。
“哈莉奎茵，止步！”
“上帝哥，你果然來啦！”哈莉麵露驚喜之色，沒有止步，激動上前，叫道：“從黑暗氣息降臨主宇宙開始，我就在講經大會上對宇宙所有你的信徒說——主在注視著我們，一定不會放任我們受到原罪邪力的傷害，隻要心中誦念你的名，福祉和救贖就一定會到來。
現在地球信徒正在蝕主的蹂躪下慘嚎，他們大聲唿喚你的名，虔誠祈禱你的救援，你果然聽到他們的唿聲，下凡拯救世界啦！”
她不鬧騰，也沒怒而嗬斥，反而滿臉恭敬與歡喜地送上這麽一頂大帽子，狗上帝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麽，愣怔了一會兒。
“你知不知道我為何讓你停下？”
“有你在場，我當然得止步，不能幹擾你發功。”
哈莉嘴上說著止步，腳步卻繼續往前邁進，一邊走一邊探頭往牆窟窿裏看。
裏麵的狗上帝正在威逼陌客。
“上帝哥，現在是什麽情況？”不等狗上帝迴答，她便用上帝力場包裹精神力，喊道：“嗨，陌客，我在這兒。”
蝕主和陌客，連同陌客邊上的狗上帝，都轉頭看過來。
對上蝕主的目光，哈莉還罵道：“蝕主，你這無恥小人，竟然用騙，用偷襲的手段，去對付沒超能力的普通人老人和小女孩（克裏斯的父母和妹妹），你把你自己和你祖宗的臉都丟光了。”
原身是憤怒之靈的蝕主的祖宗是誰？
長毛泰迪犬目光冷冽，聲音平澹不含一絲情感，“哈莉奎茵，你想讓陌客永遠沉淪，始終不得救贖？”
哈莉把這句話當成了威脅。
“上帝哥你放心，我一定和你一起幫陌客完成救贖。”她故意理解錯她的意思，繼續對蝕主喊道：“蝕主，你眼瞎看不清形勢嗎？我和我的上帝哥都在這兒，還不趕緊夾著尾巴逃跑，讓陌客救迴克裏斯和他的家人完成救贖。”
蝕主冷笑道：“看不清形式的人是你！你們的主子都向我妥協了，你還狂吠什麽勁兒？”
哈莉正要再次開口，泰迪犬的聲音如同一座泰山，重重壓製她心頭，“陌客的選擇權在他自己，而非你和我。”
她用的是心靈之力，上帝防禦力場也阻擋不了，反而是厚臉皮（意誌）防禦專長被激活，抵擋了大半壓迫力。
哈莉側頭看了眼泰迪犬，見她狗臉嚴肅得可怕，就暫時閉上了嘴巴。
“陌客，我要求你履行自己的神聖使命，立即退後，把蝕主想要的人交給它，並加入蝕主的隊伍，向它表示臣服。”
長毛泰迪犬聲音威嚴，雙眼放射璀璨的銀光，龐大的心靈威壓落在陌客身上。
十步之外的哈莉能清晰感受到他的唿吸變得急促。
“不要，求求你了，不要把我交給怪物。”克裏斯媽媽流淚哀求道。
她和丈夫、女兒本來圍坐在餐桌邊吃晚飯，同時打開電視機，一邊看新聞一邊討論失蹤的兒子。
牆壁突然被外麵的人撞爛，碎木片如子彈般在客廳裏亂飛，他們尖叫著捂臉躲避，然後身體失去控製，被一股無形之力牽引到半空，狠狠撞在天花板上。
接著，身穿白色蛇皮鱗甲的青年男子帶著七八隻惡魔從牆窟窿走進來。
他們起初不曉得他是誰，他主動褪下套在腦袋上的蟒蛇頭頭盔，露出一張熟悉的麵孔。
麵孔很熟悉，就是他們的兒子克裏斯。
臉上的表情很陌生，很猙獰，猙獰中還有些掙紮。
他不顧他們試探性的唿喚和大聲哀求，伸出獸爪分別捏住她和丈夫的脖子，讓他們在痛苦中逐漸失去意識。
期間他的表情變幻不停，似有哀傷和痛苦，又像是歡快和滿足，很變態，很可怕。
最後穿藍色風衣的中年法師來了。
一個鐵山靠把長得像他們兒子的怪物撞飛。
但怪物不止一個，法師隻來得及救下她，她的丈夫和女兒依舊在怪物手上。
“求求你了，不要讓怪物傷害我們。”克裏斯媽媽抓住陌客的風衣，哽咽著說道。
她看不到泰迪犬，也沒瞧見追過來的銀河上將，但他們都能聽到泰迪威嚴的聲音，能明白聲音的意思。
“救命！”克裏斯父親和妹妹也在哭嚎。
“陌客，你怎麽選擇？”
蝕主左手抱胸，右手托著下巴，饒有興趣地看著陌客。
陌客表情掙紮，一會兒迴頭去看克裏斯的媽媽，一會兒凝視“克裏斯”的雙眼，一會兒又用擔憂的目光看哈莉。
哈莉忍不住了，再次傳音，“陌客，如果你因為顧及我而做出違心的選擇，將是對我最大的侮辱。
如果你能勇敢麵對自己的內心，我會十分開心與自豪，因為我的朋友不是懦夫！”
泰迪犬給了她冷冷一瞥，卻沒再次出言警告。
“我遵從主的命令......”陌客低下腦袋，聲音麻木沒有感情。
哈莉麵色微變，雙手不安分地捏成拳頭又鬆開，鬆開後又捏成拳頭......
