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雪反唇相譏:“我沒有,難道你有?”


    明羽冷笑:“那種軟弱的情緒也隻有弱者喜歡掛在嘴邊!”


    梅雪嘲笑:“當初不知道是誰全身不能動彈最後還得依靠弱者活命,我記性不好,你記得嗎?”


    明羽炸毛:“你不要以為你師父在我就不敢打你。”


    “來呀來呀,誰怕誰,烏龜怕鐵錘!”


    “你說誰是烏龜?”


    “誰承認誰是!”


    元豐:“你們別吵了!”


    梅雪明羽:“死一邊去!沒你說話的份!”


    元豐:“……”


    這兩人向來不和,見麵就互掐,為了避免他們再吵下去,紫陽忽然一聲未發,朝著祭廟飛了過去。他一動,黃蒲軒也緊跟而上,待到兩個誘餌靠近祭廟兩百步範圍,守門的金人感應到有人入侵,雙眼發出兩道金光,僵直的四肢立刻靈活地動了起來。


    梅雪和明羽一愣,沒想到紫陽自己先跑過去當誘餌!


    “就你麻煩!”遇到梅雪,簡單的事總會變複雜,明羽橫了她一眼,匆忙跟了過去。


    梅雪哼了一聲,也跟了過去。


    紫陽和黃蒲軒見守門金人行動,默契地朝左右兩邊分開,那兩個金人見入侵者分開逃跑,也一邊一個分開追擊。


    這兩個金人不知是何材質做成,高大結實,沉重的步伐落在地麵上,發出單調的金屬撞擊聲。


    突然,追紫陽的金人手臂高高舉起,緊握在手中的長槍,如同擲標槍一般,猛地朝紫陽投射過去。


    這突如其來的一擊迅捷無比,一如閃電劃破長空,又如收割生命的死神之箭,帶著令人窒息的恐怖威壓!


    紫陽麵色不變,占著身體小,千鈞一發之際靈活地將飛行高度降低兩分,長槍從他的頭頂飛過。


    而就在金人對紫陽出手的同一時刻,明羽揮動手中的本命冰劍,朝背對著他的金人發出全力一擊。空氣中的水分在冰係法術的作用下瞬間被凍結,怒龍帶著大片冰霜雪霧,如奔騰咆哮的冰河朝著目標席卷而去!


    溶洞四周變成霜白一片,冰封從明羽腳下開始向著四麵八方蔓延,嚴寒從這一刻起,驀然降臨。


    攻擊紫陽的金人直接受到明羽這一擊,尚未作出反應,片刻間全身便被裹在厚厚的冰層當中,形成一個巨大的冰柱。冰柱一直朝上延續,連帶溶洞的頂部也被冰封,一根根晶瑩剔透的冰淩從洞頂垂掛而下。那些在洞頂,被元豐罩在網中的元素精靈,翅膀上都凝結了一層薄薄的霜花,致使它們疾風驟雨般的攻擊都緩了一緩,讓元豐暫時得以喘息。


    而柄投射向紫陽的長槍,越過他的腦袋重重地紮進前方的地麵,“轟隆”一聲,將被寒冰凍結的地麵轟出一個巨坑,沾著褐色土壤的碎冰像彈片一般四下飛射,紫陽立刻撐開防禦罩,然而十階金人的全力一擊,便是餘威也足夠傷人。


    紫陽此刻靈力不足,防禦罩被幾下擊穿,一片碎冰正飛射向他。紫陽眼中精光微閃,在被碎冰擊中的前一刻,身體自動解體分散,讓碎冰從分散開的身體間隙中穿過,緊接著四肢頭部,一一掉落在地麵上。明羽見紫陽突然解體,心中微驚,後發現他的腦袋落在地麵上還在眨眼,頓時放下心來。


    卻在這時,才被冰封住片刻時間的金人,右手突然從厚厚的冰層中掙脫,一拳擊向自己的胸口,龜裂在冰麵上快速蔓延,伴隨著“哢嚓哢嚓”數聲脆響,大量冰塊從金人的身體上脫落。那金人猛然轉身朝著明羽揮出一記重拳,帶起一片零星冰屑,流光飛舞,刹那奪目。


    這一下兔起鶻落讓人觸不及防,明羽沒想到這金人的防禦力如此之強,他全力施展的冰係法術也隻將其凍結了片刻而已!這迎麵而來的拳頭,力量起碼重逾萬斤,若不擋住,死的就是他!


