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缺跟在君莫問身後,追蹤著押解韓柏的囚車。


    “君師兄,為什麽要跟著他們,難道你看中韓柏的資質,想收他為徒!”沈缺看來,補天閣如今就剩下了君莫問一個孤家寡人,如果再在和龐斑的對決中死了,那這聖門正宗兩派六道之一的補天閣可就失傳了。


    “不是。”淡漠的語調仍為轉變。(是去找赤尊信的喲!)


    明明沒有任何語氣的迴答,卻讓沈缺在也說不出話了,隻是埋頭跟隨。


    “停一下,躲起來。”(哦,下麵的算是黑曆史嗎?)


    和君莫問一起躲著的沈缺看到馬峻聲用戚長征的行蹤換迴來韓柏,心中冷笑:“這就是所謂的白道!”同時也發現事情不簡單,居然連出賣“朋友”都做出來了,看來韓柏之事另有內幕。


    ……


    “到了。”君莫問停了下來。(赤尊信之所在嗎?)


    沈缺知道這個地方是黃州府的重囚監牢,但很不解君莫問為何要到這裏。既不是要收徒弟,又不是關心韓柏之事背後的內幕,來這裏散步嗎的?難道這死囚牢裏還會有什麽隱世高人不成!


    “走。”君莫問等了一會兒,還是決定現在就進去。(赤尊信會是什麽風采呢?)


    君莫問帶著沈缺躲過重重防禦,閃過守衛的獄卒,憑著強大的精神修為感知,如入無人之境般到達了目的地。感覺到了,一個已是暮年,瀕臨熄滅的恆星。


    “誰?出來!”一聲豪邁厚重的男聲從旁邊牢獄中傳出。剛剛擊昏了附近的牢役就被發現了,不過君莫問也沒有想過隱藏,因為他本就是光明正大來的。


    在這重囚鐵牢的死囚室中,除了韓柏之外,還有一個高大威武鐵塔般的大漢,他身高七尺,長發垂肩,一身黑袍雖然髒亂不堪,但雙目猶如火炬,滿麵虯髯,宛似硬毛刷,巍然而立,自有氣吞江湖的霸氣。


    “‘盜霸’赤尊信!”沈缺驚唿出聲,同屬聖門的體係,僅一眼就認出了大漢的身份。黑道三大巨頭之一的尊信門的門主,中原魔門明麵上的第一人赤尊信,自龐斑手下逃生後,竟躲在官府的死牢中偷生。


    君莫問親眼看到赤尊信後,失望無比,因為他已經被龐斑擊破了心誌,已經廢了。


    在沈缺眼中赤尊信仍有黑道巨擘的氣度,但君莫問眼中,此時的赤尊信不過末路豪雄。要稱“巨擘”必須要“巨”,什麽是“巨”,勢力龐大才能稱“巨擘”,如今孤家寡人的赤尊信隻能成為末路而已。


    即使赤尊信以自己的絕頂聰明想到了一個能和龐斑在決勝負的方法。但是,“由道入魔”和“由魔入道”,聽著似乎差不多,實際上也確實為龐斑增加了一個對手。


    不過,赤尊信的做法,終究隻是在身陷絕地後萬不得已,拚死一搏的最後一招,畢竟太過勉強。


    就如十麵埋伏,四麵楚歌的楚霸王,即使率八百騎士突圍到了烏江,最後還不是橫刀自刎了。


    “你們是誰?”赤尊信道,同時凝重的看著君莫問,旁邊的沈缺雖然武功不錯,卻被他放在眼裏,但這個紫衫男子讓他看不透,就像三年前他看不透的浪翻雲,結果敗於其手一樣。


    浪翻雲師法天地,以洞庭湖為師,而君莫問同樣悟道天地,卻是要尋找天缺,戳破天地,其實也算是以天地為師,魔道的出師不就是如此。


    “補天閣君莫問。”(而且還是宗主哦!)


    “天蓮宗沈缺。”被無視了。


    “原來如此。”赤尊信哈哈一笑,沒想到中土魔門中還有可與龐斑一戰的高手:“你是來要《天魔策》的吧!給你。”說著直接從懷中掏出幾卷枯黃的紙頁,似乎很久以前的古代書籍了,赤尊信本想在自己死時將這幾卷書頁一並成灰帶走,不過現在居然有人來取,也算是為門派留下傳承了。


    君莫問同樣未客氣,直接收入懷中,沒有任何言語,他們這種人物又豈會如平常人一般斤斤計較,徒惹人恥笑。(四大奇書似乎就《天魔策》命運多舛,質地不如《長生訣》就算了,這幾卷紙張看著就快氧化了。)


    事即以了,君莫問轉身就走,突然腳步頓了一下,問道:“你曾和浪翻雲、龐斑都對敵過,他們兩人的差距如何?”


