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小時之前,地獄第九層,憎恨之王內龍的王國。


    冒著濃煙的岩漿湖泊上方,兩根鎖鏈從上垂落,穿過琵琶骨,吊著個翅膀畸形的“大劣魔”。


    它的身體被一根結滿倒刺的荊棘纏繞成粽子,兩條“蜥蜴魔”在它身上爬行撕咬。


    蜥蜴魔有龍的腦袋、老鼠的身體、惡魔的三角尾巴和蝙蝠的翅膀。


    雖然隻一米多長,但牙齒極為鋒利,每一口都能咬破“大劣魔”的鱗甲,入肉三分,鮮血淋漓。


    大劣魔被岩漿池灼烤,被毒荊棘切割肌膚,被蜥蜴魔吸血啃肉......每分每秒都在遭受最淒慘的折磨,它也不停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嚎:


    “內龍,我詛咒你!我乃‘路西法·欲望’,我有地獄之主的天命!你對我的折磨,隻是我力量增長的源泉,內龍,我發誓,總有一天我會把你揉成碎末~~~”


    呃,赫然是曾經的牛天使長阿斯莫度,如今的墮天使路西法·欲望。


    岩漿池外十公裏的高山上,豎立魔王內龍的王座。


    “阿斯莫度,我給你個機會,對地獄宣誓——認我為主,我立即放了你,還用力量為你重塑一對翅膀,真正的墮天使之翼。”內龍端著酒杯,遙遙喊道。


    “絕不!”路西法欲望毫不猶豫地拒絕,“內龍,你隱瞞不了身上散發的擔憂與畏懼的臭氣,你在害怕,害怕我崛起!


    哈哈哈,我為欲望,隻要人間、天堂、地獄,生靈的罪惡欲望不絕,我的力量就每時每刻保持增長。


    難以置信,魔女哈莉的審判竟有如此強大的‘天命之力’,她果然深得狗上帝的眷顧。


    現在我不再是阿斯莫度,我成為了路西法·欲望。


    我是罪惡欲望的化身,我是地獄之子路西法!”


    “法克!”內龍陰沉著臉,用力砸碎手裏的酒杯。


    猩紅酒液流淌,立即有兩個服侍魔王的大惡魔撲過去,連舔帶啃,把沾著酒水的岩石都吞入腹中。


    “大王,幹脆殺了它以絕後患。”一個佝僂著身子的古魔建議道。


    雖然它身高不足一米,腦袋光禿禿沒有頭發,還彎腰駝背,長得像《魔戒》中的咕嚕,但它的力量比大部分魔君都強大。


    它是地獄的第一批原住民。


    若非天使墮落,若非墮落的天使是一整個軍團,現在統治地獄的會是古魔。


    “無論如何他都是墮天使......”


    在墮落之初,墮天使之間就立下“神聖兄弟之誓”:互為兄弟,可內鬥,不可相殘。


    內龍唉聲歎氣,還煩躁地跺了跺腳,眼角的餘光卻悄悄瞥向山腳下、岩漿池邊。


    隻瞥一眼,立即收迴視線,故作煩惱地低頭沉思,金色眼眸有譏誚一閃而過。


    “算了,眼不見為淨。”


    內龍整了整綠色披風,對古魔下令道:“跟我出去一趟,正好一個有趣的靈魂在向我祈禱,隨我去收了他。”


    “內龍,你給我等著,總有一日我會君臨地獄、加冕為王......”


    岩漿池上方吊著的路西法·欲望,壓根沒看到內龍已經帶著大隊人馬離去,依舊叫罵不止。


    它也有足夠的力氣罵人。


    原本它隻是個神力幾近於無的劣魔,降落之初連站都站不穩。


    身後的翅膀也是肋骨黏上羽毛偽造的劣質品。


    但落入地獄後,因為天堂審判,它得到某種權柄加持,關鍵還有人間(伊甸園)“新聖經之天堂叛亂篇”廣泛傳播,它的力量一天強過一天,惡魔階位接連突破。


    若非內龍的封禁,極大地限製了它的成長,這會兒路西法欲望至少是個魔君,十年內輕輕鬆鬆成就魔王之身,在地獄眾墮天使中也能占據一把交椅。


    在路西法·晨星辭職、謊言之王彼列被睡魔封印、蠅王別西卜失蹤的現在,未必不能爭一爭“第一墮天使”之位。


    “吧唧~~~”


    忽然一隻黃色細碎鱗片的大手從岩漿池伸上來,捏碎趴在路西法欲望胳肢窩裏啃咬胸骨的蜥蜴魔。


    “誰......押韻魔埃崔根?”


    墮天使警覺低頭,就在下方岩漿池裏看到一顆熟悉的腦袋,蠅王別西卜之子埃崔根!


    “嗨,夥計,內龍不知何時迴來,咱們長話短說,我想和你做個交易,我給你一個重獲自由的機會,而你得發誓,此後所做之事,皆以我之名進行。”埃崔根從岩漿池裏鑽出來,快速說道。


    “你想做什麽?”路西法欲望驚疑道。


    “你想不想讓天堂血流成河?”埃崔根反問。


    “當然。”


    “你想不想摧毀見證你全部屈辱的地球?”埃崔根又問。


    “總有一天我會摧毀它。”路西法欲望咬牙切齒道。


    埃崔根笑了,“不用說,你一定想撕碎魔女哈莉和內龍。”


    “不,我不會殺魔女哈莉,我要抽幹她的力量,把她的手臂折斷,插在她後背上,然後丟下墮天台!我曾經經曆的痛苦,要十倍報之。”


    “很好,這也是我想做的,我們可以成為黃金搭檔!”埃崔根道。


    “為什麽?你似乎和魔女哈莉有交情,還和凡人傑森布拉德結合,成為一名魔法側的超級英雄。”墮天使疑惑道。


    “交情歸交情,利益歸利益,我為惡魔,當然利益優先。”埃崔根道。


    “什麽利益?”


