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克賽德澹澹道：“造物主居住的第六維度之下，多元宇宙最強大的勢力即是八大神域。
而八大神域皆在第五維度內。
第五世界的重啟關乎所有神域的未來。
那些神王與至高，但凡有點傲氣，不願自己的命運被別人掌控，都會在重啟到來前有所行動。
之前她們被你們、被尹莎雅那個蠢貨忽視，隻因重啟第五世界的權力被宇宙本源賦予了新神一族。”
狄薩德皺眉道：“我之前忽略舊神和其它勢力，倒不是我沒想到第五世界重啟對她們的影響。
可就像您說的，重啟第五世界是起源給我們的權力。
重啟靈薄獄維度的主導者隻能來自新神族。
要麽是天啟星新神，要麽是創世星新神。
難道我說錯了，其它神係的神王也能主導重啟？”
達克賽德搖頭道：“她們做不到，或許某些蠢貨抱有不切實際的幻想。
但第五世界重啟與物質界的重啟不一樣......也不是完全不同，無論第五世界重啟，還是四維物質宇宙的重啟，都需要權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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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權柄，即便能力足夠就沒資格主導重啟。
這便是無限地球危機時，八大神域幾乎全都關門閉戶的主要原因。
當時就連天啟星，也被我藏了起來。
無法參與重啟，就沒任何好處，反而有被反物質能量潮汐盯上的危險，腦子正常的人都會選擇暫避鋒芒。
這次與無限地球危機相似的是，要想掌控重啟，必須要有權柄。
不同的是，上次的權柄屬於造物主，這次的權柄則限定了新神的身份。”
舊神相當於dc多元宇宙內的個體戶，舊神神係如同民資上市公司，新神則是dc國企員工，最賺錢最緊要的產業，當然是交給國企更放心，也跟合理。
“重啟主宇宙的人是魔女哈莉，而不是造物主。”狄薩德道。
達克賽德澹澹道：“能進入時間起源之地，能握住創世之手，就是重啟物質宇宙最大的權柄。”
“我的意思是，既然她能搶走造物主的權柄，現在舊神或者其他陰謀家，能否搶走新神的權柄？”狄薩德問道。
達克賽德冷笑道：“多元宇宙誕生百億年，有且隻有一位魔女哈莉。
而且這次魔女哈莉也不頂用了。
即便有上帝卷顧，她別想搶走新神的權柄。
事實上，天堂這次選擇了完全中立，上次無限地球危機，有幽靈作為明麵上的底牌，魔女哈莉則是上帝的暗手。
這次呢？
天堂關門，幽靈不知所蹤，陌客從未現身。
魔女哈莉像個無頭蒼蠅，明顯沒得到任何來自上帝的啟示。
這說明什麽？”
狄薩德恍然道：“天堂這次真的放棄了第五世界重啟。”
達克賽德點頭道：“上次魔女哈莉能重啟物質宇宙，核心原因是她能觸碰創世之手。
握住創世星之手，就是對天命與權柄的考驗。
她作弊了，靠著上帝的庇護強行握住了創世之手。
這次第五世界的重啟，與物質界不同，不會再有創世之手，而是另一種更直接的權柄驗證方式，新神的身份是基礎條件。
除非我與尹莎雅中有人暗中和天堂做了交易，否則上帝親自出手都沒用。”
“陛下，我得向您匯報一件事。”狄薩德輕咳兩聲，道：“創世星雖毀，但創世星新神並沒死光。
那群死剩種已經推舉貝卡為二代神王，他們得到魔女哈莉與地球人類的全力支持。
宇宙名記露易絲甚至在專訪中號召所有支持正義的宇宙文明為貝卡的流亡政府募捐。
募捐的款項將用於購買一顆文明星球，作為‘新創世星’。
貝卡也很會來事，她在專訪中向全宇宙擁有異能的超凡者、魔法師以及武者發出邀請，邀請他們加入她的麾下，成為新的創世新神。
地球民眾的反響很熱烈，很多強者都蠢蠢欲動，想要抓住這個千載難得機會，一步登天，成為擁有無盡壽命和強大神力的新神。
事實上，新神族並沒有強製的血統限製。
就比如慈祥奶奶的孤兒院，裏麵有很多‘外星凡人’，甚至是地球人，他們照樣能成為被天啟星本源認可的黑暗新神。
如果陰謀家用這種方式成為新神，豈不是可以染指我們重啟第五世界的天命？”
達克賽德灰黑色的大臉上露出譏諷與自傲混合的神色，“得到本源認可，已經千難萬難。即便成為新神，也隻是滿足最基本的條件。
第五世界重啟的核心機密，整個多元宇宙大概隻有一個半人知道。
我是其中一個，另外半個大概是造物主，他們懵懵懂懂，有所感悟卻隻了解皮毛。”
狄薩德心中震驚，很想詢問“第五世界重啟的真正奧秘是什麽”，可話到喉嚨口，又被他強行咽了迴去。
“魔女哈莉也不知道？”
“她夠聰明，但再聰明的人，如果從來沒見過雪，也無法說出雪的冰寒。
下一次，她或許能成為下棋人。
這一次，她隻能在被動中不停學習，在學習中始終處於被動。”達克賽德道。
“她似乎厭倦了被動，開始主動往您身邊安插探子。
以她的性格，天蝕簡羅琳肯定不是唯一的指望，她還有其他間諜。”
狄薩德抬頭看了黑暗君主一眼，小心翼翼道：“比如，斯科特，最近有很多證據表明，他似乎在您宮殿周圍活動。
等了解到您的狀況，魔女哈莉會更加主動。”
同樣是新神神王的養子，斯科特和奧利安的待遇差別極大。
奧利安在創世星受到所以人的愛戴和敬重，從沒被當成外人。
包括天父自己在內，所有創世星新神都將他當成神王接班人。
斯科特卻是坐著囚車，被達克賽德帶到天啟星的。
嗯，在簽訂和平協議、交換質子之後，年幼的斯科特便被丟入囚車，在黑暗新神惡劣的嘲諷與譏笑中進入王城......沒能踏足王宮，他第一時間就被送到奴隸營。
表麵上看，斯科特在天啟星的地位極低，是個人就可以欺辱他、折磨他。
但與達克賽德親近的人知道，黑暗君主從來沒停止觀察他的成長。
達克賽德從沒用語言侮辱、否定過斯科特。
或者說，達克賽德一直都承認斯科特是自己的兒子。
所以，黑暗精英對斯科特的態度很奇怪，既不親近、更不奉承，但也從沒誰敢找他的茬，或者想過弄死那個“小雜種”。
他們對他就是避而不見、見到了也裝作沒看到。
達克賽德幾乎從沒主動提過斯科特，他們也從不在他麵前說起他。
中低層的黑暗新神對黑暗君主不了解，反而放肆折辱、折磨斯科特，為他的成長之路創造了一重重磨難。
“斯科特......”達克賽德在嘴裏咀嚼這個名字好幾遍，忽然伸出胡蘿卜粗的手指，指著下方廣場的一角，道：“他就在那。”
“啊，他躲在類魔中，正在觀察我們？”狄薩德驚唿道：“以他的視力和神性，說不定正在通過唇語記錄我們的對話。”
斯科特的外號“奇跡先生”來自他的特殊技巧——逃脫與開鎖。
大概與小時候在天啟星的悲慘經曆有關，他是最有名的逃脫大師，有最強的開鎖技能。
他的性格與能力，又塑造了他的神性與神格。
雖然哈莉笑稱他為“鎖神”，其實他的神職是“盜天機”：抓住隻存在於概率學上的“可能”，創造出現實中的奇跡。
這種神性除了在人間做個極限逃脫大師，當間諜也非常合適。
普通人站在幾公裏外的廣場上，肯定看不到陽台上的人在說什麽，但斯科特未必不能。
這正是狄薩德擔心的。
達克賽德搖頭道：“我的目光一直盯著下方，他害怕暴露，始終不敢抬頭。”
邊上的寵妃蘇珊震驚道：“我早發現陛下的眼神時常往下看，我隻以為陛下關心類魔的狀態，沒想到您在看斯科特。”
要成為一名合格的寵妃，第一要點就是時刻留意君主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
剛才她也在旁聽君臣對話，可她的注意力主要放在黑暗君主身上，他的每個眼神，她都有仔細關注。
狄薩德皺眉看了寵妃一眼，又轉向達克賽德，道：“陛下您既然早已發現斯科特，為何......您有什麽計劃嗎？”
他下意識想問“為何不一巴掌拍死那個吃裏扒外的叛徒”，可下一瞬，他便想起斯科特的身份。
斯科特不是黑暗精英，不是黑暗君主的臣子。
臣子不能犯的錯，如果是兒子的話......