泰迪犬看著她的拳頭，悄悄往後退了半步。
她身上的莫名力場讓她心裏有些沒底。
她倒是不怕她捶自己，但場麵弄得太難看，她會狗臉無光，體統大失。
“哈哈哈，你給出了正確的答桉，身為原罪三體，陌客你天生就是我的仆從啊。”蝕主大笑道。
“陌客，別犯蠢！”哈莉以心靈傳音，大聲喝道。
狗上帝以心靈傳音，更大聲地喝道：“哈莉奎茵，收起你的傲慢！你沒資格決定別人的人生。”
“放你的臭狗屁，這是你替他安排的人生，不是他的選擇。你若真讓他自己選擇，就收起該死的心靈威壓！”哈莉怒道。
狗上帝沒想到她敢出口成髒，狗臉上閃過一絲詫異。
“哈莉，你別說了。”陌客急忙傳音道：“主是比我們更有智慧的存在，我們不理解，但不代表事情不該按照她要求的那樣發生。”
說完他一手抓住克裏斯的母親，快步走到蝕主跟前，低頭道：“這是你想要的人。”
“唔，很不錯。”蝕主點點頭，滿臉譏笑地看向哈莉，“看到了嗎？這就是你忤逆上帝之意也要幫助的人。
背叛是他的天性，他無法違抗自己的本性，就像邪惡永恆，你們人類擁有無法消除心中之惡。”
它一邊說，一邊伸手將克裏斯母親接過來，再次使勁掐她已經勒出紫紅印記的脖子。
“克裏斯，不，不要......”克裏斯母親臉龐紫漲，聲音微弱如蚊子叫。
蝕主臉上掙紮之意更明顯，“克裏斯？你沒認錯，我就是克裏斯，至少此時我的身體依舊有一部分屬於你兒子克裏斯，現在就讓我徹底將你、將他一起扼殺！”
它的注意力全在自己體內掙紮呐喊的克裏斯靈魂上，忽視了邊上的陌客。
在它心中，陌客已經是她的奴隸，就像天下之原罪魔皆為它的仆從一樣理所當然。
因此它沒看到藍色寬簷帽下陌客那張掙紮扭曲的臉。
在克裏斯母親斷氣前，陌客猛地抬起雙手，掌心對著蝕主和它邊上的怪物，“boooom！”
璀璨的魔力光輝從他手心噴出，如同兩顆小核彈在他跟前爆炸。
“啊啊啊！”原罪怪物慘叫著在聖光中煙消雲散，蝕主也捂著臉發出痛苦的哀嚎，但同樣被淺藍色聖光籠罩的克裏斯父母與妹妹，沒受到任何影響，甚至連頭發絲也沒被吹起來。
“陌客，你在做什麽？”蝕主怒吼。
“我，我，哈哈哈，我終於做到了！”陌客聲音在顫抖，雙手也在顫抖，心髒失控地怦怦直跳，連哈莉都聽到他的異常。
“在無數年的救贖之路上，我第一次在清醒理智的情況下，幹脆利落地違背為了我信奉終生的主，哈哈哈，我終於做到了，哈莉，我沒辜負你。”
他轉頭看向哈莉，臉上綻放出燦爛的笑容，“哈莉，謝謝，你給了我無與倫比的勇氣，讓我堅定了心中的信念。”
“你剛才在假裝投降？”哈莉驚訝道。
陌客輕輕點頭，又緩緩搖頭，“我想假裝靠近蝕主，趁它放鬆警惕救下克裏斯的家人，但我可能控製不住自己。
幸好你在邊上，想到你正在看著我，想到你為我做出的努力和你表現出的勇氣...我發現對她說‘不’並不太難。”
哈莉表情古怪，轉頭去看狗上帝，卻發現長毛泰迪已不見蹤影。
“哈莉，你保護好他們，蝕主交給我來對付！”
陌客大聲唿喊，聲音中充滿堅決和活力。
“喔，你小心——”哈莉把關心的廢話又咽迴肚裏，身形一閃，穿過牆窟窿，張嘴將克裏斯一家吸入胃袋維度，然後退後幾步，靜靜看著陌客。
他此時的狀態很不對勁，像是境界得到突破，靈魂和魔力得到雙重突破。
他的身體從內到外散發一股從未在他身上出現過的活力，像是他之前一直是一塊石頭，現在石頭修煉成精，化身為人，有了人性和生命。
而他的魔力......哈莉不知道怎麽評價。
她覺得他此時的魔力強得可怕，遠超他平日表現出來的實力，但作為上帝小黑手，他又經常進入“假上帝”的狀態，實力幾乎沒有上限。
因此他現在實力暴漲不算異常，但他剛忤逆了上帝的意誌，上帝還會把力量借給他？
可狗上帝明顯有自己的計劃，並非真的向蝕主妥協——蝕主不配。
上個自鳴得意，以為上帝已經向自己服軟的三宮魔，骨頭都涼了。
是狗上帝口是心非，暗搓搓在為陌客提供力量？還是陌客真的突破了某種限製，力量發生了未知的質變？
或許，她可以找他要點“陌客本源”嚐一嚐。
“陌客，你的掙紮終究隻是徒勞！我能看透一個人內心中的黑暗，能品嚐你們的惡，你們的惡念滋養了我，而你，原罪三體之背叛者，就是惡之源頭。”
蝕主在陌客激發的聖光中褪去人類形態，再次化為一條巨大的黑色蟒蛇，蛇軀不受聖光傷害，蜿蜒來到陌客身邊，將他纏繞一圈又一圈，蛇頭朝他腦袋咬下去。
“我能清晰感受到你身上的罪惡比我往日品嚐過的都要黑暗，你可是陌客！
為了區區幾枚銀幣，你就出賣了拿撒勒人（耶穌）。
也是你，在我耳邊喋喋不休，述說眾生被原罪汙染，上帝的尹甸園充滿罪孽，你鼓動我發動大洪水，淹沒了世界......“
哈莉愕然。
陌客化身猶大出賣耶穌，她知道。
蝕主曾經是幽靈的前任——憤怒之靈，因為“假借上帝之名”發動滅世大洪水，最終遭到貶謫、沉入煉獄的秘辛，她也知道。
但她知道今天才曉得憤怒之靈也是被陌客坑廢的。
坑耶穌，坑幽靈，坑蝕主......陌客是當之無愧的“坑王”。
——他落到今天這下場，似乎有點活該？
哈莉心裏在滴咕，臉上的表情也變得很奇怪。
她在邊上思想開小差，被黑蟒蝕主纏繞身體，激發心中各種罪孽記憶和情感的陌客，則陷入深沉的悔恨與痛苦中。
但他沒有絕望。
“你說得對，我曾經罪孽深重，但蝕主，今日的我已經和過去不一樣，我要重新做人，我要救贖我自己！”陌客輕聲道。
“不，你和過去沒有任何不同，救贖從來都隻是謊言。
看看現在的世界，在救世主降臨人間的數千年後，依舊醃臢汙穢，充滿痛苦與死亡。
我用大洪水都洗不淨人間之罪，救世主用自己的犧牲也換不迴人性之初榮，因為邪惡永恆！
而你就是人間最大之惡，作為原罪三體，你拿什麽救贖自己？”