    赤尊信皺眉苦思了許久,君莫問一直等著,最終赤尊信還是頹然放棄:“看不透,看不透,隻感覺兩人在伯仲之間,完全看不透!”君莫問的一個問題竟讓赤尊信懷疑其剛剛想出的最後一招是否真的可以威脅到龐斑。


    “怎麽會這樣,怎麽迴事?”明明單個想起兩人時,他還能看出自己與兩人的差距,但放到一起比較時,卻發現兩人似乎蒙上了一層迷霧,讓他再也看不清任何一人了。


    君莫問不在管墮入迷障的赤尊信,徑直離開了。


    -------------


    兩種性格的轉換沒有經驗,還是並立好了。反正忘我極劍道大成時性格就融合了。這是劇透嗎?


    第十三章 刀客與劍客


    沈缺發現自己是真的是看不透君莫問了,補天閣緊閉山門數百年,早已沒有了情報組織,情報來源也是靠著天蓮宗的相助。而從他出山以後,一直都跟在他身邊的,但是君莫問是如何知道赤尊信的行蹤的?


    君莫問就像置身於迷霧中的人,朦朧一片,完全讓人摸不透,也看不清楚。


    不過,聖門作為一個聯盟性的組織,就是靠著《天魔策》的傳承來確認主次的,如曾經的陰葵派就是因為手握《天魔策》中最精華的部分【天魔大*法】才一直位居聖門諸派的領袖之位。


    這次得到了赤尊信所掌握的數卷《天魔策》和《道種心魔大*法》,現在的君莫問已然有了真正成為了中原魔宗的領袖的潛力。


    曆代的天蓮宗傳人的選擇,從來都不是投靠實力最強方,而是將籌碼壓在最有潛力的一方,就如天蓮宗尊稱的先賢呂不韋,以一質子下注三千金,得到了一國之財富,這才是商家追求的最高交易,一本萬萬利。


    沈缺認為,如這次中原聖門的最後一搏成功,一定可以建立一個如塞外魔師宮一般,威壓江湖的中原武林聖門,那麽天蓮宗在其中所得到的好處絕不下於萬萬利。


    當年宋初一統天下之戰時,蒙赤行之師就是得到了聖門最高功法《道種心魔大*法》,但他並沒有去閉關數十年,潛修這部聖門中直指破碎之道的第一武學,反而將它散布了出去。


    《道種心魔大*法》可不像驚雁宮中的《戰神圖錄》,是非武道強者根本無法窺視的武學。《道種心魔》可是任何人都可以得到和修煉的,所以圃一出世就引起江湖風雲激蕩,無數的勢力,正邪兩道,聖地魔宗,甚至十國皇室都加入了這場爭奪,天下江湖由此一片糜爛。


    大魔師確實雄才大略,他知道自己的武道天資練不成著聖門第一奇功,不過練不出收藏起來也是人之常情,但他卻舍得將《道種心魔大*法》拋出去。神功秘籍曆來是江湖血雨腥風的焦點之一,這一手,直接使中原的統一之戰更趨激烈。


    與此同時,經曆唐末至宋初百多年的風雨變幻仍屹立不倒的中原魔門,則被他的手段打得幾乎滅跡。陰癸派元氣大傷,不得不休養生息;補天閣、天蓮宗等退隱避禍;真傳道似乎被道門陳摶老祖誅滅;花間派則更是投靠了魔師宮,千年的英名毀於一旦;滅情道似乎在西域還可能剩下一支。之後數百年,域外魔師宮一脈都是屹立於江湖武林的巔峰絕頂。


    不過蒙赤行之師將《道種心魔大*法》拋出來了,也就別想在拿迴去,中原聖門一派終究還是得到了這個魚餌。但是,若非是真的拋出魚餌,又怎可能這麽容易擊破中原聖門的千年積累。