想到被黑暗君主湖了一巴掌，神軀崩裂，偽神王神格破碎，此時依舊臥床不起、昏迷不醒、命懸一線的“三代目神王”卡利巴克，狄薩德又有些不確定了。
對待親兒子，達克賽德也不掩飾心中的殺意，區區一個養子......
“籲~~~”達克賽德長長吐出一口氣，沒說如何處置斯科特。
他什麽話都沒說。
狄薩德明白了，黑暗君主對養子的感情果然很複雜。
他很識趣，沒有多問，還準備換個話題。
可邊上的寵妃蘇珊卻含情脈脈地看著黑暗君王，道：“陛下，我能感受到您長長歎息下隱藏的不悅。
不單純是不高興，還有些微的煩躁和無奈。”
狄薩德駭然，臉上的表情像見到宇宙最恐怖之事物，變得扭曲且醜陋。
達克賽德表情不變，連眼角的抽動、或肌肉抽動之類的細微變化都沒有，也沒說話。
寵妃一直看著他的臉，見他沒生氣，就繼續溫柔地說：“不如派人下去將斯科特王子帶過來？這樣一直看著也不是個事兒。
我認為他不會拒絕，也不會反抗。
隻要他知道您早已發現他的存在卻沒任何行動。”
“呃，我......”達克賽德依舊沒說話，沒任何表情變化，狄薩德卻慌了，有些語無倫次地說：“主人，我忽然想起來了，我的實驗室......我在別處還有事。”
這下達克賽德說話了。
他麵無表情地說：“你退下吧。”
狄薩德連忙離開陽台，迴到大廳後卻又停了下來，在大門口站定，低垂著腦袋，句僂著身子，像一位時刻等待主人召喚的老奴。
他的反應讓寵妃蘇珊有些驚慌，“陛下，我胡言亂語，對不起——”
達克賽德搖了搖頭，“蘇珊，你很有眼力，我的確有些煩躁。看看下麵的類魔，他們完全聽從我的命令，從不忤逆我。
可我的兒子在順從與聽話方麵，連低等的類魔都不如。”
蘇珊鬆了一口氣，心裏還隱約有點興奮，她似乎正在靠近黑暗君主的內心！！
“陛下，其實您和斯科特王子的問題隻在於缺乏溝通，如果他能理解您的tough love，也就是‘嚴酷之愛’（ps），一定會改變對你的看法和態度。”
“喔，tough love是什麽意思？”達克賽德問道。
“斯科特王子從小在奴隸營長大，經曆了很多痛苦和磨難，但那都是您對他的磨煉。”
說完這一句，寵妃蘇珊稍微停頓片刻，仔細關注黑暗君主的微表情......他雖然沒啥表情變化，但也沒生氣，似乎還若有所思。
寵妃蘇珊放下心來，繼續道：“身為天啟星新神，苦難才是我們的老朋友。
隻有創世星的虛偽之神，才從小在蜜罐子裏長大。
既然斯科特王子成了您的養子，自然要改變過去墮落的生活方式。
您對他的嚴苛，隻是為了讓他更好地適應天啟星的環境。
我知道天父對奧利安很好，但天父對奧利安的愛遠不如您對斯科特王子的關懷，您的情感更真誠，也更真切。”
“為什麽這麽說？”達克賽德又問道。
寵妃蘇珊臉上浮現些許遲疑之色。
達克賽德道：“你沒必要有所顧慮，暢所欲言吧。”
“陛下，謝謝。”
蘇珊在他臉上看到罕見的溫柔，心情十分激動，也非常感動。
“您對斯科特王子的愛雖然很稀少，但這份愛絕對真誠，不含任何雜質。
虛偽的天父看似非常愛奧利安，其實他的心很冷酷。
他若真的疼愛奧利安，就絕不會讓他拿著生命方程式來......來殺您。
每個新神都明白一個道理，弑親者必遭天譴——啊，陛下，您和奧利安不同！”
蘇珊快速解釋道：“奧利安先殺了您，已經打破‘新神不得弑殺親人’的禁忌，您對奧利安出手，乃至殺死天父，都不再屬於弑親的範疇。
你在複仇。
複仇的權力神聖不可侵犯。
在奧利安對您動手的時候，新神弑親的禁忌就遠離您而去。”
達克賽德輕輕點頭，“沒錯，我既沒違背與尹莎雅簽訂的和平契約，也沒犯下弑親罪。
尹莎雅先謀害我，讓天啟星與創世星的和平協議成為廢紙；奧利安殺了我，真正的擊殺，打破了我不能弑親的禁製。
我要主導第五世界的重啟，身上不能沾染任何來自‘起源’的詛咒。
但這一切都是我的計劃，是我有意為之。”
“陛下......”蘇珊有些惶恐。
“沒關係，這些事埋在我心裏有段時間了，從沒對人說過，現在說出來後感覺舒服了許多。”達克賽德溫柔地撫摸她的腦袋，她順從地依偎在他懷裏。
他摟著她，就像凡人情侶之間說心裏話。
“尹莎雅同樣明白弑親的詛咒有多恐怖，所以他才慫恿奧利安融合生命方程式。
他知道，奧利安有很大幾率殺掉我。
因為新神族很早之前就出現一條預言‘我的兒子奧利安將終結我的生命與統治’。
這條預言來自我的父親由迦可汗，是他在起源牆上看到的啟示。
唔，與那些假啟示不同，他看到的是真正的......好吧，他看到的啟示也如同鏡花水月。
總之，很多對預言有所了解的新神，都堅信它終有一日會成為現實。
同時，尹莎雅也知道，隻要奧利安殺了我，奧利安必死無疑，死於天罰，死於人禍。
到時候他不費工夫，坐收兩條方程式，身邊再無一個競爭對手。”
達克賽德歎口氣，繼續道：“手持兩條方程式的奧利安，在硬實力上已經超越兩手空空的我。
我能殺他，很大程度上依靠了命運的力量。
正常狀態下，別說方程式的持有者，即便最普通的神王，也會對來自未來的神性毒素子彈產生警覺。
就像狙擊手很難爆掉武道大師的腦袋。
瞄準鏡頭剛把人頭套進去，對方危機靈覺產生感應，眉心突突亂跳。
方程式是生命之‘源’，持有方程式的人對生死感知更敏銳。
可區區一枚神性毒素子彈，就打死了掌握兩條方程式的奧利安。
這便是弑親的詛咒，他當時的靈覺必然渾渾噩噩，一片模湖。
唉，來自‘起源’的詛咒奧利安扛不住，尹莎雅和我也扛不住。
與其說尹莎雅把奧利安當成了替死鬼，不如說我算到他的這種心態，將計就計誘導奧利安走上死路。”
寵妃蘇珊很激動、也很感動。
黑暗君王向來沉默寡言，從來沒對人說過這麽長的話，更何況這還是吐露心扉之語。
——天啟在上，她真的走進了最殘忍、最冷酷、最強大的黑暗君主的內心！
服侍前代寵妃天蝕簡的時候，她曾“有幸”接觸到地球上特有的《嘿道霸總強愛我》的類型小說。
那些柔弱平凡卻性格堅韌的女主，用自己的溫情與獨特個性，打動了嘿道霸總冰冷冷硬的內心，成為他不可或缺、無法棄舍的心尖尖。偏偏霸總還不能認識到這點，對女主各種折磨、各種虐戀情仇......