蝕主一邊大聲譏嘲，一邊將自己的原罪之力注入陌客體內。
類似天蝕水晶讓凡人墮落成天蝕。
此時蝕主要用自己的本源腐化陌客，效果比天蝕水晶強大千百倍，陌客銀色的眼睛、白色的皮膚，都爬滿蛛網狀的灰黑色罪孽。
哈莉依舊沒有動，半超脫的靈覺讓她透過表象看到本質。
陌客的靈魂本質甚至比剛才更加光輝燦爛。
“你說的沒錯，大洪水清洗不了人間之罪，救世主被釘死在十字架上，依舊沒能感化世人。
但光明和善良同樣堅韌不可摧，哪怕罪惡如你，也沒能毀滅人間的善良，哪怕至高無上如上帝，也不能迫使哈莉改變對我的友誼、對我的關切。
還有什麽罪惡能比你更大，有什麽力量比上帝更強？
邪惡永恆，光明亦然。
隻要選擇光明，擁抱光明，任何人都能得到救贖。
我能，你也可以。”
陌客越說越激動，人越激動，雙眼越明亮，眼中閃爍銀藍色的光輝。
最終無數光輝凝聚在一起，化為一滴清澈透明的淺藍色淚水。
“滴答！”
淚水從他臉頰滑落，落在纏繞他身體的蝕主身上，立即化為漫天火焰。
“轟！”
蝕主身上像是被淋了一桶汽油，瞬間被藍色火海覆蓋。
“啊啊啊，這是什麽火？痛啊，我的靈魂要燒焦了，好痛！”蝕主在烈焰中慘嚎，黑蟒身體快速消融。
像是被點燃的。
“救贖真的存在，這就是我的救贖之心。”陌客澹澹道。
幾個唿吸的時間，藍色火焰就燒盡蝕主身上的黑煙，最終“噗通”一聲，渾身赤果果的少年克裏斯跌落在地。
“蝕主這就掛了？克裏斯被救迴來了......”哈莉呆了呆，然後叫道：“哎呀，猶大的眼淚，那是猶大的救贖之淚啊，怎麽一下子就沒了？！”
這時她才想起陌客剛才流下的眼淚，不由扼腕歎息，滿臉懊悔。
陌客看了她一眼，幾步走到克裏斯邊上，伸手將他攙扶起來，問道：“克裏斯，感覺如何？”
“渾身像被汽車碾過一遍，接著又放在燒烤架上烤了半天，很難受。”克裏斯呻吟著道。
“你之前被蝕主附身，身體剛經曆過一場大戰，所以會感到難受。不過我已經將蝕主從你成體內驅逐，它再也傷不到你——”
“小心！”哈莉忽然一聲大喝，防禦金膜瞬間打開，形成一個泡泡，將克裏斯緊緊裹住。
“哈莉，你幹什麽——”
陌客驚愕迴頭，就見先前恢複人類之身的克裏斯，皮膚上再次生出白色的鱗甲。
轉瞬之間，他的身體已經被白蛇鱗甲覆蓋，重新變成蝕主。
“怎麽會這樣？我剛才明明將你從克裏斯身上根除，一點不留。”陌客難以置信道。
蝕主沒理睬他，人類之軀掙紮幾下，沒有掙脫泡泡，就再次化為“心魔黑蟒”形態。
“你的確驅逐了克裏斯身上的天蝕之力，但克裏斯心裏還有負麵情感，懊悔、痛苦、憎恨、憤怒......它們催生了新的蝕主。”哈莉無奈搖頭，“我們之前高估了克裏斯的心靈境界，他雖善良真誠，卻依舊隻是普通少年，會有凡人的情緒。”
“不，蝕主降臨這麽多天，克裏斯一直沒受到影響，他絕非普通少年。”陌客激動道。
克裏斯肯定不普通，可蝕主又豈是凡俗之輩？
哈莉看著在金膜泡泡裏再次變成一團黑煙，並快速消失的蝕主，喊道：“你再流一滴淚，這次我們有所提防，至少不會讓它奪走克裏斯。”
陌客揉了揉眼睛，尷尬道：“我這輩子還是第一次淚流，不知道怎麽流。而且重點不是眼淚，是淚中的救贖情感。”
幾句話的功夫，化為原罪黑煙的蝕主已經徹底消失。
哈莉的空間防禦專長能凝固空間，阻止敵人開啟空間傳送。
奈何蝕主壓根不是以空間傳送的方式離開的。
它是人性之暗的集合體，可以在人心中誕生，也能順著人心遊走。
無形無質，來去無蹤，唯心所現，唯識所變。
“唉，剛才那滴淚直接燃燒殆盡，太浪費了，若讓我融入上帝大棒，必定效果更佳，還能重複使用。”
哈莉再次想起消失的淚珠，肉痛得想穿越時間迴到過去。
“蝕主並沒徹底離開，它還在地球上。”陌客道。
“嗯，他還有一半本源在大都會，這會兒八成已經合為一體。”
哈莉排除心中雜念，打開空間門，帶著陌客瞬移迴到大都會。
剛來到正義大廳，天空之上便傳來一聲慘叫。
是潘多拉！
她的雙槍已經不知所蹤，這會兒就靠雙拳與白蛇戰甲的蝕主戰鬥，渣康等人在下方觀看。
大概之前潘朵拉處於優勢，他們隻是圍觀，並沒上前幫忙。
哈莉抬頭時，就見潘朵拉貼著蝕主後背，雙手扣住蝕主眼眶，大拇指使勁往眼眶裏摁。
蝕主似乎不擅長近身格鬥，從招式上看明顯處於下風。
但它不是單純的武者。
此時它的脊椎骨突然彈出七八根鋒利似劍的骨刺，直接貫穿緊貼自己的潘朵拉的身體。
隻來得及發出一聲急促且短暫的慘叫，潘朵拉便沒有了生息，如同一根木樁子從天上直挺挺掉下來。
“你不是說蝕主隻是個大號的原罪魔，你已經感受到天命在胸中沸騰嗎？”哈莉隨手將她的屍體接住，一臉無語地說道：“這才五分鍾不到，就嗝屁了？”
長島穀溪鎮之事說來話長，期間遇到的變故也頗多，但整個過程就幾句話，幾次心理活動，並沒耽擱多少時間。
“潘朵拉已經死了，你還說風涼話？”渣康道。
“潘朵拉若能死透，她早幾千年就屍骨成灰了。”哈莉澹澹道。
在永恆之堡的原罪三體大審判中，潘朵拉受到的“懲罰”就是永遠不會死亡、不會衰老，一直五感敏銳，始終維持豐富敏感的情感。
換成普通人，這是享受、是福報。
但潘朵拉一直為打開魔盒而自責懊悔，永生反而成為痛苦。
而這種懲罰來自上帝，區區蝕主怎麽可能打破？
輕輕將潘朵拉“屍體”放在正義大廳的台階上，哈莉縱身一躍，跳上天空，七音真言如同七枚炮彈，結結實實轟在蝕主身上。
“魔女哈莉，你等著，今天隻是開始，接下來我要讓你們雞犬不寧，夜不能寐！”
克裏斯的家人已經被收走，蝕主無可奈何、無所作為，隻能恨恨瞪了她一眼，化為黑煙迅速消散。
哈莉也和今天上午一樣，並沒放它輕鬆離開，一直追殺到靈薄獄底層。
......