    月明星稀,萬裏無雲,明月的輝光普照大地。


    輝夜之中,行走在皎皎明月之下,君莫問的心情寧靜恬淡,仰望天上的玉盤,忽而將鞘中忘我之劍拔出三分,天上的明月倒映在了明亮的劍麵之上,就如那井中之月。


    不過井中月還可能隨風吹水動而起波瀾,但劍麵上的明月卻是無可動搖的。


    君莫問收劍入鞘,轉頭忽然看向東北方向,據此一裏外處竟有兩位當世絕頂高手在對決。


    低階的武者,追求的是將真氣運行與招數變化完美配合,流暢的使出,發揮最大的破壞力。但高級的武者卻早已不局限與招數架勢的束縛,而是將自己的武道意念與真氣結合為真元,亦就是先天之境,由招意真元甚至心靈意誌推動招數的威力,最後達至【因情造勢,以意勝力】的武道極境。


    君莫問雖然身處一裏之外,但遠方決鬥的兩人,在那激烈的戰鬥中,精神與真元的碰撞所迸發的武道意念,就像天邊的明月一般,輝映一裏之地。


    君莫問轉向身後的沈缺,微微一笑,道:“帶你去看一場好戲。”帶著疑惑的沈缺展開輕功,一裏之遠不過瞬息已至。


    明月之下,這方疏林之中正好有片空地,一個刀客和一個劍客正在此進行著激烈的交鋒,淡淡的月輝照耀中,這兩個絕頂高手的身上,似乎閃耀著光芒一樣。


    君莫問看到這幕景象,禁不住默然自問,世界的造化果然神秀,難以想象,那究竟是武道意念的光輝還是明月的光芒。


    刀客與劍客都是一身風塵的樣子,應該是一路戰,一路逃,一路追,直到這裏開始了戰鬥,若是停戰下來,恐怕要狼狽之象盡顯,但在這將生命意誌都投入進去的武道對決中,卻隻能看到他們耀眼的武道光輝和無邊的風采。


    這兩人都是皮草布衣,裝束相似,年紀也差不多,可能來自同一處故鄉,不過麵容卻相差甚遠。其中的使刀男子容顏俊雅,手中長刀可與天上的明月爭輝,真氣禦使之下,伸展出的一道又一道匹練般的絢麗刀芒,不需想就知道是一把好不遜於【井中月】的寶刀。


    不過他俊美的麵容上,卻是一副義憤填膺的神色,眼睛似都要冒出火來了,而且刀勢狠辣,不留餘地,似乎與對手有著深仇大恨。但即使心情激動之中,他的刀法仍舊攻守兼備,毫無破綻,不僅僅是招數精妙的緣故,還因為這俊雅男子的刀道造詣竟已達到宗師之境。


    俊雅刀客的刀法竟已臻至刀隨意轉,意隨心運的玄妙境界,怒由心生,反而更增加了刀勢的威力,沛然難擋,他對麵的對手一時也隻有躲避之力。


    俊雅男子的刀法似乎是依四時節氣而行,秉天地而行,禦四季之變,而且已到了將自己的種種情緒應和四季變化的地步,刀勢運轉中,秋之肅殺,夏之酷烈,對應心中的憤怒殺機,使刀法的威力一時倍增,無可睥睨。


    另一邊使劍的男子卻是平凡憨厚的樣子,不過可以擋得住那樣淩厲肅殺的刀意刀勢,就知道同樣不是個簡單的人物。他手中的劍也是一柄寶劍,不然這兩人的功力本在伯仲之間,可擋不住刀客的淩厲刀芒。


    憨厚男子的劍劍氣淩厲霸道又陰森詭異,竟是將剛猛霸道與陰柔詭秘合二為一,玄奧無匹,不過也隻有這中陰陽、剛柔合一的高妙劍法才可以擋住俊雅刀客那氣象萬千演變四季的無雙刀法。


    君莫問目光閃爍,憨厚劍客的劍氣剛柔並濟,堂皇正大與陰森詭秘並存,並非是靠劍法的玄妙而成,主要是內功罡氣與劍法招數結合後,劍罡同流所引發的質變。


    看到這一幕,他想起了自己的師傅,同樣是要將陰柔的劍意轉為剛猛的劍意,甚或二者合一。楊行之的修為,劍意都強於這個憨厚樣的劍客,可數十年的苦思冥想,演練籌劃,卻不及一個一副憨厚呆傻樣的年輕人,這似乎已經不是武道資質的原因,而是天賦上的差別。