現在她比所有霸總文的女主都強，直接跳過虐的部分，成功觸碰到多元宇宙最強霸總的心。
這一刻，蘇珊甚至生出一股征服了黑暗君主的強烈塊感。
“不，陛下您和虛偽的尹莎雅不一樣，您是黑暗神王，是黑暗與邪惡本源的化身，玩弄詭計是您的真性情，您表裏如一，任何人都無法指責您的行為。
更何況您隻是將計就計、順勢而為，並沒主動逼迫奧利安來殺您。
相反，尹莎雅號稱‘正義與光明’的化身，卻出賣自己的養子，算計自己的兄弟，間接違反當初與天啟星簽訂的和平協議。
他就是個可恥的偽君子。”
達克賽德又點了點頭，“這點我倒是認可，尹莎雅滿嘴都是正義與仁慈，其實就是個本質和我一樣、卻更加虛偽的小人。
不過，要說對待養子的態度，他的確做的比我更好。
若滿分為十分，他給了奧利安9分關懷和8分的父愛。
我以為我對斯科特毫不在乎，愛妃你的話讓我認清了自己。
我其實對他還是有那麽一丁點在意，大概0.1分左右。
我和尹莎雅都一樣，會為了第五世界的霸權犧牲一切，但我們又有很大不同。
隻要有萬分之一的需求，我都會毫不猶豫算計斯科特，送他去死。
即便麵對十分的必要，尹莎雅在犧牲奧利安時也會遲疑、會內疚、會暗自悲傷。
可以說，除了屁鼓下的神王寶座，他願意把一切美好都交給奧利安。
我的智慧和能力遠超尹莎雅，尹莎雅必須出賣奧利安才能爭取萬分之一的成功希望；哪怕斯科特甘願為我赴死，犧牲他對我的霸業也沒有萬分之一的利好。
這決定了我們對各自養子的態度有所區別。
不是我對斯科特的愛更真。
隻因犧牲斯科特對我沒用，斯科特現在的行為也威脅不到我。
別說他什麽都沒聽到，即便他聽到我們之前與現在的全部對話，然後將它匯報給魔女哈莉，也對我造不成任何影響。
因為包括魔女哈莉在內，所有人都不知道我真正的目的。
第五世界重啟的霸權？
也就尹莎雅那個目光短淺的蠢貨才在乎那玩意兒。”
蘇珊有些震撼，也產生了把持不住的惶恐。
黑暗君主對自己的認知竟如此清晰，這讓她萬萬沒想到。
黑暗君主不是迷茫的人，不需要“溫柔卻獨特的女主”來引導，他和嘿道霸總不一樣，她反而有些迷惘了。
見她愣在那，許久沒說話，達克賽德輕聲唿喚道：“愛妃？”
“陛下，抱歉，沒想到您會如此和顏悅色地傾吐心聲，我......賤妾受寵若驚。”寵妃蘇珊這會兒沒有了得意，隻有不知所措與澹澹的驚惶。
她隻是看過幾部地球人寫的小說，並非真正腦殘的“溫柔平凡卻獨特的女主”。
之前那些看似出格的話，都是她在旁觀狄薩德與黑暗君主的交談後，做出的討好達克賽德的試探。
——既然罪人狄薩德都能詢問、討論與方程式相關的核心機密，她還是寵妃，與黑暗君主說說感情上的事，沒多大關係吧？
可現在與達克賽德深入交流後，她有些後悔了。
寵妃蘇珊還在七思八想，達克賽德已經轉過身，微笑著扶住她的圓潤纖薄的肩頭，“確實，今天我說了很多不該說的話，若讓其他人知道了，他們一定極為震驚，然後在電視上、網絡上掀起經久不衰的討論熱潮。
說不得某位宇宙名記還會再弄8期‘天啟寵妃傳’出來。”
“刺啦——”兩束紅光從他猩紅的眸子中射出，寵妃蘇珊連表情變化都來不及做，就在歐米加射線中燃燒成灰盡。
“可我不喜歡寵妃傳，不喜歡成為螻蟻談論的焦點。”
達克賽德看都沒看地上的焦湖灰盡，再次轉過身，背負雙手，俯瞰下方的類魔。
“狄薩德。”他輕聲唿喚道。
狄薩德連一秒鍾都沒耽擱，立即應道：“老奴在這兒呢，抱歉，老奴年紀大了，完全聽不見，陛下您說什麽？”
他叫聲很大，一邊大叫還一邊小跑到陽台門口。
沒掀開珠簾進入陽台。
“我的下一任寵妃要麽是天生的啞巴，要麽你幫她做個聲帶切除術。”達克賽德澹澹道。
“明白了，陛下，老奴這就去辦。”
......
狄薩德沒半點耽擱，立馬來到“慈祥奶奶孤兒院”。
雖然黑暗君王的話是對他說的，但選拔妃子的工作一直是慈祥奶奶在做。
“狄薩德，你怎麽來了？”
見到“大內總管”親臨，還麵色冷峻，慈祥奶奶立馬緊張起來。
狄薩德環顧周圍一群，現場還有十多個長相俊美的少年少女。
他在其中一個俊俏的黑人小夥身上、臉上多停留了0.01秒，才道：“我們找個沒人的地方說話。”
奶奶也沒問為什麽，立馬將他帶到自己的私密會客室。
“禍事啦，蘇珊死啦！不僅身體燒成灰，連靈魂都被陛下的歐米加射線流放到某個未知的痛苦維度。”狄薩德直接道。
“天啟在上，蘇珊......”慈祥奶奶老臉發白，眼神驚慌，嘴皮子哆嗦，“剛才不還好好的嗎？”
狄薩德搖了搖頭，沒說話。
慈祥奶奶咽了口唾沫，陪著笑道：“狄薩德大人，能否說明一下緣由？”
狄薩德道：“陛下的隱私，我豈敢多言？”
慈祥奶奶眼底閃過肉痛之色，“剛才的校場上，那位黑皮膚的地球孩子，閣下可有留意？”
她其實注意到狄薩德看他的眼神。
“嗯，他有一副健壯強大的體魄，未來或許能有一番大成就。”狄薩德眸光一閃，臉上露出一絲笑意。
奶奶坦言道：“我也是女人，也有需求，他本來是我留著自用的。”
先說出黑小夥對自己的重要意義，以提升他的價值，奶奶才繼續道：“不過我發現跟在您身邊，他會有更好的前途。閣下離開時，不妨將他帶走吧。”
狄薩德遲疑片刻，道：“綠色皮膚的三胞胎也不錯，四個一起。”
奶奶瞪眼道：“狄薩德，我隻是打探蘇珊的死因，至於這麽獅子大開口？”
“你可以拒絕。”狄薩德聳聳肩，無所謂地說。
奶奶遲疑片刻，道：“換成其他人行不？好這口的不止你一個，他們三個已經被其他人預定了。”
凡人尚且充滿欲望，代表邪惡與墮落的黑暗新神，自然不可能單純到隻會殺人放火。
他們的欲望更強烈、更複雜，也更極端。
若非如此，慈祥奶奶也不至於滿世界搜羅“天賦異稟”的孤兒。
每年那麽多孤兒，都哪去了？
“這是你的事，我不關心。”狄薩德道。
奶奶猶豫了幾秒鍾，無奈道：“成吧，就他們四個，你說。”
“蘇珊膽大妄為，竟擅自揣測陛下的情感問題......”
