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因為色光之戰是至黑之夜的前奏,所以你們都不敢和賽尼斯托開戰?”


    哈爾理解了甘瑟話中的意思,但不能接受他們對待預言的態度,“現在戰爭的選擇權不在我們手上。


    不是我們找賽尼斯托的麻煩,是他已經把危機帶到我們麵前。


    退一萬步說,即便我們束手就擒,任由黃燈軍團毀掉歐阿,色光之戰依舊開啟,我們卻死光了,不用等到至黑之夜。”


    一個單馬尾的小藍人道:“我們還不至於你說的這麽愚蠢。


    正如你所說,綠燈軍團與賽尼斯托軍團這一仗的主動權在賽尼斯托手裏,他要打,我們就避免不了。


    所以,我們壓根沒考慮是否與賽尼斯托開戰的問題。


    你們從未放棄對黃燈軍團的調查,我們也沒阻止你們的行動。


    戰爭若難以避免,迎戰便是。


    但這一戰之後呢?


    色光之戰的高峰是什麽?為什麽而戰?


    戰爭如何讓至黑之夜到來?


    有太多問題等待我們尋找答桉。


    而此時首先要確定的是,至黑之夜的預言是否是真的。”


    哈爾歎道:“很感謝你們的坦誠,告訴我至黑之夜的秘密。


    但說句實話,我壓根沒心思關注它。


    至黑之夜太遙遠,而我們正麵臨存亡之戰。


    這一道坎過不去,就沒有未來了。”


    甘瑟嚴肅批評道:“你的這種想法很現實,但放在綠燈軍團長身上,是極為錯誤且短視的。


    色光之戰和至黑之夜間的關係,絕不僅僅是前與後的順序。


    它們之間應該有因果。


    色光之戰如果無法避免,那麽它的烈度和結局,與至黑之夜的強度有什麽影響?


    如果我們能弄清楚其中的奧秘,未來可以拯救無數人。


    至於你說的‘存亡之戰’......你我都明白,無論小超人還是反監視者,第一目標都不是歐阿。”


    ——這是準備讓地球和哈莉去填坑?


    哈爾一驚,接著又想到:或許,小藍人還想著哈莉直接搞定賽尼斯托軍團,然後就不用爆發綠黃燈的“色光之戰”了?


    如果是哈莉的話......說不準能一個人帶領幾個s級英雄,以極低的成本解決這次危機。


    這是極有可能的,因為她已經設計了一套陰死反監視者的“毒計”,一旦計成,反監速死,小超人和賽尼斯托反目,她帶領一群英雄趁亂殺入,必能輕鬆成功。


    那樣“色光之戰”不爆發,綠燈軍團不用死人,不知真假的至黑之夜也不再是隱憂。


    但這對哈莉、對地球不公平......


    “小超人越獄是我們失職,賽尼斯托更是綠燈軍團不可推卸的責任。”他心情複雜地說道。


    夾在地球英雄、綠燈軍團長兩個身份之間,他思想很矛盾,一會兒想讓綠燈軍團承擔“應有的責任”,一會兒又想到哈莉這麽強大,或許該“能者多勞”、以大局為重,苦一苦地球和好友?


    剛這麽想,他又滿心羞愧,隻恨不能生出一副好肩膀,能把所有責任全部擔了。


    “那你有什麽計劃?”甘瑟問道。


    哈爾想了想,道:“首先,解除燈戒‘致命武器’的限製。”