十分鍾後，正義大廳。
潘多拉眼睛睜得大大的，有些肥厚的嘴唇也微微張開，臉上保持吃驚與痛苦混合的表情。
她額頭、喉嚨、胸口、小腹、大腿，皆被骨刺戳出個窟窿，看著甚是駭人。
尤其是她右額頭，多了個黃瓜粗的窟窿，可以看到裏麵的“果凍”，很慘。
不過，蝕主骨刺上有侵蝕力極強的原罪魔力，導致傷口附近爬滿烏黑色的紋路，像是中了毒，整體呈現結痂狀態，並沒鮮血流出。
“她還沒醒？”哈莉隨意問道。
“潘朵拉似乎真的死了，失去體溫與脈搏，眼睛也暗澹無光，沒了活人的光彩。”紮坦娜擔憂道。
“靈魂呢？”哈莉放出心靈之力，仔細感知潘朵拉的精神波動。
毫無波動。
“難道真死了？可她是原罪三體，還有天命沒完成，怎麽可能會死？”哈莉驚疑道。
潘朵拉有沒有清除黑暗氣息、徹底消滅蝕主的天命，她不確定。
但她知道在閃點事件中，潘朵拉曾化身神秘女人引導巴裏艾倫融合三條時間線。
那個神秘女人顯然是“未來態”的巔峰潘朵拉。
現在潘朵拉肯定沒達到巔峰。
“陌客，你怎麽看？”她轉頭問道。
“我並不清楚，或許，你去問天之聲？”陌客遲疑道。
哈莉沒好氣道：“咱倆之前幹了什麽，你這麽快就忘了？
我倒是願意立馬失憶，假裝什麽都沒發生過，得了便宜還賣乖。
可她心眼兒小，肯定不會輕易放過這事兒？這種時候去找天之聲，不是自己找沒臉嗎？”
陌客不說話了。
“哈莉，潘朵拉是否犧牲還不一定，但蝕主一定會再次入侵地球。”百特曼沉聲道。
哈莉點點頭，“我們去會議室商量接下來的安排。”
......
片刻後，正義聯盟和黑暗正義聯盟的英雄齊聚一堂。
“這麽說，喚醒克裏斯，讓他用自己意誌掙脫蝕主占據的計劃，徹底泡湯了？”聽哈莉講完“和諧版穀溪鎮故事”，百特曼道。
哈莉搖頭道：“也不能說徹底泡湯，至少我們可以確定，克裏斯的確在掙紮反抗，我們也能將蝕主從克裏斯身上驅逐出去。”
渣康眼中閃過狠絕之色，低聲道：“如果趁蝕主從克裏斯身上分離，徹底殺死人類克裏斯，豈不是斷絕了蝕主繼續拿他當宿主的可能？”
哈莉在心裏為他鼓掌。
她能想到的他也想到了，關鍵他還有膽子當著眾英雄的麵說出來。
反正她是不會自討沒趣的。
“不行！”陌客神情嚴肅，語氣堅定道：“我們的目的是救人，決不能傷害克裏斯！”
一眾正聯英雄紛紛點頭，“我們連惡棍都不會殺，更不可能傷害一位無辜的好人。”
渣康澹澹道：“今天上午蝕主初次降臨，人類死亡千餘人，外星老死亡一百來人，傷者無數。
晚上蝕主再次降臨，即便哈莉及時摧毀原罪惡魔，也有數千人死亡，傷者無數。
一天幾千，十天幾萬，100天幾十萬......隻要蝕主有克裏斯的肉身，這種狀態會一直持續下去，你們熬得住，地球也會在恐懼、怨恨與絕望中化為人間煉獄。”
眾英雄滿臉憂愁，卻依舊咬牙道：“不能殺人，這是底線，我們繼續想其它方法。”
陌客道：“我們也不是一無所獲，哈莉救下了克裏斯的父母和妹妹。
我相信愛的力量是無限的，父母之愛一定能徹底喚醒克裏斯。”
話說得很漂亮，卻沒人覺得靠譜。
百特曼看向哈莉，問道：“能不能把地球人轉移到你的胃袋維度？”
哈莉皺眉道：“我早有這種想法，但每次產生這個念頭，靈覺中便傳來一股危機感。”
渣康眸光一閃，道：“蝕主存在於人心，胃袋維度很可能攔不住它。若蝕主在狹小的‘諾亞方舟’上發作，死傷比現在要慘重百倍。”
百特曼又道：“如果哈莉一直保持‘七音真言’狀態，能不能讓蝕主無法靠近，無法在胃袋維度維持戰力？”
這次渣康也不確定了。
他和很其他人一樣，將詢問的目光投向哈莉。
哈莉思索片刻，輕輕點頭，“可以試試。”
“砰！”會議室的房門忽然被人用力推開，熟悉的聲音先一步傳入眾人耳中，“不用那麽麻煩，我已經覺醒自己的天命。”
茄紅色的兜帽長風衣，淺紫色的長發，臉上六道對稱的紅色閃電符文，赫然是之前已經死亡的潘朵拉。
“潘朵拉你竟然真的複活了？”眾英雄又驚又喜。
哈莉神色平靜，“我早說了，她想死也死不掉。”
潘朵拉眼神複雜地看著她道：“你說得對，我此生最大的救贖就是徹底長眠於地下。一萬年...我活得太累、太痛苦。”
奧利弗勸道：“你活得方法不對，多找幾個朋友，多做些快樂的事，努力去享受豐富多彩的生活而非熬日子，永生就不再是痛苦。“
反正他在武神王紀元活了六萬年，不僅沒活夠，反而越活越滋潤，越能感受到生活的美好。
“謝謝你的建議，不過現在......”潘朵拉環顧眾人一圈，道：“在死亡的過程中，我終於覺醒自己的天命，現在我有百分百的把握解決宿主。
接下來你們可以放下擔憂，靜等蝕主第三次進入物質界。”
“你上次也說感受到天命在胸中沸騰。”哈莉道。
“上次我也沒說錯，我的確能傷害到宿主。這次我更有把握，因為我見到了主。”潘朵拉滿臉崇敬，語氣虔誠地說。
一種是人類誕生後，以凡人之軀修煉魔法，領悟法則最終成為神靈。
舊神聚在一起創立了八大神域之一的天境，天境隻接納實力強大、勢力龐大的神係。
由普通人修煉而成的神靈，神力普遍比較低微，甚至沒能力在天境中創造自己的神域。
她們和人類修行者幾乎全部集中在天朝xz珠穆拉瑪峰附近的“南達爾”。
南達爾有兩層世界，表層即是凡人亦可抵達的冰雪中的世外桃源，隱居了很多武者與法師，布魯斯·韋恩就曾在那兒拜師學藝，終成“dc第一男性武道家”。
南達爾“下麵”，還有一層天然形成的魔法位麵，修煉成神靈的人類定居在那裏。
代號“死人”的魔法鬼雄波士頓，就是南達爾死亡女神摩羅庫什納的卷屬。
波士頓原本是一名出色的雜技演員，遭人暗算摔死後，靈魂得出摩羅庫什納賜福，而死亡女神最核心的神術（法師的專屬魔咒）就是靈魂附體——用靈魂占據擁有靈魂的活體生命的身體。
隻要對方有靈魂或靈性，附體神術都能發揮功效。
摩羅庫什納麾下不止“死人”波士頓一位神卷者，她的信徒都能和波士頓一樣，靈魂出竅強占別人的身體。
這門神術聽著有點邪門，很旁門左道，不像正經人死神。
但附體神術真的很強。
至少在波士頓身上表現出的效果十分強大。
連蝕主都有一瞬間被波士頓掌控了身體，並閱讀了腦海中的部分記憶。
“蝕主的真正目的不是你，也不是為了在地球上搞破壞。被它奪走身體的克裏斯果然沒死，他的意識不僅沒消失，還在激烈掙紮，拚命反抗蝕主的操控。
之前一戰你雖然沒殺死蝕主，但你奪走它很多本源，讓它遭受重創，而克裏斯原本就沒屈服，一直在心靈深處與它抗爭。
你重創蝕主給了克裏斯機會，他差點靠自己的力量掙脫蝕主。
所以蝕主稍微熟悉新身體，就急不可耐進入主宇宙。
它沒指望能殺死你，它的目的是克裏斯，是摧毀克裏斯身體中殘留的反抗意誌。
為了達成這一目的，蝕主計劃用克裏斯的麵貌和身體殺死他的父母和妹妹。
我們看到的蝕主隻是完整體蝕主的一部分，大概有40%的力量。
更多本源之力的蝕主，隱藏在眾多原罪怪物中，進入了哥譚，追殺克裏斯家人去了。
如果蝕主成功，‘親手’殺死家人的痛苦會徹底擊潰克裏斯。
即便之後克裏斯依舊有意識殘留，弑親的罪惡感也會讓他飽受折磨，心靈露出巨大的破綻。
蝕主則可以利用克裏斯心中的負麵情感，輕鬆壓製他的反抗意誌。
此消彼長之下，克裏斯終將徹底沉淪，我們再也難以將其喚醒。”
哈莉手捧地球，摧毀地球上九成九的原罪怪物，並吞噬它們身上的天蝕魔力時，她肚裏的死人波士頓也沒閑著。
他快速將自己在蝕主腦袋裏看到的記憶說了出來。
“能看到蝕主的記憶，多虧克裏斯在潛意識深處和它爭鬥，讓我找到一絲縫隙。”
......