狄薩德也不敢細談，隻大略說了一下兩人的談話範圍。
奶奶喃喃道：“蘇珊最懂察言觀色、揣摩心意，怎麽會犯這麽大的錯？”
狄薩德道：“沒錯，蘇珊非常擅長從細微處推斷別人的心思，陛下必然也有所觸動，否則不會和她說那麽多。”
“蘇珊愚蠢啊！”奶奶拍著大腿感慨，“在公事上，陛下非常開明，什麽都可以談，什麽都可以打聽，唯獨他的私事，是絕對的禁忌，她怎麽就不明白？
而且，上一代寵妃簡羅琳剛在媒體上曝光陛下的私生活，蘇珊還想更進一步......唉，陛下的意思我明白了，下一代寵妃不再是玲瓏心思的解語花。
我會選拔一位大智若愚、沉默寡言的大家閨秀，兩天內就送過去。”
“你還是選個啞巴，或者將她聲帶割了吧，這是陛下的原話。”狄薩德道。
“凡人沒了聲帶不能說話，可咱們是新神，用嘴巴說話的時候反而更少。女人要是不會說話，床笫之間會少很多樂趣。”奶奶道。
他們可以用精神交流、意念傳音，也可以控製母盒說出任何一種語言。
嘴巴在交流中並不占主導地位。
“陛下說啥你做啥，聽他的話至少不會犯錯。”狄薩德道。
“我明白了。”
......
選拔啞巴妃子這事兒，在天啟星並沒掀起太大的水花，除非寵妃蘇珊和達克賽德的私密談話完全泄露出去。
天啟星上真正的大事件，是第二天對天境的征伐。
“哈莉，出大事啦，達克賽德要入侵天境！”戴安娜激動叫道。
幫貝卡加冕為法理上的二代神王後，哈莉就再次鑽入超光速空間，如今都過去三四天了。
突然接到正義聯盟的這條信息，她著實被驚得不輕。
“為什麽？”用了一分鍾，哈莉就從宇宙邊界傳送迴地球。
“不知道。”
“達克賽德連原因都沒說？”哈莉疑惑道。
斯科特道：“高層的黑暗精英肯定曉得原因，但中低層的黑暗新神隻是突然接到命令，並沒被告知理由。
達克賽德也不需要、不習慣向類魔說明入侵世界的緣故。”
斯科特並沒迴歸地球，他這會兒在用母盒和地球視頻通訊。
戴安娜麵露焦急之色，催促道：“哈莉，別問太多，咱們還是趕緊行動吧。”
哈莉有些奇怪，“你激動啥，天境又不是你家？而且，入侵還沒開始，你著急什麽？連話都不問清楚，怎麽行動？”
“入侵已經開始了，此時天啟星已經開啟兩萬個傳送通道，數十億類魔、數百萬黑暗新神、上千位黑暗精英，在達克賽德親自率領下，正源源不絕傳送到天境周圍，天境已經被團團包圍。”斯科特快速說道。
“what，天境都被包圍了？”哈莉叫了起來，“斯科特，你在搞什麽？這麽大的事，為什麽不提前和我們說？”
“我不知道呀！“斯科特也很無奈，“自從達克賽德迴來，類魔大軍就不停往黑暗王城聚集。
黑暗新神都說這是達克賽德在重新掌控天啟星的權力。
天啟星也從沒戰爭的消息傳出。
結果今天達克賽德突然出現在大廣場上空，大聲宣布了攻打天境的消息。
下一秒‘boomboomboom’，兩萬個音爆通道如同兩萬根貫穿天地的柱子，瞬間在天啟星大地上升起。”
百特曼沉吟道：“這其實不奇怪，天境可是八大神域之一，真要慢慢折騰，天境舊神早已收到消息，閃電戰變成拉鋸戰。
以達克賽德的聰明智慧，不可能考慮不到這點。
相反，我們......”
他特意看了哈莉一眼，“沒提前預料到這一戰，是我們在戰略上的重大失誤。”
哈莉明白，他其實在說她考慮不周、誤判形式。
她有些不忿。
可同時她又明白，無論她能給出多少種誤判的理由，都不能掩飾達克賽德已經開始入侵天境的事實。
大超也看了哈莉一眼，道：“算不上戰略誤判，我們到現在也想不通達克賽德為何入侵天境。天境那麽多神王，他沒必要將她們都得罪光。”
百特曼道：“達克賽德對天境出手肯定有充足的理由，他不會做無用功。
考慮到現在正是第五世界重啟的關鍵時刻，有沒有可能，天境就是‘第三方’，或者‘第四方勢力’？
天境神王也想在重啟中撈些好處，在我們不知道的領域威脅到達克賽德？”
“很有可能。”戴安娜點了點頭，快速道：“所以，我們應該行動起來，立即去支援天境的舊神。”
看到哈莉臉上的疑惑，她又解釋道：“我知道天境不是我家，奧林匹斯隻是天境眾多神係中的一個。
可達克賽德已經喊出了宣戰口號。
無關緊要的野神可以滾蛋，但奧林匹斯諸神，一個也別放過——這是臨出發前，他對黑暗新神大軍說的話。”
“唔，如此說來，你老爹就是幕後黑手？”哈莉皺眉道：“就憑老宙斯那點實力，能在第五世界重啟的大事件中做啥？”
戴安娜氣鼓鼓地瞪了她一眼，“我父神可是天境最強神王，是舊神神王之首。
你甚至沒見過他，沒和他交過手，哪來的底氣看不起他？
如果他實力不足，達克賽德何必勞師動眾，近乎傾巢而出？
他覆滅創世星的時候，可是單槍匹馬，一人橫掃了你效力多年的‘天父神係’。”
被喊來旁聽的“寡婦神王”貝卡不樂意了，“戴安娜，你吹噓自家的奧林匹斯，我不反對，可你不能用拉踩偉大創世星神族的方式來抬高你父親。”
“這是事實，達克賽德對創世星和奧林匹斯截然不同的態度，已經說明了一切。”戴安娜堅持道。
百特曼沉聲道：“既然達克賽德如此重視奧林匹斯神係，說明宙斯陛下真正的實力超越了哈莉的想象，她能真正威脅到達克賽德！
如果能和她聯手，效果未必比‘哈莉-天父’的組合差。”
而八大神域皆在第五維度內。
第五世界的重啟關乎所有神域的未來。
那些神王與至高，但凡有點傲氣，不願自己的命運被別人掌控，都會在重啟到來前有所行動。
之前她們被你們、被尹莎雅那個蠢貨忽視，隻因重啟第五世界的權力被宇宙本源賦予了新神一族。”
狄薩德皺眉道：“我之前忽略舊神和其它勢力，倒不是我沒想到第五世界重啟對她們的影響。
可就像您說的，重啟第五世界是起源給我們的權力。
重啟靈薄獄維度的主導者隻能來自新神族。
要麽是天啟星新神，要麽是創世星新神。
難道我說錯了，其它神係的神王也能主導重啟？”
達克賽德搖頭道：“她們做不到，或許某些蠢貨抱有不切實際的幻想。
但第五世界重啟與物質界的重啟不一樣......也不是完全不同，無論第五世界重啟，還是四維物質宇宙的重啟，都需要權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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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權柄，即便能力足夠就沒資格主導重啟。