    明羽瞳孔微縮,雙手緊握本命飛劍凝神以待,全身靈力瘋狂地向著本命飛劍湧去,冰劍發出耀眼的白光,生死全在這最後一擊。


    “哢”一聲,一隻細白的手從金人的脖頸中穿透而出。


    明羽微愣,靈力輸出被打斷,手中冰劍上的靈光黯淡了一些,卻見梅雪慢悠悠地從金人身後走出來,一隻手還插在金人的脖頸裏,感歎道:“這東西防禦力超高,隻有脖頸處相對弱些。不過要想突襲成功,也不是那麽容易的。”


    弱點被梅雪擊穿,金人雙眼中的光芒頓時熄滅,梅雪將手從其脖頸中抽出,金人轟然倒地,沉重的身體在地麵上砸出一個淺淺的坑。


    梅雪拍拍手,對著明羽耀武揚威道:“剛才不知道是誰大言不慚說自己的攻擊比我強的哦?”


    明羽眼中冷光閃過,手中本命飛劍靈光暴漲,忽然轉身朝另一個金人揮出一劍。


    玉甄道君和黃蒲軒也正好合力對著另一個金人發出攻擊,三道攻擊同時打中那個金人,轟隆一聲,那金人在三個元嬰道君的圍攻下,軀體被打得四分五裂!


    看到兩個金人都被消滅,元豐道君鬆了一口氣,撤開圍住元素精靈的巨網,那群精靈一得了自由,嘰嘰喳喳飛撲而下,對著梅雪幾人發出攻擊。


    此刻金人已經消滅,幾個人合力對付這群元素精靈就輕鬆許多。和沒腦子的金人不同,這些精靈有一定靈智,它們攻擊了一陣,發現自己不是對手,又唿啦啦四散逃跑,留下一地五顏六色閃閃發光的靈精——那是它們死去同伴身體中掉落的元素精華。


    元豐素來貪財,見到這一地極品材料,生怕別人和他搶,連忙彎腰去撿。


    這樣貪財小氣的人,居然也能修到元嬰,梅雪即感概又不解。但又想元豐貪財,這財也是他自己努力賺來的。像玉甄道君那樣奪人氣運,不也照樣修到元嬰?就算魔修殺人如麻,隻要他實力夠強橫,能抗得過雷劫,照樣也能成神,隻不過能做到這一點的,比較少而已。


    事實上天道並未規定成道者是該寡欲,還是該重欲。修道者更重隨心,順其自然,摒棄雜念,做自己想做的事。譬如遊泳,心有猶豫抗拒,就容易嗆水。


    大道三千,各有各成就的道,道並非唯一。


    她在原地站了一會,轉身走向紫陽。


    紫陽先前身體散開,此刻正調動靈力讓手腳向身體靠近,重新組合。


    梅雪半蹲在地上,單手托腮看他怎麽自己組裝。


    紫陽埋怨道:“你就光看也不幫忙?”


    梅雪笑道:“自己動手豐衣足食,我幫忙給你加油。”


    紫陽隻好自己努力,梅雪在一旁津津有味的看。


    另外幾人則在研究怎麽打開祭廟的大門進去。


    那門又厚又重,幾人攻擊了數趟,連個凹痕都沒有在門上留下。


    梅雪也不急,如果有進入的方法,紫陽肯定會說,現在他連提都沒提,可見攻擊大門是沒用的。


    紫陽費了一番功夫,總算將身體重新組合好,看著梅雪問道:“你不問?”