    “你沒必要知道,我們的交易僅限你的自由,我的想法和目的都與你無關。”埃崔根道。


    “不行,你不說清楚,我不會和你達成任何形式的交易。”墮天使堅定道。


    埃崔根皺眉道:“你現在身處困境,我的要求也不過分——你可以報複你想報複的任何人,隻不過期間以我之名行事。


    為何磨磨唧唧,瞻前顧後?最差結果還能比現在更差?”


    “哼,魔女哈莉當日的要求也簡單。”墮天使冷笑道。


    埃崔根無語,“咱倆的交易怎麽扯到她了?”


    “我不是蠢貨,當然要從過去的失敗中汲取教訓。”


    ——你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被魔女哈莉坑慘了,有了心理陰影。


    埃崔根左右看看,低聲快速道:“我用我父親別西卜的名義發誓,對你沒惡意,反而有巨大的好處。


    別遲疑了,為了靠近你,我謀劃了小半個月,好不容易才找到這個靠近你的機會。


    錯過了這次,對我倆都是巨大損失。”


    聽他用老爹的真名發誓,墮天使也遲疑起來,“你稍微透露一些接下來的打算。”


    埃崔根咬牙道:“我為撒旦禁衛,知道很多撒旦的秘密。這一代的撒旦......他們墮落了。”


    “雷米爾和杜馬?怎麽墮落?”墮天使奇怪道。


    “噓,別叫他們的名字......唉,算了,估計他們也不會在意了。”埃崔根歎口氣,道:“他們產生了性別。”


    “這有什麽奇怪的?”


    “兩顆孤寂的心靈靠在了一起。”埃崔根含糊道。


    墮天使品味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驚叫道:“法克老上帝的屁鼓,他倆搞在一起了?(ps)”


    “別廢話,趕緊和我達成契約!”埃崔根催促道。


    “唔,連這種秘密都透露給我,你證明了自己的誠意,但我還是不明白你的理由。”墮天使道。


    “你為什麽不急?”埃崔根急道。


    “魔女哈莉給我最大的教訓,就是每遇大事,必要沉著冷靜、莫急莫慌、穩紮穩打。若非我貪急圖快,怎麽也不至於真身降臨人間,被一群凡人給反噬了。”


    在沒有哈莉的“原時空”,阿斯莫度也和正義聯盟交過手。


    他幾乎憑一己之力橫掃正聯,即便後來受傷,也立即機警地撤離“低頻的書頁”世界。


    在靈薄獄,祂能瞬間恢複傷勢,不怕受傷,不怕一對多的群戰。


    最終祂還一直打到黃金大殿主殿,打到上帝“王座”前,非常猛。


    所以,阿斯莫度本身並非一無是處的蠢貨,純屬哈莉太坑人,把一位天堂梟雄坑成天下第一笑柄。


    埃崔根無可奈何,隻能解釋道:“新撒旦的權柄來自天堂,如果他們墮落,權柄就會流逝......地獄即將迎來群雄爭霸的新時代!”


    “喔,我差點忘了,那兩個人天使並非墮落,而是領著上帝的差事。現在墮落了,反而會失去天堂的身份和地位,由天堂賜予的地獄權柄自然也沒了。”


    路西法欲望認真看著押韻魔道:“你想通過搞事來獲得地獄權柄,你想上位!”


    “哪個惡魔不想上位?”埃崔根問。


    “即便我同意做你的下屬——”


    “不是下屬,是合作夥伴。”埃崔根擺手打斷他,“你非甘居人下之人,我也沒打算一步登天。”


    墮天使眼中浮現滿意之色,“很好,我們可以繼續談下去。”


    “還談什麽?快發誓啊,時間不等人。”埃崔根焦躁道。


    “說說你的計劃。”


    埃崔根道:“你確定要在這裏說?即便我的計劃再爛,至少你能得到自由,至少比你現在的處境好幾萬倍。”


    路西法欲望的牛臉上露出扭捏之色。


    “其實,這樣蠻舒服的......”他哼唧著說。


    “什麽?”埃崔根以為自己出現幻聽。


    “大概是新神性......喔,不對,我的神性轉化成為了魔***望魔性能讓我在皮肉鞭笞中感受到塊感和力量。”


    “法克......”埃崔根表情扭曲,還下意識後退幾步。


    “算了,你已經很有誠意,我立即發誓!”


    路西法欲望也有些不好意思,趕忙立下地獄之誓。


    埃崔根解開他的鎖鏈,道:“你肯定了解幽靈,祂是凡人之靈和上帝複仇之靈的結合,上任凡人之靈為吉姆·科裏根,他做了近百年幽靈,終於在半個月前功成身退。”


    路西法·欲望活動了幾下手腳,疑惑道:“所以呢?”


    “複仇之靈正在等待另一個靈魂來和它結合,陌客正在人間尋找。這是個絕佳機會,得到上帝憤怒之力的機會。”


    ------題外話------


    (ps:別說我褻瀆神聖,漫畫中,那兩貨真的......哎,尼爾蓋曼的畫風和台詞真的很不錯,我個人感覺還挺唯美的,可惜露的太多,而且不怎麽和諧,不能發出來給大家瞧。


    另外,這次的大事件是“審判日”。


    在原著漫畫中,審判日是個繞不過去的大事件,因為它是綠燈俠哈爾喬丹複活的前奏。


    這本同人,哈爾壓根沒死,所以,它的功能性降低了一半。


    嗯,幽靈失控還有另一個作用:無限危機的前奏。


    因為幽靈是dc奇跡之力的支柱——具體緣由,後麵再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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