這便是無限地球危機時，八大神域幾乎全都關門閉戶的主要原因。
當時就連天啟星，也被我藏了起來。
無法參與重啟，就沒任何好處，反而有被反物質能量潮汐盯上的危險，腦子正常的人都會選擇暫避鋒芒。
這次與無限地球危機相似的是，要想掌控重啟，必須要有權柄。
不同的是，上次的權柄屬於造物主，這次的權柄則限定了新神的身份。”
舊神相當於dc多元宇宙內的個體戶，舊神神係如同民資上市公司，新神則是dc國企員工，最賺錢最緊要的產業，當然是交給國企更放心，也跟合理。
“重啟主宇宙的人是魔女哈莉，而不是造物主。”狄薩德道。
達克賽德澹澹道：“能進入時間起源之地，能握住創世之手，就是重啟物質宇宙最大的權柄。”
“我的意思是，既然她能搶走造物主的權柄，現在舊神或者其他陰謀家，能否搶走新神的權柄？”狄薩德問道。
達克賽德冷笑道：“多元宇宙誕生百億年，有且隻有一位魔女哈莉。
而且這次魔女哈莉也不頂用了。
即便有上帝卷顧，她別想搶走新神的權柄。
事實上，天堂這次選擇了完全中立，上次無限地球危機，有幽靈作為明麵上的底牌，魔女哈莉則是上帝的暗手。
這次呢？
天堂關門，幽靈不知所蹤，陌客從未現身。
魔女哈莉像個無頭蒼蠅，明顯沒得到任何來自上帝的啟示。
這說明什麽？”
狄薩德恍然道：“天堂這次真的放棄了第五世界重啟。”
達克賽德點頭道：“上次魔女哈莉能重啟物質宇宙，核心原因是她能觸碰創世之手。
握住創世星之手，就是對天命與權柄的考驗。
她作弊了，靠著上帝的庇護強行握住了創世之手。
這次第五世界的重啟，與物質界不同，不會再有創世之手，而是另一種更直接的權柄驗證方式，新神的身份是基礎條件。
除非我與尹莎雅中有人暗中和天堂做了交易，否則上帝親自出手都沒用。”
“陛下，我得向您匯報一件事。”狄薩德輕咳兩聲，道：“創世星雖毀，但創世星新神並沒死光。
那群死剩種已經推舉貝卡為二代神王，他們得到魔女哈莉與地球人類的全力支持。
宇宙名記露易絲甚至在專訪中號召所有支持正義的宇宙文明為貝卡的流亡政府募捐。
募捐的款項將用於購買一顆文明星球，作為‘新創世星’。
貝卡也很會來事，她在專訪中向全宇宙擁有異能的超凡者、魔法師以及武者發出邀請，邀請他們加入她的麾下，成為新的創世新神。
地球民眾的反響很熱烈，很多強者都蠢蠢欲動，想要抓住這個千載難得機會，一步登天，成為擁有無盡壽命和強大神力的新神。
事實上，新神族並沒有強製的血統限製。
就比如慈祥奶奶的孤兒院，裏麵有很多‘外星凡人’，甚至是地球人，他們照樣能成為被天啟星本源認可的黑暗新神。
如果陰謀家用這種方式成為新神，豈不是可以染指我們重啟第五世界的天命？”
達克賽德灰黑色的大臉上露出譏諷與自傲混合的神色，“得到本源認可，已經千難萬難。即便成為新神，也隻是滿足最基本的條件。
第五世界重啟的核心機密，整個多元宇宙大概隻有一個半人知道。
我是其中一個，另外半個大概是造物主，他們懵懵懂懂，有所感悟卻隻了解皮毛。”
狄薩德心中震驚，很想詢問“第五世界重啟的真正奧秘是什麽”，可話到喉嚨口，又被他強行咽了迴去。
“魔女哈莉也不知道？”
“她夠聰明，但再聰明的人，如果從來沒見過雪，也無法說出雪的冰寒。
下一次，她或許能成為下棋人。
這一次，她隻能在被動中不停學習，在學習中始終處於被動。”達克賽德道。
“她似乎厭倦了被動，開始主動往您身邊安插探子。
以她的性格，天蝕簡羅琳肯定不是唯一的指望，她還有其他間諜。”
狄薩德抬頭看了黑暗君主一眼，小心翼翼道：“比如，斯科特，最近有很多證據表明，他似乎在您宮殿周圍活動。
等了解到您的狀況，魔女哈莉會更加主動。”
同樣是新神神王的養子，斯科特和奧利安的待遇差別極大。
奧利安在創世星受到所以人的愛戴和敬重，從沒被當成外人。
包括天父自己在內，所有創世星新神都將他當成神王接班人。
斯科特卻是坐著囚車，被達克賽德帶到天啟星的。
嗯，在簽訂和平協議、交換質子之後，年幼的斯科特便被丟入囚車，在黑暗新神惡劣的嘲諷與譏笑中進入王城......沒能踏足王宮，他第一時間就被送到奴隸營。
表麵上看，斯科特在天啟星的地位極低，是個人就可以欺辱他、折磨他。
但與達克賽德親近的人知道，黑暗君主從來沒停止觀察他的成長。
達克賽德從沒用語言侮辱、否定過斯科特。
或者說，達克賽德一直都承認斯科特是自己的兒子。
所以，黑暗精英對斯科特的態度很奇怪，既不親近、更不奉承，但也從沒誰敢找他的茬，或者想過弄死那個“小雜種”。
他們對他就是避而不見、見到了也裝作沒看到。
達克賽德幾乎從沒主動提過斯科特，他們也從不在他麵前說起他。
中低層的黑暗新神對黑暗君主不了解，反而放肆折辱、折磨斯科特，為他的成長之路創造了一重重磨難。
“斯科特......”達克賽德在嘴裏咀嚼這個名字好幾遍，忽然伸出胡蘿卜粗的手指，指著下方廣場的一角，道：“他就在那。”
“啊，他躲在類魔中，正在觀察我們？”狄薩德驚唿道：“以他的視力和神性，說不定正在通過唇語記錄我們的對話。”
斯科特的外號“奇跡先生”來自他的特殊技巧——逃脫與開鎖。
大概與小時候在天啟星的悲慘經曆有關，他是最有名的逃脫大師，有最強的開鎖技能。
他的性格與能力，又塑造了他的神性與神格。
雖然哈莉笑稱他為“鎖神”，其實他的神職是“盜天機”：抓住隻存在於概率學上的“可能”，創造出現實中的奇跡。
這種神性除了在人間做個極限逃脫大師，當間諜也非常合適。
普通人站在幾公裏外的廣場上，肯定看不到陽台上的人在說什麽，但斯科特未必不能。
這正是狄薩德擔心的。
達克賽德搖頭道：“我的目光一直盯著下方，他害怕暴露，始終不敢抬頭。”
邊上的寵妃蘇珊震驚道：“我早發現陛下的眼神時常往下看，我隻以為陛下關心類魔的狀態，沒想到您在看斯科特。”
要成為一名合格的寵妃，第一要點就是時刻留意君主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
剛才她也在旁聽君臣對話，可她的注意力主要放在黑暗君主身上，他的每個眼神，她都有仔細關注。
狄薩德皺眉看了寵妃一眼，又轉向達克賽德，道：“陛下您既然早已發現斯科特，為何......您有什麽計劃嗎？”
他下意識想問“為何不一巴掌拍死那個吃裏扒外的叛徒”，可下一瞬，他便想起斯科特的身份。
斯科特不是黑暗精英，不是黑暗君主的臣子。
臣子不能犯的錯，如果是兒子的話......