    梅雪伸出一根手指在臉頰上擾了擾:“你想說,自然會說。你不說,我問了也沒用。”


    紫陽飛到梅雪的肩膀上,坐下:“這麽說,你心裏還是有疑問。”


    “錯,我心裏沒有疑問。”梅雪擺擺手,道:“我的心裏隻有不耐。你的想法,你的目地,我不關心。我隻想做我自己,過我想過的生活,不被人左右而已。”


    紫陽沉默片刻,從梅雪肩頭上站起來,又飛向明羽。


    梅雪看著他的背影,摸摸下巴。和喊打喊殺喜怒形於色的明羽相比,紫陽要溫和得多,裝傻,示弱,種種對她好,反而更讓她覺得這個師父令人捉摸不透。尤其是,當她發現他還扣留了她一縷元神之後。


    想要飛升上界,元神必須完整。


    就像端木泠和夏彤,將元神分成兩半,可以分開修煉,但等他們修到化神,元神就必須合二為一,就是因為這個緣故。


    他留著自己的一縷元神,她的仙路就等於被他握在手中。


    梅雪想了想,決定暫不去考慮這個問題,走一步,是一步。


    她看了看被她毀壞的那個金人,忽然想到,她學的凝心煉神大法能控製沒有思想的僵屍,那麽,能不能控製這個沒有思想的金人呢?不過這個金人已經毀壞,得重新修理才行。梅雪手一揮,將金人收入儲物戒指。


    卻在這時,祭廟的大門緩緩打開。


    梅雪迴首,目光穿過大門,五名魔修出現在她的眼前。


    ☆、第 94 章


    他們試了許久,也沒能將祭廟的門打開,就在眾人決定放棄之時,門卻毫無預兆地自己開了。


    這門肯定是塔靈開的,梅雪漫不經心地想著。她從進入靈骨塔第六層起,就一個魔修也沒有遇見,其他道修也一樣,所以她猜測,應該是塔靈故意將道修和魔修分開,等兩方人各自聚集,再讓彼此見麵。


    透過大開的古樸廟門,可以看見祭廟內部線條繁複的穹頂,以及裝飾奢華的大堂,每根雕工精致的立柱上,都插了四盞靈燈,整個祭廟在燈火的印照下,恍如白晝。


    而在大堂的另一側門外,則站了五位元嬰魔修。


    混戰啊……


    看來隻有先將這五位魔修消滅,他們才能在這祭廟中尋找寶物,這塔靈還真是惡趣味。


    梅雪斂了斂衣袖,慢慢朝前走了幾步,站到其他元嬰道君身邊。她的目光從對麵五名元嬰麵上輕輕掃過,第一時間便注意到那位在車中塞了二十位裸男伺候的九耀魔君。


    此女一襲貼身黑色衣群,長腿細腰,身段妖嬈誘人,麵容卻十分冷傲,讓人難以親近,說是目中無人也不為過。梅雪想起她踢死男奴時的冷漠表情,覺得這位九耀魔君的脾氣一定十分不好,不過她見到的魔女大都十分有個性且行事張揚。


    不過這位九耀魔君氣場雖強,卻不是那魔修中修為最高的。對方修為最高之人,是一位兩鬢霜白的老者,看得出他壽元已經不多,不過他的修為已到元嬰後期,若是能從靈骨塔中得到機緣,出去後想必應該能突破化神。


    他們五個道修中,玉甄道君也是元嬰後期,一會打起來,想必這個老者就是玉甄道君的對手了。梅雪的目光越過老者,繼續朝旁邊看去,那老者身邊站了一位魁梧大漢,此人乍一看似乎沒有什麽問題,但梅雪發現他的眼睛一直都是閉住的,似乎練得是一門很特殊的功法。