    世間之中,有些人就是天生適合某些武功,一經習練竟勝過他人數十年的精修,這已不是努力的問題了,而是適合不適合的原因,所謂因緣際會,強求不得。


    “劍罡同流,而且到了神渾流的極道境界,怎麽可能!”沈缺看了一會憨厚劍客的劍法,確定那就是真傳道的鎮派不傳絕學,而且這個憨厚男子居然達到了這門絕學最高的境界,除了沉澱不足外,他已是自真傳道創派長眉祖師以來的千年第一人。


    “可惜!”君莫問惋惜道,這兩人的武功招數意誌都已是當今武林第一流的行列,能夠與黑榜之上的武道高手們一爭長短的實力,現在卻都不在狀態,沒有將各自的實力完全發揮出來。


    俊雅刀客與憨厚劍客的這一戰雖然的精彩,卻終究未能將己身實力完美的發揮,臻至自我的巔峰之境。俊雅刀客以滿腔憤怒推動刀勢,刀法固然威力劇增,卻不知有跡可尋,俱是下作,隻有無跡可尋,才是武道的極致。


    他的刀勢確實威力無匹,但刀路軌跡都顯露出來,有跡可循之間,落到了下乘,反而被憨厚劍客輕易趨避,打不中的招式,威力再大,又有何用?


    如果俊雅男子心境平和些,隻是將刀勢一招一式的施展出來,憑借秉承天地四時的刀勢運轉變化,漸漸將憨厚劍客逼入無可躲避的絕境之中,氣勢到達頂點,雷霆一擊之下,誰人可擋!


    憨厚劍客戰鬥中總是麵露慚色,胸中氣短,攻少防多,結果本來比俊雅刀客勝上一籌的功法劍術,威力卻減弱到了與刀客功法平等的地步,而且還屈居於下風。否則以兩儀破四象,也不是不可能。


    有道是“久守必失”,俊雅刀客突然劍變招了,一式“大地迴春”,原本森寒肅殺的刀意一轉變為暖風熏人,戰意較弱的憨厚劍客一時間措不及防,被俊雅刀客的刀勁穿體,一口鮮血止不住吐了出來,身受重傷,已難再抵擋對手的兇猛攻勢。


    第十四章 小魔師


    就在這時,君莫問出手了,輝映月色,劍華如一道光幕斬向俊雅刀客。漫天劍勢竟似月光一樣,光耀大地,無可迴避。


    俊雅刀客目睹如此劍勢,臉色大變,他曾聽說前朝有一門冰玄勁的武學,陰寒森冷的真氣能夠凝水為冰,借雨傳勁,卻還是可以想見的,但眼前這種竟可以將劍勢融入月光之中,借光傳勁,真是不可想象。


    俊雅刀客初見如此玄奇的劍法,居然可以神異到借助天地之勢出劍,驚駭之下連忙退避。


    其實,武道中同樣講究天時地利人和,與兵家之道相仿。韓柏於午夜時分武庫之中可以戰退塞外三大宗匠之首的裏赤媚,可知武道的博大精深,奧妙難測。


    例如浪翻雲由洞庭湖水的漲落潮汐悟出了覆雨劍,若在洞庭湖與浪翻雲決鬥,先天上就輸了一分,由此也可見龐斑這位天下第一高手的氣魄。


    君莫問擊退俊雅刀客,救下憨厚劍客後,首先收劍,溫和一笑道:“兩位都是當世英傑,有什麽深仇大恨,一定要決出生死,何況這位使劍的兄弟一直退讓,心中定是悔過,何不給他一個補救的機會?”此刻的君莫問代表了對生命的重視,隻要活著,世間任何事情都會有希望,不是嗎?


    俊雅刀客之前雖然在激烈交戰中,卻仍然眼觀六路,耳聽八方,早已知道有人觀戰,隻是不知是敵是友,不過想到他們兩人一追一逃,都是初到此地,應該不是朋友。但是他心中欲殺憨厚劍客而後快,即使最後可能被撿了便宜也在所不惜,也就不理這些人,一心隻想殺死對麵的仇人。


    而另一邊隻顧抵擋刀客攻勢的劍客,卻還不知道有了亂入之人,直到此刻被救,才發現這人跡罕至的疏林中,竟聚集了四位青年絕頂高手。


    俊雅刀客沒想到觀戰的居然是江湖俠客,想要和解兩人的恩怨,心中暗自好笑,諷刺的一笑:“殺兄之仇,不共戴天!”說完後,再次將滿含殺意的目光投向君莫問身後的憨厚劍客身上。