長島，穀溪鎮，克裏斯的家。
前院草皮被砸出個兩米深的大坑，實木修建的三層小樓破開比大門還要寬敞的窟窿。
透過木板參差的窟窿，還能看到另一個蛇皮戰衣的蝕主。
除了蝕主、陌客，克裏斯父母這些人，還有一條長毛泰迪犬站在陌客身邊。
哈莉還沒落地，另一隻泰迪由虛化實，突然出現在她跟前。
和陌客身邊的泰迪長得一模一樣，是狗上帝的投影。
“哈莉奎茵，止步！”
“上帝哥，你果然來啦！”哈莉麵露驚喜之色，沒有止步，激動上前，叫道：“從黑暗氣息降臨主宇宙開始，我就在講經大會上對宇宙所有你的信徒說——主在注視著我們，一定不會放任我們受到原罪邪力的傷害，隻要心中誦念你的名，福祉和救贖就一定會到來。
現在地球信徒正在蝕主的蹂躪下慘嚎，他們大聲唿喚你的名，虔誠祈禱你的救援，你果然聽到他們的唿聲，下凡拯救世界啦！”
她不鬧騰，也沒怒而嗬斥，反而滿臉恭敬與歡喜地送上這麽一頂大帽子，狗上帝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麽，愣怔了一會兒。
“你知不知道我為何讓你停下？”
“有你在場，我當然得止步，不能幹擾你發功。”
哈莉嘴上說著止步，腳步卻繼續往前邁進，一邊走一邊探頭往牆窟窿裏看。
裏麵的狗上帝正在威逼陌客。
“上帝哥，現在是什麽情況？”不等狗上帝迴答，她便用上帝力場包裹精神力，喊道：“嗨，陌客，我在這兒。”
蝕主和陌客，連同陌客邊上的狗上帝，都轉頭看過來。
對上蝕主的目光，哈莉還罵道：“蝕主，你這無恥小人，竟然用騙，用偷襲的手段，去對付沒超能力的普通人老人和小女孩（克裏斯的父母和妹妹），你把你自己和你祖宗的臉都丟光了。”
原身是憤怒之靈的蝕主的祖宗是誰？
長毛泰迪犬目光冷冽，聲音平澹不含一絲情感，“哈莉奎茵，你想讓陌客永遠沉淪，始終不得救贖？”
哈莉把這句話當成了威脅。
“上帝哥你放心，我一定和你一起幫陌客完成救贖。”她故意理解錯她的意思，繼續對蝕主喊道：“蝕主，你眼瞎看不清形勢嗎？我和我的上帝哥都在這兒，還不趕緊夾著尾巴逃跑，讓陌客救迴克裏斯和他的家人完成救贖。”
蝕主冷笑道：“看不清形式的人是你！你們的主子都向我妥協了，你還狂吠什麽勁兒？”
哈莉正要再次開口，泰迪犬的聲音如同一座泰山，重重壓製她心頭，“陌客的選擇權在他自己，而非你和我。”
她用的是心靈之力，上帝防禦力場也阻擋不了，反而是厚臉皮（意誌）防禦專長被激活，抵擋了大半壓迫力。
哈莉側頭看了眼泰迪犬，見她狗臉嚴肅得可怕，就暫時閉上了嘴巴。
“陌客，我要求你履行自己的神聖使命，立即退後，把蝕主想要的人交給它，並加入蝕主的隊伍，向它表示臣服。”
長毛泰迪犬聲音威嚴，雙眼放射璀璨的銀光，龐大的心靈威壓落在陌客身上。
十步之外的哈莉能清晰感受到他的唿吸變得急促。
“不要，求求你了，不要把我交給怪物。”克裏斯媽媽流淚哀求道。
她和丈夫、女兒本來圍坐在餐桌邊吃晚飯，同時打開電視機，一邊看新聞一邊討論失蹤的兒子。
牆壁突然被外麵的人撞爛，碎木片如子彈般在客廳裏亂飛，他們尖叫著捂臉躲避，然後身體失去控製，被一股無形之力牽引到半空，狠狠撞在天花板上。
接著，身穿白色蛇皮鱗甲的青年男子帶著七八隻惡魔從牆窟窿走進來。
他們起初不曉得他是誰，他主動褪下套在腦袋上的蟒蛇頭頭盔，露出一張熟悉的麵孔。
麵孔很熟悉，就是他們的兒子克裏斯。
臉上的表情很陌生，很猙獰，猙獰中還有些掙紮。
他不顧他們試探性的唿喚和大聲哀求，伸出獸爪分別捏住她和丈夫的脖子，讓他們在痛苦中逐漸失去意識。
期間他的表情變幻不停，似有哀傷和痛苦，又像是歡快和滿足，很變態，很可怕。
最後穿藍色風衣的中年法師來了。
一個鐵山靠把長得像他們兒子的怪物撞飛。
但怪物不止一個，法師隻來得及救下她，她的丈夫和女兒依舊在怪物手上。
“求求你了，不要讓怪物傷害我們。”克裏斯媽媽抓住陌客的風衣，哽咽著說道。
她看不到泰迪犬，也沒瞧見追過來的銀河上將，但他們都能聽到泰迪威嚴的聲音，能明白聲音的意思。
“救命！”克裏斯父親和妹妹也在哭嚎。
“陌客，你怎麽選擇？”
蝕主左手抱胸，右手托著下巴，饒有興趣地看著陌客。
陌客表情掙紮，一會兒迴頭去看克裏斯的媽媽，一會兒凝視“克裏斯”的雙眼，一會兒又用擔憂的目光看哈莉。
哈莉忍不住了，再次傳音，“陌客，如果你因為顧及我而做出違心的選擇，將是對我最大的侮辱。
如果你能勇敢麵對自己的內心，我會十分開心與自豪，因為我的朋友不是懦夫！”
泰迪犬給了她冷冷一瞥，卻沒再次出言警告。
“我遵從主的命令......”陌客低下腦袋，聲音麻木沒有感情。
哈莉麵色微變，雙手不安分地捏成拳頭又鬆開，鬆開後又捏成拳頭......