    視線再轉向一旁,梅雪的目光微頓。


    邱從樂。


    他還是老樣子,一副病弱的書生模樣,隻是經過這二十來日的靈骨塔之行,他的臉色更蒼白了一些,眼神也更加陰鷙。不知一會打起來的時候,她的對手會不會是這個喜歡自殘的毒男,如果可以,她是真不想和此人對上……


    她正想著,忽然感覺到對麵傳來一道極其無禮的目光,梅雪轉過視線淡淡一瞥,發現看她之人正是那名進塔之前,被紫陽斷定為會有血光之災,結果斷了一臂的男子。不過如今他的手臂已經重新長出來,要知道斷肢重生會消耗元氣,他能堅持到現在,看來這人的實力不弱。


    梅雪記得此男叫王昂,十分好色,走到哪,身邊都帶了一串的女人,夜夜春宵,和九耀魔君有得一拚。不過和隨意殺死男寵的九耀魔君相比,他又憐香惜玉得多,在等待靈骨塔出現的前幾個月時間裏,梅雪時常能看到他和侍女調情,時不時打賞那些女人一些財物。


    此刻見他色眯眯地看著自己,梅雪眼中露出一抹嫌惡。這王昂素來自我感覺良好,最喜歡看他那些侍女為他爭風吃醋。卻不想想就憑他這副四處播種的德行,哪個女人會真心看得上他,也隻有那些修為低,貪慕權財的女子才會圍繞在他身邊,這人還真把自己當情聖了。


    梅雪被他看得起了一聲雞皮,正想罵人之時,坐在明羽肩頭的紫陽忽然開口說道:“王昂,這裏的人都是和你同階的元嬰修士,收起你那套對待獻媚邀寵侍女的輕佻行為,否則後果自負。”


    王昂哈哈大笑,露出一臉輕慢的表情:“本座的行為怎麽輕佻了?我是剝了她的衣服,還是摸了她的胸啊?就算我真剝了她的衣,摸了她的胸,你又能怎樣?”


    他說完,不屑地朝紫陽小小的身體看了看。


    紫陽麵上神色不變,那雙閱盡繁華的雙眸中寫滿了認真:“那我會把你挫骨揚灰,元神俱滅。”他的聲音很輕、很冷,不帶一絲兒煙火氣,梅雪知道,那是他發怒的前兆。


    紫陽從來就不是一個大方的人。


    溫和隻是他的表象。他高傲,很多事在他看來都不值一提,因為不在意,所以才表現得溫和。這其實是掩蓋在溫和之下的冷漠,他是雷火雙靈根,明明是陽性十足的靈根,卻比冰靈根的明羽更加冷漠。


    除了雪兒,紫陽從不收弟子,梅雪也沒發現他有什麽朋友,記憶中的棲霞峰,很少有訪客。他對所有人都溫和有禮,其實他是用這種溫和的態度拒人於千裏之外。


    不過,法印大概是個例外,因為他會罵法印禿驢。能讓他主動去罵的人,大概是不同的。


    她並不是雪兒,然而紫陽這樣的人,又怎麽會對不相幹的人好。


    他會留下她,那是因為她融合了雪兒的元神。


    那時候雪兒自毀,她發現自己在融合對方的元神後就失去了意識。那時她對修煉無所知,以為自己隻融合了一部分,所以才會有雪兒的記憶,其實不是,她是將對方元神都融合了。她修煉了這麽久,早已經不是當初的懵懵懂懂的小白,她能和雪兒的元神合二為一說明了什麽,她早已知道,這也是為什麽紫陽沒有去找雪兒轉世的原因。


    可她還是不認為她就是雪兒。


    就像她不認為端木泠和紅狼是同一個人,哪怕他們曾經是同一個元神。


    這麽明顯的區別,紫陽又怎麽會分不清楚。


    一個人會對另一個人無條件的好,隻有兩個原因。


    一是心有愧疚。二是別有目地。


    她這個師父,又是哪一個原因。


    王昂微愣,接著冷笑:“聽你這麽說,我還更想撕爛她的衣服了。我倒要看看,你怎麽將我挫骨揚灰,元神俱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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