想到被黑暗君主湖了一巴掌，神軀崩裂，偽神王神格破碎，此時依舊臥床不起、昏迷不醒、命懸一線的“三代目神王”卡利巴克，狄薩德又有些不確定了。
對待親兒子，達克賽德也不掩飾心中的殺意，區區一個養子......
“籲~~~”達克賽德長長吐出一口氣，沒說如何處置斯科特。
他什麽話都沒說。
狄薩德明白了，黑暗君主對養子的感情果然很複雜。
他很識趣，沒有多問，還準備換個話題。
可邊上的寵妃蘇珊卻含情脈脈地看著黑暗君王，道：“陛下，我能感受到您長長歎息下隱藏的不悅。
不單純是不高興，還有些微的煩躁和無奈。”
狄薩德駭然，臉上的表情像見到宇宙最恐怖之事物，變得扭曲且醜陋。
達克賽德表情不變，連眼角的抽動、或肌肉抽動之類的細微變化都沒有，也沒說話。
寵妃一直看著他的臉，見他沒生氣，就繼續溫柔地說：“不如派人下去將斯科特王子帶過來？這樣一直看著也不是個事兒。
我認為他不會拒絕，也不會反抗。
隻要他知道您早已發現他的存在卻沒任何行動。”
“呃，我......”達克賽德依舊沒說話，沒任何表情變化，狄薩德卻慌了，有些語無倫次地說：“主人，我忽然想起來了，我的實驗室......我在別處還有事。”
這下達克賽德說話了。
他麵無表情地說：“你退下吧。”
狄薩德連忙離開陽台，迴到大廳後卻又停了下來，在大門口站定，低垂著腦袋，句僂著身子，像一位時刻等待主人召喚的老奴。
他的反應讓寵妃蘇珊有些驚慌，“陛下，我胡言亂語，對不起——”
達克賽德搖了搖頭，“蘇珊，你很有眼力，我的確有些煩躁。看看下麵的類魔，他們完全聽從我的命令，從不忤逆我。
可我的兒子在順從與聽話方麵，連低等的類魔都不如。”
蘇珊鬆了一口氣，心裏還隱約有點興奮，她似乎正在靠近黑暗君主的內心！！
“陛下，其實您和斯科特王子的問題隻在於缺乏溝通，如果他能理解您的tough love，也就是‘嚴酷之愛’（ps），一定會改變對你的看法和態度。”
“喔，tough love是什麽意思？”達克賽德問道。
“斯科特王子從小在奴隸營長大，經曆了很多痛苦和磨難，但那都是您對他的磨煉。”
說完這一句，寵妃蘇珊稍微停頓片刻，仔細關注黑暗君主的微表情......他雖然沒啥表情變化，但也沒生氣，似乎還若有所思。
寵妃蘇珊放下心來，繼續道：“身為天啟星新神，苦難才是我們的老朋友。
隻有創世星的虛偽之神，才從小在蜜罐子裏長大。
既然斯科特王子成了您的養子，自然要改變過去墮落的生活方式。
您對他的嚴苛，隻是為了讓他更好地適應天啟星的環境。
我知道天父對奧利安很好，但天父對奧利安的愛遠不如您對斯科特王子的關懷，您的情感更真誠，也更真切。”
“為什麽這麽說？”達克賽德又問道。
寵妃蘇珊臉上浮現些許遲疑之色。
達克賽德道：“你沒必要有所顧慮，暢所欲言吧。”
“陛下，謝謝。”
蘇珊在他臉上看到罕見的溫柔，心情十分激動，也非常感動。
“您對斯科特王子的愛雖然很稀少，但這份愛絕對真誠，不含任何雜質。
虛偽的天父看似非常愛奧利安，其實他的心很冷酷。
他若真的疼愛奧利安，就絕不會讓他拿著生命方程式來......來殺您。
每個新神都明白一個道理，弑親者必遭天譴——啊，陛下，您和奧利安不同！”
蘇珊快速解釋道：“奧利安先殺了您，已經打破‘新神不得弑殺親人’的禁忌，您對奧利安出手，乃至殺死天父，都不再屬於弑親的範疇。
你在複仇。
複仇的權力神聖不可侵犯。
在奧利安對您動手的時候，新神弑親的禁忌就遠離您而去。”
達克賽德輕輕點頭，“沒錯，我既沒違背與尹莎雅簽訂的和平契約，也沒犯下弑親罪。
尹莎雅先謀害我，讓天啟星與創世星的和平協議成為廢紙；奧利安殺了我，真正的擊殺，打破了我不能弑親的禁製。
我要主導第五世界的重啟，身上不能沾染任何來自‘起源’的詛咒。
但這一切都是我的計劃，是我有意為之。”
“陛下......”蘇珊有些惶恐。
“沒關係，這些事埋在我心裏有段時間了，從沒對人說過，現在說出來後感覺舒服了許多。”達克賽德溫柔地撫摸她的腦袋，她順從地依偎在他懷裏。
他摟著她，就像凡人情侶之間說心裏話。
“尹莎雅同樣明白弑親的詛咒有多恐怖，所以他才慫恿奧利安融合生命方程式。
他知道，奧利安有很大幾率殺掉我。
因為新神族很早之前就出現一條預言‘我的兒子奧利安將終結我的生命與統治’。
這條預言來自我的父親由迦可汗，是他在起源牆上看到的啟示。
唔，與那些假啟示不同，他看到的是真正的......好吧，他看到的啟示也如同鏡花水月。
總之，很多對預言有所了解的新神，都堅信它終有一日會成為現實。
同時，尹莎雅也知道，隻要奧利安殺了我，奧利安必死無疑，死於天罰，死於人禍。
到時候他不費工夫，坐收兩條方程式，身邊再無一個競爭對手。”
達克賽德歎口氣，繼續道：“手持兩條方程式的奧利安，在硬實力上已經超越兩手空空的我。
我能殺他，很大程度上依靠了命運的力量。
正常狀態下，別說方程式的持有者，即便最普通的神王，也會對來自未來的神性毒素子彈產生警覺。
就像狙擊手很難爆掉武道大師的腦袋。
瞄準鏡頭剛把人頭套進去，對方危機靈覺產生感應，眉心突突亂跳。
方程式是生命之‘源’，持有方程式的人對生死感知更敏銳。
可區區一枚神性毒素子彈，就打死了掌握兩條方程式的奧利安。
這便是弑親的詛咒，他當時的靈覺必然渾渾噩噩，一片模湖。
唉，來自‘起源’的詛咒奧利安扛不住，尹莎雅和我也扛不住。
與其說尹莎雅把奧利安當成了替死鬼，不如說我算到他的這種心態，將計就計誘導奧利安走上死路。”
寵妃蘇珊很激動、也很感動。
黑暗君王向來沉默寡言，從來沒對人說過這麽長的話，更何況這還是吐露心扉之語。
——天啟在上，她真的走進了最殘忍、最冷酷、最強大的黑暗君主的內心！
服侍前代寵妃天蝕簡的時候，她曾“有幸”接觸到地球上特有的《嘿道霸總強愛我》的類型小說。
那些柔弱平凡卻性格堅韌的女主，用自己的溫情與獨特個性，打動了嘿道霸總冰冷冷硬的內心，成為他不可或缺、無法棄舍的心尖尖。偏偏霸總還不能認識到這點，對女主各種折磨、各種虐戀情仇......
