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從穆茲星人的情況也能看出來,你的‘完美進化’並不完美。


    他們在相貌、基因、力量上有十分嚴重同質化,這和新神將士神性百花齊放完全不同。


    我能接受地球人得到你的賜福,進化成神,但不能是這種殘次品。”哈莉歎道。


    “我不想聽你胡言亂語。”奧利安擺手道。


    他心裏已經接受了哈莉的判斷:他沒能完美掌控兩種方程式。


    但他不在乎地球人是否成為殘次品。


    哈莉鄭重道:“你知道我為何一眼看穿你的底細?”


    她神色虔誠,在胸口劃了個十字,喃喃道:“地球,乃我上帝哥之尹甸園!”


    她抬起頭,雙眼閃爍澹澹聖輝。


    奧利安感覺那雙眸子能看穿他的內心。


    “這是上帝真童?”他驚疑道。


    ——上帝真童?名字不錯。


    哈莉沒迴答這個問題,人們往往對自己發現的“真相”堅信不疑。


    “我還有一種更直觀的方式證明你的方程式還沒完美掌控。


    你用盡手段攻擊我、扭曲我的生命形態,我不還手。


    如果我擋不住,你隨意對地球出手,我不再勸你。


    如果我擋住了,請你先迴去好好修煉,待你神功大成之日,地球眾生將跪俯於地,迎接你的降臨。”


    與此同時,她用上帝力場包裹精神力傳音奧利安,道:“有沒有完美掌控方程式,你比我清楚。


    有些事你明白,我明白,上帝更明白。


    有些事不用說得太明白,以你的智慧,肯定能懂我的意思。”


    奧利安很想問,我明白什麽?


    可他若問了,豈不是說明他沒智慧?


    而且,他也不一定不明白,大概......上帝,尹甸園,地球......


    奧利安三分猜疑七分茫然,心中不由有些惱火,麵上卻依舊是一切盡在掌握中的冷漠。


    “哈莉,你真讓我出手?”


    他這會兒還真生出一股一拳打碎她腦瓜的衝動。


    “我們去外太空。”哈莉沒廢話,直接往星空飛去。


    “哈莉,你在搞什麽?”戴安娜跟在她身邊,擔憂問道。


    “我得到啟示,別擔心,即便不信我也一定要相信上帝。”哈莉神色虔誠,臉上還泛起澹澹聖輝。


    戴安娜驚疑道:“天之聲找你了?”


    哈莉麵帶微笑,沒任何言辭,也沒額外的表情。


    奧利安瞥了她一眼,七分茫然散去四分,現在他已經有七分把握:上帝那狗東西出手了。


    “奧利安,來吧!”


    在距離行星百萬公裏的星空,哈莉掏出一本又厚又大的《奎氏新聖經》,隨便從中間打開,對著文字“大聲”誦讀。


    真空環境下無法傳遞音波,她在用精神力誦讀經文。


    如果有法師能肉眼見到精神力波動,就能看到以哈莉為中心,一圈圈球形波紋向各個方向均勻擴散。


    奧利安聽了有些心煩意亂。


    “嗬哈~~~”他大喝一聲,把心裏的煩躁全部化為猩紅閃電,無盡雷電雨在哈莉身周形成一片方圓百米的雷池。


    哈莉身上立即撐開一層散發神聖光輝的金色防禦罩。


    本該完全免疫“魔法傷害”的防禦罩,竟如同靠近火焰的塑料膜,肉眼可見地幹癟,燒出窟窿,甚至要被引燃。


    猩紅閃電並非真的閃電,而是閃電形態的反生命方程式。


    雖然麵色不變,依舊捧著聖經誦讀,可哈莉每個細胞都像要被攪碎成肉泥,痛得她想要嚎叫。


    “咕冬咕冬......”識海深處,經驗罐子瘋狂冒泡。


    奧利安得到兩大方程式,還加冕為神王,這會兒已經從“精英怪”變成終極大boss,經驗總量增加了千倍。


    或許能在今天突破119級?


    想到這兒,哈莉忽然不那麽痛了——“刺啦——轟隆隆!”


    她剛這麽苦中作樂,忽然又一片白色雷海落在身上,疼痛猛地增加了十倍。


    是生命方程式!


    “額啊~~~”她忍不住悶哼一聲,誦讀聖經的聲音都停了下來。


    如果反生命方程式要把她的細胞揉碎,那生命方程式就是配合著把碎掉的細胞組織重構成另一種形態。


    可以看到她的防禦金膜已經破破爛爛,千瘡百孔。


    她露在外麵的皮膚,鼓起一個個瘤子,皮膚下的肌肉扭曲成詭異的形態。


    “shit,方程式怎麽這麽強?奧利安才剛得到它們沒多久啊!”哈莉心中既震驚又焦急。


    她之前故意吸收奧利安釋放的“進化之光”,用來評估自身防禦專長對方程式的抗性。


    那時防禦效果很不錯。


    可這會兒她發現剛才奧利安那時壓根沒用出全力。


    “哈哈哈,上帝下凡,不過如此!”不遠處,奧利安得意大笑。


    “哈莉~~~”更遠處,戴安娜三人擔憂叫喊。


    哈莉沒時間理睬他們,隻集中精神感應身體的變化。


    一道道細小的白色電弧、血色電弧在體內亂竄,猶如鋒利的小刀,無所不至,不可抵擋.......也不是不能阻擋,她發現肉身的物理防禦也能降低方程式的效果。


    隻不過方程式的力量太強,太詭異,隻能有效防禦,無法完全免傷。


    “進化至寶若是能吸收法則該多好。”