    和正義聯盟一樣,綠燈俠也不能殺人。


    為了保證任務中的燈俠無法殺人,軍團不僅在思想教育上要求新兵嚴以利己、遵守底線,還通過中央能量電池,在每個戒指中設定了一組防範殺人的程序。


    燈俠輸出全靠燈戒,沒有了燈戒,他們多數都是普通人。


    故而,隻要在綠燈攻擊即將達到致死量時,戒指會自動停止能量輸出,並向燈俠發出停止使用致命武器的警告。


    這樣就能避免九成九的死傷。


    假若燈俠不聽警告,戒指會掐斷綠燈能量,讓他變迴普通人。


    “你曾稱讚這條製度是綠燈俠的‘底線’,不可逾越。”甘瑟道。


    “高科牢一戰,我們150個兄弟全部戰死,卻沒留下對方一人......”哈爾表情苦澀地搖了搖頭,“我不希望這樣的事情再次發生。”


    黃燈軍團出現之前,除了哈莉這等億年難遇的變態,物質宇宙絕大部分勢力在綠燈軍團麵前都是被碾壓的份。


    綠燈軍團就像是強壯的大人,宇宙罪犯則是小孩。


    綠燈俠有能力在控製致命武力使用時,依舊保證自己的安全,以及宇宙警察任務的完成率。


    但現在形式變了。


    黃燈軍團與綠燈實力相近,一方“懦弱”,隻能助長另一方的囂張氣焰,讓敵人戰鬥起來更加肆無忌憚。


    “如果你認為有必要,那就解除限製吧。”


    甘瑟沒有反對,但他心中莫名生出一種不安。


    他的危機靈覺隱約被觸動,似乎這一改變會帶來難以想象的危害?


    甘瑟凝眉仔細想了想,一無所獲。


    他隻能認真補充一句,“哈爾,不要忘記限製致命武器的初衷。”


    “我明白,致命武器隻針對黃燈軍團。”哈爾道。


    “另外,從今天開始,全體綠燈俠不得單獨外出......”


    之後哈爾又提出幾條建議,守護者沒有故意為難他。


    隻要覺得合理都立即通過,不合理也提出自己的修改意見。


    做完這一切,哈爾便準備離開。


    甘瑟叫住他,嚴肅警告道:“至黑之夜的預言,不要透露給任何人,尤其不能讓軍團成員知道。”


    “讓大家早做防備不好嗎?”哈爾疑惑道。


    “綠燈俠最優秀的品質是什麽?”甘瑟反問道。


    “克服恐懼的意誌力。”


    標準答桉脫口而出。


    甘瑟神色複雜道:“恐懼會削弱意誌力,會讓燈俠和綠燈能量的結合變得鬆動。


    恐懼是綠燈俠最大的敵人,哪怕史上最偉大燈俠也不例外。


    而至黑之夜就是所有綠燈俠最大的夢魔......甚至包括我們守護者。


    交給你綠燈傳承的阿賓·蘇,就是在對至黑之夜的恐懼中崩潰的典型例子。”


    哈爾大驚,“你的意思是,阿賓蘇之死不是意外?”


    “是意外,也是必然。在你之前,史上最偉大綠燈俠是賽尼斯托,但他擁有這個稱唿隻短短兩年,在他之前一直是阿賓蘇。


    你了解賽尼斯托的實力,能力壓賽尼斯托的阿賓·蘇,又該何等強大、偉大?


    可他死在一場小事故,死得微不足道,甚至屈辱。”


    “他到底怎麽死的?和至黑之夜有什麽關係?”哈爾連聲問道。


    甘瑟歎道:“他意外知曉至黑之夜的預言,首先感到恐懼,接著是懷疑。


    他懷疑我們,懷疑綠燈軍團的意誌。


    他恐懼至黑之夜下的可怕未來。


    恐懼帶來的意誌瓦解,幾乎讓戒指將他拋棄......或者說,他潛意識也想拋棄戒指。


    如此,他的力量弱到甚至不如一個新兵。


    一個三流星際罪犯的隨手偷襲,就對他造成致命傷。”


    “你們在《歐阿之書》上掩蓋了這一事實。”哈爾神色複雜道。


    《歐阿之書》上的記載,阿賓蘇死得十分光榮,他是前一任史上最偉大綠燈俠,軍團還為他舉辦了隆重的葬禮。


    現在看來,最近幾十年軍團的“最偉大燈俠”,一個都沒得跑,全墮落了。


    “原因顯而易見,就是為了掩蓋至黑之夜。”甘瑟深深看了他一眼,“你和別的燈俠不一樣,你徹底戰勝了恐懼。”


    “我明白了,我隻告訴哈莉一個。由她權衡利弊,再決定誰是合適知曉這件事的人。”哈爾歎道。


    甘瑟和一眾小藍人的藍臉微微扭曲。


    ......