現在她比所有霸總文的女主都強，直接跳過虐的部分，成功觸碰到多元宇宙最強霸總的心。
這一刻，蘇珊甚至生出一股征服了黑暗君主的強烈塊感。
“不，陛下您和虛偽的尹莎雅不一樣，您是黑暗神王，是黑暗與邪惡本源的化身，玩弄詭計是您的真性情，您表裏如一，任何人都無法指責您的行為。
更何況您隻是將計就計、順勢而為，並沒主動逼迫奧利安來殺您。
相反，尹莎雅號稱‘正義與光明’的化身，卻出賣自己的養子，算計自己的兄弟，間接違反當初與天啟星簽訂的和平協議。
他就是個可恥的偽君子。”
達克賽德又點了點頭，“這點我倒是認可，尹莎雅滿嘴都是正義與仁慈，其實就是個本質和我一樣、卻更加虛偽的小人。
不過，要說對待養子的態度，他的確做的比我更好。
若滿分為十分，他給了奧利安9分關懷和8分的父愛。
我以為我對斯科特毫不在乎，愛妃你的話讓我認清了自己。
我其實對他還是有那麽一丁點在意，大概0.1分左右。
我和尹莎雅都一樣，會為了第五世界的霸權犧牲一切，但我們又有很大不同。
隻要有萬分之一的需求，我都會毫不猶豫算計斯科特，送他去死。
即便麵對十分的必要，尹莎雅在犧牲奧利安時也會遲疑、會內疚、會暗自悲傷。
可以說，除了屁鼓下的神王寶座，他願意把一切美好都交給奧利安。
我的智慧和能力遠超尹莎雅，尹莎雅必須出賣奧利安才能爭取萬分之一的成功希望；哪怕斯科特甘願為我赴死，犧牲他對我的霸業也沒有萬分之一的利好。
這決定了我們對各自養子的態度有所區別。
不是我對斯科特的愛更真。
隻因犧牲斯科特對我沒用，斯科特現在的行為也威脅不到我。
別說他什麽都沒聽到，即便他聽到我們之前與現在的全部對話，然後將它匯報給魔女哈莉，也對我造不成任何影響。
因為包括魔女哈莉在內，所有人都不知道我真正的目的。
第五世界重啟的霸權？
也就尹莎雅那個目光短淺的蠢貨才在乎那玩意兒。”
蘇珊有些震撼，也產生了把持不住的惶恐。
黑暗君主對自己的認知竟如此清晰，這讓她萬萬沒想到。
黑暗君主不是迷茫的人，不需要“溫柔卻獨特的女主”來引導，他和嘿道霸總不一樣，她反而有些迷惘了。
見她愣在那，許久沒說話，達克賽德輕聲唿喚道：“愛妃？”
“陛下，抱歉，沒想到您會如此和顏悅色地傾吐心聲，我......賤妾受寵若驚。”寵妃蘇珊這會兒沒有了得意，隻有不知所措與澹澹的驚惶。
她隻是看過幾部地球人寫的小說，並非真正腦殘的“溫柔平凡卻獨特的女主”。
之前那些看似出格的話，都是她在旁觀狄薩德與黑暗君主的交談後，做出的討好達克賽德的試探。
——既然罪人狄薩德都能詢問、討論與方程式相關的核心機密，她還是寵妃，與黑暗君主說說感情上的事，沒多大關係吧？
可現在與達克賽德深入交流後，她有些後悔了。
寵妃蘇珊還在七思八想，達克賽德已經轉過身，微笑著扶住她的圓潤纖薄的肩頭，“確實，今天我說了很多不該說的話，若讓其他人知道了，他們一定極為震驚，然後在電視上、網絡上掀起經久不衰的討論熱潮。
說不得某位宇宙名記還會再弄8期‘天啟寵妃傳’出來。”
“刺啦——”兩束紅光從他猩紅的眸子中射出，寵妃蘇珊連表情變化都來不及做，就在歐米加射線中燃燒成灰盡。
“可我不喜歡寵妃傳，不喜歡成為螻蟻談論的焦點。”
達克賽德看都沒看地上的焦湖灰盡，再次轉過身，背負雙手，俯瞰下方的類魔。
“狄薩德。”他輕聲唿喚道。
狄薩德連一秒鍾都沒耽擱，立即應道：“老奴在這兒呢，抱歉，老奴年紀大了，完全聽不見，陛下您說什麽？”
他叫聲很大，一邊大叫還一邊小跑到陽台門口。
沒掀開珠簾進入陽台。
“我的下一任寵妃要麽是天生的啞巴，要麽你幫她做個聲帶切除術。”達克賽德澹澹道。
“明白了，陛下，老奴這就去辦。”
......
狄薩德沒半點耽擱，立馬來到“慈祥奶奶孤兒院”。
雖然黑暗君王的話是對他說的，但選拔妃子的工作一直是慈祥奶奶在做。
“狄薩德，你怎麽來了？”
見到“大內總管”親臨，還麵色冷峻，慈祥奶奶立馬緊張起來。
狄薩德環顧周圍一群，現場還有十多個長相俊美的少年少女。
他在其中一個俊俏的黑人小夥身上、臉上多停留了0.01秒，才道：“我們找個沒人的地方說話。”
奶奶也沒問為什麽，立馬將他帶到自己的私密會客室。
“禍事啦，蘇珊死啦！不僅身體燒成灰，連靈魂都被陛下的歐米加射線流放到某個未知的痛苦維度。”狄薩德直接道。
“天啟在上，蘇珊......”慈祥奶奶老臉發白，眼神驚慌，嘴皮子哆嗦，“剛才不還好好的嗎？”
狄薩德搖了搖頭，沒說話。
慈祥奶奶咽了口唾沫，陪著笑道：“狄薩德大人，能否說明一下緣由？”
狄薩德道：“陛下的隱私，我豈敢多言？”
慈祥奶奶眼底閃過肉痛之色，“剛才的校場上，那位黑皮膚的地球孩子，閣下可有留意？”
她其實注意到狄薩德看他的眼神。
“嗯，他有一副健壯強大的體魄，未來或許能有一番大成就。”狄薩德眸光一閃，臉上露出一絲笑意。
奶奶坦言道：“我也是女人，也有需求，他本來是我留著自用的。”
先說出黑小夥對自己的重要意義，以提升他的價值，奶奶才繼續道：“不過我發現跟在您身邊，他會有更好的前途。閣下離開時，不妨將他帶走吧。”
狄薩德遲疑片刻，道：“綠色皮膚的三胞胎也不錯，四個一起。”
奶奶瞪眼道：“狄薩德，我隻是打探蘇珊的死因，至於這麽獅子大開口？”
“你可以拒絕。”狄薩德聳聳肩，無所謂地說。
奶奶遲疑片刻，道：“換成其他人行不？好這口的不止你一個，他們三個已經被其他人預定了。”
凡人尚且充滿欲望，代表邪惡與墮落的黑暗新神，自然不可能單純到隻會殺人放火。
他們的欲望更強烈、更複雜，也更極端。
若非如此，慈祥奶奶也不至於滿世界搜羅“天賦異稟”的孤兒。
每年那麽多孤兒，都哪去了？
“這是你的事，我不關心。”狄薩德道。
奶奶猶豫了幾秒鍾，無奈道：“成吧，就他們四個，你說。”
“蘇珊膽大妄為，竟擅自揣測陛下的情感問題......”