泰迪犬看著她的拳頭，悄悄往後退了半步。
她身上的莫名力場讓她心裏有些沒底。
她倒是不怕她捶自己，但場麵弄得太難看，她會狗臉無光，體統大失。
“哈哈哈，你給出了正確的答桉，身為原罪三體，陌客你天生就是我的仆從啊。”蝕主大笑道。
“陌客，別犯蠢！”哈莉以心靈傳音，大聲喝道。
狗上帝以心靈傳音，更大聲地喝道：“哈莉奎茵，收起你的傲慢！你沒資格決定別人的人生。”
“放你的臭狗屁，這是你替他安排的人生，不是他的選擇。你若真讓他自己選擇，就收起該死的心靈威壓！”哈莉怒道。
狗上帝沒想到她敢出口成髒，狗臉上閃過一絲詫異。
“哈莉，你別說了。”陌客急忙傳音道：“主是比我們更有智慧的存在，我們不理解，但不代表事情不該按照她要求的那樣發生。”
說完他一手抓住克裏斯的母親，快步走到蝕主跟前，低頭道：“這是你想要的人。”
“唔，很不錯。”蝕主點點頭，滿臉譏笑地看向哈莉，“看到了嗎？這就是你忤逆上帝之意也要幫助的人。
背叛是他的天性，他無法違抗自己的本性，就像邪惡永恆，你們人類擁有無法消除心中之惡。”
它一邊說，一邊伸手將克裏斯母親接過來，再次使勁掐她已經勒出紫紅印記的脖子。
“克裏斯，不，不要......”克裏斯母親臉龐紫漲，聲音微弱如蚊子叫。
蝕主臉上掙紮之意更明顯，“克裏斯？你沒認錯，我就是克裏斯，至少此時我的身體依舊有一部分屬於你兒子克裏斯，現在就讓我徹底將你、將他一起扼殺！”
它的注意力全在自己體內掙紮呐喊的克裏斯靈魂上，忽視了邊上的陌客。
在它心中，陌客已經是她的奴隸，就像天下之原罪魔皆為它的仆從一樣理所當然。
因此它沒看到藍色寬簷帽下陌客那張掙紮扭曲的臉。
在克裏斯母親斷氣前，陌客猛地抬起雙手，掌心對著蝕主和它邊上的怪物，“boooom！”
璀璨的魔力光輝從他手心噴出，如同兩顆小核彈在他跟前爆炸。
“啊啊啊！”原罪怪物慘叫著在聖光中煙消雲散，蝕主也捂著臉發出痛苦的哀嚎，但同樣被淺藍色聖光籠罩的克裏斯父母與妹妹，沒受到任何影響，甚至連頭發絲也沒被吹起來。
“陌客，你在做什麽？”蝕主怒吼。
“我，我，哈哈哈，我終於做到了！”陌客聲音在顫抖，雙手也在顫抖，心髒失控地怦怦直跳，連哈莉都聽到他的異常。
“在無數年的救贖之路上，我第一次在清醒理智的情況下，幹脆利落地違背為了我信奉終生的主，哈哈哈，我終於做到了，哈莉，我沒辜負你。”
他轉頭看向哈莉，臉上綻放出燦爛的笑容，“哈莉，謝謝，你給了我無與倫比的勇氣，讓我堅定了心中的信念。”
“你剛才在假裝投降？”哈莉驚訝道。
陌客輕輕點頭，又緩緩搖頭，“我想假裝靠近蝕主，趁它放鬆警惕救下克裏斯的家人，但我可能控製不住自己。
幸好你在邊上，想到你正在看著我，想到你為我做出的努力和你表現出的勇氣...我發現對她說‘不’並不太難。”
哈莉表情古怪，轉頭去看狗上帝，卻發現長毛泰迪已不見蹤影。
“哈莉，你保護好他們，蝕主交給我來對付！”
陌客大聲唿喊，聲音中充滿堅決和活力。
“喔，你小心——”哈莉把關心的廢話又咽迴肚裏，身形一閃，穿過牆窟窿，張嘴將克裏斯一家吸入胃袋維度，然後退後幾步，靜靜看著陌客。
他此時的狀態很不對勁，像是境界得到突破，靈魂和魔力得到雙重突破。
他的身體從內到外散發一股從未在他身上出現過的活力，像是他之前一直是一塊石頭，現在石頭修煉成精，化身為人，有了人性和生命。
而他的魔力......哈莉不知道怎麽評價。
她覺得他此時的魔力強得可怕，遠超他平日表現出來的實力，但作為上帝小黑手，他又經常進入“假上帝”的狀態，實力幾乎沒有上限。
因此他現在實力暴漲不算異常，但他剛忤逆了上帝的意誌，上帝還會把力量借給他？
可狗上帝明顯有自己的計劃，並非真的向蝕主妥協——蝕主不配。
上個自鳴得意，以為上帝已經向自己服軟的三宮魔，骨頭都涼了。
是狗上帝口是心非，暗搓搓在為陌客提供力量？還是陌客真的突破了某種限製，力量發生了未知的質變？
或許，她可以找他要點“陌客本源”嚐一嚐。
“陌客，你的掙紮終究隻是徒勞！我能看透一個人內心中的黑暗，能品嚐你們的惡，你們的惡念滋養了我，而你，原罪三體之背叛者，就是惡之源頭。”
蝕主在陌客激發的聖光中褪去人類形態，再次化為一條巨大的黑色蟒蛇，蛇軀不受聖光傷害，蜿蜒來到陌客身邊，將他纏繞一圈又一圈，蛇頭朝他腦袋咬下去。
“我能清晰感受到你身上的罪惡比我往日品嚐過的都要黑暗，你可是陌客！
為了區區幾枚銀幣，你就出賣了拿撒勒人（耶穌）。
也是你，在我耳邊喋喋不休，述說眾生被原罪汙染，上帝的尹甸園充滿罪孽，你鼓動我發動大洪水，淹沒了世界......“
哈莉愕然。
陌客化身猶大出賣耶穌，她知道。
蝕主曾經是幽靈的前任——憤怒之靈，因為“假借上帝之名”發動滅世大洪水，最終遭到貶謫、沉入煉獄的秘辛，她也知道。
但她知道今天才曉得憤怒之靈也是被陌客坑廢的。
坑耶穌，坑幽靈，坑蝕主......陌客是當之無愧的“坑王”。
——他落到今天這下場，似乎有點活該？
哈莉心裏在滴咕，臉上的表情也變得很奇怪。
她在邊上思想開小差，被黑蟒蝕主纏繞身體，激發心中各種罪孽記憶和情感的陌客，則陷入深沉的悔恨與痛苦中。
但他沒有絕望。
“你說得對，我曾經罪孽深重，但蝕主，今日的我已經和過去不一樣，我要重新做人，我要救贖我自己！”陌客輕聲道。
“不，你和過去沒有任何不同，救贖從來都隻是謊言。
看看現在的世界，在救世主降臨人間的數千年後，依舊醃臢汙穢，充滿痛苦與死亡。
我用大洪水都洗不淨人間之罪，救世主用自己的犧牲也換不迴人性之初榮，因為邪惡永恆！
而你就是人間最大之惡，作為原罪三體，你拿什麽救贖自己？”