    看著身體中的變化,哈莉心中生出一股不甘,她早年曾得到過情感要素。


    情感要素是方程式的一個“字符”,也是法則的具現,而非能量。


    若進化至寶不那麽挑食,不要隻吸收精純的能量,她當時就開啟方程式防禦專長了。


    若有方程式防禦專長,她今天絕不會這麽狼狽。


    “挑食......咦!”


    想到挑食,哈莉緊接著又想到自己身上最不挑食的一樣東西:她的胃袋!


    進化至寶雖然很好用,很強大,但它有個很大的缺陷:隻能吸收精純的能量。


    不僅隻吸收能量,能量還必須純粹不含雜質。


    哈莉得到的“魔力”往往駁雜不堪,需要在胃袋裏過一遍,消化之後,提取純粹的能量供進化至寶吸收。


    與進化至寶挑食不同,她的胃袋幾乎什麽都能消化。


    把神器塞進去,也能消化成魔力與金屬殘渣,而神器往往帶有法則之力。


    方程式是“源”,源即是最高等的法則,能不能消化?


    哈莉念頭一動,開始把體內的“白色電弧”(生命方程式效應)和“猩紅電弧”(反生命方程式效應)往胃袋裏引導。


    “劈裏啪啦~~~~”


    胃袋維度迅速凝聚了一團涇渭分明的紅色雷池與白色雷池。


    胃酸之霧潑上去,“刺啦啦~~~”


    宛若把一杯水潑在燒紅的鋼板上。


    胃酸完全不能消化“方程式雷池”。


    但不遠處奧利安麵色微變,似乎有一部分方程式的力量離他而去?


    是幻覺,還是魔女哈莉使用什麽詭異手段,掐斷了他與那部分方程式的感應?


    另一邊,哈莉卻是悄然鬆了一口氣,胃袋又在關鍵時刻發揮了奇效。


    “上帝保佑我!”她興奮得大叫一聲。


    目前她隻八級食物防禦專長,無法消化多元宇宙級的能量和物質。


    而方程式八成超越了多元宇宙,更加不可能被胃酸之霧消化。


    胃酸之霧落在方程式上,猶如小杯水潑在燒紅的鋼板上,鋼板最多降溫,不會消融。


    但奧利安以靈魂融合方程式,用精神力控製方程式。


    可以把生命與反生命方程式當成無限長的數學公式。


    方程式裏麵有無數字母、數字與符號。


    兩條方程式如同兩條數字、符號和字母構成的長鞭,奧利安的精神力將長鞭整條包裹。


    這會兒他揮舞長鞭,抽打哈莉——方程式當然有更高級的使用方式,奈何奧利安剛得到它們才幾天時間,隻能用最粗獷的手段,使用方程式的基礎能力。


    哈莉拉住纏繞在身上的長鞭,塞進胃袋。


    胃酸之霧無法消化方程式,卻把方程式上奧利安的精神印記給消除了,那截“長鞭”便留在哈莉胃袋裏。


    剛開始哈莉並沒發現留在胃袋裏的“雷池”即是方程式本身。


    她以為它們隻是法則之力的外顯,也即是“進化之光”,還想著既然無法消化,等會兒事情結束,找個地方將它們吐出來,卡在胃裏實在難受。


    可無論卡在胃裏多難受,它們至少不再強行扭曲她的生命結構與存在方式。


    哈莉非常開心,甚至撤銷防禦金膜,任由紅、白雷池將自己淹沒。


    先讓它們攻擊自己的皮肉,受到創傷,繳獲神王奧利安的經驗;接著再把鑽入皮肉的電弧導入胃袋維度,用胃酸之霧潑一遍,它們便老實下來,不再強迫她“進化”。


    如此,片刻功夫哈莉胃袋裏積攢了龐大的兩坨雷池。


    她開始感覺不對勁。


    “咦,這種氣息......似乎不像法則外顯之力,怎麽有點像法則本身?”


    魔力、法則、法則之力,三者聯係緊密,卻並不相同。


    魔力是驅動法則的力量。


    施展魔法的過程,即是用魔力撬動法則,讓法則之力在物質界顯化。


    魔力猶如汽油,魔咒則是發動機,汽油驅動發動機運轉,是在撬動物理規則。


    最終發動機帶著汽車奔跑,則是力學與熱力學規則的顯化。


    比如,魔法學徒要讓落在地上的蘋果飄浮起來,需要用魔力驅動魔咒,改變蘋果的重力。


    而掌控重力法則的神靈,不需要任何魔力,她可以控製蘋果周圍的重力法則,直接省去施法環節。


    蘋果浮起來這一現象,即是法則之力的外顯。


    哈莉以為自己得到一坨“現象”,結果卻從上麵感受到“法則”的氣息。


    “難道這是奧利安的方程式?”