    奎茵莊園。


    離開歐阿後,哈爾果然第一時間找到哈莉,把至黑之夜的預言說了。


    哈莉和他不一樣,完全不覺得至黑之夜太遙遠,不值得現在就重點關注。


    她很關心色光之戰。


    因為那代表七燈軍團要湊齊了。


    她現在隻綠燈、黃燈防禦專長拉到九級,另外五色燈都沒開啟呢。


    “除了紮馬倫星球的紫燈軍團,另外四大軍團都現身了沒?”


    紮馬倫的小藍女人和她是老熟人。


    無限地球危機期間還率領全軍團成員投入她的麾下,給她做小弟,十分老實,十分好用。


    她自然也十分抹不開臉麵來對紫燈下手。


    哈爾不確定道:“或許顯露了痕跡,不然守護者不會這麽緊張。”


    “這麽重要的消息,你竟沒詢問他們?”哈莉有些不滿,催促道:“你發個信息問一聲,紅燈、青燈、橙燈、藍燈是否組建軍團,都在哪顆星球上建立總部。”


    她的急迫與激動引起哈爾的懷疑。


    “你在謀劃什麽?該不會想搶劫他們的燈爐能量吧?就像你偷竊綠燈與黃燈之力一樣。”


    ——她表現得有這麽明顯嗎?哈爾竟一下子猜到她的目的。


    哈莉有些尷尬,臉卻板了起來,“不是你說的嗎,至黑之夜關乎全宇宙生命的安危,這麽大的事,我能不關心?”


    哈爾將信將疑,道:“可至黑之夜再危險,也不可能超過無限地球危機。


    現在引發無限地球危機的主謀要卷土重來,明顯你應該更關注他。


    可你甚至都沒問一聲守護者對反監視者的態度。”


    有過時魔的經曆,又做了幾年軍團一把手,年紀也三十出頭,開始奔四,他現在很難被忽悠了。


    “嘿,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計劃,大超馬上就要完成‘超人振波儀’。在我眼裏,反監視者就是塚中枯骨。”哈莉擺手道。


    哈爾起身告辭道:“至黑之夜你已經知道了,你門路廣,或許能打聽到有用的消息。


    我現在去看看超人的儀器弄好沒。”


    “你要去大都會?我也順路。“


    哈莉給自己套上一層黃燈能量,變身黃燈俠,和他並肩飛行,


    “哈爾,我是認真的。至黑之夜的關鍵是‘色光之戰’,這是七大軍團內部的危機,八成到了為情感光譜能量付出代價的時候。


    而打破預言最好的方法,是找到綠燈、紫燈之外的其餘軍團,將他們廢掉,色光之戰自然沒法爆發。”


    哈爾側頭深深看了她一眼,心裏已經百分百確定,她果然盯上了其餘幾種色光能量。


    沉默半響,他道:“守護者的意思是,小超人和反監視者最痛恨你,肯定會把你當成主要目標。


    有你和地球英雄出麵解決賽尼斯托軍團,或許能避免黃燈與綠燈的開戰,也就打破了色光之戰的預言。”


    “小藍人想得真美!哈爾,別怪我沒提醒你,柿子都選軟的捏,現在的地球可不是軟柿子。”


    哈爾心裏歎口氣,轉移話題道:“我去正義大廳,你去哪?”


    “見盧瑟,都30天了,那家夥還沒複活。”


    ......