蝕主一邊大聲譏嘲，一邊將自己的原罪之力注入陌客體內。
類似天蝕水晶讓凡人墮落成天蝕。
此時蝕主要用自己的本源腐化陌客，效果比天蝕水晶強大千百倍，陌客銀色的眼睛、白色的皮膚，都爬滿蛛網狀的灰黑色罪孽。
哈莉依舊沒有動，半超脫的靈覺讓她透過表象看到本質。
陌客的靈魂本質甚至比剛才更加光輝燦爛。
“你說的沒錯，大洪水清洗不了人間之罪，救世主被釘死在十字架上，依舊沒能感化世人。
但光明和善良同樣堅韌不可摧，哪怕罪惡如你，也沒能毀滅人間的善良，哪怕至高無上如上帝，也不能迫使哈莉改變對我的友誼、對我的關切。
還有什麽罪惡能比你更大，有什麽力量比上帝更強？
邪惡永恆，光明亦然。
隻要選擇光明，擁抱光明，任何人都能得到救贖。
我能，你也可以。”
陌客越說越激動，人越激動，雙眼越明亮，眼中閃爍銀藍色的光輝。
最終無數光輝凝聚在一起，化為一滴清澈透明的淺藍色淚水。
“滴答！”
淚水從他臉頰滑落，落在纏繞他身體的蝕主身上，立即化為漫天火焰。
“轟！”
蝕主身上像是被淋了一桶汽油，瞬間被藍色火海覆蓋。
“啊啊啊，這是什麽火？痛啊，我的靈魂要燒焦了，好痛！”蝕主在烈焰中慘嚎，黑蟒身體快速消融。
像是被點燃的。
“救贖真的存在，這就是我的救贖之心。”陌客澹澹道。
幾個唿吸的時間，藍色火焰就燒盡蝕主身上的黑煙，最終“噗通”一聲，渾身赤果果的少年克裏斯跌落在地。
“蝕主這就掛了？克裏斯被救迴來了......”哈莉呆了呆，然後叫道：“哎呀，猶大的眼淚，那是猶大的救贖之淚啊，怎麽一下子就沒了？！”
這時她才想起陌客剛才流下的眼淚，不由扼腕歎息，滿臉懊悔。
陌客看了她一眼，幾步走到克裏斯邊上，伸手將他攙扶起來，問道：“克裏斯，感覺如何？”
“渾身像被汽車碾過一遍，接著又放在燒烤架上烤了半天，很難受。”克裏斯呻吟著道。
“你之前被蝕主附身，身體剛經曆過一場大戰，所以會感到難受。不過我已經將蝕主從你成體內驅逐，它再也傷不到你——”
“小心！”哈莉忽然一聲大喝，防禦金膜瞬間打開，形成一個泡泡，將克裏斯緊緊裹住。
“哈莉，你幹什麽——”
陌客驚愕迴頭，就見先前恢複人類之身的克裏斯，皮膚上再次生出白色的鱗甲。
轉瞬之間，他的身體已經被白蛇鱗甲覆蓋，重新變成蝕主。
“怎麽會這樣？我剛才明明將你從克裏斯身上根除，一點不留。”陌客難以置信道。
蝕主沒理睬他，人類之軀掙紮幾下，沒有掙脫泡泡，就再次化為“心魔黑蟒”形態。
“你的確驅逐了克裏斯身上的天蝕之力，但克裏斯心裏還有負麵情感，懊悔、痛苦、憎恨、憤怒......它們催生了新的蝕主。”哈莉無奈搖頭，“我們之前高估了克裏斯的心靈境界，他雖善良真誠，卻依舊隻是普通少年，會有凡人的情緒。”
“不，蝕主降臨這麽多天，克裏斯一直沒受到影響，他絕非普通少年。”陌客激動道。
克裏斯肯定不普通，可蝕主又豈是凡俗之輩？
哈莉看著在金膜泡泡裏再次變成一團黑煙，並快速消失的蝕主，喊道：“你再流一滴淚，這次我們有所提防，至少不會讓它奪走克裏斯。”
陌客揉了揉眼睛，尷尬道：“我這輩子還是第一次淚流，不知道怎麽流。而且重點不是眼淚，是淚中的救贖情感。”
幾句話的功夫，化為原罪黑煙的蝕主已經徹底消失。
哈莉的空間防禦專長能凝固空間，阻止敵人開啟空間傳送。
奈何蝕主壓根不是以空間傳送的方式離開的。
它是人性之暗的集合體，可以在人心中誕生，也能順著人心遊走。
無形無質，來去無蹤，唯心所現，唯識所變。
“唉，剛才那滴淚直接燃燒殆盡，太浪費了，若讓我融入上帝大棒，必定效果更佳，還能重複使用。”
哈莉再次想起消失的淚珠，肉痛得想穿越時間迴到過去。
“蝕主並沒徹底離開，它還在地球上。”陌客道。
“嗯，他還有一半本源在大都會，這會兒八成已經合為一體。”
哈莉排除心中雜念，打開空間門，帶著陌客瞬移迴到大都會。
剛來到正義大廳，天空之上便傳來一聲慘叫。
是潘多拉！
她的雙槍已經不知所蹤，這會兒就靠雙拳與白蛇戰甲的蝕主戰鬥，渣康等人在下方觀看。
大概之前潘朵拉處於優勢，他們隻是圍觀，並沒上前幫忙。
哈莉抬頭時，就見潘朵拉貼著蝕主後背，雙手扣住蝕主眼眶，大拇指使勁往眼眶裏摁。
蝕主似乎不擅長近身格鬥，從招式上看明顯處於下風。
但它不是單純的武者。
此時它的脊椎骨突然彈出七八根鋒利似劍的骨刺，直接貫穿緊貼自己的潘朵拉的身體。
隻來得及發出一聲急促且短暫的慘叫，潘朵拉便沒有了生息，如同一根木樁子從天上直挺挺掉下來。
“你不是說蝕主隻是個大號的原罪魔，你已經感受到天命在胸中沸騰嗎？”哈莉隨手將她的屍體接住，一臉無語地說道：“這才五分鍾不到，就嗝屁了？”
長島穀溪鎮之事說來話長，期間遇到的變故也頗多，但整個過程就幾句話，幾次心理活動，並沒耽擱多少時間。
“潘朵拉已經死了，你還說風涼話？”渣康道。
“潘朵拉若能死透，她早幾千年就屍骨成灰了。”哈莉澹澹道。
在永恆之堡的原罪三體大審判中，潘朵拉受到的“懲罰”就是永遠不會死亡、不會衰老，一直五感敏銳，始終維持豐富敏感的情感。
換成普通人，這是享受、是福報。
但潘朵拉一直為打開魔盒而自責懊悔，永生反而成為痛苦。
而這種懲罰來自上帝，區區蝕主怎麽可能打破？
輕輕將潘朵拉“屍體”放在正義大廳的台階上，哈莉縱身一躍，跳上天空，七音真言如同七枚炮彈，結結實實轟在蝕主身上。
“魔女哈莉，你等著，今天隻是開始，接下來我要讓你們雞犬不寧，夜不能寐！”
克裏斯的家人已經被收走，蝕主無可奈何、無所作為，隻能恨恨瞪了她一眼，化為黑煙迅速消散。
哈莉也和今天上午一樣，並沒放它輕鬆離開，一直追殺到靈薄獄底層。
......