    她還是有些不敢相信。


    “他把方程式當成武器,而非駕馭方程式、操控‘源’的力量?這太粗暴,太low逼了吧?他怎麽說也是擊敗達克賽德的天啟星神王,不至於......”


    “魔女哈莉,你做了什麽?”


    哈莉還在心裏找各種理由,解釋奧利安不會這麽low,也不會這麽蠢,她胃袋裏的兩坨雷池不是“源”本身,隻是帶有“源”的氣息。


    可她對麵的奧利安忍不住了。


    他怒吼一聲,直接向她撲過去。


    看他表情扭曲,如瘋如魔的模樣,哈莉再也不用找理由解釋雷池為何有“源”的氣息了。


    因為它們就是“源”。


    不然奧利安不會像老婆被偷了般氣急敗壞。


    “奧利安,還不快快醒悟!”哈莉開啟防禦金膜,擋住奧利安的撲擊,聲音威嚴肅穆,“連我的‘上帝下凡’你都破不了,地球可是上帝的尹甸園......你是聰明人,肯定明白我的意思。


    聽我的,迴去好好修煉,等徹底掌控兩大方程式的力量再來地球。”


    “我現在就明白一件事,打死你,啊啊啊,我打死你,上帝來了都沒用!”奧利安扭曲著臉,雙拳揮舞出一片殘影。


    他此時的力量分為兩種,一種是新神的神力,一種是方程式加持的力量。


    哈莉曾吸收奧丁九成本源(剩下一成留給洛基),把神力防禦專長升到8級,對新神的神力也有很強的防禦效果。


    電弧化的生命與反生命方程式穿過防禦金膜,落在哈莉身上,被她吸收。


    奧利安攻擊防禦金膜上的力量,隻有物理攻擊能發揮功效。


    即便如此,他的神軀也在生命方程式的作用下進化到極限,擁有實打實的神王之力,隻兩下,就把防禦金膜擊碎,砂鍋大的拳頭落在哈莉手臂上。


    嗯,她沒反擊,隻伸手格擋,被捶得連連後退,看著非常狼狽。


    “奧利安,住手!”邊上的戴安娜看不下去了。


    她扔出真言套索,勒住奧利安的脖頸,嘴上叫道:“哈莉一直在讓著你,沒看出來嗎?


    地球是尹甸園,上帝已投來目光,並將力量加持在哈莉身上。


    所以哈莉能看出你的虛實,能無視你的方程式攻擊。


    她之所以要與你打賭,就是勸你迴去,免得被上帝降下的雷霆之怒打死。”


    哈莉想給戴安娜的閱讀理解打滿分。


    她想說的、不想說的,都被她說了出來,這會兒奧利安再蠢也該明白了。


    “滾!”奧利安卻不聽勸,迴頭就是一招“閃電拳”:兩米粗的猩紅反生命方程式電弧,把戴安娜淹沒。


    “啊啊啊~~~~”戴安娜淒厲慘叫,身體肉眼可見地變成岩石。


    黛娜見狀,立即大喝一聲“哈莉路亞”,擋在戴安娜身前。


    “啊啊啊~~~”雖然也在慘叫,但她的體表的“哈莉金身”的確對方程式形成有效防護。


    “哈莉路亞!”


    戴安娜趁機啟動體內的“哈莉神力”,也進入哈莉路亞狀態。


    岩石化的身體逐漸恢複。


    “奧利安,你瘋了嗎?對我們使用這種殺招?”


    鋼骨紅著眼睛打開手臂上能量炮,對著奧利安的腦袋,“biubiubiu~~~”


    雖然沒太大傷害,但也射得奧利安身形不穩。


    他無法繼續拳擊哈莉,還被哈莉趁機捶了幾拳。


    “啊啊啊~~~”黛娜調整姿勢,對奧利安使出鳳凰鳴。


    戴安娜再次拉緊捆在奧利安脖子上的真言套索。


    奧利安怒了。


    “你們找死!


    “booooom!”


    他如同一枚原地爆炸的核彈,爆發出恐怖的紅白電弧,把方圓幾公裏全部籠罩在內。


    方程式電弧爆發得很激烈,散去也快。


    哈莉在慘叫,戴安娜和黛娜也在痛嚎,鋼骨也躺在那呻吟,但一個人都沒死。


    “這不可能!”爆發大招的奧利安有些氣虛。


    他剛才真的動了殺心,也用出最強招式,為什麽連鋼骨都殺不死?


    是上帝的庇護?


    他連上帝悄然庇護的人都打不死,萬一上帝......


    “魔女哈莉,你等著,等我完全掌控方程式的力量,我會迴來的,我發誓,我絕不會放過你和地球,等著......”


    留下這句話,奧利安滿臉怨毒地踏入音爆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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