    所謂長兄如父,殺兄之仇也就是殺父之仇,這可是與奪妻之恨並列的世間最大【仇恨】之一。看到俊雅男子悲憤不已的樣子,君莫問倒是有些語塞了。


    君莫問無語,一旁的沈缺卻開口了:“不就是殺了你兄弟嗎,有什麽大不了的。這樣不就沒有人和你爭家產了,你應該高興才是!”不愧是魔門中人,拉仇恨才能一等一的卓越,如果打boss的話,一定要找沈缺當肉盾。


    聽到如此幸災樂禍的言語,俊雅男子憤怒的目光轉向了沈缺,還是那句幾乎用爛了的話,如果眼神可以殺人,沈缺已經死了無數次了。


    不過俊雅男子還未說話,憨厚的那一個先說道:“徐兄弟,是我誤會了徐大哥,害他重傷而死,確實應該一命換一命,不過師尊的遺願我還沒有完成,你可否給我十年時間,待我完成師門任務,親自到徐大哥墓前自盡謝罪!”


    君莫問這時接著道:“現在即使你殺死了這位……你叫什麽字?”轉頭問向了身後的憨厚男子。劍客道:“在下仇錯,多謝大俠救命之恩!”


    君莫問似乎忘記了正在和對麵的刀客說話,反而接著仇錯的話,自我介紹:“在下君莫問,旁邊這位是沈缺,救命之恩實不敢當,舉手之勞,何足掛齒。”


    被故意無視的俊雅刀客看著兩人的自我介紹,神色越發的陰沉,握刀的右手顫抖著,若非知道經過激戰後的自己不是對麵那人的對手,此刻已然出刀了。這讓一直偷瞥的君莫問有些無辜,不是聽說隻要如此如此,就可以讓對方怒極而笑的嗎?


    君莫問隻好繼續轉向刀客勸道:“現在即使你殺了這位仇兄,也無法是你的大哥複活,反而多添了一條性命,不然讓他留下有用之身,從此之後流浪江湖,行俠仗義,除暴安良,拯救更多的人,不是更有意義……”


    俊雅男子聽著君莫問羅裏囉嗦的言語,心中一陣好笑,此刻的他是真的怒極反笑了:“自己竟會靜下心來聽對麵紫衫劍客的勸說,真是昏頭了。”


    其實俊雅刀客是被君莫問剛才那近乎天地造化的一劍震懾了心神,所以才下意識的選擇聽君莫問說話,不過畢竟他也是武道強者,此時迴過神來,很快脫出了君莫問的神意壓製。


    明白自己剛剛是被君莫問“不戰而屈人之兵”的刀客,知道他現在最應該做的就是馬上離開,否則現在的局勢持續下去,可能會導致他心中對君莫問產生無法力敵的陰影,修為倒退。


    刀客這次沒有望向仇錯,反而深深的注視著君莫道:“在下徐仲,下次必向閣下討教。告辭!”之後徐仲再不停留,直接越林離去。(名字終於出來了)


    看到徐仲離開,仇錯心神一鬆,剛剛壓製住的傷勢再度複發,又咳出了幾口鮮血,君莫問連忙助他壓製傷勢。


    不過仇錯最後中的這一刀,名為“大地迴春”,取自初春之時,萬物生發的一絲氣機,勁氣中含有一縷生氣,雖然殺傷力稍弱,但卻如附骨之疽一般,極難去除,使人的內傷綿連不愈。


    這就是武學啊,本就是為了殺傷敵人產生的一門學問,即使由春天的勃勃生機中悟出的招數,也是為了使敵人更加的痛苦而已。


    君莫問查知仇錯的傷勢後,心中一歎,他的真元劍氣鋒銳無匹,到是可以幫仇錯驅除那道勁氣,但正是太過淩厲,最後反而可能傷勢更重了。


    “看來我還真的不善於療傷呢?”君莫問自嘲道。


    仇錯也知道自己的內傷壓製容易,徹底根除卻不簡單,隻能靠自身真氣夜以繼日的消磨。生機之所以為生機,不就是因為難以磨滅嗎?接著再次向君莫問感謝:“多謝相救之恩,他日必定相報。”


    君莫問微微一笑道:“分屬同門,不必見外。重新接受一下,補天閣君莫問,還有,我可是宗主哦!”如今這裏同是聖門中人,卻是可以相認了。


    仇錯聽後先是一驚,接著同樣微笑道:“真傳道仇錯,同樣也是宗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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