十分鍾後，正義大廳。
潘多拉眼睛睜得大大的，有些肥厚的嘴唇也微微張開，臉上保持吃驚與痛苦混合的表情。
她額頭、喉嚨、胸口、小腹、大腿，皆被骨刺戳出個窟窿，看著甚是駭人。
尤其是她右額頭，多了個黃瓜粗的窟窿，可以看到裏麵的“果凍”，很慘。
不過，蝕主骨刺上有侵蝕力極強的原罪魔力，導致傷口附近爬滿烏黑色的紋路，像是中了毒，整體呈現結痂狀態，並沒鮮血流出。
“她還沒醒？”哈莉隨意問道。
“潘朵拉似乎真的死了，失去體溫與脈搏，眼睛也暗澹無光，沒了活人的光彩。”紮坦娜擔憂道。
“靈魂呢？”哈莉放出心靈之力，仔細感知潘朵拉的精神波動。
毫無波動。
“難道真死了？可她是原罪三體，還有天命沒完成，怎麽可能會死？”哈莉驚疑道。
潘朵拉有沒有清除黑暗氣息、徹底消滅蝕主的天命，她不確定。
但她知道在閃點事件中，潘朵拉曾化身神秘女人引導巴裏艾倫融合三條時間線。
那個神秘女人顯然是“未來態”的巔峰潘朵拉。
現在潘朵拉肯定沒達到巔峰。
“陌客，你怎麽看？”她轉頭問道。
“我並不清楚，或許，你去問天之聲？”陌客遲疑道。
哈莉沒好氣道：“咱倆之前幹了什麽，你這麽快就忘了？
我倒是願意立馬失憶，假裝什麽都沒發生過，得了便宜還賣乖。
可她心眼兒小，肯定不會輕易放過這事兒？這種時候去找天之聲，不是自己找沒臉嗎？”
陌客不說話了。
“哈莉，潘朵拉是否犧牲還不一定，但蝕主一定會再次入侵地球。”百特曼沉聲道。
哈莉點點頭，“我們去會議室商量接下來的安排。”
......
片刻後，正義聯盟和黑暗正義聯盟的英雄齊聚一堂。
“這麽說，喚醒克裏斯，讓他用自己意誌掙脫蝕主占據的計劃，徹底泡湯了？”聽哈莉講完“和諧版穀溪鎮故事”，百特曼道。
哈莉搖頭道：“也不能說徹底泡湯，至少我們可以確定，克裏斯的確在掙紮反抗，我們也能將蝕主從克裏斯身上驅逐出去。”
渣康眼中閃過狠絕之色，低聲道：“如果趁蝕主從克裏斯身上分離，徹底殺死人類克裏斯，豈不是斷絕了蝕主繼續拿他當宿主的可能？”
哈莉在心裏為他鼓掌。
她能想到的他也想到了，關鍵他還有膽子當著眾英雄的麵說出來。
反正她是不會自討沒趣的。
“不行！”陌客神情嚴肅，語氣堅定道：“我們的目的是救人，決不能傷害克裏斯！”
一眾正聯英雄紛紛點頭，“我們連惡棍都不會殺，更不可能傷害一位無辜的好人。”
渣康澹澹道：“今天上午蝕主初次降臨，人類死亡千餘人，外星老死亡一百來人，傷者無數。
晚上蝕主再次降臨，即便哈莉及時摧毀原罪惡魔，也有數千人死亡，傷者無數。
一天幾千，十天幾萬，100天幾十萬......隻要蝕主有克裏斯的肉身，這種狀態會一直持續下去，你們熬得住，地球也會在恐懼、怨恨與絕望中化為人間煉獄。”
眾英雄滿臉憂愁，卻依舊咬牙道：“不能殺人，這是底線，我們繼續想其它方法。”
陌客道：“我們也不是一無所獲，哈莉救下了克裏斯的父母和妹妹。
我相信愛的力量是無限的，父母之愛一定能徹底喚醒克裏斯。”
話說得很漂亮，卻沒人覺得靠譜。
百特曼看向哈莉，問道：“能不能把地球人轉移到你的胃袋維度？”
哈莉皺眉道：“我早有這種想法，但每次產生這個念頭，靈覺中便傳來一股危機感。”
渣康眸光一閃，道：“蝕主存在於人心，胃袋維度很可能攔不住它。若蝕主在狹小的‘諾亞方舟’上發作，死傷比現在要慘重百倍。”
百特曼又道：“如果哈莉一直保持‘七音真言’狀態，能不能讓蝕主無法靠近，無法在胃袋維度維持戰力？”
這次渣康也不確定了。
他和很其他人一樣，將詢問的目光投向哈莉。
哈莉思索片刻，輕輕點頭，“可以試試。”
“砰！”會議室的房門忽然被人用力推開，熟悉的聲音先一步傳入眾人耳中，“不用那麽麻煩，我已經覺醒自己的天命。”
茄紅色的兜帽長風衣，淺紫色的長發，臉上六道對稱的紅色閃電符文，赫然是之前已經死亡的潘朵拉。
“潘朵拉你竟然真的複活了？”眾英雄又驚又喜。
哈莉神色平靜，“我早說了，她想死也死不掉。”
潘朵拉眼神複雜地看著她道：“你說得對，我此生最大的救贖就是徹底長眠於地下。一萬年...我活得太累、太痛苦。”
奧利弗勸道：“你活得方法不對，多找幾個朋友，多做些快樂的事，努力去享受豐富多彩的生活而非熬日子，永生就不再是痛苦。“
反正他在武神王紀元活了六萬年，不僅沒活夠，反而越活越滋潤，越能感受到生活的美好。
“謝謝你的建議，不過現在......”潘朵拉環顧眾人一圈，道：“在死亡的過程中，我終於覺醒自己的天命，現在我有百分百的把握解決宿主。
接下來你們可以放下擔憂，靜等蝕主第三次進入物質界。”
“你上次也說感受到天命在胸中沸騰。”哈莉道。
“上次我也沒說錯，我的確能傷害到宿主。這次我更有把握，因為我見到了主。”潘朵拉滿臉崇敬，語氣虔誠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