    片刻後,大都會近郊的“聖哈莉大教堂”。


    呃,聽名字就知道是最近幾年新建立的教堂。


    八成還屬於“天堂山教派”一係。


    哈莉來到它門口,抬頭看到這個名字,依舊能安之若素,神態自若。


    地球上那麽多“聖彼得大教堂”,而她的功績和力量明顯超過了“聖彼得”之流,憑什麽不能有“聖哈莉大教堂”?


    她心安理得。


    “你是怎麽迴事?”


    被莉娜引入大廳後麵的“停棺室”,哈莉隔著一層橡木棺材板和透明玻璃麵板,都能感應到“棺材休眠艙”內的盧瑟依舊“魂不守舍”。


    他的靈魂沒和肉體自然融合,就是亡靈狀態。


    亡靈會自發聚集陰影界的“陰氣”,在驅魔師眼裏十分顯眼。


    這些天他妹妹莉娜雖然直接表達出擔憂、焦急、催促的情緒,但每天傍晚五點半,都準時發送“盧瑟狀況報告”給“奎茵神醫”。


    siluke.


    她被她弄得煩了,才選擇在今天親自過來查看。


    “雖然休眠艙能長時間保證你肉體的活性,但你的肉體和靈魂是分離狀態,時間持續越久,你越發不能靈魂歸位。”


    莉娜替她哥哥說道:“我們完全按照你的要求,選擇一座供奉天堂戰神的教堂,邀請16位德高望重的老神父,四班倒時刻不停在教堂大廳的神像前誦念《聖經》,並向‘天堂戰神’祈禱——願戰神之力淨化他靈魂與肉身中的不潔。”


    哈莉輕輕點頭,“在前廳的戰神神像,以及這間屋裏的棺材附近,確實有極其稀薄的信仰力。”


    “極其稀薄?可我們祈禱了一個月。”莉娜難以接受地叫道。


    哈莉往門外瞥了一眼,神色不屑道:“你們哪裏請來的神父,花了多少錢?”


    “一天20萬美刀,都是附近城市裏有口皆碑的大主教。”


    “冬冬冬......”哈莉右手指節在棺材板上輕輕敲打,精神傳音道:“他們雖然垃圾,但盧瑟你更不合格。


    都一個月了,你靈魂上的地獄氣息還殘留九成以上。


    ‘三宮牌’治愈神水更是完全沒有純化。


    治愈因子沒起效,所以,你依舊魂屍分離。


    根本原因就是你壓根沒為‘天堂戰神’提供多少信仰力。”


    盧瑟複活的原理很簡單,就兩個要點:首先淨化地獄留在靈魂上的痕跡,用天堂戰神的信仰神力;其次,淨化來自ls路之池‘複活神水’,祛除治愈因子中的三宮力量印記,還是得靠十級上帝防禦專長的戰神哈莉之力。


    那些力量皆為信仰神力,信仰則來自盧瑟本人,哈莉僅為其加持神性。


    又因為信仰力來自本人,不僅更容易淨化他的靈魂,還能最大限度降低副作用——哈莉神力對他靈魂的浸染。


    “唉,我已經盡量把你當神靈信仰。我發誓,真的盡力了。”亡靈盧瑟道。


    他也明白複活的原理,奈何做不到就是做不到。


    就像傻子都明白考試滿分可以上清華,但傻子怎麽努力,都考不到滿分。


    “心裏那關很難過去。”他歎道。


    “為戰神提供的信仰,最終全用在你自己靈魂上,自己為自己服務,這有什麽想不開?”


    “能不能走捷徑?一個月都沒成功,隻怕我真沒做你信徒的天賦。”亡靈盧瑟問。


    哈莉眨了眨眼睛,便想到一種方法。


    “有捷徑,但很旁門左道。”


    盧瑟兄妹皆精神一震,急聲道:“要怎麽做?”


    “半僵屍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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