狄薩德也不敢細談，隻大略說了一下兩人的談話範圍。
奶奶喃喃道：“蘇珊最懂察言觀色、揣摩心意，怎麽會犯這麽大的錯？”
狄薩德道：“沒錯，蘇珊非常擅長從細微處推斷別人的心思，陛下必然也有所觸動，否則不會和她說那麽多。”
“蘇珊愚蠢啊！”奶奶拍著大腿感慨，“在公事上，陛下非常開明，什麽都可以談，什麽都可以打聽，唯獨他的私事，是絕對的禁忌，她怎麽就不明白？
而且，上一代寵妃簡羅琳剛在媒體上曝光陛下的私生活，蘇珊還想更進一步......唉，陛下的意思我明白了，下一代寵妃不再是玲瓏心思的解語花。
我會選拔一位大智若愚、沉默寡言的大家閨秀，兩天內就送過去。”
“你還是選個啞巴，或者將她聲帶割了吧，這是陛下的原話。”狄薩德道。
“凡人沒了聲帶不能說話，可咱們是新神，用嘴巴說話的時候反而更少。女人要是不會說話，床笫之間會少很多樂趣。”奶奶道。
他們可以用精神交流、意念傳音，也可以控製母盒說出任何一種語言。
嘴巴在交流中並不占主導地位。
“陛下說啥你做啥，聽他的話至少不會犯錯。”狄薩德道。
“我明白了。”
......
選拔啞巴妃子這事兒，在天啟星並沒掀起太大的水花，除非寵妃蘇珊和達克賽德的私密談話完全泄露出去。
天啟星上真正的大事件，是第二天對天境的征伐。
“哈莉，出大事啦，達克賽德要入侵天境！”戴安娜激動叫道。
幫貝卡加冕為法理上的二代神王後，哈莉就再次鑽入超光速空間，如今都過去三四天了。
突然接到正義聯盟的這條信息，她著實被驚得不輕。
“為什麽？”用了一分鍾，哈莉就從宇宙邊界傳送迴地球。
“不知道。”
“達克賽德連原因都沒說？”哈莉疑惑道。
斯科特道：“高層的黑暗精英肯定曉得原因，但中低層的黑暗新神隻是突然接到命令，並沒被告知理由。
達克賽德也不需要、不習慣向類魔說明入侵世界的緣故。”
斯科特並沒迴歸地球，他這會兒在用母盒和地球視頻通訊。
戴安娜麵露焦急之色，催促道：“哈莉，別問太多，咱們還是趕緊行動吧。”
哈莉有些奇怪，“你激動啥，天境又不是你家？而且，入侵還沒開始，你著急什麽？連話都不問清楚，怎麽行動？”
“入侵已經開始了，此時天啟星已經開啟兩萬個傳送通道，數十億類魔、數百萬黑暗新神、上千位黑暗精英，在達克賽德親自率領下，正源源不絕傳送到天境周圍，天境已經被團團包圍。”斯科特快速說道。
“what，天境都被包圍了？”哈莉叫了起來，“斯科特，你在搞什麽？這麽大的事，為什麽不提前和我們說？”
“我不知道呀！“斯科特也很無奈，“自從達克賽德迴來，類魔大軍就不停往黑暗王城聚集。
黑暗新神都說這是達克賽德在重新掌控天啟星的權力。
天啟星也從沒戰爭的消息傳出。
結果今天達克賽德突然出現在大廣場上空，大聲宣布了攻打天境的消息。
下一秒‘boomboomboom’，兩萬個音爆通道如同兩萬根貫穿天地的柱子，瞬間在天啟星大地上升起。”
百特曼沉吟道：“這其實不奇怪，天境可是八大神域之一，真要慢慢折騰，天境舊神早已收到消息，閃電戰變成拉鋸戰。
以達克賽德的聰明智慧，不可能考慮不到這點。
相反，我們......”
他特意看了哈莉一眼，“沒提前預料到這一戰，是我們在戰略上的重大失誤。”
哈莉明白，他其實在說她考慮不周、誤判形式。
她有些不忿。
可同時她又明白，無論她能給出多少種誤判的理由，都不能掩飾達克賽德已經開始入侵天境的事實。
大超也看了哈莉一眼，道：“算不上戰略誤判，我們到現在也想不通達克賽德為何入侵天境。天境那麽多神王，他沒必要將她們都得罪光。”
百特曼道：“達克賽德對天境出手肯定有充足的理由，他不會做無用功。
考慮到現在正是第五世界重啟的關鍵時刻，有沒有可能，天境就是‘第三方’，或者‘第四方勢力’？
天境神王也想在重啟中撈些好處，在我們不知道的領域威脅到達克賽德？”
“很有可能。”戴安娜點了點頭，快速道：“所以，我們應該行動起來，立即去支援天境的舊神。”
看到哈莉臉上的疑惑，她又解釋道：“我知道天境不是我家，奧林匹斯隻是天境眾多神係中的一個。
可達克賽德已經喊出了宣戰口號。
無關緊要的野神可以滾蛋，但奧林匹斯諸神，一個也別放過——這是臨出發前，他對黑暗新神大軍說的話。”
“唔，如此說來，你老爹就是幕後黑手？”哈莉皺眉道：“就憑老宙斯那點實力，能在第五世界重啟的大事件中做啥？”
戴安娜氣鼓鼓地瞪了她一眼，“我父神可是天境最強神王，是舊神神王之首。
你甚至沒見過他，沒和他交過手，哪來的底氣看不起他？
如果他實力不足，達克賽德何必勞師動眾，近乎傾巢而出？
他覆滅創世星的時候，可是單槍匹馬，一人橫掃了你效力多年的‘天父神係’。”
被喊來旁聽的“寡婦神王”貝卡不樂意了，“戴安娜，你吹噓自家的奧林匹斯，我不反對，可你不能用拉踩偉大創世星神族的方式來抬高你父親。”
“這是事實，達克賽德對創世星和奧林匹斯截然不同的態度，已經說明了一切。”戴安娜堅持道。
百特曼沉聲道：“既然達克賽德如此重視奧林匹斯神係，說明宙斯陛下真正的實力超越了哈莉的想象，她能真正威脅到達克賽德！
如果能和她聯手，效果未必比‘哈莉-天父’的組合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