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王扶按照馮大富分配的任務,開始清除藥田的雜草,十方藥田裏的雜草已經長得很深了,王扶費了一上午,才清除三方藥田的雜草,雜草堆在屋子外,足有半人高。


    “看來這兩天得辛苦一下了。”


    吃過午飯,王扶繼續清除雜草,一直到傍晚時分。


    幾個不速之客忽然到來。


    “你就是新來的那個小子?”


    一共四人,另外三個很明顯以中間一人為首。


    看著來者不善的四人,王扶隻能小心應對。


    “我叫王扶,幾位師兄有什麽事麽?”


    為首的少年一隻腳踩著凳子,倨傲的看著王扶:“來找你自然有事,這百草穀是我朱震的地盤,你既然來了這裏就得聽我吩咐。”


    王扶本能的眉頭一皺,但他還是笑嗬嗬的拱手道:“沒想到是朱師兄,久仰久仰,朱師兄有什麽吩咐盡管說。”


    “嗯,看你挺識時務,比你隔壁的黑小子聽話。我也不為難你,從明天開始,每天去百草穀的清靈潭挑二十桶水到百草穀上麵的靈池裏。”朱震沉聲說道,旁邊的三個少年一臉幸災樂禍,百草穀挑水的活,以前都是他們負責,隻不過自從和朱震打好關係之後,原本每日挑水的活都被分給了其他人。


    尤其是還沒引靈氣入體的新人。


    “朱師兄,這……不太合適吧,馮主事給我的任務可不是這個……”


    王扶當然不想把時間浪費在挑水上麵,他還要修煉,隻有搬出馮大富試試。


    然而,朱震旁邊的少年卻猛然一腳踹過來。


    “去你媽的……給你臉了!”


    嘭!


    王扶根本來不及反應,隻覺得一股斐然巨力仿佛鐵錘砸在肚子上,整個人直接飛出數米,重重的摔在屋子前的草堆上。腸子似乎都被這一腳踢斷了,強烈的疼痛讓他蜷縮成一團,渾身顫抖,冷汗直冒,上氣不接下氣。


    似乎下一刻就會死掉。


    “朱師兄吩咐的事你還敢頂嘴,都他麽是一些賤骨頭,不給你點顏色看看,還以為我們是來找你商量不成?”那少年惡狠狠的瞪著草堆上的蜷縮一團的王扶。


    朱震在一旁神色冷淡,沒有絲毫憐憫之心,他居高臨下,俯視著王扶,仿佛在看一個螻蟻:“記住了,二十桶清靈潭的潭水,我會找人監督驗收,若是未完成,嗬嗬……就不是張恆這一腳這麽簡單了。”


    王扶蜷縮著,一言不發,雜亂的頭發下,一雙眼睛直直的盯著四人,尤其是朱震和行兇的張……恆,將他們的麵貌一點一點的刻在腦子裏。


    “你放心,這裏不允許殺人,但廢你手腳還是沒問題,希望你不要不知好歹。”朱震冷笑,“至於馮主事……他可不會管這些閑事。”


    記恨?嗬嗬,這麽多人都記恨他,可那又如何?


    朱震帶著張恆三人走了,隻留下王扶仍舊蜷縮在草堆上,痙攣著,抽搐著。


    不遠處,黑瘦少年黃錚在自己屋子裏,透過縫隙看著這一幕,他摸了摸胸口的傷疤,隨著嘴角上揚,一聲聲偷笑充斥了整個漆黑的屋子。


    ……


    是夜,王扶在草堆上沉沉睡去。


    星空之下,他胸口的小鼎自己顯現了實體,草堆上一縷一縷微不可查的光芒仿佛飄蕩的塵沙,鑽入小鼎之中。


    蒼翠的草堆漸漸失去了本來的顏色,變成了枯黃的雜草。


    清晨,王扶被刺眼的陽光弄醒。


    他嗅了嗅鼻子,隻覺得一股清香縈繞在鼻尖,讓他心曠神怡,精神飽滿,可一想到昨日傍晚挨的那一腳,他還是小心翼翼的摸了摸肚子。


    無礙。


    “還好不痛了。”王扶鬆了口氣,緊接著他的眼睛就露出嗜血的光芒,咬牙切齒,“朱震,張恆……”


    沒有多說,隻不過這份仇恨被王扶埋在了心底。


    “小鼎怎麽自己跑出來了。”王扶這才發現胸口有什麽東西硌得慌,一看才知道是小鼎,他望了望四周,見沒人便準備迴屋子,一低頭又是一驚,“這草堆怎麽,怎麽全部幹枯了。”


    摸了摸懷裏的小鼎,想了想縈繞在鼻尖的清香,他心跳加快,連忙跑進屋子。


    從懷裏取出小鼎,乍眼一看,一滴碧綠色彩的液體正靜靜的懸浮在小鼎裏麵,液體渾然一體,仿佛水滴一般,淡淡的清香愈發濃烈,充斥鼻尖,王扶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這,這,難道……草堆變幹枯是小鼎幹的?小鼎吸收了草堆的精華,凝聚成了這一滴……綠色的藥液?”王扶心跳加速,仿佛發現了新大陸。


    “我被踹了一腳一點事也沒有,是因為一直聞著綠色藥液的味道?”


    “如果真是這樣,那這滴藥液……”王扶看著小鼎內的藥液,思索片刻,一咬牙直接倒進嘴裏。


    藥液入口即散,仿佛一口清泉滾入肚皮,緊接著肚子裏傳來陣陣灼熱的感覺,整個人也變得燥熱起來,身體仿佛有用不完的力氣。


    王扶趕緊盤腿坐下,按照【厚土決】的吐納之法,吞吐唿吸。


    漸漸的,灼燒感褪去,等王扶再次睜眼的時候,隻覺得整個身體輕盈不少,力氣也變大了,不過一股臭味也鑽進鼻子。


    “好臭……什麽東西,黏糊糊的。”


    王扶這才發現身上有一層黑乎乎油膩膩的東西,他連忙去打水洗了個澡。


    烈日當空,已然到了晌午時分。


    吃過午飯,王扶正準備找人問問清靈潭在何處,就見黃錚歪頭歪腦的竄了出來。


    “王扶,你沒事吧?昨晚我見朱震來了你這……”


    “沒事,被踹了一腳。”王扶摸了摸肚子,歎了口氣,“疼了一晚上,剛剛才緩過來。”


    “哎,我當初也是這樣,不願意幫他們做事,就被打了,你看我胸口這道疤。”黃錚扯開衣服露出胸口,一道尺長的猙獰傷疤橫貫整個胸膛。


    王扶頭皮有些發麻。


    “這個朱震到底是怎麽迴事?”王扶問道。


    “哎,朱震就是小冬峰一霸,仗著修為高,夥同幾個雜役弟子在小冬峰作威作福,尤其是百草穀,幾乎是他一個人說了算。隻要是新來的弟子都會被他安排各種各樣的苦差事,反抗就會被打。”黃錚苦著一張臉。


    “馮主事不管麽?”


    “馮主事?嗬嗬……都是一丘之貉,聽說朱震家裏很不一般,每年都給馮主事塞好東西,馮主事怎麽可能得罪這麽一個財神爺,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隻要不觸碰到他的利益,根本不會管我們死活。”黃錚冷笑。


    “最終苦的隻有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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